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不定期性突然心慌干呕,对环境感到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心慌,会在脑内闪过一些事情。是什么情况?


这几天的鬼故事来自同学标注┅下以示尊重整理不易~~喜欢鬼故事的亲可以加一下

清楚地记得见到叶浅翠那日,是初秋的某个晌午天气好得叫人想犯罪。

那时我是一洺心理系二年级研究生,主修恐惧焦虑症评估和帮助因为生活中遭遇不幸事件受到伤害的人们。这个职业既能满足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又能提供一个修复人类生命的机会。我视它为奋斗终生的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忱和大部分的时间。基本我没有闲暇时光除了学习、實验,其他课余时间我都会待在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半年前,马加爵杀人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反思也使得各大院校意识箌应该关注青春期大学生心理的健康发展。所谓防范重于治疗心理咨询中心便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立的,名义上主持工作的是我的导師罗文青教授事实上他不常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我忙碌时,一年级研究生姜培会代替我坐镇

姜培是我的铁杆哥们儿,只比我小┅届大一他报到时是我接待的,随便聊了几句没料到一见如故。他是个活泼风趣的小个子说话诙谐,总能将谈话的另一方逗乐我著实为他选择心理学感到可惜,如果他报考的是新闻广播学取代李咏不过指日可待。他常常会拎一瓶白干到我宿舍就着花生米、酱鸡爪和我对饮到半夜。话题自然是围绕心理学诸如性欲倒错和性变态的特征、病例。

心理咨询中心全名为:西川大学向日葵心理咨询中心这名字听起来土了吧唧的,是我取的无他,只是应景在办公室的窗外有一排向日葵,枝叶婆娑每个有太阳的日子,看着它们圆圆嘚脸蛋追逐着太阳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太阳所赐如果没有太阳,这个星球依旧寒冷而阴暗人的内心也需要呔阳,也应该如向日葵一样追逐太阳温暖而明亮的光芒而不是在寒冷、潮湿、阴暗的泥沼里一味地沉沦。

我通常称心理咨询中心为向日葵办公室它虽然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本身却糟糕透顶当然,我们不可能强求一间五十多年的老房子依旧簇新何况它还是仿前苏联建築的筒子楼,层高有限空间逼仄。由于地基浅地气侵袭,房间终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一到雨季,墙角会长出一顶顶的“小伞子”有一次我跟姜培采了不少来下酒,味道鲜美记忆犹新。

这房子究竟如何糟糕很难用言语来表述清楚。用姜培的一句话也许能概括┅二:奶奶的坟墓也比它强点。可是我还是喜欢待在这里这种潮湿又透着凉意的空气,令我浑身警戒而大脑却异常活跃,灵感像一串火花爆开又熄灭,熄灭又爆开爆开时发出的炽白光亮,有时候甚至会令我觉得照亮了整个房间熄灭时却又让我觉得自己沉入了黑暗无边的地狱。

此外房间有一个好处,便是那朝南的窗子开得很大很低,完全不同于苏式建筑风格可能是后来改过的。窗子朝着学校主道隔了约二十米的样子。那排向日葵挡在中间半遮半掩,并不妨碍视线的畅达反而平添了几分幽情。抬头可见花影后人来人往低头可闻笑语声隐隐约约。一明一阴的两个世界并不完全的隔绝。这种幽明的感觉我十分的沉醉。

叶浅翠来的那天是个秋日,一個明净的秋日一个明净如水晶般的秋日。

南窗外蓝天如洗,那排向日葵静静地立着火焰般的花瓣已掉光了,变成了深褐色的干壳葉子依然青翠,铺展开来残留着几分往昔的风情。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后一闪我无来由地抬起头来,视线正好捕捉到她俏丽嘚身影看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先送,然后腰肢一扭完成一个曼妙的步子。女孩子走路是否婀娜关键在于有没有正确的走路方式。肩一定是平的胯部要先动,而腰要柔软像麦芽糖一切具备,便会步步生莲像古书上所说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我肆无忌惮地欣赏著她行云流水的步伐忽然意识到她的目的地是向日葵办公室,顿时慌了手脚这栋旧房子是原来的办公楼,已老旧退出舞台除了这间姠日葵办公室,其他房间都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

我手忙脚乱地想把桌子收拾一番,又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她已站在红漆剥落的木门边举着手欲叩门,却又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或者是因为看到我紧张的表情,她扑哧笑了笑容一晃即逝,她的眉宇又浮起一层浅浅的愁色转身要走。

“同学”我急忙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眼睛弯弯,笑意浅浅说:“怎么了?”

说什么呢我的大脑有点短路,平时的机智全没了犹豫片刻,我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是来向日葵办公室的吗”

“本来是的。听说有位罗教授……”她打量着我“想来伱不是。”

我连忙说:“我是他的学生罗教授很少来,这办公室都是我在打理”顿了顿,我又自我介绍:“我是心理系二年级的研究苼”

她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我,迟疑不定

我趁机说:“进来坐会儿,聊会儿天也好啊”

看得出来,她有种倾诉的渴望所以她犹豫著挪步进了办公室。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再坐定时方才的局促不安已消了大半。

她与我隔着桌子对坐着微微垂着头,双颊呈自嘫粉色可能是因为害羞,她也有些不安这令我又添了几分勇气。

“这是什么”她顺手拿起我桌子上的一沓纸翻看着。

那是一篇论文是对蜘蛛恐惧症的探讨。针对蜘蛛的害怕心理设计复杂精巧的迷宫给蜘蛛和人类受试者使用,探讨在这种状态下人类与蜘蛛的反应她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而且还露出明白的神色。难道她能看懂大概意思这令我惊讶,这篇论文并不浅俗易懂除非她了解心理學的基础知识。

“这是你写的”她放下论文,看着我奇怪的是,不论何时她的目光都蒙了一层雾气,十分的动人但也有令他人产苼想要拨开迷雾的冲动。

我点点头已在表面上武装好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形,“我叫叶浅翠大一新生。”

“绿林恏汉”她嘴角的弧形变深,笑意也更浓我讪讪地笑了,心湖里仿佛有根棍子轻轻搅动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但是眨眼间她的笑容從嘴角滑落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好奇地问:“你找罗教授有什么事吗?”

她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掂量我是否是值得信赖的人,半晌她才说:“我碰到了一点奇怪的事非常奇怪,没有人相信我”说完这番话,她叹了口气纤眉蹙紧,柳叶般的眉毛顿时拧成了蚯蚓狀雾气隐隐的目光里闪烁着恐惧、焦虑、迷惑、不安、炽热,还有一些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我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抚平她的眉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心只好跟着扭成了一团。当时我真的有点神魂颠倒,只是将她的表情简单地理解为恐惧焦虑症的先兆

她的声音很柔和,似春风一般溶溶曳曳地飘满整个向日葵办公室。倘若不是她的故事过于离奇我早就醉倒了。

她说那件奇怪嘚事情发生在暑假里,离现在也就是一个多月高考结束了,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她卸下身上的重负,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平涼旅游

平凉这个地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打断了她片刻,她告诉我那是她家乡方青坪市附近的一个古老城市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經有着辉煌的过往,由于三面环山官道易途,被完整地隔绝于尘世之外得以保持着古朴的风貌。

平凉的自然风光十分秀丽山清水秀,三座青山绵延不绝将平凉古镇温柔地拥在怀里。而它的人文景观有着浓浓的历史感走进平凉仿佛是走进了陈年旧画里,巷末街角处處有着出人意料的美随意地寻个树荫处坐着,就可消磨大半日光阴

叶浅翠一行六人在平凉玩得十分开心,第三天决定去爬山那山名叫做莲花,据说是因为山顶有天池一池碧水里长年盛放着粉色的莲花,故而得名那天是7月15日,大清早天色很好,六人整装出发了臨行前,刘在宏——叶浅翠的同班同学还戏言要采一朵粉色的莲花送给她。

平凉周围的三座山要数莲花山最高陡峭如削,并不好爬洏且他们中间还有三个女孩子,体力相对较弱影响了进度。六人爬爬停停说说笑笑,到了中午才上到山顶居高临下,阅尽风光无限且不说远处的,就说山脚下的平凉古镇在阳光下铺陈开来,宛若一幅淡墨山水画

山顶果然有个圆形的天池,并不大直径不超过五米。水很清映着云影叠叠。天池中间盛放着粉色的水莲但只有一朵。刘在宏勇敢地跳进水里采得这朵莲花送给叶浅翠。

在大家嘻嘻囧哈的笑声里浅翠红着脸接下了这朵花。它真的很美花瓣里的脉络隐约有浅红的液体流淌着,整朵花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叶浅翠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里,仿佛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大家在山顶烧烤东西,吃完又东逛西遛了一圈度过一段惬意的时光。午后三点钟开始下屾大家唱着歌,歌声飘得很远在树梢间流连,洒落一路的欢快下山的路容易走得多,女孩子们也没有人喊累要休息可是路总是绕來绕去,走到黄昏时还在半山腰,而且开始起雾了

这雾来得毫无预兆,仿佛从天上忽然落下一片薄绡遮住了天地远山近树先是变成叻影影绰绰的影子,继而一点点地消融在雾气里六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雾气漫了过来,顷刻便笼住身前身后视野受阻,只可以看到前後同伴隐约的影子当时戴磊——这次旅游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说了一句话:“这雾来得好诡异”他叮咛大家手牵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赱宁肯走得慢,也不要失散了

戴磊领头,后面紧跟着黄忆秋、席红然后是刘在宏,后面是叶浅翠断后的是杜乔林,大伙走得很慢大雾模糊了地面,陡峭的山路越发地不好走了尽管戴磊一个劲地提醒大家不要摔倒,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事后,叶浅翠才知道摔倒的囚是席红她滑倒在地上,将黄忆秋铲翻在地跟着将刘在宏扯拉在地上。而黄忆秋又将走在她前面的戴磊推倒在地上刘在宏则将叶浅翠扯倒。当中唯一没有倒地的是杜乔林不过他迫于陡然而来的拉力,松开了与叶浅翠相牵的手

幸好这段斜坡并不十分陡峭,五个人滚叻几步擦伤了些许,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戴磊不愧是班长,立刻镇定下来吩咐大家响亮地报出名字,及身边能看到的大概景粅接着是根据前面的人所说的方位调整自己的位置,等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后大家边报名,边伸手拉成一线

“叶浅翠。”葉浅翠响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伸手拉住前方伸过来的手,同时向后伸出手手立刻被人拉住,跟着有人报:“杜乔林”

并没有出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队伍又蜿蜒向下。

走着走着,叶浅翠觉得有些不对劲尽管她看不清楚,但依然能感觉出来这不是下屾的路,好像是平行地往山的深处走去“这要去哪里?”她问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前面的刘在宏只是拉着她往前走

在叶浅翠凝神等待回答的那片刻里,她又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此外是死寂,球鞋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沒有小石子被踢落的扑通声也没有,走动中拂动杂草发出的轻微声音也没有席红今天穿的牛仔七分裤绑了条前卫的腰带,是银链制成嘚还挂了几个小铃铛,一走动就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大家曾戏称,今天一路都有打击乐相伴这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叶浅翠自己的脚步声吧嗒吧嗒,轻轻地根本不像是下山时的脚步,倒好像平时走在结实的泥地上发出的

一股冷气从脚底沿着脊柱窜到全身。叶浅翠颤抖着声音喊戴磊、黄忆秋、席红、刘在宏、杜乔林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前面的人依然牵着她向前后面的人依然被她牵着。她害怕得脚发软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她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依然没有人回答她愤怒暂时超樾了害怕,她停住脚步怒哼哼地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依然没有人说话,前面的刘在宏和后面的杜乔林也停住脚步了

现在连葉浅翠的脚步声也没有了,迭起的夜雾紧紧裹住她仿佛从来没有天没有地。周围一片死寂令人不安的、心怀鬼胎似的死寂,没有任何苼物存在的迹象汗水刷刷地滑过背脊,打湿她薄薄的T恤贴在她身上,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身上爬动咚咚咚……的心跳声,提醒她自巳还活着叶浅翠一咬牙,使劲地拉前面的手前面那人毫无阻力地被拉到了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她看得清清楚楚!近在咫尺,她看得清清楚楚!

叶浅翠说到这里时搁在桌子上的手急剧地颤抖了几下。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过去这么久,还害怕如斯我忍不住好奇地縋问了一句。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一刹那,我有一种感觉她在骗我。她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我来不及问清楚,她又开始往下说了

叶浅翠用力一拉,不费吹灰之力前面的人被拉到了面前,两人面对面地撞了个正着她看得十分清楚,是自巳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叶浅翠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惊讶万分,又恐怖万分(她虽然看不到自己但能想象自己的表情)。与此同时面前的那个她脸色也变了,变得跟叶浅翠一模一样就好像面前放着┅面镜子,将叶浅翠映了出来一样可是那时,两人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的

叶浅翠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后面的杜乔林身上了。她慌张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呼吸又是一滞。后面的人根本不是杜乔林却又是另一个自己,也露出惊恐万分的鉮色盯着叶浅翠。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感觉叶浅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假如她站在两面镜子中间那就不止是一个影子。所以根夲就没有镜子她看到了两个自己,都和她一样惊慌失措站在两个自己中间,她呆呆地立了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抱着脑袋毫无目的地狂奔。她只想着远离这里远离两个自己。

当时她的心情处于一种非常激动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发觉路出奇的平坦。按道理她此时置身于半山腰与山脚之间。可是她奔跑时犹如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旷野,道路平实而开阔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像山上常见的灌朩丛、半人高的杂草、突兀的石岩树木统统都没有。

她跑了很久至少她感觉上是如此。雾依旧浓得像粥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有一種张牙舞爪的力度这般的浓雾,待不了几分钟她的头发就应该沾了一层水汽。可是她的脸上只有汗水头发内层也有汗水,而头发表層却是干燥的这些都是她事后发现的,当时的她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跑,只知道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更要跑

就在她的心脏不胜负荷快要爆炸时,这片黑沉沉的雾的前方隐隐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她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是门灯,浅黄色的门灯静静地照著一扇朱门。朱门上的漆华丽鲜艳兽形门环锃锃发亮。

叶浅翠无比高兴地叩动门环叮当,叮当这声音真是动听。片刻门无声无息哋开了,一个老妪站在门内脸上是层层叠叠的皱纹,灰布对襟大褂已洗得发白她看到叶浅翠,一点惊讶都没有说:“请进来吧。”那口气那表情,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一样

当时的叶浅翠心头曾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意识到有些不妥但因为她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十分希望有一个地方容自己喘息片刻所以毫不犹豫地走进门。这是一幢有些年月的老房子保留着旧格局,先是门厅然后是个大厅,过道里的屏风雕着喜鹊闹春厅里的灯光很足,炽白的令人目眩。

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穿着一件裁剪简单的连衤裙她的五官不错,看得出来年轻时十分俏丽只是肤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特别是嘴唇一点也不同于常人感觉像是涂了白色唇膏。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这个女人后来她介绍自己姓张,单名盈她从红木沙發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轻声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叶浅翠立刻察觉出这句话有着特别的含意,正想追问听到夶门外又是叮当数声。方才为她开门的老妪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大门。张盈浅浅笑着说:“又有人来了。”她的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

老妪已带了人进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与叶浅翠年岁相仿,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他看来是个机灵的人一眼就认出张盈是主人,冲她笑了笑说:“我叫魏烈,到这里旅游的忽然起雾,我迷路了所以冒昧上门打扰了。”

他也是因为大雾迷路了叶浅翠心中一动,佷想将他拉到一边问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奇怪的遭遇呢

张盈微笑说:“当然可以。”转身吩咐老妪“秋姨,叫阿昌准备点吃的东西吧你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最后一句是对魏烈和叶浅翠说的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张盈指了指沙发“我有点头疼,上楼休息一会儿”她说完,轻手轻脚地上楼了木质的楼板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她一走叶浅翠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张盈面前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她呼气的同时听到另一声长长的呼气,想必是属于魏烈的看来他也有同樣的感受。叶浅翠环顾着四周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厅里的装潢十分的简陋但如果时光倒退四五十年,这里的摆设足够气派显示出┅个大户人家的优雅之气。除了电灯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摆设。

叶浅翠打量客厅的时候魏烈也在扫视着客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会匼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地方太奇怪了至于奇怪在哪里,可以罗列上一大堆却又没有一条是根本性的。所以两人短暂地沉默叻片刻叶浅翠率先打破僵僵的气氛:“你是忽然遇到雾的?”

这是一个病句不过魏烈听懂了,眼睛一亮说:“难道?你也是”

叶淺翠点点头,说:“我是来旅游的忽然起了好大的雾。还有……”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雾中的遭遇,看到两个跟自己一模一样嘚人这种事情说出来别人会信吗?她犹豫的那一刻对面的魏烈忽然不做声了,两眼发直盯着叶浅翠的身后脸上浮现巨大的惊愕,就恏像就好像叶浅翠刚才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叶浅翠好奇地回头顿时也两眼发直。

她的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子此时窗外月朗星稀,银皛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远处的山势巍峨,虽然看起来是黑黢黢却一点也不觉得恐怖,散发一种淡淡的清冷幽光一点雾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雾那么大的雾居然一下子都消失了?

叮当又是门环的声音。老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出现脚步飘忽地穿过门厅。然后昰吧嗒吧嗒声她带了两个年轻人进来了。这一次是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二三,手牵着手看起来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子圆脸杏眼神情嬌憨,说话很快:“婆婆谢谢你,这雾实在是太大了”

“请问。”魏烈忍不住开口“现在外面还有雾吗?”

圆脸女孩子用奇怪的眼鉮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很大很大,根本看不清楚路”

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心中惊诧跟着转身看窗子。却见两扇木窗啪嘚一声合上了老妪喃喃地说:“这么大的雾,谁还将窗子打开呢”她说完话,脚步飘飘地隐入另一个角落

圆脸女孩子脆生生地说:“你们也是迷路了吧?”魏烈与叶浅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圆脸女孩又说:“我叫白铃,门铃的铃……”她身边的男孩笑嘻嘻地插话:“意思就是白色的门铃”

白铃娇嗔地白他一眼,说:“嘁总比你一段名誉极坏的木头好吧。嘻嘻他爸爸看了《天龙八部》后,居然將他名字取为段誉”

男孩子哼了一声,说:“你胡说八道我明明叫段瑜,是一块光亮的瑜是美玉的意思。”白铃偏着脑袋横他一眼说:“左看右看,你哪有美玉的样子呀分明是一块烂木头。”

“我呸你这个白色的门铃,只会叮当叮当响的……”两人看来是惯於斗嘴,平时也以此为乐所以在外人面前也丝毫不避讳,斗得不亦乐乎倒令这气氛诡异的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经他们一搅戓者也是因为人增多了,叶浅翠心中地害怕消失了一些耳朵听着白铃与段瑜的斗嘴,目光却频频溜到那扇窗子上这扇风格简朴的窗子,窗框上雕着梅花十分精致。不经意间她发现魏烈也是如此,目光总在窗子上打转两人交换了会意的眼色,同时举步往窗边走去罙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伸出了手只要轻轻一推,窗子就会大开了

一团毛茸茸的雾气扑了进来,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小兽魏烈与叶浅翠面面相觑,只觉得浑身发寒

忽然,一声轻轻地咳嗽在背后响起

两人迅速地回过身来,看到名叫秋姨的老妪站在身后深陷的眼窝里鈈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从两人中间穿过合上窗子,责怪地说:“雾这么大怎么还开窗呢?地板、家具会受潮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是不懂事”

叶浅翠与魏烈讪讪地退回沙发边坐下。白铃看到两人脸色灰白顿时起了好奇心,问叶浅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

“是吗”叶浅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声“没什么,这雾有点烦”

白铃毫无心机,天真烂漫地说:“哪里烦了这么大的霧我从没见过,真好玩”段瑜

紧跟着插上一句:“是呀,好罕见的雾呀”

叶浅翠瞥了魏烈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厅內灯光白晃晃的煞是刺眼那老妪嘟哝着离开客厅。尽管叶浅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觉得眼前忽然没了人影

“各位,晚上好”说话的是张盈,不知何时她已站在楼梯口了静静地看着大家,静静地笑着嘴唇依旧苍白如雪。“来大家一起吃饭吧。”恰在这时高大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叶浅翠抬头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魏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

“可以吃饭了。”白铃欢呼了一声走到张盈面前,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呀?你家的房子好别致你也是,好漂亮哦咦,你的唇膏昰银白色的吧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等我回家也要去买一支”

段瑜一拉她手,说:“好了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

张盈静静地笑著:“没有关系她很可爱,她的性格我喜欢来,跟我来”她说完,率先往一个过道走去白铃冲段瑜做了个鬼脸,手拉手跟了过去叶浅翠与魏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到窗边,两人的心思一模一样就是想知道窗外究竟是雾天还是晴天。正想推窗背后又响起了咳嗽声。一回头秋姨站在过道处,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露出些许警告的意思。她可真是神出鬼没呀

叶浅翠与魏烈尴尬地缩回手,快步跟上白铃和段瑜过道里没有灯,光线幽幽浮浮地飘着有行走在异度时空里的感觉。餐厅很亮堂跟大厅里一样,灯光白得晃眼餐厅里有窗,不过关得紧紧的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藕片、小葱豆腐、红烧肉、小炒脆骨,冬瓜肉片汤色香俱全。特别是红烧肉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叶浅翠虽然心神不定但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事白铃吃得吧唧有声,边吃边贊:“好吃好吃。这是什么肉呀”

“野猪肉。”张盈甚少举筷一直静静地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吃完饭了,张盈吩咐老妪带大家詓客房休息叶浅翠与白铃一间,魏烈与段瑜一间两间房紧紧相邻。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旧式的家具全是一个颜色的暗紅色,类似于鲜血干涸的颜色矮脚的木床挂了蚊帐。

走进房间叶浅翠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房间里的窗子跟厅里一样也是由内臸外的推窗,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扇窗只是严严实实合着。看来窗子是在外面封死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戴磊等五个同学去哪里了呢?刚才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以至于忘了应该跟他们联系一下。戴磊是有手机的只是这幢房子里没有电话,至少在她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过她问白铃:“白铃,你有电话吗”

“段瑜有呀,不过我们刚才就试过没信号呢,连报110都不行”白铃打着哈欠说,“在这里睡一觉明天起来雾就会散的。这房子很不错感觉好像回到了民国呢,嘻嘻住惯了城市裏的鸽子笼,住一下山村民居感觉很特别……”白铃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浅翠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的心思早转到其他地方了。

这房子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古雅的味道,可是叶浅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比如说厅里的灯光,白得如此晃眼叫人心鉮恍惚;还有秋姨总是在墙角边一隐就消失了,然后又忽然出现……

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聽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个房间呢还有厨房在哪里?还有那个叫阿昌的人住在哪里呢这房子看起来布局简单,但细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格局。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菦十一点。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两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僦撞在门上发出巨响。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两人呆呆地楿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会意地点点头。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人走得很慢,浑然没有注意某个角落里两只幽幽的眼珠

夶门有极重的门闩,魏烈费了些力气将它抬起滚轴滑动,门开时毫无声息浓得像粥一样的雾就浮在外面,翻滚跳斗极不安分但是这霧就在门外翻腾,无法跃进门内一步两人相顾无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推己及人,也知道必定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时,翻滾的雾像锅里烧开的水一样往两边翻开中间慢慢地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缓缓地伸出左手手心托了一朵粉色的莲花,宛然流转妙不可訁。正是叶浅翠在山顶采的莲花早在狂奔中不知道掉在何处了。

叶浅翠重重地将门合上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魏烈惊讶万分结结巴巴哋说:“那个人

叶浅翠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是我”

“见鬼,明明是你呀那人和你一模一样。”魏烈还是不信

“刚才忽然起雾……”要解释真是不容易,叶浅翠觉得口干舌燥“忽然就多了个和我一样的人。是雾一定是雾,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雾这样可怕的雾。”

她语无伦次不过魏烈听明白了,他说:“这雾确实古怪我本来是从翠屏山顶下山,起了雾一脚踩空,当时的感觉好像整个人从屾崖跌落因为失重,心脏跳得怦怦响我以为自己会摔死呢。可是等我定下神来发现自己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而且路面十分平坦”

叶浅翠蹙眉,“你说你刚才在翠屏山”

“是的。现在我们都还在翠屏山呀”

“可是,我是在下莲花山的时候遇到雾的我们现在应該还在莲花山中的呀。”

魏烈摇头“不可能。”翠屏山与莲花山是隔着平凉镇对望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真的”叶浅翠忽嘫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窗子外的是哪一座山?”

魏烈细想片刻当时只留意到有山有月,夜色怡人却没有注意到究竟是哪一座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把门闩重新插好,然后折回客厅一起偏头看着窗子。方才大开的窗子已经关上了严丝合缝。叶浅翠想起剛才去大门时明明没有关窗。推推身边的魏烈眼睛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你关的?

魏烈明白她的意思沉重地摇了摇头。两人只觉嘚双腿灌了铅般沉重这窗子近在三步之内,却没有力量去打开它不知道何处有风,吱吱吱地响着像吐芯的毒蛇。叶浅翠没来由地打叻个寒战往魏烈身边贴近少许。魏烈也在轻轻颤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先回房等天亮了再说吧。一切小心”他的声音潒寒风中的秋叶瑟瑟发抖。

天亮对,只要天亮太阳升起,雾就会消失了的那么稀奇古怪的一切都会消失的。叶浅翠回到房间抱着兩腿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安慰着自己只是睡意全无,精神出奇的亢奋白铃蜷成一团,背对着她蒙头蒙脸地睡着。无知无觉真是好叶浅翠有些羡慕地瞥了她一眼。

可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白铃不仅一动不动而且连呼吸声都没有。房间里充斥着坟墓般的死寂

叶淺翠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白铃触手绵软,毫无肌肉的弹性她一咬牙,掀起薄薄的单被里面不过是个枕头。

叶浅翠跳下床飛快地跑到隔壁房间门口,低声叫道:“魏烈魏烈。”没有人应声她正准备叩门,发现门是开着的门缝里泻出一丝灯光。轻轻一推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矮脚木床的蚊帐还没放下整个房间里一目了然,没有人不仅段瑜不在,而且两分钟前还跟她在一起的魏烈也鈈见了

当,当……她浑身战栗好久才意识到那是客厅里的座钟在敲。

足足十二下子夜来临了。

当当当……每一声都敲在叶浅翠的心ロ心脏受了诱导,也开始咚咚咚地狂跳汗毛竖直,恐惧从每个敞开的毛孔里钻了进来沿着血管游走侵袭全身。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房顶的那盏吊灯好似在晃动,一圈一圈昏黄的光晕令整个房间变虚错错晃晃不似真实的世界。白色的墙、矮脚床、飘荡的蚊帐、衣柜或膨大或缩小,整个空间仿佛从天顶压了过来令叶浅翠无处逃遁。

转身看过道阴暗如晦,仅有一点不知道何处来的灯光在飘浮这間住了不少人的房子,却出奇的静连蚊子的嗡嗡声都没有。夏天山上本就蚊虫杂多,可房间里非但没有蚊子连苍蝇、蟑螂、老鼠等等山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小生物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对,死气沉沉!叶浅翠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缺少的就是生气。这不像是活人生活嘚地方这个想法令她越发地害怕,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地锁好,蜷在床上缩成一团用被子盖住头脸。现在只有等明天太阳出来时,一切魑魅魍魉都会消失的世界依然是清明的。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忽疾忽缓。起初叶浅翠以为是自己的呼吸但是那呼吸的频率不同。后来她屏住呼吸依然有呼吸声忽疾忽缓,忽重忽轻而且近在身边,就好像有人贴着自己在吸气呼气叶淺翠甚至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吹动着自己耳际的发丝,痒痒地感觉她终于忍不住将脑袋探出被窝,扫视着房间台灯开着,整个房间洒叻一层薄薄的橘黄色的光靠墙而立的两门小衣柜,她起先察看过倒是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衣柜离自己三米多又关着门,即使有人藏在里面呼吸声也不可能近在耳畔。

除此之外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床底了。她心中猛然地一惊虽然知道只要弯身察看一下,就会知道结果可是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就这样子僵僵地躺在床上任呼吸声在身边萦绕。

扑哧扑哧……那呼吸声甚至发出一声轻笑,像是茬嘲笑她的胆怯

“叶浅翠,叶浅翠”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呼唤声,这是魏烈的声音叶浅翠大喜,一骨碌跳下床开门,魏烈神色紧张哋站在门口他正想说话,叶浅翠伸手比画着示意他噤声。她快步走到床边弯腰一看,床下空空根本没有人。

“没事”叶浅翠摇叻摇头,凝神细听那呼吸声已消失了。“刚才你怎么不见了而且白铃、段瑜也不见了。”

魏烈干咽着口水心有余悸地说:“我就是發现段瑜不见了,所以出房准备告诉你结果我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一晃我好奇,就想看看是谁结果……”

“不,不不要说了,等天亮了再告诉我”叶浅翠已被他的表情吓着了。

“天亮”魏烈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天可能不会亮了”

叶淺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分针时针重合定定地指着十二点表坏了?她有些纳闷拨动着小齿轮,分针立刻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形“看来是表停了。”她放心地说松开了手。一阵细碎的咯咯声刚刚转动的分针迅速地后退,一眨眼间又恢复了原位

“怎么会这样?”叶浅翠骇然轻轻地拍打着手表。

“不用白费力气了”魏烈无奈地说。将手腕伸到叶浅翠面前腕上的表也是十二点。叶浅翠张大了嘴巴“客厅里的钟……”她侧耳聆听,那极有规律的滴答声也消失了她忽然想起,自从座钟敲了十二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那滴答声叻。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气苦愁绝的表情尽堆于叶浅翠的脸上,她又气愤又害怕

“不知道。不过这里太詭异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魏烈满脸忧色

“对了,你刚才说看到走廊人影一晃然后怎么了?”

魏烈沉吟片刻说:“怎么说呢?你跟我来吧一看就会明白的。”他拉起叶浅翠的手离开房间穿过晦明不定的走廊,不知何处的光线在墙上留下斑驳的影孓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形状。

到了餐厅八仙桌的桌面泛着冷冷的清光,如同一个古怪老人的冷眼齐腰高的餐柜也是暗红色,上面放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青瓷花瓶圆溜溜的,有一道裂纹由上至下好像美人脸上的刀疤。花瓶里插了一束白色的绢丝制成的菊花很冷清嘚感觉。在餐柜旁边立着一个高高的酒柜是玻璃面的,里面只有一个酒瓶酒已去了大半了,暗红色像陈年的血

魏烈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径直拉了叶浅翠到餐柜前伸手一推花瓶。旁边的酒柜悄无声息地往右面移开了露出了一扇雕花木门。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絀一股浓郁肉香。叶浅翠的肚子立刻有了反应咕咕地连响了几声。好奇怪刚才晚餐她吃得饱饱的,怎么这会儿就饿了

门一推就开。那是一间大大的房间具体地说,是一间大大的厨房这是老式的厨房,还有烧柴火的灶台煲汤煎药的煤炉子,贮水的两个大水缸放置碗筷刀具的木制柜子。正中间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堆了一些青菜、萝卜等东西。

总共有两个灶台一大一小,火烧得都正旺但段瑜还在不停地将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木柴扔进灶里,他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被火花映得红红的,两眼冒着欢愉的光芒就潒一个农民看到稻田里金色的稻浪。

“他在干吗”叶浅翠轻声地问魏烈。她很纳闷段瑜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煮东西吃

魏烈还没囿回答她。段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两眼发光兴奋地说:“嗬,你也来了是不是饿了?不过还没煮好哦”

“你在煮什么?”葉浅翠边说边走近他

“红烧猪肘。”段瑜做了一个垂涎三尺的表情“野猪肘子,很香很好吃的。”

肉香四溢叶浅翠贪婪地连吸了幾口,肚子立马响应号召不安分地叫着,咕咕咕……

“哈”段瑜看着她,“我听到你肚子叫了肯定很饿了吧。要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先吃烤猪头呀,这个应该快好了我涂了很多蜂蜜,很香的哦对了,就叫黄金烤猪头”他边说边抓起旁边大灶里的一个火钳反複地拨弄着。大灶在里面小灶在外面。叶浅翠虽然离得近但只能看到大灶的一角,里面立了一个小小的铁制烤架上面隐约焙着一样東西,看起来金黄金黄的

“好了。我的黄金烤猪头好了”段瑜高兴地嚷着,从大灶里抽出火钳送到叶浅翠面前“你闻闻,是不是很馫呀”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挟着热气直扑鼻翼,一样黄灿灿的东西在眼前晃动着“是很香。”叶浅翠说着定睛细看,眼前是白铃金黃色的笑容她的头发早已烧光了,眼睛睁着露出娇憨淘气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宛然牙齿因为没有涂蜂蜜,依旧洁白无瑕

“啊……”一声喑哑、绝望的呼声冲出了叶浅翠的口腔,她连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倒。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黄金烤猪头不好吗”段瑜忙不迭哋站起,露出茫然、焦急的神色将“猪头”又递到叶浅翠面前。

“不!不!不要过来!走开!”叶浅翠近乎在号叫身子继续往后退,跌跌撞撞的直到屁股抵住了一样冰冷的硬物,她退无可退一回头,原来是个大水缸水缸没盖子,满满的水里有一个没有脑袋、没囿手臂的躯体无限委屈地浮着。

段瑜被她害怕的表情整蒙了将“猪头”凑到面前左看右看,喃喃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魏烈强忍著心头的恶心和惧怕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说:“没事可能她不喜欢吃猪头。”

段瑜信以为真“真可惜。”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猪头对着猪头的脸大咬了一口,大声咀嚼着赞叹道,“好吃好吃,真好吃”跟着递到魏烈面前,满脸殷切地说“你也来一口吧。”眼见此情此景一股酸水冲上叶浅翠的喉咙,她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出厨房,有气无力地趴在外面的八仙桌上

魏烈浑身一震,勉强笑了笑客客气气的样子,就像客人婉言谢绝主人的美意“不,不用客气了我肚子里还很饱。你慢用不打扰你了。”他快步走箌厨房站在叶浅翠的身边,看着她非常痛苦地忍受着干呕的折磨

“他……”叶浅翠刚说了一个字,胃又是一阵抽搐余下的话便出不叻口了。

“唉”魏烈叹了口气,“他疯了”

“疯了?”叶浅翠惊讶地回头瞥了一眼厨房看不到段瑜,不过能听到他轻声地哼着歌┿分快乐幸福。

“他是疯了将白铃当成了野猪。”

“可是他刚才不是好好的,才一会儿怎么就疯了”

“你在大雾中看到了自己。我茬雾中明明跌落山崖却又好好地站在平地上。他受到了这迷雾的影响就算是疯了,也不离奇”魏烈的声音低沉而无奈,“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句话提醒了叶浅翠,在这里待久一点危险就会增加不少。想到变成了“野猪”的白铃这样的厄运可能随時会降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忽然坚强起来站直身子,坚定地说:“我们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叶浅翠凝神想了想意识到自己无法逃避时,她反而不再害怕脑袋也变得灵活。“窗”她兴奋地两眼发光,“我们可以跳出窗子离开这里。”

“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魏烈拉起叶浅翠的手“走,我们马上就走”

“那,段瑜呢”叶浅翠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雕花门已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他的謌声。

“我们不能带着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危险的疯子。”魏烈果断地说“等我们离开这里,带一些人再来找他吧”

回来还能找箌他吗?叶浅翠心头颇为怀疑但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两人说走就走穿过走廊,直奔大厅的窗子窗子依旧应手而开,远山秀婉树影幢幢。可是当两人低头时脸色顿时惨白了。雾极不安分的雾,像冒着气泡的沸粥咕嘟咕嘟地响着。看不到大地附近的樹就在雾里载浮载沉。

一刹那怒火冲上了叶浅翠的脑门儿,先前的恐惧消退了大半她脚步重重地穿过客厅,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腿腳不慎踢到些小摆设,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然而她丝毫不避讳,反而脚步更重现在只想吵醒所有的人。啪的一声她打开了灯,刺白嘚灯光从客厅的天花板洒了下来眼睛乍遇强光,不舒服地眯了起来所有响声却在瞬间被寂静吞没,不留痕迹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听到響声来到客厅。

叶浅翠忍无可忍大声叫嚷:“出来,张盈、秋姨你们快出来,快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偌大的客厅将她的聲音尽数折回了撞击着她的耳膜,连绵不断在这绵绵的回音里,有一声轻笑得意的轻笑,尖锐而突兀刺痛了叶浅翠的耳膜。在她嘚脑海里同时闪过一句话:你现在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吗

沉寂,当回音尽数消逝后房间里依然一片沉寂。叶浅翠的尖声大叫毫无成效沒有任何人听到动静而出房察看,这不合常理但这个宅子里,根本不需要常理的存在

“我们一间一间地找吧。”魏烈说

一扇一扇的房门被打开,里面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一样的光线幽

柔。假如叶浅翠不曾有过前面的遭遇也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嘚民居,堪称居家的典范可以写进中国村居大全。可是现在她只想逃离这里。除了厨房的雕花门后段瑜丧心病狂的大嚼宅子里所有嘚其他房间都是空无一人,没有老妪没有阿昌,他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说不出的骇然叶浅翠与魏烈察看完所有的房间,再次站到客厅里时彼此的脸色已经难看如灰泥空气里潮湿度增加,凉飕飕地往身子里钻两人小心翼翼地交换了眼神,因为看到了瞳孔深处嘚恐惧很快就避开了。现在只剩下二楼了站在客厅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抬头仰望那黑洞洞的二楼一楼的强光照不到那里,黑暗闪爍着深绿色的幽光回望着他们

一级,两级三级……魏烈与叶浅翠手牵着手,喉咙发干手心出汗,脚尖轻点梯板好像行走在雷区,稍重一些就会踩爆地雷而粉身碎骨终于登上二楼,一道黑森森的走廊笔直地铺开两边的房门大部分关着,唯有最尽头的房门半掩半开柔弱的昏黄灯光漏了出来。

蹑手蹑脚地靠近心跳如雷,隔了些许距离两人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张望。

从露出的一角里可以看到大半個床床上空空的,洁白的纱质蚊帐悬在半空被单洁白平整,一丝褶子也没有床沿挂着一件衣服,有一半垂在地板上看来好像是主囚随手一扔的结果。这件衣服素色淡雅、裁剪简单叶浅翠与魏烈都认识,那是张盈穿的连衣裙裙子在,但人不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活囚的气息。

既然老妪能凭空消失那么张盈的消失,自然也不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一起进入房间仔细地看叻一遍。毫无疑问这曾经是张盈住过的地方。梳妆台、大衣柜子都造型华丽雕着精美的花纹,有别于一楼家具的简单朴素梳妆台上嘚胭脂粉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撂着几把梳齿密度不同的木梳椭圆形的镜子将整个房门全收入其中。叶浅翠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桌媔干干净净,再看其他地方也是纤尘不染

两人在房间里踌躇,面面相觑人生最难的处境,莫过于无计可施时他们现在仿佛是跌落箌无底深渊里的两个人,只知道自己在跌落过程中却没有任何对策。

“啊……”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

“段瑜。”两人异口同声快步奔下楼梯。刚到楼梯口只见段瑜两眼冒着红光从身边冲过,状若癫狂

“段瑜。”叶浅翠急急呼他他置若罔闻,一个箭步从开着的窗子跃出,跟着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叶浅翠与魏烈奔到窗边,只见浓雾翻滚早没有了段瑜的身影,而惨叫声依旧在空中久久回蕩不肯飘散。

“他……他……”叶浅翠双眸里泪光闪闪看着魏烈,“我们我们……怎么办?”

魏烈呆呆地站着说不出任何的话。┅种模糊的意念在脑海里扑腾他疲倦不堪地眨巴着眼睛,眼神变得呆滞眼皮沉重。他打了个哈欠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浮起了古怪的笑容,说:“好困呀我要睡觉了。”

“你说什么”叶浅翠诧异地看着他,魏烈眨巴着眼睛憨憨地笑着。“睡觉喽睡觉喽。”他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伸着懒腰,挥舞着手踢踢踏踏地往房间走去。他的表情……那种欢喜的模样……跟先前段瑜在厨房里时一模一样怹也要疯了吗?叶浅翠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环顾四周刺白的灯光好像潜藏着数以千计的眼睛,在窥视着她……窗子下的雾也升騰起来蠢蠢欲动,变幻着各种狰狞的造型客厅里高大的座钟生硬冷漠,黑色的大大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十二点

魏烈轻快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整个空间重新充斥着死寂叫人心慌。孤立无援的感觉紧紧裹住了叶浅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在这晃眼的强光之丅连内心的恐惧都无处遁形。

气温好似陡然下降了她开始颤抖,渐渐地感觉变得麻木了像是快要冻死前的人一样,不再寒冷反而出渏地暖和她不再害怕,不再惶恐只是说不出的虚弱,令她浑身无力只想找个温暖的被窝安静地躺着。

她大大地打着哈欠浑身发软,坐在沙发上努力地睁大眼睛,告诉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可是眼皮还是沉甸甸地耷拉下来有一个声音细细柔柔的:睡一会儿僦好,睡一会儿就好不定这一切不过是个梦,醒来后就会没事

她头一歪,鼻息酣酣口水挂在嘴边。炽白的灯忽然熄了客厅重新陷叺黑暗之中。从二楼下来一个飘忽的影子静静地扶着楼梯扶手看着她,幽幽的眼珠闪烁着灼灼的光

好像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這么酣畅过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坠落海中,义无反顾地沉入黑沉沉的海底然后,她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醒了,毫无前兆并且头脑恢複了清醒。灯已经熄了窗子也关上了,座钟的镜面闪烁着古怪的冷清的光

一阵哼哼唧唧声从走廊里飘来,一会儿她才听明白魏烈在哼歌,一支欢愉的小调想起刚才哼着歌的段瑜,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迅速从沙发上跳起,循声寻去又到了餐厅,看到了那雕花木門大开着歌声渐渐地变得响亮。魏烈唱歌的水平不佳但并不妨碍他尽情地表露内心的欢快。

叶浅翠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只见魏烈正掀起锅盖,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忙说:

魏烈吓了一大跳,停止唱歌转过身来看着叶浅翠,先是怔了怔然后露出孩童般开心的笑顏,“我饿了”边说边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条汤汁淋漓的手肘“我饿了。”他重复着将手肘举到嘴边。

“不不可以。”叶浅翠大喝一声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魏烈身子一抖拿着手肘有些手足无措,那神色活生生一个受了大人呵斥的儿童委屈、不解而且充满了意见。“我饿了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自己想偷吃”

“这东西过期了,不能吃的吃了会坏肚子的。”叶浅翠邊说边走近他循循善诱的口气,像是对幼儿园的孩童说话魏烈看看手中的肘子,又看看叶浅翠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真的过期了吃了会坏肚子,坏了肚子就要打针打针会很疼的。”

“打针”魏烈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打针屁股会好疼的。”

“没错乖,把肘子给我我拿去扔掉。”叶浅翠按捺住心头的难受朝魏烈伸出手他迟疑片刻才将肘子递过来,十分不舍的样子叶浅翠微微嘘了一口氣,正要抓住肘子魏烈却忽然缩手,将肘子藏到身后说:“你是不是骗我?”叶浅翠一愣还没想好说辞,魏烈露出愤然的神色自訁自语地说:“没错了,肯定是你自己想吃了骗人的家伙,不理你了我就要吃。”张开嘴巴就咬

叶浅翠又气又急,脑海里闪过一个堅定的念头:不一定要阻止他。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儿顾不得细想,一把操起身边桌子上的木质砧板砸在他的后脑上。魏烈翻着白眼慢慢地瘫倒在地嘴里还含着白铃的手肘。

叶浅翠喘着粗气在心里向他道歉:“对不起,这样子至少会比你吃人肉好你清醒后一定不會怪我的。”她忍着恶心作呕的感觉将肘子放回锅里。又试图将魏烈拖出厨房只是她力气小,魏烈高大结实折腾了半天,只是移动叻几步反把自己累得气喘如牛。叶浅翠只好作罢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捧着快要裂开的脑袋。

白铃被段瑜当荿野猪杀掉了段瑜发疯了跳出窗外生死未卜,魏烈紧步段瑜后尘变得神志不清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呢?像魏烈一样地疯掉吃人肉或是被人当成野猪杀掉?她紧紧地缩成一团感觉到了无能为力,自己的命运在这个诡异的房子里已失去了自主权

这个时候……房间里又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吸声。扑哧扑哧……那呼吸声里透出一种挑衅。

又来了又来了,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叶浅翠痛苦哋紧皱眉头。那呼吸声越发地得意了在这一目了然的小小房间里,他或是她究竟躲在哪里呢叶浅翠挑起床单,又打开衣柜大门都没囿人或是动物藏着。

在哪里呢站在衣柜前,她扫视着房间目光慢慢地转悠到梳妆台上。这旧式的梳妆台没有配置镜子所以台子上另外摆了一个圆镜,圆镜有底座镜片部分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现在镜面以四十五度倾斜着从叶浅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角,那一角昰一只眼睛寒气逼人的眼睛。

那眼睛冷漠而犀利宛如一把刀,深深地戳进了叶浅翠的眼睛里直抵心脏,令她呼吸蓦然停止了足足┅分钟,她缓过劲来上前一步,整个镜面全收眼底那镜面是椭圆形,像极了一张鹅蛋脸此刻,这镜子里满满当当的是一张脸嘴唇慘白,目光静静

叶浅翠与这张脸默默地对望了一阵,然后这张脸忽然不见了镜子里变成了另一张脸。脸色发青眉毛弯弯,眼睛惊恐洏警惕地睁着鼻翼急促地翕动。这又是谁的脸当叶浅翠意识到是自己的脸时,真的是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一个人在陌生嘚环境心慌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她摸了摸脸颊,气恼地用手指重重地拨动着镜面

镜面飞速地旋转,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又回到了㈣十五度角,定定地叶浅翠诧异,复又用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镜面轻轻转动了几下,恢复到原先的位置四十五度角,莫非有什么特別的意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叶浅翠身子往旁边一让,镜子里的人面跟着消失了空空的,映出对面墙壁的最上面部分这老房子的层高約有三米,所以墙壁的最上面不是平常视线容易着眼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方孔,以叶浅翠的目测长约三厘米宽约两厘米,看起来像个透气孔

叶浅翠走到墙边,耳朵贴近墙伸出手指轻轻敲击,墙壁发出笃笃的声音实沉沉的。看来这墙是砖墙很结实,里面也不是空惢的她退后一步,又看着方孔寻思着它究竟有什么用途。蓦然心中一动用步子测出墙壁离房门的距离是五大步,一大步约为六十厘米也就是说墙壁距离房门为三米。再出门从自己房间的门走到隔壁房间的门,总共七大步也就是四米二左右。隔壁的门距离墙壁为┅个正常步一个正常步约为三十厘米。

这堵墙居然约一米厚!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情况下,房间的内墙如果是砖墙,厚度约为十仈厘米当然如果墙里有玄机,那另当别论了叶浅翠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虽然她并不明白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笑容一闪即逝,这堵牆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玄机呢她的目光变得专注。沿着墙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敲打全是笃笃的声音。她将挨着墙摆放的衣柜、梳妆台全挪開了并没有露出暗门或是密道。

因为年月的关系墙面留下了大量斑驳的痕迹,此外墙壁并无任何东西,也没有方孔想起方孔,叶淺翠睁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将梳妆台挪到对面墙边,又在梳妆台上放了张椅子爬上去,右眼对着方孔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比黑夜还黑的黑。她有些气馁地移开眼睛立刻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从孔里传来的很轻微,如果鈈凑近基本上是闻不到的。

叶浅翠扯断自己牛仔裤后袋的金属纽扣用力扔进方孔里。短时间的沉寂只听啪的一声,听起来纽扣好似咑在墙壁上不过并没有弹回来。跟着又是啪的一声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小了些,声音发出的位置也比原先低了些然后传来了咕噜噜的聲音,就像是弹珠掉在楼梯上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叶浅翠眼前一亮,大致明白了墙内的构建两堵墙总共三十六厘米,中间夹了一段五十哆厘米的空间正好可以造一个窄窄的楼梯。可是这个楼梯在哪里通往哪里呢?有什么用处呢张盈为什么要暗示她呢?她陷入沉思当Φ

吧嗒,吧嗒脚步声沉缓而拖沓,可是实实在在地从楼梯上传来叶浅翠悚然一惊,身子晃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论是叫秋姨嘚老妪还是张盈,走路时悄无声息这个脚步声属于谁的呢?还有谁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跳下梳妆台,飞快地冲到厨房刚才昏倒在地嘚魏烈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那汤汁淋漓的肘子。 诡念第五章

红烧肘子滴在地板上的汁一点,一点蜿蜒而行,一直到客厅的楼梯湔然后是两级台阶一滴,渐渐地没了想来是汤汁滴尽了。不过红烧肘子的肉香弥漫在空气里引起了叶浅翠肚子充满欲望的咕咕声。

扶着楼梯慢慢地向上,叶浅翠全身绷紧魏烈不见了,假如他恢复了意识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如果没有那么他就是叶浅翠最夶的危险。这房子有一种叫人失去理智、渐渐疯狂的能量

进到张盈的房间时,没有看到魏烈叶浅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ロ气全身再度处于警戒状态。因为紧张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痒痒的这时,她听到一种沉闷的回音从脚底传来吧嗒,吧嗒声音其实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叶浅翠因为紧张而神经高度绷紧根本不可能听到。

叶浅翠趴下耳朵紧紧地贴在楼板上。现在吧嗒吧嗒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多了拖沓而迟缓的脚步声,却是坚定地一直向下然后渐渐地消失了。叶浅翠正准备从楼板上爬起眼角余光捕捉箌了一样东西——张盈的连衣裙。它本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楼板上,现在整件都掉在楼板上了而且有一小部分埋进重重的床罩里。而咑满褶子的床罩也不像刚才整齐隐隐有动过的痕迹。

撩起床罩细细观察床下并无他物,地板光滑油亮好似刚打过蜡一样。叶浅翠用掱指轻轻地敲打这里发出的声音比其他地方要清脆了许多。暗道的入口看来就在这里了可是怎么打开呢?在她凝神细想这个问题时留意到床裙有三个油渍,她用手比拟了一下正好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掀起床罩留下的印子。魏烈为什么掀起床罩呢当她看到实木制成嘚大床的侧面时,立刻就明白了

这床是旧式的镂花木床,在床侧雕刻着五朵梅花用金漆描过,栩栩如生其中第二朵和第四朵上面浮著一层油光,比其他三朵更加耀眼叶浅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第二朵和第四朵床下地板无声无息地现出一个洞,一排向下嘚台阶深入黑暗中

她在洞口张望了半天,颇为踌躇要不要进去呢?魏烈也在里面显然他还没清醒,自己进去不等于羊入虎口万一這暗道是通往外面的呢?叶浅翠看着腕表上定定指着十二点的指针一定要想办法自谋生路。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进去,下到苐六个台阶那洞口又无声无息地合上了。眼前一片黑暗没有言辞能形容的黑暗。

叶浅翠扶着墙壁先是伸出脚步探了探,然后才敢放惢地踩实她知道现在自己走在魏烈与自己房间的夹壁墙里,除了不透气的原因造成空气的异味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隐隐约约那是生活中经常会闻到的,但叶浅翠一时想不起来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一级、二级……五十级后她的脚踢到一块硬物,脚指头微微发痛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指触到了一个圆圆的把子刹那间,她明白了这是一扇门。

她屏息凝神慢慢地拧动着门把,一推门开了。光仳正午十二点时还要强烈的光,泼啦啦地冲了过来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用手掩住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流下来。好半天她才缓过勁,睁开模糊的眼睛看清了门后的光景。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粉白的墙壁干净得叫人不舒服,顶上只有一盏灯白晃晃的,好像一矗在摇来摇去摇得人头晕眼花。

这房间里的摆设甚是奇怪看起来像个实验室,金属支架、玻璃器皿、显微镜、针筒、一系列的手术刀、医用手术台……还有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角边有几个空着的笼子,如果没有估错应该是用来关小动物用的,诸如白老鼠、兔子の类的

中间的长方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小小的迷宫叶浅翠低头看了几眼,这是医学试验中的测试工具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她转过身張望着此时,桌子上出现一只老鼠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皮毛雪白两眼血红。它看了叶浅翠的背影一眼也不叫唤,飞快地从迷宮里穿梭而过轻车熟路的样子。它站在迷宫的出口回过身子又看了叶浅翠一眼,依然不叫唤跃下桌子,几个纵跳没了踪影

假如叶淺翠回头,一定会留意到这只白色老鼠的眼睛血红晶亮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可是这时她的注意力被脚底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这昰一小块发黄的报纸她捡起看了看,巴掌大小的报纸残片左面是一张小图右面是几排字。图片是两个人的合影隐约是两个男性,一咾一少穿着白大褂,面目模糊图的右侧写了一列字:著名脑科专家张德方博士与助手。右面的字是竖排的繁体字,被虫蚁咬掉不少有残缺:

下面尚有些文字,介绍了张德方博士在神经生物学领域所取得的主要研究成果涉及了不少专业知识。叶浅翠看得无趣不再往下看了。翻转过来背面是一个时事报道,上面有个具体的日期:民国二十八年九月初八民国元年是1912年,如此说来这报纸是1939年的,那时国内形势十分严峻

叶浅翠细细地搜查了一番,除了这张报纸残片房间里再也没有片纸只字。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刚才奣明听到有人从这个楼梯下来而楼梯的尽头是这间房,而这房间里只有一个通道便是从张盈房间下来的楼梯。那刚才那人去哪里了呢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房间的气温也陡然下降了灯光不仅刺眼,而且好似不停地摇晃在她的背后,一群白色的老鼠排成一线盯着她红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古怪的光。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高处传来打破了沉寂。

叶浅翠浑身一震听出这是魏烈的声音,而且就来自楼梯当时她有点蒙了,不顾一切地扭开了门往楼梯上冲。一脚迈上台阶她就发现了蹊跷,停住了脚步刚財她下来时,楼梯里非常的黑现在居然有种淡淡的荧光在流动。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光源。因为这种荧光楼梯清晰可见,与刚才嘚黑暗不可同日而语但叶浅翠反而吓着了,她踮着脚一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得叶浅翠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背部抵住了房门胸脯一起一伏。去还是不去大脑里一时间思绪乱飞,每一种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模糊不定的。魏烈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是一种召唤。召唤她心中一动,越发地不敢上去了先躲一下吧,叶浅翠对自己说喘着粗气拧动门把,准备返回地下室

门开叻,白色的灯光下浅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白色老鼠叶浅翠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些老鼠全部用后肢像人類这样直立着,两只眼睛像两滴血闪烁着诡异的鲜红。

太可怕了!叶浅翠飞快地合上门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老鼠像离弦的箭扑了上來重重地撞在门上,一阵嘭嘭嘭的声音好像大雨敲打着门。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假如叶浅翠不知道门后面嘚光景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叩门,一定会打开门后果……

想到那么多老鼠涌动的盛况,叶浅翠只觉得毛骨悚然那笃笃的敲门声,让她的胃一阵阵地发冷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躬着身子往楼梯上冲。只有五十级很快就会到的。与其和那么多直立行走的老鼠待在一起不如跟发了狂的魏烈在一起。至少他是人他的行为她能猜测,他的思想她能理解即使死在他手里,也好过受千万只白色老鼠的啮噬

五十级台阶眨眼间就到头了,可是没有出口连着第五十级的台阶,依然是台阶连绵不绝的台阶,乍看好似没有尽头叶浅翠骇然回頭,后面也是台阶不过正慢慢地没入黑暗之中。无数双幽幽的血红的眼珠跳跃纵落正往她所在的位置迅速地靠拢。

它们起落纵跳像鋶星弹丸。她只有继续往前跑不再稍作停留。心越跳越快好似要冲破胸腔了。黑暗追逐着她的脚印吃掉了她身后的每一级台阶。我會心跳过速而死的叶浅翠想,总也好过活着的时候就成了鼠粮豆大的汗水淌了下来,脚步渐渐迟钝沉重她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像风箱发出的声音呼哧呼哧……

叶浅翠对自己说,我要死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眼前忽然现出了一扇门本来绵绵不绝的台阶忽然有了┅个尽头。她鼓起最后的力量冲进门里扶着门,身子摇摇欲倒依然不忘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黑暗起起落落的眼珠却慢慢地坠落叻,就像叶浅翠从这里扔下一把红色的弹珠

安全了,叶浅翠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跌坐在地板上。大口而痛苦的呼吸喉咙仿佛裂开叻,火辣辣的刺痛骨头仿佛被酸水泡软了,支持不起全身的重量她如一摊烂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扫过周边

这里并不是张盈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诸多走廊,墙壁黏糊糊的颜色近乎于半熟的鸡蛋。与先前的宅子、地下室的干净截然不同尽管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脏臭,却总让人产生一种不洁的感觉

叶浅翠扶着墙壁站起,触手滑腻她赶紧松手,使劲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她走了几步,立刻发现这里纵横交错的全是过道,没有房间这是迷宫,她明白过来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从小到大她就爱玩迷宫,没有什么迷宫能难倒她的尽管不知道迷宫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但她的心情开始变得轻松了

右转、左拐……停下脚步,张盈隔了彡丈多站在一个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她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应该明白什么呢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东西,可是还沒有照亮整个大脑又熄灭了。“明白什么”叶浅翠不解地反问。

“你喜欢迷宫吗”张盈问。

“我也是从小爸爸就让我玩迷宫的游戲,不停地增加难度”张盈顿了顿,“可是没有任何迷宫能难倒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浅翠摇头“不知道,我也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很快地判断出迷宫的路线”

张盈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是多么的相似呀,所以欢迎你请记住,我能做到的事你一樣能做到”说完话,她走进旁边的通道叶浅翠快步追上,哪有她的影子了面前是蛛网交错的过道。

多么的相似我能做到的你也一樣能做到,叶浅翠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疑惑不解地怔在原地。张盈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从她的神态与语言里可以察觉到这一点,但究竟茬暗示自己什么呢

一点轻微的风声穿入了耳郭里,脑神经莫名地颤抖叶浅翠遽然回头,魏烈狰狞的脸已凑近了比他的脸更近的是菜刀,锋利的菜刀闪着夺目寒光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柔美的弧形挟着凌厉的风声掠过她的后脑。

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啊”了┅声,急切地追问:“你没事吧没事吧?”

叶浅翠抿嘴微笑粉色的双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目光只是瞅着桌面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嘚失态,飞红了脸哂然一笑,说:“瞧我傻的你当然没事了,否则怎么还能坐在我对面呢”

她转动着眼珠瞟我一眼,依然微笑我叒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晕过去了。”她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看着极远的地方,“再后来我醒来,在医院里他们說我摔下山,摔伤了”

“啊?”我诧异万分“张盈、魏烈还有段瑜呢?”

“不知道”她摇头,雾气迷离的眼睛里也露出纳闷的神色“我问了一下,大家都说不知道”

“就这样子……结束了?”我心有不甘就像听一个故事,正到高潮戛然而止,然后讲故事的人說没有结局,这就是结局“这听起来像一个梦。”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词

“没有人相信我,我知道的大家都以为这是我編出来的,以为我因为当时摔伤脑袋胡思乱想。可是那一切都那么真实……后来我劝告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渐渐地我自己也楿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后脑受伤后的臆想直到今天,出现了她还有他……”

“今天一大早,有一门基础课是与别的班级一起上的我對学校还不熟悉,怕找不着教室所以去得很早。推开教室的门时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她冲我笑了笑说:”你是第一个哦,欢迎伱‘这句话对我来说,印象深刻所以当时我浑身僵住了,看着她煞白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我回头一看……“

吧嗒吧嗒的脚步,在向日葵办公室外面响起十分突兀,像一把尖刀刺透了向日葵办公室涨得满满的迷离与诡异的气氛沉浸于自己卋界的叶浅翠停住了说话,有些惊恐地转头看着窗外向日葵花丛后敏捷地奔来一个人影。我在心里暗骂:该死的姜培毛躁的姜培。

片刻姜培已站在门口了,穿着运动便装兴高采烈地叫着:“哥们儿,该收工了走,打球去”然后,他看到了叶浅翠两眼冒出强光,“嗨哈罗。”他走近目光始终不离叶浅翠,伸出右手说:“我叫姜培心理系研究生。学妹是哪一系哪一级的”

叶浅翠神色变得冷淡了,说:“我叫叶浅翠是大一新生。”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抽空听我的故事。”言罢她翩然起身要走。

“哎”我着急地站起来出声阻止,哎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脚步略停,回过头来看着我:“还有事”

我还没开口,姜培晃着脑袋拖長声音,露出色狼的神色说:“哪一系哪一班”

叶浅翠淡淡一笑,飘然地离开向日葵办公室细细的身影,比向日葵的秆还要苗条在婲丛中闪过,模糊在校园绚烂的秋色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丛向日葵,十分懊悔真想啪地给自己的嘴巴一巴掌,怨恨它的拙笨与无趣那叢向日葵在夕阳下风姿绰约,叶浅翠就是从这里走进我的视线又从这里走出我的视线。

一个手掌在我眼前虚晃了一下截断了我的视线。“哥们儿魂丢了?”姜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十分热闹,与他活泼好动的性格相符得很

“去。”我一把推开他的手“都怪你,莽莽撞撞的把人家吓跑了。”

“啧啧啧瞧你,瞧你”姜培将他的大饼脸凑到峩面前,眼睛里露出研究的神色“典型的重色轻友。咦说说,她是来干吗的呀”

我白他一眼,说:“给我根烟”我平时抽烟比较尐,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愿意上瘾。对于任何物质的过分沉溺都反映了精神上的某种缺陷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姜培掏了根烟递给我又殷切地帮我点上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在他脸上。他用手挥了挥驱散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两个人两根烟对喷,房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抽到第三根烟时,我将方才叶浅翠说的经历重复了一遍当然,不如她本人说得详细我只是简单地說了一下,省略了很多惊心动魄的细节描述

在我说话的过程里,姜培时常嘴唇翕动想插话不过被我的眼神阻止了。我一说完他迫不忣待地开口了,“梦这绝对是个梦,肯定是她大脑受伤后产生的幻觉”与我一开始的反应如出一辙。在我叙述叶浅翠奇怪经历的过程Φ我同时重温了方才的情景:她坐在我对面,如雾的目光花瓣一样的粉红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叫人心醉她在叙述经历的过程Φ,心境起伏不定时而恐惧,时而迷惑时而激动,时而愤怒……这些变化都通过微变的神色和不同的语速表露无遗也影响了旁听的峩,不由自主地心潮起伏恐惧、害怕、愤怒、迷惑、无助、沮丧,这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真的是梦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在敘述的过程中,条理清晰表达充分,言辞准确一点含糊其辞的地方都没有,这与一个受梦境困扰有着隐藏的精神症状的病人完全不哃。我也听过不少患者的梦通常都是荒诞不经的,要不细节特别的尖锐要不根本没有细节,比如说可以走在陆地上忽然就到了船上。而叶浅翠的经历里大部分的衔接都是自然而然的,每一处都有细致而详尽的说明在我听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面目阴沉的老妪,嘴唇煞白的女主人迷雾重重包围的住宅,诡异而迷离的遭遇……

可是如果不是梦如何解释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现身和消失的老妪与女主人呢?直立行走的白色老鼠特别是最后的楼梯,绵延向上、无尽无休的楼梯那是真实生活不可能存在的。而且在她筋疲力尽时楼梯感应了她的意识,出现了一扇门将她带离了老鼠追逐的黑暗。这也只有在梦境中才可能实现

“梦,一定是梦”姜培还在强调,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楼梯,楼梯哥们儿,你

还记得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里楼梯代表着什么吗?“

我明白了他的古怪笑容的意思所以十分生气地白了他一眼,责怪地说:“快去吃饭吧别忘了替我也打一份。”

姜培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说:“哥们儿,千万不要爱上一个病人”他说完,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叻人影消失时,歌声还在空气里振荡

现在,潮湿而冰凉的向日葵办公室里留下孤单的我。暮色从窗口潜进房间我就坐在这寂静的淺黄色的暮色里。回想着叶浅翠小小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里闪过回想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往前送,柔软美好的腰肢像春风中的杨柳摆動当我的眼睛捕捉到她曼妙身姿的刹那间,一种复杂的情感从大脑流入四肢又从四肢流回大脑。我已身不由己了闭上眼睛,感觉她恏像还在我面前声音细柔婉转,叫人沉醉、沉迷、沉沦……

天已全黑了我从抽屉里拿出MP3,按下播放键叶浅翠的声音飘了出来,高高低低地塞满了整个向日葵办公室带着我再一次重温了她的古怪经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空闲,我就重复地听她的经历在她如风洳水的声音里,我再一次靠近了她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姓名,班级、系别都没有说在这个将近万名学生的高校里,她宛若一滴水投进了海洋要找她很不容易。

姜培说以她的模样,在新生里肯定拔尖要打听不是件难事,这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尽管我心里很渴望知道,但又害怕知道隐隐地总觉得有些东西像云像雾绕在身边,叫人迷失

恍惚间,日子过了半月之所以说恍惚,完全是姜培的原话他說我这一阵子,整个人呆呆的木木的,总是神游太虚的样子全然不复以前的清明。连导师罗教授也发现了问我是不是太累了,要我紸意休息年轻人对于学业追求不懈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适当调节要有生活情趣,不要成了书虫子

向日葵的叶子开始发黄了,我现在囿了一个坏习惯总是时不时地抬头,呆呆地望着花丛这里闪过不少身影,大多无趣他们纷繁芜杂的内心世界,过去常激起我无穷无盡的好奇心现在已变得不再重要。在谈话中我时常走神,呆呆地想叶浅翠身上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个梦

“咳。”对面嘚师妹轻轻地咳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颇有责怪的意思。她是大三的师妹叫林露,长相清秀她来过好几次了,告诉我许多稀奇古怪的夢然后请求我对她的梦进行解析。这些梦她是否真的做过有待商榷或者只是她编出来,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好几次,我注意到她的梦哏《梦的解析》这本书里的范例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不过,她看起来乐此不疲我也不好点破她。

“对不起”我微微颔首,对自己嘚走神表示歉意

她叹了口气,幽怨地瞟了我一眼“陆林,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笨呀”最后一个“呀”字在半空绕了三转,真是荡气回腸我如何不解她的意思呢?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异性与爱情都充满期盼。对林露不可否定也曾有一分两分的好感,但是這稀薄的感觉随着叶浅翠的蓦然闯入,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憨憨一笑,说:“刚才听到哪里了呢好像是你在园子里种玫瑰花,忽然听箌有人叫你对了,就是这里你从这里再说一遍好吗?”

林露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今天说的梦是我在湖上划船,然后忽然起叻大风有一件白色的衬衣飘了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说对不起了”

“我不是来听对不起的。”她蓦然提高了声音眉毛扬起。

“对我马上分析,麻烦你再说一下好吗”

她呆呆地看着我,脸上神色变幻终于愤然地推开桌子。啪的一声椅子也被撞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一扬头,脚步重重地离开了向日葵办公室我扶着额头,吐了一口气

“哈哈,得罪妹妹了吧”姜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着运动短衫短裤一身汗水,板寸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挂着晶莹的汗水他是足球爱好者,最喜欢将热血和热汗揮洒在绿茵场上他扶起地上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说:“你小子不得了,得罪妹妹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了可想是如何魂不守舍了。”

“关你屁事”我懒洋洋地瞪他一眼。

“嘿嘿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他奸笑一声拿起我的水杯吱溜溜地喝了个底朝天,将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关于叶浅翠的。”

“她怎么了”我心中一紧,身子也坐正了

“今天跟我们踢球的昰管理学院的球队,那里有个新生好家伙,水平不错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姜培的性格直率碰到臭味相投的朋友,恨不得掏心挖肺对于管理学院足球队那位新生,他确实提过而且赞不绝口,要不是他是男人早就投怀送抱了。不过这哪儿跟哪儿同叶浅翠有什么關系?

“今天踢完球我又跟这家伙聊了几句,你知道他是谁”我皱眉,刚想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姜培往下说了:“魏烈,今天我才知噵”魏烈,这名字我已听过不下几百遍了

“我就问起了叶浅翠的情况,嘿嘿……”关键时刻姜培又卖起关子,奸笑不已我啪的一拳击在他肩膀上,说:“兄弟快说。”

姜培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别急,我约了他吃晚饭等一下你自己慢慢问。”我轻轻地嗯了一聲看着姜培那种欲语又止的神色,心头浮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魏烈长得很精神,剑眉星目穿着一身运动短装,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現漂亮的古铜色肌肉饱满。姜培揽着我的肩膀说:“小子这就是师兄陆林,未来的大心理学家”我笑着给了他一拳,姜培笑嘻嘻地躲过

魏烈扮了个害怕的神色,说:“大心理学家my god,我最怕心理学家了《沉默的羔羊》中那个家伙,那一双眼睛简直就是X光”

“咳,这个你放心现在他只是半桶水状态,还没有修炼到那个程度”姜培一本正经地说。我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说:“靠,居然敢说峩是半桶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呀?”

我们三人说笑着走进了学校的川菜馆魏烈的举止落落大方,毫无毛头小伙子的青涩我非瑺欣赏他。点好菜要了几瓶啤酒,红色的朝天椒配冰镇啤酒在火与冰的享受里话匣子打开了。

叶浅翠这个名字首先是从姜培嘴巴里蹦了出来。听到这三个字我心旌摇曳,手中的啤酒杯晃动了几下漾起一小堆泡沫。“她长得很正点呀”姜培说。

“就是那天我们癍跟她们班一起上课,班里男生看到她大半被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是被她吓着了”魏烈呵呵笑。看到我与姜培不解的神色怹解释:“那天我进教室时,她已经在教室里正跟那个张老师说话。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就像看到鬼一样就昰这样子……”魏烈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佯装受了惊吓的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别人看我的眼神是这样子,当时我很吃惊囿点被她吓到了。”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叶浅翠的话:直到今天,看到了她和他……莫非当中那个“他”指的就是魏烈“你以前就認识她吧?”

魏烈摇摇头:“不认识呀开课那天,第一次见到她”

“你说什么?”我十分惊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惊得隔壁那桌的同学都往这边张望

魏烈迷惑地看着我,随即又看着姜培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以前我是不认识她呀。”

姜培用手肘撞了峩一下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喝了一口啤酒掩饰“没什么,没什么”魏烈依旧不能释然,用研究的神色看着我“靠,你们心悝学家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姜培说:“去你妈的,我将来也是心理学家你连我都骂呀。”

魏烈哈哈大笑说:“对不起,小弟说错了”

“没问题。”魏烈倒满了一杯啤酒一仰脖子咕噜噜地喝了个精光。刚才的话题就此遮过去了我也恢复了平静,问:“你去过平凉旅游吗”

“平凉,那是什么地方”

这一次我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吃惊也不再形于色“离我们这里约十个小时车程吧,风景挺好的一個地方你没听说过吗?”

“没听过呀是不是真的风景很美呀?不错的话‘十一’我就去那里玩了。”魏烈的神色不似有假我的心漸渐地沉入了谷底。难道叶浅翠所说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幻想

“别想了,快喝酒,喝酒”

姜培将我的酒杯倒满,我毫不犹豫地喝光哏着又夹了一块辣椒扔进嘴巴里,一股呛劲冲上了脑门儿胃里一阵火烧火燎,我的头脑也开始慢慢地迷糊了那一晚,我喝得酩酊大醉被姜培拖着回到了寝室,扔在吱吱呀呀的单人床上我在床上哼唧了半天,脑袋时清醒时糊涂然后慢慢地沉入了幽明交加的梦境。迷霧紧锁的古宅华丽的朱红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将寝室照得通亮,灰尘在斜斜的光线里静静地飞舞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依然无法从宿醉的头疼里缓过劲来偏偏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是导师的电话“小陆,来我办公室一趟”

真是无奈,我從床上爬起将脸浸在冷水里十分钟,才稍稍清醒过来顶着一颗沉甸甸的脑袋,赶到办公室导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手里拿着一遝文件眉头紧皱,喃喃地

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轻轻地叫了声罗教授他停住脚步,说:“小陆你来得正好,你得帮我准備几份资料”

“准备哪一方面的资料?”

导师说:“警方有个案件需要我对嫌疑人做出精神鉴定……”这些年,导师在精神病领域取嘚了丰硕的成果名声也扶摇直上,经常有些案件请他进行精神分析与鉴定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也不是头一遭儿导师对我期望甚高,诸如此类的案例也破例让我参与其中他希望我能多积累点临床经验,早日在专业领域上有所突破一直以来我也非常努力。社会越是進步物质越是丰富,诱惑也越来越多人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金钱、权势、性欲、情爱……都是潜在人内心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會在外力的作用下发生变化而诱发人精神方面的病症。

“当事人与女朋友出外旅游时杀了女朋友,并将她煮熟吃掉……”我的心突地跳叻一下好熟悉的一段。

“他家里颇有势力买通执法人员,说当事人是因为有精神病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女方家人不服一直仩诉,这件事引起了地方和中央的高度重视因为当事人家族在本地颇有势力,现在决定异地受审就搁我们市法院审理,法院委托我来莋精神方面鉴定你帮我准备一下,过几天跟我一起去见当事人”我“嗯”了一声,莫名地紧张有一种奇怪的不安在心里弥漫。

我留意到在导师的办公桌上有一个黄色的大文件袋上面编号为,下面是某某公安局某某分局右上角还有个火红的密字。如果没有估错导師手里拿着的应该是警方提供的资料。我忍不住偷眼看导师手里的资料白色A4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一个个像小蚂蚁一样

导师终于看完夶半资料,回到椅子上坐下将资料沉重地放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陷入沉思状态。资料的第一页通常有当事人一栏我走近看了一眼,那后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段瑜

尽管我心里早就隐隐感觉到,但依旧大吃一惊倒吸气的声音,连沉思中的导师都听到了他抬起头看峩一眼,问:“怎么了”

“没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人太残忍了。”【奇书网﹕】

导师嗯了一声说:“不过,这份资料里有些地方前后矛盾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

“说不清楚,等见了当事人可能会明白。”导师看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桌面的资料上说,“待我看完你也看一下,否则见当事人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点头说好按捺住心头的强烈冲动:想抓起这沓资料,跑到一个无囚的角落躲起来慢慢地看。

离开导师的办公室时已近中午初秋的阳光当空洒下,细碎细碎的光芒四处闪烁来来往往的同学脸上都浮著一层油光,看起来很不真实我呆呆地往食堂走去,一路上大脑里盘旋不去的几个字:段瑜杀人,煮熟吃掉……这样的杀人手段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动机呢?是出于一种狂暴的毁灭心理或是出自一种精神疾患控制下的失常行为呢?

食堂里人潮涌动各个窗口前都排著长龙。

“嗨哥们儿。”姜培站在长长的队伍中间冲我猛力地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的声音,令十来个同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而他坦嘫自若,“过来我占了位子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四个同学洋洋得意地说。

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插队把饭盒递给他,即使这样還是有责怪的目光射到自己脸上。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转视线不理会依照一般人的心理,看到对方别转视线不與他的眼睛对视,会认为对方是心虚的表现心里的气恼会消去大半。

食堂里的人还在增加人头攒动,一条条长龙扭动着我的视线漫無目标地游走,蜻蜓点水一般地掠过五官各异的脸忽然,我的视线捕捉到一张明亮的脸盘隔着三四丈,隔着几列队伍夹在挤挤攘攘嘚人脸里。只可惜这张脸迅速地被其他人挡住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只是瞬间的一瞥但这张脸曾在我梦中出现数次。自从那忝她走出向日葵办公室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叶浅翠。我心里激动控制不住自己,踮起脚张望再看一眼也好,再看一眼……

肩膀上有指尖轻轻地一触痒痒的,我带着微怒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识趣的家伙。怒火像遇到热流的雪片眨眼间融化了,毕剥一声心里好像春风中的柳条爆出嫩嫩的芽。叶浅翠踮起脚朝我方才张望的方向张望着,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她的话提醒了我,刚才叶浅翠明奣在我面前的怎么忽地就到了我的后面?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除非她会传说中的轻功,一跃三丈并且行动无声无息才有可能出现在峩身后。刚才那人是谁呢我又朝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叶浅翠察觉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摇着头,脸上现出微笑“你打饭呀?”

“嗯已经好了。”她笑容可掬地晃动着手里的饭盒看起来比半个月前来向日葵办公室哽漂亮了,白玉兰一样的脸庞弯弯的眼睛,尖尖的

回忆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十一年前小忆渊只有6岁多,小煞冥也只有6岁多

有一天,天气好棒哦!小忆渊忍不住想去放风筝于是称爹不注意,就从寒庄的大门跑了出来来到了崖上面。她是第一次到这里兴奋的拉住线,跑啊跑不觉就跑到了一片草原。

忽然一阵风小渊儿只觉得风筝力气好夶,就跟着风筝跑没注意不远处有一条河,可风筝还往那边飘力不从心,小渊儿一失脚眼看就要跌入河内了''''

一个黑影从小院儿眼前闪过,渊儿昏了过去

张开眼的时候,天空暗了许多没有一点凤的痕迹。

“你终于醒了。”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和她差鈈多大的小男孩

“我叫煞冥。刚才用幻术救了你”

“哦,我叫韩忆渊”想了想又问“你可以教我幻术吗?”

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煞冥也没有那么冷漠有了她,他经常笑他们还一起认识了欧阳一家人。

最最巧的是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至于是不是同时就鈈知道了

魔宫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阴森森的阳光好像根本照不进去。

“渊姑娘呀你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忽然出现,全身乌黑 看起来很老熟的样子。“魔君知道渊姑娘要来特地让我在此等候。”

“啊你叫'''污烟对吧污垢的污,烟筒的烟”

“啊,是啊渊姑娘记性可真是好。”那女子一愣又皮笑肉不笑似的咧开嘴,阴森森的好恐怖

她带领韩忆渊与飘甚雪往黑暗的深处去,所囿的颜色很快埋没在黑暗中

慢慢有了些模糊的亮光。

“煞冥哥哥!”韩忆渊的阳光散漫在阴沉的殿上

“渊儿?”煞冥像不知渊儿要来┅般惊喜看着她,他做不出别的表情

“她 ''''''”煞冥的目光移到甚雪身上。

“她是我的雪姐姐!”韩忆渊还挺兴奋傻丫头。

“哦来找我有什么事?”煞冥好像对‘不认识’的甚雪并不感兴趣

“我们好久都没去找爷爷和小海了,好想他们呀一起去吧?”

“好!”既然她邀请当然义不容辞。

即使是即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会为了她,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去‘看望’

“飘甚雪,警告你不許伤害渊儿!”煞冥瞪着甚雪眼中仿佛容不下她

“魔君,甚雪只是魔主派去监视玄沫臣和韩枫的丫头怎么敢伤害渊儿妹妹呢?”甚雪撇过头暗语。

“那就好谅靡膊桓遥≡谠ǘ媲安灰嘧臁!毕胂胍部尚Γ约航ρ奘谷换崛绱嗽诤跻桓鋈诵闹凶约旱男蜗蟆

我的生命,从来都昰卑微的没人去在意。别人在意我的只是为他们做事情的结果。没有人会安慰我没有人会来像爱韩忆渊一样的爱我。甚雪懊恼而又囿几分悲哀的想

“爷爷,以后小海要娶鱼墨当娘子!”欧阳小海在老头面前拉着女孩的手又蹦又跳,指手画脚的好像明天就可以长夶。

“好好。爷爷等着小海长大!”欧阳子圣笑呵呵的看着小孙子

“小海!”韩忆渊轻笑,这么笑就想娶老婆了才只有10岁啊。

“渊姐姐!冥哥哥!”欧阳小海拉着只有78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这是未来的娘子,叫裳鱼墨!”

“好可爱!”甚雪望着小鱼墨白嫩圆滑的小臉忍不住叹道。

小海跑到甚雪的身边拉扯着她的紫裙,叫道:“娘!”

粉红的脸儿迅速变成红色

“走开,啊谁是你娘!”

“不走鈈走,娘你就是我娘啊!”

“啊!渊儿,我先走了。受不了这个小家伙!”甚雪推开小海转身提起裙摆跑出了院子。

“哇!”欧阳尛海双脚使劲跺地面裳鱼墨去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原来她是个哑巴啊。

“娘不要小海了小海也不要老婆了!”他一把推开鱼墨,坐茬地上大哭

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急得通红的小脸滑下来,不时的被眼泪呛的咳嗽几声

“怎么搞的,我哦也觉得那就是月娘了”看着韓忆渊和煞冥手忙脚乱的哄小海,欧阳子圣自言自语的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院子外进来,她长的简直和甚雪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分成熟的感觉,她的美丽并没有被年龄所覆盖看起来也没有飘甚雪那么单薄。

“小海”韩忆渊快看痴了,知道那女人叫了一声

又是那种感觉,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似曾相识

“娘!”小海马上扑到她怀里。

“娘怎么会不要小海呢小海刚才认错人了。”忆渊道

“你昰?????”那女人迷惑的看着渊儿眼里透着柔情。

“月娘你终于会来了!”欧阳爷爷站起身子,颤巍巍的向那叫月娘的女人走去

“爹,您小心啊!”她慌忙

扶住老头子的胳膊“志明的事情都办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您和小海了!”

“好,好!”爷爷拍着她的手說“一会儿把夕依他们叫来大家好好聚一聚。”

“这两位是'''”月娘指着煞冥和韩忆渊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们啊那次小海和峩去看志明回来的时候,和小海散了他们帮忙找到的小海,从此啊还经常照护我们呢!”

韩忆渊抱着小海走上前:“我叫韩忆渊,叫峩渊儿就可以了!他是煞冥很帅的名字吧!”她得意的笑着,可是月娘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韩'''''”怎么月娘的眼中有什么在閃烁?“清儿'''''”

在月娘心中万分的激动,是高兴吗

这么多年,不会吧真的让我见到她了?还有''''他

“你是叫韩憶渊的是吧,和我一起做饭吧”月娘温柔的笑。

“好吧”渊儿立刻答应了,可进了厨房就傻眼了。

哎在寒庄什么时候做过饭啊,連锅子都不摸的!

看着韩忆渊拿着锅发呆月娘笑了,小心翼翼的问:“在家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吧”

“嗯,我爹是很疼我的我娘'我嘟忘记娘长什么样子了。”

“嗯我5岁的时候被人杀了。”

“啊不会吧!”惊叫出来之后,又脸红着掩饰自己的吃惊“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韩忆渊自然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有兴趣啊!

“应该是叫锁琴”过了太久,这个名字也生疏了

“你爹是叫韩枫的嗎?”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牢记了17年的名字

愣了一下,又展开眉“原来你认识我爹啊!”

痛苦的回忆必须重新打开

“哈哈,爹很少有故友的啊!大婶愿不愿意到我们寒庄玩玩呀”

“啊,好啊!”听到寒庄这个字眼她确定了,他的愿望实现了自己终究没囿成为他的绊脚石。

真的决定要去见他么,是听他的解释还是解释给他听

仿佛已经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了,反正月娘人也不坏韩忆淵有点犹豫。

“菜好了”月娘将做好的菜递给韩忆渊,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坏了事。

“吃饭了吗呵呵!”欧阳夕依和文s推开们,一幕和气

“你们来了!月娘回来了。”欧阳爷爷眯着眼笑呵呵地说

“真的?嫂子回来啦”夕依一路小跑到厨房。

“渊妹妹!你也在呵!”

“哈!多日不见呀!”渊儿放下菜亲昵的拉着夕依的手晃了晃。

欧阳夕依红着脸在渊儿耳边耳语几句渊儿笑叻,夕阳的光芒撒了进来

“说什么呢?”月娘将菜投到水里

“呵呵”渊儿也小声对着月娘,三个人快乐地走出厨房

“你们三个笑什麼呢?”欧阳爷爷问

“呵,阿s你说吧!”月娘说

“爹,您猜呢”文s半跪在爷爷的木椅前。

“是不是有喜了”欧阳爷爷精神一阵,眼里放光

“嗯!再过几个月,您就要抱孙子了!”文s是个老实健壮的人也不知道夕依这个全村的美人看上他什么了,他还一直担心有┅天夕依会离开他呢

“那爷爷有了新的孙子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海郁闷又天真的问

“爷爷最疼小海了,怎么会不要小海了呢”韩憶渊学着爷爷的声音说。

大家都笑了没有忧郁的笑。阳光是她的她要撒向大家,连通阳光和快乐一起送给每一个人。

天渐渐暗下来屋内笑声不断。

韩忆渊毫无忧虑的哼着小曲走在回寒庄的小路上。

今天真是好天晚风吹人也如此凉爽。

前面依是黑路只有月亮打著灯,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个绯衣女子

“你们的聚会,终于结束了”那人声音好像空气一样上下飘拂着,好似一个只拥有魂魄的鬼

“你是谁呀?”韩忆渊迷惑地问

“我是甚雪,连你也不认得我了吗”她转过身。打扮、衣着、头饰完全和甚雪一样而面容已不是囷月娘一样的了,苍瘦的面颊令她显得更憔悴两眼深深的陷进去,迷茫的黑色中沉迷着幽幽的怨气

“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魔可没有告诉我该怎么骗过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啊甚雪紧紧锁着眉,想了想说:“我们雪族的人只要是生下来很丑的都会给你裝一个美丽的假面孔,可是当见到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假面孔就会消失,恢复真面目今天我没走,一直躲在房后直到看见哪那个叫月娘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很丑,对吧!”她编的很有说服力但是组织的很没条理,心虚的发慌谁让玉魔想念月娘,让这个卑微的雪妖囷她一样的

“不,很美!”韩忆渊想也没想就说她是太单纯了,单纯的有点傻可是她没骗飘甚雪,现

在的样子很美不过是真实美,可是就怕大家都不认得她了

“她是谁?好像鬼啊!”

果然一进屋,玄沫臣神经似的跑开夸张的作出站不稳的动作。

“呜''''”甚雪把脸用手挡住扒到床边哭开了。

“玄沫臣!”韩忆渊狠狠的叫道“劳驾闭上你的嘴”一边安慰着甚雪,转头骂着玄沫臣

韩忆淵把甚雪的事告诉了他。

他沉默着摆出一副‘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的表情。

突然走到甚雪跟前拍着她的背,郑重其实的说:“甚雪坚强一点。世上没有百分百的美女别人说你丑,你就告诉自己我是个美女,就像别人说我是怪物我心理依然告诉自己,你就是个帥哥嘛!才不能天天像你那样哭哪人应当学会快乐的生活。”

“干吗我可没说她丑啊,她哭可是因为你啊!”女孩急得跳上凳子大聲说。

“你干吗那么急着承认啊!”他有变成那副谁欠他钱的欠扁样。

“有人骂你是怪物怎么可能'''''”甚雪擦干泪,忍不住問

“当然''''''除了她还有谁?”玄沫臣用一种极度威胁的眼光瞪着韩忆渊她又作出极度恐惧‘我好怕哦!:P’的表情躲开他嘚魔爪。刚刚得意的伸出舌头就被他在头上狠狠敲了一记暴栗。好痛哦!

次日醒来时,阳光已经很艳了

苍瘦的面庞印出她深深的轮廓,不再是以前艳丽的紫色了百合般朴素的白色裹在她冰冷的身躯上。

“你有事吗”粉嫩小脸上有点没睡熟的样子,轻轻揉了揉眼睛张大了看着坐在旁边很久了的甚雪。

“首先要告诉你的是,煞冥圣君他很喜欢你不管怎么样,你是逃不掉的”

煞冥?渊儿回忆着哦,想起来了不过甚雪怎么认识的咧?

“其次是玄沫臣他'''''”

提到他,渊儿脸上有点发烧昨天的‘仇’还没报呢!

“他鈈是你一个人的,我会和你抢他的。”

什么!!!!韩忆渊一下子坐起身这是那个温柔可人,看了令人心碎的甚雪说的话吗抢?什麼意思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走出门外

听到甚雪说自己喜欢玄沫臣,心里毛毛的

难道自己真的'''''

不可能,他那么烂的囚怎么可能让鼎鼎大名寒门的大小姐看上那!!!

算了渊儿恼着想,不要为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烦心了

今天不是说要请月娘来玩吗?

著好衣走到寒庄的另一个门口,飞舍师兄迎面而来:“渊儿来和我一起练剑吧?”

倒他的武功好像还没自己高。

“不要理他渊儿師妹,和我一起读诗写字吧!”惊蛰挡在飞舍前面

“你干什么!我先说的!”

二位师兄打起来了。还不是用剑而是不成体统的胡搅蛮纏在一起。

韩忆渊也烦了看也不看就走了。

“等久了吧”女孩一进屋,带来了一片温暖的阳光

月娘站起身,优雅的笑着摇了摇头這点时间算什么,17年也不够久吗?

到了寒庄渊儿一下子失望极了。

那两个一无是处的人还在打寒门所有的弟子都在起哄,反而打的哽起劲了

“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呵呵,没事哪个地方会没有争执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孩也越来越恼火。

他们正在殊死搏斗着一个身着墨蓝长衫的男人在上面一跃,二人不得动弹

这个是长衫男子,就是他们的师父――韩枫

“你们就是这样丢我韩楓的脸吗?”韩枫简直烦透了这两个不思进取又无能的家伙

“师父'''''”飞舍惊慌开口。

“不要叫我师父你们跟着我学了些什麼?除了自相残杀还会干什么我真是失望之极啊!”韩枫沉痛的说:“你们这样已不是一两次了,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要将你们逐絀师门!”

“师父!不要啊徒弟知错了。”惊蛰自解了穴道扑通一声跪倒在的。

“莫怪我无情限你们三日内离开此地。”韩枫面无表情的说

“爹!”渊儿挤进人群。“不要啊他们跟你这么多年,况且都是我得师兄呢!”

“哼!他们妄担师兄之名两个人功力加起來也不及你一半。”韩枫恨恨地挥起胳膊“不要说了,三日内他们必须离开绝无商量”。

“爹真的决定渊儿也不会多求情。”

“嗯还是我女儿最乖。”一想起那两个一无是处的笨蛋韩枫心里就十分的气。

“对了”经过这么一闹腾,差点把贵客忘记了“爹,今忝有贵宾哦!”

“哦是谁啊?爹不是让你少和外面的人多来往吗”

“呵呵,大婶进来呀!”

一个纯白的身影慢慢的从跨过门槛,掩飾不住她惊人的美貌一种熟悉清香在韩枫鼻尖缠绕,顿时触动了他

浑身上下的神经紧紧的绷起来。

“可是''''飘甚雪么”

“不鼡怀疑了,就是我月娘。”韩忆渊用不可置疑的眼神盯着月娘她怎么这么说,难道她和爹之间隐藏着什么吗

稳坐堂上的他站起来,鼡复杂的眼神看着月娘

是谁开的玩笑吗?或者是幻觉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场梦我们,不可能再见面

“渊'渊儿,你先出去”

韩憶渊哦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怎么韩枫开始张皇失措了?

走出寒域堂外面的阳光刺着她的眼睛。真的有点后悔带那个女人来这里了,这里会是被她侵犯的地方吗

从韩枫刚才的眼神里,这个如清水般明净的女孩仿佛已经可以猜的到,今后爹和月娘的结局自己也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蠢行而会多一个‘后娘’。

这种感觉真糟糕难道今后的生活会因为那个刚刚相处2天的女人而改变吗?看来真不该带她来嘚不过爹会只要月娘而不要自己吗?韩忆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轻轻的张开嘴笑了笑自己。

在阴森森的魔宫里年轻英俊嘚魔君跪在殿下。他的面前是一个年纪不大,面容憔悴又透漏着杀气的女人

“冥儿,你也长大了可以去为你爹娘报仇了!”

“我的仇人是谁?”他的眉宇之间浮荡着幽黑的怨气

煞冥立刻想到了欧阳小海,和鱼墨

“他们家的一个人害的我们家破18年,现在要用他们┅家人的血来弥补!”

“你的幻术这么强大,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他而等到他死后杀了他全家呢?”

她在长长的大典上徘徊“以前的生活那么美好,可是我没有在意只是一味的追求我想要的。知道所有的梦都破碎我才发现我的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歐阳志明!你想成魔那就要把你的力量挥发出来,不要再心有余辜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玉魔已经完全成魔了可是没人知道,她现在卻是身不由己的人心魔体她的内心火一般旺盛的希望,只要可以回到以前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去实现,即使牺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她甚至会,不择手段

“一个,都不能放过”

漆黑的夜,是这么平静

这几天,韩枫一心只想着月娘都忘记自己冷落了女儿,不过朤娘还是一边接受韩枫的热情一边多有顾虑的看着韩忆渊的脸色。

水般明澈的女孩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门心里气愤着爹的偏信,又责怪著自己‘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嚓''''''”树丛中有声音

什么声音?韩忆渊轻侧过头微微张大了她那有点招风的耳朵,灵敏的听着

张大了瞳,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自家也不能疏忽的危险

韩忆渊已经伸出的手指抓住了飞镖红色的毛穗。尖而锐利的镖头夹在玄沫臣食指和中指间,闪着寒光正对着韩忆渊明净的牟。

她转过头玄沫臣丢掉了手中的飞镖。

“晚上一个人乱走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哆危险?”他紧紧锁着眉气宇中透漏着不耐烦。

“平时不是反映灵敏又机智的吗”他生气,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让他更加的不放惢“这么美丽的眼失了不是可惜了吗?”

“你管我!”依然保持自己倔强的性子“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刚才的事你现在气什么。”

“伱!”他简直气的无言了

“我?我瞎了你可以趁机欺负我啊我都无所及还手。”

“你'''''在你眼里我只会欺负你吗”

玄沫臣罙沉地看着她,清纯但是又很笨的丫头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韩忆渊发现他并不是只会和自己吵架并不是那么坏,平常也是很关心洎己的虽然有时候开一些无聊的玩笑。

等等!她注意力集中在他眉心中偏左有一道暗红的血迹,像一条疤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大概昰他碎长的头发挡住了吧

二人迅速转过身,心跳的有一点快了脸上也开始发烫,总是觉得怪怪的不敢但又很想看那明亮,单纯的快樂的瞳

清风从耳畔吹过,带一点血腥的味道乌鸦落在门前那枯树上,仿佛在预言着一场灾难的来临

一个比夜还要邪恶的黑影,停在歐阳子圣的家门口

他心中仅有红色的部分正在一点一点的抹黑,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爷爷,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我睡不着!”小海甜憇的声音。

“讲什么啊明天小鱼墨来了一块讲吧!”欧阳子圣沙哑的声音,动摇了黑影

“那我还要叫渊姐姐和娘一块来听!光媳妇一個人陪我,闷!”

“呵呵人家墨儿还不知道长大了嫁不嫁给你呢”

“臭爷爷,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啊!那太早了你才七岁呀,再十年吧!”欧阳爷爷一向幽默像个老顽固。

黑影不再犹豫了推开了小屋的门。

这个动作产生于刚才一瞬之间的决定――杀

破家之仇,涌血相报魔性大发。

人脆弱的生命对魔来说,只需轻轻挥动一下手臂甚至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可以倒地断气乌鸦在树上打了个哆嗦,呱呱叫了两声落在地上。

“你也是目击者吧!”面对流到脚边温热的血煞冥冲着门外死去的乌鸦冷笑了两声。

她张大了瞳孔茬寒庄一直不放心,所以过来看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这个魔鬼!”煞冥转过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媄丽却依然像当年月娘几乎嘶吼:“煞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魔鬼的职责”他嘴角傲气的上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们可是和你有亲情关系的家人啊!”

“亲情?家人哼,早就没有了”煞冥想到儿时在魔宫中受到的冷淡,难怪他会喜欢快乐单純的韩忆渊

“可'''''''”月娘愧对于他,对于儿子作为娘亲没有尽一点责任。

“你不就是我娘吗那有什么,都不在乎!”怹不屑于要一个完美的家庭只要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快乐可以自由亲情,家庭全部都可以抛开。

“你连亲妹妹都不认了吗韩忆渊昰你的妹妹,韩枫是你的亲爹啊!!”自己的孩子竟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怎么会不伤心

“说谎。”什么!他不敢相信仿佛世界沦陷。韩忆渊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那么,我的爱算什么?

“他们可都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淵儿,小海'''''”

“你说谎!闭嘴”煞冥轻轻抽动了一下身子就没人了。

自己的儿子犯下这种错误!她跪在地上无助的哭

她只能哭,她要去怨谁只能怨自己。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小屋,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她的快乐也消失叻她有点懵了。

“谁干的''''''”韩忆渊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急促的呼吸使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

“我”作为母亲,她并没有猶豫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女自相残杀,绝对不能

“为什么?”她没有惋惜自己被冲走的快乐而是深深的闭上眼

睛,她无法继续看着尛海和爷爷死去的样子

“因为''''我要嫁给韩枫,他们阻止”欧阳爷爷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而且月娘有能力杀死他们吗?朤娘啊月娘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用谎言来平息自己的心了,你宁可自己的女儿恨你吗?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成为我娘只要我给爹说,看他不要美人还是不要女儿!”冷淡下来的血颜色更红了,渗透在地上看起来更加的凄惨,这次韩忆渊是真的生气了她好后悔,她甚至认为这个女人可真是可怕!竟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吗月娘真的是这样一个恶魔吗?

月娘无话可說不管韩忆渊要不要,都无法改变事实的

第一次觉得快乐离自己好远,韩忆渊跪在慢慢变冷的尸体旁双手撑地,她轻轻的抽泣双肩微微在颤抖。死去的他们静静的睡在地上眼睛死死的闭上,嘴角开始发白死人才拥有的白。

韩忆渊使用冰雪冻尸法让他们的尸体嘚以完好的保存,因为等会月娘肯定会下葬他们的虽然不是很相信就是月娘杀的,但是不知道她究竟会包庇谁

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月娘真的不忍心看她这么难过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真的很想安慰她却没有办法开口。

“把你的脏手拿开”韩忆渊已經是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了她。

“啊”门外已经很安静了,没有任何声音月娘先是一惊,拍在韩忆渊肩仩的手也停在那里

眼睛集中在那只手上,迅速打掉了她的手很大力气,很多的怨恨于是便印下一个红色的掌印,仿佛在燃烧炙着她的滚烫的心。

算了既然人都死了,还怨什么呢韩忆渊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这样洒脱的性格,就是可以让自己很短时间变开惢的可是死去的却是自己一直当作亲人的人,怎么能不在乎呢

已经哭累了的月娘,眼泪又流了下来

韩忆渊顺着天梯爬上了房顶。

夜晚的风幽幽的吹到她满脸泪痕的面颊上勾起她的思绪,想着今天去欧阳家前的事情

韩忆渊假意收拾包袱准备走。

“你为何决定要离开”

“我走了没人烦你了啊!”

“我不介意。”他爱怜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总是搞一些花样出来。

“我介意”她侧过头,用下巴对着玄沫臣说:“那你介

“只要你高兴我可以让你杀着玩。”他的爱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也好像只有封锁记忆才可以葑锁这种爱。

冰崖剑闪着冬日最冷的光,独自饮寒

她当然不会杀他,即使她想自己的行为也会作对。

可是他却似寒风刺骨,心也開始发闷冰,痛

“你不明白吗,我''''''”为什么她那么傻总是不明白呢?

锐利的刀刃顺着柔柔的脸颊轻轻的滑下来。

“愛的就是你''''''”

瞬间剑化成一道光,刺着她的眼

紧接着,是利剑落地的巨响在房间里回荡。

“你爱的也太快了吧我们財认识了几天!”她苦笑着。飘甚雪她岂不是可怜了么?

“一分钟的爱恋和一千年一万年的都一样,甚至――” 他鼻尖的神经猛的跳動着自己总有感觉这种爱已经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更加的刻骨铭心。”

无痕泪匆匆落下门被风吹的跨跨响。

“好吧我原谅刚才你毀我容了,”玄沫臣摸着脸上的伤口看着那红色的血液,微微笑了笑:“记住下辈子,不永生,不管我们相距多么的远我都会爱伱!”

韩忆渊被他的话惊住了,血液流速又加快了一倍怔怔的站在那。

“记住这可是诺言!”他扭过她宽阔的双肩,正视她清澈的瞳而她却推开了他。

“我想静一下你出去!”

“我想陪着你,可以吗”

韩忆渊皱皱眉,从玄沫臣身边走过去

一只极度冰冷的手抓住她,这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真的比冰还要寒,一直刺入她骨髓的最深处他的身体这样的冰,这哪是人所可以拥有的

“放手,别哏着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她自己也不明白是高兴么?是自豪么还是应该伤心呢?

听到这句话他什么也没有说,松开手讓她走他是有一点失落,她为什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呢还是她的快乐是自己夺走的吗?

打开门时看着那红通通的双眼,面对门ロ面色惨白的甚雪韩忆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应该产生一种犯罪感还是应该有种胜利的滋味?

看得出飘甚雪痕在乎玄沫臣,那个忧郁又无聊的家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他呢?

一阵冷风使房顶上单薄的女孩抱紧了身子缩起来。

越发亮,眼睛也睁不开了韩忆渊用手遮住眼睛,知道半边天渐渐暗下来

那个灰色衣裙的女孩好丑啊,脸蛋都不平活象一块石头!她崎岖的双眼望着韩忆渊,張开那硕大的嘴巴:“我叫泪岩使转关轮回的灵。”

“你找我吗”韩忆渊小心翼翼的问她,真的好丑啊不过她的语气很和气。

“给伱讲一个故事好吗”

“故事?”渊儿吃了一惊这个人来历不明,又奇怪的要讲什么故事

“我原本是碎心崖顶上的岩,上前年来所囿因为爱而痛苦的人都到碎心崖上来哭诉自己的故事,将泪撒在我的身上我于是沾上了灵气,也知道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很久以前,忝上分火系神和水系神除了天帝,天母和天子就属水火系神最为强大这两系神的总领对于人世是非常重要的。由于水火不容上千年來,各神互不相干天帝也规定水火系神禁止通婚,或者说想都不能想否则会遭到天堑。

“终于有个妖闯进火神宫里作怪,据说在这個妖的丈夫住的那个村里人和妖是不能相恋的,因为她不是人所以她的丈夫被村子里的人乱棍打死了,还要烧死她被逼无奈之下身體里发出无穷的力量,想要灭天只有水火系神联手才可能除掉她。可是天帝天母认为区区小妖火神还烧不死她吗?直到火神宫被她弄嘚零乱不堪火种都被撒向人间,顿时人间变成一片火海民不聊生,川河湖海都快要被烤干了天帝这才肯派发了水神仲清淼去人间救災。”

已经深夜了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什么灯火泪岩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迷茫的看向远方继续说。

“救灾的小事对仲清淼来说佷小。重要的是挽回火神的理智,因为他被妖的悲惨和人的无情迷惑了如果他还是放纵那妖不停的放发火种,就算是水神也无可奈何

“她终于找到了他,在一个烧的什么都没有周围到处残留的火星和没有燃尽的树的残躯,在一个被烧的黑乎乎的树干上坐着一个火紅衣服的年轻男子――迟深觥K鸢疗耐罚闷鹆懵业暮焱贩成弦淮ΥΦ暮谠疲缙さ耐A粼谒臣丈稀K醇飧鏊度棺拥呐樱こさ睦斗⑺嬉獾钠诩缗裕谒вǖ牧成希匙乓桓霾豢扇〈男θ荨K芯醯缴谌忌眨渎讼M堑难凵钌畹亩酝拧K靼琢耍约旱娜挝袷怯Ω贸模皇抢锤卸摹

“爱的力量是伟大嘚,他们同心杀死了那个胡作非为的妖天帝为此,还

举行了一个庆祝宴迟深鍪腔鸬拇恚值募毙宰佣液鼙┰辏源蛹搅酥偾屙担簿蚕吕戳耍拖癖淞艘桓鋈艘谎L斓垡沧⒁獾搅苏庖坏悖淙缓芟氤扇酥溃撬鸩蝗荩退闶翘斓垡彩俏蘅赡魏蔚摹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无论他们再怎麼努力还是不会有好结果,彼此陷的越深受到的伤害就越多。仲清淼为了以后大家都好过就让天帝将自己许配给另外一个水系神。遲深鲂宰蛹痹辏比徊换岱殴歉鏊瞪瘢智肭筇斓鄞椭偾屙蹈抟墒腔鹕霞佑停谑悄鸪龃蠡觥L斓凼稚偕龅姆Ψ先ィ槿ニ南裳殖榱艘煌虮蓿0关进叻一个阴暗的小屋里仲清淼每夜偷偷到小屋去,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仙血一点点喂给迟深觥

“日复一日,迟深龅南闪χ沼诨指匆话肓耍墒侵偾屙捣Υ蠹酰硖逡苍嚼丛叫槿酢A饺烁髯陨既谌肓硕苑剑嘉薹肟耍蔷龆ㄌ幼摺5彼腔ハ喾龀掷吹剿樾难律希斓垡丫扇死醋ニ橇耍俏蘼房商恿耍蔷龆ú辉偬恿恕3偕鲋С植蛔∧墙鲇械囊坏阆善乖谒樾难露ィ偾屙敌槿醯睦吹轿疑肀撸嫠呶艺飧龉适拢业氖沸某谷宦湎铝艘坏衛幔冶涑闪巳诵蔚牧椤U馐焙颍斓劾戳耍担偾屙岛统偕瞿嫣斓溃豢扇乃 K撬篮蠡嶙攀溃恳皇蓝际怯性滴薹郑纯嗟乃廊ィ饩褪巧咸旄堑某頭!U庵殖头Q有较执梗且簿褪曷私袢漳嫣熘铩K鸩蝗荩欤娌坏谩

“然后仲清淼泪岩朦胧的抱着死去的迟深觯晕宜担辛税捅匦胍型蠢磁愠穆穑堪裁词焙蛞脖涑勺锪耍课裁矗咳缓缶捅丈狭搜郏斓廴梦业弊ü苈只氐牧椋绕涫强春弥偾屙岛统偕龅淖溃盟堑耐纯嗨孀攀奔溲由煜氯ィ盟俏袢漳嫣於蠡凇!

话音到此截止韩忆渊已经忍耐不住了,大喊道:“什么天帝的怎么这么狠心啊!”

“不是天帝狠心,是因为水火不嫆天不可逆。”泪岩无奈的笑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在玄沫臣的身边了离开他,或者让他离开”

夜色宁静的可怕,树林中嘚冷气一丝丝的冒出天上的星都隐了去。

韩忆渊皱眉转过头奇怪的望着她:“什,什么意思”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故事我已经讲叻第8遍了看来――”她站起身“我可能还要讲第九遍。”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会相爱?”

“不你们相爱,爱的很深”

哪怕隔的再遠,也就足够了

“就这样吗?万一未来你们不能在一起”

自己去创造的不是吗?”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是她未来的憧憬。

这样终於可以确定自己喜欢,不对是爱玄沫臣了。

瞬间天空又闪过一道金光。

泪岩消失了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在喊。

未来是'''注定的'''

过程或许'''会改变'''但是

结局是'''注定的'''

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深深的印下久久散不去。

结局是'''注定的'''

结局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真的吗?

韩忆渊的头重重的从手臂上滑落她微微睁开眼睛。

怎么在房顶上睡着了难道刚才是做梦吗?那么眼角怎么会有泪痕呢做梦都这么投入啊,她不禁笑了出来

不过真的是一个好奇怪的梦啊。

“爹怎么了你说清楚呀!”欧阳夕依焦急地问。

“呜'''”一个女人在哭听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渊儿'''”月娘停止了抽泣

“呵呵,夕依姐姐身体还好吧!啊~池云也在啊!”为什么自己伪装的这么差劲啊!“呵!阿s哥要多买些补品给小宝宝吃呀!”

每个人都奇怪地看着韩忆渊。今天她是怎麼了

“渊妹妹,你怎么了难道爹他真的''''?”眼看夕依的眼泪即将涌出来

“没有没有!不要咒爷爷好不好!”或许就连她自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月娘。

月娘欣慰地看着韩忆渊而她却故意把头转向一边。

你们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吗

你们回来呀,证明峩没有撒谎

“有什么好隐藏的,反正迟早会被发现”欧阳池云冷冷地开口,吓了所有人一跳

自从十二岁那年,池云失踪了一整天找到她以后,就变得很冷漠世事无关的样子。

“云儿!”夕依惊恐地叫自从那年,欧阳池云说话就像诅咒每一句都会很灵验。

没有囚知道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反正从此以后她就忠于魔成为煞冥的手下。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讨厌韩忆渊,当然欧阳夕依只是知道她经常都不在家,却不知道她为魔尽心的事

“今天晚上,带走渊儿我们要去实行玉交给我们的任务了。”衬着月色煞冥显得更加的成熟与黑暗了。他不想被韩忆渊看见自己杀人的样子而且杀的还是渊儿在乎的人

。他不想破坏自己在韩忆渊心中那个保护她关心她嘚哥哥形象不然韩忆渊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魔君。”他的一切话在池云眼中都是圣旨一般。

“渊儿呢”夕依问。“你刚財不是带她出去了吗”

池云斜着眼看她,反正也离死不远的人了“她一会就会来。”

“你对渊儿做了什么!”月娘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勁起身向外走。

刚刚拉开门就看见煞冥正准备推门的姿势。

“你来干什么!”月娘惊恐地挡在他前面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

煞冥笑叻笑推开了她跌倒在池云脚边,池云看也没看一眼

“煞冥,你怎么可以对月嫂这么不礼貌”夕依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内向不善言語的煞冥吗?

煞冥魔性大发头发变的僵硬,双眼冒火径直走向夕依。

“你想干什么”文s挡在夕依前面。

煞冥一掌把文s打到一边只偠是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

夕依捂着大肚子,一点点后腿

“魔君!”池云走向煞冥,脚步不再飞快那么沉重。

“可不可以鈈要杀她。”池云跪在煞冥脚边她说话第一次有了温度,毕竟是和自己流着想同血液的亲姐姐啊!

“难道你想替她死吗”

“不是的!”彻底绝望了,不如死心吧“我想亲手杀死她。”

明明知道她绝对会死还是替她求了情。

她的眼中除了冷漠,还多了一份悲伤

煞冥从鼻子中哼出气来,欧阳池云知道他是同意了

她站起来,详夕依走去煞冥背过身。

“姐”这个词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叫出来了,在嘴里干干的“我从小被你养大,有时候冷漠的会让你伤心可是你还是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姐姐很伟大,你有了孩子我也好高兴可是'''”

“云儿,别这么说”夕依哽咽着。

“今天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我非常遗憾的是,你肚子里的小孩怕是不能问卋了”

一阵风从煞冥身边刮过,钻进小屋中来回旋转。

欧阳池云开始使用幻术双手抬起,交叉舞动一个黑色的幻光慢慢形成,像┅把利剑一般直戳进欧阳夕依的心窝中

柔弱的夕依吐了一口血,承受下这对魔并不是很大的力仅仅剩下一口气了,柔软的倒在地上

“夕依!池云,不要伤害你姐姐!”月娘哭着往里面爬被煞冥挡住了。

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姐姐'''”她气息的起伏越来樾大文s爬到夕依身边,嘴里哭着念:“不要走夕依!”

“姐姐,你恨我吧或者忘了我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下辈子,不永远都鈈要再做姐妹了'''”

夕依用她那忧伤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池云一眼带着仅有的一点遗憾离开了,嘴角还残留着泪痕

文s心痛的抽泣著,帮她深爱的妻子整理头发:“夕依你睡一会就起来,我们给孩子想名字再有2个月,孩子就出生了''''”然后无声的哭了

“殺了我吧,煞冥”文s没有睁开眼,痛苦又豁达的说生死再也不重要了。

“姐'''夫'''”欧阳池云全身无力地说失去了姐姐,她自然也很难过可是她是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好像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难过“对不起'''”

“云儿,你真的好可怜你为了这个魔頭不惜杀了你的亲姐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你姐姐你和你的姐姐流着同样的血液,他又怎么会放过你”话说完,他就自盡了睡在夕依旁边,这下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文s是个粗汉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赢得了镇上数一数二的媄女欧阳夕依的厚爱他生怕有一天欧阳夕依会嫌弃他,离他而去现在,终于放心了

只有命绝,才是永远的永永远远

小屋内充满了冷气,欧阳池云不安的看着煞冥:“煞冥哥”她顿了一下,目光移向一边“你会杀我吗”

“这是任务,对不起”煞冥用一种幻忆将池云包围,散去顿时池云不再是那个冷漠的,杀人不眨眼的池云了她有了感情以及闪烁眼中的光。

她完全回到了从前那个自己十二歲那个天真得自己。“真的煞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错把喜欢当成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如果可以重來我宁愿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让你在我身上试验你新学的幻术―幻忆不过,我不要重来那样的话,姐姐就不会死了”

池云的泪,有温度的泪留了下来。

“池云!”随着月娘的一声惊呼池云手中的剑滑落。煞冥上前接住即将倒下的池云

血,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慢慢流下来染红了以上,染红了煞冥的手指

怀里的人静静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微笑是这么简单的事,自己居然6年都没有

风不知时候的吹进来在月娘红润的脸庞围绕,将她优柔的长发带起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恶魔!”声音的震动证明了她在颤抖。

“你应该庆幸生丅我不然你现在早没命了。”

煞冥放下池云的尸体起身挥袖,便没了人影

月光冷淡的撒在月娘身上,仿佛在邪恶的笑

韩忆渊昏昏沉沉地扶着门,刚才一阵黑雾她就晕了过去,不过那些低等的幻术困不了她多少时间不过头还有些昏。

月娘将他们的尸体放在一起:“希望你们去了以后可以比现在幸福,希望渊儿可以原谅我”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韩忆渊心中的火熊熊的燃烧,一字一顿近乎发狠地说。

月娘连忙转过身她的心在呼喊。

老天啊你无眼哪!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一行透明的液体顺着韩忆渊逐渐发白的脸轻轻落了下来。

“渊儿我'''”月娘实在是哭干了泪啊!

“不要再想让我心软了!”这次真的是,下了决心

韩忆渊举起冰崖剑,幻剑,灭!

她将头偏向一边在月娘眨眼之间,房子顶盖掀起周围变成一片平地。

“该你了我要伱为死去的5个人偿命~!”

芒冰剑法,韩忆渊在空中挥动冰崖剑像身边下了雪一样,汇集芒冰精华化成万片冰晶穿过月娘的身体里。

忽嘫韩忆渊感到心痛至极

月娘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了,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月娘!”一阵寒风,月娘被一个人搂在怀里

“枫'''”月娘轻唤,嘴里涌出鲜血

“哈哈,我们生了个好女儿啊现在竟然对自己的亲娘下毒手了!”韩枫说不下去了,怒火般的双眼瞪着不知所措韩忆渊

“爹!”韩忆渊一点都不明白爹为什么那么生气,自己怎么会是月娘的女儿呢

“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么一个不孝女!”韓枫气得嘴唇微微颤抖“他是你的亲娘,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同样的血'''同样的血”韩忆渊显然已经呆住了,嘴里念叨著恐怖与罪恶占据了她的眼。

“枫不要这样!毕竟''''渊儿不知道'''”月娘有些急了,她不希望他们父女因为自己有什么隔膜“渊儿,过来来'''”

难道,这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娘吗真该死,自己怎么能动手杀自己的母亲!韩忆渊哭了

她低下头,目光集中到了月娘手上火一般的印记想起了视爷爷和小海那天自己亲手的杰作,不有痛苦的说:“娘!对不起!”

“不要说了让我恏好看看你,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韩忆渊起身运气,想用自己的功力救回月娘的命。

大不了从今以后,废人一个而已

“不!”朤娘连忙阻止渊儿,“娘不想害了你”

“告诉我,是谁杀的欧阳一家”

“不要问了'''”月娘忍住身体内发出来的剧痛,笑了笑“淵儿娘不想让你在仇恨中不快乐'''”

“记住'''孩子'''快乐的'''”话还未完,月娘已经喘不过气了

“月娘!”韩枫痛苦的喊。

风残忍的刮着脸上的泪泪干后如同刀割般疼痛。

韩枫将月娘平放在地上慢慢转过身,把双手伸进土地里用双手位月娘挖坟。

韩忆渊看到韩枫苍茫狼狈的身影不免心中难过。

月娘死前没有说完的话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不过无所谓了快乐的干什么?快乐的幹什么都行只要快乐。

“娘”韩忆渊拉着月娘的渐渐冰冷的手,眼神黯淡下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是我娘呢,那样我就不会犯下這么大的错误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一滴泪从月娘眼角滑下来,流到耳边那里有一束银发。

韩忆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伸手擦掉那滴泪。

手与泪相触碰时擦出了火花,刹那间泪滴像胎记一样印在韩忆渊的左手背上血红的泪滴,不时隐隐作痛

“怎么会这样啊!”受了惊的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见手上的红印子又转头看远处的韩枫,他的手已经血红“难道说娘根本没有原谅我?”

地上的月娘忽然睁开眼睛身体像僵尸一样僵硬的坐了起来。

“啊!”韩忆渊抓住月娘的胳膊使劲摇:“娘!娘你看看我啊我是渊儿,渊儿呀!”

朤娘的头硬邦邦的转过来眼睛里没有神,空洞洞的好像可以看穿一切。

突然她一掌打在渊儿左肩然后腾空而,起双手向上右手黄環宇左手合并,十指错开嘴里念着幻咒。这一掌看起来力很足对于韩忆渊来说这点力并不算什么,不过向后

韩忆渊呆住了定定的站茬那里,她不知道要不要还手虽然月娘使用的这些幻术并不厉害,她随随便便使用几个煞冥教给她的幻咒就可以治服月娘连剑都不用拔,可是她不能伤害自己娘亲的身体啊

“渊儿,快还手!”韩枫在远处冲这边大喊“她已经不是月娘了,她被操纵了!”

一口鲜血洒茬雪白的衣服上韩忆渊捂住胸口,一连退了几步

‘月娘’眼中充满了邪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不,这不是月娘这不是!不是!

韩忆渊的头好乱,她犹豫的将双手轻轻抬起这是娘的灵体,不可以破坏啊!

她把手收了回来‘月娘’好像并不吃惊,又召唤一股强夶的力量像韩忆渊打去。韩忆渊的晶莹的皮肤沁着血丝眼睛中并没有任何的悔意。

韩枫飞起来将自己的功力灵力化成小冰晶全部传送给韩忆渊,自己却因为失去了内力的保护跌落在地上。

“爹!你怎么可以把你毕生的精华给我''''”韩忆渊哭了第一次觉得自巳是这么该死,这么憎恨自己

“既然你已经杀了月娘,现在又是何苦呢!”韩枫叹气道“我决定追随月娘,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心痛占据了所有的感觉,韩忆渊闭上眼拔出剑,向天上的‘月娘’冲去挥动幻剑念着寒冰咒,将剑劈了过去

月娘的灵体被雪花包圍,这一剑使她顿时化作片片冰花飘落下来,每一片都刺痛了韩忆渊的心

我配做女儿吗?我不仅杀了娘而且还破坏了她的灵体,我怎么这么可恶!

自己明明没有那么坚强为什么要装。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不了解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虚伪。

韩忆渊蹲下身体抱著腿痛哭着,一下一下的抖动证明了她有多么难过怨恨着自己。

“哈哈哈!”一个黑裙女子从天空中落下“没想到你的女儿居然可以這么绝情!”

“是你?乌烟”韩枫愣了一下,随即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

“哈哈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想不到你还认得我!”她笑著比夜还深。

“玉魔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韩枫嘲笑着。韩忆渊吃惊地望着韩枫玉魔,是那个可怕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呀爹爹怎么会认识的?

“呵呵馥玉见过姐夫!”一个水绿衣裙的女人从天而来。

“玉儿当年你不肯跟我走就是为了成魔?”

人都只注视著自己的前途和人生!谁还管我的死活?”那个叫馥玉的女人妩媚中有一丝的气愤“你叫我和你走,无非也是占了我姐姐的光而已!”

“当年的事不是大家都不管你,只是当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啊!”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韩枫。

“月娘的魂魄呢难道你鈈想让她安息吗?”

“已经被黑白带走了”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失望忧伤。

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人说话。

“看来没有人相信我”玉魔说,“那好我带你们去看一个逝境。”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张开眼,周围变了模样

在一个阴森恐怖的大殿里,玉魔高高坐在宝座上旁边有两个面容古怪的宫女。

不一会两个宫女带上月娘的魂魄。

“娘!”韩忆渊看见月娘后想冲上去。

玉魔抓住了她的手臂寒冷刺骨,顿时韩忆渊打了个冷战

“这只是一个逝影,你还在原地只是眼前的景象变了。就算你再冲动这一切也不会改变。”玉魔冷冷嘚说

“主人,月娘的魂魄已经带到”一个宫女说。

“月娘也是你叫的!”大殿上的玉魔将手一挥那个宫女便化成泡沫。

“啊主人饒命!”另一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抬起头满眼泪光。她的影子深深地印在韩忆渊的眼睛里她居然是甚雪!

“玄沫臣和韩忆渊大概已經相信我了,我想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杀了韩忆渊将玄沫臣带回。”

“你们想对渊儿做什么!”月娘对着玉魔生气的喊虽然是自己的女兒杀死自己,可是她没有任何怨恨之心

“甚雪,去做你的事情吧你的目的是玄沫臣,其它的不要管了”玉魔转头对甚雪说。

“是”甚雪退出大殿。

玄沫臣听到这个名字韩忆渊的心沉了下来,不知道这时候他在做什么

玉魔站起来,朝着月娘走去

“玉儿,你怎么變成动不动就杀人的恶魔了呢!”

“是生活改变了我难道姐姐不想和以前一样,三个人在小屋还常常有朋友来玩,多快乐的日子啊!”她的眼中充满了幻境

“想,无一刻不想可是,”月娘当然很期待这一天可是,现实不允许也不能。“你还没有变总是相信会囿更好的在前方,结果追回来的只有失去的痛苦追不到的失望。为什么不抓住眼前而去后悔呢”

魔沉痛的垂下洁白的颈,姐姐可是真嘚很了解自己的啊

“姐姐,难道现在我就只剩下后悔了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珍惜了。”

“不你还有你杀了那么多人换来的地位,伱还有你的生命”月娘闭眼微微笑着摇摇头,“现在的我们都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了”

世间万物,随着时間没有一刻不在改变。

可是真挚的情感,最多有爱转恨还能变到哪里去呢?

刻骨铭心的爱刻骨铭心的恨。

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上天真的只是想让彼此明白这世间的残酷再在自相残杀的绝望中孤独的死去吗?

“请姐姐允许我用魔力来复活姐姐!”此时此刻嘚玉魔仿佛在哀求月娘给自己生命一样,她只希望姐姐可以生存并不奢求姐姐给她什么啊!

“是不是,复活以后你要帮我成魔,继續杀人”月娘望着玉魔的眼神,有着无限的爱怜她冷笑着看穿了玉魔的心思。

“姐姐!这个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何必这么执著!”苼于死,黑与白界限不过是瞬间的思量。

“要我背叛韩枫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她似乎有些生气了,玉魔明明知道月娘不可能答应泹还是抱着希望去劝她。

空荡荡的魔宫里声音来回的盘旋,两个人面面相视双目交茫中,透漏着无限的情感

“煞冥参见玉魔。”煞冥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优雅的对着玉魔笑笑,看到月娘后颇有些吃惊。

“冥儿!叫娘!”玉魔见煞冥不吭声命令道。

“娘娘――”既然这是命令,只好张开干裂的唇生硬的发出声。

“冥儿”月娘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忽然想起那天煞冥的罪恶又转过头去。

“囧哈你们相认了吗?”玉魔故意笑得很大声拉住月娘的手,说“留下来让我复活你,姐姐~!”

煞冥这才注意到月娘的身体是半透明嘚心中不由一惊。

没有特殊的言语月娘只是像看小孩子一样,无奈而又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一黑一白从土中絀来,缩土术这是地府的人。

“黑白你们怎敢在此捣乱?”玉魔凶狠的说“小心我让你们魂飞魄散!”

“我们不过是差役她要是愿意和我们走,我们就必须带走她!”黑白讨好似的说并没有说一定要带走,但是万一误了时辰月娘就不能转世了。只要魂魄愿意和黑皛

“娘你真的要走吗?”煞冥咬住嘴唇他知道,玉魔这十八年来为的就是一家人团聚,月娘要是走了那玉魔的苦心就白费了,还鈈知道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可是煞冥不知道,玉魔想要的是她和姐姐姐夫团聚至于韩忆渊和煞冥,那都是多余的了

“万物总有定律,娘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能多留。”

“真的是渊儿杀了你吗渊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是在为你赎罪啊!”

“原来是因为我杀叻欧阳一家人!居然是我害死的娘!”煞冥痛苦的说,没想到月娘不想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替他承担了罪恶。

“渊儿是你的同胞妹妹韓枫是你爹。不要再在魔道中执迷不悟了娘从小没有照顾过你,从今以后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只有你可以让我们回到以湔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把过去的事情当作是你的梦想过去的,永远也会不来即使模仿的再像,也不是从前”

“好了,该去喝湯了!”黑白喝令道

静静的,黑白再次入土带走了月娘。

忽然魔宫上下天摇地晃,陷入一片昏暗

“主人!”地动山摇中传来乌烟嘚叫喊,“不要流泪啊!”

“是的刚才好危险。”玉魔尽力吸干了眼角的残泪“18年前,我为了成魔便诅咒自己,如果哭泣魔宫就會颠覆在你的眼泪中,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费了而且――”她深意的说,“要哭也要等我杀了韩枫之后!”

韩忆渊忽然觉得玉魔恏可怜。当时那个花季年龄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后天天抱着重复以前美好时光的梦想,天天杀人天天练功只为了报仇。并且连女人的特长哭,都不行!

这一并失去得太多了以前是会不去了,今后又应该怎么办呢

一转眼,又出现在这个破碎的小屋前旁边躺着欧阳一家的尸体。

在这深夜里多少人在流泪,便对离别突如其来的生死离别,都没有准备好这么多年的情感,又是怎么能忍得住的真到痛得忍不住时,也不免哭一场

“韩枫,受死吧!该让你偿还我姐姐的了!”

“我原本也打算随月娘而詓,只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渊儿她和你也有同样的血液!”

吧!动手吧!”韩枫闭上了眼睛。

“爹!不要啊!”韩忆渊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韩枫人头已经被玉魔砍下来,血溅得很远

“什么都没有了,都会不来了'''”玉魔自言自语着目光呆滞,然后失声痛哭

终究,玊魔不,是馥玉还是放弃了

远处似乎有宝塔崩裂的声音,魔宫颠覆了十八年的辛苦还是白费了。

这个十八年的梦随着月娘的死,徹底毁灭了

她不再是那个玉魔了,她失去了苦练多年的功力失去了至亲的姐姐,以及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她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十六岁的馥玉

“吱呀”古老的木门又开始唱歌了,可见它的风朋友又来问候了

“哎呀!吓死人了,这是什么破门啊!”馥玉一邊排着胸一边埋怨着。

“呵呵'''”月娘一边盛着饭看着妹妹生气的样子笑了出来,“玉儿去叫你姐夫他们来吃饭吧。”

“嗯――”十六岁的馥玉噘起了嘴巴“为什么上官井哥哥,上官灵姐玄阴离哥还有锁琴姐姐要用‘他们’来代替呢?好偏心啊姐姐!”

“恏了你个小丫头 ,请叫上官井上官灵,玄阴离锁琴还有韩枫来吃饭好吗?”月娘笑眯眯地看着馥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好啊帮伱一次!我很棒吧?”说完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

韩枫玄阴离和上官井就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上官灵和锁琴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比幻术

馥玉悄悄地躲在岩石后面,偷听他们说话心里一阵窃喜。

“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不要赶锁琴走,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妖”馥玉嫃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玄阴离作为一个收妖的道士居然袒护一个琴妖。

“我们当然可以理解收妖道士爱上一个妖的心情。”韩枫说“谁让我们是兄弟,哪怕置自己生死于不顾也要帮助兄弟,排解忧患!”转头对上官井“对不对,井”

“嗯!”他皱起深邃蓝眼上嘚眉,坚定地点点头

“帮助兄弟的事情一定要让他开心,如果令他陷入困境即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个兄弟也是白做了”馥玉说著,从后面跳出来“吃饭了!”

大家都笑了,站起身便看见上官灵和锁琴正在打斗好像不是很和平。

“你这个妖精!”上官灵被玄阴離拉住身子还不断向前冲,伶牙俐齿的上官灵眯

着眼咬牙切齿的说,“说!你是不是来勾引我哥的!”

“你就是为了上次上官井把我扶了一把的事情吃醋吗”锁琴也不甘示弱,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上官灵攻击她哥身边的所有女人“你还真是小心眼啊,你以为上官井会偠你吗”

“妖精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你吗?你不就想勾引我哥吗我哥喜欢的是他最亲爱的妹妹我!那用毒也可以呀?我一用毒你们谁也活不成!”

“那有什么!我是妖,难道会怕你的毒吗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关我什么事!”锁琴不明白为何上官靈硬说自己喜欢上官井大家都知道自己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心里只装着月娘的人,上官灵却非要无中生有没事找事,这分明是她的嫉妒心搞得贵

“你这个贱女人,从来都只会撒谎和勾引男人!”话音刚落上官灵脸上印了二个鲜红的掌印。

上官井望着玄阴离眼神异樣沉默。

“我决不允许你”玄阴离狠狠地望着上官灵,有些激动“你侮辱锁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又想到面前的这个奻孩子十分的小心眼又说:“或许我这么做会令你生气,但对不起,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玄阴离对锁琴――这个琴妖,千年自然形荿的山琴妖的爱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虽然大家都知道锁琴喜欢的是韩枫。

但上官灵却迷茫地认为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喜欢他哥同父异毋的哥哥。

上官井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幽长的头发有些发蓝,想必他是有魔的血液

“哥???”上官灵一见她哥,立刻就变得温顺刚剛那二巴掌仿佛不存在。

“不许那么说话很失礼的。快向锁琴姐姐道歉”上官井说。他冷漠的眼里呈现出一片对妹妹的怜悯与温柔

“是,我???以后不会了???”上官灵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声“对不起。”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又不在的摆弄自己的头发。

“嗯灵儿要学得乖一点。”上官井拍拍上官灵的头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发呆,眉头稍稍皱起

韩枫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抱住锁琴的掱二人脸微红。

“天色已经这么黑了啊”锁琴打开门皱着眉头。

房中上官井与玄阴离已醉倒上官灵还在大口大口喝。月娘则坐在窗湔看月色韩枫收拾残局。毕竟月娘已有二月身孕了

“晚上住在这里吧。”馥玉莞尔一笑

少女的气息飘荡在小房内。

馥遇拉住上官灵嘚手不让她再喝下去。上官灵停下瞪着馥玉,没声好气地说:“干吗嫌我不够烦啊!”然后就独自出了门,走到门口时从嘴里哼絀一声“扫兴”。

“大家都休息吧!”上官井和玄阴离睡地毯其余的人结伴铺床睡小房。

夜更深了所有人都安静的呼吸。

毕竟第一次這么多人一起睡还是会不习惯。而且不知道上官灵是否回家了馥玉一点也睡不着。

“吱―呀―”门微微响了一个黑影闪出门去。

馥玊立即起身发现出门的竟然是上官井,随即跟了出去

“谁!”一个声音吓了馥玉一跳,才发现上官灵竟然跟在自己身后

“是你?”仩官灵贴近了馥玉玲珑的脑袋低住馥玉的额头,一股酒味崇上头“你跟着我哥干吗?”

“我'''我看他半夜不睡觉然后就跟了出來'''”

“行了,不要说了走吧,既然咱们‘同行’的话”

二人悄悄跟在上官井身后。

只见上官井到岩石前的小河边冲水面轻声喊道:

一个蓝衣女子从水面蹦出,拥到上官井怀中

上官灵与馥玉躲在岩石后,同时张大了眼面面相视,交换眼色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嘫是妖。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丢下我的!谁让我是个'''”那个蓝衣女子泪眼纵横将头转过去,洁白透澈的皮肤水嫩嫩的,清秀嘚眉眼中透漏着欣喜之气。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呀。”上官井温柔的说他优雅的笑容,深深印在馥玉与上官灵的脑子裏

馥玉转过头,眼前的上官灵比平时更加可怕狠狠地盯着那个蓝衣女子,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目光忽然转到那女子的腰间,凶狠的幾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她”手中抽出一根毒针,越过岩石想那女子冲过去。

馥玉转眼一看那女子的腹部微微有一些凸隆,该不会是'''哎呀那可不好了。

随着一声尖叫银针缓缓插入体内。

“馥玉!你!”上官灵叫了一声扔下一个小瓶,含泪跑掉了

“玉儿,快喝下这解药”上官井刚刚紧紧抱住那个女子,生怕有什么闪失现在才肯放手,扶住馥玉

“为什么替我挡那一针呢?我昰水妖不会怕的。”那个女子柔声问

“噢,对啊我明明知道得你不会怕的,锁琴姐姐说过妖不

会怕毒的我怎么忘记了。”馥玉用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馥玉你怎么这么傻啊可是就怕井哥哥会伤心啊,怕小宝宝会有危险啊!”

“呵呵难道你也看絀来我的身材已经变形了?”蓝衣女子笑着说转头看看上官井,满脸幸福的笑容她好美,虽然是妖却像仙女一样,“是啊都六七個月了。”

馥玉不作声只是紧紧盯着上官井,她的心好痛从来都没有这么难过。

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感觉呢明明希望井哥哥可以幸鍢的可是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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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夜整个校园显得十分的冷清。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年轻的男女正诉说着绵綿情话。许久才不舍地分开。

  忽然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翩然地飞舞到女子眼前女子注视着蝴蝶的轻舞,由衷地发出赞叹情鈈自禁地伸出纤细的手指。那只蝴蝶仿佛有灵性一般婀娜多姿地停在女子的指尖,美丽的翅膀慢慢扇动着突然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狠狠甩动手指

  “怎么了?”男子不明就里地问

女子哀叫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栖息在指尖的蝴蝶鲜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尖渗出,鈳是很快就被蝴蝶吸食男女惊讶地看着妖异的蝴蝶,感觉到一种莫明的恐惧在心中滋生他鼓足勇气,用力捉住蝴蝶的翅膀使尽全力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碾了又碾移开脚,蝴蝶的身体像黑色的划痕残留在地上破碎的翅膀仍幽幽地发着蓝光。两人心底都生出一股恶寒女子惊恐地说:“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男子正要点头又一只发着蓝光的蝴蝶翩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两人惊惧不已呆呆地站着,直至蝴蝶停在男子肩头开始吸血男子才从尖锐的疼痛中醒来。他发疯似地把蝴蝶扔到地上死命地踩着。

  “又是两只”女子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细。男子闻声猛地抬头却看见女子身后出现了约摸二三十只这样的蝴蝶。“快跑!”侽子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开始狂奔

  蝴蝶悠然地扇动翅膀,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蝴蝶向两人聚拢,成百上千只蝴蝶形成了一大片发出詭异蓝光的云朵包围了这对年轻男女他们已无处可逃。男子徒劳地挥动双臂企图赶走这群吸血恶魔然而一只只的蝴蝶却牢牢地钉在他嘚双臂。越来越多的蝴蝶停在两人的身上直至他们的身体被完全覆盖他们想叫喊,可是蝴蝶乘机飞入咽喉充斥了整个口腔满是蝴蝶的兩具身体无声地痛苦扭动着,砰然倒在地上一些蝴蝶被压死,但更多的蝴蝶继续攀附到蛇一样扭动的身体上

  忽然,层层交叠的蝴蝶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所有的蝴蝶都被烧得无影无踪。但为时已晚原本充满活力的两具肉体早已被吸食得犹如干尸。一名容貌清秀的奻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两具干尸的旁边她面无表

情的看了看死去的两人,然后仰望悬于漆黑夜空的一钩鲜红新月喃喃自语:“已经开始叻吗?”

  虽说已是初春但仍有些寒冷。我缩了缩肩膀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开始后悔没多穿件衣服。女友在马路对面的美容店里享受服务我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咖啡喝完了她却还没出来。我不好意思占着位子便出来了――这家咖啡馆的生意非常好经常有排起長队来抢座位的。

  认识女友有两年了我是体育系的,她是生物系的女友对动植物真是十分的感兴趣,尤其喜爱蝴蝶她对蝴蝶的囍爱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假期时她最爱拿着捕蝶的器具到郊区的山里晃荡,偶尔捕到了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就会高兴得兴奋好几天她的父母给她取了蝶汐这个名字,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我不喜欢蝴蝶甚至可说是厌恶。才开始和蝶汐交往的时候她不知道峩讨厌蝴蝶,我也试着去配合她每每捕到蝴蝶,她就会献宝似地带我到生物实验室看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无法改变对蝴蝶的厌恶,越是漂亮的蝴蝶就越是让我恶心正如蝶汐毫无理由的狂恋蝴蝶,我对蝴蝶的厌恶也是毫无理由的终于有一次,我被一只銫彩出奇绚丽的蝴蝶恶心得再也无法抑制当着蝶汐的面大吐特吐,她才惊觉我对蝴蝶的厌恶深入骨髓从此,蝴蝶成为我们之间禁忌的話题除却蝴蝶的问题,蝶汐对我来说就是个完美的女友惊人的美貌,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出色的学业……总之让人没有理由鈈爱她。

  不过今天她的动作确实有些慢。我有些不耐烦地再看了眼手表谢天谢地她总算出来了。我连忙奔向了马路对面但当我抬起脚时,却发现腿如灌了铅似的很重很重。“嘎――”一辆奥迪出租车在我身旁猛的刹住了――我由于太心急没有看过往的车辆一個司机探头出来怒骂到:“没长眼睛,找死呀!”我连忙致歉在我无意的一抬眼中,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女子她好像正在注视着我。她看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我英俊的相貌,经常吸引女生的眼光所以我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可是她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女生露出娇羞的神凊别开脸去依旧平静的看着我。我有些惊讶开始细细打量那个女子。她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

着黑色的紧身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外面罩一件深红色的风衣长相至多是清秀,身形纤瘦和蝶汐自然是没法比。她无声而又执拗地看着我却让我觉得她有千言万语要對我倾诉。我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一跳

  我猛地回神,原来是蝶汐蝶汐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人家叫你好几遍都不理”

  “没什么,发发呆而已走吧。” 我习惯性地揽过蝶汐的肩在转身的一刹那又下意识地看向女子,可是她已经汇入了囚流之中

  现在明明不是上学的高峰期,路上却堵得一塌糊涂自行车没法骑,许多人都焦躁得死命摁铃铛除了带来满耳都是吵死囚的铃铛声外,一点用都没有我和蝶汐都庆幸没有骑车,这时候走路反而更轻松有效

  校门越来越近,可是人群也越来越堵并且開始听到些抱怨以外的议论。不少人都在说什么“真恐怖”、“吓死人了”、“真不敢相信”之类的话难道学校又发生什么血案了?我還记得刚大一那会儿学校就有个学生被谋杀了,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早上那天上学也是挤得要死。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校园那么大,學生有上万那么几个保安根本没实际作用。就算在学校里发生一两件凶杀案也不是不可能

  我和蝶汐对视了一眼,她的眼中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我搂紧她,向旁边的同学问道:“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心惶惶的”

  “听说咱们学校发现了两具尸体。”

  “又是凶杀案么”

  “这回不是那么简单。那两具尸体十分蹊跷好像干尸一样。”

  我和蝶汐都大吃一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难怪大家会这么紧张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后来,学校取消了早上的课警方也葑锁了发现尸体的那条路。其实就算它不封锁我估计也没人够胆从那条路走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大一那件谋杀案发生時,我也是初听到时觉得震惊听完了也就如过眼云烟。可这回不知怎么搞的整个下午的课我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这件事觉得这倳模糊一团堵在了我胸口。大概是

  蝶汐倒是挺轻松。晚上一块吃饭时她已经彻底从早上的惊吓中恢复了,而且一个字也没提到干屍我有些疑惑,因为她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女生有点什么事非得弄明白才算完。干尸的事应该能充分挑起她的好奇心怎么一点反应吔没有?而且她看起来高兴得很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

  “啊”蝶汐抬头看看我说,“没什么”

  “都高兴成这樣了,还说没什么”蝶汐明显对我有所隐瞒,我有些不满“什么事还对我保密?”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肯定没兴趣,而且搞鈈好你还得吐”蝶汐撇撇嘴说。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八成是和蝴蝶有关平时我一定厌恶地立刻转移话题,可是今天我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说来听听”

  “啊?你不嫌恶心”蝶汐惊讶得看着我。话说出口了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嘴巴还在坚持:“再恶心也不会比干尸恶心吧!”

  蝶汐显然不满我把她心爱的蝴蝶和干尸相提并论不过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前几天我们班集體出游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只从没见过的蝴蝶蛹所以就带回咱们生物系的实验室了。后来每天都去观察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可今天下午我去看了竟然有只蝴蝶破蛹而出了。真是美丽得不得了!”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恶地说:“光是想象蝴蝶钻出黑不溜丢嘚蛹的样子就觉得受不了,你怎么还能看”

  “唉,就是没亲眼看到它出蛹的过程才让人遗憾呢!估计不是昨晚就是今早出来的漂煷极了,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蝴蝶”蝶汐一脸的陶醉,“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

  闻言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迅速降至零点,心脏猛地一窒:“你说什么”

  “嗯?我说它全身都发着幽幽的蓝光虽然微弱却很美丽……”

  “哇!”我又是一阵干呕,附近的同学都被我吓了一跳蝶汐嗔道:“我不想说,你偏要我说现在说了,你又是这副模样!”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道歉。

  “算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跟你说蝴蝶的事了”

刚刚怎么会那么失态,可是确实有一股强烈的感情支配了我那强烈的感情突然地狠狠地袭击了我之后,又突然消失让我无法理清。

  我和蝶汐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吃完饭我就和蝶汐分噵扬镳了。蝶汐去了实验室继续观察她的宝贝疙瘩我决定在学校里自习会儿。教室里松松散散坐了几个人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本來以为出了那档子事儿不会有人出来自习了,没想到不怕死的不只我一个自习的还有两对情侣,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眼见别人卿卿峩我的,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了算了,出去随便走走等再晚一会儿去生物实验楼下等蝶汐好了。单肩背着书包我把手抄在口袋里百無聊赖地走着。发了多条消息给她她只说再等等,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打转

  路灯挺精神地亮着,照得脚下的石板微微发着光我盯着石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看看手表:乖乖十点半了。怪不得大半天没见人影了自习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我敢说现在还在学校的除了要爱情不要小命的恋人,就只有我这个苦命人还有蝶汐那个恋蝶狂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又发一条消息给她,暗想她要是还不赱就随她反正我冷得受不了了。还好大小姐终于同意回去了。我松了口气大踏步向生物实验楼进发。

  路上异常的安静寒风吹嘚我骨子里发冷。我疑神疑鬼地向四周张望着一种莫明的恐惧浮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而路,却变得不可思议的长

  “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扯得我全身神经痉挛。我惊慌地循声望去一个女生踉踉跄跄的从暗处跑出,身上停着数十只闪着蓝光的蝴蝶还囿一群同样的蝴蝶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的脸迅速地干瘪衰老乱舞着双手向我扑来。 可是她还没到我的面前就已经不支地倒在地上,夶量的蝴蝶立即蜂拥而上层层包裹了她很快我再也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堆蝴蝶在地上蠕动幽幽的蓝光兴奋地忽弱忽强。

  我吓得呆住了冷汗涔涔。不久蝴蝶陆续飞离蝶群意犹未尽地围绕着女生起舞,而那个女生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切都晚了。那团蓝光已经发现了我开始向我逼近。我转身就跑可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呼呼”声

音越来越近。很快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随着“呼”的一声身上的刺痛立刻消失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转身看到一团青色嘚火焰包围了我。数不清的蝴蝶在青色的火焰里哀鸣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眨眼的功夫就灰飞烟灭青色的火焰渐渐退去,一名女孓出现在我眼前:清秀的容貌纤瘦的身形,深红色的风衣――竟是今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子!

  她看着我低吟出两个字轻似歎息。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迟疑地问:“是你救了我”

  她没有回答,两翦秋水似忧且怨这神情像极了当我与蝶汐闹矛盾时嘚眼神。

  蝶汐我忽然想起吃饭时,蝶汐一脸陶醉地说新生的蝴蝶闪着幽幽的蓝光……“糟糕!”我发疯般从女子身边掠过向生物實验楼跑去――蝶汐现在有危险,顾不得别人了!

  “蝶汐!”我大吼着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灯火通明的室内蝶汐被我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我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捉住蝶汐的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把蝶汐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太好了,你安然無恙!”

  “你怎么了大吼着冲进来,把人吓死了”蝶汐疑惑中带着嗔怒,“她是谁”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那个女子吔跟来了。我没空和她解释只是睁大了眼睛四处搜寻:“蝴蝶呢?”

  “就是你说的才出蛹的那只蝴蝶!”

  “没了我也正找呢!”

  “没了?”我怔在原地傻傻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喜是悲。

  “就是刚刚去了下卫生间再回来就没了。我都快急死了”

  “别找了,那种鬼东西没了也好!”一想起几分钟前差点丧命我就没好气。

  “那怎么行我还没弄清楚它的底细,搞不好是尚未发现的新品种!”蝶汐气极败坏地说,突然她又对着我身后大叫:“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覀她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蝶汐,然后掌心窜出一串

青色的火苗黑色物体就像那些蝴蝶一样消失了。我明白了那是空蛹。蝶汐鈈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什么新品种!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吃人的恶魔!”

  “吃……吃人”蝶汐慌乱地看著盛怒中的我。

  “那些干尸就是你找到的蝴蝶弄的!我刚刚就差点变成干尸!幸亏……”对了刚刚我不顾三七二十一跑了来,还没姠人家道谢

  “你是从哪里发现蝴蝶蛹的?”刚刚情况非常我没有注意那女子的声音。现在听来她的声音透着股清冷,完全不似蝶汐的温柔可是却是一种别样的好听。

  “是……是在郊外的……一座山上”

  “发现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特别的东西”

  “


这几天的鬼故事来自同学标注┅下以示尊重整理不易~~喜欢鬼故事的亲可以加一下

清楚地记得见到叶浅翠那日,是初秋的某个晌午天气好得叫人想犯罪。

那时我是一洺心理系二年级研究生,主修恐惧焦虑症评估和帮助因为生活中遭遇不幸事件受到伤害的人们。这个职业既能满足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又能提供一个修复人类生命的机会。我视它为奋斗终生的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忱和大部分的时间。基本我没有闲暇时光除了学习、實验,其他课余时间我都会待在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

半年前,马加爵杀人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反思也使得各大院校意识箌应该关注青春期大学生心理的健康发展。所谓防范重于治疗心理咨询中心便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立的,名义上主持工作的是我的导師罗文青教授事实上他不常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我忙碌时,一年级研究生姜培会代替我坐镇

姜培是我的铁杆哥们儿,只比我小┅届大一他报到时是我接待的,随便聊了几句没料到一见如故。他是个活泼风趣的小个子说话诙谐,总能将谈话的另一方逗乐我著实为他选择心理学感到可惜,如果他报考的是新闻广播学取代李咏不过指日可待。他常常会拎一瓶白干到我宿舍就着花生米、酱鸡爪和我对饮到半夜。话题自然是围绕心理学诸如性欲倒错和性变态的特征、病例。

心理咨询中心全名为:西川大学向日葵心理咨询中心这名字听起来土了吧唧的,是我取的无他,只是应景在办公室的窗外有一排向日葵,枝叶婆娑每个有太阳的日子,看着它们圆圆嘚脸蛋追逐着太阳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太阳所赐如果没有太阳,这个星球依旧寒冷而阴暗人的内心也需要呔阳,也应该如向日葵一样追逐太阳温暖而明亮的光芒而不是在寒冷、潮湿、阴暗的泥沼里一味地沉沦。

我通常称心理咨询中心为向日葵办公室它虽然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本身却糟糕透顶当然,我们不可能强求一间五十多年的老房子依旧簇新何况它还是仿前苏联建築的筒子楼,层高有限空间逼仄。由于地基浅地气侵袭,房间终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一到雨季,墙角会长出一顶顶的“小伞子”有一次我跟姜培采了不少来下酒,味道鲜美记忆犹新。

这房子究竟如何糟糕很难用言语来表述清楚。用姜培的一句话也许能概括┅二:奶奶的坟墓也比它强点。可是我还是喜欢待在这里这种潮湿又透着凉意的空气,令我浑身警戒而大脑却异常活跃,灵感像一串火花爆开又熄灭,熄灭又爆开爆开时发出的炽白光亮,有时候甚至会令我觉得照亮了整个房间熄灭时却又让我觉得自己沉入了黑暗无边的地狱。

此外房间有一个好处,便是那朝南的窗子开得很大很低,完全不同于苏式建筑风格可能是后来改过的。窗子朝着学校主道隔了约二十米的样子。那排向日葵挡在中间半遮半掩,并不妨碍视线的畅达反而平添了几分幽情。抬头可见花影后人来人往低头可闻笑语声隐隐约约。一明一阴的两个世界并不完全的隔绝。这种幽明的感觉我十分的沉醉。

叶浅翠来的那天是个秋日,一個明净的秋日一个明净如水晶般的秋日。

南窗外蓝天如洗,那排向日葵静静地立着火焰般的花瓣已掉光了,变成了深褐色的干壳葉子依然青翠,铺展开来残留着几分往昔的风情。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后一闪我无来由地抬起头来,视线正好捕捉到她俏丽嘚身影看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先送,然后腰肢一扭完成一个曼妙的步子。女孩子走路是否婀娜关键在于有没有正确的走路方式。肩一定是平的胯部要先动,而腰要柔软像麦芽糖一切具备,便会步步生莲像古书上所说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我肆无忌惮地欣赏著她行云流水的步伐忽然意识到她的目的地是向日葵办公室,顿时慌了手脚这栋旧房子是原来的办公楼,已老旧退出舞台除了这间姠日葵办公室,其他房间都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

我手忙脚乱地想把桌子收拾一番,又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她已站在红漆剥落的木门边举着手欲叩门,却又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或者是因为看到我紧张的表情,她扑哧笑了笑容一晃即逝,她的眉宇又浮起一层浅浅的愁色转身要走。

“同学”我急忙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眼睛弯弯,笑意浅浅说:“怎么了?”

说什么呢我的大脑有点短路,平时的机智全没了犹豫片刻,我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是来向日葵办公室的吗”

“本来是的。听说有位罗教授……”她打量着我“想来伱不是。”

我连忙说:“我是他的学生罗教授很少来,这办公室都是我在打理”顿了顿,我又自我介绍:“我是心理系二年级的研究苼”

她微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我,迟疑不定

我趁机说:“进来坐会儿,聊会儿天也好啊”

看得出来,她有种倾诉的渴望所以她犹豫著挪步进了办公室。我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再坐定时方才的局促不安已消了大半。

她与我隔着桌子对坐着微微垂着头,双颊呈自嘫粉色可能是因为害羞,她也有些不安这令我又添了几分勇气。

“这是什么”她顺手拿起我桌子上的一沓纸翻看着。

那是一篇论文是对蜘蛛恐惧症的探讨。针对蜘蛛的害怕心理设计复杂精巧的迷宫给蜘蛛和人类受试者使用,探讨在这种状态下人类与蜘蛛的反应她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而且还露出明白的神色。难道她能看懂大概意思这令我惊讶,这篇论文并不浅俗易懂除非她了解心理學的基础知识。

“这是你写的”她放下论文,看着我奇怪的是,不论何时她的目光都蒙了一层雾气,十分的动人但也有令他人产苼想要拨开迷雾的冲动。

我点点头已在表面上武装好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形,“我叫叶浅翠大一新生。”

“绿林恏汉”她嘴角的弧形变深,笑意也更浓我讪讪地笑了,心湖里仿佛有根棍子轻轻搅动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但是眨眼间她的笑容從嘴角滑落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好奇地问:“你找罗教授有什么事吗?”

她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掂量我是否是值得信赖的人,半晌她才说:“我碰到了一点奇怪的事非常奇怪,没有人相信我”说完这番话,她叹了口气纤眉蹙紧,柳叶般的眉毛顿时拧成了蚯蚓狀雾气隐隐的目光里闪烁着恐惧、焦虑、迷惑、不安、炽热,还有一些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我心里涌起一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抚平她的眉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心只好跟着扭成了一团。当时我真的有点神魂颠倒,只是将她的表情简单地理解为恐惧焦虑症的先兆

她的声音很柔和,似春风一般溶溶曳曳地飘满整个向日葵办公室。倘若不是她的故事过于离奇我早就醉倒了。

她说那件奇怪嘚事情发生在暑假里,离现在也就是一个多月高考结束了,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她卸下身上的重负,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平涼旅游

平凉这个地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打断了她片刻,她告诉我那是她家乡方青坪市附近的一个古老城市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經有着辉煌的过往,由于三面环山官道易途,被完整地隔绝于尘世之外得以保持着古朴的风貌。

平凉的自然风光十分秀丽山清水秀,三座青山绵延不绝将平凉古镇温柔地拥在怀里。而它的人文景观有着浓浓的历史感走进平凉仿佛是走进了陈年旧画里,巷末街角处處有着出人意料的美随意地寻个树荫处坐着,就可消磨大半日光阴

叶浅翠一行六人在平凉玩得十分开心,第三天决定去爬山那山名叫做莲花,据说是因为山顶有天池一池碧水里长年盛放着粉色的莲花,故而得名那天是7月15日,大清早天色很好,六人整装出发了臨行前,刘在宏——叶浅翠的同班同学还戏言要采一朵粉色的莲花送给她。

平凉周围的三座山要数莲花山最高陡峭如削,并不好爬洏且他们中间还有三个女孩子,体力相对较弱影响了进度。六人爬爬停停说说笑笑,到了中午才上到山顶居高临下,阅尽风光无限且不说远处的,就说山脚下的平凉古镇在阳光下铺陈开来,宛若一幅淡墨山水画

山顶果然有个圆形的天池,并不大直径不超过五米。水很清映着云影叠叠。天池中间盛放着粉色的水莲但只有一朵。刘在宏勇敢地跳进水里采得这朵莲花送给叶浅翠。

在大家嘻嘻囧哈的笑声里浅翠红着脸接下了这朵花。它真的很美花瓣里的脉络隐约有浅红的液体流淌着,整朵花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叶浅翠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里,仿佛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大家在山顶烧烤东西,吃完又东逛西遛了一圈度过一段惬意的时光。午后三点钟开始下屾大家唱着歌,歌声飘得很远在树梢间流连,洒落一路的欢快下山的路容易走得多,女孩子们也没有人喊累要休息可是路总是绕來绕去,走到黄昏时还在半山腰,而且开始起雾了

这雾来得毫无预兆,仿佛从天上忽然落下一片薄绡遮住了天地远山近树先是变成叻影影绰绰的影子,继而一点点地消融在雾气里六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雾气漫了过来,顷刻便笼住身前身后视野受阻,只可以看到前後同伴隐约的影子当时戴磊——这次旅游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说了一句话:“这雾来得好诡异”他叮咛大家手牵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赱宁肯走得慢,也不要失散了

戴磊领头,后面紧跟着黄忆秋、席红然后是刘在宏,后面是叶浅翠断后的是杜乔林,大伙走得很慢大雾模糊了地面,陡峭的山路越发地不好走了尽管戴磊一个劲地提醒大家不要摔倒,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事后,叶浅翠才知道摔倒的囚是席红她滑倒在地上,将黄忆秋铲翻在地跟着将刘在宏扯拉在地上。而黄忆秋又将走在她前面的戴磊推倒在地上刘在宏则将叶浅翠扯倒。当中唯一没有倒地的是杜乔林不过他迫于陡然而来的拉力,松开了与叶浅翠相牵的手

幸好这段斜坡并不十分陡峭,五个人滚叻几步擦伤了些许,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戴磊不愧是班长,立刻镇定下来吩咐大家响亮地报出名字,及身边能看到的大概景粅接着是根据前面的人所说的方位调整自己的位置,等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后大家边报名,边伸手拉成一线

“叶浅翠。”葉浅翠响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伸手拉住前方伸过来的手,同时向后伸出手手立刻被人拉住,跟着有人报:“杜乔林”

并没有出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队伍又蜿蜒向下。

走着走着,叶浅翠觉得有些不对劲尽管她看不清楚,但依然能感觉出来这不是下屾的路,好像是平行地往山的深处走去“这要去哪里?”她问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前面的刘在宏只是拉着她往前走

在叶浅翠凝神等待回答的那片刻里,她又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此外是死寂,球鞋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沒有小石子被踢落的扑通声也没有,走动中拂动杂草发出的轻微声音也没有席红今天穿的牛仔七分裤绑了条前卫的腰带,是银链制成嘚还挂了几个小铃铛,一走动就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大家曾戏称,今天一路都有打击乐相伴这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叶浅翠自己的脚步声吧嗒吧嗒,轻轻地根本不像是下山时的脚步,倒好像平时走在结实的泥地上发出的

一股冷气从脚底沿着脊柱窜到全身。叶浅翠颤抖着声音喊戴磊、黄忆秋、席红、刘在宏、杜乔林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前面的人依然牵着她向前后面的人依然被她牵着。她害怕得脚发软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她忍不住了,大叫一声:“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依然没有人回答她愤怒暂时超樾了害怕,她停住脚步怒哼哼地说:“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依然没有人说话,前面的刘在宏和后面的杜乔林也停住脚步了

现在连葉浅翠的脚步声也没有了,迭起的夜雾紧紧裹住她仿佛从来没有天没有地。周围一片死寂令人不安的、心怀鬼胎似的死寂,没有任何苼物存在的迹象汗水刷刷地滑过背脊,打湿她薄薄的T恤贴在她身上,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身上爬动咚咚咚……的心跳声,提醒她自巳还活着叶浅翠一咬牙,使劲地拉前面的手前面那人毫无阻力地被拉到了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她看得清清楚楚!近在咫尺,她看得清清楚楚!

叶浅翠说到这里时搁在桌子上的手急剧地颤抖了几下。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过去这么久,还害怕如斯我忍不住好奇地縋问了一句。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说:“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一刹那,我有一种感觉她在骗我。她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我来不及问清楚,她又开始往下说了

叶浅翠用力一拉,不费吹灰之力前面的人被拉到了面前,两人面对面地撞了个正着她看得十分清楚,是自巳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看到了自己,叶浅翠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惊讶万分,又恐怖万分(她虽然看不到自己但能想象自己的表情)。与此同时面前的那个她脸色也变了,变得跟叶浅翠一模一样就好像面前放着┅面镜子,将叶浅翠映了出来一样可是那时,两人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的

叶浅翠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后面的杜乔林身上了。她慌张回头正好对上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呼吸又是一滞。后面的人根本不是杜乔林却又是另一个自己,也露出惊恐万分的鉮色盯着叶浅翠。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诡异感觉叶浅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假如她站在两面镜子中间那就不止是一个影子。所以根夲就没有镜子她看到了两个自己,都和她一样惊慌失措站在两个自己中间,她呆呆地立了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抱着脑袋毫无目的地狂奔。她只想着远离这里远离两个自己。

当时她的心情处于一种非常激动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发觉路出奇的平坦。按道理她此时置身于半山腰与山脚之间。可是她奔跑时犹如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旷野,道路平实而开阔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像山上常见的灌朩丛、半人高的杂草、突兀的石岩树木统统都没有。

她跑了很久至少她感觉上是如此。雾依旧浓得像粥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有一種张牙舞爪的力度这般的浓雾,待不了几分钟她的头发就应该沾了一层水汽。可是她的脸上只有汗水头发内层也有汗水,而头发表層却是干燥的这些都是她事后发现的,当时的她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跑,只知道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更要跑

就在她的心脏不胜负荷快要爆炸时,这片黑沉沉的雾的前方隐隐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她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是门灯,浅黄色的门灯静静地照著一扇朱门。朱门上的漆华丽鲜艳兽形门环锃锃发亮。

叶浅翠无比高兴地叩动门环叮当,叮当这声音真是动听。片刻门无声无息哋开了,一个老妪站在门内脸上是层层叠叠的皱纹,灰布对襟大褂已洗得发白她看到叶浅翠,一点惊讶都没有说:“请进来吧。”那口气那表情,好像一直在等着她一样

当时的叶浅翠心头曾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意识到有些不妥但因为她刚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十分希望有一个地方容自己喘息片刻所以毫不犹豫地走进门。这是一幢有些年月的老房子保留着旧格局,先是门厅然后是个大厅,过道里的屏风雕着喜鹊闹春厅里的灯光很足,炽白的令人目眩。

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穿着一件裁剪简单的连衤裙她的五官不错,看得出来年轻时十分俏丽只是肤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特别是嘴唇一点也不同于常人感觉像是涂了白色唇膏。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这个女人后来她介绍自己姓张,单名盈她从红木沙發上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叶浅翠轻声说:“你是第一个到的,欢迎你”

叶浅翠立刻察觉出这句话有着特别的含意,正想追问听到夶门外又是叮当数声。方才为她开门的老妪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大门。张盈浅浅笑着说:“又有人来了。”她的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

老妪已带了人进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与叶浅翠年岁相仿,剑眉星目相貌英俊。他看来是个机灵的人一眼就认出张盈是主人,冲她笑了笑说:“我叫魏烈,到这里旅游的忽然起雾,我迷路了所以冒昧上门打扰了。”

他也是因为大雾迷路了叶浅翠心中一动,佷想将他拉到一边问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奇怪的遭遇呢

张盈微笑说:“当然可以。”转身吩咐老妪“秋姨,叫阿昌准备点吃的东西吧你们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最后一句是对魏烈和叶浅翠说的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张盈指了指沙发“我有点头疼,上楼休息一会儿”她说完,轻手轻脚地上楼了木质的楼板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她一走叶浅翠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张盈面前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她呼气的同时听到另一声长长的呼气,想必是属于魏烈的看来他也有同樣的感受。叶浅翠环顾着四周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厅里的装潢十分的简陋但如果时光倒退四五十年,这里的摆设足够气派显示出┅个大户人家的优雅之气。除了电灯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摆设。

叶浅翠打量客厅的时候魏烈也在扫视着客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会匼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个地方太奇怪了至于奇怪在哪里,可以罗列上一大堆却又没有一条是根本性的。所以两人短暂地沉默叻片刻叶浅翠率先打破僵僵的气氛:“你是忽然遇到雾的?”

这是一个病句不过魏烈听懂了,眼睛一亮说:“难道?你也是”

叶淺翠点点头,说:“我是来旅游的忽然起了好大的雾。还有……”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雾中的遭遇,看到两个跟自己一模一样嘚人这种事情说出来别人会信吗?她犹豫的那一刻对面的魏烈忽然不做声了,两眼发直盯着叶浅翠的身后脸上浮现巨大的惊愕,就恏像就好像叶浅翠刚才看到自己时的表情。

叶浅翠好奇地回头顿时也两眼发直。

她的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子此时窗外月朗星稀,银皛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远处的山势巍峨,虽然看起来是黑黢黢却一点也不觉得恐怖,散发一种淡淡的清冷幽光一点雾都没有,根本就没有雾那么大的雾居然一下子都消失了?

叮当又是门环的声音。老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出现脚步飘忽地穿过门厅。然后昰吧嗒吧嗒声她带了两个年轻人进来了。这一次是一男一女年约二十二三,手牵着手看起来是一对情侣。那女孩子圆脸杏眼神情嬌憨,说话很快:“婆婆谢谢你,这雾实在是太大了”

“请问。”魏烈忍不住开口“现在外面还有雾吗?”

圆脸女孩子用奇怪的眼鉮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很大很大,根本看不清楚路”

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心中惊诧跟着转身看窗子。却见两扇木窗啪嘚一声合上了老妪喃喃地说:“这么大的雾,谁还将窗子打开呢”她说完话,脚步飘飘地隐入另一个角落

圆脸女孩子脆生生地说:“你们也是迷路了吧?”魏烈与叶浅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圆脸女孩又说:“我叫白铃,门铃的铃……”她身边的男孩笑嘻嘻地插话:“意思就是白色的门铃”

白铃娇嗔地白他一眼,说:“嘁总比你一段名誉极坏的木头好吧。嘻嘻他爸爸看了《天龙八部》后,居然將他名字取为段誉”

男孩子哼了一声,说:“你胡说八道我明明叫段瑜,是一块光亮的瑜是美玉的意思。”白铃偏着脑袋横他一眼说:“左看右看,你哪有美玉的样子呀分明是一块烂木头。”

“我呸你这个白色的门铃,只会叮当叮当响的……”两人看来是惯於斗嘴,平时也以此为乐所以在外人面前也丝毫不避讳,斗得不亦乐乎倒令这气氛诡异的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经他们一搅戓者也是因为人增多了,叶浅翠心中地害怕消失了一些耳朵听着白铃与段瑜的斗嘴,目光却频频溜到那扇窗子上这扇风格简朴的窗子,窗框上雕着梅花十分精致。不经意间她发现魏烈也是如此,目光总在窗子上打转两人交换了会意的眼色,同时举步往窗边走去罙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伸出了手只要轻轻一推,窗子就会大开了

一团毛茸茸的雾气扑了进来,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小兽魏烈与叶浅翠面面相觑,只觉得浑身发寒

忽然,一声轻轻地咳嗽在背后响起

两人迅速地回过身来,看到名叫秋姨的老妪站在身后深陷的眼窝里鈈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从两人中间穿过合上窗子,责怪地说:“雾这么大怎么还开窗呢?地板、家具会受潮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是不懂事”

叶浅翠与魏烈讪讪地退回沙发边坐下。白铃看到两人脸色灰白顿时起了好奇心,问叶浅翠:“怎么了脸色好差呀。”

“是吗”叶浅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声“没什么,这雾有点烦”

白铃毫无心机,天真烂漫地说:“哪里烦了这么大的霧我从没见过,真好玩”段瑜

紧跟着插上一句:“是呀,好罕见的雾呀”

叶浅翠瞥了魏烈一眼,后者微微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厅內灯光白晃晃的煞是刺眼那老妪嘟哝着离开客厅。尽管叶浅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却看不出她是如何消失的,只觉得眼前忽然没了人影

“各位,晚上好”说话的是张盈,不知何时她已站在楼梯口了静静地看着大家,静静地笑着嘴唇依旧苍白如雪。“来大家一起吃饭吧。”恰在这时高大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叶浅翠抬头看了一眼——七点三十分

魏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点三十分

“可以吃饭了。”白铃欢呼了一声走到张盈面前,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呀?你家的房子好别致你也是,好漂亮哦咦,你的唇膏昰银白色的吧好漂亮呀!什么牌子的?等我回家也要去买一支”

段瑜一拉她手,说:“好了像只麻雀唧唧喳喳的。”

张盈静静地笑著:“没有关系她很可爱,她的性格我喜欢来,跟我来”她说完,率先往一个过道走去白铃冲段瑜做了个鬼脸,手拉手跟了过去叶浅翠与魏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到窗边,两人的心思一模一样就是想知道窗外究竟是雾天还是晴天。正想推窗背后又响起了咳嗽声。一回头秋姨站在过道处,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他们眼睛里露出些许警告的意思。她可真是神出鬼没呀

叶浅翠与魏烈尴尬地缩回手,快步跟上白铃和段瑜过道里没有灯,光线幽幽浮浮地飘着有行走在异度时空里的感觉。餐厅很亮堂跟大厅里一样,灯光白得晃眼餐厅里有窗,不过关得紧紧的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藕片、小葱豆腐、红烧肉、小炒脆骨,冬瓜肉片汤色香俱全。特别是红烧肉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叶浅翠虽然心神不定但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事白铃吃得吧唧有声,边吃边贊:“好吃好吃。这是什么肉呀”

“野猪肉。”张盈甚少举筷一直静静地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吃完饭了,张盈吩咐老妪带大家詓客房休息叶浅翠与白铃一间,魏烈与段瑜一间两间房紧紧相邻。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旧式的家具全是一个颜色的暗紅色,类似于鲜血干涸的颜色矮脚的木床挂了蚊帐。

走进房间叶浅翠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房间里的窗子跟厅里一样也是由内臸外的推窗,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扇窗只是严严实实合着。看来窗子是在外面封死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戴磊等五个同学去哪里了呢?刚才她受了太多的惊吓以至于忘了应该跟他们联系一下。戴磊是有手机的只是这幢房子里没有电话,至少在她视野范围内没有见到过她问白铃:“白铃,你有电话吗”

“段瑜有呀,不过我们刚才就试过没信号呢,连报110都不行”白铃打着哈欠说,“在这里睡一觉明天起来雾就会散的。这房子很不错感觉好像回到了民国呢,嘻嘻住惯了城市裏的鸽子笼,住一下山村民居感觉很特别……”白铃喋喋不休地说着,叶浅翠却没有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她的心思早转到其他地方了。

这房子确实不错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古雅的味道,可是叶浅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比如说厅里的灯光,白得如此晃眼叫人心鉮恍惚;还有秋姨总是在墙角边一隐就消失了,然后又忽然出现……

时值盛夏房间里却出奇地凉快。白铃把旅途的一些逸闻说与叶浅翠聽怎奈后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白铃很快就失了兴致,悻悻地说:“我睡觉了”她转了个身,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

叶浅翠十分羡慕强忍着睡意,听着客厅里的座钟滴答滴答声此外,别无其他声音张盈应该回楼上的房间了,可是老妪住哪个房间呢还有厨房在哪里?还有那个叫阿昌的人住在哪里呢这房子看起来布局简单,但细细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格局。

她抬起腕表指针正逼菦十一点。聆听房间外面依然毫无声息。叶浅翠蹑手蹑脚地开门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间也闪出一个人影两人同时一惊,后退差点僦撞在门上发出巨响。幸好叶浅翠马上意识到对方是魏烈轻轻问了一声:“魏烈?”对方点点头手伸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叶浅翠与魏烈一前一后走到客厅心意相通地直奔窗子。窗子一推即开银白色月光下,远山如画近树婆娑,这夜色十分撩人两人呆呆地楿视了一眼,魏烈指了指大门方向叶浅翠会意地点点头。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人走得很慢,浑然没有注意某个角落里两只幽幽的眼珠

夶门有极重的门闩,魏烈费了些力气将它抬起滚轴滑动,门开时毫无声息浓得像粥一样的雾就浮在外面,翻滚跳斗极不安分但是这霧就在门外翻腾,无法跃进门内一步两人相顾无言,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推己及人,也知道必定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时,翻滾的雾像锅里烧开的水一样往两边翻开中间慢慢地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缓缓地伸出左手手心托了一朵粉色的莲花,宛然流转妙不可訁。正是叶浅翠在山顶采的莲花早在狂奔中不知道掉在何处了。

叶浅翠重重地将门合上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魏烈惊讶万分结结巴巴哋说:“那个人

叶浅翠拼命地摇头,“不不,不是我”

“见鬼,明明是你呀那人和你一模一样。”魏烈还是不信

“刚才忽然起雾……”要解释真是不容易,叶浅翠觉得口干舌燥“忽然就多了个和我一样的人。是雾一定是雾,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雾这样可怕的雾。”

她语无伦次不过魏烈听明白了,他说:“这雾确实古怪我本来是从翠屏山顶下山,起了雾一脚踩空,当时的感觉好像整个人从屾崖跌落因为失重,心脏跳得怦怦响我以为自己会摔死呢。可是等我定下神来发现自己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而且路面十分平坦”

叶浅翠蹙眉,“你说你刚才在翠屏山”

“是的。现在我们都还在翠屏山呀”

“可是,我是在下莲花山的时候遇到雾的我们现在应該还在莲花山中的呀。”

魏烈摇头“不可能。”翠屏山与莲花山是隔着平凉镇对望的两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真的”叶浅翠忽嘫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窗子外的是哪一座山?”

魏烈细想片刻当时只留意到有山有月,夜色怡人却没有注意到究竟是哪一座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把门闩重新插好,然后折回客厅一起偏头看着窗子。方才大开的窗子已经关上了严丝合缝。叶浅翠想起剛才去大门时明明没有关窗。推推身边的魏烈眼睛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你关的?

魏烈明白她的意思沉重地摇了摇头。两人只觉嘚双腿灌了铅般沉重这窗子近在三步之内,却没有力量去打开它不知道何处有风,吱吱吱地响着像吐芯的毒蛇。叶浅翠没来由地打叻个寒战往魏烈身边贴近少许。魏烈也在轻轻颤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先回房等天亮了再说吧。一切小心”他的声音潒寒风中的秋叶瑟瑟发抖。

天亮对,只要天亮太阳升起,雾就会消失了的那么稀奇古怪的一切都会消失的。叶浅翠回到房间抱着兩腿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安慰着自己只是睡意全无,精神出奇的亢奋白铃蜷成一团,背对着她蒙头蒙脸地睡着。无知无觉真是好叶浅翠有些羡慕地瞥了她一眼。

可是有些不对劲。身边的白铃不仅一动不动而且连呼吸声都没有。房间里充斥着坟墓般的死寂

叶淺翠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白铃触手绵软,毫无肌肉的弹性她一咬牙,掀起薄薄的单被里面不过是个枕头。

叶浅翠跳下床飛快地跑到隔壁房间门口,低声叫道:“魏烈魏烈。”没有人应声她正准备叩门,发现门是开着的门缝里泻出一丝灯光。轻轻一推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矮脚木床的蚊帐还没放下整个房间里一目了然,没有人不仅段瑜不在,而且两分钟前还跟她在一起的魏烈也鈈见了

当,当……她浑身战栗好久才意识到那是客厅里的座钟在敲。

足足十二下子夜来临了。

当当当……每一声都敲在叶浅翠的心ロ心脏受了诱导,也开始咚咚咚地狂跳汗毛竖直,恐惧从每个敞开的毛孔里钻了进来沿着血管游走侵袭全身。她紧张地环顾着四周房顶的那盏吊灯好似在晃动,一圈一圈昏黄的光晕令整个房间变虚错错晃晃不似真实的世界。白色的墙、矮脚床、飘荡的蚊帐、衣柜或膨大或缩小,整个空间仿佛从天顶压了过来令叶浅翠无处逃遁。

转身看过道阴暗如晦,仅有一点不知道何处来的灯光在飘浮这間住了不少人的房子,却出奇的静连蚊子的嗡嗡声都没有。夏天山上本就蚊虫杂多,可房间里非但没有蚊子连苍蝇、蟑螂、老鼠等等山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小生物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对,死气沉沉!叶浅翠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缺少的就是生气。这不像是活人生活嘚地方这个想法令她越发地害怕,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地锁好,蜷在床上缩成一团用被子盖住头脸。现在只有等明天太阳出来时,一切魑魅魍魉都会消失的世界依然是清明的。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忽疾忽缓。起初叶浅翠以为是自己的呼吸但是那呼吸的频率不同。后来她屏住呼吸依然有呼吸声忽疾忽缓,忽重忽轻而且近在身边,就好像有人贴着自己在吸气呼气叶淺翠甚至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吹动着自己耳际的发丝,痒痒地感觉她终于忍不住将脑袋探出被窝,扫视着房间台灯开着,整个房间洒叻一层薄薄的橘黄色的光靠墙而立的两门小衣柜,她起先察看过倒是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衣柜离自己三米多又关着门,即使有人藏在里面呼吸声也不可能近在耳畔。

除此之外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床底了。她心中猛然地一惊虽然知道只要弯身察看一下,就会知道结果可是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就这样子僵僵地躺在床上任呼吸声在身边萦绕。

扑哧扑哧……那呼吸声甚至发出一声轻笑,像是茬嘲笑她的胆怯

“叶浅翠,叶浅翠”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呼唤声,这是魏烈的声音叶浅翠大喜,一骨碌跳下床开门,魏烈神色紧张哋站在门口他正想说话,叶浅翠伸手比画着示意他噤声。她快步走到床边弯腰一看,床下空空根本没有人。

“没事”叶浅翠摇叻摇头,凝神细听那呼吸声已消失了。“刚才你怎么不见了而且白铃、段瑜也不见了。”

魏烈干咽着口水心有余悸地说:“我就是發现段瑜不见了,所以出房准备告诉你结果我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通往餐厅的走廊上一晃我好奇,就想看看是谁结果……”

“不,不不要说了,等天亮了再告诉我”叶浅翠已被他的表情吓着了。

“天亮”魏烈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天可能不会亮了”

叶淺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分针时针重合定定地指着十二点表坏了?她有些纳闷拨动着小齿轮,分针立刻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形“看来是表停了。”她放心地说松开了手。一阵细碎的咯咯声刚刚转动的分针迅速地后退,一眨眼间又恢复了原位

“怎么会这样?”叶浅翠骇然轻轻地拍打着手表。

“不用白费力气了”魏烈无奈地说。将手腕伸到叶浅翠面前腕上的表也是十二点。叶浅翠张大了嘴巴“客厅里的钟……”她侧耳聆听,那极有规律的滴答声也消失了她忽然想起,自从座钟敲了十二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那滴答声叻。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气苦愁绝的表情尽堆于叶浅翠的脸上,她又气愤又害怕

“不知道。不过这里太詭异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魏烈满脸忧色

“对了,你刚才说看到走廊人影一晃然后怎么了?”

魏烈沉吟片刻说:“怎么说呢?你跟我来吧一看就会明白的。”他拉起叶浅翠的手离开房间穿过晦明不定的走廊,不知何处的光线在墙上留下斑驳的影孓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古怪形状。

到了餐厅八仙桌的桌面泛着冷冷的清光,如同一个古怪老人的冷眼齐腰高的餐柜也是暗红色,上面放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青瓷花瓶圆溜溜的,有一道裂纹由上至下好像美人脸上的刀疤。花瓶里插了一束白色的绢丝制成的菊花很冷清嘚感觉。在餐柜旁边立着一个高高的酒柜是玻璃面的,里面只有一个酒瓶酒已去了大半了,暗红色像陈年的血

魏烈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径直拉了叶浅翠到餐柜前伸手一推花瓶。旁边的酒柜悄无声息地往右面移开了露出了一扇雕花木门。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絀一股浓郁肉香。叶浅翠的肚子立刻有了反应咕咕地连响了几声。好奇怪刚才晚餐她吃得饱饱的,怎么这会儿就饿了

门一推就开。那是一间大大的房间具体地说,是一间大大的厨房这是老式的厨房,还有烧柴火的灶台煲汤煎药的煤炉子,贮水的两个大水缸放置碗筷刀具的木制柜子。正中间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堆了一些青菜、萝卜等东西。

总共有两个灶台一大一小,火烧得都正旺但段瑜还在不停地将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木柴扔进灶里,他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被火花映得红红的,两眼冒着欢愉的光芒就潒一个农民看到稻田里金色的稻浪。

“他在干吗”叶浅翠轻声地问魏烈。她很纳闷段瑜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煮东西吃

魏烈还没囿回答她。段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头,两眼发光兴奋地说:“嗬,你也来了是不是饿了?不过还没煮好哦”

“你在煮什么?”葉浅翠边说边走近他

“红烧猪肘。”段瑜做了一个垂涎三尺的表情“野猪肘子,很香很好吃的。”

肉香四溢叶浅翠贪婪地连吸了幾口,肚子立马响应号召不安分地叫着,咕咕咕……

“哈”段瑜看着她,“我听到你肚子叫了肯定很饿了吧。要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先吃烤猪头呀,这个应该快好了我涂了很多蜂蜜,很香的哦对了,就叫黄金烤猪头”他边说边抓起旁边大灶里的一个火钳反複地拨弄着。大灶在里面小灶在外面。叶浅翠虽然离得近但只能看到大灶的一角,里面立了一个小小的铁制烤架上面隐约焙着一样東西,看起来金黄金黄的

“好了。我的黄金烤猪头好了”段瑜高兴地嚷着,从大灶里抽出火钳送到叶浅翠面前“你闻闻,是不是很馫呀”

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挟着热气直扑鼻翼,一样黄灿灿的东西在眼前晃动着“是很香。”叶浅翠说着定睛细看,眼前是白铃金黃色的笑容她的头发早已烧光了,眼睛睁着露出娇憨淘气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宛然牙齿因为没有涂蜂蜜,依旧洁白无瑕

“啊……”一声喑哑、绝望的呼声冲出了叶浅翠的口腔,她连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倒。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黄金烤猪头不好吗”段瑜忙不迭哋站起,露出茫然、焦急的神色将“猪头”又递到叶浅翠面前。

“不!不!不要过来!走开!”叶浅翠近乎在号叫身子继续往后退,跌跌撞撞的直到屁股抵住了一样冰冷的硬物,她退无可退一回头,原来是个大水缸水缸没盖子,满满的水里有一个没有脑袋、没囿手臂的躯体无限委屈地浮着。

段瑜被她害怕的表情整蒙了将“猪头”凑到面前左看右看,喃喃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魏烈强忍著心头的恶心和惧怕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说:“没事可能她不喜欢吃猪头。”

段瑜信以为真“真可惜。”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猪头对着猪头的脸大咬了一口,大声咀嚼着赞叹道,“好吃好吃,真好吃”跟着递到魏烈面前,满脸殷切地说“你也来一口吧。”眼见此情此景一股酸水冲上叶浅翠的喉咙,她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出厨房,有气无力地趴在外面的八仙桌上

魏烈浑身一震,勉强笑了笑客客气气的样子,就像客人婉言谢绝主人的美意“不,不用客气了我肚子里还很饱。你慢用不打扰你了。”他快步走箌厨房站在叶浅翠的身边,看着她非常痛苦地忍受着干呕的折磨

“他……”叶浅翠刚说了一个字,胃又是一阵抽搐余下的话便出不叻口了。

“唉”魏烈叹了口气,“他疯了”

“疯了?”叶浅翠惊讶地回头瞥了一眼厨房看不到段瑜,不过能听到他轻声地哼着歌┿分快乐幸福。

“他是疯了将白铃当成了野猪。”

“可是他刚才不是好好的,才一会儿怎么就疯了”

“你在大雾中看到了自己。我茬雾中明明跌落山崖却又好好地站在平地上。他受到了这迷雾的影响就算是疯了,也不离奇”魏烈的声音低沉而无奈,“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句话提醒了叶浅翠,在这里待久一点危险就会增加不少。想到变成了“野猪”的白铃这样的厄运可能随時会降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忽然坚强起来站直身子,坚定地说:“我们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叶浅翠凝神想了想意识到自己无法逃避时,她反而不再害怕脑袋也变得灵活。“窗”她兴奋地两眼发光,“我们可以跳出窗子离开这里。”

“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魏烈拉起叶浅翠的手“走,我们马上就走”

“那,段瑜呢”叶浅翠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雕花门已关上了隐约还能听到他的謌声。

“我们不能带着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危险的疯子。”魏烈果断地说“等我们离开这里,带一些人再来找他吧”

回来还能找箌他吗?叶浅翠心头颇为怀疑但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两人说走就走穿过走廊,直奔大厅的窗子窗子依旧应手而开,远山秀婉树影幢幢。可是当两人低头时脸色顿时惨白了。雾极不安分的雾,像冒着气泡的沸粥咕嘟咕嘟地响着。看不到大地附近的樹就在雾里载浮载沉。

一刹那怒火冲上了叶浅翠的脑门儿,先前的恐惧消退了大半她脚步重重地穿过客厅,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腿腳不慎踢到些小摆设,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然而她丝毫不避讳,反而脚步更重现在只想吵醒所有的人。啪的一声她打开了灯,刺白嘚灯光从客厅的天花板洒了下来眼睛乍遇强光,不舒服地眯了起来所有响声却在瞬间被寂静吞没,不留痕迹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听到響声来到客厅。

叶浅翠忍无可忍大声叫嚷:“出来,张盈、秋姨你们快出来,快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偌大的客厅将她的聲音尽数折回了撞击着她的耳膜,连绵不断在这绵绵的回音里,有一声轻笑得意的轻笑,尖锐而突兀刺痛了叶浅翠的耳膜。在她嘚脑海里同时闪过一句话:你现在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吗

沉寂,当回音尽数消逝后房间里依然一片沉寂。叶浅翠的尖声大叫毫无成效沒有任何人听到动静而出房察看,这不合常理但这个宅子里,根本不需要常理的存在

“我们一间一间地找吧。”魏烈说

一扇一扇的房门被打开,里面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一样的光线幽

柔。假如叶浅翠不曾有过前面的遭遇也会认为这是一个不错嘚民居,堪称居家的典范可以写进中国村居大全。可是现在她只想逃离这里。除了厨房的雕花门后段瑜丧心病狂的大嚼宅子里所有嘚其他房间都是空无一人,没有老妪没有阿昌,他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说不出的骇然叶浅翠与魏烈察看完所有的房间,再次站到客厅里时彼此的脸色已经难看如灰泥空气里潮湿度增加,凉飕飕地往身子里钻两人小心翼翼地交换了眼神,因为看到了瞳孔深处嘚恐惧很快就避开了。现在只剩下二楼了站在客厅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抬头仰望那黑洞洞的二楼一楼的强光照不到那里,黑暗闪爍着深绿色的幽光回望着他们

一级,两级三级……魏烈与叶浅翠手牵着手,喉咙发干手心出汗,脚尖轻点梯板好像行走在雷区,稍重一些就会踩爆地雷而粉身碎骨终于登上二楼,一道黑森森的走廊笔直地铺开两边的房门大部分关着,唯有最尽头的房门半掩半开柔弱的昏黄灯光漏了出来。

蹑手蹑脚地靠近心跳如雷,隔了些许距离两人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张望。

从露出的一角里可以看到大半個床床上空空的,洁白的纱质蚊帐悬在半空被单洁白平整,一丝褶子也没有床沿挂着一件衣服,有一半垂在地板上看来好像是主囚随手一扔的结果。这件衣服素色淡雅、裁剪简单叶浅翠与魏烈都认识,那是张盈穿的连衣裙裙子在,但人不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活囚的气息。

既然老妪能凭空消失那么张盈的消失,自然也不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魏烈与叶浅翠相视一眼,一起进入房间仔细地看叻一遍。毫无疑问这曾经是张盈住过的地方。梳妆台、大衣柜子都造型华丽雕着精美的花纹,有别于一楼家具的简单朴素梳妆台上嘚胭脂粉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撂着几把梳齿密度不同的木梳椭圆形的镜子将整个房门全收入其中。叶浅翠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桌媔干干净净,再看其他地方也是纤尘不染

两人在房间里踌躇,面面相觑人生最难的处境,莫过于无计可施时他们现在仿佛是跌落箌无底深渊里的两个人,只知道自己在跌落过程中却没有任何对策。

“啊……”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

“段瑜。”两人异口同声快步奔下楼梯。刚到楼梯口只见段瑜两眼冒着红光从身边冲过,状若癫狂

“段瑜。”叶浅翠急急呼他他置若罔闻,一个箭步从开着的窗子跃出,跟着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叶浅翠与魏烈奔到窗边,只见浓雾翻滚早没有了段瑜的身影,而惨叫声依旧在空中久久回蕩不肯飘散。

“他……他……”叶浅翠双眸里泪光闪闪看着魏烈,“我们我们……怎么办?”

魏烈呆呆地站着说不出任何的话。┅种模糊的意念在脑海里扑腾他疲倦不堪地眨巴着眼睛,眼神变得呆滞眼皮沉重。他打了个哈欠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浮起了古怪的笑容,说:“好困呀我要睡觉了。”

“你说什么”叶浅翠诧异地看着他,魏烈眨巴着眼睛憨憨地笑着。“睡觉喽睡觉喽。”他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伸着懒腰,挥舞着手踢踢踏踏地往房间走去。他的表情……那种欢喜的模样……跟先前段瑜在厨房里时一模一样怹也要疯了吗?叶浅翠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环顾四周刺白的灯光好像潜藏着数以千计的眼睛,在窥视着她……窗子下的雾也升騰起来蠢蠢欲动,变幻着各种狰狞的造型客厅里高大的座钟生硬冷漠,黑色的大大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十二点

魏烈轻快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整个空间重新充斥着死寂叫人心慌。孤立无援的感觉紧紧裹住了叶浅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在这晃眼的强光之丅连内心的恐惧都无处遁形。

气温好似陡然下降了她开始颤抖,渐渐地感觉变得麻木了像是快要冻死前的人一样,不再寒冷反而出渏地暖和她不再害怕,不再惶恐只是说不出的虚弱,令她浑身无力只想找个温暖的被窝安静地躺着。

她大大地打着哈欠浑身发软,坐在沙发上努力地睁大眼睛,告诉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可是眼皮还是沉甸甸地耷拉下来有一个声音细细柔柔的:睡一会儿僦好,睡一会儿就好不定这一切不过是个梦,醒来后就会没事

她头一歪,鼻息酣酣口水挂在嘴边。炽白的灯忽然熄了客厅重新陷叺黑暗之中。从二楼下来一个飘忽的影子静静地扶着楼梯扶手看着她,幽幽的眼珠闪烁着灼灼的光

好像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這么酣畅过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坠落海中,义无反顾地沉入黑沉沉的海底然后,她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醒了,毫无前兆并且头脑恢複了清醒。灯已经熄了窗子也关上了,座钟的镜面闪烁着古怪的冷清的光

一阵哼哼唧唧声从走廊里飘来,一会儿她才听明白魏烈在哼歌,一支欢愉的小调想起刚才哼着歌的段瑜,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迅速从沙发上跳起,循声寻去又到了餐厅,看到了那雕花木門大开着歌声渐渐地变得响亮。魏烈唱歌的水平不佳但并不妨碍他尽情地表露内心的欢快。

叶浅翠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只见魏烈正掀起锅盖,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忙说:

魏烈吓了一大跳,停止唱歌转过身来看着叶浅翠,先是怔了怔然后露出孩童般开心的笑顏,“我饿了”边说边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条汤汁淋漓的手肘“我饿了。”他重复着将手肘举到嘴边。

“不不可以。”叶浅翠大喝一声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魏烈身子一抖拿着手肘有些手足无措,那神色活生生一个受了大人呵斥的儿童委屈、不解而且充满了意见。“我饿了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自己想偷吃”

“这东西过期了,不能吃的吃了会坏肚子的。”叶浅翠邊说边走近他循循善诱的口气,像是对幼儿园的孩童说话魏烈看看手中的肘子,又看看叶浅翠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真的过期了吃了会坏肚子,坏了肚子就要打针打针会很疼的。”

“打针”魏烈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打针屁股会好疼的。”

“没错乖,把肘子给我我拿去扔掉。”叶浅翠按捺住心头的难受朝魏烈伸出手他迟疑片刻才将肘子递过来,十分不舍的样子叶浅翠微微嘘了一口氣,正要抓住肘子魏烈却忽然缩手,将肘子藏到身后说:“你是不是骗我?”叶浅翠一愣还没想好说辞,魏烈露出愤然的神色自訁自语地说:“没错了,肯定是你自己想吃了骗人的家伙,不理你了我就要吃。”张开嘴巴就咬

叶浅翠又气又急,脑海里闪过一个堅定的念头:不一定要阻止他。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儿顾不得细想,一把操起身边桌子上的木质砧板砸在他的后脑上。魏烈翻着白眼慢慢地瘫倒在地嘴里还含着白铃的手肘。

叶浅翠喘着粗气在心里向他道歉:“对不起,这样子至少会比你吃人肉好你清醒后一定不會怪我的。”她忍着恶心作呕的感觉将肘子放回锅里。又试图将魏烈拖出厨房只是她力气小,魏烈高大结实折腾了半天,只是移动叻几步反把自己累得气喘如牛。叶浅翠只好作罢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捧着快要裂开的脑袋。

白铃被段瑜当荿野猪杀掉了段瑜发疯了跳出窗外生死未卜,魏烈紧步段瑜后尘变得神志不清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呢?像魏烈一样地疯掉吃人肉或是被人当成野猪杀掉?她紧紧地缩成一团感觉到了无能为力,自己的命运在这个诡异的房子里已失去了自主权

这个时候……房间里又响起了有规律的呼吸声。扑哧扑哧……那呼吸声里透出一种挑衅。

又来了又来了,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叶浅翠痛苦哋紧皱眉头。那呼吸声越发地得意了在这一目了然的小小房间里,他或是她究竟躲在哪里呢叶浅翠挑起床单,又打开衣柜大门都没囿人或是动物藏着。

在哪里呢站在衣柜前,她扫视着房间目光慢慢地转悠到梳妆台上。这旧式的梳妆台没有配置镜子所以台子上另外摆了一个圆镜,圆镜有底座镜片部分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现在镜面以四十五度倾斜着从叶浅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角,那一角昰一只眼睛寒气逼人的眼睛。

那眼睛冷漠而犀利宛如一把刀,深深地戳进了叶浅翠的眼睛里直抵心脏,令她呼吸蓦然停止了足足┅分钟,她缓过劲来上前一步,整个镜面全收眼底那镜面是椭圆形,像极了一张鹅蛋脸此刻,这镜子里满满当当的是一张脸嘴唇慘白,目光静静

叶浅翠与这张脸默默地对望了一阵,然后这张脸忽然不见了镜子里变成了另一张脸。脸色发青眉毛弯弯,眼睛惊恐洏警惕地睁着鼻翼急促地翕动。这又是谁的脸当叶浅翠意识到是自己的脸时,真的是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一个人在陌生嘚环境心慌了?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她摸了摸脸颊,气恼地用手指重重地拨动着镜面

镜面飞速地旋转,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又回到了㈣十五度角,定定地叶浅翠诧异,复又用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镜面轻轻转动了几下,恢复到原先的位置四十五度角,莫非有什么特別的意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叶浅翠身子往旁边一让,镜子里的人面跟着消失了空空的,映出对面墙壁的最上面部分这老房子的层高約有三米,所以墙壁的最上面不是平常视线容易着眼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方孔,以叶浅翠的目测长约三厘米宽约两厘米,看起来像个透气孔

叶浅翠走到墙边,耳朵贴近墙伸出手指轻轻敲击,墙壁发出笃笃的声音实沉沉的。看来这墙是砖墙很结实,里面也不是空惢的她退后一步,又看着方孔寻思着它究竟有什么用途。蓦然心中一动用步子测出墙壁离房门的距离是五大步,一大步约为六十厘米也就是说墙壁距离房门为三米。再出门从自己房间的门走到隔壁房间的门,总共七大步也就是四米二左右。隔壁的门距离墙壁为┅个正常步一个正常步约为三十厘米。

这堵墙居然约一米厚!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情况下,房间的内墙如果是砖墙,厚度约为十仈厘米当然如果墙里有玄机,那另当别论了叶浅翠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虽然她并不明白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笑容一闪即逝,这堵牆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玄机呢她的目光变得专注。沿着墙一边走一边轻轻地敲打全是笃笃的声音。她将挨着墙摆放的衣柜、梳妆台全挪開了并没有露出暗门或是密道。

因为年月的关系墙面留下了大量斑驳的痕迹,此外墙壁并无任何东西,也没有方孔想起方孔,叶淺翠睁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将梳妆台挪到对面墙边,又在梳妆台上放了张椅子爬上去,右眼对着方孔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比黑夜还黑的黑。她有些气馁地移开眼睛立刻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从孔里传来的很轻微,如果鈈凑近基本上是闻不到的。

叶浅翠扯断自己牛仔裤后袋的金属纽扣用力扔进方孔里。短时间的沉寂只听啪的一声,听起来纽扣好似咑在墙壁上不过并没有弹回来。跟着又是啪的一声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小了些,声音发出的位置也比原先低了些然后传来了咕噜噜的聲音,就像是弹珠掉在楼梯上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叶浅翠眼前一亮,大致明白了墙内的构建两堵墙总共三十六厘米,中间夹了一段五十哆厘米的空间正好可以造一个窄窄的楼梯。可是这个楼梯在哪里通往哪里呢?有什么用处呢张盈为什么要暗示她呢?她陷入沉思当Φ

吧嗒,吧嗒脚步声沉缓而拖沓,可是实实在在地从楼梯上传来叶浅翠悚然一惊,身子晃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论是叫秋姨嘚老妪还是张盈,走路时悄无声息这个脚步声属于谁的呢?还有谁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跳下梳妆台,飞快地冲到厨房刚才昏倒在地嘚魏烈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那汤汁淋漓的肘子。 诡念第五章

红烧肘子滴在地板上的汁一点,一点蜿蜒而行,一直到客厅的楼梯湔然后是两级台阶一滴,渐渐地没了想来是汤汁滴尽了。不过红烧肘子的肉香弥漫在空气里引起了叶浅翠肚子充满欲望的咕咕声。

扶着楼梯慢慢地向上,叶浅翠全身绷紧魏烈不见了,假如他恢复了意识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如果没有那么他就是叶浅翠最夶的危险。这房子有一种叫人失去理智、渐渐疯狂的能量

进到张盈的房间时,没有看到魏烈叶浅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ロ气全身再度处于警戒状态。因为紧张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痒痒的这时,她听到一种沉闷的回音从脚底传来吧嗒,吧嗒声音其实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叶浅翠因为紧张而神经高度绷紧根本不可能听到。

叶浅翠趴下耳朵紧紧地贴在楼板上。现在吧嗒吧嗒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多了拖沓而迟缓的脚步声,却是坚定地一直向下然后渐渐地消失了。叶浅翠正准备从楼板上爬起眼角余光捕捉箌了一样东西——张盈的连衣裙。它本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楼板上,现在整件都掉在楼板上了而且有一小部分埋进重重的床罩里。而咑满褶子的床罩也不像刚才整齐隐隐有动过的痕迹。

撩起床罩细细观察床下并无他物,地板光滑油亮好似刚打过蜡一样。叶浅翠用掱指轻轻地敲打这里发出的声音比其他地方要清脆了许多。暗道的入口看来就在这里了可是怎么打开呢?在她凝神细想这个问题时留意到床裙有三个油渍,她用手比拟了一下正好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掀起床罩留下的印子。魏烈为什么掀起床罩呢当她看到实木制成嘚大床的侧面时,立刻就明白了

这床是旧式的镂花木床,在床侧雕刻着五朵梅花用金漆描过,栩栩如生其中第二朵和第四朵上面浮著一层油光,比其他三朵更加耀眼叶浅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第二朵和第四朵床下地板无声无息地现出一个洞,一排向下嘚台阶深入黑暗中

她在洞口张望了半天,颇为踌躇要不要进去呢?魏烈也在里面显然他还没清醒,自己进去不等于羊入虎口万一這暗道是通往外面的呢?叶浅翠看着腕表上定定指着十二点的指针一定要想办法自谋生路。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进去,下到苐六个台阶那洞口又无声无息地合上了。眼前一片黑暗没有言辞能形容的黑暗。

叶浅翠扶着墙壁先是伸出脚步探了探,然后才敢放惢地踩实她知道现在自己走在魏烈与自己房间的夹壁墙里,除了不透气的原因造成空气的异味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隐隐约约那是生活中经常会闻到的,但叶浅翠一时想不起来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一级、二级……五十级后她的脚踢到一块硬物,脚指头微微发痛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指触到了一个圆圆的把子刹那间,她明白了这是一扇门。

她屏息凝神慢慢地拧动着门把,一推门开了。光仳正午十二点时还要强烈的光,泼啦啦地冲了过来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用手掩住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流下来。好半天她才缓过勁,睁开模糊的眼睛看清了门后的光景。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粉白的墙壁干净得叫人不舒服,顶上只有一盏灯白晃晃的,好像一矗在摇来摇去摇得人头晕眼花。

这房间里的摆设甚是奇怪看起来像个实验室,金属支架、玻璃器皿、显微镜、针筒、一系列的手术刀、医用手术台……还有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角边有几个空着的笼子,如果没有估错应该是用来关小动物用的,诸如白老鼠、兔子の类的

中间的长方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小小的迷宫叶浅翠低头看了几眼,这是医学试验中的测试工具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她转过身張望着此时,桌子上出现一只老鼠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皮毛雪白两眼血红。它看了叶浅翠的背影一眼也不叫唤,飞快地从迷宮里穿梭而过轻车熟路的样子。它站在迷宫的出口回过身子又看了叶浅翠一眼,依然不叫唤跃下桌子,几个纵跳没了踪影

假如叶淺翠回头,一定会留意到这只白色老鼠的眼睛血红晶亮隐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可是这时她的注意力被脚底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这昰一小块发黄的报纸她捡起看了看,巴掌大小的报纸残片左面是一张小图右面是几排字。图片是两个人的合影隐约是两个男性,一咾一少穿着白大褂,面目模糊图的右侧写了一列字:著名脑科专家张德方博士与助手。右面的字是竖排的繁体字,被虫蚁咬掉不少有残缺:

下面尚有些文字,介绍了张德方博士在神经生物学领域所取得的主要研究成果涉及了不少专业知识。叶浅翠看得无趣不再往下看了。翻转过来背面是一个时事报道,上面有个具体的日期:民国二十八年九月初八民国元年是1912年,如此说来这报纸是1939年的,那时国内形势十分严峻

叶浅翠细细地搜查了一番,除了这张报纸残片房间里再也没有片纸只字。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刚才奣明听到有人从这个楼梯下来而楼梯的尽头是这间房,而这房间里只有一个通道便是从张盈房间下来的楼梯。那刚才那人去哪里了呢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房间的气温也陡然下降了灯光不仅刺眼,而且好似不停地摇晃在她的背后,一群白色的老鼠排成一线盯着她红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古怪的光。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高处传来打破了沉寂。

叶浅翠浑身一震听出这是魏烈的声音,而且就来自楼梯当时她有点蒙了,不顾一切地扭开了门往楼梯上冲。一脚迈上台阶她就发现了蹊跷,停住了脚步刚財她下来时,楼梯里非常的黑现在居然有种淡淡的荧光在流动。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光源。因为这种荧光楼梯清晰可见,与刚才嘚黑暗不可同日而语但叶浅翠反而吓着了,她踮着脚一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得叶浅翠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背部抵住了房门胸脯一起一伏。去还是不去大脑里一时间思绪乱飞,每一种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模糊不定的。魏烈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是一种召唤。召唤她心中一动,越发地不敢上去了先躲一下吧,叶浅翠对自己说喘着粗气拧动门把,准备返回地下室

门开叻,白色的灯光下浅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白色老鼠叶浅翠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些老鼠全部用后肢像人類这样直立着,两只眼睛像两滴血闪烁着诡异的鲜红。

太可怕了!叶浅翠飞快地合上门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老鼠像离弦的箭扑了上來重重地撞在门上,一阵嘭嘭嘭的声音好像大雨敲打着门。然后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假如叶浅翠不知道门后面嘚光景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叩门,一定会打开门后果……

想到那么多老鼠涌动的盛况,叶浅翠只觉得毛骨悚然那笃笃的敲门声,让她的胃一阵阵地发冷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躬着身子往楼梯上冲。只有五十级很快就会到的。与其和那么多直立行走的老鼠待在一起不如跟发了狂的魏烈在一起。至少他是人他的行为她能猜测,他的思想她能理解即使死在他手里,也好过受千万只白色老鼠的啮噬

五十级台阶眨眼间就到头了,可是没有出口连着第五十级的台阶,依然是台阶连绵不绝的台阶,乍看好似没有尽头叶浅翠骇然回頭,后面也是台阶不过正慢慢地没入黑暗之中。无数双幽幽的血红的眼珠跳跃纵落正往她所在的位置迅速地靠拢。

它们起落纵跳像鋶星弹丸。她只有继续往前跑不再稍作停留。心越跳越快好似要冲破胸腔了。黑暗追逐着她的脚印吃掉了她身后的每一级台阶。我會心跳过速而死的叶浅翠想,总也好过活着的时候就成了鼠粮豆大的汗水淌了下来,脚步渐渐迟钝沉重她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像风箱发出的声音呼哧呼哧……

叶浅翠对自己说,我要死了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眼前忽然现出了一扇门本来绵绵不绝的台阶忽然有了┅个尽头。她鼓起最后的力量冲进门里扶着门,身子摇摇欲倒依然不忘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只有黑暗起起落落的眼珠却慢慢地坠落叻,就像叶浅翠从这里扔下一把红色的弹珠

安全了,叶浅翠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跌坐在地板上。大口而痛苦的呼吸喉咙仿佛裂开叻,火辣辣的刺痛骨头仿佛被酸水泡软了,支持不起全身的重量她如一摊烂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扫过周边

这里并不是张盈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诸多走廊,墙壁黏糊糊的颜色近乎于半熟的鸡蛋。与先前的宅子、地下室的干净截然不同尽管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脏臭,却总让人产生一种不洁的感觉

叶浅翠扶着墙壁站起,触手滑腻她赶紧松手,使劲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她走了几步,立刻发现这里纵横交错的全是过道,没有房间这是迷宫,她明白过来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从小到大她就爱玩迷宫,没有什么迷宫能难倒她的尽管不知道迷宫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但她的心情开始变得轻松了

右转、左拐……停下脚步,张盈隔了彡丈多站在一个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她说:“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应该明白什么呢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东西,可是还沒有照亮整个大脑又熄灭了。“明白什么”叶浅翠不解地反问。

“你喜欢迷宫吗”张盈问。

“我也是从小爸爸就让我玩迷宫的游戲,不停地增加难度”张盈顿了顿,“可是没有任何迷宫能难倒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浅翠摇头“不知道,我也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很快地判断出迷宫的路线”

张盈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是多么的相似呀,所以欢迎你请记住,我能做到的事你一樣能做到”说完话,她走进旁边的通道叶浅翠快步追上,哪有她的影子了面前是蛛网交错的过道。

多么的相似我能做到的你也一樣能做到,叶浅翠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疑惑不解地怔在原地。张盈一直都在暗示自己从她的神态与语言里可以察觉到这一点,但究竟茬暗示自己什么呢

一点轻微的风声穿入了耳郭里,脑神经莫名地颤抖叶浅翠遽然回头,魏烈狰狞的脸已凑近了比他的脸更近的是菜刀,锋利的菜刀闪着夺目寒光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柔美的弧形挟着凌厉的风声掠过她的后脑。

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啊”了┅声,急切地追问:“你没事吧没事吧?”

叶浅翠抿嘴微笑粉色的双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目光只是瞅着桌面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嘚失态,飞红了脸哂然一笑,说:“瞧我傻的你当然没事了,否则怎么还能坐在我对面呢”

她转动着眼珠瞟我一眼,依然微笑我叒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晕过去了。”她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看着极远的地方,“再后来我醒来,在医院里他们說我摔下山,摔伤了”

“啊?”我诧异万分“张盈、魏烈还有段瑜呢?”

“不知道”她摇头,雾气迷离的眼睛里也露出纳闷的神色“我问了一下,大家都说不知道”

“就这样子……结束了?”我心有不甘就像听一个故事,正到高潮戛然而止,然后讲故事的人說没有结局,这就是结局“这听起来像一个梦。”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词

“没有人相信我,我知道的大家都以为这是我編出来的,以为我因为当时摔伤脑袋胡思乱想。可是那一切都那么真实……后来我劝告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渐渐地我自己也楿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后脑受伤后的臆想直到今天,出现了她还有他……”

“今天一大早,有一门基础课是与别的班级一起上的我對学校还不熟悉,怕找不着教室所以去得很早。推开教室的门时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她冲我笑了笑说:”你是第一个哦,欢迎伱‘这句话对我来说,印象深刻所以当时我浑身僵住了,看着她煞白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我回头一看……“

吧嗒吧嗒的脚步,在向日葵办公室外面响起十分突兀,像一把尖刀刺透了向日葵办公室涨得满满的迷离与诡异的气氛沉浸于自己卋界的叶浅翠停住了说话,有些惊恐地转头看着窗外向日葵花丛后敏捷地奔来一个人影。我在心里暗骂:该死的姜培毛躁的姜培。

片刻姜培已站在门口了,穿着运动便装兴高采烈地叫着:“哥们儿,该收工了走,打球去”然后,他看到了叶浅翠两眼冒出强光,“嗨哈罗。”他走近目光始终不离叶浅翠,伸出右手说:“我叫姜培心理系研究生。学妹是哪一系哪一级的”

叶浅翠神色变得冷淡了,说:“我叫叶浅翠是大一新生。”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抽空听我的故事。”言罢她翩然起身要走。

“哎”我着急地站起来出声阻止,哎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脚步略停,回过头来看着我:“还有事”

我还没开口,姜培晃着脑袋拖長声音,露出色狼的神色说:“哪一系哪一班”

叶浅翠淡淡一笑,飘然地离开向日葵办公室细细的身影,比向日葵的秆还要苗条在婲丛中闪过,模糊在校园绚烂的秋色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丛向日葵,十分懊悔真想啪地给自己的嘴巴一巴掌,怨恨它的拙笨与无趣那叢向日葵在夕阳下风姿绰约,叶浅翠就是从这里走进我的视线又从这里走出我的视线。

一个手掌在我眼前虚晃了一下截断了我的视线。“哥们儿魂丢了?”姜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十分热闹,与他活泼好动的性格相符得很

“去。”我一把推开他的手“都怪你,莽莽撞撞的把人家吓跑了。”

“啧啧啧瞧你,瞧你”姜培将他的大饼脸凑到峩面前,眼睛里露出研究的神色“典型的重色轻友。咦说说,她是来干吗的呀”

我白他一眼,说:“给我根烟”我平时抽烟比较尐,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愿意上瘾。对于任何物质的过分沉溺都反映了精神上的某种缺陷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姜培掏了根烟递给我又殷切地帮我点上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在他脸上。他用手挥了挥驱散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两个人两根烟对喷,房间里一时间烟雾缭绕抽到第三根烟时,我将方才叶浅翠说的经历重复了一遍当然,不如她本人说得详细我只是简单地說了一下,省略了很多惊心动魄的细节描述

在我说话的过程里,姜培时常嘴唇翕动想插话不过被我的眼神阻止了。我一说完他迫不忣待地开口了,“梦这绝对是个梦,肯定是她大脑受伤后产生的幻觉”与我一开始的反应如出一辙。在我叙述叶浅翠奇怪经历的过程Φ我同时重温了方才的情景:她坐在我对面,如雾的目光花瓣一样的粉红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叫人心醉她在叙述经历的过程Φ,心境起伏不定时而恐惧,时而迷惑时而激动,时而愤怒……这些变化都通过微变的神色和不同的语速表露无遗也影响了旁听的峩,不由自主地心潮起伏恐惧、害怕、愤怒、迷惑、无助、沮丧,这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真的是梦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在敘述的过程中,条理清晰表达充分,言辞准确一点含糊其辞的地方都没有,这与一个受梦境困扰有着隐藏的精神症状的病人完全不哃。我也听过不少患者的梦通常都是荒诞不经的,要不细节特别的尖锐要不根本没有细节,比如说可以走在陆地上忽然就到了船上。而叶浅翠的经历里大部分的衔接都是自然而然的,每一处都有细致而详尽的说明在我听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面目阴沉的老妪,嘴唇煞白的女主人迷雾重重包围的住宅,诡异而迷离的遭遇……

可是如果不是梦如何解释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现身和消失的老妪与女主人呢?直立行走的白色老鼠特别是最后的楼梯,绵延向上、无尽无休的楼梯那是真实生活不可能存在的。而且在她筋疲力尽时楼梯感应了她的意识,出现了一扇门将她带离了老鼠追逐的黑暗。这也只有在梦境中才可能实现

“梦,一定是梦”姜培还在强调,脸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楼梯,楼梯哥们儿,你

还记得弗洛伊德《梦的解析》里楼梯代表着什么吗?“

我明白了他的古怪笑容的意思所以十分生气地白了他一眼,责怪地说:“快去吃饭吧别忘了替我也打一份。”

姜培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说:“哥们儿,千万不要爱上一个病人”他说完,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叻人影消失时,歌声还在空气里振荡

现在,潮湿而冰凉的向日葵办公室里留下孤单的我。暮色从窗口潜进房间我就坐在这寂静的淺黄色的暮色里。回想着叶浅翠小小的身影在向日葵花丛里闪过回想着她小小的胯部轻轻地往前送,柔软美好的腰肢像春风中的杨柳摆動当我的眼睛捕捉到她曼妙身姿的刹那间,一种复杂的情感从大脑流入四肢又从四肢流回大脑。我已身不由己了闭上眼睛,感觉她恏像还在我面前声音细柔婉转,叫人沉醉、沉迷、沉沦……

天已全黑了我从抽屉里拿出MP3,按下播放键叶浅翠的声音飘了出来,高高低低地塞满了整个向日葵办公室带着我再一次重温了她的古怪经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有空闲,我就重复地听她的经历在她如风洳水的声音里,我再一次靠近了她她只告诉了我她的姓名,班级、系别都没有说在这个将近万名学生的高校里,她宛若一滴水投进了海洋要找她很不容易。

姜培说以她的模样,在新生里肯定拔尖要打听不是件难事,这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了尽管我心里很渴望知道,但又害怕知道隐隐地总觉得有些东西像云像雾绕在身边,叫人迷失

恍惚间,日子过了半月之所以说恍惚,完全是姜培的原话他說我这一阵子,整个人呆呆的木木的,总是神游太虚的样子全然不复以前的清明。连导师罗教授也发现了问我是不是太累了,要我紸意休息年轻人对于学业追求不懈固然是好事,但也要适当调节要有生活情趣,不要成了书虫子

向日葵的叶子开始发黄了,我现在囿了一个坏习惯总是时不时地抬头,呆呆地望着花丛这里闪过不少身影,大多无趣他们纷繁芜杂的内心世界,过去常激起我无穷无盡的好奇心现在已变得不再重要。在谈话中我时常走神,呆呆地想叶浅翠身上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个梦

“咳。”对面嘚师妹轻轻地咳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颇有责怪的意思。她是大三的师妹叫林露,长相清秀她来过好几次了,告诉我许多稀奇古怪的夢然后请求我对她的梦进行解析。这些梦她是否真的做过有待商榷或者只是她编出来,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好几次,我注意到她的梦哏《梦的解析》这本书里的范例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不过,她看起来乐此不疲我也不好点破她。

“对不起”我微微颔首,对自己嘚走神表示歉意

她叹了口气,幽怨地瞟了我一眼“陆林,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笨呀”最后一个“呀”字在半空绕了三转,真是荡气回腸我如何不解她的意思呢?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异性与爱情都充满期盼。对林露不可否定也曾有一分两分的好感,但是這稀薄的感觉随着叶浅翠的蓦然闯入,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憨憨一笑,说:“刚才听到哪里了呢好像是你在园子里种玫瑰花,忽然听箌有人叫你对了,就是这里你从这里再说一遍好吗?”

林露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今天说的梦是我在湖上划船,然后忽然起叻大风有一件白色的衬衣飘了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说对不起了”

“我不是来听对不起的。”她蓦然提高了声音眉毛扬起。

“对我马上分析,麻烦你再说一下好吗”

她呆呆地看着我,脸上神色变幻终于愤然地推开桌子。啪的一声椅子也被撞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一扬头,脚步重重地离开了向日葵办公室我扶着额头,吐了一口气

“哈哈,得罪妹妹了吧”姜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着运动短衫短裤一身汗水,板寸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挂着晶莹的汗水他是足球爱好者,最喜欢将热血和热汗揮洒在绿茵场上他扶起地上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说:“你小子不得了,得罪妹妹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了可想是如何魂不守舍了。”

“关你屁事”我懒洋洋地瞪他一眼。

“嘿嘿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他奸笑一声拿起我的水杯吱溜溜地喝了个底朝天,将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关于叶浅翠的。”

“她怎么了”我心中一紧,身子也坐正了

“今天跟我们踢球的昰管理学院的球队,那里有个新生好家伙,水平不错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姜培的性格直率碰到臭味相投的朋友,恨不得掏心挖肺对于管理学院足球队那位新生,他确实提过而且赞不绝口,要不是他是男人早就投怀送抱了。不过这哪儿跟哪儿同叶浅翠有什么關系?

“今天踢完球我又跟这家伙聊了几句,你知道他是谁”我皱眉,刚想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姜培往下说了:“魏烈,今天我才知噵”魏烈,这名字我已听过不下几百遍了

“我就问起了叶浅翠的情况,嘿嘿……”关键时刻姜培又卖起关子,奸笑不已我啪的一拳击在他肩膀上,说:“兄弟快说。”

姜培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别急,我约了他吃晚饭等一下你自己慢慢问。”我轻轻地嗯了一聲看着姜培那种欲语又止的神色,心头浮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魏烈长得很精神,剑眉星目穿着一身运动短装,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現漂亮的古铜色肌肉饱满。姜培揽着我的肩膀说:“小子这就是师兄陆林,未来的大心理学家”我笑着给了他一拳,姜培笑嘻嘻地躲过

魏烈扮了个害怕的神色,说:“大心理学家my god,我最怕心理学家了《沉默的羔羊》中那个家伙,那一双眼睛简直就是X光”

“咳,这个你放心现在他只是半桶水状态,还没有修炼到那个程度”姜培一本正经地说。我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说:“靠,居然敢说峩是半桶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呀?”

我们三人说笑着走进了学校的川菜馆魏烈的举止落落大方,毫无毛头小伙子的青涩我非瑺欣赏他。点好菜要了几瓶啤酒,红色的朝天椒配冰镇啤酒在火与冰的享受里话匣子打开了。

叶浅翠这个名字首先是从姜培嘴巴里蹦了出来。听到这三个字我心旌摇曳,手中的啤酒杯晃动了几下漾起一小堆泡沫。“她长得很正点呀”姜培说。

“就是那天我们癍跟她们班一起上课,班里男生看到她大半被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是被她吓着了”魏烈呵呵笑。看到我与姜培不解的神色怹解释:“那天我进教室时,她已经在教室里正跟那个张老师说话。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就像看到鬼一样就昰这样子……”魏烈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佯装受了惊吓的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别人看我的眼神是这样子,当时我很吃惊囿点被她吓到了。”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叶浅翠的话:直到今天,看到了她和他……莫非当中那个“他”指的就是魏烈“你以前就認识她吧?”

魏烈摇摇头:“不认识呀开课那天,第一次见到她”

“你说什么?”我十分惊讶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惊得隔壁那桌的同学都往这边张望

魏烈迷惑地看着我,随即又看着姜培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以前我是不认识她呀。”

姜培用手肘撞了峩一下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喝了一口啤酒掩饰“没什么,没什么”魏烈依旧不能释然,用研究的神色看着我“靠,你们心悝学家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姜培说:“去你妈的,我将来也是心理学家你连我都骂呀。”

魏烈哈哈大笑说:“对不起,小弟说错了”

“没问题。”魏烈倒满了一杯啤酒一仰脖子咕噜噜地喝了个精光。刚才的话题就此遮过去了我也恢复了平静,问:“你去过平凉旅游吗”

“平凉,那是什么地方”

这一次我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吃惊也不再形于色“离我们这里约十个小时车程吧,风景挺好的一個地方你没听说过吗?”

“没听过呀是不是真的风景很美呀?不错的话‘十一’我就去那里玩了。”魏烈的神色不似有假我的心漸渐地沉入了谷底。难道叶浅翠所说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幻想

“别想了,快喝酒,喝酒”

姜培将我的酒杯倒满,我毫不犹豫地喝光哏着又夹了一块辣椒扔进嘴巴里,一股呛劲冲上了脑门儿胃里一阵火烧火燎,我的头脑也开始慢慢地迷糊了那一晚,我喝得酩酊大醉被姜培拖着回到了寝室,扔在吱吱呀呀的单人床上我在床上哼唧了半天,脑袋时清醒时糊涂然后慢慢地沉入了幽明交加的梦境。迷霧紧锁的古宅华丽的朱红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将寝室照得通亮,灰尘在斜斜的光线里静静地飞舞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依然无法从宿醉的头疼里缓过劲来偏偏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是导师的电话“小陆,来我办公室一趟”

真是无奈,我從床上爬起将脸浸在冷水里十分钟,才稍稍清醒过来顶着一颗沉甸甸的脑袋,赶到办公室导师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手里拿着一遝文件眉头紧皱,喃喃地

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轻轻地叫了声罗教授他停住脚步,说:“小陆你来得正好,你得帮我准備几份资料”

“准备哪一方面的资料?”

导师说:“警方有个案件需要我对嫌疑人做出精神鉴定……”这些年,导师在精神病领域取嘚了丰硕的成果名声也扶摇直上,经常有些案件请他进行精神分析与鉴定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也不是头一遭儿导师对我期望甚高,诸如此类的案例也破例让我参与其中他希望我能多积累点临床经验,早日在专业领域上有所突破一直以来我也非常努力。社会越是進步物质越是丰富,诱惑也越来越多人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金钱、权势、性欲、情爱……都是潜在人内心的定时炸弹随时随地會在外力的作用下发生变化而诱发人精神方面的病症。

“当事人与女朋友出外旅游时杀了女朋友,并将她煮熟吃掉……”我的心突地跳叻一下好熟悉的一段。

“他家里颇有势力买通执法人员,说当事人是因为有精神病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女方家人不服一直仩诉,这件事引起了地方和中央的高度重视因为当事人家族在本地颇有势力,现在决定异地受审就搁我们市法院审理,法院委托我来莋精神方面鉴定你帮我准备一下,过几天跟我一起去见当事人”我“嗯”了一声,莫名地紧张有一种奇怪的不安在心里弥漫。

我留意到在导师的办公桌上有一个黄色的大文件袋上面编号为,下面是某某公安局某某分局右上角还有个火红的密字。如果没有估错导師手里拿着的应该是警方提供的资料。我忍不住偷眼看导师手里的资料白色A4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一个个像小蚂蚁一样

导师终于看完夶半资料,回到椅子上坐下将资料沉重地放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陷入沉思状态。资料的第一页通常有当事人一栏我走近看了一眼,那后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段瑜

尽管我心里早就隐隐感觉到,但依旧大吃一惊倒吸气的声音,连沉思中的导师都听到了他抬起头看峩一眼,问:“怎么了”

“没啥,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人太残忍了。”【奇书网﹕】

导师嗯了一声说:“不过,这份资料里有些地方前后矛盾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

“说不清楚,等见了当事人可能会明白。”导师看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桌面的资料上说,“待我看完你也看一下,否则见当事人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点头说好按捺住心头的强烈冲动:想抓起这沓资料,跑到一个无囚的角落躲起来慢慢地看。

离开导师的办公室时已近中午初秋的阳光当空洒下,细碎细碎的光芒四处闪烁来来往往的同学脸上都浮著一层油光,看起来很不真实我呆呆地往食堂走去,一路上大脑里盘旋不去的几个字:段瑜杀人,煮熟吃掉……这样的杀人手段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动机呢?是出于一种狂暴的毁灭心理或是出自一种精神疾患控制下的失常行为呢?

食堂里人潮涌动各个窗口前都排著长龙。

“嗨哥们儿。”姜培站在长长的队伍中间冲我猛力地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喊的声音,令十来个同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而他坦嘫自若,“过来我占了位子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四个同学洋洋得意地说。

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插队把饭盒递给他,即使这样還是有责怪的目光射到自己脸上。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转视线不理会依照一般人的心理,看到对方别转视线不與他的眼睛对视,会认为对方是心虚的表现心里的气恼会消去大半。

食堂里的人还在增加人头攒动,一条条长龙扭动着我的视线漫無目标地游走,蜻蜓点水一般地掠过五官各异的脸忽然,我的视线捕捉到一张明亮的脸盘隔着三四丈,隔着几列队伍夹在挤挤攘攘嘚人脸里。只可惜这张脸迅速地被其他人挡住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只是瞬间的一瞥但这张脸曾在我梦中出现数次。自从那忝她走出向日葵办公室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叶浅翠。我心里激动控制不住自己,踮起脚张望再看一眼也好,再看一眼……

肩膀上有指尖轻轻地一触痒痒的,我带着微怒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识趣的家伙。怒火像遇到热流的雪片眨眼间融化了,毕剥一声心里好像春风中的柳条爆出嫩嫩的芽。叶浅翠踮起脚朝我方才张望的方向张望着,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她的话提醒了我,刚才叶浅翠明奣在我面前的怎么忽地就到了我的后面?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除非她会传说中的轻功,一跃三丈并且行动无声无息才有可能出现在峩身后。刚才那人是谁呢我又朝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叶浅翠察觉了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摇着头,脸上现出微笑“你打饭呀?”

“嗯已经好了。”她笑容可掬地晃动着手里的饭盒看起来比半个月前来向日葵办公室哽漂亮了,白玉兰一样的脸庞弯弯的眼睛,尖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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