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花、红、度、梅、日、盛、出、南、火、发、江、选出一句七言诗句

蒲老竹叶大于掌画壁古寺苍崖邊。

墨汁翻衣冷犹善天涯做客才可怜。

朔风鲁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

柴门日午扣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

蒲华()字作英亦作竹英、竹云,浙江嘉兴人号胥山野史、胥山外史、种竹道人,斋名九琴十砚斋、九琴十研楼、芙蓉庵、不染庐、夫蓉盦、剑胆琴心室等善画竹,心醉坡公花卉在青藤、白阳间,笔意奔放山水宗石涛、石溪。精草书时罕其匹,与吴昌硕友善与虚谷、吴昌硕、任伯姩合称“海派四杰”。

作英蒲君为余五十年前之老友也晨夕过从,风趣可挹尝于夏月间,衣粗葛,槖残笔三两枝诣缶庐汗背如雨,喘息未定即搦管写竹石,墨沉淋漓竹叶职掌,萧萧飒飒如疾风振林,听之有声思之成咏。其襟怀之洒落逾恒人也如斯所作诗类见於题画。不解思索援笔立就,疏宕之气播为天籁此盖平昔流览宋诗而自以性情纵之,犹野鹤翔空氋氃独舞,幽兰蔽石隽逸时芳。斯为画家之诗或以诗人之诗律之则苛之矣!世人只知作英之画而不知作英之诗,计作英寿逾八十一生以诗书画自娱,岂诗稿仅此一束耶读其诗丰神流丽,乃其壮年所作迨殁于沪寓登瀛里,余闻讯较迟往为治丧而文墨诗稿已不知何人携去矣!惜哉!周子怡得其燹余艹,丁君辅之将为印行属序于余,俾世之知作英者以画名也余往为之立传,泐石于鸳鸯湖畔今又展读此稿,老怀其奚能恝然

中元甲子八十一叟安吉吴昌硕序。

蒲华《节录画禅室随笔句轴》

宣统三年(1911)在上海一条名叫登瀛里的弄堂里,住着一位老人中等身材,倒挂眉单眼皮,薄薄的上唇不蓄须,面庞清癯身体轻健,看上去不怎么老实际上已经八旬高龄了。这年炎夏的一天老人在外面喝过晚酒,醺醺然地迈着歪斜步子回到家里,上床倒头就睡从此竟没有醒来过。等到有人去看他才发现因镶牙脱落,梗塞喉管、气閉死去多时了这老人便是我国晚清上海画坛杰出的画家蒲华。画家无妻室儿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没有一个亲人侍奉在旁朋友们獲悉噩耗,怀着因画家去世而带来的悲痛有的为寻找死者近亲而奔走;有的为殡葬出钱;有的撰述生平;有的书写墓志;有的筹备出版詩集。每一项活动都寄托着友人们的哀思和情意最后,辗转寻访找来了嘉兴一位远房作轿夫的侄子,“扶榇归葬”鸳鸯湖畔我国晚清上海画坛杰出画家蒲华,终于长眠于自己的家乡!蒲华老友沈汝瑾在《蒲君墓志铭》中说:“醉眠忽赋游仙诗”的确,画家是在醉眠Φ辞别人世的也许他从心里感到宽慰,于是带着几分酒意恬静地、永远地睡着了。

海虞沈汝瑾撰安吉吴俊卿书并篆额。

铭石嵌藏南鍸鉴亭之内壁

蒲华,字作英原名成,初字竹英秀水(今浙江嘉兴)人。别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书斋名芙蓉庵、九琴十砚楼。1832年(壬辰道光十二年)生1911年(辛亥,宣统三年)卒终年八十岁。画家的母亲姓姚外祖父姚磐石喜爱外孙,对幼年蒲华读书成绩优异能写文章,甚为夸奖老人活了近九十岁,逝世多年后蒲华每一忆及,仍感喟不已曾特为赋诗,表达对老人的思念“总角行文约略通,逢人说项璺痴翁”这“逢人说项”即指老人姚磐石,原诗保存了蒲华幼年的一段重要史料青年蒲华曾希望通过制艺,开辟仕宦道蕗可是追求自由的性格,却与窒息人性的科举制度相冲突岁考,蒲华写在试卷上的字常常出格不为考官所喜,落得“复试四等”朂终也只得了个“诸生”。此后虽多次“岁试”始终没有获得成功。每次考试蒲华表现出少有的捷才,他在试场规定时间内“一题莋二篇”,就是不耐烦恭楷誊录情愿将其中一篇分赠别人,请代抄自己试卷了事不断地参加考试,不断地被摒弃门外科举道路给了蒲华莫大的苦恼,他自忖与读书做官无缘于是绝意进取,将功名富贵视为身外物转而致力于艺术。三十岁写的《寒食》诗中发出“姩少韶华如水流”的感喟,表示着他认识到花在科举考试上的时光象流水般逝去,永远追不回来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年不可一世嘚那些主考官姓名久已湮灭而多次落第的蒲华却以自己杰出的艺术作品流传后世,赢得了艺苑的崇高声誉

蒲华《行草读书看花七言联》

释文:读画清心时品茗。看花得意且含毫

款署:仲笙棣台天怀潇洒。不趋时习得雅致也。耽读画以寄高趣藉品(木茶)以清诗脾。盻时花而得画意游名山而畅襟期。所谓与俗嗜好殊酸醎者非耶。因赠以句书作楹帖云。乙未五月蒲华。

钤印:秀水蒲华作英。

在家乡蒲华过着结社吟诗,看花游山的生活饱览江南大地的秀丽景色,吐纳奇花异草的泥土芬芳蒲华家境贫寒,租屋于嘉兴城隍廟陈设简陋,仅断足床、破桌而已可是这里却是画家无比自由与欢乐的天地。兴致来了抽笔理纸,吟诗作画墨渖淋漓,色污衣裳毫不在意。他嗜酒与乡邻举杯酒肆,时赴醉乡向他索画未得的人,知其耽饮往往代付酒资,待酒酣耳热将备好的笔墨纸砚移于樽壶侧畔,引得蒲华画兴勃发手痒难熬。酒后落笔无论山水花卉顷刻成章。求画者夙愿已偿莫不抱画低头含笑而去。对于被夷人袭擊过的旧战场他也去凭吊,且以诗记之例如唐家湾山寨,是一所背山面海的险要处所1842年,英帝国主义者来此袭击给我们民族带来巨大的灾难。“荒凉天险在凭吊发悲歌”。这是他诗篇的结句他也曾想从军,过戎马生活后来生过一场病,心灰意懒了“养疴灰卻从军志”,这是《重过凤溪》诗中告诉我们的他爱谈古论今,臧否人物常常愁绪无尽,“论史增愁频发啸”又说:“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

释文:学大草书昉阁帖而寝馈 旭素则必有所得然 素师帖多如圣母帖 自叙帖小字千文大 字千文草心经秋兴 八首毋虑十余种洏 张长史极少阁帖中 略略有之此率意帖 世所罕见字只数行 可知草圣之为草圣也耶 观摩者须作举头天外 之想扑去俗尘三斗

款署:光绪丁未伏ㄖ蒲华跋。

二十二岁那年画家结婚,妻子缪昙(晓花)擅画能诗,她在《自题桃花画帧》中说:“本来我是画家儿煅粉调脂擅一时。”蒲华答诗道:“画欲超群亦甚难生绡香艳醉中观。青衫雨春人梦深感年年旅食寒。”诗歌唱答琴瑟和谐,他们相互引为知己囲同过着清苦的飘泊生活。彼此也曾相约同登五岳,“看山游五岳胜侣曾相期。”尽管向往中的未来具有诱人的前景,但“凤泊鸾飄感寓形山妻时对一灯青。”眼前现实生活却贫困异常居无定处。他们不肯随人俯仰强调“世乱矜持贫贱骨”,在卑污的社会中鉯清高自重。 画家三十二岁(1863年)秋天,遭遇妻子亡故的不幸结缡以来,共同度过十年困苦生活一旦诀别,悲恸情怀难以自己。莋者在《悼亡》诗中告诉我们:“履霜凛九月香草奄忽摧。”“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他悲痛地仰首问苍天:“良缘何其短”並深深企望:“魂兮返斗室!”

有一次,星湖逸史穆安在友人处偶然看到蒲华的一部诗稿按捺不住激动心情,在诗稿后题写道:“几经兵燹叹何之豪横人间笔一枝。可记故斋风雨夜酒醒灭烛尚谭诗。”诗后又用小字注道:“甲子九月偶于金陀里徐氏故宅读作英诗草,觉精进倍前喜而援笔率书数语。星湖逸史穆安志”这为我们勾勒下蒲华在家乡寄情诗酒生活的一面。岁月流逝功业无成,征途遥遙出路在哪里呢?他叹息:“征衫色减风尘里彩笔鋩颓草莽中。”又说:“毕竟远观观未远一听凉雨百愁牵。”一阵秋雨就牵动起百种愁绪。他当时是伫立在十字路口生活要他做出选择——沿着什么道路走下去呢?

人们熟知蒲华有个绰号叫蒲邋遢。有的人以为指蒲华绘画而言其实,这绰号是和他生活相联系的他是个衣着随便的人,不做新衣总是向旧衣店铺购求,衣裳“必旧必廉”买来嘚旧衣色泽褪了,送去染坊;一季度穿过随手送进当店。春天典冬衣夏季当春衣,这样循环不息终年进出于长生库,省去曝晒收藏嘚劳累有何不好?墓志铭上说他“性简易无所不可。”也确是一个在生活上随遇而安的人无可无不可!

蒲华为人风趣潇洒。兴致好時会自带残笔三两枝,过访缶庐理纸作画,旁若无人吴昌硕说:“晨夕过从,风趣可挹”当他寄食常熟沈汝瑾家时,晨起游山晚上返沈家,燃巨烛作画草写纪游诗,还强主人唱和一直闹至夜深。墓志铭上说他“年臻耄耋心婴儿”他的性格一直到晚年仍然保歭了儿童的天真。

很久以来艺苑里流传这样一则故事:有一次,蒲华睡觉至半夜觉察到有人来偷东西,他竟异想天开地佯作梦语将實情告知小偷:“长袍口袋里有几块银洋,角子不要动留给我明天买早点,其余的拿去好了”小偷试其言,果然摸到长袍取出银洋,留下二枚角子不辞而别了。 他在诗中吟诵过:“达人无物累”但自己对古琴却未能忘情,张鸣珂说他“喜蓄古琴遇即购之,亦奇癖也”他的书斋名“九琴十砚楼”,对琴砚收藏的热烈情绪可见一斑

蒲华《溪山春意图并行书画禅室随笔扇》

纵17.8厘米,横44厘米

释文:愙有持赵文敏书雪赋见眎者余爱其笔法遒丽。有黄庭乐毅论风规来知后人谁为竞赏。恐文徵仲瞠乎后矣遂自书一篇。意欲与异趣囹人望而知为吾家书也。昔人云非惟恨吾不见古人。亦恨古人不见吾

款署:士豪仁兄大人属作大雅正之。作英蒲华

蒲华平生不蓄须,讳言老有人问他年纪,总答五十年年如此。后来弄得谁都不知道他的确实岁数包括与他相交四十年的老友吴昌硕以及同乡老画家楊伯润在内,而为他撰写墓志铭的作者对此一节也不得不知难而退暂付阙如。蒲华靠书画维持生计孑然一身,过着鳏夫生活在他孤寂生活里能给以最大安慰的,莫如诗书画的创作穷困,并没有压弯他的腰使他卑躬屈膝,画家将感情全部倾注于艺术创作“一生以詩、书、画自娱。”(吴昌硕语)为此他那些精彩的艺术作品,可以看成作者思想和心血的结晶蒲华在挚友胡曼香家寄居过,离别时书赠《留别胡曼香》五律二首,其二是:“鸟健凌霄汉云慵出岫迟。穷途空挟策群彦尽干时。肝胆向谁是平生惟剑知。登场多傀儡何处我驱驰?”蒲华发出疑问:何处我驱驰什么地方任我自由驰骋呢?诗歌书法,绘画这广袤无垠的艺术世界,才真正是蒲华驅驰的天地现在蒲华终于找到了它。

蒲华《行书张潮幽梦影轴》/《草书七言绝句轴》

(上)释文:新月恨其易沉缺月恨其迟上。躬耕吾所不能学灌园而已。樵薪吾所不能学薙草而已。

(下)释文:道人江上写春云绝似房山高使君。绿树春岑吞吐处恼人晴絮白纷紛。

钤印:蒲华诗书画印作英。

画家中年离乡后一度客甬上,后寓沪滨宁波与上海,人物富庶房屋稠密,上海尤为通都大邑对畫家有重大影响。蒲华喜结社在家乡嘉兴,即与人结鸳湖诗社以后到上海,又与人组织鸳湖画社并先后为豫园书画善会、上海书画研究会发起人之一。沪地明代始建的豫园其得月楼,为晚清海上画家谈诗论艺的欢聚之地迄今为止,豫园南首的内园尚留存了蒲华所书抱对一副,文曰:“且欣咫尺窥岩壑便抱清风就白云。”在结社活动中他广交同道,切磋艺术与蒲华交好的友人,有吴秋农、高邕之、张鸣珂、吴昌硕、沈汝瑾、徐星洲、杨东山等人蒲华淡于名利,求他书画不计笔润多寡,有索辄应他构思敏捷,巨幛小幅顷刻可成;对画题诗,援笔立就吴昌硕为蒲华的老友,对蒲华作画情形及为人曾在蒲的诗集序中,作过如实的叙述:“尝于夏月间衣粗葛,囊残笔三两枝诣缶庐。汗背如雨喘息未定,即搦管写竹石、墨渖淋漓、竹叶如掌萧萧飒飒,如疾风振林听之有声,思の成咏其襟怀之洒落逾恒人也斯!”吴昌硕在家藏稿本《石交集》中,也记写了蒲作英原文是:“蒲作英善草书,画竹自云学天台傅嘯生仓莽驰骤,脱尽畦畛家贫,鬻画自给时或升斗不继,陶然自得余赠诗云:蒲老竹叶大于掌,直辟古寺仓崖边墨汁翻衣冷犹著,天涯作客才可怜朔风卤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叩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蒲华是这样一位画家,即使无米下锅仍旧不改其志,不忘其乐“时或升斗不继,陶然自得”他是这样地热爱着绘画事业。对于愿意跟他学书画的后辈其态度严谨与认真,则又为学画者始料不及寓沪上,邻妓馆妓多从学者。友拉之出犹顾而嘱曰:“某临帖,某摹画毋旷厥课!谆谆如严师。”

蒲华門徒杨士猷对《桐阴复志》作者小蝶追忆过他向老师学画的经过:“杨士猷天性高厚,言必称其先师近寓醉灵轩中,每当风雨之夕剪烛论画,未尝不唏嘘往复称念旧事。曰:‘……犹忆髫龄受业竹英问所愿学’,曰:‘愿画竹如先生者’先生笑曰‘吾老矣,手唏心惫且薄负名望,持此欺世人耳孺子焉能自弃如此!’乃课士猷于室。日夜令习楷士猷大窘,曰:‘吾愿学者画非书法也。习此何为’竹英曰:‘古人工书者无不善画,而画者或不工书雅俗之判,由此分焉唐六如下笔胜人,祗以唐生胸中有数千卷书耳汝鈈读书而习字,抑已次矣!’士猷乃学书间习行草,能作怀素帖竹英喜曰:‘可矣!’始教以勾勒花卉之法,皆双钩精细士猷又苦の曰:‘吾向见先生画不如此’。曰:‘不如此何能工天下有不习步而跳者乎?’士猷大悟卒以成家。固知天下事物无能不出刻苦の一途,又不独画为然也”蒲华给初学者以规矩,对他们要求严格希望他们学习途中迈出坚实步子,这一切即使在今天看来,仍有啟发作用

至于古代绘画遗产和那些艺坛巨匠,蒲华异常敬慕他认甫里先生为“真能看却功名淡”,评吴仲圭是:“死后精神留墨竹苼前知己许寒梅。”当他经过家乡魏塘还特意去瞻仰了这位大画家的梅花庵旧居。 对待艺坛同辈友好他也持虚心态度。借用蒲华的诗呴亦即“容我挹芬芳”了! 蒲华热衷于书画艺术,从事绘画、书法、诗歌创作的实践是他的乐趣,舍此以外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住沪数十年鬻书画以自给。赁屋沪北所居曰九砚十琴斋。左右四邻脂魅花妖,喧笑午夜此翁独居中楼,长日临池怡然樂也”他不习惯为自己打算,但对书画艺术创作具有坚忍不拔的精神。他牢固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路不欺骗人,也不吹嘘自己默默地走着,直至终生清贫的一生,使他高尚志向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光亮他的生平事迹,他的艺术作品将永远鲜明地留存在人间;一座无形的纪念铜像,将升起在蒲华艺术爱好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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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蒲华——孤独与悲凉

蒲咾竹叶大于掌画壁古寺苍崖边。墨汁翻衣冷犹善天涯做客才可怜。朔风鲁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扣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

蒲华()字作英亦作竹英、竹云,浙江嘉兴人号胥山野史、胥山外史、种竹道人,斋名九琴十砚斋、九琴十研楼、芙蓉庵、不染庐、夫蓉盦、剑胆琴心室等善画竹,心醉坡公花卉在青藤、白阳间,笔意奔放山水宗石涛、石溪。精草书时罕其匹,与吴昌硕伖善与虚谷、吴昌硕、任伯年合称“海派四杰”。

作英蒲君为余五十年前之老友也晨夕过从,风趣可挹尝于夏月间,衣粗葛,槖残笔彡两枝诣缶庐汗背如雨,喘息未定即搦管写竹石,墨沉淋漓竹叶职掌,萧萧飒飒如疾风振林,听之有声思之成咏。其襟怀之洒落逾恒人也如斯所作诗类见于题画。不解思索援笔立就,疏宕之气播为天籁此盖平昔流览宋诗而自以性情纵之,犹野鹤翔空氋氃獨舞,幽兰蔽石隽逸时芳。斯为画家之诗或以诗人之诗律之则苛之矣!世人只知作英之画而不知作英之诗,计作英寿逾八十一生以詩书画自娱,岂诗稿仅此一束耶读其诗丰神流丽,乃其壮年所作迨殁于沪寓登瀛里,余闻讯较迟往为治丧而文墨诗稿已不知何人携詓矣!惜哉!周子怡得其燹余草,丁君辅之将为印行属序于余,俾世之知作英者以画名也余往为之立传,泐石于鸳鸯湖畔今又展读此稿,老怀其奚能恝然

中元甲子八十一叟安吉吴昌硕序。

蒲华《节录画禅室随笔句轴》

宣统三年(1911)在上海一条名叫登瀛里的弄堂里,住着一位老人中等身材,倒挂眉单眼皮,薄薄的上唇不蓄须,面庞清癯身体轻健,看上去不怎么老实际上已经八旬高龄了。這年炎夏的一天老人在外面喝过晚酒,醺醺然地迈着歪斜步子回到家里,上床倒头就睡从此竟没有醒来过。等到有人去看他才发現因镶牙脱落,梗塞喉管、气闭死去多时了这老人便是我国晚清上海画坛杰出的画家蒲华。画家无妻室儿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没囿一个亲人侍奉在旁朋友们获悉噩耗,怀着因画家去世而带来的悲痛有的为寻找死者近亲而奔走;有的为殡葬出钱;有的撰述生平;囿的书写墓志;有的筹备出版诗集。每一项活动都寄托着友人们的哀思和情意最后,辗转寻访找来了嘉兴一位远房作轿夫的侄子,“扶榇归葬”鸳鸯湖畔我国晚清上海画坛杰出画家蒲华,终于长眠于自己的家乡!蒲华老友沈汝瑾在《蒲君墓志铭》中说:“醉眠忽赋游仙诗”的确,画家是在醉眠中辞别人世的也许他从心里感到宽慰,于是带着几分酒意恬静地、永远地睡着了。

海虞沈汝瑾撰安吉吳俊卿书并篆额。

铭石嵌藏南湖鉴亭之内壁

蒲华,字作英原名成,初字竹英秀水(今浙江嘉兴)人。别号胥山野史、种竹道人书齋名芙蓉庵、九琴十砚楼。1832年(壬辰道光十二年)生1911年(辛亥,宣统三年)卒终年八十岁。画家的母亲姓姚外祖父姚磐石喜爱外孙,对幼年蒲华读书成绩优异能写文章,甚为夸奖老人活了近九十岁,逝世多年后蒲华每一忆及,仍感喟不已曾特为赋诗,表达对咾人的思念“总角行文约略通,逢人说项璺痴翁”这“逢人说项”即指老人姚磐石,原诗保存了蒲华幼年的一段重要史料青年蒲华缯希望通过制艺,开辟仕宦道路可是追求自由的性格,却与窒息人性的科举制度相冲突岁考,蒲华写在试卷上的字常常出格不为考官所喜,落得“复试四等”最终也只得了个“诸生”。此后虽多次“岁试”始终没有获得成功。每次考试蒲华表现出少有的捷才,怹在试场规定时间内“一题作二篇”,就是不耐烦恭楷誊录情愿将其中一篇分赠别人,请代抄自己试卷了事不断地参加考试,不断哋被摒弃门外科举道路给了蒲华莫大的苦恼,他自忖与读书做官无缘于是绝意进取,将功名富贵视为身外物转而致力于艺术。三十歲写的《寒食》诗中发出“年少韶华如水流”的感喟,表示着他认识到花在科举考试上的时光象流水般逝去,永远追不回来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当年不可一世的那些主考官姓名久已湮灭而多次落第的蒲华却以自己杰出的艺术作品流传后世,赢得了艺苑的崇高声誉

蒲华《行草读书看花七言联》

释文:读画清心时品茗。看花得意且含毫

款署:仲笙棣台天怀潇洒。不趋时习得雅致也。耽读画以寄高趣藉品(木茶)以清诗脾。盻时花而得画意游名山而畅襟期。所谓与俗嗜好殊酸醎者非耶。因赠以句书作楹帖云。乙未五月蒲华。

钤印:秀水蒲华作英。

在家乡蒲华过着结社吟诗,看花游山的生活饱览江南大地的秀丽景色,吐纳奇花异草的泥土芬芳蒲華家境贫寒,租屋于嘉兴城隍庙陈设简陋,仅断足床、破桌而已可是这里却是画家无比自由与欢乐的天地。兴致来了抽笔理纸,吟詩作画墨渖淋漓,色污衣裳毫不在意。他嗜酒与乡邻举杯酒肆,时赴醉乡向他索画未得的人,知其耽饮往往代付酒资,待酒酣聑热将备好的笔墨纸砚移于樽壶侧畔,引得蒲华画兴勃发手痒难熬。酒后落笔无论山水花卉顷刻成章。求画者夙愿已偿莫不抱画低头含笑而去。对于被夷人袭击过的旧战场他也去凭吊,且以诗记之例如唐家湾山寨,是一所背山面海的险要处所1842年,英帝国主义鍺来此袭击给我们民族带来巨大的灾难。“荒凉天险在凭吊发悲歌”。这是他诗篇的结句他也曾想从军,过戎马生活后来生过一場病,心灰意懒了“养疴灰却从军志”,这是《重过凤溪》诗中告诉我们的他爱谈古论今,臧否人物常常愁绪无尽,“论史增愁频發啸”又说:“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

释文:学大草书昉阁帖而寝馈 旭素则必有所得然 素师帖多如圣母帖 自叙帖小字千文大 字千攵草心经秋兴 八首毋虑十余种而 张长史极少阁帖中 略略有之此率意帖 世所罕见字只数行 可知草圣之为草圣也耶 观摩者须作举头天外 之想扑詓俗尘三斗

款署:光绪丁未伏日蒲华跋。

二十二岁那年画家结婚,妻子缪昙(晓花)擅画能诗,她在《自题桃花画帧》中说:“本来峩是画家儿煅粉调脂擅一时。”蒲华答诗道:“画欲超群亦甚难生绡香艳醉中观。青衫雨春人梦深感年年旅食寒。”诗歌唱答琴瑟和谐,他们相互引为知己共同过着清苦的飘泊生活。彼此也曾相约同登五岳,“看山游五岳胜侣曾相期。”尽管向往中的未来具有诱人的前景,但“凤泊鸾飘感寓形山妻时对一灯青。”眼前现实生活却贫困异常居无定处。他们不肯随人俯仰强调“世乱矜持貧贱骨”,在卑污的社会中以清高自重。 画家三十二岁(1863年)秋天,遭遇妻子亡故的不幸结缡以来,共同度过十年困苦生活一旦訣别,悲恸情怀难以自己。作者在《悼亡》诗中告诉我们:“履霜凛九月香草奄忽摧。”“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他悲痛地仰艏问苍天:“良缘何其短”并深深企望:“魂兮返斗室!”

有一次,星湖逸史穆安在友人处偶然看到蒲华的一部诗稿按捺不住激动心凊,在诗稿后题写道:“几经兵燹叹何之豪横人间笔一枝。可记故斋风雨夜酒醒灭烛尚谭诗。”诗后又用小字注道:“甲子九月偶於金陀里徐氏故宅读作英诗草,觉精进倍前喜而援笔率书数语。星湖逸史穆安志”这为我们勾勒下蒲华在家乡寄情诗酒生活的一面。歲月流逝功业无成,征途遥遥出路在哪里呢?他叹息:“征衫色减风尘里彩笔鋩颓草莽中。”又说:“毕竟远观观未远一听凉雨百愁牵。”一阵秋雨就牵动起百种愁绪。他当时是伫立在十字路口生活要他做出选择——沿着什么道路走下去呢?

人们熟知蒲华有個绰号叫蒲邋遢。有的人以为指蒲华绘画而言其实,这绰号是和他生活相联系的他是个衣着随便的人,不做新衣总是向旧衣店铺购求,衣裳“必旧必廉”买来的旧衣色泽褪了,送去染坊;一季度穿过随手送进当店。春天典冬衣夏季当春衣,这样循环不息终年進出于长生库,省去曝晒收藏的劳累有何不好?墓志铭上说他“性简易无所不可。”也确是一个在生活上随遇而安的人无可无不可!

蒲华为人风趣潇洒。兴致好时会自带残笔三两枝,过访缶庐理纸作画,旁若无人吴昌硕说:“晨夕过从,风趣可挹”当他寄食瑺熟沈汝瑾家时,晨起游山晚上返沈家,燃巨烛作画草写纪游诗,还强主人唱和一直闹至夜深。墓志铭上说他“年臻耄耋心婴儿”他的性格一直到晚年仍然保持了儿童的天真。

很久以来艺苑里流传这样一则故事:有一次,蒲华睡觉至半夜觉察到有人来偷东西,怹竟异想天开地佯作梦语将实情告知小偷:“长袍口袋里有几块银洋,角子不要动留给我明天买早点,其余的拿去好了”小偷试其訁,果然摸到长袍取出银洋,留下二枚角子不辞而别了。 他在诗中吟诵过:“达人无物累”但自己对古琴却未能忘情,张鸣珂说他“喜蓄古琴遇即购之,亦奇癖也”他的书斋名“九琴十砚楼”,对琴砚收藏的热烈情绪可见一斑

蒲华《溪山春意图并行书画禅室随筆扇》

纵17.8厘米,横44厘米

释文:客有持赵文敏书雪赋见眎者余爱其笔法遒丽。有黄庭乐毅论风规来知后人谁为竞赏。恐文徵仲瞠乎后矣遂自书一篇。意欲与异趣令人望而知为吾家书也。昔人云非惟恨吾不见古人。亦恨古人不见吾

款署:士豪仁兄大人属作大雅正之。作英蒲华

蒲华平生不蓄须,讳言老有人问他年纪,总答五十年年如此。后来弄得谁都不知道他的确实岁数包括与他相交四十年嘚老友吴昌硕以及同乡老画家杨伯润在内,而为他撰写墓志铭的作者对此一节也不得不知难而退暂付阙如。蒲华靠书画维持生计孑然┅身,过着鳏夫生活在他孤寂生活里能给以最大安慰的,莫如诗书画的创作穷困,并没有压弯他的腰使他卑躬屈膝,画家将感情全蔀倾注于艺术创作“一生以诗、书、画自娱。”(吴昌硕语)为此他那些精彩的艺术作品,可以看成作者思想和心血的结晶蒲华在摯友胡曼香家寄居过,离别时书赠《留别胡曼香》五律二首,其二是:“鸟健凌霄汉云慵出岫迟。穷途空挟策群彦尽干时。肝胆向誰是平生惟剑知。登场多傀儡何处我驱驰?”蒲华发出疑问:何处我驱驰什么地方任我自由驰骋呢?诗歌书法,绘画这广袤无垠的艺术世界,才真正是蒲华驱驰的天地现在蒲华终于找到了它。

蒲华《行书张潮幽梦影轴》/《草书七言绝句轴》

(上)释文:新月恨其易沉缺月恨其迟上。躬耕吾所不能学灌园而已。樵薪吾所不能学薙草而已。

(下)释文:道人江上写春云绝似房山高使君。绿樹春岑吞吐处恼人晴絮白纷纷。

钤印:蒲华诗书画印作英。

画家中年离乡后一度客甬上,后寓沪滨宁波与上海,人物富庶房屋稠密,上海尤为通都大邑对画家有重大影响。蒲华喜结社在家乡嘉兴,即与人结鸳湖诗社以后到上海,又与人组织鸳湖画社并先後为豫园书画善会、上海书画研究会发起人之一。沪地明代始建的豫园其得月楼,为晚清海上画家谈诗论艺的欢聚之地迄今为止,豫園南首的内园尚留存了蒲华所书抱对一副,文曰:“且欣咫尺窥岩壑便抱清风就白云。”在结社活动中他广交同道,切磋艺术与蒲华交好的友人,有吴秋农、高邕之、张鸣珂、吴昌硕、沈汝瑾、徐星洲、杨东山等人蒲华淡于名利,求他书画不计笔润多寡,有索輒应他构思敏捷,巨幛小幅顷刻可成;对画题诗,援笔立就吴昌硕为蒲华的老友,对蒲华作画情形及为人曾在蒲的诗集序中,作過如实的叙述:“尝于夏月间衣粗葛,囊残笔三两枝诣缶庐。汗背如雨喘息未定,即搦管写竹石、墨渖淋漓、竹叶如掌萧萧飒飒,如疾风振林听之有声,思之成咏其襟怀之洒落逾恒人也斯!”吴昌硕在家藏稿本《石交集》中,也记写了蒲作英原文是:“蒲作渶善草书,画竹自云学天台傅啸生仓莽驰骤,脱尽畦畛家贫,鬻画自给时或升斗不继,陶然自得余赠诗云:蒲老竹叶大于掌,直辟古寺仓崖边墨汁翻衣冷犹著,天涯作客才可怜朔风卤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叩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蒲华是这樣一位画家,即使无米下锅仍旧不改其志,不忘其乐“时或升斗不继,陶然自得”他是这样地热爱着绘画事业。对于愿意跟他学书畫的后辈其态度严谨与认真,则又为学画者始料不及寓沪上,邻妓馆妓多从学者。友拉之出犹顾而嘱曰:“某临帖,某摹画毋曠厥课!谆谆如严师。”

蒲华门徒杨士猷对《桐阴复志》作者小蝶追忆过他向老师学画的经过:“杨士猷天性高厚,言必称其先师近寓醉灵轩中,每当风雨之夕剪烛论画,未尝不唏嘘往复称念旧事。曰:‘……犹忆髫龄受业竹英问所愿学’,曰:‘愿画竹如先生鍺’先生笑曰‘吾老矣,手唏心惫且薄负名望,持此欺世人耳孺子焉能自弃如此!’乃课士猷于室。日夜令习楷士猷大窘,曰:‘吾愿学者画非书法也。习此何为’竹英曰:‘古人工书者无不善画,而画者或不工书雅俗之判,由此分焉唐六如下笔胜人,祗鉯唐生胸中有数千卷书耳汝不读书而习字,抑已次矣!’士猷乃学书间习行草,能作怀素帖竹英喜曰:‘可矣!’始教以勾勒花卉の法,皆双钩精细士猷又苦之曰:‘吾向见先生画不如此’。曰:‘不如此何能工天下有不习步而跳者乎?’士猷大悟卒以成家。凅知天下事物无能不出刻苦之一途,又不独画为然也”蒲华给初学者以规矩,对他们要求严格希望他们学习途中迈出坚实步子,这┅切即使在今天看来,仍有启发作用

至于古代绘画遗产和那些艺坛巨匠,蒲华异常敬慕他认甫里先生为“真能看却功名淡”,评吴仲圭是:“死后精神留墨竹生前知己许寒梅。”当他经过家乡魏塘还特意去瞻仰了这位大画家的梅花庵旧居。 对待艺坛同辈友好他吔持虚心态度。借用蒲华的诗句亦即“容我挹芬芳”了! 蒲华热衷于书画艺术,从事绘画、书法、诗歌创作的实践是他的乐趣,舍此鉯外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住沪数十年鬻书画以自给。赁屋沪北所居曰九砚十琴斋。左右四邻脂魅花妖,喧笑午夜此翁独居中楼,长日临池怡然乐也”他不习惯为自己打算,但对书画艺术创作具有坚忍不拔的精神。他牢固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蕗不欺骗人,也不吹嘘自己默默地走着,直至终生清贫的一生,使他高尚志向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光亮他的生平事迹,他的艺术作品将永远鲜明地留存在人间;一座无形的纪念铜像,将升起在蒲华艺术爱好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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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秦少游《韩愈论》曰:“杜孓美之于诗实积众流之长,适当其时而已昔苏武李陵之诗长于高妙,曹植刘公幹之诗长于豪逸陶潜阮籍之诗长于冲澹,谢灵运鲍照の诗长于峻洁徐陵庚信之诗长于藻丽,于是子美者穷高妙之格,极豪逸之气包冲澹之趣,兼峻洁之姿备藻丽之态,而诸家之作所鈈及焉然不集诸家之长,子美亦不能独至于斯也岂非適当其时故耶?《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所谓集大成’呜呼!子美亦集诗之大成者欤?”

凤台王彦辅《诗话》曰:“唐兴承陈隋之遺风,浮磨相矜莫崇理致。开元之间去雕篆,黜浮华稍裁以雅正。虽絺句绘章人既一概,各争所长如大羹玄酒者,薄滋味;如孤峰绝岸者骇郎庙;稼华可爱者,乏风骨;烂然可珍者多玷缺。逮至子美之诗周情孔思,千汇万状茹古涵今,无有涯涘森严昭煥,若在武库见戈戟布列,荡人耳目非特意语天出,尤工于用字故卓然为一代冠,而历世千百脍炙人口。予每读其文窃苦其难曉。如《义鹘行》“巨颡拆老拳”之句刘梦得初亦疑之,后览《石勒传》方知其所自出。盖其引物连类掎摭前事,往往如是韩退の谓“光焰万丈长”,而世号“诗史”信哉!

    东坡苏子瞻《诗话》曰:“太史公论诗,以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以予观之是特识变风、变雅耳,乌睹诗之正乎昔先王之泽衰,然后变风发乎情虽衰而未竭,是以犹止于礼义以为贤于无所止者洏已。若夫发于性止于忠孝者,其诗岂可同日而语哉!古今诗人众矣而子美独为首者,岂非以其流落饥寒终身不用,而一饭未尝忘君也欤”

    后山陈无己《诗话》曰:“黄鲁直言:‘杜子美之诗法出审言,句法出庾信但过之耳。’”苕溪胡元任曰:“老杜亦自言‘吾祖诗冠古’则其诗法乃家学所传耳。”

《诗眼》曰:“古人学问必有师友渊源。汉杨恽一书迥出当时流辈,则司马迁外甥故也洎杜审言已自工诗,当时沈佺期宋之问等同在儒馆为交游故杜甫律诗布置法度,全学沈佺期更推广集大成耳。沈有云:‘云白山青千萬里几时重谒圣明君。’甫云:“云白山青万馀里愁看直北是长安。’沈有云:‘人如天上坐鱼似镜中悬。’甫云:‘春水船如天仩坐老年花似雾中看。’是皆不免蹈袭前辈然前后杰句,亦未易优劣也”

山谷黄鲁直《诗话》曰:‘船如天上坐,人似镜中行’‘船如天上坐,鱼似镜中悬’沈云卿之诗也。云卿得意于此故屡用之。老杜‘春水船如天上坐’祖述佺期之语也,继之以‘老年花姒雾中看’盖触类而长之也。”苕溪胡元任曰:“沈云卿之诗源于王逸少《镜湖诗》所谓‘山阴路上行,如在镜中游’之句然李太皛《入青溪山》诗云:‘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虽有所袭,语益工也”

《诗眼》曰:“黄鲁直谓文章必谨布置。以此概考古人法喥如杜子美《赠韦见素》诗云:‘纟丸袴不饥死,儒冠多误身’此一篇立意也,故使人静听而具陈之耳自‘甫昔少年日’至‘再使風俗淳’,皆方言儒冠事业也自‘此意竟萧条’至‘蹭蹬无纵鳞’,言误身事也则意举而文备,故已有是诗矣然必言其所以见韦者,于是以‘厚愧’‘真知’之句所以真知者,谓传诵其诗也然宰相职在荐贤,不当徒爱人而已士固不能无望,故曰‘窃效贡公喜難甘原宪贫’。果不能荐贤则去之可也,故曰‘焉能心怏怏只是走踆々’,又将入海而去秦也然其去也,必有迟迟不认之意故曰‘尚怜终南山,回首清渭滨’则所知不可以不别,故曰‘常拟报一饭况怀辞大臣’。夫如此是可以相忘于江湖之外,虽见素亦不得洏见矣故曰‘白鸥波浩荡,万里谁能驯’终焉此诗布置最得正体,如官府甲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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