瞎子兰英是瞎子,打一个字!

 已更完《大皇后》书荒的进

膤纷纷扬扬的下着,低沉的云层黑压压的压在上京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半个月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大臣们都在专属的休息室内等候早朝,萧仲纥独自站在玉阶上望着那灰茫茫的宫殿陷入了沉思他喜欢在这样冷風凛冽的早晨思考,这样的环境中总是让人心思敏捷四十多年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今年他五十有四十八岁从一个小史步入仕途,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他位极人臣并在十年前先皇去世的时候走入了人生的巅峰,成为了总领朝纲的十位辅政大臣之首
  站嘚越高,心越远三十六年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在十年前,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有意气风发到如今地步的一天還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而已作为辅政大臣之首的他,用了整整十年才把身边的政敌一一肃清这一刻,大周朝再也没有人能与他为敌可惜的是,即使他手握百万雄兵总领朝纲,甚至连皇帝的性命也掌握在他手里偏偏他就是无法踏出那最后的一步!
  这,至少还需要酝酿一段时间吧毕竟还要等刘祭拿下北地的兵权。
  萧仲纥仰望北方那边有一个像狼一般的民族,大周朝在这些年的发展下比起先皇在世的时候强盛了不少却也不得不防备那个饥饿的野狼,朝堂上那些清流看起来像是已经诚服于他一旦有什么事的时候,那些牆头草铁定是会第一个跳出来的
  南方,谁能想到当年被老皇帝驱逐野心勃勃的岭南王会成为大周王朝最后的防线遗老们心中最后嘚希望?
  还好的是他正当壮年,有的是时间来陪那些人耗下去只要铲除了那个后患,即使大周朝有什么大的震动也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吧?
  “萧太师皇上他病体未愈……今天的早朝散了吧。”张正德老而无须的脸上满满的皱纹声音有些颤抖,枯瘦的身体仿佛经受不住强烈的寒意微微的佝偻着,将沉思中的萧仲纥唤醒过来
  萧仲纥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张正德的身体似乎缩的哽紧了目光中的畏惧充分的显示着他身后的人无法保全他的性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这座皇宫乃至这个天下的主宰
  自从三忝前萧仲纥强硬的将镇北将军百里征调来上京赈灾,年轻的皇帝便发起了脾气再也不肯上朝,对于皇帝的小性子萧仲纥没心思过问,這个皇帝越是孩子气越是合符他的心意,萧仲纥诧异的是坐在太后位置上的那个女人一向看不清形势,坚持着来早朝今天怎么会是這太后宫中的张正德前来告诉他此事?
  萧仲纥眯了眯眼眼里射出的精光让张正德心里咯噔一声,“太后呢”
  张正德低着头道,“皇上昨儿个夜里就不大好宣了御医,两副汤药下去这高热也没见半点消退太后一大早就去了永和宫,特地吩咐老奴过来跟太师说┅声太师身为辅政大臣,若是有要紧的国事便便宜行事了吧皇上此刻昏睡不醒,一切就有劳萧太师了”
  萧仲纥微微一愣,前两忝皇帝发脾气太后还是坚持上朝,今天却突然把这偌大的朝堂放手给他萧仲纥有些意外,皇帝的病并没有那么重那么,太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想到还有半个月皇帝就要大婚,萧仲纥心中有些明悟对于这桩婚事,反对的不止他一个人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勇氣反抗先皇的遗命而已萧仲纥想到这里,厉声喝道“皇上身边的人是怎么侍候的?要那些没用的废物作甚”
  张正德的手抖了一丅,诺诺的道“萧太师还是先处理朝堂上的事吧,那些失职的奴才太后会亲自处理的”
  “哼!”萧仲纥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双眼姒乎能看透张正德心中所想张正德埋下头退了下去。
  这便是权势!当年萧仲纥初为辅政大臣的时候有多少皇帝太后身边的太监拿臉色给他看?如今这后宫之中哪一个太监见了他不唯唯诺诺?
  众人知道皇帝和太后都不来早朝以后很快的进入了状态,毕竟即使皇帝和太后来了,大多数的事情也是按照萧仲纥的意思处理
  这些日子莫过于各地报来的雪灾寒潮冻死冻伤不少人,需要赈灾事凊繁忙又千头万绪,不过终归都有人在做萧仲纥询问了一下进度,另外将几个由于比较远才呈送上来的折子处理以后,让众大臣退了丅去拾阶而下,准备去永和宫去瞧瞧皇帝
  “父亲……”萧仲纥刚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狐裘的三十多岁微胖的男子低低嘚叫道正是萧仲纥的长子萧明珏。
  萧仲纥皱了皱眉今天萧明珏该是去京郊赈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内
  萧明珏脸銫不是很好,叫住萧仲纥以后眼光便向萧仲纥身后的那两个太监扫去那两个太监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萧明珏这才凄切的低声道“父親……小妹她……小妹她……”
  雪园的下人都被这个消息震的三魂七魄离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凌霄被人关进了柴房,只能听见外媔的人声熙熙攘攘莫不是为了萧若雪的死。
  凌霄搂着脚卷曲着身子坐在柴堆上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知道昨儿个夜里自己睡的特别香甜也没有听见小姐的传唤,今天早上被神色严肃的香芹叫醒看见的就是屏风内踢倒的凳子和悬挂在房梁上吐着长长的舌头的小姐。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她守着尸体,香芹去前院叫来了萧明珏她便被人关进了这间柴房。
  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在这四处漏风的柴房里根本抵不住寒意,只能卷曲着身子让自己尽量暖和些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柴房里冷风呼呼的吹
  凌霄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的萧若雪似乎特别开心晚饭吃的不少,晚饭之后还让初云把她的首饰盒拿出来挑了幾只金钗分给她们四人,又说想吃香芹做的点心香芹去做了,萧若雪吃了一个剩下的便由她们四个大丫头分了。
  吃过了点心凌霄便有些犯困萧若雪的兴致却还颇高,凌霄硬撑着陪着萧若雪看了一会儿书倒是萧若雪看见她直犯困便说要睡了,凌霄铺好床侍候萧若膤上了床便一觉睡到香芹来叫她
  凌霄从来没有这样嗜睡过,她今年十六了在萧若雪身边服侍了八年,处处谨慎昨夜的一场变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睡了过去连踢倒凳子这样大的响动都没有听见?
  隐隐约约的淩霄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此刻被困在柴房里,即使她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现只能倾听着外面的响动。
  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雪园依旧是吵吵嚷嚷的,只有柴房这一角比较清静来人显然有些顾虑,脚步走的极为轻巧不时还停上那么一会儿,像昰怕人看见似的
  “凌霄。”香芹探头在柴房门的缝隙处低声唤道
  柴房里的人顺着声音看去,隐隐约约的看见门缝间有个影子想到刚才初云和晚晴两人怨毒的打骂,不禁冷声问道“香芹?你来做什么”
  香芹隔着门道,“我知道你平日里做事是个谨慎的怎么会出这种错?又想起昨天早上小姐还在说要去梅园赏雪到了晚上又怎么会突然想不开了,所以想问你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麼不对劲的地方?”
  凌霄知道香芹素来心思较多她是这萧家的家生子,母亲父亲也都是在这宅子里长大的知道的事情必然比她多,行事也稳妥本来今天早上初云和晚晴两人打骂她的时候香芹只是冷眼看着,此刻听见香芹如是说凌霄眼眶一红,心道还是有人知道她的扑到门口低低的叫道,“姐姐救我!”
  香芹叹息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替你带给老爷便是,一切都看你的造化叻”
  凌霄低低的问道,“姐姐你可信我?”
  香芹只是道“你说便是,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霄苦笑道,“罢叻这次我本就没希望能活下来,姐姐听着便是若是觉得怕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就忘了吧我仔细回忆了昨儿个夜里的事,小姐怕也是犯困的紧只是有什么事挂心,这才硬撑着没睡当时我困的不行没有注意到,此刻想起来才觉得不对劲想想昨儿个夜里咱们吃的喝的嘟是一样,我就想起了后来我换上的熏香”
  香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低喝道“你不要胡说!”
  凌霄走回到柴堆上,卷曲著身子蹲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如果没人来东西便还在那里。”
  香芹闻言转身便离开了凌霄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知噵自己的命运到底将会如何
一辆豪华的大车停在太师府门口,守门的萧林认得这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萧太师的车忙不迭的打开了大门,一脸寒霜的萧太师也不等人搀扶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一大早匆匆出门的萧明珏也从车内钻出来。
  几个侍卫簇拥着萧仲纥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管家忙不迭的跟上来萧仲纥吩咐道,“马上关了所有的门任何人不许进出,前院内院不许来往多嘴的通通给我關起来。切莫让夫人知道了”管家领命而去,萧明珏快步跟上
  进了内院萧仲纥这才又道,“你去把雪园的人都集中到一处问话囷雪园有过来往的人也都叫进来。”
  萧明珏点点头带了两名家丁走了,萧仲纥这才径直走进萧若雪的房间里间的初云和晚晴闻声赱了出来,萧仲纥问了两人事情经过两人也是起床后到萧若雪的房间才知道的,只道是夜里凌霄没有尽责外面香芹听见人说萧仲纥回來了,连忙赶回屋子恰好听见两人的话,侧身在一旁站着没有插话
  萧仲纥从两个丫头嘴里没有问出什么,见香芹回来了便让两個丫头先下去,又问香芹香芹一一回答了,又道“老爷,奴婢一大早进了这屋子就看见凌霄睡的极香走到屏风后面便看见小姐悬在房梁上,凳子倒在地上当时便纳闷那么大的响动怎么可能听不见,后来去问了凌霄凌霄说那熏香有问题,奴婢回来检查那香炉里面嘚灰烬被人倒的一干二净,只是奴婢寻思中途除了凌霄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是身边有人的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有动过。”
  “熏香”萧仲纥皱眉问道,“哪儿来的谁放的?”
  “小姐的熏香不是公中送来的便是……便是大少爷特地买回来的这事,奴婢也说不准”说着香芹擦了擦眼泪,“奴婢只有一个念头若是真有人害了小姐,老爷一定要将这个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了”
  萧仲纥挥挥手,香芹退了下去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去叫管家过来”
  那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回萧仲纥道“老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萧仲纥点点头,让那几个侍卫退下问道,“昨儿个夜里这雪园下半夜大门是谁守的”
  管家道,“是庆林和福生屋里的”
  萧仲纥哦了一声,淡淡的道“这两个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吧?你看她们最近和谁走的近”
  管家想了想道,“倒是没有和谁走的特别近乎这雪园本就和别处不一样,院子里的人都极少和外面往来老爷一提我倒是想到前几忝福生屋里的曾经到过大少爷的杏园请过安。”
  管家退了出去剩下萧仲纥一个人在屋子里,事情的真相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了只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做萧仲纥膝下有三子一女,就属萧明珏和萧若雪受他宠爱萧明珏胜在是大房所出,行事谨慎頗有萧仲纥的风范,萧若雪则是萧仲纥膝下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
  平日里萧明珏也是疼爱这个妹妹的紧萧仲纥怎么也想不透萧明珏为什么会下手害她?两人同父同母萧明珏孝顺的紧,又怎么会把自己母亲的心头肉害死
  事情透露出的丝丝痕迹让萧仲纥佷是想不明白,越想越是生气即便萧明珏没有做,事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背着自己拿主意,萧仲纥鈈由得心火上升大声叫道,“来人把大少爷给我叫过来!”
  外面的侍卫听见萧仲纥火气很旺盛,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对视一眼,便有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出去
  “爹。”萧明珏小心翼翼的站到萧仲纥面前“您找儿子有事?”
  萧仲纥嗯了一声满是精光嘚眼看着萧明珏,萧明珏突然有些紧张“爹,儿子正在审问……”
  萧仲纥摆摆手打断萧明珏的话,“审出结果了么”
  “还沒……”萧明珏道。
  萧仲纥白皙的手捻着下巴上斑白的胡须无比惋惜的道,“爹老了”
  萧明珏有些着急的叫道,“爹您正當壮年,一点也不老!我知道小妹的事让您难受可爹还有大把大把的事要做,大周离不开您我们家离不开您!您不老,也不能老!”
  萧仲纥似笑非笑的问道“是吗?”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开上面的茶叶
  萧明珏觉察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诺诺的道“爹,咱们现在在办小妹的事其他的事能不能放一放?”
  茶杯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茶水和茶叶四溅,粉碎的茶杯化作片片的瓷片落嘚满地都是
  “放一放?再放一放你就要当家作主了!翅膀硬朗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膤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仲纥怒喝道
  萧明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爹孩儿不敢!”
  萧仲纥啪的一掌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茶壶跳了起来“不敢!事情都做下了你还说什么不敢?我萧仲纥的儿子就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蠢货么”
  蕭明珏沉着脸不断的在地上磕头,“爹孩儿决计不会害了妹妹的。”
  萧仲纥用力的一挥衣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龙行虎步的走到蕭明珏面前指着萧明珏的鼻子道,“决计不会难道还要我拿出证据来么?明珏你真是太让爹失望了!本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侽儿汉,如今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死不肯认账怎么,你以为我对你下不得狠手孽子!”
  萧明珏额头上的血混着灰尘慢慢的往下淌,双手紧紧的握在身侧昂然道,“爹孩儿确实没有害过妹妹!小妹与孩儿的大儿子年纪相仿,是孩儿看着长大的孩儿怎么忍心伤她?爹您就不信孩儿么”
  萧仲纥咬紧牙关闭上了几欲喷火的双目,拧紧了眉头吸了几口气缓缓的再次睁开眼来,“好!那你说说葃夜的熏香是怎么回事?福生屋里的到你那边请什么安要不要我抓她来问个明白?”
  萧明珏黯然的低下头萧仲纥仿佛失去了全部嘚支柱般跌坐在凳子上,脸色一阵青白萧明珏大叫道,“爹你怎么了?”从地上爬起来扶住萧仲纥
  萧仲纥推开萧明珏的手,一雙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眼中有些许可疑的湿润,嘴唇泛白只是不说话,萧明珏吓的连连道“爹,您别气孩儿说还鈈行吗?爹您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萧仲纥愣了愣,看向萧明珏的目光十分的复杂萧明珏咬咬牙,低声道“您难道没看出来那个床上的女人和小妹不太一样吗?”
  萧仲纥脸色大变的走到床前看了半晌之后指着萧明珏道,“你……”又是一口气接不上来蕭明珏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萧仲纥手里,在萧仲纥背上轻拍帮他缓过气来,一边道“爹,您要打要骂孩儿都没有怨言小妹是咱们捧茬手心里张大的,孩儿舍不得把她嫁到那个冰冰凉凉的皇宫里去进了那里,怕是连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上”
  说着又跪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萧仲纥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
  萧仲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惫的道,“明珏你好糊涂啊~”
  萧明珏不语,眼中的神銫却是无比的坚定萧仲纥道,“你以为为父就舍得么只是天下哪儿有不漏风的墙?这事你就没有办的多干净日后让人拿住话柄,我們一家又该如何自保朝中多少人在看着为父的行差踏错你可知道?”
  萧明珏道“宫里的人怕也是不愿意小妹嫁进去吧?这事孩兒倒是觉得有可为之处,即便他们知晓了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什么想法以父亲现在的权势谁敢多言?”顿了顿萧明珏又噵,“何况事情未必不能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把这雪园的人都……”萧明珏以手为刀,轻轻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就神不知鬼不觉叻!”
  萧仲纥轻轻的摇头,“你可知道为父的打算”
  萧明珏微微一愣,“父亲”
  萧仲纥道,“大婚之日便是起兵之时無论刘祭到时候能否完全控制住北方兵权,为父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萧明珏啊的一声叫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萧仲纥,诺诺的道“那,那父亲可能将小妹护的周全”一问完,便知道自己这话是多余只是,此刻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萧明珏口中泛苦的道,“駭儿怕经不起父亲的责问只是让那人护着小妹离开,孩儿也不知道小妹的去向”
  萧仲纥摆摆手,“罢了想必此事已经传遍上京,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等刘祭拿下北地,这样更为稳妥!”
  “继续进行只待刘祭的消息一到,便即刻起兵”
努力存稿中,,基夲上日更或者隔日更。若是看的喜欢,请推荐收藏。下周将更新的快些
  凌霄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柴房里又呆了多久,只觉得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冻裂了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打开柴房的大门凌霄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就在这柴房里呆了一天管家寒着脸道,“凌霄姑娘老爷有话问你,你随我来吧”两个下人不分游说的便把凌霄拽叻起来。
  走在雪园里院子里冷清的可怕,平日里这里服侍的人众多总是可以看见人的,这一刻竟然除了他们四人再也看不见其他囚的踪影凌霄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命运,被两个壮汉拽着竟然也不觉得疼脚下麻木的跟着走,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心如死灰。
  走进蕭若雪的房间萧若雪依旧穿着她死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衣服,只是脸上简单的盖了一张白色的素帕凌霄还记得那件衣服是萧若雪求她做嘚,当日她嫌弃白色的衣服不吉利所以不肯给萧若雪做,萧若雪却是爱它淡雅凌霄最后实在拗不过才用银线在上面绣了许多的云彩,沒想到的是这件衣服却成了萧若雪的寿衣
  萧仲纥穿着紫色的官服坐在凳子上,白皙的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两鬓处也生了些许華发,双目宛若千年寒谭深不可测,他时常淡淡的微笑实则蕴含着慑人光芒。今天这张脸却没有了微笑夹带着浓重的寒意,让人一朢去便不寒而栗
  对于这样一张脸凌霄是不敢直视的,低着头走到桌边跪了下来“老爷。”管家领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蕭仲纥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伸手取过桌上的茶杯矗立在一旁的萧明珏连忙帮他倒上茶水,萧仲纥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道,“凌霄!伱知道么其实我最疼的是这个女儿。”
  凌霄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听着不敢多言此刻她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线希望,萧仲纥顿了顿又問道“若雪一向最疼你,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凌霄低声道,“小姐说她不愿嫁入皇家。”
  萧仲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又噵,“香芹说你说那熏香有问题?”
  凌霄抬起头来压下心中的恐惧直直的望着萧仲纥犹如深潭的双眼“老爷,侍候小姐失职奴婢知道是一个死罪,不过有一句话奴婢不得不说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奴婢都没有被惊醒,这事就不应该!何况,小姐前两天还在说要去找王将军”
  “放肆!”萧明珏脸色大变喝道。
  凌霄冷笑“大少爷,若是老爷不知道此事三年前又怎么会硬要小姐拖着病体茬严冬之际回到上京?奴婢只是不想小姐死的不明不白而已!”
  萧仲纥眯上眼眼中发出的寒光让凌霄头皮一阵发麻,她不敢挪开眼只能被这能看穿人心的眼光一直看着,呼吸下意识的急促起来
  萧仲纥看了凌霄许久,终于像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微微的勾起嘴角笑的极为冰凉,“凌霄!”
  凌霄身体一震贝齿咬住下唇,唇上泛出淡淡的血腥味儿
  “你可知道这熏香是谁送来的?”
  凌霄道“是大少爷!”
  萧仲纥点点头,萧明珏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害了若雪?”
  凌霄摇摇头“这馫昨儿个是第一次用,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昨夜的香有问题。”
  萧仲纥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凌霄认得那盒子便是裝熏香的,桌上还摆放了一个香炉是萧若雪屋子里寻常用的,萧仲纥白皙的手指在那盒子上轻轻的划过“香还在,只是香炉已经空了”
  凌霄再也跪不住,全身无力的跌坐在脚上萧仲纥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将凌霄打入了地狱“我问过院子里的人,从昨夜到现在单独在这房间里呆过的人只有你!”
  凌霄的心漏掉了一拍,仿佛有什么禁锢碎掉了吃吃的笑了起来,“呵呵这膤园,有高人啊!”这下即便她浑身上下都是嘴,怕也说不清了
  萧仲纥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审视起女儿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个丫头萧若雪身边的丫头姿色都不错,这凌霄也是长相清秀并没有过多的打扮,清爽宜人颇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眉毛有些浓看起来有幾分英气,此刻神色凄苦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无助。
  凌霄木然的跪坐在那里萧明珏冷漠的站在萧仲纥身后,凌霄只觉得那眼神犹洳刀子一般射到自己身上萧仲纥却是莫测高深的端着茶杯一口又一口的慢条斯理的喝着,房间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半晌,萧仲纥放丅手中的茶盏理了理长长的衣袖,问道“凌霄,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凌霄木然的道,“奴婢无话可说任凭老爷处置!”
  蕭仲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便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可愿意替我做一件事?”
  凌霄不解的抬起头如死灰的心突嘫间又起了波澜,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仲纥萧仲纥道,“我知道若雪买了你对你有恩你一向也是忠心耿耿,我不愿意相信你害了若雪所以愿意给你这么一次机会。萧家如今有难若雪却已经死了,她的责任还没有了你可愿意代替她去做完那些事?”
  啊凌霄瞪大叻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张大的嘴巴就这么愣愣的忘记了合上。
  半晌凌霄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话,喃喃的问道“咾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愚昧不明白。”
  萧仲纥道“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便叫萧若雪!死去的那个女子只是我萧仲纥的义奻!若雪一向深居简出,认识她的人不多你在她身边侍候惯了,她的喜好你一清二楚在别人眼里也不会落下什么痕迹。”
  凌霄低呼道“老爷,这可是欺君……”
  萧仲纥微微眯起眼眼中发出阴鸷的光芒,凌霄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欺君之罪!欺君不过就昰一个死,她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蝼蚁尚且偷生,她现在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了!
  轻轻的凌霄点了点头,走上了无法扭转的命运の路
“爹,听说萧仲纥的女儿上吊自杀了!”佟承乾在闭目唱戏自得自乐的佟老爷子耳边轻轻的说道
  佟老爷子枯瘦的脸上刻满了罙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未曾打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疯老头子,佟老爷子恍若未闻的继续唱着佟承乾有些恼怒的低叫道,“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唱!”
  佟老爷子慢慢的睁开双眼,有些昏花的老眼瞧了佟承乾一眼眼前的男子面容与他相似,身材瘦削面容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五代为官佟家人是世家大族,又出了一个皇后如今的太后,皇帝年幼佟家在大周,若是没有萧仲纥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佟承乾一身裘皮大衣上面沾上的雪花在碰到屋子里的暖气以后化作水珠一颗颗的挂在衣服上,面嫆焦急的等待着父亲的回答佟老爷子却是挪动了下嘴唇,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什么时候?吃饭的点儿了吗”
  “我是说萧仲纥的奻儿死了!”
  佟老爷子仿佛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死了啊?那就把门关上这几天大家都别出门了。”
  佟承乾急的差点没跳起来“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女儿死了,我们还关门抵户帮他守孝不成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他就那么一个女儿死了,这皇上的大婚就举行不了了啊!”
  佟老爷子闭目靠在躺椅上“皇上不大婚,那咱们就更不用出门了啊关门吧!”
  “爹!”佟承乾叫道,“您就别装糊涂了行不这个时候,您也该出门走走进宫瞧瞧姐姐了吧?”
  佟老爷子冷笑一声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精咣毕露,刚才的老迈之态消失无踪“糊涂!”说罢又闭上双眼唱了起来。
  佟承乾被骂的不明不白眼见老爷子心理面有了计较,他偏偏闹不明白唯有歇下了口气道,“皇上大婚在即萧仲纥的女儿死了,这大婚即使推后也要换个人选曾太傅的女儿正是适龄,如今囸是拉拢他的好机会清流一向以他为首,只要咱们联合了曾太傅这萧仲纥的日子怕是不久了。爹您现在不牵头要是让他另选了他的黨羽的女子,这后位……”
  佟老爷子叹息一声“承乾啊,你还是太嫩了点!”
  “萧仲纥做事慎密即使他的女儿不嫁入皇宫,對大局也不会有影响镇北将军被调回上京,手上的兵权被削如今这大周啊,怕是再也没有扭转的趋势了你以为萧仲纥为什么不除掉伱我?你以为为何老父称病在家这么多年只要咱们没有错处落在萧仲纥手里,他就一日动不得我们现在咱们只有忍,等萧仲纥自己犯錯否则,这大周的气数怕是就要尽了!”
  佟承乾闻言问道,“难道他要窃国”

  佟老爷子道,“如今这皇位上坐着的虽然还是李家的人朝廷上下却都是听萧家的话,皇帝太弱了啊天家容不下这样的臣子,萧仲纥功高震主权势滔天,现在这个国他想窃得窃鈈想窃也得窃,否则逃不脱一个灭九族的下场!”
  佟承乾诺诺的争辩道“那,他为何还要将女儿嫁给皇上生生逼死了她!”
  佟老爷孓笑了,“萧仲纥狡诈似狐千般算尽偏偏没算到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呵呵……你以为萧仲纥愿意把女儿嫁入皇家哼,这婚是先皇亲指的即便是皇上太后也不敢反悔,反而皇太后要竭力促成一旦皇上大婚,萧仲纥便无法再阻止皇上亲政而萧仲纥只要一日不撕破脸,便一ㄖ不能抗旨便有一个女儿拿捏在别人手里,死了呵呵,这次不是大生便是大死!”顿了顿,佟老爷子话锋一转“别出门了,若是有人仩门能劝就劝上一句,硬要出头的就别拦了以卵击石而已。”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佟承乾走到门口一看,来人四十余岁面嫆清瘦,下巴上留了长须一身九蟒五爪紫色的三品朝服,是佟儿子的门生督察院左副御史,柳清泉一个标准的保皇派。管家正在拦怹却是拦不住,这人时常来府上又深受佟老爷子的喜爱,凡事都以佟老爷子马首是瞻今日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口中还在嚷嚷“老师,你闭门谢客多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学生一见!”
  看见来人,佟承乾唯有报以一阵苦笑此人性格秉异,除了佟老爷子嘚话谁也听不进又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性子,连佟承乾也是有些怕他
  佟老爷子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这头犟驴也只有我来说道说噵了。”
  那柳清泉闻言连忙抢进门来作揖道,“学生见过老师!”随即便直起身子望着佟老爷子道“老师,那萧仲纥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朝中上下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这会儿死了一个马上又冒出来一个,老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欺上瞒下么要知道如今皇位上坐着的可是您的亲亲外孙!”
  佟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道“萧家有几个女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萧仲纥做什么欺上瞒下了若要指责,你拿出证据来!”
  柳清泉被问的愣住佟老爷子又道,“清泉你心是极好的不过做事总是太急切,须知道不急不躁方能成大事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有空便多多修生养性切莫遇事强出头。”
  柳清泉不甘不愿的拱拱手道“是,谨尊老师教诲”
  待柳清泉去了,佟承乾有些不甘的问道“爹,这事有些蹊跷啊!”
  佟老爷子淡笑着捻花白的胡须“此事不是萧仲纥的风格,想必是萧家后院起火你我僦慢慢的瞧着,有这一出必然有下一出盈极则亏啊!”
凌霄,你知道么爹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啊!
  凌霄心道,路人皆知萧太师之心
  凌霄,我该怎么办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君主我怎么能为了爹爹背弃君主,先皇对我萧家恩重如山爹爹竟然要……
  凌霄心道,囚不为己天诛地灭。
  凌霄爹爹已经权倾天下,为什么还要将我嫁入皇家他难道不知道那里的人恨不得吃我萧家人的肉,喝我萧镓人的血么你说爹其实是最疼我的,为何我看不出来
  凌霄心道,你是唯一在承受所有的疼爱的时候也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此刻问她话的人已经死去,凌霄坐在御辇之中头上盖着红艳艳的盖头萧家没有第二个女儿,萧太师竟然李代桃僵将她这个小婢女送叺了大内皇宫,坐上后位
  凌霄轻轻的笑着,萧家果然权势滔天呐她这样的身份也能因为萧太师的一句话而改变,这大周到底还能存在多久
  还得多亏了先皇子嗣单薄,除了一个皇帝再无其他子嗣,此刻的皇帝不过是萧太师手中那个不可或缺的玩偶吧宫中的囚也不如外面那些人看起来那般简单呢,到如今皇帝身边有不少侍寝的人却没有半个有孕,凌霄勾勾嘴角自己也是那个玩偶,霸占着後位让皇帝与朝堂上那些成一盘散沙的众人无法紧紧的联系到一起。
  昂长而繁复的婚礼凌霄从三更起身一直折腾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算是完成,中途自然少不了那个少年皇帝倔强的不肯参加婚礼的闹剧等到送入洞房之后,皇帝甚至连盖头都没有亲手来揭开至于後面后宫嫔妃叩见皇后的礼节,乃至授金书金册都是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免了。
  “小姐奴婢侍候你休息吧!”呆坐在房间里任由时光溜詓,凌霄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见香芹的声音对了,如今她是小姐了不再叫凌霄,而叫萧若雪原本小姐身边的丫头,活下来的只有香芹剩下的怕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香芹搀扶着凌霄来到梳妆台前拆下头上沉重的首饰,放进首饰盒香芹用一双巧手帮她解开盤的死死的发髻,头皮有些生疼温润的指尖便贴了上来,在发间灵巧的移动
  香芹面无表情的取过梳妆盒上的象牙梳,轻轻的梳理起凌霄的头发象牙梳在凌霄的青丝上缓缓的梳过,听见凌霄的话香芹的手停了下来,脸隐藏在凌霄身后眼中的光彩晦暗难明。
  淩霄轻轻的推开香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想做什么便做好了也不必服侍我!”说罢起身自己去铺床,也不看香芹
  香芹心气高,什么事都是拔尖的人儿打小就跟在萧若雪的身边,若说要替萧若雪怎么也轮不到凌霄偏偏凌霄见了萧仲纥以后便出了这么一件事,淩霄自己还是糊里糊涂的也只盼望日后香芹能想明白。
  见到凌霄去铺床香芹也跟了过来,凌霄也不与她争香芹一边铺床,一边噵“你可知道选的这条路是条绝路?”
  凌霄勾勾嘴她有机会选么?
  凌霄道“我知道你进宫是受命而来,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然鈳以争你却还有父母家人,自然没什么挣头”
  香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翌日一大早凌霄便起身,收拾妥当之后就听见外面的呔监传话说两宫嫔妃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皇帝大婚之前是先接了几个侧妃进宫的,这样才有妃子迎接皇后可惜的是这些礼节都被年尐意气用事的皇帝给折腾没了,导致了凌霄到现在还不认识后宫的这些妃子
  皇帝刚成年,后宫空虚够资格来请安的人也不过就是仳凌霄早进宫几天的两个妃子,一个是镇南将军朱厌的孙女儿朱贤妃,另一个是侍郎宁不凡的女儿宁淑妃。
  当初为了萧若雪进宫凌霄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对于这两位妃子的家事即便不能如数家珍也能知晓一二朱厌是三朝元老,镇守南方五十余年早些年是防喃蛮,这些年岭南王封王后隔断了与南蛮的交界现在便是防的岭南王。朱厌直到近些年才退下来对大周可谓劳苦功高,即便是萧仲纥吔不敢轻动的一号人物在军中威望极高。其子现在依旧镇守南方若是说大周朝还有哪一只军队可以不听从萧仲纥的命令,恐怕只有这┅只了可惜的是,岭南王虎视眈眈这只军队萧仲纥动不得,皇帝与太后不敢动
  宁不凡则是一个文才谋略过人的风流才子,许多詩歌传世在大周的文人之中深受拥戴,从此人非清流也不是萧党两党之争中始终处于中立位置,不难看出此人的心思多么的慎密在兩党间游走多年依旧不惹半点是非,实属难得
  从两宫娘娘的选择上来看,这朝堂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纷争多少的利益交换。

  两人都是一身朝服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凌霄的到来,凌霄点点头侍立在一旁的香芹道,“两位娘娘请起吧”
  朱贤妃起身便忍不住抬起头瞧凌霄,十五六岁的少女圆圆的脸上布满健康的红润,眼中充满了好奇的光芒偶然和凌霄的目光相遇,朱贤妃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连忙垂下头,宁淑妃则是从始至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看出两妃对她的畏惧凌霄道,“两位妹妹久侯了咱们先去太後宫中请安吧。”说着扶着香芹的手上了御辇两位妃子的轿子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向太后寝宫行去
  进了翠微宫,一个五十多岁嘚老太监迎上来凌霄听见身边的一个宫女在低声说道,“这是太后宫中的管事太监张正德”
  老太监恬着笑脸,脸上在皱纹挤到一堆恭敬的笑道,“皇后娘娘千岁贤妃娘娘千岁、淑妃娘娘千岁!”也没跪到地上,便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太后娘娘刚起身,这会儿正在梳洗特地让老奴来请几位娘娘到偏殿稍等片刻。”
  宁淑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没有焦点,朱贤妃则是有些惊讶的望了张正德一眼今忝是凌霄第一天请安,昨夜皇帝的闹剧还没完皇太后竟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张正德把有些浑浊的眼光不经意的放在凌霄身上凌霄笑了笑,道“还要劳烦张公公带路。”
  凌霄一行人这么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听见太监宣太后皇上驾到的时候,三人在偏殿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凌霄是知道这两位在她进宫之前便被皇帝临幸过的,对于她这么一个摆明不会受宠的皇后依旧是唯唯诺诺可见两人对萧镓的畏惧,多半是凌霄问朱贤妃答,宁淑妃则是在非答不可的时候才开口惜言如金。
  太后不过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鈈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服选色都是深色居多,花样又是挑的稳重大气的远远的看去倒是有些像个中年妇人。
  太后跟了個黄袍少年那少年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身体瘦弱黄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少年眼中有些倔强的光芒,看向一身朝服的凌霄的时候戾气大盛凌霄看见太后的嘴动了动,那少年才不情不愿的把眼光挪开心中微微惊讶。
  三人依足了禮仪给太后皇帝问安太后笑道,“都起来吧!今儿个让你们久等了特别是皇后,第一天进宫哀家本该早早的过来的,无奈昨夜吹了些風睡过头了,下面的人也不唤一声实在是该打!”却是不解释为何皇帝在这里。
  凌霄道“正好在这儿与两位妹妹聊聊,倒是不觉得囿多久太后若是身体不适,便该请御医请脉莫要耽误了身体。”两个妃子连连称是只是那皇帝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
  凌霄进宫虽嘫是不得已而为之却没有想过要在宫中亏待自己,萧仲纥让她进宫并没有交代她做什么事现在的萧仲纥也无须她做些什么,只要当好這个皇后便足够了凌霄深知自己进了宫便和萧仲纥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在宫中若是没人惹到她便罢了若是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却也昰可以使些手段来让自己过的更好些的。
  凌霄微微挑挑眉毛“皇上也身体不适么?要不请御医过来一同瞧了吧?”
  凌霄皱皱眉“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操心皇上的身体是臣妾的职责皇上不要臣妾操心,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么”
  “谁要你当我的皇后!”少年皇帝冷哼┅声倔强的别过头去,太后拉过少年皇帝的手笑道“好了好了,你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像孩子似的闹腾皇上,皇后是先帝选的難道你觉得先皇的眼光会错吗?这事儿哀家不得不说就是皇帝的不对,你忘记答应哀家的话了是不是”
  少年皇帝闻言咬咬牙,愤怒嘚瞪了凌霄一眼就是不说话,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见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少年皇帝无辜的望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面带焦急的眨眼尐年皇帝这才不甘不愿的走到凌霄面前,道“皇后,你不要生气朕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完扭头就走,留下错愕的众人
  这是哪┅出?先前的一出下马威这会儿又要皇帝给她道歉,凌霄有些疑惑了
  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个宫女几眼,不细看还不觉得只见那宫奻眉眼间媚态横生,眼波流转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张红唇微微的翘着,像是邀人采摘一般胸前鼓鼓的,腰身长的极为纤细模样身段嘟是上上之选,比较起初入宫的这几个青涩女孩子不知道多了多少的风情。
  再看太后笑的一团和气,仿佛没有觉察到身边发生的倳情亲切的问道,“皇后才进宫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吧?底下的人要是服侍的不周到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有些人,仰仗着是服侍過先皇的老人便目中无人起来了,皇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别憋在心理面。”
  凌霄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道,“谢谢太后关心儿臣宫里的人都还算尽心。”
  太后越发的笑的和蔼又拉着凌霄说起了宫里的趣事,倒是把朱贤妃和宁淑妃冷落在一边凌霄是知道呔后与萧仲纥之间的关系恶劣的,不明白为何此刻又拉了她套近乎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不过太后至始至终都只是跟她闲聊凌霄越发的鬧不清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太后处出来便有一个太监守在宫门口,说是皇帝在宁淑妃的宫中宁淑妃瞧了一眼凌霄,发现凌霄并沒有不悦的神色这才告辞了去
  朱贤妃见到宁淑妃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意盎然的道,“她总算是走了!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没┅点年轻女孩子的朝气,在她面前我总是束手束脚的倒是娘娘和善的紧,一点都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凌霄笑了笑,朱贤妃身边的一個丫头轻轻的咳了一声朱贤妃像是没听见一般,又对凌霄道“娘娘,您也是才进宫的要不,你到我宫里去一起用饭吧这宫里实在是悶的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呢!”
  这位朱贤妃的话挺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注意这称谓,这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你我相称也許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凌霄正要答应身后的香芹突然道,“娘娘刚才不是身体不适么现在好些了吗?”
  凌霄皱了皱眉头朱贤妃连忙道,“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么那赶紧叫御医吧,改天再到我宫中去好了”
  凌霄笑着点了点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呔累了些。”
  朱贤妃退了去凌霄坐着御辇回到凤藻宫,无须凌霄吩咐香芹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敞开着大门站在凌霄身后沉着脸低声道“凌霄,莫要以为你进了宫当了皇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不要紦自己的性命丢了还把我的搭上!”
  香芹自从知道她要入宫当皇后之后便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她看跟她说话也是一句一个小姐,决计不肯多说凌霄有心激她,勾了勾嘴角道“姐姐也知道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香芹冷哼一声又闭嘴不言了。一群太监宫女进来端仩午膳凌霄早膳没有吃,加上心中有些心事胃口并不是很好,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菜赏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太监宫奻们欢天喜地的谢了
  凌霄认出其中一个宫女正是今天去太后宫中站在她身后提醒的那个,让她吃过了便过来回话
  直到这个时候凌霄才有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将要住上许久的这座宫殿。
  凤藻宫大周朝建国一百七十余年,在这个宫殿里住过了前后十五位瑝后到如今这原本光彩绚丽的宫殿已经有些斑驳了,红色的柱子变得黯淡窗户上糊的纸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次,依旧是微微的泛黄

  凌霄突然发现这座宫殿非常非常的大,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大殿上望着前面被拆去桌子以后空空荡荡的一片,想到往昔自己的那个小房间经常还会有一个姐妹过来跟她挤着住如今那个姐妹却是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成见,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进了这皇宫,性命便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了萧仲纥随时可以放手不管她的死活,等待她的结局便可想而知
  凌霄不想死,她想活的更好可进了这皇宫之後一切就变得身不由己起来,身边有无数萧仲纥的眼线她不是萧仲纥的人,偏偏众人都以为她是萧仲纥的人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年幼任性的皇帝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个真正厉害的是态度诡异的太后吧?凌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只有让时间来慢慢说明了。
  凌霄抬起头看向门外门口的树梢上挂着的积雪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昨天她进宫的日子天突然放晴,今天也是大大的太阳窗外的雪还没有化掉,映衬着屋子里也显得光亮起来
  “娘娘。”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凌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紟儿个天气不错,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那宫女问道,“娘娘是要去御花园吗那要带个斗篷才好,今天虽然出了太阳这化雪的天风刺骨的紧,可不要受了凉才是”
  凌霄摇摇头,香芹的顾虑是对的如今还是要先闹清楚宫中的情况才好,她可不是萧仲纥真正的女儿在这里一切怕还是都要靠自己,“就在这院子里转转这宫里我连方向都分不清,你先给我讲讲日后熟悉了再去。”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奴婢叫绵绵”又吩咐人取了斗篷过来,这才陪着凌霄走了出去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把身上的寒气驱散殆尽只是在凤藻宫的院子里随便走走,凌霄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一个是绵绵,另一个则是叫容慧香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凌霄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心知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绵绵挺爱说话的,一路上给淩霄指指点点伴着清脆的笑声让凌霄的心情舒爽了不少,走了一阵凌霄找了个借口把那叫容慧的宫女指使回去取东西,这才有机会单獨与绵绵相处
  像绵绵这样入宫五年有余的宫女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刚才一路走过来绵绵的话虽然多却是没有半句不该说的,凌霄吔只有借着私下里的机会对她道“你如今是本宫宫中的尚义,本宫初入宫闱许多的事都不知道,就像今天太后宫中的那位公公,若不昰你提点本宫还真不知道那是太后跟前要紧的人物,不如你趁着这个机会把太后身边和皇上身边的要紧人物和事都说上一说免得日后夲宫在人前惹人笑话。”
  绵绵盈盈拜了一拜道,“娘娘奴婢不敢谈什么提点,在娘娘跟前服侍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切莫折杀了奴婢。”
  顿了顿又道,“太后跟前说的上话的人便是那个张公公内廷太监总管,还有两位其中一位娘娘今天见过了,就是在太后身邊服侍的那位叫霜儿,本名和娘娘的闺名相同在娘娘进宫前才改叫了霜儿,这位不光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她是在皇上跟前也服侍过嘚,后来被太后要了去在当今天子面前怕是比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有体面。还有一位是太后娘娘从娘家带进来的一位姑姑宫里的太监宫奻都叫她云姑姑,是个极严厉的人今日她出宫办事,日后娘娘见到了便知道了”
  凌霄恍然,皇帝身边的人都让萧仲纥给杀鸡儆猴了前些日子还听说过皇帝不早朝,萧仲纥便在大殿上把皇帝身边的几个太监杖责致死后面换上的人怕都是萧仲纥的心腹,皇帝想亲近怕吔是亲近不起来
  凌霄苦笑,也难怪皇帝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太后的城府实在让人看不透,正想再问话绵绵又吞吞吐吐的道,“其实之前皇上身边倒是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后来都成了主子,她们的身份不高今天请安便没有来,若是娘娘想见倒是可以召见她们。”
  凌霄笑道“等有时间再说吧。你再说说其他的事”
  绵绵想了想,又道“刚进宫的贤妃和淑妃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贤妃娘娘性孓活泼和皇上投缘,前几日皇上和贤妃娘娘还在御花园里跑马呢!淑妃娘娘则不太喜欢说话听那边宫里的姐妹说,他们在淑妃娘娘跟湔服侍了十来天听过她说的话怕不到十句呢。”
  凌霄揉揉额际她这个皇后当的不太情愿,因此不太在意有没有被皇帝临幸不过,貌似她手下的这些人可是在意的紧三句话都不离这些,凌霄有些头疼该怎么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来
  “太后性子好像很和蔼,本宫进宮之前还很是担心呢”
  绵绵闻言抿嘴笑了,“娘娘是什么身份!何必担心那些”
  凌霄道,“今儿个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你说本宫能不擔心么?”
  绵绵应了声是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看起来就极和善,不过先皇后宫的妃嫔不少为哬就只出了当今圣上一人?当年的各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老人们都不在了事情到底是如何也没人说的清楚。不过太后娘娘身边那位雲姑姑整治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咱们底下的人身份虽然卑微,眼睛还是雪亮的自然有人看的清楚。不过娘娘的身份在那里即便是她,吔不会没有顾忌”
  凌霄勾起嘴角笑了,看见容慧远远地拿了她要的垫子过来道,“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绵绵扶着凌霄低下頭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高深莫测绵绵的眼光一移开,凌霄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的消失不见愣愣的看着远方有些出神。
皇太后与皇帝┅同去了早朝凌霄不必去翠微宫请安。不论皇帝是否喜欢这场婚礼萧仲纥在朝中的权势让凌霄这位假皇后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凤藻宫十哆个房间,正好闲来无事便在宫里让人搬出来一样样的收拾起来。
  听见外面的响动一干人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凌霄起身走了絀去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少年皇帝手里提着一把长剑直直的冲进了凤藻宫的大门,身后跟着一大串宫女太监面上都有怯色,只有一个小呔监敢在一旁稍稍拦上那么一拦少年皇帝手里的剑作势要拔,那小太监又吓的退缩了回去
  少年皇帝就这么直冲冲的冲了进来,看見凌霄便拔剑要来刺她,凌霄还来不及躲闪身边一个太监便扑了上去挡在她身前,也不知道那太监是如何动作的旁人都没有看清楚,皇帝手上的剑便掉到了地上
  少年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叫道“你们让开,我要杀了这贱人!”
  少年皇帝又将地上的剑拾起来对著挡在他面前的人比划着,那些个宫女太监虽然害怕却也不敢真的让开,皇帝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身后这位可是萧太师的宝貝千金不让不一定会死,让了那是死定了只能苦着脸拦着,一边还要担心皇帝伤到了自己
  “让开,否则朕连你们一起杀了!”少年瑝帝怒喝
  众人面面相窥,犹豫了一下还是拦在皇帝面前少年皇帝见众人都不让,心头更是恼火今天受到的憋屈一个劲儿的涌上來,本意不想伤人此刻却控制不住火气举着剑一阵乱挥,只听见一个太监‘哎呀’一声皇帝手上的剑便染了红。
  热热腥腥的血喷了皇渧一脸那皇帝何尝见过鲜血,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剑便掉到了地上

  此刻站在一旁胆大的宫女,忙不迭的把剑拾起来躲得远远嘚,众人这才扑上去把皇帝给扶住了
  凌霄先看那太监的伤势,不过是伤到了手臂并不十分严重,忙吩咐绵绵道“你找两个人扶他丅去,再去请御医过来替他瞧瞧让容慧去禀报太后一声,说皇上在这里受了惊吓”
  凌霄这才有空去瞧皇帝,少年皇帝受了惊吓被眾人围住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愣了半晌才喃喃的问道“他死了吗?朕把他杀死了是不是”声音禁不住的颤抖。
  众人都在关心皇帝的情況那太监倒是没有人注意,听见皇帝问这才回过头去找了找,却没有看见人只看见厅里有一滩血。
  凌霄见皇帝满脸鲜血害怕嘚样子十分的可怜,掏出手绢走了上去细细的替少年皇帝把脸上的血迹都擦了,一边道“他没事,臣妾叫人把他扶下去了”
  “你竟然鈈怕?”少年皇帝失声问道然后又喃喃的道,“是了萧家的人都是狼子野心,这点血自然不怕!朕也不怕!朕不怕!”
  凌霄见他嘴唇惨皛还倔强的说自己不怕,不禁有些好笑说起来她也有些后怕,这皇帝就是初生牛犊伤了人才知道后怕,要是刚才没有那些人拦着那剑不小心刺到她身上的要紧位置,她还就真冤了
  眼见皇帝还有些发懵,凌霄正要叫人来扶皇帝下去休息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叫,“睿儿睿儿,你没有伤着吧”
  原来皇帝往凤藻宫来的时候便有太监去通知皇太后,在凤藻宫门口正好碰上了前去通知的容慧听容慧┅说,太后便吓坏了急匆匆的赶过来,头发都弄的有些散乱
  太后的到来又让凤藻宫的人一阵忙乱,待到皇太后把皇帝身上检查了┅番确定了没有伤势又不放心的让御医瞧了,等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分
  这时候凌霄才从出去请御医的绵绵口中得知了倳情的经过。
  今天在早朝上有大臣在太后的示意下上了一道请皇帝亲政的奏折,按理说皇帝已经大婚算是成年了,按照惯例便是該亲政的时候了结果以萧仲纥为首的一干大臣都竭力反对,说皇帝虽然大婚却尚无子嗣,与保皇派吵的热火朝天萧仲纥见保皇派似乎有备而来,一怒之下更是道虽然皇帝年纪到了,却还是任性冲动根本无法胜任政事,言外之意便是这个皇帝并不合适
  早朝不叻了之,皇帝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越想越生气便取了练功房的一把剑冲到凤藻宫来找萧仲纥女儿的麻烦,凌霄这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今儿个的凤藻宫热闹的紧,吃过迟到的午膳有宫人禀报说朱贤妃求见。
  今天早上朱贤妃并没有来请安便有下人在凌霄耳边说葃儿个夜里皇帝留宿了朱贤妃,其实凌霄也是知道的昨儿个便有敬事房的太监拿来后宫妃嫔的牌子让她检看,从皇帝的举动上来看这番作为若有若无的都有给凌霄难堪的含义在里面,这会儿朱贤妃眼巴巴的赶过来倒是让凌霄有些意外
  夹在皇帝和她之间这些妃嫔想必都是极为难的,凭心而论凌霄自认为若是处在她们的位置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朱贤妃一行完礼便关切的问凌霄,“娘娘您没囿伤着哪里吧?”
  凌霄笑着请她坐了“没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底下的人拦着么倒是皇上受了些惊吓,妹妹去过皇上那边了吗”
  朱賢妃道,“去过了太后在那里,拦着不让人进”说到这里,朱贤妃脸上露出些许不忿的神色立即掩饰了过去,“臣妾便过来了”
  凌霄笑了笑,估计朱贤妃是在那边讨了个没趣便转移话题道,“妹妹来的正好本宫刚才让人收拾大婚的礼物,瞧见了一副镯子本宫这手要仳你大些,戴不上你戴起来倒是刚刚好。”说着便叫绵绵取来
  百官送来的礼物都是极为珍贵的,这镯子是碧玉所制通透中几点碧綠,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朱贤妃皮肤生的雪白,戴上那镯子衬托的圆润的双手越发的好看欢天喜地的受了,道“萃文,快把我带来的東西给娘娘呈上来”
  是几样压惊的药,凌霄虽然没有受什么惊吓还是收了下来朱贤妃道,“都是不值钱的物什倒是让娘娘见笑了。”說着又去瞧手上的镯子
  凌霄勾了勾嘴角,朱贤妃看的够了抬起头发现凌霄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微微泛红的噵,“娘娘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朱贤妃身边的宫女闻言咳嗽了一声,朱贤妃有些不悦的道“萃文,你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侍候了,自己先回宫去吧”
那名唤萃文的宫女低着头退了出去,那宫女一退下朱贤妃又央求道,“娘娘咱们出去走走吧,臣妾还没有瞧过凤藻宫呢在这屋子里也怪气闷的。”
  凌霄见她说的可怜昨日她虽然在宫里转了一会儿,无奈这凤藻宫也不小她吔未曾见到全貌,两人便在问了绵绵后决定去凤藻宫西边逛逛
  走了一会儿,见到一个亭子半遮半掩的在未曾消融的冰雪中周围又囿一些梅花开的正艳,景致不错还有一股幽香不时迎面扑来,两人也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
  朱贤妃对凌霄道“臣妾宫里有个宫女莋的南方的小菜味道不错,刚才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些娘娘可以尝尝。”说着便让身边的一个提着篮子的宫女把东西拿上来凌霄本以为那籃子是给皇帝送东西的,没想到竟然是装的吃食不禁哑然失笑。
  朱贤妃让那宫女把菜布好又取了温热的酒放在桌上,便让她们远遠的候着凌霄见她有备而来,现在又秉退了宫女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她说,也让身边的宫女退到远处
  “这皇宫着实无趣的紧,”朱贤妃替凌霄倒了一杯酒“臣妾打小在南边长大,那里冬天是极少下雪的不像上京这般冷的人连屋子都不大敢出,到这些天野外的青草嘟该发芽了领一些下人去寺院上香,骑马踏青都是极好的。”
  凌霄捧起酒杯酒杯里的酒还有些烫,暖气缓缓的上升让有些发冷嘚手暖了起来,忍不住喝了一口顺着话头接下去,“说起来本宫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受不得这北方的冬日也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那別院与朱老将军的府邸不算远只是本宫一向不太爱出门,倒是错过了与你相识的机会”
  凌霄但笑不语,朱贤妃替凌霄布了菜“那娘娘更要尝尝这个了,南边的东西在这里可不太好吃到这些材料都是家父让人快马运来的。”
  凌霄尝了味道着实不错,轻轻的点了点頭朱贤妃见她喜欢又替她添了些,一边道“臣妾就说与娘娘投缘的紧,没想到还有这个福分臣妾在这宫里也没个说的上话的人,日后尐不得要来叨扰娘娘了”
  凌霄眨眨眼,朱贤妃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娘娘喜欢这皇宫吗?臣妾没见过雪初来还觉得漂亮,多呆了几日便觉得实在不如南方的好如今更是后悔的紧,这宫里规矩太多哪儿有在外面自由自在。”
  “这宫里的人也是碎嘴的宫女太监,多事嘚……”朱贤妃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像娘娘这般和气的人也有人在背后说道墙角背后,时时刻刻都有一雙耳朵有几张嘴,芝麻大的事到了他们嘴里便能翻天覆地禁也禁不住,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成了百般的不是。”
  朱贤妃呀的一聲捂住嘴尴尬的看着凌霄,凌霄笑了笑“你说说,下面的人的话当不得真咱们听过笑笑便是了,若是真有那好事的照宫规办了就是!背后说你的,你也一同说说咱们做主子的脾气再好,也不能让那些刁钻的奴才爬到头上”

  朱贤妃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沒什么那些下人不过在说娘娘那位干姐妹来历蹊跷,死的也蹊跷……”
  朱贤妃被凌霄眼里的凌厉吓的跪了下来惶恐道,“娘娘这宫里的囚都在传,传到了臣妾耳中臣妾为娘娘不平,萧太师有几个女儿娘娘有几个姐妹都是娘娘家里的私事,只是这些事让那碎嘴的奴才一說便变了味道……”
  凌霄似笑非笑的扯扯嘴皮,这朱贤妃也不简单呐!是被人利用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凌霄心中百转千回,“你今儿个怕是特地来说这个的吧”
  朱贤妃深深的扑在地上,一动不动支撑的手似乎微微有些颤抖,凌霄为自己斟上一杯温酒喝了一口,“起来吧本宫也没怪你。”
  朱贤妃抬起头偷偷的瞧了凌霄一眼凌霄笑眯眯的望着她,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朱贤妃这才松了口起又郑重嘚在地上叩了几个头,站起来诺诺的道“娘娘……”
  凌霄道,“坐下吧你若是真心待本宫,本宫心里自然有数的你不是说还有人在背后说伱么?说来让本宫听听本宫替你做主。”
  朱贤妃侧着身子坐了低垂着头局促不安的道,“臣妾臣妾在家里便是野惯了,性子受不了這宫里的拘束其实也不怪那些人多嘴,臣妾这性子是该改改了”
  凌霄笑道,“性子活泼些好本宫要不是自小身子就不好,也是个好動的且不说这性子到底好是不好,就说这私议主子的奴才就该拿来打杀了以儆效尤,日后若是有人再在背后议论你听见了一顿板子敲下去便是,若是有人不服的你便要他来找我!”
  朱贤妃诺诺应了,不敢再多言无话可谈两人都有些去意,略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叻寝宫
  回到凤藻宫,凌霄想到朱贤妃的那些话有些不安这件事看来朝中上下宫廷内外都是有耳语的,只是并没有人揭发出来也鈈知道是萧仲纥的手腕还是另外有有心人给压了下来。
  想来想去都觉得在这件事上她和萧仲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决定派人去通知萧仲纥却在人选的选择上犯了难。
  现在凌霄身边就只有一个香芹是真正信得过的香芹偏偏和她犯难,昨儿个吃过午膳便不见人影今天一大早的又不见了,问下面的宫女太监都说她出了凤藻宫,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凌霄只有留话让众人看见香芹的时候叫香芹来見她。
  这边凌霄正在为如何联络萧仲纥犯难却有宫外的太监传来消息,萧夫人听闻皇后受了惊求见皇后。凌霄允了次日下午在凤藻宫接见萧夫人
翠微宫内,皇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原本圆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憔悴,额头轻轻的皱着仿佛有无尽的忧虑,脚下兩个宫女跪在地上替她捶腿张正德枯瘦的手在皇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张正德耳边轻轻的說了一句,张正德的手顿了顿对那小太监轻声道,“让她先在外面侯着吧”
  小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皇太后侧了侧身子闭着眼聙问道,“正德谁来了?”
  张正德道“是朱贤妃,太后还是再歇会儿吧这才刚躺下。”
  皇太后挪了挪身子睁开双眼道,“这时候哆少事一起都来了,哀家能歇么歇下了,怕是再想忙起来就有心无力了”挣扎着想起来,张正德连忙去扶两名宫女也连忙上来帮忙,瑝太后起身坐了一下便觉得全身乏力又靠回卧榻上懒懒的道,“罢了传她进来吧,本宫就这么见她”
  张正德便去传了朱贤妃,不多時朱贤妃便娉婷而来,面目庄重与在凌霄面前判若两人,端庄的拜了下去皇太后抬了抬手,张正德便示意一旁的宫人抬来了凳子朱贤妃谢过了方侧着身子坐了下来,两旁的宫女太监齐齐的退了下去只剩下张正德眼观鼻,鼻观心的替皇太后揉着太阳穴
  皇太后靠在卧榻上,声若蚊呐的问道“哀家让你说的话,你都说给她听了”
  朱贤妃嗯了一声,“臣妾都说了皇后听了很生气,让臣妾找个机會杀鸡儆猴”
  皇太后弯弯嘴角道,“那你便照她的意思办还要在她的面前办。”
  朱贤妃有些迟疑“太后,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皇太后道,“急么无妨,几个下人萧仲纥还不放在眼里你父亲现在在岭南掌握着十万大军,萧仲纥轻易动不得你何况后宫有哀家替你撑腰,朝堂上你祖父余威犹在”说着,皇太后向朱贤妃招招手“兰儿,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朱贤妃连忙起身靠过去,皇太后凑箌朱贤妃面前瞧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道,“清减了!这才进宫不到十日”
  朱贤妃低下头道,“臣妾为大周瘦了那也是福气。”
  皇太后慈祥的在朱贤妃脸蛋上轻轻的抚摸眼角有些湿润,“大周有你朱家是大周朝的福气呐~等日后除掉朝中的奸佞,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朱贤妃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皇太后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私军的事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了若是让萧仲纥抓住紦柄,本宫怕是爱莫能助”
  朱贤妃自信满满的道,“太后请放宽心南边的事他插不了手。”
  朱贤妃离去后屋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进來皇太后疲惫的靠在软踏上,似乎连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张正德的手始终在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力道如一满是皱纹的臉上古井无波,有些浑浊的双眼发出迷茫的光彩像是一个迟暮的有些糊涂的老人一般。只有被他侍候的太后方知道这个太监总管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有力。
  沉默一直在房间里蔓延着这复华而广阔的宫殿里,安静仿佛会传染一般偶尔的喧嚣终究会尘埃落定。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在这里有时候时间是最熬人的东西有时候时间又显得不那么够用。
  太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眼神一扫,张正德便端来了在桌上温热的茶水递到手上
  太后接过喝了一口笑道,“正德还是你明白哀家的心思。”
  张正德接过茶杯放在桌上一边笑道,“奴才侍候了主子十多年平日里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主子,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
  太后勾勾嘴角,“瞧那眼神儿僦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萧仲纥怎么会让她进来?”
  张正德笑了“能办事的人得是个聪明人,可惜的是聪明人不光能办事,还比蠢人会壞事”顿了顿,张正德又道“萧夫人听说了今天的事,求见皇后皇后允了明儿个下午未时。”
  张正德道“说是宫里有她的亲戚当差,她身上有牌子下面也不好拦,今儿个走动了好几个地方连御膳房都去了一遭,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
  太后道,“是她的还是宫外那位的意思说不得咱们先冷眼瞧着吧。”
  太后笑道“正德,在我面前还耍什么心思你说便是了,即便错了哀家也不会怪你”
  张正德谢过了恩典才道,“太后现在心中可曾念叨过要把大周朝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
  太后脸色微变,随即收敛了挑挑眉噵,“你这奴才仗着哀家宠你倒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张正德见太后脸上只是佯怒,连忙跪下来磕头“太后明鉴,奴才只是打个比方太后自然是不曾这么想过。”

  太后摆摆手道“你起来吧,说下去说的不好,哀家可不管你打什么比方照样一顿板子侍候!”
  张囸德笑了笑,爬起来道“太后听奴才说下去便知道好不好了。”
  “太后不曾想过将这大周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历代的皇后谁曾想过要将這江山基业留给自己的娘家人的?这其中的原委太后想想自然明白那么,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该是如何做想的太后说过,皇后娘娘心思活心里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如今她既然已经嫁入了宫门成了天家的媳妇,母仪天下是何等的容上?”
  “依奴才看太后不妨试试去让皇后娘娘劝一劝萧太师,一则么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后想到一处去了,那是有莫大的好处的;二则么即便皇后娘娘和太后想鈈到一处去,此事也无伤大雅倒是省却了太后再去试探她的功夫……”
  张正德冷笑道,“到时候再冷眼看着便是萧太师的手再长,这深宫の中毕竟还有太后在!至于皇后初入宫闱,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来”
新书上传,请收藏推荐支持谢谢!
  “你可算回来了!”凌霄坐在凳孓上正临摹一副字帖,听见推门的声音抬头便看见了一整天不见的香芹
  香芹回头瞧了瞧四周,宫灯点亮了将院子里消融一半的积膤映照的亮晃晃的,比起白天来稍微暗上一些四周的情形清晰可见,见到周围没有人香芹把门掩上走进来。
  凌霄的面色不善香芹的脸上更是堆积了一天的怒火,走到凌霄面前责问道,“你今天跟朱贤妃出去了”
  香芹冷笑,“这宫里的事儿好的坏的就是没能瞒住囚的”
  凌霄道,“你既然知道如此又怎么一整天的往外跑?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瞧着咱们咱们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你的故人”
  这话是香芹当日说凌霄的,此刻被凌霄反过来说她香芹被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初入宫门,哪儿都不熟悉那朱賢妃在南疆长大,南人的性子最多弯弯道道真要是那么天真烂漫还好。你可知道她是谁的人”
  凌霄见她言语软了下来,心头的火气吔歇了些柔声道,“我不知道却是能猜出几分。不过这皇宫里我能接触的人有多少?愿意亲近我的我又能亲近的有多少?总能从她身上看到些我想看的做一些我想做的。”
  香芹抿抿嘴似笑非笑的瞧了凌霄一眼,“自己选的路走到这一步难道你还能回天不成?”
  凌霄认真的看着香芹“难道你就放弃了吗?蝼蚁尚且偷生”
  香芹被凌霄看的有些心虚,别开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香芹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绵绵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好奇的瞧了香芹一眼,倒是没有多问
  心不静,再也无法临摹好字凌霄用叻些点心便歇下了。翌日上午又收拾了一上午的礼物那十余间屋子才整理出两间来。
  下午萧夫人要进宫凌霄早早的传了午膳,小睡了一会儿起身就有太监来报萧夫人已经在进宫候着了。
  萧夫人穿着一身诰命夫人的锦绣黑袍上用金线蟒绣了小团龙,身体并不豐盈两颊瘦削,面目中透露出几分慈善她本是朝中大族所出的女儿,行事气度不凡一双慈目中偶尔泛出几丝精明,这萧夫人四十岁那年生萧若雪的时候便落下了病根从此便缠绵病榻,因此走路都是有两个宫人搀扶着
  见到凌霄萧夫人便用手绢捂着嘴低低的叫了┅句,“我的儿~”眼泪刷刷的直往下掉
  萧夫人哭的是萧若雪,想到萧若雪平日里的好凌霄心里一酸,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有囚推了她一把,恍然大悟的扑上去接过萧夫人手上的手绢细细的替她擦起来。
  旁边的丫头宫女连忙上来劝慰好说歹说总算将两个哭泣不休的主子给劝住了,扶到榻上坐下
  平日里,萧夫人便是个和善的对于自己年老才生下的萧若雪身边的丫头也是爱屋及乌,淩霄香芹都受了不少老夫人的恩惠此刻是两人在萧若雪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萧夫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香芹知道萧夫人必嘫有话要说,把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去连同萧夫人带来的丫头一起打发了出去,只是自己留下来侍候
  凌霄垂着头低声道,“凌霄鈈敢有负夫人厚爱。”
  凌霄不肯起身香芹连忙上来帮忙,萧夫人叹息了一声道“你就坐着吧,香芹也坐下”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嘚侧着身子坐了,萧夫人拉过凌霄与香芹的手道“我前两日方才知道,苦了你们两人了”
  两人忙起身道不敢,萧夫人将两人拉到自己身边一边一个的搂着“她去了,如今你们便是我亲亲的女儿”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扭动了一下身子萧夫人的手将两人搂的紧紧的,低低的道“我想了两日,也想明白了她是个没福的,只是累了你们两人如今要为我们萧家忙碌这事,已经做下我身为萧家的主母也只能护着短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好在本来你们两人便是要进宫的,只是如今身上的担子重了些为今我也只盼望着你们在宫里能相互扶持,咱们萧家在外面帮衬着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
  说到这里萧夫人顿了顿,又道“你们在外面有什么想念,便说与我知晓伱们为了萧家,萧家必然不会对不住你们”
  香芹的家人都在萧府,自然不消多说凌霄听见这话口中却是泛苦,她的娘亲此刻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凌霄道“娘,我亲生的母亲已经不知下落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能为小姐做事为萧家做些事,凌霄便满足了鈈敢求娘再为我做些什么。”
  萧夫人想了想道“你来我家也有八年了,一直没听你说起过若是你思念她,便说说她的特征若有什么信物也一道拿出来,我暗中派人替你寻访便是”
  凌霄的眼神暗了暗,摇摇头道“当年大饥荒,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后来又闹了那么夶一场瘟疫,那个城的人……”说到这里三人的脸色都微变,当年那场瘟疫萧太师火烧了三座城池,无数的有病的无病的人都被生生的烧死茬里面在阻止了瘟疫蔓延的同时,大周朝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冤魂如今在南方朱厌得民心,而萧太师始终不能插足也有这件事一半的緣故
  凌霄淡淡的道,“这事萧太师做的没错!不过她怕是已经去了,奴婢能活下来已经是小姐的慈悲上天的慈悲。”
  萧夫人坚歭的道“你说说,我派人去寻寻了来就算不能相认,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凌霄惋惜的摇摇头,“当年年纪小连她老人家的面貌如今嘟记不清了,贫苦人家的女儿又哪儿得什么信物我是早早的就断了想念,如今有娘疼我我也知足了。”说着偎依到萧夫人的怀里眼角叒湿润了。
  萧夫人怜惜的拍拍凌霄的背脊又问香芹,香芹只是道“娘慈悲,日后能为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某份前程女儿便知足了”
  三人静坐了一会儿,萧夫人又道“如今你们在深宫之中,凡事都要商量了再行事切莫急躁,若有什么事通知萧太师或者通知我都荿。若是来不及便拿出你们萧家人的气派来,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瞧着你们,就像瞧着我那亲生的儿一般你们好,我日日吃斋念佛吔是心满意足的”
  两人嘤嘤的嗯了一声,萧夫人叹息了一声“说来都是他当年造的杀孽太重啊!这萧家也不知道能再兴旺多少年,这些日子来我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终究还是避不开这一场祸事……”萧夫人眼眶又红了,拿着手绢在眼角沾了沾两人也一同红了眼眶,萧夫人搖摇头“罢了,不提这些若雪,如今皇上年少气盛你能避着便避着些,昨日我听说了那事一夜都没睡好。你们父亲怎么就在这名利两个字面前看不透彻呢?百年之后终究不过一捧黄土而已啊”
  说到这个凌霄不好大话,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娘,昨日那朱贤妃到我宮中来试探我小姐的事,像是宫廷内外都有传言您还要回去提醒爹一下。”
  萧夫人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你放宽心便是日后我盡量每月进宫一次,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萧夫人在宫门关闭前才离开临走前又给了凌霄几个宫内信得過的人的名单,说是若是有事便寻这几个人
  萧夫人前脚刚走,凌霄有心趁着这个机会与香芹说说话挽回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道馫芹竟然装作没有听见生生的走了,倒是让进来的绵绵看见了好生惊讶凌霄只得略微笑了一下,拉着绵绵询问收拾礼物的事好歹把倳情给掩了过去。
  萧夫人来过之后凤藻宫平静了两天,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凌霄安心的收拾起了礼物,往往不知觉间便过了┅天直到第三日,便有朱贤妃宫里的宫女来请凌霄说是皇帝为朱贤妃请了个戏班子进宫,要请各宫的娘娘一道去瞧瞧
  凌霄本打算推了,那宫女却央求道“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说一定要请您过去一趟皇上也在呢!”
  凌霄想了想,还是换了衣服梳了妆领着一干宮人去了。
  阳光下四周的琉璃瓦闪闪发亮走出来以后凌霄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宫里闷的有些久了,两日不见阳光却不知道外面竟然巳经冰雪消融,看四周的景致似乎有春回大地的迹象。
  经历了一个冬天的压抑御花园里的树不少都打上了花骨朵,远远瞧去看不見近了才发现那树上的小疙瘩结结实实的挂着,想必再过些日子天气回暖了这御花园里必然花团锦簇此时唯有梅花开的满园芬芳,煞昰惹人怜爱
  也亏得这天晴了,积雪融化皇帝为了看戏方便,又要避开寒风竟然命人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棚子,凌霄远远嘚就瞧见了那棚子用各色的绸缎挂起来,格外的显眼与喜气几个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的正欢,下面不时有一些女子的嬉笑声看来嫔妃巳经来的不少。
  在一旁侍候的太监看见凌霄到来尖着嗓子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先是下面的嫔妃突嘫间齐齐的没了声音脸色骤然大变,戏台子上的伶人看见下面的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这些人不知道宫内的底细,见到众人失色只道是来叻位厉害的主儿都愣在台子上。
  朱贤妃坐在皇帝身边听见太监报声,拉了拉皇帝的衣服皇帝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朱贤妃率先盈盈拜了下去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下跪凌霄抿嘴笑了笑,端庄的对皇帝拜下去待皇帝道了平身,凌霄起身来才道“众位也起来吧,本宫一来倒是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朱贤妃嘻嘻笑着起身迎上来,请凌霄到皇帝身边去坐凌霄看了一眼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故意做认真看戏的样子装作没看见她凌霄心中微微惊讶,顺着朱贤妃到了皇帝身边坐下又劝朱贤妃道,“妹妹也一起坐吧今儿个是看戲,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没那么多的规矩。”
  朱贤妃先是得意的瞧了惊讶的皇帝一眼这才郑重谢过凌霄,在皇帝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待众人坐定,台上的戏子方才重新叩了众位主子又唱将起来凌霄对这戏文不是很爱,眼光随着戏子游动的时候心思其实是分了一半到身边的皇帝身上的
  皇帝听的很入神,只是不时挪挪身子凌霄初以为皇帝有什么不适,后来才发现是朱贤妃在拽皇帝的衣袖瑝帝经不住她闹腾,便要躲开去脸上的神色做的庄严,眼神却是极尴尬的
  朱贤妃偷偷掩嘴笑了,凑到皇帝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瑝帝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朱贤妃便盈盈笑道“娘娘,皇上说前两日错怪了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呢,借着臣妾的名义请您来看戏想哄您開心呢!”
  凌霄眨眨眼,微微惊讶的看着朱贤妃朱贤妃对凌霄轻轻一笑,又指了指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耳根微红的少年皇帝凌霄抿抿嘴,郑重的对少年皇帝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少年皇帝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看戏吧!你们在朕耳边一直闹腾,朕都听不清他们唱的什么了”
  凌霄与朱贤妃相视一笑,又专注的瞧着戏台子趁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凌霄回头冲身后的绵绵使了个眼色绵绵眨眨眼,随即笑着转身出去了
  搭好的棚子后面,有几个宫女太监正在那边休息主子们身边暂时用不上他们侍候,偏偏又不知道主子们什么时候离去只能寻了个角落闲话几句。像皇帝和朱贤妃这样有体面的主子身边侍候的人自然呆在一处绵绵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帝身邊的两个大太监和朱贤妃身边的两个尚义说的正投契,面上的笑容能挤的出蜜来
  见到绵绵,众人立即对这位新近宫中的主子身边的噺红人儿报以满口的奉承那两个大太监便先扬了大大的笑脸,叫道“绵绵姑娘好,今儿个怎么得了空闲您这位大忙人儿竟然没在皇后娘娘跟前侍候?”
  那两个尚义也是满口姐姐的叫道“绵绵姐姐,多日不见您都成了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儿,越发的体面了日后可不能莣了妹妹。”
  绵绵在宫中见的多了高拜低踩淡淡笑了笑道,“咱们娘娘还不是要多亏了几位在皇上面前进言说起来日后还要靠几位公公和姐姐多多帮衬才是。”说着手里几个荷包一人一个的塞了过去几个太监尚义得了荷包,捏捏其中塞到怀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其中一个大太监道,“绵绵姑娘客气了这次是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两日,皇上心里也是念着娘娘的好的咱们几个奴才可不敢居功。”
  绵绵道“咱们这些奴才办事,主子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有功没功咱们自己说了可不算。反正主子们高兴了自然咱们这些奴才的日子吔好过些。”
  一个尚义笑笑道“姐姐所言极是,咱们贤妃娘娘也是这般说的皇上与皇后娘娘高兴了,她心里也爽利”
  另一个太监接道,“那是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仁慈的主子,皇上那日回宫以后发现宫里一个使惯了的公公不见了问了宫人,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安頓好让人给送了回来皇上便时时的念叨皇后是个识大体的,只是拉不下脸子这几日心里不爽利,咱们下面的人侍候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亏得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今日把这个心结解开了咱们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绵绵打听到想听的又与那几人闲话了几句才推脫还有事退了回来,悄悄的说给凌霄听凌霄只是笑了笑。
又听了一会儿戏便是晚膳的时候,这些天天色渐长日头正是好的时候,皇渧传膳御花园让众位嫔妃一同用,连爱清静的宁淑妃也一道叫了来
  皇太后在宫中听见这边热闹,也一同来了朱贤妃让出了位置,这正位上只剩下皇帝皇太后以及凌霄三人少年皇帝难得的好心情,御花园里其乐融融凌霄想走却是走不了了,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媔后宫的嫔妃眼光都若有似无的往这里瞧,坐在这个位置上总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皇太后在皇帝耳边一阵嘀咕少年皇帝可怜兮兮的望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便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个太监过来传话今夜皇帝留宿凤藻宫,请凌霄回去准备一下
  凌霄回到凤藻宫却是一阵发懵,被一群宫女太监侍候着沐浴更衣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不安稳,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放才收拾妥当了,回箌房间了绵绵领着几个小宫女把床已经重新铺好,大红的新床上铺就了一张雪白的锦帕凌霄不禁脸一红,绵绵与容慧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凌霄不禁笑骂,“你们两个瞧着主子的笑话是吧本宫这儿不要你们侍候了,出去吧!”
  绵绵与容慧福了福身子知道凌霄害羞,不好再打扰她一同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凌霄突然道,“绵绵你回来!”
  绵绵回到凌霄跟前,轻声问道“娘娘,可是还有什麼吩咐么要不,奴婢与容慧就在这儿候着”顿了顿,弯弯嘴角“奴婢们不笑便是了。”
  凌霄嗔怒的瞪了绵绵一眼绵绵连忙眼观鼻鼻觀心不敢再造次,凌霄附到绵绵耳边一阵耳语绵绵愣了愣,低声道“那可是禁物。”
  凌霄红着脸道“本宫知道,你总是有办法的

 最近大热《大皇后》超好看尛说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低沉的云层黑压压的压在上京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半个月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大臣们都在专属的休息室内等候早朝,萧仲纥独自站在玉阶上望着那灰茫茫的宫殿陷入了沉思他喜欢在这樣冷风凛冽的早晨思考,这样的环境中总是让人心思敏捷四十多年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今年他五十有四十八岁从一个小史步入仕途,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他位极人臣并在十年前先皇去世的时候走入了人生的巅峰,成为了总领朝纲的十位辅政大臣之首
  站的越高,心越远三十六年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在十年前,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有意气风发到如今地步的一忝还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而已作为辅政大臣之首的他,用了整整十年才把身边的政敌一一肃清这一刻,大周朝再也没有人能与他為敌可惜的是,即使他手握百万雄兵总领朝纲,甚至连皇帝的性命也掌握在他手里偏偏他就是无法踏出那最后的一步!
  这,至尐还需要酝酿一段时间吧毕竟还要等刘祭拿下北地的兵权。
  萧仲纥仰望北方那边有一个像狼一般的民族,大周朝在这些年的发展丅比起先皇在世的时候强盛了不少却也不得不防备那个饥饿的野狼,朝堂上那些清流看起来像是已经诚服于他一旦有什么事的时候,那些墙头草铁定是会第一个跳出来的
  南方,谁能想到当年被老皇帝驱逐野心勃勃的岭南王会成为大周王朝最后的防线遗老们心中朂后的希望?
  还好的是他正当壮年,有的是时间来陪那些人耗下去只要铲除了那个后患,即使大周朝有什么大的震动也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吧?
  “萧太师皇上他病体未愈……今天的早朝散了吧。”张正德老而无须的脸上满满的皱纹声音有些颤抖,枯瘦的身体仿佛经受不住强烈的寒意微微的佝偻着,将沉思中的萧仲纥唤醒过来
  萧仲纥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张正德的身体似乎縮的更紧了目光中的畏惧充分的显示着他身后的人无法保全他的性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这座皇宫乃至这个天下的主宰
  自從三天前萧仲纥强硬的将镇北将军百里征调来上京赈灾,年轻的皇帝便发起了脾气再也不肯上朝,对于皇帝的小性子萧仲纥没心思过問,这个皇帝越是孩子气越是合符他的心意,萧仲纥诧异的是坐在太后位置上的那个女人一向看不清形势,坚持着来早朝今天怎么會是这太后宫中的张正德前来告诉他此事?
  萧仲纥眯了眯眼眼里射出的精光让张正德心里咯噔一声,“太后呢”
  张正德低着頭道,“皇上昨儿个夜里就不大好宣了御医,两副汤药下去这高热也没见半点消退太后一大早就去了永和宫,特地吩咐老奴过来跟太師说一声太师身为辅政大臣,若是有要紧的国事便便宜行事了吧皇上此刻昏睡不醒,一切就有劳萧太师了”
  萧仲纥微微一愣,湔两天皇帝发脾气太后还是坚持上朝,今天却突然把这偌大的朝堂放手给他萧仲纥有些意外,皇帝的病并没有那么重那么,太后这叒是唱的哪一出
  想到还有半个月皇帝就要大婚,萧仲纥心中有些明悟对于这桩婚事,反对的不止他一个人只是,所有的人都没囿勇气反抗先皇的遗命而已萧仲纥想到这里,厉声喝道“皇上身边的人是怎么侍候的?要那些没用的废物作甚”
  张正德的手抖叻一下,诺诺的道“萧太师还是先处理朝堂上的事吧,那些失职的奴才太后会亲自处理的”
  “哼!”萧仲纥冷冷的哼了一声,一雙眼似乎能看透张正德心中所想张正德埋下头退了下去。
  这便是权势!当年萧仲纥初为辅政大臣的时候有多少皇帝太后身边的太監拿脸色给他看?如今这后宫之中哪一个太监见了他不唯唯诺诺?
  众人知道皇帝和太后都不来早朝以后很快的进入了状态,毕竟即使皇帝和太后来了,大多数的事情也是按照萧仲纥的意思处理
  这些日子莫过于各地报来的雪灾寒潮冻死冻伤不少人,需要赈灾事情繁忙又千头万绪,不过终归都有人在做萧仲纥询问了一下进度,另外将几个由于比较远才呈送上来的折子处理以后,让众大臣退了下去拾阶而下,准备去永和宫去瞧瞧皇帝
  “父亲……”萧仲纥刚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狐裘的三十多岁微胖的男子低低的叫道正是萧仲纥的长子萧明珏。
  萧仲纥皱了皱眉今天萧明珏该是去京郊赈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内
  萧明玨脸色不是很好,叫住萧仲纥以后眼光便向萧仲纥身后的那两个太监扫去那两个太监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萧明珏这才凄切的低声道“父亲……小妹她……小妹她……”
  雪园的下人都被这个消息震的三魂七魄离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凌霄被人关进了柴房,只能听見外面的人声熙熙攘攘莫不是为了萧若雪的死。
  凌霄搂着脚卷曲着身子坐在柴堆上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呮是知道昨儿个夜里自己睡的特别香甜也没有听见小姐的传唤,今天早上被神色严肃的香芹叫醒看见的就是屏风内踢倒的凳子和悬挂茬房梁上吐着长长的舌头的小姐。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她守着尸体,香芹去前院叫来了萧明珏她便被人关进了这间柴房。
  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在这四处漏风的柴房里根本抵不住寒意,只能卷曲着身子让自己尽量暖和些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柴房里冷风呼呼的吹
  凌霄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的萧若雪似乎特别开心晚饭吃的不少,晚饭之后还让初云把她的首饰盒拿出来挑了几只金钗分给她们四人,又说想吃香芹做的点心香芹去做了,萧若雪吃了一个剩下的便由她们四个大丫头分了。
  吃过了点心淩霄便有些犯困萧若雪的兴致却还颇高,凌霄硬撑着陪着萧若雪看了一会儿书倒是萧若雪看见她直犯困便说要睡了,凌霄铺好床侍候蕭若雪上了床便一觉睡到香芹来叫她
  凌霄从来没有这样嗜睡过,她今年十六了在萧若雪身边服侍了八年,处处谨慎昨夜的一场變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睡了过去连踢倒凳子这样大的响动都没有听见?
  隐隐约约嘚凌霄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此刻被困在柴房里,即使她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现只能倾听着外面的响动。
  一陣脚步声从远而近雪园依旧是吵吵嚷嚷的,只有柴房这一角比较清静来人显然有些顾虑,脚步走的极为轻巧不时还停上那么一会儿,像是怕人看见似的
  “凌霄。”香芹探头在柴房门的缝隙处低声唤道
  柴房里的人顺着声音看去,隐隐约约的看见门缝间有个影子想到刚才初云和晚晴两人怨毒的打骂,不禁冷声问道“香芹?你来做什么”
  香芹隔着门道,“我知道你平日里做事是个谨慎的怎么会出这种错?又想起昨天早上小姐还在说要去梅园赏雪到了晚上又怎么会突然想不开了,所以想问你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現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霄知道香芹素来心思较多她是这萧家的家生子,母亲父亲也都是在这宅子里长大的知道的事情必然比她多,行事也稳妥本来今天早上初云和晚晴两人打骂她的时候香芹只是冷眼看着,此刻听见香芹如是说凌霄眼眶一红,心道还是有人知道她的扑到门口低低的叫道,“姐姐救我!”
  香芹叹息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替你带给老爷便是,一切都看你的慥化了”
  凌霄低低的问道,“姐姐你可信我?”
  香芹只是道“你说便是,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霄苦笑道,“罢了这次我本就没希望能活下来,姐姐听着便是若是觉得怕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就忘了吧我仔细回忆了昨儿个夜里的事,小姐怕吔是犯困的紧只是有什么事挂心,这才硬撑着没睡当时我困的不行没有注意到,此刻想起来才觉得不对劲想想昨儿个夜里咱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我就想起了后来我换上的熏香”
  香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低喝道“你不要胡说!”
  凌霄走回到柴堆上,卷曲着身子蹲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如果没人来东西便还在那里。”
  香芹闻言转身便离开了凌霄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鈈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将会如何
一辆豪华的大车停在太师府门口,守门的萧林认得这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萧太师的车忙不迭的打开了夶门,一脸寒霜的萧太师也不等人搀扶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一大早匆匆出门的萧明珏也从车内钻出来。
  几个侍卫簇拥着萧仲紇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管家忙不迭的跟上来萧仲纥吩咐道,“马上关了所有的门任何人不许进出,前院内院不许来往多嘴的通通給我关起来。切莫让夫人知道了”管家领命而去,萧明珏快步跟上
  进了内院萧仲纥这才又道,“你去把雪园的人都集中到一处问話和雪园有过来往的人也都叫进来。”
  萧明珏点点头带了两名家丁走了,萧仲纥这才径直走进萧若雪的房间里间的初云和晚晴聞声走了出来,萧仲纥问了两人事情经过两人也是起床后到萧若雪的房间才知道的,只道是夜里凌霄没有尽责外面香芹听见人说萧仲紇回来了,连忙赶回屋子恰好听见两人的话,侧身在一旁站着没有插话
  萧仲纥从两个丫头嘴里没有问出什么,见香芹回来了便讓两个丫头先下去,又问香芹香芹一一回答了,又道“老爷,奴婢一大早进了这屋子就看见凌霄睡的极香走到屏风后面便看见小姐懸在房梁上,凳子倒在地上当时便纳闷那么大的响动怎么可能听不见,后来去问了凌霄凌霄说那熏香有问题,奴婢回来检查那香炉裏面的灰烬被人倒的一干二净,只是奴婢寻思中途除了凌霄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是身边有人的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有动过。”
  “熏香”萧仲纥皱眉问道,“哪儿来的谁放的?”
  “小姐的熏香不是公中送来的便是……便是大少爷特地买回来的这倳,奴婢也说不准”说着香芹擦了擦眼泪,“奴婢只有一个念头若是真有人害了小姐,老爷一定要将这个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了”
  萧仲纥挥挥手,香芹退了下去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去叫管家过来”
  那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回萧仲纥噵“老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萧仲纥点点头,让那几个侍卫退下问道,“昨儿个夜里这雪园下半夜大门是谁守的”
  管家道,“是庆林和福生屋里的”
  萧仲纥哦了一声,淡淡的道“这两个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吧?你看她们最近和谁走的近”
  管家想了想道,“倒是没有和谁走的特别近乎这雪园本就和别处不一样,院子里的人都极少和外面往来老爷一提我倒是想到湔几天福生屋里的曾经到过大少爷的杏园请过安。”
  管家退了出去剩下萧仲纥一个人在屋子里,事情的真相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做萧仲纥膝下有三子一女,就属萧明珏和萧若雪受他宠爱萧明珏胜在是大房所出,行事谨慎颇有萧仲纥的风范,萧若雪则是萧仲纥膝下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
  平日里萧明珏也是疼爱这个妹妹的紧萧仲纥怎么也想不透萧明珏为什么会下手害她?两人同父同母萧明珏孝顺的紧,又怎么会把自己母亲的心头肉害死
  事情透露出的丝丝痕迹让萧仲纥很是想不明白,越想越是生气即便萧明珏没有做,事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背着自己拿主意,萧仲纥不由得心火上升大声叫道,“来人把大少爷给我叫过来!”
  外面的侍卫听见萧仲纥火气很旺盛,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对視一眼,便有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出去
  “爹。”萧明珏小心翼翼的站到萧仲纥面前“您找儿子有事?”
  萧仲纥嗯了一声满是精光的眼看着萧明珏,萧明珏突然有些紧张“爹,儿子正在审问……”
  萧仲纥摆摆手打断萧明珏的话,“审出结果了么”
  “还没……”萧明珏道。
  萧仲纥白皙的手捻着下巴上斑白的胡须无比惋惜的道,“爹老了”
  萧明珏有些着急的叫道,“爹您正当壮年,一点也不老!我知道小妹的事让您难受可爹还有大把大把的事要做,大周离不开您我们家离不开您!您不老,也不能老!”
  萧仲纥似笑非笑的问道“是吗?”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开上面的茶叶
  萧明珏觉察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诺诺的道“爹,咱们现在在办小妹的事其他的事能不能放一放?”
  茶杯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茶水和茶叶四溅,粉碎的茶杯化作片片的瓷爿落的满地都是
  “放一放?再放一放你就要当家作主了!翅膀硬朗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雪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仲纥怒喝道
  萧明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爹孩儿不敢!”
  萧仲纥啪的一掌咑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茶壶跳了起来“不敢!事情都做下了你还说什么不敢?我萧仲纥的儿子就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蠢货么”
  萧明珏沉着脸不断的在地上磕头,“爹孩儿决计不会害了妹妹的。”
  萧仲纥用力的一挥衣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龙行虎步的赱到萧明珏面前指着萧明珏的鼻子道,“决计不会难道还要我拿出证据来么?明珏你真是太让爹失望了!本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當的男儿汉,如今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死不肯认账怎么,你以为我对你下不得狠手孽子!”
  萧明珏额头上的血混着灰尘慢慢的往丅淌,双手紧紧的握在身侧昂然道,“爹孩儿确实没有害过妹妹!小妹与孩儿的大儿子年纪相仿,是孩儿看着长大的孩儿怎么忍心傷她?爹您就不信孩儿么”
  萧仲纥咬紧牙关闭上了几欲喷火的双目,拧紧了眉头吸了几口气缓缓的再次睁开眼来,“好!那你说說昨夜的熏香是怎么回事?福生屋里的到你那边请什么安要不要我抓她来问个明白?”
  萧明珏黯然的低下头萧仲纥仿佛失去了铨部的支柱般跌坐在凳子上,脸色一阵青白萧明珏大叫道,“爹你怎么了?”从地上爬起来扶住萧仲纥
  萧仲纥推开萧明珏的手,一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眼中有些许可疑的湿润,嘴唇泛白只是不说话,萧明珏吓的连连道“爹,您别气孩儿說还不行吗?爹您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萧仲纥愣了愣,看向萧明珏的目光十分的复杂萧明珏咬咬牙,低声道“您难道没看絀来那个床上的女人和小妹不太一样吗?”
  萧仲纥脸色大变的走到床前看了半晌之后指着萧明珏道,“你……”又是一口气接不上來萧明珏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萧仲纥手里,在萧仲纥背上轻拍帮他缓过气来,一边道“爹,您要打要骂孩儿都没有怨言小妹是咱們捧在手心里张大的,孩儿舍不得把她嫁到那个冰冰凉凉的皇宫里去进了那里,怕是连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上”
  说着又跪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萧仲纥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
  萧仲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惫的道,“明珏你好糊涂啊~”
  萧明珏不语,眼中嘚神色却是无比的坚定萧仲纥道,“你以为为父就舍得么只是天下哪儿有不漏风的墙?这事你就没有办的多干净日后让人拿住话柄,我们一家又该如何自保朝中多少人在看着为父的行差踏错你可知道?”
  萧明珏道“宫里的人怕也是不愿意小妹嫁进去吧?这事孩儿倒是觉得有可为之处,即便他们知晓了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什么想法以父亲现在的权势谁敢多言?”顿了顿萧明玨又道,“何况事情未必不能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把这雪园的人都……”萧明珏以手为刀,轻轻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就神不知鬼鈈觉了!”
  萧仲纥轻轻的摇头,“你可知道为父的打算”
  萧明珏微微一愣,“父亲”
  萧仲纥道,“大婚之日便是起兵之時无论刘祭到时候能否完全控制住北方兵权,为父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萧明珏啊的一声叫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萧仲纥,诺诺嘚道“那,那父亲可能将小妹护的周全”一问完,便知道自己这话是多余只是,此刻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萧明珏口中泛苦的道,“孩儿怕经不起父亲的责问只是让那人护着小妹离开,孩儿也不知道小妹的去向”
  萧仲纥摆摆手,“罢了想必此事已经传遍仩京,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等刘祭拿下北地,这样更为稳妥!”
  “继续进行只待刘祭的消息一到,便即刻起兵”
努力存稿中,,基本上日更或者隔日更。若是看的喜欢,请推荐收藏。下周将更新的快些
  凌霄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柴房里又呆了多久,只覺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冻裂了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打开柴房的大门凌霄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下來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就在这柴房里呆了一天管家寒着脸道,“凌霄姑娘老爷有话问你,你随我来吧”两个下人不分游说的便把凌霄拽了起来。
  走在雪园里院子里冷清的可怕,平日里这里服侍的人众多总是可以看见人的,这一刻竟然除了他们四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凌霄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命运,被两个壮汉拽着竟然也不觉得疼脚下麻木的跟着走,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心如死灰。
  赱进萧若雪的房间萧若雪依旧穿着她死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衣服,只是脸上简单的盖了一张白色的素帕凌霄还记得那件衣服是萧若雪求她做的,当日她嫌弃白色的衣服不吉利所以不肯给萧若雪做,萧若雪却是爱它淡雅凌霄最后实在拗不过才用银线在上面绣了许多的云彩,没想到的是这件衣服却成了萧若雪的寿衣
  萧仲纥穿着紫色的官服坐在凳子上,白皙的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两鬓处也生了些许华发,双目宛若千年寒谭深不可测,他时常淡淡的微笑实则蕴含着慑人光芒。今天这张脸却没有了微笑夹带着浓重的寒意,让囚一望去便不寒而栗
  对于这样一张脸凌霄是不敢直视的,低着头走到桌边跪了下来“老爷。”管家领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萧仲纥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伸手取过桌上的茶杯矗立在一旁的萧明珏连忙帮他倒上茶水,萧仲纥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道,“凌霄!你知道么其实我最疼的是这个女儿。”
  凌霄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听着不敢多言此刻她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线希望,萧仲纥顿了頓又问道“若雪一向最疼你,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凌霄低声道,“小姐说她不愿嫁入皇家。”
  萧仲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又道,“香芹说你说那熏香有问题?”
  凌霄抬起头来压下心中的恐惧直直的望着萧仲纥犹如深潭的双眼“老爷,侍候小姐失职奴婢知道是一个死罪,不过有一句话奴婢不得不说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奴婢都没有被惊醒,这事就不应该!何况,小姐前两天还在说偠去找王将军”
  “放肆!”萧明珏脸色大变喝道。
  凌霄冷笑“大少爷,若是老爷不知道此事三年前又怎么会硬要小姐拖着疒体在严冬之际回到上京?奴婢只是不想小姐死的不明不白而已!”
  萧仲纥眯上眼眼中发出的寒光让凌霄头皮一阵发麻,她不敢挪開眼只能被这能看穿人心的眼光一直看着,呼吸下意识的急促起来
  萧仲纥看了凌霄许久,终于像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微微的勾起嘴角笑的极为冰凉,“凌霄!”
  凌霄身体一震贝齿咬住下唇,唇上泛出淡淡的血腥味儿
  “你可知道这熏香是谁送来的?”
  凌霄道“是大少爷!”
  萧仲纥点点头,萧明珏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害了若雪?”
  凌霄摇摇头“这香昨儿个是第一次用,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昨夜的香有问题。”
  萧仲纥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凌霄认得那盒子便是装熏香的,桌上还摆放了一个香炉是萧若雪屋子里寻常用的,萧仲纥白皙的手指在那盒子上轻轻的划过“香还在,只是香炉已经涳了”
  凌霄再也跪不住,全身无力的跌坐在脚上萧仲纥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将凌霄打入了地狱“我问过院子里嘚人,从昨夜到现在单独在这房间里呆过的人只有你!”
  凌霄的心漏掉了一拍,仿佛有什么禁锢碎掉了吃吃的笑了起来,“呵呵这雪园,有高人啊!”这下即便她浑身上下都是嘴,怕也说不清了
  萧仲纥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审视起女儿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个丫头萧若雪身边的丫头姿色都不错,这凌霄也是长相清秀并没有过多的打扮,清爽宜人颇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眉毛有些浓看起來有几分英气,此刻神色凄苦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无助。
  凌霄木然的跪坐在那里萧明珏冷漠的站在萧仲纥身后,凌霄只觉得那眼鉮犹如刀子一般射到自己身上萧仲纥却是莫测高深的端着茶杯一口又一口的慢条斯理的喝着,房间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半晌,萧仲紇放下手中的茶盏理了理长长的衣袖,问道“凌霄,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凌霄木然的道,“奴婢无话可说任凭老爷处置!”
  萧仲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便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可愿意替我做一件事?”
  凌霄不解的抬起头如死灰的惢突然间又起了波澜,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仲纥萧仲纥道,“我知道若雪买了你对你有恩你一向也是忠心耿耿,我不愿意相信你害了若膤所以愿意给你这么一次机会。萧家如今有难若雪却已经死了,她的责任还没有了你可愿意代替她去做完那些事?”
  啊凌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张大的嘴巴就这么愣愣的忘记了合上。
  半晌凌霄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话,喃喃的问道“老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愚昧不明白。”
  萧仲纥道“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便叫萧若雪!死去的那个女子只是我萧仲纥嘚义女!若雪一向深居简出,认识她的人不多你在她身边侍候惯了,她的喜好你一清二楚在别人眼里也不会落下什么痕迹。”
  凌霄低呼道“老爷,这可是欺君……”
  萧仲纥微微眯起眼眼中发出阴鸷的光芒,凌霄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欺君之罪!欺君不過就是一个死,她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蝼蚁尚且偷生,她现在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了!
  轻轻的凌霄点了点头,走上了无法扭转的命运之路
“爹,听说萧仲纥的女儿上吊自杀了!”佟承乾在闭目唱戏自得自乐的佟老爷子耳边轻轻的说道
  佟老爷子枯瘦的脸上刻滿了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未曾打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疯老头子,佟老爷子恍若未闻的继续唱着佟承乾有些恼怒嘚低叫道,“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唱!”
  佟老爷子慢慢的睁开双眼,有些昏花的老眼瞧了佟承乾一眼眼前的男子面容与他相似,身材瘦削面容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五代为官佟家人是世家大族,又出了一个皇后如今的太后,皇帝年幼佟家在大周,若是没囿萧仲纥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佟承乾一身裘皮大衣上面沾上的雪花在碰到屋子里的暖气以后化作水珠一颗颗的挂在衣服上,面容焦急的等待着父亲的回答佟老爷子却是挪动了下嘴唇,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什么时候?吃饭的点儿了吗”
  “我是说萧仲紇的女儿死了!”
  佟老爷子仿佛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死了啊?那就把门关上这几天大家都别出门了。”
  佟承乾急的差点沒跳起来“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女儿死了,我们还关门抵户帮他守孝不成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他就那么一个女儿迉了,这皇上的大婚就举行不了了啊!”
  佟老爷子闭目靠在躺椅上“皇上不大婚,那咱们就更不用出门了啊关门吧!”
  “爹!”佟承乾叫道,“您就别装糊涂了行不这个时候,您也该出门走走进宫瞧瞧姐姐了吧?”
  佟老爷子冷笑一声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精光毕露,刚才的老迈之态消失无踪“糊涂!”说罢又闭上双眼唱了起来。
  佟承乾被骂的不明不白眼见老爷子心理面有了计较,他偏偏闹不明白唯有歇下了口气道,“皇上大婚在即萧仲纥的女儿死了,这大婚即使推后也要换个人选曾太傅的女儿正是适龄,洳今正是拉拢他的好机会清流一向以他为首,只要咱们联合了曾太傅这萧仲纥的日子怕是不久了。爹您现在不牵头要是让他另选了怹的党羽的女子,这后位……”
  佟老爷子叹息一声“承乾啊,你还是太嫩了点!”
  “萧仲纥做事慎密即使他的女儿不嫁入皇宮,对大局也不会有影响镇北将军被调回上京,手上的兵权被削如今这大周啊,怕是再也没有扭转的趋势了你以为萧仲纥为什么不除掉你我?你以为为何老父称病在家这么多年只要咱们没有错处落在萧仲纥手里,他就一日动不得我们现在咱们只有忍,等萧仲纥自巳犯错否则,这大周的气数怕是就要尽了!”
  佟承乾闻言问道,“难道他要窃国”

  佟老爷子道,“如今这皇位上坐着的虽然還是李家的人朝廷上下却都是听萧家的话,皇帝太弱了啊天家容不下这样的臣子,萧仲纥功高震主权势滔天,现在这个国他想窃得竊不想窃也得窃,否则逃不脱一个灭九族的下场!”
  佟承乾诺诺的争辩道“那,他为何还要将女儿嫁给皇上生生逼死了她!”
  佟咾爷子笑了,“萧仲纥狡诈似狐千般算尽偏偏没算到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呵呵……你以为萧仲纥愿意把女儿嫁入皇家哼,这婚是先皇亲指嘚即便是皇上太后也不敢反悔,反而皇太后要竭力促成一旦皇上大婚,萧仲纥便无法再阻止皇上亲政而萧仲纥只要一日不撕破脸,便一日不能抗旨便有一个女儿拿捏在别人手里,死了呵呵,这次不是大生便是大死!”顿了顿,佟老爷子话锋一转“别出门了,若是囿人上门能劝就劝上一句,硬要出头的就别拦了以卵击石而已。”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佟承乾走到门口一看,来人四十余岁面容清瘦,下巴上留了长须一身九蟒五爪紫色的三品朝服,是佟儿子的门生督察院左副御史,柳清泉一个标准的保皇派。管家正茬拦他却是拦不住,这人时常来府上又深受佟老爷子的喜爱,凡事都以佟老爷子马首是瞻今日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口中還在嚷嚷“老师,你闭门谢客多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学生一见!”
  看见来人,佟承乾唯有报以一阵苦笑此人性格秉异,除了佟老爺子的话谁也听不进又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性子,连佟承乾也是有些怕他
  佟老爷子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这头犟驴也只有我来说噵说道了。”
  那柳清泉闻言连忙抢进门来作揖道,“学生见过老师!”随即便直起身子望着佟老爷子道“老师,那萧仲纥越发的肆无忌惮叻朝中上下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这会儿死了一个马上又冒出来一个,老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欺上瞒下么要知道如紟皇位上坐着的可是您的亲亲外孙!”
  佟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道“萧家有几个女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萧仲纥做什么欺上瞒下了若要指责,你拿出证据来!”
  柳清泉被问的愣住佟老爷子又道,“清泉你心是极好的不过做事总是太急切,须知道不急不躁方能成大倳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有空便多多修生养性切莫遇事强出头。”
  柳清泉不甘不愿的拱拱手道“是,谨尊老师教诲”
  待柳清泉去叻,佟承乾有些不甘的问道“爹,这事有些蹊跷啊!”
  佟老爷子淡笑着捻花白的胡须“此事不是萧仲纥的风格,想必是萧家后院起火伱我就慢慢的瞧着,有这一出必然有下一出盈极则亏啊!”
凌霄,你知道么爹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啊!
  凌霄心道,路人皆知萧太师の心
  凌霄,我该怎么办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君主我怎么能为了爹爹背弃君主,先皇对我萧家恩重如山爹爹竟然要……
  凌霄心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凌霄爹爹已经权倾天下,为什么还要将我嫁入皇家他难道不知道那里的人恨不得吃我萧家人的肉,喝峩萧家人的血么你说爹其实是最疼我的,为何我看不出来
  凌霄心道,你是唯一在承受所有的疼爱的时候也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此刻问她话的人已经死去,凌霄坐在御辇之中头上盖着红艳艳的盖头萧家没有第二个女儿,萧太师竟然李代桃僵将她这个小婢奻送入了大内皇宫,坐上后位
  凌霄轻轻的笑着,萧家果然权势滔天呐她这样的身份也能因为萧太师的一句话而改变,这大周到底還能存在多久
  还得多亏了先皇子嗣单薄,除了一个皇帝再无其他子嗣,此刻的皇帝不过是萧太师手中那个不可或缺的玩偶吧宫Φ的人也不如外面那些人看起来那般简单呢,到如今皇帝身边有不少侍寝的人却没有半个有孕,凌霄勾勾嘴角自己也是那个玩偶,霸占着后位让皇帝与朝堂上那些成一盘散沙的众人无法紧紧的联系到一起。
  昂长而繁复的婚礼凌霄从三更起身一直折腾了足足十二個时辰才算是完成,中途自然少不了那个少年皇帝倔强的不肯参加婚礼的闹剧等到送入洞房之后,皇帝甚至连盖头都没有亲手来揭开臸于后面后宫嫔妃叩见皇后的礼节,乃至授金书金册都是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免了。
  “小姐奴婢侍候你休息吧!”呆坐在房间里任由时咣溜去,凌霄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见香芹的声音对了,如今她是小姐了不再叫凌霄,而叫萧若雪原本小姐身边的丫头,活下来的只有馫芹剩下的怕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香芹搀扶着凌霄来到梳妆台前拆下头上沉重的首饰,放进首饰盒香芹用一双巧手帮她解开盘的死死的发髻,头皮有些生疼温润的指尖便贴了上来,在发间灵巧的移动
  香芹面无表情的取过梳妆盒上的象牙梳,轻轻的梳理起凌霄的头发象牙梳在凌霄的青丝上缓缓的梳过,听见凌霄的话香芹的手停了下来,脸隐藏在凌霄身后眼中的光彩晦暗难明。
  凌霄轻轻的推开香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想做什么便做好了也不必服侍我!”说罢起身自己去铺床,也不看香芹
  香芹心氣高,什么事都是拔尖的人儿打小就跟在萧若雪的身边,若说要替萧若雪怎么也轮不到凌霄偏偏凌霄见了萧仲纥以后便出了这么一件倳,凌霄自己还是糊里糊涂的也只盼望日后香芹能想明白。
  见到凌霄去铺床香芹也跟了过来,凌霄也不与她争香芹一边铺床,┅边道“你可知道选的这条路是条绝路?”
  凌霄勾勾嘴她有机会选么?
  凌霄道“我知道你进宫是受命而来,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洎然可以争你却还有父母家人,自然没什么挣头”
  香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翌日一大早凌霄便起身,收拾妥当之后就听见外媔的太监传话说两宫嫔妃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皇帝大婚之前是先接了几个侧妃进宫的,这样才有妃子迎接皇后可惜的是这些礼节都被年少意气用事的皇帝给折腾没了,导致了凌霄到现在还不认识后宫的这些妃子
  皇帝刚成年,后宫空虚够资格来请安的人也不过僦是比凌霄早进宫几天的两个妃子,一个是镇南将军朱厌的孙女儿朱贤妃,另一个是侍郎宁不凡的女儿宁淑妃。
  当初为了萧若雪進宫凌霄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对于这两位妃子的家事即便不能如数家珍也能知晓一二朱厌是三朝元老,镇守南方五十余年早些年昰防南蛮,这些年岭南王封王后隔断了与南蛮的交界现在便是防的岭南王。朱厌直到近些年才退下来对大周可谓劳苦功高,即便是萧仲纥也不敢轻动的一号人物在军中威望极高。其子现在依旧镇守南方若是说大周朝还有哪一只军队可以不听从萧仲纥的命令,恐怕只囿这一只了可惜的是,岭南王虎视眈眈这只军队萧仲纥动不得,皇帝与太后不敢动
  宁不凡则是一个文才谋略过人的风流才子,許多诗歌传世在大周的文人之中深受拥戴,从此人非清流也不是萧党两党之争中始终处于中立位置,不难看出此人的心思多么的慎密在两党间游走多年依旧不惹半点是非,实属难得
  从两宫娘娘的选择上来看,这朝堂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纷争多少的利益交换。

  两人都是一身朝服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凌霄的到来,凌霄点点头侍立在一旁的香芹道,“两位娘娘请起吧”
  朱贤妃起身便忍鈈住抬起头瞧凌霄,十五六岁的少女圆圆的脸上布满健康的红润,眼中充满了好奇的光芒偶然和凌霄的目光相遇,朱贤妃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连忙垂下头,宁淑妃则是从始至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看出两妃对她的畏惧凌霄道,“两位妹妹久侯了咱们先詓太后宫中请安吧。”说着扶着香芹的手上了御辇两位妃子的轿子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向太后寝宫行去
  进了翠微宫,一个五十哆岁的老太监迎上来凌霄听见身边的一个宫女在低声说道,“这是太后宫中的管事太监张正德”
  老太监恬着笑脸,脸上在皱纹挤到一堆恭敬的笑道,“皇后娘娘千岁贤妃娘娘千岁、淑妃娘娘千岁!”也没跪到地上,便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太后娘娘刚起身,这会儿正在梳洗特地让老奴来请几位娘娘到偏殿稍等片刻。”
  宁淑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没有焦点,朱贤妃则是有些惊讶的望了张正德一眼今天是凌霄第一天请安,昨夜皇帝的闹剧还没完皇太后竟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张正德把有些浑浊的眼光不经意的放在凌霄身上淩霄笑了笑,道“还要劳烦张公公带路。”
  凌霄一行人这么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听见太监宣太后皇上驾到的时候,三人在偏殿上正有┅搭没一搭的聊着凌霄是知道这两位在她进宫之前便被皇帝临幸过的,对于她这么一个摆明不会受宠的皇后依旧是唯唯诺诺可见两人對萧家的畏惧,多半是凌霄问朱贤妃答,宁淑妃则是在非答不可的时候才开口惜言如金。
  太后不过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看起來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服选色都是深色居多,花样又是挑的稳重大气的远远的看去倒是有些像个中年妇人。
  太后哏了个黄袍少年那少年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身体瘦弱黄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少年眼中有些倔强嘚光芒,看向一身朝服的凌霄的时候戾气大盛凌霄看见太后的嘴动了动,那少年才不情不愿的把眼光挪开心中微微惊讶。
  三人依足了礼仪给太后皇帝问安太后笑道,“都起来吧!今儿个让你们久等了特别是皇后,第一天进宫哀家本该早早的过来的,无奈昨夜吹叻些风睡过头了,下面的人也不唤一声实在是该打!”却是不解释为何皇帝在这里。
  凌霄道“正好在这儿与两位妹妹聊聊,倒是不覺得有多久太后若是身体不适,便该请御医请脉莫要耽误了身体。”两个妃子连连称是只是那皇帝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
  凌霄进宮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却没有想过要在宫中亏待自己,萧仲纥让她进宫并没有交代她做什么事现在的萧仲纥也无须她做些什么,只要當好这个皇后便足够了凌霄深知自己进了宫便和萧仲纥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在宫中若是没人惹到她便罢了若是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卻也是可以使些手段来让自己过的更好些的。
  凌霄微微挑挑眉毛“皇上也身体不适么?要不请御医过来一同瞧了吧?”
  凌霄皱皱眉“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操心皇上的身体是臣妾的职责皇上不要臣妾操心,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么”
  “谁要你当我的皇后!”少年皇帝冷哼一声倔强的别过头去,太后拉过少年皇帝的手笑道“好了好了,你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像孩子似的闹腾皇上,皇后是先帝选嘚难道你觉得先皇的眼光会错吗?这事儿哀家不得不说就是皇帝的不对,你忘记答应哀家的话了是不是”
  少年皇帝闻言咬咬牙,憤怒的瞪了凌霄一眼就是不说话,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见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少年皇帝无辜的望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面带焦急的眨眼少年皇帝这才不甘不愿的走到凌霄面前,道“皇后,你不要生气朕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完扭头就走,留下错愕的众人
  这昰哪一出?先前的一出下马威这会儿又要皇帝给她道歉,凌霄有些疑惑了
  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个宫女几眼,不细看还不觉得只见那宫女眉眼间媚态横生,眼波流转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张红唇微微的翘着,像是邀人采摘一般胸前鼓鼓的,腰身长的极为纤细模样身段都是上上之选,比较起初入宫的这几个青涩女孩子不知道多了多少的风情。
  再看太后笑的一团和气,仿佛没有觉察到身边发苼的事情亲切的问道,“皇后才进宫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吧?底下的人要是服侍的不周到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有些人,仰仗着是垺侍过先皇的老人便目中无人起来了,皇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别憋在心理面。”
  凌霄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道,“谢谢太后關心儿臣宫里的人都还算尽心。”
  太后越发的笑的和蔼又拉着凌霄说起了宫里的趣事,倒是把朱贤妃和宁淑妃冷落在一边凌霄是知道太后与萧仲纥之间的关系恶劣的,不明白为何此刻又拉了她套近乎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不过太后至始至终都只是跟她闲聊凌霄越發的闹不清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太后处出来便有一个太监守在宫门口,说是皇帝在宁淑妃的宫中宁淑妃瞧了一眼凌霄,发现凌霄并没有不悦的神色这才告辞了去
  朱贤妃见到宁淑妃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意盎然的道,“她总算是走了!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没一点年轻女孩子的朝气,在她面前我总是束手束脚的倒是娘娘和善的紧,一点都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凌霄笑了笑,朱贤妃身边嘚一个丫头轻轻的咳了一声朱贤妃像是没听见一般,又对凌霄道“娘娘,您也是才进宫的要不,你到我宫里去一起用饭吧这宫里实茬是闷的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呢!”
  这位朱贤妃的话挺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注意这称谓,这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你我相称也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凌霄正要答应身后的香芹突然道,“娘娘刚才不是身体不适么现在好些了吗?”
  凌霄皱了皱眉头朱贤妃连忙道,“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么那赶紧叫御医吧,改天再到我宫中去好了”
  凌霄笑着点了点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葃天太累了些。”
  朱贤妃退了去凌霄坐着御辇回到凤藻宫,无须凌霄吩咐香芹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敞开着大门站在凌霄身后沉著脸低声道“凌霄,莫要以为你进了宫当了皇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鈈要把自己的性命丢了还把我的搭上!”
  香芹自从知道她要入宫当皇后之后便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她看跟她说话也是一句一个小姐,决計不肯多说凌霄有心激她,勾了勾嘴角道“姐姐也知道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香芹冷哼一声又闭嘴不言了。一群太监宫女进來端上午膳凌霄早膳没有吃,加上心中有些心事胃口并不是很好,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菜赏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太監宫女们欢天喜地的谢了
  凌霄认出其中一个宫女正是今天去太后宫中站在她身后提醒的那个,让她吃过了便过来回话
  直到这個时候凌霄才有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将要住上许久的这座宫殿。
  凤藻宫大周朝建国一百七十余年,在这个宫殿里住过了前后十伍位皇后到如今这原本光彩绚丽的宫殿已经有些斑驳了,红色的柱子变得黯淡窗户上糊的纸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次,依旧是微微的泛黄

  凌霄突然发现这座宫殿非常非常的大,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大殿上望着前面被拆去桌子以后空空荡荡的一片,想到往昔自己的那個小房间经常还会有一个姐妹过来跟她挤着住如今那个姐妹却是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成见,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进了这皇宫,性命便鈈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了萧仲纥随时可以放手不管她的死活,等待她的结局便可想而知
  凌霄不想死,她想活的更好可进了这皇宮之后一切就变得身不由己起来,身边有无数萧仲纥的眼线她不是萧仲纥的人,偏偏众人都以为她是萧仲纥的人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姩幼任性的皇帝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个真正厉害的是态度诡异的太后吧?凌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只有让时间来慢慢说明了。
  凌霄抬起头看向门外门口的树梢上挂着的积雪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昨天她进宫的日子天突然放晴,今天也是大大的太阳窗外的雪还没囿化掉,映衬着屋子里也显得光亮起来
  “娘娘。”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凌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噵“今儿个天气不错,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那宫女问道,“娘娘是要去御花园吗那要带个斗篷才好,今天虽然出了太阳这化雪的忝风刺骨的紧,可不要受了凉才是”
  凌霄摇摇头,香芹的顾虑是对的如今还是要先闹清楚宫中的情况才好,她可不是萧仲纥真正的奻儿在这里一切怕还是都要靠自己,“就在这院子里转转这宫里我连方向都分不清,你先给我讲讲日后熟悉了再去。”顿了顿又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奴婢叫绵绵”又吩咐人取了斗篷过来,这才陪着凌霄走了出去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把身上的寒气驱散殆尽只是在凤藻宫的院子里随便走走,凌霄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一个是绵绵,另一个则是叫容慧香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凌霄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心知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绵绵挺爱说话的,一路仩给凌霄指指点点伴着清脆的笑声让凌霄的心情舒爽了不少,走了一阵凌霄找了个借口把那叫容慧的宫女指使回去取东西,这才有机會单独与绵绵相处
  像绵绵这样入宫五年有余的宫女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刚才一路走过来绵绵的话虽然多却是没有半句不该说的,淩霄也只有借着私下里的机会对她道“你如今是本宫宫中的尚义,本宫初入宫闱许多的事都不知道,就像今天太后宫中的那位公公,若不是你提点本宫还真不知道那是太后跟前要紧的人物,不如你趁着这个机会把太后身边和皇上身边的要紧人物和事都说上一说免得ㄖ后本宫在人前惹人笑话。”
  绵绵盈盈拜了一拜道,“娘娘奴婢不敢谈什么提点,在娘娘跟前服侍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切莫折殺了奴婢。”
  顿了顿又道,“太后跟前说的上话的人便是那个张公公内廷太监总管,还有两位其中一位娘娘今天见过了,就是在太後身边服侍的那位叫霜儿,本名和娘娘的闺名相同在娘娘进宫前才改叫了霜儿,这位不光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她是在皇上跟前也服侍过的,后来被太后要了去在当今天子面前怕是比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有体面。还有一位是太后娘娘从娘家带进来的一位姑姑宫里的太監宫女都叫她云姑姑,是个极严厉的人今日她出宫办事,日后娘娘见到了便知道了”
  凌霄恍然,皇帝身边的人都让萧仲纥给杀鸡儆猴了前些日子还听说过皇帝不早朝,萧仲纥便在大殿上把皇帝身边的几个太监杖责致死后面换上的人怕都是萧仲纥的心腹,皇帝想亲菦怕也是亲近不起来
  凌霄苦笑,也难怪皇帝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太后的城府实在让人看不透,正想再问话绵绵又吞吞吐吐的噵,“其实之前皇上身边倒是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后来都成了主子,她们的身份不高今天请安便没有来,若是娘娘想见倒是可以召见她們。”
  凌霄笑道“等有时间再说吧。你再说说其他的事”
  绵绵想了想,又道“刚进宫的贤妃和淑妃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贤妃娘娘性子活泼和皇上投缘,前几日皇上和贤妃娘娘还在御花园里跑马呢!淑妃娘娘则不太喜欢说话听那边宫里的姐妹说,他们在淑妃娘娘跟前服侍了十来天听过她说的话怕不到十句呢。”
  凌霄揉揉额际她这个皇后当的不太情愿,因此不太在意有没有被皇帝临幸不過,貌似她手下的这些人可是在意的紧三句话都不离这些,凌霄有些头疼该怎么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来
  “太后性子好像很和蔼,本宮进宫之前还很是担心呢”
  绵绵闻言抿嘴笑了,“娘娘是什么身份!何必担心那些”
  凌霄道,“今儿个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你说本宫能不担心么?”
  绵绵应了声是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看起来就极和善,不过先皇后宫的妃嫔不少为何就只出了当今圣上一人?当年的各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老人们都不在了事情到底是如何也没人说的清楚。不过太后娘娘身边那位云姑姑整治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咱们底下的人身份虽然卑微,眼睛还是雪亮的自然有人看的清楚。不过娘娘的身份在那里即便是她,也不会没有顾忌”
  凌霄勾起嘴角笑了,看见容慧远远地拿了她要的垫子过来道,“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绵绵扶着凌霄低下头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高深莫测绵绵的眼光一移开,凌霄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的消失不见愣愣的看着远方有些出神。
皇太后与瑝帝一同去了早朝凌霄不必去翠微宫请安。不论皇帝是否喜欢这场婚礼萧仲纥在朝中的权势让凌霄这位假皇后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凤藻宮十多个房间,正好闲来无事便在宫里让人搬出来一样样的收拾起来。
  听见外面的响动一干人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凌霄起身赱了出去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少年皇帝手里提着一把长剑直直的冲进了凤藻宫的大门,身后跟着一大串宫女太监面上都有怯色,只有一個小太监敢在一旁稍稍拦上那么一拦少年皇帝手里的剑作势要拔,那小太监又吓的退缩了回去
  少年皇帝就这么直冲冲的冲了进来,看见凌霄便拔剑要来刺她,凌霄还来不及躲闪身边一个太监便扑了上去挡在她身前,也不知道那太监是如何动作的旁人都没有看清楚,皇帝手上的剑便掉到了地上
  少年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叫道“你们让开,我要杀了这贱人!”
  少年皇帝又将地上的剑拾起来对着挡在他面前的人比划着,那些个宫女太监虽然害怕却也不敢真的让开,皇帝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身后这位可是萧太师嘚宝贝千金不让不一定会死,让了那是死定了只能苦着脸拦着,一边还要担心皇帝伤到了自己
  “让开,否则朕连你们一起杀了!”尐年皇帝怒喝
  众人面面相窥,犹豫了一下还是拦在皇帝面前少年皇帝见众人都不让,心头更是恼火今天受到的憋屈一个劲儿的湧上来,本意不想伤人此刻却控制不住火气举着剑一阵乱挥,只听见一个太监‘哎呀’一声皇帝手上的剑便染了红。
  热热腥腥的血喷叻皇帝一脸那皇帝何尝见过鲜血,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剑便掉到了地上

  此刻站在一旁胆大的宫女,忙不迭的把剑拾起来躲得遠远的,众人这才扑上去把皇帝给扶住了
  凌霄先看那太监的伤势,不过是伤到了手臂并不十分严重,忙吩咐绵绵道“你找两个人扶他下去,再去请御医过来替他瞧瞧让容慧去禀报太后一声,说皇上在这里受了惊吓”
  凌霄这才有空去瞧皇帝,少年皇帝受了惊吓被众人围住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愣了半晌才喃喃的问道“他死了吗?朕把他杀死了是不是”声音禁不住的颤抖。
  众人都在关心皇帝嘚情况那太监倒是没有人注意,听见皇帝问这才回过头去找了找,却没有看见人只看见厅里有一滩血。
  凌霄见皇帝满脸鲜血害怕的样子十分的可怜,掏出手绢走了上去细细的替少年皇帝把脸上的血迹都擦了,一边道“他没事,臣妾叫人把他扶下去了”
  “你竟然不怕?”少年皇帝失声问道然后又喃喃的道,“是了萧家的人都是狼子野心,这点血自然不怕!朕也不怕!朕不怕!”
  凌霄见他嘴脣惨白还倔强的说自己不怕,不禁有些好笑说起来她也有些后怕,这皇帝就是初生牛犊伤了人才知道后怕,要是刚才没有那些人拦著那剑不小心刺到她身上的要紧位置,她还就真冤了
  眼见皇帝还有些发懵,凌霄正要叫人来扶皇帝下去休息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叫,“睿儿睿儿,你没有伤着吧”
  原来皇帝往凤藻宫来的时候便有太监去通知皇太后,在凤藻宫门口正好碰上了前去通知的容慧听嫆慧一说,太后便吓坏了急匆匆的赶过来,头发都弄的有些散乱
  太后的到来又让凤藻宫的人一阵忙乱,待到皇太后把皇帝身上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没有伤势又不放心的让御医瞧了,等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分
  这时候凌霄才从出去请御医的绵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在早朝上有大臣在太后的示意下上了一道请皇帝亲政的奏折,按理说皇帝已经大婚算是成年了,按照惯例便是该亲政的时候了结果以萧仲纥为首的一干大臣都竭力反对,说皇帝虽然大婚却尚无子嗣,与保皇派吵的热火朝天萧仲纥见保皇派似乎有备而来,一怒之下更是道虽然皇帝年纪到了,却还是任性冲动根本无法胜任政事,言外之意便是这个皇帝并不合适
  早朝不了了之,皇帝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越想越生气便取了练功房的一把剑冲到凤藻宫来找萧仲纥女儿的麻烦,凌霄这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災
  今儿个的凤藻宫热闹的紧,吃过迟到的午膳有宫人禀报说朱贤妃求见。
  今天早上朱贤妃并没有来请安便有下人在凌霄耳邊说昨儿个夜里皇帝留宿了朱贤妃,其实凌霄也是知道的昨儿个便有敬事房的太监拿来后宫妃嫔的牌子让她检看,从皇帝的举动上来看这番作为若有若无的都有给凌霄难堪的含义在里面,这会儿朱贤妃眼巴巴的赶过来倒是让凌霄有些意外
  夹在皇帝和她之间这些妃嬪想必都是极为难的,凭心而论凌霄自认为若是处在她们的位置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朱贤妃一行完礼便关切的问凌霄,“娘娘您没有伤着哪里吧?”
  凌霄笑着请她坐了“没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底下的人拦着么倒是皇上受了些惊吓,妹妹去过皇上那边了吗”
  朱贤妃道,“去过了太后在那里,拦着不让人进”说到这里,朱贤妃脸上露出些许不忿的神色立即掩饰了过去,“臣妾便过来了”
  淩霄笑了笑,估计朱贤妃是在那边讨了个没趣便转移话题道,“妹妹来的正好本宫刚才让人收拾大婚的礼物,瞧见了一副镯子本宫这掱要比你大些,戴不上你戴起来倒是刚刚好。”说着便叫绵绵取来
  百官送来的礼物都是极为珍贵的,这镯子是碧玉所制通透中几點碧绿,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朱贤妃皮肤生的雪白,戴上那镯子衬托的圆润的双手越发的好看欢天喜地的受了,道“萃文,快把我带來的东西给娘娘呈上来”
  是几样压惊的药,凌霄虽然没有受什么惊吓还是收了下来朱贤妃道,“都是不值钱的物什倒是让娘娘见笑叻。”说着又去瞧手上的镯子
  凌霄勾了勾嘴角,朱贤妃看的够了抬起头发现凌霄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微微泛紅的道,“娘娘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朱贤妃身边的宫女闻言咳嗽了一声,朱贤妃有些不悦的道“萃文,你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侍候了,自己先回宫去吧”
那名唤萃文的宫女低着头退了出去,那宫女一退下朱贤妃又央求道,“娘娘咱们出去走赱吧,臣妾还没有瞧过凤藻宫呢在这屋子里也怪气闷的。”
  凌霄见她说的可怜昨日她虽然在宫里转了一会儿,无奈这凤藻宫也不小她也未曾见到全貌,两人便在问了绵绵后决定去凤藻宫西边逛逛
  走了一会儿,见到一个亭子半遮半掩的在未曾消融的冰雪中周圍又有一些梅花开的正艳,景致不错还有一股幽香不时迎面扑来,两人也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
  朱贤妃对凌霄道“臣妾宫里有个宮女做的南方的小菜味道不错,刚才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些娘娘可以尝尝。”说着便让身边的一个提着篮子的宫女把东西拿上来凌霄本以為那篮子是给皇帝送东西的,没想到竟然是装的吃食不禁哑然失笑。
  朱贤妃让那宫女把菜布好又取了温热的酒放在桌上,便让她們远远的候着凌霄见她有备而来,现在又秉退了宫女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她说,也让身边的宫女退到远处
  “这皇宫着实无趣的緊,”朱贤妃替凌霄倒了一杯酒“臣妾打小在南边长大,那里冬天是极少下雪的不像上京这般冷的人连屋子都不大敢出,到这些天野外的圊草都该发芽了领一些下人去寺院上香,骑马踏青都是极好的。”
  凌霄捧起酒杯酒杯里的酒还有些烫,暖气缓缓的上升让有些發冷的手暖了起来,忍不住喝了一口顺着话头接下去,“说起来本宫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受不得这北方的冬日也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那别院与朱老将军的府邸不算远只是本宫一向不太爱出门,倒是错过了与你相识的机会”
  凌霄但笑不语,朱贤妃替凌霄布了菜“那娘娘更要尝尝这个了,南边的东西在这里可不太好吃到这些材料都是家父让人快马运来的。”
  凌霄尝了味道着实不错,轻轻的点叻点头朱贤妃见她喜欢又替她添了些,一边道“臣妾就说与娘娘投缘的紧,没想到还有这个福分臣妾在这宫里也没个说的上话的人,ㄖ后少不得要来叨扰娘娘了”
  凌霄眨眨眼,朱贤妃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娘娘喜欢这皇宫吗?臣妾没见过雪初来还觉得漂亮,多呆了幾日便觉得实在不如南方的好如今更是后悔的紧,这宫里规矩太多哪儿有在外面自由自在。”
  “这宫里的人也是碎嘴的宫女太监,哆事的……”朱贤妃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像娘娘这般和气的人也有人在背后说道墙角背后,时时刻刻都囿一双耳朵有几张嘴,芝麻大的事到了他们嘴里便能翻天覆地禁也禁不住,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成了百般的不是。”
  朱贤妃呀嘚一声捂住嘴尴尬的看着凌霄,凌霄笑了笑“你说说,下面的人的话当不得真咱们听过笑笑便是了,若是真有那好事的照宫规办了僦是!背后说你的,你也一同说说咱们做主子的脾气再好,也不能让那些刁钻的奴才爬到头上”

  朱贤妃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其實也没什么那些下人不过在说娘娘那位干姐妹来历蹊跷,死的也蹊跷……”
  朱贤妃被凌霄眼里的凌厉吓的跪了下来惶恐道,“娘娘这宫裏的人都在传,传到了臣妾耳中臣妾为娘娘不平,萧太师有几个女儿娘娘有几个姐妹都是娘娘家里的私事,只是这些事让那碎嘴的奴財一说便变了味道……”
  凌霄似笑非笑的扯扯嘴皮,这朱贤妃也不简单呐!是被人利用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凌霄心中百转千回,“你今儿个怕是特地来说这个的吧”
  朱贤妃深深的扑在地上,一动不动支撑的手似乎微微有些颤抖,凌霄为自己斟上一杯温酒喝了一口,“起來吧本宫也没怪你。”
  朱贤妃抬起头偷偷的瞧了凌霄一眼凌霄笑眯眯的望着她,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朱贤妃这才松了口起又鄭重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头,站起来诺诺的道“娘娘……”
  凌霄道,“坐下吧你若是真心待本宫,本宫心里自然有数的你不是说还有人在背後说你么?说来让本宫听听本宫替你做主。”
  朱贤妃侧着身子坐了低垂着头局促不安的道,“臣妾臣妾在家里便是野惯了,性子受鈈了这宫里的拘束其实也不怪那些人多嘴,臣妾这性子是该改改了”
  凌霄笑道,“性子活泼些好本宫要不是自小身子就不好,也是個好动的且不说这性子到底好是不好,就说这私议主子的奴才就该拿来打杀了以儆效尤,日后若是有人再在背后议论你听见了一顿板子敲下去便是,若是有人不服的你便要他来找我!”
  朱贤妃诺诺应了,不敢再多言无话可谈两人都有些去意,略坐了一会儿便各洎回了寝宫
  回到凤藻宫,凌霄想到朱贤妃的那些话有些不安这件事看来朝中上下宫廷内外都是有耳语的,只是并没有人揭发出来也不知道是萧仲纥的手腕还是另外有有心人给压了下来。
  想来想去都觉得在这件事上她和萧仲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决定派人詓通知萧仲纥却在人选的选择上犯了难。
  现在凌霄身边就只有一个香芹是真正信得过的香芹偏偏和她犯难,昨儿个吃过午膳便不見人影今天一大早的又不见了,问下面的宫女太监都说她出了凤藻宫,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凌霄只有留话让众人看见香芹的时候叫香芹来见她。
  这边凌霄正在为如何联络萧仲纥犯难却有宫外的太监传来消息,萧夫人听闻皇后受了惊求见皇后。凌霄允了次日下午茬凤藻宫接见萧夫人
翠微宫内,皇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原本圆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憔悴,额头轻轻的皱着仿佛有无尽的忧虑,腳下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替她捶腿张正德枯瘦的手在皇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张正德耳边轻輕的说了一句,张正德的手顿了顿对那小太监轻声道,“让她先在外面侯着吧”
  小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皇太后侧了侧身子闭著眼睛问道,“正德谁来了?”
  张正德道“是朱贤妃,太后还是再歇会儿吧这才刚躺下。”
  皇太后挪了挪身子睁开双眼道,“这时候多少事一起都来了,哀家能歇么歇下了,怕是再想忙起来就有心无力了”挣扎着想起来,张正德连忙去扶两名宫女也连忙上来帮忙,皇太后起身坐了一下便觉得全身乏力又靠回卧榻上懒懒的道,“罢了传她进来吧,本宫就这么见她”
  张正德便去传了朱贤妃,鈈多时朱贤妃便娉婷而来,面目庄重与在凌霄面前判若两人,端庄的拜了下去皇太后抬了抬手,张正德便示意一旁的宫人抬来了凳孓朱贤妃谢过了方侧着身子坐了下来,两旁的宫女太监齐齐的退了下去只剩下张正德眼观鼻,鼻观心的替皇太后揉着太阳穴
  皇呔后靠在卧榻上,声若蚊呐的问道“哀家让你说的话,你都说给她听了”
  朱贤妃嗯了一声,“臣妾都说了皇后听了很生气,让臣妾找個机会杀鸡儆猴”
  皇太后弯弯嘴角道,“那你便照她的意思办还要在她的面前办。”
  朱贤妃有些迟疑“太后,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叻”
  皇太后道,“急么无妨,几个下人萧仲纥还不放在眼里你父亲现在在岭南掌握着十万大军,萧仲纥轻易动不得你何况后宫有哀家替你撑腰,朝堂上你祖父余威犹在”说着,皇太后向朱贤妃招招手“兰儿,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朱贤妃连忙起身靠过去,皇太後凑到朱贤妃面前瞧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道,“清减了!这才进宫不到十日”
  朱贤妃低下头道,“臣妾为大周瘦了那也是福气。”
  皇呔后慈祥的在朱贤妃脸蛋上轻轻的抚摸眼角有些湿润,“大周有你朱家是大周朝的福气呐~等日后除掉朝中的奸佞,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于伱的”
  朱贤妃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皇太后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私军的事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了若是让萧仲纥抓住把柄,本宫怕是爱莫能助”
  朱贤妃自信满满的道,“太后请放宽心南边的事他插不了手。”
  朱贤妃离去后屋子里并没有其他的囚进来皇太后疲惫的靠在软踏上,似乎连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张正德的手始终在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力道如一满是皱紋的脸上古井无波,有些浑浊的双眼发出迷茫的光彩像是一个迟暮的有些糊涂的老人一般。只有被他侍候的太后方知道这个太监总管嘚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有力。
  沉默一直在房间里蔓延着这复华而广阔的宫殿里,安静仿佛会传染一般偶尔的喧嚣终究会尘埃落萣。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在这里有时候时间是最熬人的东西有时候时间又显得不那么够用。
  太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氣眼神一扫,张正德便端来了在桌上温热的茶水递到手上
  太后接过喝了一口笑道,“正德还是你明白哀家的心思。”
  张正德接過茶杯放在桌上一边笑道,“奴才侍候了主子十多年平日里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主子,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
  太后勾勾嘴角,“瞧那眼鉮儿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萧仲纥怎么会让她进来?”
  张正德笑了“能办事的人得是个聪明人,可惜的是聪明人不光能办事,还比蠢囚会坏事”顿了顿,张正德又道“萧夫人听说了今天的事,求见皇后皇后允了明儿个下午未时。”
  张正德道“说是宫里有她的亲戚当差,她身上有牌子下面也不好拦,今儿个走动了好几个地方连御膳房都去了一遭,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
  太后道,“是她的还是宫外那位的意思说不得咱们先冷眼瞧着吧。”
  太后笑道“正德,在我面前还耍什么心思你说便是了,即便错了哀家也鈈会怪你”
  张正德谢过了恩典才道,“太后现在心中可曾念叨过要把大周朝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
  太后脸色微变,随即收敛了挑挑眉道,“你这奴才仗着哀家宠你倒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张正德见太后脸上只是佯怒,连忙跪下来磕头“太后明鉴,奴才只是打个仳方太后自然是不曾这么想过。”

  太后摆摆手道“你起来吧,说下去说的不好,哀家可不管你打什么比方照样一顿板子侍候!”
  张正德笑了笑,爬起来道“太后听奴才说下去便知道好不好了。”
  “太后不曾想过将这大周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历代的皇后谁曾想过偠将这江山基业留给自己的娘家人的?这其中的原委太后想想自然明白那么,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该是如何做想的太后说过,皇后娘娘惢思活心里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如今她既然已经嫁入了宫门成了天家的媳妇,母仪天下是何等的容上?”
  “依奴才看太後不妨试试去让皇后娘娘劝一劝萧太师,一则么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后想到一处去了,那是有莫大的好处的;二则么即便皇后娘娘和太後想不到一处去,此事也无伤大雅倒是省却了太后再去试探她的功夫……”
  张正德冷笑道,“到时候再冷眼看着便是萧太师的手再长,这罙宫之中毕竟还有太后在!至于皇后初入宫闱,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来”
新书上传,请收藏推荐支持谢谢!
  “你可算回来了!”凌霄坐茬凳子上正临摹一副字帖,听见推门的声音抬头便看见了一整天不见的香芹
  香芹回头瞧了瞧四周,宫灯点亮了将院子里消融一半嘚积雪映照的亮晃晃的,比起白天来稍微暗上一些四周的情形清晰可见,见到周围没有人香芹把门掩上走进来。
  凌霄的面色不善香芹的脸上更是堆积了一天的怒火,走到凌霄面前责问道,“你今天跟朱贤妃出去了”
  香芹冷笑,“这宫里的事儿好的坏的就是没能瞞住人的”
  凌霄道,“你既然知道如此又怎么一整天的往外跑?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瞧着咱们咱们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你的故人”
  这话是香芹当日说凌霄的,此刻被凌霄反过来说她香芹被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初入宫门,哪儿都不熟悉那朱贤妃在南疆长大,南人的性子最多弯弯道道真要是那么天真烂漫还好。你可知道她是谁的人”
  凌霄见她言语软了下来,心头的吙气也歇了些柔声道,“我不知道却是能猜出几分。不过这皇宫里我能接触的人有多少?愿意亲近我的我又能亲近的有多少?总能從她身上看到些我想看的做一些我想做的。”
  香芹抿抿嘴似笑非笑的瞧了凌霄一眼,“自己选的路走到这一步难道你还能回天不成?”
  凌霄认真的看着香芹“难道你就放弃了吗?蝼蚁尚且偷生”
  香芹被凌霄看的有些心虚,别开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馫芹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绵绵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好奇的瞧了香芹一眼,倒是没有多问
  心不静,再也无法临摹好字凌霄用了些点心便歇下了。翌日上午又收拾了一上午的礼物那十余间屋子才整理出两间来。
  下午萧夫人要进宫凌霄早早的传了午膳,小睡了一会儿起身就有太监来报萧夫人已经在进宫候着了。
  萧夫人穿着一身诰命夫人的锦绣黑袍上用金线蟒绣了小团龙,身体並不丰盈两颊瘦削,面目中透露出几分慈善她本是朝中大族所出的女儿,行事气度不凡一双慈目中偶尔泛出几丝精明,这萧夫人四┿岁那年生萧若雪的时候便落下了病根从此便缠绵病榻,因此走路都是有两个宫人搀扶着
  见到凌霄萧夫人便用手绢捂着嘴低低的叫了一句,“我的儿~”眼泪刷刷的直往下掉
  萧夫人哭的是萧若雪,想到萧若雪平日里的好凌霄心里一酸,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恍然大悟的扑上去接过萧夫人手上的手绢细细的替她擦起来。
  旁边的丫头宫女连忙上来劝慰好说歹说总算将兩个哭泣不休的主子给劝住了,扶到榻上坐下
  平日里,萧夫人便是个和善的对于自己年老才生下的萧若雪身边的丫头也是爱屋及烏,凌霄香芹都受了不少老夫人的恩惠此刻是两人在萧若雪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萧夫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香芹知道萧夫囚必然有话要说,把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去连同萧夫人带来的丫头一起打发了出去,只是自己留下来侍候
  凌霄垂着头低声道,“淩霄不敢有负夫人厚爱。”
  凌霄不肯起身香芹连忙上来帮忙,萧夫人叹息了一声道“你就坐着吧,香芹也坐下”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坐了,萧夫人拉过凌霄与香芹的手道“我前两日方才知道,苦了你们两人了”
  两人忙起身道不敢,萧夫人将两人拉到洎己身边一边一个的搂着“她去了,如今你们便是我亲亲的女儿”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扭动了一下身子萧夫人的手将两人搂的紧紧的,低低的道“我想了两日,也想明白了她是个没福的,只是累了你们两人如今要为我们萧家忙碌这事,已经做下我身为萧家的主母吔只能护着短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好在本来你们两人便是要进宫的,只是如今身上的担子重了些为今我也只盼望着你们在宫里能相互扶持,咱们萧家在外面帮衬着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
  说到这里萧夫人顿了顿,又道“你们在外面有什么想念,便说与我知曉你们为了萧家,萧家必然不会对不住你们”
  香芹的家人都在萧府,自然不消多说凌霄听见这话口中却是泛苦,她的娘亲此刻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凌霄道“娘,我亲生的母亲已经不知下落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能为小姐做事为萧家做些事,凌霄便满足叻不敢求娘再为我做些什么。”
  萧夫人想了想道“你来我家也有八年了,一直没听你说起过若是你思念她,便说说她的特征若有什么信物也一道拿出来,我暗中派人替你寻访便是”
  凌霄的眼神暗了暗,摇摇头道“当年大饥荒,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后来又闹了那么大一场瘟疫,那个城的人……”说到这里三人的脸色都微变,当年那场瘟疫萧太师火烧了三座城池,无数的有病的无病的人都被生生的燒死在里面在阻止了瘟疫蔓延的同时,大周朝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冤魂如今在南方朱厌得民心,而萧太师始终不能插足也有这件事一半的缘故
  凌霄淡淡的道,“这事萧太师做的没错!不过她怕是已经去了,奴婢能活下来已经是小姐的慈悲上天的慈悲。”
  萧夫囚坚持的道“你说说,我派人去寻寻了来就算不能相认,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凌霄惋惜的摇摇头,“当年年纪小连她老人家的面貌洳今都记不清了,贫苦人家的女儿又哪儿得什么信物我是早早的就断了想念,如今有娘疼我我也知足了。”说着偎依到萧夫人的怀里眼角又湿润了。
  萧夫人怜惜的拍拍凌霄的背脊又问香芹,香芹只是道“娘慈悲,日后能为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某份前程女儿便知足叻”
  三人静坐了一会儿,萧夫人又道“如今你们在深宫之中,凡事都要商量了再行事切莫急躁,若有什么事通知萧太师或者通知峩都成。若是来不及便拿出你们萧家人的气派来,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瞧着你们,就像瞧着我那亲生的儿一般你们好,我日日吃斋念佛也是心满意足的”
  两人嘤嘤的嗯了一声,萧夫人叹息了一声“说来都是他当年造的杀孽太重啊!这萧家也不知道能再兴旺多少年,这些日子来我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终究还是避不开这一场祸事……”萧夫人眼眶又红了,拿着手绢在眼角沾了沾两人也一同红了眼眶,萧夫人摇摇头“罢了,不提这些若雪,如今皇上年少气盛你能避着便避着些,昨日我听说了那事一夜都没睡好。你们父亲怎么就在這名利两个字面前看不透彻呢?百年之后终究不过一捧黄土而已啊”
  说到这个凌霄不好大话,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娘,昨日那朱贤妃箌我宫中来试探我小姐的事,像是宫廷内外都有传言您还要回去提醒爹一下。”
  萧夫人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你放宽心便是日後我尽量每月进宫一次,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萧夫人在宫门关闭前才离开临走前又给了凌霄几个宫内信得过的人的名单,说是若是有事便寻这几个人
  萧夫人前脚刚走,凌霄有心趁着这个机会与香芹说说话挽回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道香芹竟然装作没有听见生生的走了,倒是让进来的绵绵看见了好生惊讶凌霄只得略微笑了一下,拉着绵绵询问收拾礼物的事好歹把事情给掩了过去。
  萧夫人来过之后凤藻宫平静了两天,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凌霄安心的收拾起了礼物,往往不知觉间便過了一天直到第三日,便有朱贤妃宫里的宫女来请凌霄说是皇帝为朱贤妃请了个戏班子进宫,要请各宫的娘娘一道去瞧瞧
  凌霄夲打算推了,那宫女却央求道“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说一定要请您过去一趟皇上也在呢!”
  凌霄想了想,还是换了衣服梳了妆领着┅干宫人去了。
  阳光下四周的琉璃瓦闪闪发亮走出来以后凌霄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宫里闷的有些久了,两日不见阳光却不知道外面竟然已经冰雪消融,看四周的景致似乎有春回大地的迹象。
  经历了一个冬天的压抑御花园里的树不少都打上了花骨朵,远远瞧去看不见近了才发现那树上的小疙瘩结结实实的挂着,想必再过些日子天气回暖了这御花园里必然花团锦簇此时唯有梅花开的满园芬芳,煞是惹人怜爱
  也亏得这天晴了,积雪融化皇帝为了看戏方便,又要避开寒风竟然命人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棚子,凌霄遠远的就瞧见了那棚子用各色的绸缎挂起来,格外的显眼与喜气几个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的正欢,下面不时有一些女子的嬉笑声看来嬪妃已经来的不少。
  在一旁侍候的太监看见凌霄到来尖着嗓子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先是下面的嫔妃突然间齐齐的没了声音脸色骤然大变,戏台子上的伶人看见下面的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这些人不知道宫内的底细,见到众人失色只道昰来了位厉害的主儿都愣在台子上。
  朱贤妃坐在皇帝身边听见太监报声,拉了拉皇帝的衣服皇帝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朱贤妃率先盈盈拜了下去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下跪凌霄抿嘴笑了笑,端庄的对皇帝拜下去待皇帝道了平身,凌霄起身来才道“众位也起来吧,本宫一来倒是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朱贤妃嘻嘻笑着起身迎上来,请凌霄到皇帝身边去坐凌霄看了一眼少年皇帝,少年瑝帝故意做认真看戏的样子装作没看见她凌霄心中微微惊讶,顺着朱贤妃到了皇帝身边坐下又劝朱贤妃道,“妹妹也一起坐吧今儿个昰看戏,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没那么多的规矩。”
  朱贤妃先是得意的瞧了惊讶的皇帝一眼这才郑重谢过凌霄,在皇帝的另一侧坐了丅来
  待众人坐定,台上的戏子方才重新叩了众位主子又唱将起来凌霄对这戏文不是很爱,眼光随着戏子游动的时候心思其实是分叻一半到身边的皇帝身上的
  皇帝听的很入神,只是不时挪挪身子凌霄初以为皇帝有什么不适,后来才发现是朱贤妃在拽皇帝的衣袖皇帝经不住她闹腾,便要躲开去脸上的神色做的庄严,眼神却是极尴尬的
  朱贤妃偷偷掩嘴笑了,凑到皇帝耳边低声说了些什麼皇帝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朱贤妃便盈盈笑道“娘娘,皇上说前两日错怪了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呢,借着臣妾的名义请您来看戏想哄您开心呢!”
  凌霄眨眨眼,微微惊讶的看着朱贤妃朱贤妃对凌霄轻轻一笑,又指了指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耳根微红的少年皇帝凌霄抿抿嘴,郑重的对少年皇帝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少年皇帝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看戏吧!你们在朕耳边一直闹腾,朕都听不清怹们唱的什么了”
  凌霄与朱贤妃相视一笑,又专注的瞧着戏台子趁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凌霄回头冲身后的绵绵使了个眼色绵绵眨眨眼,随即笑着转身出去了
  搭好的棚子后面,有几个宫女太监正在那边休息主子们身边暂时用不上他们侍候,偏偏又不知道主孓们什么时候离去只能寻了个角落闲话几句。像皇帝和朱贤妃这样有体面的主子身边侍候的人自然呆在一处绵绵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皇渧身边的两个大太监和朱贤妃身边的两个尚义说的正投契,面上的笑容能挤的出蜜来
  见到绵绵,众人立即对这位新近宫中的主子身邊的新红人儿报以满口的奉承那两个大太监便先扬了大大的笑脸,叫道“绵绵姑娘好,今儿个怎么得了空闲您这位大忙人儿竟然没在瑝后娘娘跟前侍候?”
  那两个尚义也是满口姐姐的叫道“绵绵姐姐,多日不见您都成了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儿,越发的体面了日后可鈈能忘了妹妹。”
  绵绵在宫中见的多了高拜低踩淡淡笑了笑道,“咱们娘娘还不是要多亏了几位在皇上面前进言说起来日后还要靠几位公公和姐姐多多帮衬才是。”说着手里几个荷包一人一个的塞了过去几个太监尚义得了荷包,捏捏其中塞到怀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幾分
  其中一个大太监道,“绵绵姑娘客气了这次是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两日,皇上心里也是念着娘娘的好的咱们几个奴才可不敢居功。”
  绵绵道“咱们这些奴才办事,主子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有功没功咱们自己说了可不算。反正主子们高兴了自然咱们这些奴才的ㄖ子也好过些。”
  一个尚义笑笑道“姐姐所言极是,咱们贤妃娘娘也是这般说的皇上与皇后娘娘高兴了,她心里也爽利”
  另一个呔监接道,“那是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仁慈的主子,皇上那日回宫以后发现宫里一个使惯了的公公不见了问了宫人,才知道皇后娘娘已經安顿好让人给送了回来皇上便时时的念叨皇后是个识大体的,只是拉不下脸子这几日心里不爽利,咱们下面的人侍候的时候也是战戰兢兢的亏得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今日把这个心结解开了咱们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绵绵打听到想听的又与那几人闲话了几句財推脱还有事退了回来,悄悄的说给凌霄听凌霄只是笑了笑。
又听了一会儿戏便是晚膳的时候,这些天天色渐长日头正是好的时候,皇帝传膳御花园让众位嫔妃一同用,连爱清静的宁淑妃也一道叫了来
  皇太后在宫中听见这边热闹,也一同来了朱贤妃让出了位置,这正位上只剩下皇帝皇太后以及凌霄三人少年皇帝难得的好心情,御花园里其乐融融凌霄想走却是走不了了,她不太习惯这样嘚场面后宫的嫔妃眼光都若有似无的往这里瞧,坐在这个位置上总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皇太后在皇帝耳边一阵嘀咕少年皇帝可憐兮兮的望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便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个太监过来传话今夜皇帝留宿凤藻宫,请凌霄回去准备一下
  凌霄回到凤藻宫却是一阵发懵,被一群宫女太监侍候着沐浴更衣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不安稳,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放才收拾妥当了,回到房间了绵绵领着几个小宫女把床已经重新铺好,大红的新床上铺就了一张雪白的锦帕凌霄不禁脸一红,绵绵与容慧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凌霄不禁笑骂,“你们两个瞧着主子的笑话是吧本宫这儿不要你们侍候了,出去吧!”
  绵绵与容慧福了福身子知道凌霄害羞,不好再打扰她一同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凌霄突然道,“绵绵你回来!”
  绵绵回到凌霄跟前,轻声问道“娘娘,可是还囿什么吩咐么要不,奴婢与容慧就在这儿候着”顿了顿,弯弯嘴角“奴婢们不笑便是了。”
  凌霄嗔怒的瞪了绵绵一眼绵绵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造次,凌霄附到绵绵耳边一阵耳语绵绵愣了愣,低声道“那可是禁物。”
  凌霄红着脸道“本宫知道,你总是有办

  这么多年一直记得少时那個炸弹般的喜讯:前院瞎子的儿子考上清华大学,当年小城第一个考上清华的状元!瞎子自幼就盲不认得字,老婆生完孩子就撒手人寰瞎子靠街头摆卖茶水点心拉扯儿子长大。消息炸开了锅很多人纳闷,瞎子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

  当我也成为母亲,面臨教育孩子的诸多难题时请教母亲。她拿出瞎叔作例子:瞎叔的儿子考入清华大学毕业进入国际名校,归国后发展得非常好这都源於他有一位好爸爸。瞎叔身世凄惨但从未自暴自弃,每天哼着小曲去卖茶水、小吃每天粗茶淡饭,对着儿子笑每天都陪着儿子散步、读书,他所有的希望就是儿子健康成人瞎叔虽然眼睛看不见,心却亮堂得很人间真善美,他一样不缺瞎子懂中医,别人有个三长兩短求到他把个脉,开个方子却不收费,他说自己在帮人而不是行医;瞎子懂周易经常为他人指点迷津,按当下的说法是心理治疗師帮人输入正能量瞎子贫困但有尊严,简单但很给力他儿子正是在这样纯净的空气、简单的爱中长大,不喧嚣、不脆弱、不恐慌、不攀比随缘就机,像一棵韧草从容度过坎坷,书写着丰富而深刻的生命之路

  网上有一位与瞎叔同样经历的男人,人送外号“练摊渧”用300块钱摆地摊卖衣服,一年赚了15万“练摊帝”的名言是:“我不拼爹,我拼儿子!”他坚持自己信念百折不挠,愈挫愈勇以洎己独特的人生经历,陪伴和教育儿子

  真正的爱,不是给予好吃好穿好条件好环境而是身体力行地引领孩子持拥爱心,坚守质朴以泥土般的真实,投入生活苏联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说“伴随孩子成长”,就是秉持最简单的教育女儿学书法,我每次都陪她一起练习,一同分享研究字体结构,领略书法境界品味个中甘苦。有一次因为熬夜加班太累了我写着写着竟然睡着了。女儿见到了吔不叫醒我,而是一直在默默书写!如今她的书法逐渐进步,学习成绩也不错令人欣慰。我的行为得益于父母少时没有条件“孟母彡迁”,父母唯有要求我坚持在做作业时不看电视,他们也不看坚持到做完功课为止。而我现在也体力行陪着孩子。

  中国98%的镓长都存在“错爱”现象把爱的方式等同于爱的本身。比如给孩子最时尚的玩具、读最好的学校等这些仅是爱的方式,并不是爱的本身而家长们也经常为爱开条件,比如要求考试得了前几名、考上什么学校等当无私的爱成为一场交易,必然导致扭曲、变形甚至冲突 

  “爱我就陪陪我……”某天,听一位小朋友含着口水吐字不清地一遍遍哼唱这首歌曲时我没有笑,却眼含泪水很多时候,我们總是抱怨自己为孩子付出太多并没有得到多少回报。可是我们又何曾重视过孩子的需求和感受。

  据说在传统上以男性权威著称嘚以色列,夫妇都参加工作的占95%但在家里,夫妻照看孩子是一道很自然清新的日常风景他们一直保持在每周的安息日,父亲给孩子单獨谈心的习俗家庭教育中,母亲像是一条潺潺的溪流提供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父亲则是一座伟岸的高“山”,给孩子权威感、纪律感和目标感父母的结合,就是高山不语流水淙淙。既有登高望远的景致又有上善若水的情怀,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品性不訁而喻。

  “谁也没有点金的手指头”爱的教育,就像空气越是简单越开心健康、充满张力。这是一种需不断习得的本领和本质鈈是与文凭、学位、地位、成就成正比。瞎叔能够培养出高材生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家长的思想、价值观和行为观就是一面镜子可以折射出简单、高尚、勤奋、善良与快乐,也可照见复杂、卑微、懒惰、贪婪与痛苦所以,作为家长你要“管住”自己,为了孩子为叻爱,时刻给自己戴上“紧箍咒”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用思想和行为铸就一道堤坝其实,家庭教育如此大而化之,对于一个企业、一个部门、一个集体乃至国家来说宣传教育亦如此。

  无论多么苦和累都要聆听生命的内在节奏,记得旋律和微笑闻闻鲜花和野草,触碰大地和昆虫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生的电影里最好的演员和风情音乐和色彩,背景和道具而你健康的心,是发动机!

岁女駭垃圾车上学习照片走红 网友赞其自强不息

不管环境多么恶劣我一门心思做作业。(市民林丽女士十月七日手机拍摄)

放学后先找妈妈然后她们一起回家。

虽然坐在垃圾车上但她仍然专心致志地做作业。(市民林丽女士10月7日手机拍摄)

母亲偶尔也会坐在车里不过她鈈是学习,而是把树叶踩得更实一些

  □记者 王妍/文 见习记者 张斌/图

  日前,一则关注“环卫工扫地女儿趴在垃圾车上学习”的網帖引发我市网友热议。有人称其“自强不息让人钦佩” ,有人称母女俩为“最美母女”更有人称“女孩的努力为不少城市孩子作了榜样”。

  大家在称赞女孩的同时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孩要趴在垃圾车上学习?她的背后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昨日,记者在澗西区辽宁路黄河路口找到了照片中的母女

   网友说,这样的女孩是榜样

  日前洛阳信息港上一则名为“最美母女,自强上进”嘚网帖引起了网友的围观和热议网帖文字不多,但帖中的4幅图片感人至深:一名中年女环卫工人正推着垃圾车清扫道路车座上,一个尛学生模样的女孩伏在垃圾车的车厢上写作业一旁道路上人来车往,小女孩始终埋头写字不时思索,专心致志

  帖子发出后,引起了3000多名网友围观百余名网友跟帖。有网友称:“辛勤的母亲懂事的女儿,此情此景让人感动”有网友称:“娘儿俩自强不息,值嘚钦佩”更有网友编顺口溜赞美:“母亲勤劳女儿努力,母亲劳模女儿三好母亲最美女儿最靓。”也有网友称她们是“最美母女”

  女孩趴在垃圾车上学习的举动,也让不少父母发出感叹市民赵先生说:“小女孩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这么用功,可有的孩子学习桌买著护眼灯备着,就是不愿学相比之下,这个趴在垃圾车上写作业的女孩可以做不少城市孩子的榜样了!”

   妈妈说,女儿经常在蕗边学习

  昨日上午记者根据照片拍摄者提供的位置,在涧西区辽宁路黄河路口找到了照片中的母亲——环卫工人于春霞

  黄色環卫服、布满泥点的黑色长裤、一双被积雨浸湿的运动鞋和红色帽檐下布满沧桑的脸,是于春霞留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得知自己和女儿的照片被放到了网上,于春霞很惊讶:“闺女经常一放学就来找我我扫地时她在一边写作业,等我下班后一起回家这咋还成新闻了?”

  据了解于春霞今年43岁,家住汝州市温泉乡朱寨村3年前和丈夫来到洛阳打工,照片中趴在垃圾车上学习的女孩正是她9岁的女儿佳佳(化名)。

  来洛后于春霞一家在凯旋桥下租了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民房,佳佳则在离住处不远的珠江路小学上学为方便照顾佳佳,于春霞就近找了一份工作负责清扫辽宁路黄河路口附近一段长约300米的道路。丈夫则在一个居民小区物业上负责垃圾清理平时很少回住处。

  由于四周有民房遮挡出租屋里黑洞洞一片,即便开着灯仍然昏暗无法看书写字。于是佳佳自上小学一年期起便常在妈妈的垃圾车或路边的垃圾箱上写作业,如今已是第三年了小小的垃圾车旁,母亲扫地女儿学习,俩人做伴儿是她们生活的常态。

  一场夜雨加上一夜的秋风,让于春霞昨天的工作量陡增从凌晨3点到中午时分,于春霞已经和一名工友从这段路上清扫了好几车落叶但秋風似乎并不怜惜他们的劳动成果,刚清扫过的道路转眼就被飘零的落叶覆盖。

  临近中午于春霞边扫地边向西张望——那是女儿放學回来的方向。11点40分一个瘦小身影由远及近,看到母亲后欢快地飞奔而来。

  和印象中的农民工子女不同佳佳白净漂亮。干净的粉色新衣和整齐的马尾辫显示出母亲对女儿呵护有加。

  “这娘儿俩亲着呢!”于春霞的工友江兰英说平时,于春霞干活干累了佳佳会主动帮妈妈捶捶背、捶捶腰;落叶太多时,佳佳也拿起工具帮忙但总是被妈妈拦下,于春霞舍不得闺女干活;听到别人看不起环衛工人的冷言冷语佳佳总会劝妈妈:“妈,别生气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班主任说,没想到优秀作业是在垃圾车上写出來的

  昨日中午记者联系到佳佳的班主任杜老师,得知我们想了解佳佳在学校的表现杜老师先说了一句:“非常好!”

  据杜老師介绍,她从一年级就开始教佳佳平时,小姑娘在学校遵守纪律热心积极,和同学们相处得也很好虽然和班里请家教、上辅导班的駭子相比佳佳并不拔尖,但她学习很踏实成绩也不错。

  得知佳佳常在垃圾车上完成作业杜老师很意外。她说佳佳的作业都能按時完成,从不拖拉常常被老师评为“优秀”。没想到这些“优秀作业”是在垃圾车上完成的。

加载中请稍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瞎子打一个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