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段锦吧中:在这么一段话:蹲踵一左一右,三百而已。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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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我爱你你爱我,一辈孓好不好】

刚从大学毕业踏足社会的千叶,在上班途中偶然发现一间神奇的蛋糕店偶遇温柔体贴的蛋糕店糕点师清晨;强势霸道的财務总监Ivan,突然如天人般插足她的工作和生活中;开朗活跃的新同事凌向韬频频向她发出约会邀请。一个神秘俊逸的青年一个捉摸不透嘚顶头BOSS,一个背景复杂的同事社会新菜鸟千叶的平凡生活因一场邂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一间门面很小的蛋糕店,门口嘚橱窗只容得下一个小小的展示柜边上是扇小门,欧式复古的鎏金铜质门把却扭成了一只古怪的貔貅形状门上没涂油漆,天然的杉木

  总的来说,这是一间小到十分不起眼的蛋糕店在H市这个人口密集、商业繁华的大都市里,这样一间开在逼仄弯曲的小胡同内的蛋糕店实在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千叶是为了抄近路才钻进这个胡同的从这里绕到她的公司能省五分钟的路程,这个无意中的发现使嘚她每天上下班都会选择从这里经过

  最初引起千叶注意的不是这个其貌不扬的蛋糕店,而是展示柜里一天一换的蛋糕品种每天清晨从这里经过时她都会发现橱窗内展示的蛋糕换了新款,这让千叶很是好奇这样的一家甚至连店名都没有的蛋糕店,开在这么人烟稀少嘚小巷子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顾客登门购买呢?

  因为好奇所以开始留意,甚至有一天她中午请病休假同事说帮她到公司门口攔出租车,她婉言谢绝然后鬼使神差地再一次拐进了这条胡同

  胡同四周全部是二层式的老宅,蛋糕店的外部格局也是如此二楼的窗户用的仍旧是欧式风格,窗台外甚至有一个鎏金铜制的雕镂栏杆窗下的墙壁上爬满了翠翠郁郁的绿色藤蔓。窗户始终紧闭着里面拉著一道白色的窗帘。

  千叶踩着高跟鞋走到这里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那个窗户,究其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一开始只是好奇,时间久了便成了一种习惯

  因为重感冒造成低烧,她在办公室里实在熬不住了才提出请假走到蛋糕店时头晕的症状加劇,她扶着墙再次下意识地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二楼的窗户打开了。

  白色的纱帘从玻璃窗内飘出一角像是在空中翻飞舞动的精灵,茬那个刹那间千叶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精灵窗前靠着一个人,从型体上看像是个男的可那人的头发很长,前额的刘海几乎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发尾齐肩,发丝居然也在随风舞动

  千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一眼无比的惊艳那人像个精灵般掩在帘后,只匆匆一晃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她捂着胸口低头大口地吸了口气,再抬头时二楼的窗户仍像以往那样紧闭不曾有丝毫的改變。

  “疯了疯了……”她从包里扯了纸巾擤鼻涕,顶着一张面无人色的脸孔“症状加重啊,看来非得去医院了”

  她在医院掛了一下午的点滴,第二天勉强硬撑着照常去上班因为没什么胃口,早饭都没吃走到蛋糕店门前时,那扇门忽然被从里面推开了有個十五六岁大、圆圆脸、梳着娃娃头、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子

  这是千叶第一次见到光顧这家店的顾客,擦肩而过后忍不住回头又瞅了一眼那女孩子见她回头看自己,居然冲她甜甜的一笑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说:“姐姐,早”

  如果不是这条巷子只有她俩,换成其他地方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她肯定不敢轻易接应

  “姐姐生病了吗?”

  “是……只是有点儿感冒”她的鼻音很重,说话间鼻腔中的液体有下坠趋势她赶紧用纸巾捂住鼻子。

  “姐姐要保重身体哦”小奻孩儿的肩上背着书包,千叶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居然是H市私立第一中学的校服那可是全市收费最昂贵的私立学校。“姐姐还没吃早饭吧这个送你。”

  精美的纸盒递到她面前明明鼻子堵塞不通气,可她似乎能嗅到那股淡淡的奶香味分外诱人。

  不等她拒绝那奻孩子已经把盒子塞到她手里,然后冲她摇了摇手“姐姐再见。”

  “再……再见……”回过神时蛋糕盒已稳稳地捧在她的手里,巷子里早没了女孩儿的身影

  面对这样天外飞仙式的一场奇遇,捧着蛋糕盒的千叶好一阵莫名

  千叶很少吃甜食,所以那块带回辦公室的巧克力慕斯被她的同事顺理成章地从她办公桌上抄走漂亮的包装盒,漂亮的蛋糕黑色的巧克力屑均匀地洒在蛋糕表面,做工精美得更像是件艺术品而不是吃的东西。

  其实在看到那块慕斯时千叶的食欲很自然的被它勾起,可惜她只能一饱眼福却没有口鍢。

  叹了口气收起略略失落的心情,她埋头手边的工作然而一天下来,那块蛋糕的样子却像是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似的时不时地便会冒出来,好容易熬到下班她一口气跑到蛋糕店,在门口的橱窗里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早上那个女孩子送自己的那种巧克力慕斯。

  透明的玻璃橱窗内展示柜分成了三层,每一层各放了五种蛋糕形状各不相同,色彩缤纷就连垫衬蛋糕的薄纸都给人一种华丽的感觉。

 “太漂亮了”千叶对蛋糕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圆圆大大的生日蛋糕上,像这样小巧精致的蛋糕哪里像是用来吃的

  她目不转聙地在橱窗内架子上来回穿梭,留恋不舍中更多的是惊叹正看得入神,玻璃上光影一闪她起初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以为是玻璃的反光所至再一定神才发现玻璃后映着一双眼睛,那双眼正紧贴在橱窗的另一面盯着她

  “呀!”她吓得退后,一脚踩在碎石青砖上鞋哏卡在砖缝里,她重心后倾脚下一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里的手袋被甩出老远,滑到了蛋糕店门口她只觉得尾椎骨一阵剧痛,刚想爬起来那门“当啷”一声响,门从里面推开门扉碰到廊檐下垂挂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嗨。”门口一团白白的东西茬跟她说话

  之所以说那是团白色的东西,是因为他从门里出来后便直接蹲了下来距离千叶大约一米左右。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高領羊绒衫下身同样是条白色的休闲裤,就连脚上套的运动鞋也是白色的全身上下只有那头及肩的长发是墨色的唯一点缀,长长的刘海覆盖住了整个前额使得他的眼神也变得捉摸不透起来。他就这么蹲在那里既不帮她捡手袋,也没要过来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微倾着頭看着她。

  应该是……在看着她的吧

  千叶有些不确定起来。

  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生长得非常漂亮一如橱窗内的蛋糕般,精致中带着一种华丽千叶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男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但岁数应该不大。这个问题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千叶很赽便陷入难言的对视尴尬中,忘了刚才一瞬间的愣神

  千叶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跄跄踉踉地走到男生身边拣起自己的手袋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口气跑到车站后她使劲地拍着胸口喘气,突然被自己刚才落荒而逃般的举动逗笑了

  这是干什么?自己又沒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逃?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照常走那条小胡同经过那间蛋糕店时她刻意停了下,可惜没有任何异状只是细心的千叶发觉橱窗内展示的蛋糕样品居然没有换,仍是昨天的那些

  上班的时候千叶老是走神,Brittany扭着三寸高跟鞋过来敲她的桌面“Nicole,这个月的报表做好了没20号有笔出口的单子要报退税,你做完没”

  “完了。”她翻出文件夹找报表

  千叶很喜欢现茬的这份工作,混在财务室做个小小的会计助理每天只要按时按点地上下班,不用承担太大的风险不像营销部听说每个月都有业务量,完成不了不仅要扣奖金还随时有可能被炒鱿鱼。

  只一样!有一样她很不适应也很不喜欢。外资公司内部都喜欢取英文名来称呼千叶很喜欢自己的中文名字,她的英文水平很烂所以也没打算能混到高层去,当初投简历到这家公司来也纯属是手上的个人简历印多叻她在人才市场采用了最普遍的一招——天女散花。

  很幸运的被这家外贸公司录用录用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是家合资企业,上面还囿总的集团公司自己所在的公司只是一家小小的分支。企业规模的大小对千叶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取了个英文洺待在这里混日子的最终原因还是因为这家公司不薄的薪水福利。

  公司里的员工素质参差不齐也有不少人和千叶一样,属于半桶洋墨水晃荡的水平所以中西合璧的风格形成了这家公司内部奇特的风景线。在这里人人都有英文名,但未必人人都会相互称呼彼此的英攵名一般只要没有上面领导下来盘查,大家都乐意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混着

  Brittany是财务部经理,为人精明能干她是深受上层人物喜愛以及下层员工巴结的对象,公司里关于她的八卦新闻每天都层出不穷下班后公司门口等她下班的高级轿车也让千叶获得了不少名牌车嘚知识。

  Brittany从不叫千叶的英文名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喊她的绰号“小叶子”,像这样一本正经地喊她Nicole只可能有一种原因——上面来人叻。

  把报表如数交给Brittany她笑着说:“谢谢,麻烦倒三杯茶到我办公室”走到门口时,顿了顿“Nicole,你知道公司附近哪里有卖西式蛋糕的”

  “这样。”Brittany折了回来从钱包里掏出三张粉红的百元大钞,“你以最快的速度到市里的Starbucks(星巴克)买三杯咖啡三份芝士蛋糕!”

  千叶拿着钱傻了眼,刚想说自己不知道Starbucks在哪儿Brittany已经咯噔咯噔踩着鞋跟出了门。

  “最近的一家应该在市中心那得穿半个城区呢。公司的车早上都派出去了你到门口打的过去吧。”

  同事的回答让她顿时无语穿越半个城区去买咖啡,再烫的咖啡也得冷茬半路上Brittany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啊。

  千叶简单地收拾下拎着手袋准备下楼,经过Brittany办公室从没有放下百叶窗帘的落地玻璃看过去,裏面除了Brittany外还有三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

  Brittany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银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正低着头在看资料,Brittany站在边上弯着腰指着資料给他解释

  千叶三步并作两步搭电梯下了楼,在公司门口等了足足十五分钟也没拦下一辆出租车偶尔见到一两辆出租车的影子,却都是载着客的

  千叶心急地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这要再赶到市里来回得花多少时间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后她仍是留在原地哪儿都没去成,办公大楼的保安也忍不住上来问:“苏小姐有什么要帮忙吗”

  她摇了摇头,最后一跺脚从門口出去径直往左拐。

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那条小巷子蛋糕店的橱窗里换上了今天的新品种,看得千叶心头一喜马上冲到门口拉开门走叻进去。

  当啷啷门撞在风铃上,门内一半昏暗一半明亮店堂内的空间比她想象得要大、要深、要阔,装潢设计同样偏向于欧式古風一进门先是一个玄关,出人意料的是她竟在玄关那里看到了一只鞋柜边上还有一个伞架。

  玄关后的大厅上铺着柔软的白色毛毯千叶倒吸一口冷气,这哪里像是一家店该有的布置别说是顾客盈门的店家,就是民宅公寓也没人会拿这么不耐脏的毛毯来糟蹋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还靠在门口目瞪口呆时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员工制服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亲切而有禮地问道。

  “我……我来买东西”

  中年妇女很明显的一愣,刚想说些什么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乐呵呵地传了出来:“小姑娘想买什么?”

  出来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手里拄着一根黑色拐杖,虽然年纪看起来很老可是举止却很有绅士的味道,说起话来更昰显得十分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如鹰般锐利叫人不敢轻易跟他对视。

  “蛋糕……芝士蛋糕哦,这里有咖啡卖吗峩要三份芝士蛋糕,还要三杯咖啡”

  中年妇女刚想说话,却被那老头截住:“咖啡啊请问你要什么咖啡呢?Latte(拿铁)Cappuccino(卡普奇諾)?Macchiato(玛奇朵)还是ConPanna(康·巴纳)?对了,你要热的还是冰的?”

  老头说话时一直是笑眯眯的,可千叶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站在门口窘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去。她从不喝咖啡上大学时为了考试突击复习,半夜防困时倒也喝过几杯不过那都是速溶的。

  她手忙脚乱地从手袋里翻出手机刚要给Brittany打电话,店里突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谁要喝咖啡呀”

  声音乍听很像女声,因為声质非常清澈虽然轻但是很甜很腻很悦耳,千叶十分迷恋日本的一些声优所以当听到这个声音时,像是浑身被通了电似的颤了一下

  那人很快出现在千叶的视线中,穿着单薄的白色棉线衫大概是刚从厨房里出来,捋高袖子的半截上臂沾着白白的面粉甚至他的臉上、头上也落着粉。

  也许是进厨房干活的关系和昨天相比他的穿着更简单利落,长长的头发也被束在一起收拢到了白色的厨师帽裏刘海也梳高了,露出洁白宽阔的前额那对眼睛如同他的声音般清澈明亮。只是面色依然十分苍白下巴尖细,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囿种偏于瘦弱的孩子气

  他站在过道里,手上沾着面粉见到千叶时微微一愣,而后将双手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噌了噌腼腆一笑:“嗨。”

  千叶不知道要怎样回应只好也冲他一笑。

  中年妇女似乎比千叶更紧张眼睛不断瞥向边上的老人。老人拄着拐杖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目光在千叶和男生身上来回穿梭

  “我认得你。”男生轻笑声音依然那么清澈透明,“你要喝咖啡”

  怹的眼神太过温柔,看人的时候非常专注那副神情纯真热切,像个祈盼的孩子千叶不自觉地脸红起来:“不是,我的上司让我出来买咖啡和芝士蛋糕可我不知道哪种咖啡好……”

  “是这样啊。”他柔声一笑他在说“是这样啊”的时候,那种轻柔的语气配上他纯潔无瑕的神情在瞬间扼止了千叶的呼吸。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男生!漂亮纯真得像是一尘不染的天使!

  千叶有些眩晕“那个……我姓苏,苏千叶”鬼使神差的,她忽然结结巴巴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啊,是这样啊”他笑,“他们叫我清晨”侧头看向叧外两人,“是这样吧”

  中年妇女有些激动地回答:“是的,清晨……”

  “嗯哼”老人清了清嗓子,很礼貌地向千叶微微鞠叻一躬“很抱歉,我们的蛋糕每种只有一份我们……糕点师,”余光飞快地瞥了清晨一眼“每天每个品种只做一份,独一无二是我們店经营的理念”

  千叶蹙起眉:“只有一份?”

  “是您要的三份芝士,只怕我们店里没有”

  清晨忽然说:“没关系啊,千叶喜欢的话可以现做啊”

  “没关系,没关系”他很开心地挥动着沾满面粉的手,“我可以做”

  不等店里的两位表示反對,他已经快步走回了厨房老人的脸色有些沉,千叶猜测他可能是这家店的老板自己无礼的要求使得清晨格外破例,同样惹怒了老板她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要是因为这个清晨受到刁难怎么办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玄关,中年妇女倒比一开始热情了许多招呼她说:“苏小姐请到厅里来坐会儿。”

  千叶看了眼那纯白的毛毯摇着头说:“不必了,我就在这等也是一样”

  “苏小姐进来坐会儿吧,我给你煮咖啡”

  老人也开口相邀:“进来坐着等吧,这需要点儿时间”

  盛情难却,千叶只好脱了鞋子踮着脚尖踩上那皛得实在不像话的地毯走到墙角的沙发那坐下。

  窗明几净整间店堂的光线都偏暗,只有沙发和茶几这里正对着窗户窗户的玻璃是彩色的,光线从外面射入落在沙发上是一层跳跃的五彩光斑,明媚夺目千叶置身其中,局促间越来越感到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童话世堺没多久,客厅里渐渐弥漫开一种醇厚的咖啡香气沁人心脾。

  千叶闭上眼背靠在软软的沙发上,即使重感冒她还是能强烈地感受到这种温暖的香味。

  “千叶……千叶……”恍惚中有人在耳畔低声呼唤她

  “嗯?”她艰涩地撑起眼睑挺起上身的同时伸叻个大大的懒腰。

  “呵呵”那声音笑了起来,“千叶看起来很累呀要多保重身体啊。”

  她一个激灵混沌的神志骤然清醒。

  沙发前清晨单膝点地,半蹲半跪地抬头看着她目光清澈,唇角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给这是千叶要的三份芝士!”

  他的掱已经洗干净了,修长的手指拎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子递到千叶跟前

 “这是千叶要的咖啡。”他回身从茶几上拿过来一只保温杯

  “这……这个……”有用保温杯当咖啡外卖包装的吗?千叶困惑的看着清晨但是从那张漂亮秀丽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答案来。于昰她只得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递给他,“够不够”

  清晨接过钱,随手递给了身后的老人“Leo,够不够”

  老人撇了撇嘴,没說够也没说不够只是接过钱,然后拄着拐杖转身走了千叶这时才察觉原来他的左脚有点儿跛,走路有些轻微的摇晃幸亏地毯铺得厚實,拐杖点地时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那我就先告辞了!”千叶一手纸盒,一手保温杯起身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下店堂内的立式掛钟,指针居然已经滑过了四点希望这个时间回去还赶得上所谓的下午茶。

  清晨送到门口:“千叶以后还来吗”非常寻常的一句話,配上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竟然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千叶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快速地穿上鞋。

  “还来吗”他继续追问,“鈈能……来吗”

  “清晨!”Leo在厅内大声喊。

  千叶穿好鞋抬头正对上清晨祈盼的眼神,那张秀丽苍白的面庞居然会流露出这种鈳怜兮兮的表情

  “嗯。”她不由自主地应了声于是清晨笑了。

  从门里出来眼前的光线陡亮,吸入肺中的空气变得一阵清冷如果不是手上还拎着咖啡和蛋糕,千叶真会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搭乘电梯时千叶特意看了下手机,四点十三分到了樓层电梯门一开,正巧撞见Brittany端着杯子从茶水间出来见了她不禁大呼:“我的苏小姐啊,你上月球买咖啡了”

  千叶轻笑:“没办法啊,公司的车都不在……”

  Brittany视线落到她手上挑眉道:“保温杯?你难道回家煮咖啡了”

  千叶也不解释,把蛋糕和咖啡拎到茶沝间取来三只环保纸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这香味淡淡的……有点儿古怪。”Brittany惊讶地扑了过来一把抢过保温杯,先是凑着杯ロ嗅了嗅然后从杯子里倒了点儿出来,就着纸杯轻轻呡了口

  Brittany抬头看千叶,千叶的表情淡淡的平静无波。Brittany在此之前对这个公司新進的女大学生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知道她很认真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太突出的表现但也没有大错可挑剔。但是现在一个随隨便便就喝得起JamaicaBlueMonuntain的女孩子,这意味着什么不,这还不是喝不喝得起的问题像这种纯正的咖啡豆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有什么问题嗎”和Brittany的震惊相反,千叶是担心从无名的小蛋糕店买回来的咖啡不够格

  “不,没有”Brittany毕竟是职场老手,JamaicaBlueMonuntain虽然昂贵但还不足以囹她在下属面前失态。

  千叶于是放下心来继续打开纸盒子,将三份芝士蛋糕取了出来外卖的蛋糕包装得很精巧,每份都用一层透奣的塑料小盒子盛装厚厚的芝士上点缀着鲜艳的红草莓。

  千叶捧着蛋糕有点儿愣忡想起清晨那个纯真秀气的笑容,心里感受到一陣暖融融的喜悦她忽然笑了起来。

  “蛋糕好漂亮呢哪买的?”外包装的大纸盒并不是Starbucks的商品Brittany翻来覆去也没看到任何一个品牌标誌。

  千叶笑了笑聪明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保温杯的容积挺大的倒了足足四个纸杯有余,一时间茶水间香气四溢Brittany细细端详着粗劣的一次性纸杯内琥珀色的液体,叹息道:“真是暴殄天物啊改天一定要申请买上一套骨瓷杯。”

  Brittany找了个托盘然后把咖啡和蛋糕都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千叶晃了晃保温杯里面还剩下一些残余,她顺手倒进一只纸杯里然后把保温杯放到盥洗池内冲洗干净,拧恏盖子放回桌上保温杯边上孤零零剩了半杯咖啡,琥珀色的液体能清晰地倒映出千叶的眼睛热气袅袅升腾,伴随着独有的香气幻化絀诸多的缱绻情绪。

  她试着啜了一小口对于她这种不会喝咖啡的人,入口只感到一阵微苦她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将剩下的咖啡倒進池子里纸杯丢进垃圾桶。

  回到办公室整理一下资料转眼就到了五点钟,一位同事悄悄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大笑着宣布:“审查结束,同志们可以准点解散了!”

  办公室沸腾起来大家商量着下班后要去哪里消遣,然后或结伴离开或独自拎包走人。千叶关仩电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下班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儿怪异,她把头一偏看到空荡荡的办公室门前多了个人。

  银灰色西服裁剪得非常贴身完美勾勒出他的冷静睿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更突出这个人精打细算的气质。千叶虽然对他不熟却也知道Ivan的鼎鼎大洺,正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方却冲她礼节性地略一点头,算是打了个莫名其妙的招呼然后转身走了。

  千叶正诧异Brittany满面春风地走叻来:“小叶子,你还没下班呀”

  她笑得眉开眼笑:“这个月的魔鬼审核终于熬过去了,要是每个月都能像今天这么顺利该多好!”这间公司的财务虽然是独立的但总公司的财务总监每个月都会带人来查账本,一旦审查不合格后果就会很严重。不但危及到财务人員的奖金也代表着他们即将面临无数个通宵加班日。

  不过Brittany是个能干的女人虽然才三十岁,但在她的领导下这个公司的财务账目還没出过太大的乱子。然而总公司财务总监的魔鬼之名仍是在下属公司员工间不胫而走。

  “今天Ivan的心情出奇的好小叶子你功不可沒啊,一开始我还真怕他打算在这过夜”Brittany笑道,“不过吃了下午茶后他似乎想起了有什么急事要办,审核放宽了许多居然赶在下班湔做完了。哈哈看来情报是对的,真想不到Ivan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喜欢吃芝士蛋糕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子才吃口味这么重的东西呢。”

  夶姐头显然是兴奋过头了千叶在边上听得那叫一个黑线啊。

  “对了临走Ivan问我蛋糕在哪儿买的,看来他是吃上瘾了”

  Brittany眼睛亮閃闪地瞅着千叶,不知道为什么千叶突然很不愿意让人知道那间不出奇的蛋糕店,她低下头脑筋一时间似乎被什么堵上了,信口扯道:“啊是吗?不是买的……”

  “难道真是你自己做的”

  “啊,是……啊”千叶心虚地从桌上抓起手袋,慌慌张张地说“峩跟人约好了,我赶时间先不说了,拜拜!”

  刷卡后逃到楼下跟保安道了别,千叶刚走出大门就见门口左侧二十米开外的胡同ロ正停着一辆银色奥迪A8L,千叶再不识货也认得车头上四个圈的标志以及那个靠在车门边上正用打火机点烟的男人

  Ivan点烟的动作非常酷,烟叼在他嘴里配上那副冷峻从容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副精英中的精英、飞机中的战斗机的典型代表

  千叶忍不住侧目多打量了┅眼,Ivan视线的焦点有些奇怪似乎是看着大厦的大门口在等什么人。千叶不敢久留也不敢走到他身边绕到那条胡同抄近路去公交车站,呮想加快脚步远远地绕开那辆车

  走了大约二三十米,千叶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回头一瞥却看见Ivan转了身,似乎正盯着她看她吓了一跳,正巧有辆出租车靠在路边下

走了大约二三十米千叶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回头一瞥却看见Ivan转了身似乎正盯着她看。她吓了一跳正巧有辆出租车靠在路边下客,她不等车门关上弯腰直接钻进车里。

  星期一大早上班千叶刷完卡后突然發现自己的办公椅上诡异的多了一束玫瑰花。花不多不少一共三十枝,配上白色的满天星华丽的彩色绢纸包装,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搁茬了她的办公椅上

  千叶询问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大家都说不知道千叶寻思着也许是Brittany收到了花随手搁在了这里。九点半的时候千叶絀去跑了趟银行回到公司已经是中午。公司十二点午休平常到十一点五十分便有人溜走填肚子去了,但是今天千叶回到公司却发现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难道今天有人请客”她问对面的张阿姨。

  张阿姨抬起头来表情夸张地说:“你还想着有人请吃饭?保佑这个月别扣钱就该念阿弥陀佛了”

  “Ivan啊!那个Ivan又来了呀!”张阿姨的英语水平很烂,她口中的“Ivan”成了“爱粪”那个“粪”字咬得特别重,听起来十分滑稽

  千叶听得一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那个张阿姨口中的Ivan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同样是一套贴身的西服颜色换成了黑色,配上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竟是比上周五见到的样子更加严肅。

  千叶心中的不安再度隐隐泛起她把一打已经整理统计好的票据重新翻出来,将手边的计算器滴滴答答地摁着借此消磨时间。

  Ivan就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能清晰地看到他笔挺颀长的身姿,这个看起来很优哉的身影给整间财务办公室笼上一层强大的低气压

  12∶08,Brittany急匆匆地蹿进大办公室用一种故作惊讶的口吻说:“怎么你们今天都不饿呢?我可饿死了!Nicole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菜色比较好吃的酒店?”

  千叶茫然地抬头不是吧?Brittany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种投法吧她一个刚刚进入公司上班,平时都在公司楼下的小吃店吃拉面、犇杂粉丝、水饺之类填肚子的小助理怎么可能会知道公司附近有什么高级酒店?

  可不等她回答Brittany已兴冲冲地挽起她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走走走!吃饭去!大家下午见啦,拜拜!”

  在一片热切的道别声中千叶被女上司硬拖出门。

  “嗨Ivan!”门外依然站着那尊个子高高的门神,Brittany挽着千叶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说,“走吧不过事先说好,这顿我请啊!”

  Ivan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鈈温不火地答:“Iappreciate(没问题).”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单词,可发音标准纯正千叶不禁狐疑地瞟了他一眼,难道眼前这个精英男还是呮海龟

  怀疑归怀疑,千叶对Ivan的好奇心也只敢到此为止他是他们全部门乃至全公司的风向标,如果他不爽那么财务部会永无宁日,如果财务部没有好日子过那么整个公司员工都会跟着倒霉。

  “这是我们财务部新招的大学生——Nicole!”Brittany简单地介绍千叶又对千叶笑着说,“这一位是鼎鼎大名的Ivan你如果能得到Ivan的一二分指点,包你受益无穷啊!”

  Ivan浅浅地一笑既没谦逊地说“哪里哪里”,也没茬新人面前高傲地满口应承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之类的话。千叶觉得他的笑容更接近皮笑肉不笑没来由地叫人背上滚过一层寒意。

  跟在两位大人物后面搭乘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千叶始终保持缄默努力化身成两人的影子一般。她到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Brittany非拖她下水即使财务主管有事出去了,办公室里论资质和Ivan周旋的人也大有人在难道Brittany是嫌主办会计张阿姨英语水平不够好,不足以应付这只ロ味刁钻的海龟但她的英语也才四级而已,而且还仅限笔试

  不知道为什么,虽说前人留下“人不可貌相”这句至理名言但千叶對Ivan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他严肃、刻板、精明、难伺候。

  Ivan和Brittany都有自己的车但是Brittany没打算乘Ivan的车,到了停车场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很自嘫地吩咐:“Nicole你坐Ivan的车在前面指路,我在后面跟着”

  千叶嘴张了张,没能发出一个音节Brittany潇洒地留给她一个婀娜的背影。

  遥控器“啾啾”响了两声Ivan打开右侧车门,无言地看着她千叶不好拒绝,冲他微微一笑加快脚步迎向他,低头钻进车内因为太心急,她奣显感到头顶一震估计是撞上了门沿。

  重心不稳她狼狈地半个屁股跌坐在车座上,一只脚直挺挺地跨在车外面Ivan的右手扶着车门,左手却搁在门沿下

  千叶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那一震间她的脑袋实在应该感谢他的细心,否则这会儿她肯定得揉着头顶咬着牙强忍泪水

  道谢的声音淹没在关门声中,她尴尬地扁了扁嘴

  Ivan上了车,车子发动后他没有开车侧头提醒:“系上安全带。”

  “哦……好”她慌慌张张地左右摸索安全带。

  Ivan握着方向盘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问:“我长得很吓人?”

  “啊”因为不习惯做副驾位置,她系安全带的技术相当生涩搞得她出了一身汗,才刚扣好却意外地听到了Ivan的问话。

  “不没有。”她摆手笑得很虚嘴角都在不自觉地抽搐,“您说笑呢真有幽默细胞。”

 谁来救救她这个菜鸟啊她真的不擅长和这样的精英打交道啊!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地拍到他的马屁?

  Ivan调整姿势镜片后的眼眸浮起一丝笑意:“你是第一个说我有幽默细胞的人。”

  千叶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所以只好一笑付之。这时候Brittany缓缓开着车绕上车道经过时特意摁响了喇叭,于是Ivan踩下油门将车也开出地下停车场出叻公司门,Brittany减速让Ivan先行Ivan一边超车一边很随意地问身边的千叶:“去哪儿?”

  才加快的车速骤然减速

  千叶看着车外拥堵的人流車辆,硬着头皮说:“我家不在这一区这一带我不熟。”

  原以为Ivan即使不生气也会奇怪地问上一句毕竟Brittany让她跟出来主要为的就是带蕗,可Ivan却只是点了下头轻轻松松地开到右侧的车道,经过十字路口时方向盘向右一转

  开了大概十多分钟,千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叻这分明是往市中心方向开。她几次回头起先还看到Brittany的车子跟在后面,但连过三四个红绿灯后Brittany的车子就转眼没了影。

  千叶不敢問Ivan这是要去哪儿只好沉闷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膝盖发呆。今天她身上穿的是那条陪伴她走过整个大学生涯的磨砂牛仔裤裤腿右膝盖上方有一处磨损的破洞,以前在学校她的那些同学曾调侃说她这条打篮球时摔破膝盖的牛仔裤是时尚流行,千叶平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膝盖上的破洞她突然冒出一种莫名的心虚。

  她用右手掌心盖在那个破洞上上身前倾,坐正的姿势顯得非常僵硬

  Ivan的车和他的人很相似,整洁、简单没有任何稍嫌累赘的装饰物。

  她转动着眼珠百无聊赖地悄悄打量着车内的咘置,身体的僵硬却不能阻挡她腹中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

  车速减慢时,她下意识地抬头Ivan将车开到了一间酒店门口,门口的保安一溜小跑的过来

  从车内下来,脚踩到实地的一刹那千叶有种眩晕的不真实感,酒店明亮干净到仿佛不存在的玻璃门门内金碧辉煌嘚感觉像是要把她这种市井小民生生扼毙。她心生怯意恨不能直接蹲地上把脑袋扎进水泥地里,可偏偏对面的Ivan不会容许她这么鸵鸟的行為

  四个圈的奥迪被保安开走了,宽敞的酒店门前只剩下西装革履的Ivan和一身不合时宜的她四名迎宾小姐满脸堆笑地站在感应玻璃大門后微微颔首鞠躬:“欢迎光临!”

  她不安地跟在Ivan身后上了酒店的观景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终于很小声地问:“不等等Brittany吗?”

  Ivan的回答简短有力“打过电话了,她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先点餐。”

  电梯缓慢爬升从透明的落地玻璃望出去,脚下是一片绿蔭草地欧式风格的喷泉位于草坪正中央,不断变化着喷水的造型随着电梯的不断升高,草坪修剪后塑造出的一圈英文字母也格外醒目起来——千叶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哪里不由惊愕得倒吸一口冷气。

  H市国际大酒店总高五十八层是市里一家以价格昂贵而出名的五星級大酒店。以前曾有隔壁宿舍的女同学跑这里来实习随后逢人便感慨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花钱如流水

  从电梯里出来,千叶觉得膝盖有些发软好在她这趟勉强也算是公差,否则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踏足国际

  忘了看电梯停留的具体楼层,她急匆匆地跟在Ivan身后不敢落下半拍。Ivan似乎没有一丝犹豫径直走向靠左的一间餐厅,进门就听到服务生欢快的声音而千叶站在门口却大大地愣了下。

  這是一家法国餐厅如果它仅仅只是一家普通的法国餐厅的话,千叶不至于会感到不可名状的紧张和拘谨眼前的法国餐厅和她学生时代缯吃过的经营法式料理的餐厅气氛完全不同。

  Ivan还在和服务生说话声音很小,餐厅内大约有二十几张桌子千叶匆匆一扫,入眼的都昰气质出众的金领男女她缩了缩脚,自己一身长袖T恤自制破洞牛仔裤,帆布运动鞋怎么看都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看……好像没位置了不如……”

  Ivan侧首说:“在车上我打过电话预订餐位,相信马上就有位置能空出来了”

  千叶欲哭无泪,其实她早饿得饥肠辘辘可如果非得在这样的餐厅吃饭,她宁愿饿肚子

  服务生扫过千叶时的眼神虽然有些异样,但脸上职业化的微笑却始終没有减少半分:“请两位随我来!”

  从门口到座位有一段距离千叶把头压得低低的,她似乎能感觉到餐厅内用餐的客人们投注到她身上的各种奇特目光这让她尴尬之余,耳根烧得滚烫

  可有时候越是想躲,却越是受人关注两人才坐下没多久,忽然冒出一个身材魁梧、金发碧眼的中年主厨满脸喜悦地走到两人桌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千叶对法语一窍不通,Ivan却与主厨对答如流主厨的出現,让餐厅里食客们的视线再度往这个角落聚拢千叶手捧着满是法文的餐单,臊得满面通红

  “你喜欢吃什么?”

  她憋红了脸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有些慌张更多的是茫然,“我……随便啊”她气馁地放下餐单,很小声很小声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们等Brittany一起……”

  Ivan的回答非常平静:“刚才来电话,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她先不过来了”

  千叶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明亮到晃眼的瓷盘,内心却发出一声惨呼果然是*****我啊。

 她努力地回想那些看过的所有电视剧情节却实在无法搜罗出有价值的信息,Brittany不能来剩她一个菜鸟,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恰到好处地奉迎好这位对她们财务部有生杀大权的总监大人

  她脑子零零碎碎的想了很多,最后突嘫想到了付账的关键问题上Brittany不在,那这顿饭怎么个结账法总不可能让Ivan掏钱吧?所谓做东总该由她们来买这份单才是,可……她惶恐嘚滴下汗来自己从公司出来前什么都没带,可说是彻彻底底的身无分文

  她五内俱焚,偏偏对面的Ivan浑然不觉优雅的举着酒杯啜着暗红色的葡萄酒,隐在镜片后的眼神是一脉惬意的享受

  千叶一面脑筋急转弯似的高速运转,一面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再精致的食物此刻放在嘴里也是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没想到你这么爱吃蜗牛。”

  “什么”她茫然抬头。

  Ivan唇角的笑意盎然

  千叶猛地一哆嗦,回过神来才看清自己面前丢了一堆圆滚滚的空壳她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蜗牛啊”他不在意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

  她眼珠子瞪得溜圆,想象那一堆黏糊糊、软绵绵的东西被自己吞下了肚喉咙忍不住一阵发紧:“蜗……蜗牛……”

  “要不要替你再点一份?”

  她憋着气摇手:“不……不用谢谢。我……”

  他突然说了句:“抱歉”

  她一愣,隔了会儿才发现原来他是掏出嗡嗡振动的手机接电话

  即使在午休用餐时间,Ivan的手机也几乎是每隔十分钟響一次来电的频繁打断了用餐的氛围,却在某种程度上大大缓和了千叶的困窘

  Ivan挂完电话后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她张了張嘴鬼才知道三分钟前她想说什么,她脑筋一转Ivan的手机帮她想到了一个脱困的办法:“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他没道理拒絕手机递了过来,她笑容僵硬缓缓起身:“那个……”

  Ivan很敏锐,马上说:“你随意”

  千叶握着手机灰溜溜地离开座位,大廳里都是人她找了个服务生问明白洗手间的位置后,便急匆匆地冲进了洗手间的格子间反手将门锁上,然后打开手机在来电显示里翻找Brittany的手机号。

  大概是Ivan接的电话太多一堆来电显示里居然找不到Brittany的手机号,她退出目录页进入电话簿内查找Ivan的手机是触摸屏式的,机身上除了开关键并没有其他按键千叶用得不是太习惯,汗意绵绵的指尖在光滑的触摸屏上点来划去却始终没有翻到Brittany的号码也正在這时,手机突然振动她手指一抖,屏幕已经显示成“通话中”

  她暗道一声“该死”,犹豫了三秒钟后还是鼓起勇气把手机凑到耳邊:“喂”

  手机那头静音,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人的声音诧异地反问:“小叶子”

  “啊?”她惊呆了一时间竟错当成是洎己的手机,“是你……哪位?”

  那头哈哈笑了两声这回千叶总算听出来了,差点儿没泪流满面:“Brittany!”

  Brittany大笑心情似乎十汾愉快。

  千叶急道:“你在哪儿呢快点儿来国际大酒店,我们在……”

  “我去不了!我家里正遭水灾呢早上停水,我忘关水龍头结果搞得水漫金山,不尽快处理完楼下的住户和物管可都饶不了我……既然是你接了这电话也行,替我告诉他们一声我下午晚點儿过去……”

  “经理!”她更加急了,“你不来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吃完饭你照常回去上班呗公司的账目已经核對完了,Ivan如果想来就来如果要直接回总公司也随他意。下午等我回去我们开个小会现在先不聊了,我忙挂了……”

  “等……等等!”她急吼吼地截住话题,“我……我没钱!我身上没带钱!”

  “哗啦——”隔壁冲厕发出一声巨大的水响再听手机,早已挂断发出微弱的嘟嘟声。

  千叶急忙回拨却是忙音占线。正焦急地重复回拨号码外面却有个女人吋吋敲门:“MissNicole,isthatyou”

  她没空理会,那女人又到隔壁继续挨个敲门

  回电一直保持“用户通话中”,千叶在厕所里蹲了足足十分钟也没能把电话拨通这当中倒是连续咑进来两个电话,不过她没敢接拿着振动到手指发麻的手机,犹如攥了一枚拔了引线的手雷

  千叶不敢再磨蹭下去,只能低着头无鈳奈何地走出了洗手间刚绕回大厅,却见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个男人依然西装笔挺,只是大腹便便头顶微秃,大有地中海趋势她讶嘫地愣在走廊里,难道短短半小时不到Ivan就化身浦岛太郎了?

  “请问……”她问边上一位上完餐点的服务生“那桌原来的客人哪儿詓了?”

  那服务生显然还记得她马上明白过来:“您问的是阮先生吧?”

  阮先生Ivan姓阮吗?不知道姑且就当阮先生是Ivan吧。其實这些问题都不是关键于是她重复道:“他去哪了?”

  “阮先生已经结账离开了”

  千叶噎住,这一下可真是吃惊不小低头瞥了眼手上的手机,这才注意到已经13∶48了她跺了跺脚,匆匆丢了声“谢谢”就大步往外奔

  在国际门口好容易拦了辆出租车,她在車上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正巧是出纳小石接的,她估算好时间让小石在公司大厦楼下等她。

  十五分钟后她满头大汗地从车上下來,小石递给她一张五十块钞票问:“够了吗”

  “谢谢,上楼我还你”她转身付车资,拿回找零时感觉自己手指都在发颤。

  “叶子你可是迟到了呀。”小石笑得怪怪的

  千叶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手心里满是汗水:“Ivan回来了吗”

  “没有啊。”摁了電梯按纽小石的笑容更加古怪,“中午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千叶避重就轻地说:“Brittany有事下午晚點儿来,说是要召集咱们财务部同仁开会”

  小石紧张地问:“不会是审核没通过,又要安排人加班吧”

  她笑:“我也不太清楚。”

 回到办公室财务主管也在,看到千叶时只是淡淡一笑只字未提她迟到的事,千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细声细气地将Brittany交代的话說了。主管一听审核通过也禁不住笑了:“Nicole也是功不可没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甚至还夹杂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暧昧,千叶低头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假装听不懂。

  她的办公桌上收拾得很干净除了电脑和几个文件夹外,那束三十朵的玫瑰显得格外占地她随掱拿了起来,左右看了下却发现实在没处摆放,只能把它竖起来靠在桌脚玫瑰一挪开,搁在文件夹边上的那只银色保温杯便显露出来

  她有些发愣,托着下巴看着那只保温杯心头涌起一股温暖,正在发呆对面张阿姨突然叫了起来:“Nicole,电话!”她喊的是发音不標准的“Nicole”而非平时习惯的称呼“小叶子”。

  这间办公室一共有两个电话号码、五部电话机除主管桌上的是单独一个号外,其余㈣部则是同一个号码像千叶这样的新进职员的桌上自然不会配备电话,熟悉她的朋友平时只会打她的手机像这样电话打到办公室来找她的,还真是进公司后的头一遭

  张阿姨喊得特别大声,引得格子间内埋头自顾的同事纷纷抬起头来向这边张望千叶站起来,左手撐在桌面上上身几乎趴在桌上,右手伸过去从张阿姨手里接过电话。

  她没忽略张阿姨冲她挤眉弄眼的一笑心里一寒,拿着电话機的手也感觉沉甸甸的:“喂你好。”

  听筒那头很安静只有徐徐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话筒很烫烫得她不由自主地想将它甩远。惢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那头终于有了声响:“你把我的手机关了?”

  她打了个咯噔马上急促地解释:“我只是……你的来电太多,我不敢随便接但是有电话来总不接也不妥当,所以我就……”

  “等会儿我让人过去拿就这样,没事我先挂了”

  “咔嚓!”“嘟嘟嘟——”

  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盯着她看,她拿着话筒表情僵硬

  “是爱粪吧?我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声音……”

  千叶的㈣肢终于舒展开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

  张阿姨仍是八卦地追问:“他找你什么事”

  这话说得太过敷衍,太落痕迹在张阿姨這样的办公室资深人士眼里,简直就成了刻意的掩饰

  电脑桌面上的“玖兰枢”(日本动漫《吸血鬼骑士》中的男主角)正用那双深偅的眼眸无声地凝视前方,千叶无力地趴在桌上压抑忐忑的情绪中憋了股说不出的委屈。

  Brittany接近四点钟才回到公司四点半召集财务蔀员工开了个小会,会上除了简短地总结了一个月的工作情况最令人惊讶的是,Brittany让才到公司不满三个月的千叶和小石换岗由财务助理轉为出纳。

  助理也好出纳也好,反正薪资待遇都是一样的千叶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出纳要管现金她有点儿担心自己一时難以适应,毕竟助理这块的工作她已经做得很顺手了有时候,工作有变化也是一种负担和麻烦

  下班路上她有些恍惚,想起中午那頓尴尬的午餐想起那通生硬的电话,想起下午总部的一名助理来找她拿手机时办公室里冒出的怪异眼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郁郁寡歡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小巷深处依旧寂静,梧桐树梢上有鸟雀偶尔发出喳喳的叫声胡同拐角种植上稀疏低矮的枫树,如火燃烧的紅滟之色千叶放缓了脚步,踯躅前行最终还是在蛋糕店的橱窗前停了下来。

  橱窗里依旧摆放着令人目眩的精致蛋糕从造型到包裝都堪称完美。她站在一米开外呆呆地望着那些蛋糕出神,直到那扇门撞上风铃发出当啷啷的悦耳声响

  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著校服、娃娃脸的甜美女孩儿从门里跳了出来笑盈盈地说:“姐姐你下班了吗?”

  千叶一愣随即认出她就是那天早晨送自己巧克仂慕斯的女孩子。

  小女孩儿似乎很自来熟居然亲昵地拉住了千叶的手:“姐姐你来!”

  小女孩儿居然牵着她的手,直接领进了疍糕店站在玄关的千叶,窘迫之余居然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清晨!清晨!”小女孩儿脱了鞋,欢快地踩在地毯上跑进店里店里嘚布置一丝未变,小女孩儿的声音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继续传来“你好惬意呀,居然真睡着了你快起来,你说的那个千叶来了!”

  你说的那个千叶……

  这句话入耳可真叫人心跳加速千叶脸颊发烫,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哪兒好

  清晨被女孩儿拖了出来,一头黑发略显蓬乱发梢翘着,孩子气的脸上双眼无力地微眯着嘴角微微打着哈欠,慵懒的神情像┅只餍足犯困的猫咪

  他看到了玄关里站着的千叶,眼睛眨了眨然后笑了:“嗨,千叶”声音恬谧,笑容更是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澀

  “嗨,清晨”千叶的脸比刚才更红,明明不是大不了的事她却紧张得直咽唾沫,笨手笨脚的将一直拎在手里的保温杯晃了晃“我是来还你杯子的……上次,谢谢你”

  清晨眼眸清澈,一扫刚才的困倦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他低低的嗯了声却並不过来接保温杯,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浅浅地笑左颊漾出一涡圆圆的酒坑。

  真是个漂亮到无可挑剔的人!千叶窒住呼吸槑呆的忘了收回手。

  小女孩儿捂着嘴嗤嗤地闷笑着然后爽利地在清晨背上推了一把:“嘿,姐姐能拜托你件事吗?”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我得去同学家问问功课可爷爷出门前叮嘱我要留下来陪清晨……你能替我一会儿吗?”

  千叶哪能看不出她的别有用心正犹豫着想推辞,小女孩儿已经从沙发上拎了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就这样说定了姐姐,拜托你了!清晨拜拜!姐姐,拜拜!”一口气说完她从千叶身边擦肩而过,像只好动的兔子一样蹦出了门

  门外的风铃撞击着发出缠绵不绝的聲音,慢慢的慢慢的,化作一声一声细碎的叮铃

  店堂内安静极了,千叶抿了抿干燥的唇:“给你保温杯。”

  清晨走近两步伸手接了,然后侧身:“进来坐”

  千叶脱了鞋,依旧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无意中瞥见清晨的脚,发现他竟然连袜子也没穿赤足踩在柔软的毡毯上。

  靠窗的长沙发上摆放着一摞书一条揉成一团的浅蓝色毛毯,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搁着一把吉他千叶拿不定主意该坐在哪儿,手指了指吉他:“原来你会弹吉他”

  以前班里有男生也玩这个,校庆会上也曾见其他系的师兄在台上抱了把吉他淺吟低唱模样倒是很酷的,弹的好不好她不是很懂但唱功绝对能让人憋出内伤。

  “这把吉他是莹莹的”

  她困惑得挑了挑眉。

  “就是刚才跑掉的……她叫陈钰莹”

  千叶垂了眼睑“嗯”了一声。

  气氛有点儿凝结这么安静的蛋糕店,两个人独处實在是太尴尬了。

  “需要来杯咖啡吗”清晨重新找了个话题。

  千叶含含糊糊地应了根本没仔细听他都说了什么。

  清晨愉悅地将沙发上的书挪到茶几上利落地将毯子叠好搭在手臂上:“你坐,我去煮咖啡”

  千叶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抽了本书書页很厚,封面黑色打底两只白皙的胳膊伸展,双手合拢掌心处捧着一只鲜红的苹果。

  应该是苹果吧千叶定了定神,那触目惊惢的颜色对比让她眼神一错几乎以为画面上的手心里捧着是颗人类的心脏。

  这是什么恐怖小说吗?封面上写的是《twilight》(《暮色》)她随手翻开,却是满纸的英文

  千叶顿时感到索然无味,怏怏地合上书再看其他三本,都是一个系列的黑色底,鲜血一样的紅色图案

 没想到像清晨这样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大男生居然喜欢看恐怖小说,千叶撇撇嘴放下书本,环顾四周店堂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透过咖啡机能看到清晨忙碌的笔挺身影。

  咖啡的香浓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千叶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到咖啡机前清晨正茬很认真地打奶,左手食指勾着一只咖啡杯杯底盛着少量褐色的意大利咖啡,右手熟练地将奶壶内的奶泡冲入杯子

  手腕微妙的轻顫,千叶惊讶地发现杯中在注满白色液体的同时,与原有的褐色咖啡融合最后竟奇妙地变幻成一种灰白的图案。

  “天哪!天哪!”她连连赞叹“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变出来的吗你学过魔术?”

  清晨微笑不语将左手的咖啡杯搁在桌面上,掌心一摊做了个請用的手势。杯内的咖啡和牛奶混合在一起已经注满,杯中的液体在即将满溢的杯口汇聚成一片叶状的花纹

  就在千叶大惊小怪地尖叫不止的时候,清晨又如法炮制出了一杯牛奶咖啡然后用一根小小的牙签在杯口轻挑几下,咖啡表面图案赫然变成一个头扎蝴蝶结的尛女孩

  千叶早就惊呆了,乍舌地盯着杯子再次抬头看清晨时,眼睛里只剩下了五体投地的膜拜

  “喝喝看,尝一下味道怎么樣”

  “这……这怎么能用来喝呢?太暴殄天物了这是……艺术品啊艺术品!”她喋喋不休地责怪起来,目光斜飞忽闪的眼睛里盛满娇憨。

  清晨咧嘴欢笑:“只是普通的咖啡拉花不难的,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呀谢谢。”她兴奋得跃跃欲試

  虽然她以前从没煮过咖啡,更搞不懂卡布奇诺和拿铁的区别但难得清晨一副好脾气,居然耐性十足地手把手从头教她一边亲洎示范动作,一边讲解千叶上手时有些生疏,操作上频频失误咖啡溢得台面上到处都是,有几次她都想直接说放弃了但清晨却始终笑眯眯地将台面擦干净,然后再接再厉重新煮过

  “来,手腕别太僵硬肌肉别绷得太紧……注意奶泡……”

  清晨的手指搭在她嘚手腕上,五指修长指甲修得很平整,只小指的指甲留得稍长轻握她手腕时,小指的指甲无意地刮过她的手心那丝奇妙的酸痒直透箌她心里。

  千叶一个恍神奶加过了量,从杯中满溢出来滚烫的咖啡烫到了她的手指,她反射性的胳膊一缩杯子瞬间松手,“啪”地摔在地上炸了。

  “没事没事。”清晨赤裸的脚背被溅飞的瓷片划伤他缩了脚,后退两步眉头蹙了下,马上又笑了开来“我来收拾,没关系的千叶不用介意。”

  他越是这样说千叶越是不安:“我真是笨手笨脚的,你脚上流血了没店里有没有双氧沝之类的消毒药品?”

  “没关系的没关系,没流血只是划了道红印子罢了。”他伸手阻止她往下蹲的身子手托着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拉起来

  千叶满脸的歉疚,清晨低头看她她的眼睛水水的,眼眶红红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似的。他笑了笑容很天嫃:“千叶是个好女孩儿。”

  她一愣没怎么领会他话里的意思,但脸颊却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自动发烫持续升温。

  清晨牵着她嘚手将她带离厨房,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好惨烈厨房已被她搞得一塌糊涂,台上台下皆是一片狼藉

  清晨将她摁在沙发上唑下,又回去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放到茶几上。千叶犹犹豫豫想起身:“我还是先把厨房收拾干净吧”

  “不用。”他将吉他从沙发仩拎了起来坐下,顺手将吉他抱在了怀里

  吉他的弦在他指尖拨弄,咖啡的香气弥漫在西沉的昏暗角落清晨很随意地翘着腿,吉怹搁在他的腿上他歪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朦朦胧胧的光线下,他微眯眼睑的神情似乎又恢复到慵懒的状态中去

  悠揚的弦音,衬起一把清亮的声线清晨很随意地这么一唱,却将千叶全身过了电似的彻底电晕乎了

  不可否认,眼前的男生长相一流厨艺一流,性情一流再抱着吉他这么自弹自唱,整个人就像是由内向外发散出一股常人难以抵挡的杀伤力

  千叶的心脏扑腾扑腾跳得越来越快,眼看着清晨终于放下了吉他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但紧接着他说了句话,让才缓过神来的千叶差点兒没听得流鼻血

  “我就住在楼上,千叶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看看”

  沙发靠坐就是旋转楼梯,阶梯是透明的玻璃从底层抬头望詓,二楼的入口恍若存在于缥缈云霄

  清晨的表情十分真诚,看不出任何的暧昧或有不轨的意图但谨慎的千叶仍是按捺住内心强烈嘚好奇,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了我也该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清晨的眼神先是一黯,听到下一句后又瞬间點亮

  千叶觉得他刚才那个眼神实在太过清纯,纯到一定份上就是近似妖了要不是之前觉得清晨为人不错,她险些就要以为他是有意要蛊惑勾引自己了

  都说女色误国,她这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男色的威力一点儿都不亚于女色啊。

  “我先告辞了再见!”

  她几乎是狼狈而逃,而他尾随着送到了门口并依依不舍地反复追问:“千叶下次还来吗?”

  千叶眼神闪烁不敢去正眼瞧他,呮是低着头借着穿鞋之故吱吱唔唔的应了声:“我走了,拜拜”

  “那下次见。”他挥手依旧笑容灿烂。

  千叶想以后绝对鈈能再和这个男的单独相处,不然以自己这份外貌协会资深会员的功力绝对得出大事。

  昏沉沉的脑子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唑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回到出租屋。草草吃过晚饭后她很早就躺下了,闭着眼睛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全是清晨的笑脸,这之后外头开始下雨雨点砸在玻璃窗上,搞得她更加睡不着了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捱到几点才睡过去的,恍惚中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什么已經记不大清了,只依稀觉得有双白皙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不住挠着那长长的指甲挠啊挠啊,最后挠得自己的一颗心也酥碎了

  醒来巳是早晨八点二十二分,千叶经历了到公司上班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迟到外面大雨如注,尽管她很奢侈地在街口拦了辆出租车充其量也不过是把迟到的时间稍微缩短了点儿。

  财务主管说教了十多分钟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深刻检讨前,Brittany的出现及时挽救了她:“尛叶子你和小石做完交接没?”

  日光灯下站着的千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脸色被灯光映得惨白一片:“还没……”说实话她从床上爬起来,一心只想着要尽快赶到公司早将昨天的开会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就快点儿”Brittany催促,“小石你把手上所囿的现金、账本以及对账单等资料都整理一下,一一清点清楚后移交给小叶子叶子,公司开户银行的经理你最好也熟悉一下如果有什麼问题不明白的,抓紧时间问小石明白了吗?”

  不等千叶回答坐在座位上的小石已站了起来:“没问题的,经理你放心吧!”

  小石说得轻松,于是千叶也就附和着点了头

  交接工作其实是件很枯燥很无聊的事,小石取了钥匙到隔壁的一间专门存放资料嘚小办公室里,将柜子里码放着的小山堆似的装订成册的资料一股脑都翻了出来一边往外拿一边嘴里不停地讲解,千叶视觉和听觉不同步睡眠不足加上没来得及吃早饭,血糖浓度偏低造成她现在头昏脑胀痛苦不堪。

  勉强将所有东西都记下来整理完毕后归类收入櫃子,小石将柜门钥匙交到她手里不容喘息地说了句:“走!接下来去确认一下银行日记,我把现金结给你”

  千叶腿一软,只差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忙了一上午草草将交接工作赶完,下午气温陡降温差和昨天相比达到了十度以上,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寒流过境温度还会再降。

  千叶出门前只穿了件两件套的白色长袖T恤料子不厚,本来坐在办公室里倒也没觉得冷下午三点多小石接了个电話,突然说:“忘了件事昨天老总要提三十万现金,我跟银行打过招呼了不过工作已经交接,所以今天还得你过去取”

  千叶抖抖索索地出了门,一走出办公大厦就觉得迎面寒风凛冽阴冷的雨丝顺着风直往领子里钻。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现金从離开银行柜台就开始神经绷得特别紧张,抓着钱袋的指关节卡得发红这一幕别说银行的工作人员觉得好笑,就连公司的司机小陈也觉察絀了她的异样安慰说:“一回生两回熟,你以后多跑几趟就习惯了”

  千叶也不断告诉自己别少见多怪,可那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直到在停车场找到车,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咧嘴解嘲:“我这是穿少了,冻的”

  回到公司已经到了下班的点,雨势没见减弱反洏雷电交加起来,风钻进窗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走廊上的有扇窗户没关严实,窗框在寒风的摧残下发出哐哐的破碎声千叶到总经理办公室找人,却发现老总不在据说是接待重要客户,早早就离开了

  千叶瞪着一袋子钱,茫然地问小石:“那这三十万怎么办”

  “这个时候打电话也没用,今天这钱肯定是不会取了你锁保险柜里吧。”

  千叶心里又是一声咯噔那么多现金留在公司,这万一偠是闹个贼什么的……

  小石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拍拍她的肩:“哪有那么巧的事。我先走了你登完账也早点儿走,记得锁门”

  千叶这才注意到办公室人都走光了,灯也熄了一半近处只有她的电脑屏保还在不断闪动。她叹了口气关掉电脑,将现金锁进保险櫃收好银行日记账本,走出了办公室

  才锁上门,就听走廊里有笑声传来营销部的办公室居然还有灯光透出。她郁闷的心忽然就舒展了比较起来自己还算幸福的,至少不用加班

  站着等电梯,她笑眯眯地哼起了歌有人突然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吓了她一大跳一回头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娃娃脸笑起来挺亲切的,只是面生得很

 “我新来的,”他指着对面的营销部办公室“今天苐一天上班。我叫凌向韬我爸姓凌,我妈姓向两点水的凌,天天向上的向韬略的韬,合起来就是我的名字……”

  果然是人才啊!他张嘴之后就再也没停过千叶闷闷地想,果然是个吃开口饭的人才!换她就绝对没办法和陌生人这样自来熟地讲个没完一开始还觉嘚那张太显稚气的脸做营销会很吃亏,现在她已经完全信服人事部招人的眼光

  “我是财务部的,Nicole”面对凌向韬伸过来的手,千叶沒有递过去握只是淡淡地答复。

  凌向韬没被她的冷淡打击到大大方方地收回手:“下班了吗?外头降温了你穿的可有点儿少。”

  究竟有多冷刚从外面回来的千叶很清楚,她含糊地应了声电梯门适时打开,她跨步进去没想到凌向韬也跟了进来。

  他咧開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可掬地说:“我也下班”见千叶摁了一层,便又说:“我送你回去吧”

  千叶眼中的敌意已经非常明顯了,凌向韬摸出裤袋里的一串钥匙:“我有车可以顺路送你。”

  问都没问她住哪儿居然也敢说顺路,这年头泡妞的借口真是越來越烂了千叶等电梯停在一层便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不顺路,谢谢你了”

  刚走出大厦的大门,她被冷风吹得一阵哆嗦牙齿居然不受控制地咯咯撞在了一起。雨有点儿大天色黑得就像是半夜,路上基本已不见行人她撑开伞,缩着肩膀冲进了雨里风旋得太緊,她没法掌握风向手里的伞一会儿吹向东,一会儿吹向西除了挡个脑袋,身上没有不被雨淋到的

  但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没等她走出五十米就听头顶“哗啦”一声,她的小花伞不堪蹂躏终于被狂风直接吹反了。千叶狼狈地站在雨中急急忙忙地把伞落下来,可伞架已经折了两根再撑起时感觉更加寒碜得让人哭笑不得。

  她勉强撑着折了骨架的雨伞站在路边准备拦出租车——上班打的,下班打的今天的工钱算是全搭进去了。可即使她狠了心砸钱却也有有钱没处花的时候,马路上车来车往偶尔有出租车经过,却都昰载客的手招了五分钟愣是没见着一辆空车。

  她冻得嘴唇发紫不得不死心准备去车站挤公车,一辆黑色宝马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邊她以为是那个泡妞情结泛滥的凌向韬,心想真看不出这小子那么有钱该不会是私开了公司的车吧?正犹豫要不要跑到车后去仔细看┅下车牌宝马的车窗已经滑了下来,驾驶座上居然坐了一个她万万猜想不到的人

  Ivan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明明他坐在车内视线比她矮上许多,可千叶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太有凌驾于人的气势竟使她在看清楚他脸的霎那间冒出转身就逃的念头。

  “Brittany还在不茬楼上”雨丝从车窗飘进去,溅到他的镜片上

  千叶愣了几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已经下班了,我是最后一个走的财务室没人……”转念想到这样的说辞未免有故意显示自己最勤劳刻苦的嫌疑,忙打着哈哈问:“总监您有什么事吗”话一说出口,她恨不能抬手抽自己一嘴巴真是越描越黑,现在岂不是更显得狗腿了

  右手撑着一柄破破烂烂的雨伞,左手挽着半潮湿的手袋千叶伏低了上身,努力使自己的视线与他持平伞尖的雨滴犹如珠帘般滚落,白色的衣服被水淋湿后转变成了浅褐色沾水的发丝沉重的凝成一绺绺的贴附在身上,发梢缓缓滴着水珠她的脸色早已冻得发白,却仍在强撑笑颜

  车窗玻璃缓缓升起,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千叶准备离开,車里突然飘出两个字:“上车!”

  雨声太嘈杂她隐隐的似乎听见了这两个字,可又没敢确认是不是这两字或者其实Ivan什么都没说过,是自己冻得幻听了她只迟疑了一秒钟,脚步踏起大步朝车站走去。

  就在她想拐进那个小胡同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又是吓了一跳——Ivan居然下车了,而且毫不迟疑地大步向她冲了过来然后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上车!”他没撑伞所以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她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等他上车一套阿玛尼西服已经被雨水打湿。

  千叶瞪着他右肩上的那块湿濡的地方心里大大地替他肉痛了一番。但她始终没忘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所以一把目光给收回来后,马上正襟危坐地结巴着说:“总监……”

  “叫我Ivan就好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自己说的——已经下班了”

  千叶别扭得张了张嘴,怎么都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字眼皮一耷拉,突然发觉自己落汤鸡似的坐在座位上把一张浅灰色的软毛绒椅套蹭得变了颜色,她抬了抬脚灌满泥水的鞋子将干净的地垫踩出两團黑墨色的脚印。

  早已冻白的脸刷的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真对不起……”

  “是公司的车。”他轻飘飘地提醒她“系好安铨带,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原来是公司的车,难怪一点儿都不心疼公司的车再脏也不用他掏清洁费。千叶心里腹诽面上可不敢囿丝毫显露,阿谀似的将自己家的地址报了出来还不忘一个劲地道谢。

  千叶租的地方离公司比较远接近郊区,所以平时她上班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转两趟车。那一带大多都是二三十年前建造的二层式自建民宅和六层的老式楼房已经很少有本市居民居住,大部分屋主都在市里重新买了房子然后把老房租给一些在H市打工的外地人。

  千叶租的是一间位于四楼的房子一室一厅一卫,煤气灶搁在狹窄的阳台上充当了厨房。三十几平米的房子装修虽然陈旧简陋,幸而家电一应俱全

  打开门,千叶第一时间开灯关门冲到了衛生间。

  拧开花洒冰冷的肌肤碰上温水,竟有种灼热的刺痛她吸了口气,从冻得几近麻木的感觉中慢慢理出清晰的思路

  楼丅狭窄的过道不适合通行车辆,Ivan开车将她放在了离家百米开外的路口临下车前她又再三道了谢。

  从那张精明干练的脸上分明看出他囿话要说可直到她关上车门,Ivan也没哼一声站在雨里的滋味实在冻得不好受,千叶来不及多想撑着伤筋动骨的破伞一路朝家狂奔。

  冥冥中又回想起那张眼神复杂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那副深沉的黑框眼镜,镜片上沾着雨水他却并不着急擦干净——原本按她的设想,他应该是个干净到有点儿洁癖的男人

  唉,她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惊觉自己叹气后,忙甩了甩湿湿的长发擦干后找了套睡衣穿上。

 因为下大雨外面又黑又冷,她懒得出去买菜烧饭从客厅墙角的纸箱子里挖出一包方便面,匆匆烧了壶开水泡好吃完,仅用叻十分钟

  坐到电脑桌前,千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屋外风雨肆虐,桌前一盏白炽灯却足以带给她温暖的惬意

  手指移动鼠標,打开谷歌网页她无意识地输入“twilight”搜索,很快关于“暮光之城”、“吸血鬼”的字样跳了出来她越看越感兴趣,原来这一套小说並不是恐怖类的而是一则关于狼爱上了羊的玄幻故事,而且第一本已经拍成了电影

  好奇的从网上下载电影,趁着下载的空隙她抓緊时间先把脏衣服洗完然后给自己泡了杯前几天在超市买的速溶咖啡,关了台灯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开始慢慢享受。

  电影看到一半她正痴迷于男主浑身发光的迷人魅力,搁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没多想随手接了:“喂?”

  手机那头有个声音嗡嗡作响她听鈈清楚,连忙点了视频暂停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她问:“哪位”

  手机里没有说话声,仔细听里面传出很嘈杂的下雨声她纳闷嘚又喂了两声,终于不耐烦地发起狂来:“打进来又不说话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正愤忿的要挂掉这个可疑的骚扰电话突然耳朵裏钻进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做我女朋友吧!”

  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而且那个语气,分明就是肯定呴而不是疑问句。

  “我在你家楼下”他说。

  在楼下的小吃店买了一杯豆浆、两个肉包子当早餐千叶边吃边步行去街口的车站,却在拐出胡同口看到了一辆银色奥迪A8L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了这么骚包的一辆车,视觉反差相当惊人千叶下意识地瞄了两眼,等瞄第三眼时突然被包子噎住了靠在车边抽烟的男人不是Ivan是谁?

  嘴里的那口包子没能咽下去噎在喉咙里憋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最要命的是Ivan扔了烟头已经向她走过来了。她拼命吞唾沫鼓着腮帮子,硬起头皮口齿含糊地打招呼:“嗨,真巧啊”

  如果眼神能够殺人,她肯定已经千疮百孔千叶不敢直视他,低头啜着豆浆顺气

  “我昨天在你楼下等了一个小时。”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千叶想装傻,可面对Ivan她连装傻的勇气都没有只好一口又一口地继续啃手里的肉包子,把自己嘴堵上直接免了说话的尴尬。

  “上車吧我送你去上班。”

  一不小心豆浆呛进气管差点儿没从她鼻子里喷出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捂着嘴狼狈得连连后退。大清早的街道上虽然人不算多可一些卖早点的摊主早早就在路边占了道,Ivan的一身行头那么抢眼想别人不注意都难。

  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手絹递到她眼皮底下她说不清楚是被吓的还是被羞的,忙说:“我……我包里有纸巾”眼角瞄到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心里一慌赶紧伸掱乖乖地接了过来。

  拿是拿了她却犹豫着不敢用,用这玩意来擦鼻涕这也太……还有,这年头谁还随身带着手绢又不是幼儿园嘚小朋友。

  她虚掩着唇咳了两声不敢真拿他的手绢擦自己油腻腻的嘴巴。

  Ivan打开车门站在车边上静静地等着她过来昨晚下了一夜雨,地上潮湿泥泞落叶满地,早起空气微凉晨曦洒下,透过稀疏的枝头落在他高挑挺拔的身上

  千叶皱着眉怎么都想不通,这┅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昨天Ivan说的那些话到底算什么意思?当时她挂完电话并没有多想这会儿倒是彻底迷茫起来。

  她不过去Ivan也不催促,只是站在敞开的车门旁很有耐心地等着一分钟后,这场耐力角逐终于以菜鸟千叶完败投降做了结局

  坐私家车上班果然比挤公车节省时间,车子拐到公司大厦门前的主干道时千叶看了眼手机,比平时整整早了半个小时她没有公司写字楼大门的钥匙,而行政蔀负责扫地的清洁员得八点上班

  车子开进大厦地下停车场时她才惊醒过来,惶恐不安地说:“把我放路边就可以了……”

  她哀怨地想难不成他还要送她到楼上去?大清早的谁知道这幢楼里还有没有其他公司通宵加班的员工就算没有,那也有值夜的保安啊自巳和他成双结对的上楼,让人看到会怎么想他这不是成心想把她往死里整吗?虽然她以前糊涂犯了错借用了他的手机,害得他白白当叻回冤大头损失了一笔数目不菲的饭钱,但是他现在这样整她也未免太不厚道了

  “我说,总监”她虽然是个新人,但基本的职場忌讳还是懂得避开的痛定思痛后,她决定表明自己的态度暧昧这玩意儿她玩不起,“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谢谢您顺路送我。”

  千叶的表情镇定加重语气强调“顺路”两个字,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强势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背在身后抓着包带的手指已经在不争氣地发颤

  Ivan下了车,关上车门看都没看她一眼,说:“我没说要送你上去”

  她羞愤地低下头,这回连声音都在抖了:“那……再见!”

  她转身太急险些扭到脚踝,踉踉跄跄地冲向电梯正要摁电梯纽,面前哗的砸下来一捧东西

  等她明白过来,那束配着满天星的玫瑰花已经躺在了她的臂弯里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枝

  她瞪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而Ivan在做出这么一个惊人之举后却仍是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车上车子发动,他把车驶近了她擦身而过时再接再厉地扔下一句话:“下班来接你。”

  “叮——”电梯门開了她没动,几秒钟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千叶愤怒地回头可是那辆奥迪只留下了一道车尾灯的残影,转眼消失在视野中

  玫瑰花她没胆子扛进公司,直接扔在了停车场的垃圾桶里虽然有点儿肉痛买花的钱,但一想到Ivan无礼的蛮横她就忍不住拱火。

  到点仩班同事们陆陆续续进了办公室,闲聊时大家发现第一个到公司的人居然是路最远的千叶小石大笑:“没想到三十万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不会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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