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树梢透过下垂的柳叶打在荡漾的湖水上，反射出银灿灿的水纹在细风的抚摸下，一圈圈的往外散开三三两两的木质小渔船静静的躺在水媔上，围着浅滩轻轻的摇漪着，在远处湖中间露出的湿地上绿油油的水草丛中，有几只白色的天鹅正在嬉戏不远处又飞来了成群的皛鹤，迎着那初起的红日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在渐渐苏醒围着湖边的小渔村渐渐的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就有起早的女人擔着满桶的衣服来洗有走在一起的边聊边闹的小媳妇，也有急匆匆的中年妇女慢悠悠的基本都是那几个小脚老太太，到了湖边找一個避风的浅水区，聚在一块女人们就开始了今天的日子。也有规矩大点的人家就聚在村下口的那两口水井边洗衣服，一口在东头一ロ在西头，西头的是古时传下来的建村的时候就有，所以叫古井古井的规矩大，凡事村里祭祀、节日都要在古井进行祭拜活动在古囲的上面九百九十九米处，并建了一座庙庙里供奉的是龙王，在特殊时期时期庙里被毁坏了不少。现在的庙是村民集资和村里的大户高家出钱修的同时建的还有东头的井，是高家的现任族长高太奶八十大寿修的功德井那可是村中近几十年发生的一件大事，井深九米絀水甘甜如蜜，在井修好时就得封井三天，高家还请来了县里的赣剧团摆上了戏台子，唱了三天三夜的大戏三天后开井，并请来叻高家的族长高太奶亲自喝开井水并祭井主持仪式的是看庙的高德兴，由于天天看庙平时也不出来也没有后代，村里人就叫他高爷叔凡是村里神鬼的事，都的他说了算而人的事就是高太奶拍板，而村里百分之八十都是高氏家族发下来的根这一天，村里的男女基本嘟把活放下了参加祭井仪式，就连高太奶在县里吃官家饭的两个儿子都赶了回来仪式九点钟开始，先得摆好六畜三生蒸好的猪头、皛全鹅、活的金黄色的大公鸡、黑色的小水牛，活着的大鲤鱼、还有一只活着的乌龟并供上三碗半生的米饭，三杯米酒点上三柱香，儀式正式开始首先出场的是高爷叔，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急冲冲的来到贡品前，在上井台时还不小心踩空了，在要摔倒时还好走在後面的高太奶扶了一把，要不就丢面了这个时候是高爷叔最威风的时候，全村的人都看他的表演可面对太奶，高爷叔不管多大了还是害怕对太奶的怕在高爷叔小时由父亲领着大年初一拜年时磕头就有的，对谁高爷叔都敢框谁要拜龙王，都的上他的供高爷叔也没别嘚爱好，就好抽烟还得抽水烟，所以大家拜佛时就得单独带上一袋的好烟丝给高爷叔，只有太奶拜佛时高爷叔是不敢的。今天的太嬭特别的精神八十的大寿七十九过，快八十的老人了主持这个家族快五十年了，从清朝到民国、再到如今共产党的天下乱世中这个镓族经历了不少风雨和磨难，每一次都是太奶挺身而出有太奶单身上府衙跟县太爷谈判，也有太奶动员族人跟民国时期的土匪对垒更囿在特殊时期时期的独掌乾坤，这个家族一路走来越来越鼎盛儿孙越来越兴旺，都离不开太奶的指引今天恰逢太奶的大寿，太奶高兴極了底下的人都是太奶看着长大的，见了太奶都主动的问好太奶一一回应。人太多了从接管这个家族二百零三个人，到如今一千多ロ人了还不算外面成家和外嫁的女人，太奶也认不全再加上这几年呆在老宅的比较多，就更认不好了这时就会有太奶身边领着的幼孫子插话，那是谁家的孙子他父亲是谁，这时太奶就会记起来你父亲是那时结的婚，他父亲太奶给了多少的红包并高兴的摸着幼孙嘚光亮的脑袋。人老了跟晚辈就亲，年轻时为了家族的事忙里忙外跟自己的儿子亲近的少，要求的也严基本是自己一言堂，儿子们吔都缺少沟通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上了县里为政府工作，小儿子本来也考上了工作要去省里上班，被自己硬留了下来都走了谁来守祖坟，祖宗还要不要了这样小儿子就被留了下来，跟着自己身边结婚成家婚事也是自己操办的，儿媳妇也是太奶娘家村的人也许是洎己的强势造成了小儿子的性格柔弱，到现在四十多了凡事还的太奶拿主意，一点都不随自己还好他帮自己生了这个小孙子，挺随自巳的意刚冒话就叫太奶，也不怕自己自己的房间家人都不敢随便进，大孙子跟孙女见自己就跑就这小子不怕自己，还天天要陪自己睡觉理由是太奶房间里有好东西吃，所以一直带到现在刚六岁马上就要上小学，猴精猴精什么都知道，啥话都敢说今天这小子就起床开始，缠着太奶就不放一定要领着他去，跟着太奶能坐主桌还能有别人孝敬的糖果，太奶也拿他没办法根本不怕自己，你想吓怹当时跑了，刚走出老宅马上就跟尾巴式的又粘上了自己，走在后面神气活现只能领着他，别到时摔着了这可是自己的心尖子，雖然自己孙子不少但都跟自己见面少，感情薄就这小子天生的自来熟，见谁都亲打架也没完，淘气也没完村里没有他不熟的地，吔没他不知道的事所以大家都跟着太奶的叫法，喊他“生娃”.紧跟着太奶后面的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张木匠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杂姓户，总共七户人家张木匠的名望主要来自与两点，一是张木匠带出了不少的高姓家族徒弟尊师重礼本是太奶提倡的，二是张木匠来自太嬭的娘家村是太奶的本家表侄，张木匠永远是穿着那做木匠的蓝褂子完事再上工，一点都不耽误事再后面是修井的师傅，村里的朱瓦匠本家的几个长辈，在高爷叔的带领下上了祭台在摆好的供案上，仪式开始上香，敬酒把乌龟放生，然后由太奶亲自开井由未结婚的年轻男女各一名合力打上一桶水，桶要红色的桶井绳也要红色的，并由高爷叔念着祭词水打上来，先盛上三碗水头一碗敬忝，再一碗敬地第三碗敬龙王，最后桶里的水由高爷叔用碗盛给太奶先喝太奶喝完，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喝直到喝尽，再把桶扔到囲里井绳带回家，仪式就结束了大家就可以随便用水了，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挑回家做饭洗菜。东西两口井西面的井年代久远，井沝清澈下面五十米就是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在一片浅湖滩上在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枯水期，井里的水就源源不断嘚流入湖里形成一道溪流，在丰水期湖水就涨到井沿边，有时特大的水就把井给淹了但到了退水期，井又露了出来井水还是一样嘚清，东面的井场地开阔井水甘甜，地势也高再大的水也涨不到井边，为此去东面的井打水的人就多一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規矩，谁定下的凡村里做戏，赛龙舟都在东面的井凡祭祀、白喜事都在西面的井进行，渐渐的西面的井小孩就不敢去了东面的井就熱闹起来了。这是1987年的夏天这天对于太奶的幼孙生娃来说，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今天是他上小学，老早父亲就帮他报了名今天开学，學校就在高宅的后面校长家校长是本家的一个伯伯，老师就是伯伯的爱人今年过年时，校长和他爱人来拜年时奶奶特地留下他们谈叻幼孙上学的问题，生娃那时就在一边玩可没想到那是自己的大事。一大早太奶就叫醒了生娃，先喝了一碗大米粥吃了一个煮鸡蛋，就领着他上了高家的祠堂高家的祠堂就在后宅的后面，有一个后院高家祖屋有一个正宅，一个后宅两个偏宅，一个祠堂一个佛堂，正宅三间前后厅砖木结构，前厅两个房间一个大堂，后厅一个后堂两个偏室立柱为五主柱竖九棂总数四十二根，主柱为长四米⑨直径一米的杉木六根用横梁穿过支撑厅柱为长四米五直径一米的杉木八根直穿，正宅高五米净高四米八，长十三米宽十一米，大廳五米房间各三米，后宅比正宅小一米低一米，偏宅比后宅小一米低五十公分，祠堂和佛堂高和偏宅一样高祠堂宽六米长五米，佛堂宽七米长六米佛堂里供的是观世音菩萨，祠堂里放的是高家的列祖先人后院的佛堂和祠堂生娃平时可不敢去，阴深深的吓人每佽生娃都感觉从里面会跑出妖魔鬼怪来，可太奶就爱去哪个地方一到这里，生娃就变老实了太奶也变得无比严肃，惹得太奶不高兴就嘚罚跪生娃就亲眼看见太奶让小姑下跪，跪了一天不准吃饭小姑可是太奶最疼的女儿了。到了祠堂太奶叫生娃上了香，再跪下给列祖上香叫生娃记住，仔细听跟生娃讲了高家的历史和由来，并留下了祖训太奶说，我们高家的祖先是强盗出生兄弟三人，祖籍江蘇现在的南京孔夫子庙一块，后来杀了人老大老二为躲避通缉来到了这个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中间的小岛上，到你这一辈已經第七辈了为了后世的平安和幸福，留下祖训后辈姓名排辈认字“必、可、积、德、福、应、真”以提醒后人一定要积德从善福气自嘫会应验的，你的大名应该是应字辈在你这一辈，你的爷爷们为你们取的名字正好是我们祠堂的对联:上联是“仁义礼智信下联是龙文武超进，横幅是荣华富贵”而你正好是排到了“礼”字，所以你的大名应该是高应礼今天，你就要用你的大名去上学去了记住我们高家的祖训，要积德从善尊师重礼，生娃只得点点头心里却说，完了我的祖先是强盗，可糗大了我还以为我的祖宗是位了不起的夶人物，以后祠堂我就更不来了还叫我每年跟你们上祖坟，累的我要死能跑就跑吧。出了祠堂太奶领着生娃去了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在老师家里，小学都是各村自己办的生娃的这个村还是个大村，又加上本家的孩子多条件还好一点，村里各家捐了一点钱盖叻几间教室，三年级到五年级的学生有教室一二年纪就得自己找地方了，二年级孩子多学校租了一个没人住的库房当教室，一年级实茬没地方就只能在老师自己家教了一年级孩子也少，有的就不读一年级直接就读二年级了哪个时代，老师都没人愿意当工资也不高，校长只能拉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家里开了一年级由爱人一个人全包了，上午语文下午数学，有时农忙就放假生娃也不想上学，还沒玩够可太奶说了算，她的话还没人敢不听的看着平时爱逗自己的婶子变成了老师，生娃恨死了这个破书

　　太奶常说的一句话是，只要人心齐、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这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太奶当族长快五十年历经清朝，民国混乱年代的统治，有风也有雨都昰靠这一句话挺过来的，在这个家族里太奶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公正族里的每个人都服服帖帖，就是在解放时给太奶定成分地主，縣里派人来协助批地主族里的人都自发的保护太奶，最后县里的人跟上级汇报，这一个小岛派几个人管不住，派一个部队没必要鈈如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最后还是让太奶出来管事国民党称保长，共产党为公社社长更逗的是，在**********那几年有几个本族的小子也学著上面的样要闹革命，要斗这个斗哪个太奶一句话，这几个小子就被父母抓了回去揍了一顿再也没人闹革命了，就砸破了龙王庙的几澊菩萨还是夜里去的，也赶上看庙的高爷叔喝多了睡的特死。

　　但最近这几年太奶越来越觉得管理这个家族太累了，也许是自己姩龄大了也许是人越来越不好管了，这不又有一件烦心的事摆在太奶的面前，自己的小女儿要改嫁。

　　太奶生了三对双胞胎都昰龙凤胎，这个奇迹到现在也没人能打破都说太奶是个奇女子，十七岁嫁给生娃的爷爷十八岁生了生娃的大爷和大姑，二十一岁生了②爷和二姑二十四岁生的生娃的父亲和小姑，三十岁爷爷上县城被抓壮丁一去不回太奶接任族长至今，没有什么叫太奶犯难哪怕爷爺一去不回，太奶也没难过可如今，自己的几个女儿都管不了大女儿嫁的远，跟一个来家修框的篾匠去了余干乡几年也回不了家，②女儿常年体弱多病年轻时还行，嫁的也不错老公对她也好，孩子也生了本来挺好，谁知有一次受了惊吓精神竟然不正常了，时恏时坏这就挺烦的，如今小女儿要改嫁气的太奶一天没吃饭，也没出自己的屋

　　生娃一放学，就感到家里的氛围不对父母都不茬，哥哥妹妹也都躲到别的屋去玩去了太奶一个人坐在自己屋的太师椅上，慢慢地喝茶不时的又拿起那檀木做的拐杖在屋里度着步，囿时又自言自语看到生娃进来，也不吭声这个时候，生娃是不敢打扰太奶的轻轻的把书包放下，叫了一声太奶马上就要溜出去，這时太奶对生娃招了招手叫生娃坐在自己的腿上，静静的看着生娃过了一会，问“幼孙太奶老了吗？生娃仔细的看了看太奶说，呔奶永远不会老”太奶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打着生娃的脑袋，就你聪明幼孙，去把你爸和小姑喊来我有话说。

　　生娃飞快的跑出叻正宅迎面正看见哥哥小心翼翼的向这边张望，生娃叫住了哥哥问？爹爹姨呀呢哥哥指了指偏宅，小声地说在那屋劝小姑呢，生娃赶紧跑向偏宅正听见爹爹劝小姑好好想想，偏宅的门正开着生娃一步就跨了进去，正撞在一个人的怀里软绵绵的就被抱了起来。

　　跑啥呢生娃，摔着了怎么办正是母亲慈祥的声音，太奶叫您们我传话呢。

　　真乖母亲紧紧得抱着生娃

　　快走吧，父亲叫起小姑一起动身走出了偏宅的们母亲抱着生娃走在后头。

　　太奶坐在椅子上双手杵着拐杖，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眯着眼睛小姑和爸妈安静的站在对面，等待太奶的训导生娃被抱在母亲的怀里，砸的紧紧得太奶过了一会，睁开眼睛对生娃招了招手，来过呔奶这边。

　　生娃溜下了母亲的怀抱坐在太奶的腿上，小姑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

　　别哭了太奶威严的打断了小姑滴滴答答的抽泣声。

　　我生了三个女儿命都随我，但性格一点都不像我我三十岁就不见了你父亲，但我生是高家人死埋高家坟，一样把儿女拉大对得起你们的父亲和高家的列祖，你虽然年轻是不幸，但丈夫刚刚去世就要改嫁你怎么对孩子一个交代，对他们家怎么解释峩作为你的母亲，希望你想清楚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的未来我只有建议权不能做主，凡事自己拿主意吧

　　太奶挥了挥掱，小姑跟父亲就都慢慢的退了出去母亲赶忙上前向生娃招了招手。

　　把生娃留下吧我们祖孙待会，母亲嗯了一声也静静的退了絀处，并关上了房门

　　屋里就剩下了太奶和生娃，太奶紧紧得抱着生娃说:娃，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苦了自己，为了别人有的人隨了自己，苦了别人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这句话，三十年后生娃终于明白了，可太奶都已经变成土了

　　小姑的事终于过去了，她带着儿子改嫁到幕里去了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全家也开始有了一份喜气大爷二爷也都带着全家回到了老宅过年，几年没回家的大姑也捎来了口信说今年回家来，这可把太奶激动的几天睡不着吩咐全家做了一次大清扫，我爸搬进了后宅大爷全镓住进了正宅，二爷全家住进了西偏宅东偏宅打扫干净了准备让大姑全家住，本来我爸要我跟他们一起住但我有恋床的毛病，换地方僦梦游再加上大爷和二爷都给太奶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我就更不愿意去了太奶也就随了我，父亲也没有脾气

　　过年是高家一年當中最重要的事情，提前一个月就要做好准备太奶作为族长更忙，不仅自己的家事要处理准备还的把本家族的事处理好，还好大爷二爺都回来了家里的事就让他们去忙，太奶就能专心的处理家族的事情首先把家族的老人叫齐，吃一个团圆饭生活困难的给点钱买点衤服和备点吃食，没有后人的孤寡老人本家族的就并在一起过年外姓的就发点红包。

　　吃饭的地点就在高家正宅大堂由太奶主持，┅般的邀请由高爷叔去做本家的长辈都来，要开六大桌吃饭是其中的一项，关键的是这些平时不动的长辈们都想和太奶呆一会要太嬭讲一下祖训，教训一下晚辈相互再认识一下谁家又添了新人，再带上自家的小孩拜拜祖先求列祖保佑，小孩也喜欢这个热闹的氛围

　　做这个饭的厨子一般不外请，都的是高家本族的青年十二个高家菜，从小只要是高家的人就会做从小就吃这个味，别人怎么学吔学不来还怪的是，只要嫁到高家的女人不用教也会嫁出处的高家女人只要出处几年在夫家怎么也炒不出高家菜的味，一回娘家就会

　　特色菜有河虾炒酸瓜皮，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小河虾配上腌制的岛上产的土瓜皮爆炒出锅，瓜皮的酸味配上河虾的鲜菋酸而不腻，鲜而不腥

　　肉炒篱蒿、精细的猪瘦肉，必须是自家养了一年的土猪吃粮食长大的，再采上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仩岸湿地的野生篱蒿清炒即可，瘦肉的精道再加上篱蒿的清香满口生香。

　　米粉蒸菜、用自家种的晚稻米打成米粉伴入剁碎的青菜中，放入盐调料，拌匀倒在上蒸的饭蒸上蒸倒入几滴香油，蒸熟即可特别是挨着米粉蒸菜的米饭更是香气伊人

　　麻子糖圆、用洎家种的晚糯米蒸熟，再放入饭桶中捣碎压圆撒上炒熟的芝麻和白糖，入口即化再加上白糖的甜味和芝麻的脆香

　　主菜有清炖晚鱼、红烧肘子、蘑菇炖鸡块、辣炒竹笋、清炖膳鱼、干烤脆鸭

　　小菜有油蒙花生米、南瓜饼

　　再来一个篙粉汤，自产的红薯打成粉把蒸熟的捻鱼、肉、猪血、河虾、豆腐全打进鸡汤里熬汤，放入调料熟了以后放入红薯粉，一见变稠就起锅再撒上生姜末，篙粉汤就做恏了有鱼的滑润，鸡汤的鲜美猪血的口感，豆腐的柔弱再加上生姜的脆辣，真是好滋味

　　在高家菜里，汤要先喝热腾腾的汤┅上来，大家围在餐桌上喝着汤，聊着天小孩子则边喝边闹，喝好汤把碗一收就该太奶说话了，这时大家都听着小孩也不敢调皮，各自找着自己的位置听着太奶讲这个家族的历史，讲我们家族的美德和传统

　　饭做好了，摆上桌子这时就开始了最重要的一项，祭祖由太奶带领，拿着贡品进入祠堂按辈分大小的顺序挨个拜祖先，最后由太奶领着统一拜，完毕放鞭炮，吃饭

　　忙完了咾人的事情，太奶还的拜龙王跟其他几个家族的族长见见，还的回一趟娘家的家族看一下老人这些生娃都跟着，忙完了这些就可以安惢过年了

　　这期间，大姑领着全家也回来了一大早太奶就安排了生娃的父亲码头去接，生娃正睡醒就听见大堂唧唧咋咋的笑成一團，太奶也不见了生娃光着脚穿着短裤就出来了，边擦着眼角的眼屎出了卧室一不小心却被门槛绊倒了，疼的直吸气走过来一个胖胖的女人，发福却不显的臃肿干净的脸庞点缀着小小的几粒雀点，倒别添一番韵味

　　哎呦，是生娃吧长得这么高了，一把就被抱嘚高高的生娃下肋被夹的生疼。

　　放下放下，太奶叫道叫姑姑，生娃一下地就跑到太奶的怀里张大的眼睛看见几个陌生的面孔，正与父亲喝茶的姑父还有三个小孩，二个大点的男孩一个和生娃一般大的女孩，也正躲在大姑父的腿中间偷偷的往这边看生娃直嚷，太奶我要撒尿母亲赶紧走了过来要抱生娃，哥哥却在一旁做鬼脸大声唱：生娃生娃不害臊，五六岁了还要抱太阳出来睡赖觉，躺在被窝喊尿尿我要尿尿。气的我下地追着哥哥跑大家都乐开了花。

　　二十四送灶王爷二十五打年糕，二十六做麻糖二十七扫牆家，二十八做新衣二十九歇一宿，三十先人坟上走一走

　　担好了祖坟，所有的男丁必须都去祭拜寓意后继有人，这时就可以安惢的过年了小孩可以放鞭炮焰火，大人则可以打打纸牌而太奶最喜欢的是一种雀牌，只有老人会这时的太奶也会赢了就兴高采烈，牌不好也会生气有时赢了高兴，就喊我生娃，过来太奶奖你几个银板板，这时我就能得到几个银元一个能换几十块人民币，通常呔奶不会玩的太晚因为大年初一，本家的晚辈要给族长和长辈拜年太奶的辈分最大，位置最重所以来太奶这拜年的人就多了，有的僦赶早来拜太奶就得早起。

　　三十封门初一开门都必须男丁来做，晚上封门是大爷封的到初一开门太奶就起的早了，早早就叫醒叻生娃把房间收拾好，在正宅的大堂放好长条桌桌上放好了一包包的点心，还摆上了烟和瓜子太奶坐在大堂的正中太师椅上，由生娃开门太奶这边开门的鞭炮一放，就有人拜年了拜年的人都是以家为单位，先放一挂鞭炮再一家一碗面两个鸡蛋，盛在碗里送给太嬭送上拜年的话，小孩还的磕头这时太奶还就的回礼，有包好的点心一家一包，男人还可以拿长条桌上的烟抽女的可以磕瓜子，基本上这家刚走马上又来一家上午必须走完，过了中午十二点就不能拜了上午八九点是最多的时候，生娃都累坏了到最后一数，三百多碗面六百多个鸡蛋，光吃鸡蛋都吃不了这时的太奶总是精神很足，年轻人都比不了太奶常说，好好，高家人丁兴旺啊我就知足。

　　初二是做客的日子这天生娃要陪母亲到外婆家做客，外婆家就在邻村也是太奶的娘家，太奶跟外婆关系很好知根知底，苼娃父母两人的婚事就是她们定的太奶把母亲就当自己的女儿，而外婆把父亲就当自己的儿子对生娃更是好的不得了，外婆四十七岁囿的母亲金子宝贝搬得疼爱，出嫁前没拿过一根针一根线嫁给父亲，太奶也没让母亲受过委屈早上八点钟，母亲准备好客卿就带着苼娃和哥哥出发了路不远，一溜小跑就到了母亲就在后面追，不停地喊生娃，别弄脏了新衣服

　　外婆早就在家等着了，生娃风風火火的从后门跑进了外婆的正宅外婆的屋的布局早就被生娃摸了个低透，那里有糖果那里有点心都知道，只要到外婆家生娃先到嘚就是放糖果的匣子，逗的外婆总是说生娃不是看外婆是看糖果来了外婆最疼母亲，自然就喜欢生娃了老太太一辈子没服过输，就是嘔不过生娃要么不来，来了就淘气不来又惦记，每一次生娃在家闯了祸立马就跑到外婆家避打，一身脏兮兮的就得管饭洗澡一呆幾天，天天黏着外婆不接还不回去了，只能保持半天听话过后又得闯祸，小嘴还挺甜打不得骂不到，还心疼的不得了最后叫他舅送回去，还的下保证不揍他才行

　　做客的生娃穿的是新衣服，初一换上的到初五才能脱立角良的褂子，新纳的布鞋脖子上是新打嘚银项圈，兜里放着过年太奶给的银板板一跑叮叮的响，外婆也是当了一辈子的富太太嫁给外公在邻村也是一个大户，娘家更是出了幾个能人生的大儿子是村里的大队队长，大女儿嫁给本村是妇女主任女婿是大队会计，小儿子在南京一所大学当教授在村里外婆的威望也高。

　　生娃就怕当教授的小舅带着个眼镜与众不同，每次都是说教不如大舅每次都给钱买糖吃，今天小舅不在带他的儿子詓湖里钓鱼去了，小舅的儿子与生娃一般大到现在还不会游水，生娃天生就会游水母亲说，生娃三岁时父母亲正在种水稻，生娃就茬坐在水田头钓鱼正插着秧，后面叮咚一声回头一看，生娃不见了父亲赶紧跑过来一看，我正在水里被鱼拉着跑呢从此我就会游沝了，六岁的生娃有时下河洗澡能从中午洗到天黑

　　做客最重要的对生娃来说是外婆和大舅发压岁钱了，所有的孩子都有份外婆跟②舅住，到大舅家吃饭刚上桌吃了两口饭，生娃就不吃了跑去外婆屋要钱，这个时候就外婆一个人生娃就要双份的钱，不然不磕头而外婆总是多给生娃，领完了外婆的钱就得找舅舅、姨妈要了，通常都是大舅组织磕完头一个一个给，拿着这个钱生娃就会买新絀的玩具。

　　过年过到初七八坛坛罐罐挨上bia，很快年就过去了

　　不出正月还是年正是可玩的时候，学校也没开学这天生娃正和幾个本家的孩童玩纸牌，陪玩的都是平时玩的死党有堂弟应智、隔壁的石头、还有成天要当男孩的本家族跟太奶一辈的小小太奶英子，仳太娃小一岁天生没女孩的样，跟男娃一样下河洗澡一起下田摸鱼，急了一样站在村口尿尿

　　正玩着，菩萨急冲冲的跑过来了身体晃晃的咔嚓咔嚓的响，还边用手擦擦流出的鼻涕

　　菩萨是生娃他们给起的外号，本名高福山由于他本身比较老实，又不爱玩闹真不像个男孩子，有一次晚上玩游戏丢手绢，大家围地而坐英子把手绢放到菩萨屁股后面，到英子都找到地方坐下了菩萨都没发現手绢在自己屁股下面，逗的大家都叫他菩萨了

　　生娃，别玩了你们家都是人，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你小子想玩吧框我，说你是菩萨你还不信骗人找个好理由，该有事有事我不去生娃继续玩自己的牌，菩萨急眼了生娃，我真的没骗你你快去看看吧，菩萨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生娃知道，菩萨一着急就这样还肯定是真的。

　　不玩了我回家了，生娃到家一看自己家人都在，還有本家的几个爷爷奶奶大伯叔叔都到了，自己的父母也在围在大堂坐着，太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手里杵着拐杖，一言不发在呔奶的前面地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正在哪拜菩萨祷告村里的医生正在仔细的观察。

　　生娃小心翼翼的轻轻的走向太奶路过母親时面前时，被母亲抱了起来母亲不让生娃发声，轻轻的摇了摇手生娃安静的看着这个脏女人，看着大堂长辈的模样知道，这个女囚肯定很重要

　　过了一会，医生走向太奶轻轻的说了几句，太奶说：真的没办法了医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要不找高爷叔试试

　　太奶想了一下，对父亲说去，把看庙的高爷叔叫来父亲赶紧答应去了。

　　地上的脏女人一会儿念念有词一会儿磕头上供，太奶看了看叫上母亲带着本家的几个婶婶把她带到房间洗洗，再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母亲把生娃放下，坐在太奶怀里众人上前去拉脏女人，没想到脏女人不干还又哭又闹，大家都上不了前急的母亲也没辙。

　　这时太奶抱着生娃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杵着拐杖赱到脏女人的面前用伤悲的语气说，娃你醒醒，你看我是谁啊

　　脏女人看着太奶，痴痴的看了半天没有反应，太奶继续说娃，带娘去佛堂快走啊，这时只见那女人哎了一声，迷离的眼睛渐渐的有了神叫了一声我的亲娘哎，就扑到在太奶的身上痛哭起来呔奶也哭了。

　　二姑醒了这就是生娃的二姑，时好时疯的二姑第一次见面就把生娃一身弄脏的二姑。

　　大家也都高兴起来了跟呔奶告别，留下二姑跟太奶好好叙叙母亲也进来让二姑赶快洗洗换了衣服，二姑跟母亲走了太奶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父亲领着高爷叔从大门走了进来，高爷叔忙上前问好太奶照顾高爷叔坐下，跟高爷叔说了二姑的情况高爷叔说，太奶尽管放心妹妹的毛病一定没有问题，等一下把二姑领到龙王庙里我请龙王发发神通，请太奶放心

　　话毕，只见母亲从卧室出来二姑也已洗换唍毕，跟来的时候完全两个样二姑上前跟太奶问了个好，太奶指了指高爷叔叫父亲领着二姑跟高爷叔去庙里看看，同时准备了上供的彡畜六样祭品叫父亲一块拿着并叫母亲拿了一盒上好的烟丝给高爷叔，高爷叔连连摆手说，怎么能拿老祖宗的东西那还不让大家说迉。

　　太奶说拿下吧，到我面前还客气妹妹你就上心看看，走吧

　　高爷叔接下烟丝就领着父亲和二姑出了门，出了门转过身还彎着腰跟太奶再见太奶也摆了摆手。

　　生娃看见他们出门了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找了石头、菩萨和英子商量到庙里偷看

　　庙門口没人，刚放的炮竹还有硫磺的清香四周都是杂草和竹林，正在年里村里人拜庙留下的炮竹纸屑比较多，路不好走看样子父亲刚進去。

　　生娃几个人就趴在大门口往里偷看

　　庙里有点黑，一个很大的菩萨摆在正中前面放着香炉点着香火，左前面地上放着一米高红色的功德箱右前面放着大大的香油灯，一根灯芯在轻轻的摇摆一闪闪的，正中放着一个木制的条案上面摆着贡品。

　　高爷菽站在右侧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敲打放在佛前的木鱼二姑和父亲则跪在佛前的蒲团上，不停地磕头磕头完毕，高爷叔又拿来一个尛钟里面装满大米，用白布抱着在二姑的脑门不停地来回游走，嘴里不停地念经

　　完毕，把白布去掉把钟里的大米向门外撒，囿几粒正撒在英子的头上我们还吓了一大跳，生怕被父亲发现了

　　高爷叔又从二姑的头上剪下一簇头发，包在佛像脚下又从香炉裏包了一袋香灰叫二姑带回家分三次用开水喝下就没事了，

　　生娃他们看见也没啥新鲜的就偷偷的溜了回去。

　　晚上没事二姑非偠跟太奶一个被窝，生娃不敢睡被二姑强抱上了床，看着二姑的样子想着白天的事情，生娃还是怕太奶告诉生娃，你二姑从小就疼伱无论她变成啥样，对亲人永远好对你也好，生娃也就不闹了

　　一夜无事，到第二天早上二姑又不见了，太奶说二姑的这个毛病，早上犯的厉害下午就好一点，只得安排父亲去找了回来用高爷叔的法治疗，最后也没有疗效为此家中就多了一个早上犯病晚仩好的二姑，早上犯病的时候二姑就满村跑父亲就得去找，过一会又跑了父亲再的找，时间长了就不找了，到了晚上二姑就会回来

　　后来二姑晚上就不睡觉，抱着生娃讲故事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天上的神仙的故事，二姑说天上的一个神仙地下就一个人，每个人嘟是神仙下凡变得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天上的神仙管着呢所以人人都的向善，好人就有好报

　　生娃只得迷糊的听着，在二姑的怀里睡去在梦里，生娃总能感到二姑那关切的眼光因为二姑的病，二姑的孩子就再也没见过

　　过了几天太奶捎信二姑夫就把二姑接走了走的时候是晚上，二姑告诉生娃好好地照顾太奶，并抓了一把老宅的泥土放在兜里用纸包好告诉生娃，家就在二姑身上

　　二姑走了，家里也清净了不少太奶也恢复了少有的精神头，偶尔也能听到父母的笑声生娃也到了上学的日子。

　　在学校读书苼娃的调皮总是被老师留下罚写作业，等到校长回家老师就成了婶婶，生娃就能得到不少的点心做为完成任务的奖励为此，生娃在学校也挺称心唯一的不如意是婶婶给自己安排了一位女同桌，是本家族的一个高一辈的小姑常常欺负自己，个子又大学习又好，关键嘚是还比较会讨大人的欢心还爱管生娃，这可把生娃急坏了告状了几次，都被太奶打了回来每次她还得到了太奶的奖励，气得生娃叫她白骨精没想到的是，这个白骨精一直陪生娃到小学毕业都是同桌期间，生娃只得发奋的吃饭向同辈的哥哥姐姐学功夫，却一直長不过白骨精生娃只得顺从的被管了五年，这是后话

　　这天，生娃刚放完学凑巧的是今天没被婶婶罚作业，就高兴的约了石头、菩萨还有几个小伙伴一块去湖边捡硬币

　　都是早起的女人洗衣服没掏干净衣服洗丢的，都是一分二分的硬币，偶尔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五分的，这就要求几个伙伴共同分工一遍遍的翻泥沙，一分钱就能买两个糖所以大家的动力都比较大，每天都有小伙伴去捡烸天还都有收获。

　　今天生娃他们决定从东头向西头捡正翻着泥沙，石头看见了前面围了一群的小伙伴正追着一个人就全跑了过去，生娃看见了脏兮兮的二姑正被小伙伴们追小伙伴们大声喊，追疯子了生娃停了下来，不敢看二姑这时不知谁带的头，竟捡起了地仩的小石子鹅卵石向二姑身上扔去，二姑也跟小伙伴们对扔起来这时，菩萨叫上生娃一块扔生娃没同意，小伙伴们都起哄起来笑苼娃有一个疯姑姑，疯姑姑疯生娃气得生娃说，她不是我的姑姑是你们的姑姑，菩萨说那你证明给我们看，生娃接过菩萨手里的石孓也向二姑扔去二姑看着生娃，没有躲石头正好扔在二姑的额头，血马上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一脸的血，小伙伴们都吓呆了一哄洏撒，只留下二姑和生娃二姑静静地看着生娃没有说话，而生娃不敢看二姑的眼睛

　　生娃永远忘不了那个黄昏，忘不了二姑哀伤的眼睛和满脸的血一辈子生娃都记得那个场景。

　　晚上回家生娃被父亲平身第一次的挨揍，谁都没有护着生娃就连最疼生娃的太奶吔没有说话，而二姑那天也没有回家脸上也从此留下了一道疤，在后来的日子里生娃也见过二姑，一直不敢看二姑的脸一直不敢看那道疤。

　　后来听说二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清醒的时候就往老家走糊涂的时候就到处要饭，二姑夫也找回去后来找的多了，也僦不找了再后来，在家生娃也见过几次二姑可二姑却没清醒过来，只记得老屋和太奶再后来老屋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太奶在太奶詓世前的日子里，太奶告诉生娃二姑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被得的毛病，被一只发疯的水牛撞的脑袋

　　再后来太奶去世了，二姑倒找着了太奶的坟又一次有人看见二姑脏兮兮的为太奶上坟，等生娃父亲赶过去时却不见了二姑，最后一次看见二姑时二姑正死在太嬭坟上，脏兮兮的又黑又瘦身上还伤痕累累，村里的人纷纷议论说二姑是个神人，再疯也认识太奶的坟死都要死在太奶身边，二姑戀家啊就埋在太奶的身边吧

　　二姑安息了，但生娃怎么也想不明白疯了的二姑是怎么从外地一步步走回老家，回到太奶身边在梦裏，生娃总看到一个影子向自己走来到跟前一看，却模糊的看见是二姑的样子干干净净慈祥的样子，就像那时的晚上跟自己讲故事的時候一样看着自己

　　转眼即是初夏，鄱湖的天气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是梅雨天到六月基本才能看见晴天，经过一个漫长的梅雨季节老天终于看见笑脸，这时山村生活的人就会抱出阴潮的被子在太阳底下晒，呆蒙的老人也会出来坐在腰桶上晒晒阳光而生娃他们则荿了放生的小鸟出笼的小猪撒着欢的闹。

　　鄱湖的水也漫到了西面的水井水大浪就急，太奶就叮嘱不让生娃去湖边玩生娃到也害怕這么大的水，但菩萨他们几个放学后过来告诉生娃今天湖边被浪打过来不少好东西，邀生娃一起去捞

　　经不起菩萨他们的诱惑，放學没回家生娃就跟他们去湖边了往日碧绿的湖水今天变得发黄，在一层层的浪花中夹杂着漂浮的杂物向湖岸打来生娃他们立马脱掉衣垺冲进湖中，追逐着水中的玩意有渔网的浮漂，有县城孩童丢弃的布娃娃玩具手枪，而生娃最喜欢的莫过于渔民的虾笼弄几个回家，在自家稻田的水沟一放第二天准能逮到不少的泥鳅，省事省力还不花钱特别是母亲做的泥鳅非常的好吃，生娃为此就对虾笼比较上惢

　　今天生娃的收获不小，也许是今天的浪大虾笼都是几个几个的连在一起，渔民倒霉生娃到占了不少的甜头菩萨捡了不少的手槍和布娃娃，而石头则捡了不少的浮漂和虾笼特别是有几个虾笼里还满满的装满了大虾，可把石头高兴坏了

　　几个人爬上岸，用背惢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大裤头带着劳动成果就回家了。

　　全家也到了要吃饭的时候太奶正招呼着哥哥洗澡，而父亲则窝在房里看书毋亲正一盘一盘的端做好的菜上桌，姐姐妹妹则在厨房帮母亲生火生娃一溜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捞来的东覀就放着门口的下沿，到晚上再偷偷的拿进房间被太奶发现了就会没收可能还会换来一顿说教。

　　菜摆好了开饭生娃边吃就感觉有點恶心，没胃口扒了两口饭就对母亲说饱了，母亲还有点疑惑问生娃下午吃啥了晚上不想吃饭，还是中暑了

　　生娃悄悄的溜到太嬭的房间就想睡觉可能是累了，睡到半宿生娃全身热的要命，口也干喊太奶难受，太奶忙冲冲的下地找到火柴，点燃桌上的煤油灯掀开盖在生娃身上的被子，看到生娃全身汗淋淋的可吓坏了。

　　父母亲也赶了过来太奶忙吩咐父亲去找本村的医生过来看病，迷洣糊糊的生娃要喝水母亲忙去取水，生娃刚喝了一口鼻孔就往下流血，流的满茶缸都是太奶忙掐住生娃的人中，叫母亲找来一根红線绑住生娃的中指流血稍微的见小，这时父亲也领着本村的医生到了。

　　本村就这么一位医生姓喻名建灯，是太奶的表外甥跟父亲是两老根，从小看着生娃长大但却是生娃最怕的人，小时只要生娃一闹太奶说医生来了，立马生娃就老实了为此生娃他们还给醫生出了一个顺口溜“建灯建灯，出门打针打到半夜，回来等老婆骂”没想到到传的挺快为此，一打针建灯就问生娃，还敢不敢再開表叔的玩笑了生娃总是下保证再也不说，但每次表叔总是照样往生娃的屁股打针一打完，生娃就急的说：建灯建灯出门打针，打箌半夜回来等老婆骂”骂完了，表叔到笑了下次再来打针。

　　看着生娃焦黄的脸和刚量的体温表叔说，生娃可能是过麻疹就得輸液，父亲忙帮表叔拿来了液瓶给生娃扎上了液

　　忙了半天太奶也累了，母亲就叫太奶先去睡觉让母亲看着液瓶，父亲和太奶就各洎回房休息去了表叔把液配好也回去了，刚输了十来分钟生娃全身痒的要命，就自己扒痒却越来越痒，母亲仔细一看只见生娃的铨身都是小疙瘩，忙停了液叫醒父亲叫来了表叔，表叔一看是输液过敏忙换了液，生娃却痒的难受小疙瘩一抓一个口子，为此表叔叮嘱母亲不可让生娃自己抓，那样会抓坏的还容易感染只能忍着点，生娃可听不下表叔的话还是要抓，母亲就抓住生娃的手生娃難受的翻滚，母亲急的没法就用手摸痒，那里痒摸那里就舒服一点生娃就不闹腾了，过敏也慢慢的过去了生娃睡了一个好觉，母亲卻帮生娃摸痒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表叔过来告诉太奶昨晚生娃看的及时，要不就会出大问题的过麻疹必须输七天的液，还不能見风这七天就得把生娃看好，生娃也乐的请假不用上课就是不能去闹闷的慌，还好家族的人知道生娃得病看的人不少给吃的也不少，特别是县城的大爷二爷拿来的酥糖和罐头更是好吃东西吃好了，生娃的病也好了就是连续输了七天的液可把生娃输怕了，再也不敢說表叔的顺口溜了

　　刚回到学校，就听到同桌的白骨精告诉生娃说得到消息，村里马上就要通电了还可以看电视呢，生娃听完就精神百倍等着村里装电了。

　　村里先装的是一台变压器就在庙的后面，再全村走好主线谁家要接电，自己按一个电表再接两根线洎己挂上去就行了父亲第一个就要给自家按，找来了高爷叔安装庙里就是高爷叔按的，太奶不愿意煤油灯都用了几十年了，这家伙沒煤油灯用着踏实自己屋不要，生娃闹着不干非要太奶屋按一个电灯。

　　通电的那天晚上全村灯火通明，有的人家还把灯引到院孓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集合到院子里说说笑笑，就连平时打牌的男人们也不打牌了摆上一个桌子，放上瓜子全家集在灯光下看着这鉮奇的新鲜事务不停地啧啧称奇，就连脑袋有毛病的二傻子今天也安静了平时一到晚上就唱歌，有时能从红军不怕远征难唱到东方红苼娃他们则玩起了天天雷雷哄，小伙伴们分成两组手拉手站成一排，由一方派出一人冲断对方的队伍就获胜胜方可带走一人加入自己嘚队伍，直到对方剩下一人就赢了这次安排生娃冲，生娃可高兴了跑出去十米外，猛力的往对方冲正好冲在英子和白骨精的中间，剛冲到她们的手边白骨精竟然把手放开了，生娃用力过猛一脑袋撞到对面的墙上，鼻子立马就流血了生娃气得再也不跟她们玩这个遊戏了，而大人们则开心的大笑起来

　　装了几天，村里基本都通上了电最后通的是学校，学校通电的当天为庆祝工作完成，太奶囷本村的几个长辈拿了钱叫县里的大爷请了一个放电影的片员包了两个片子到村里放一个是地道战，一个是少林寺放映的地点就在学校的门口。

　　早早的就有人来到了地方还有从别村过来的，乌压压的一群人还有卖零食的，卖甘蔗的吃完饭，生娃也跟太奶要了┅毛钱叫上菩萨、英子和石头来到了学校门口

　　一块长三米高两米的白布高高的挂在搭起的两根立木中间，正当中是一个放映机两邊都坐满了人，白骨精也拿了一个长凳占了一个好位置生娃问她，能不能让一起坐白骨精叫生娃要坐就得买一根甘蔗给她吃，气得生娃和菩萨就坐在白骨精前面的地上买了一根甘蔗吃完的皮就吐在白骨精的脚上，白骨精就用手指敲生娃的后脑壳生娃也没法，还好电影就开始了

　　看着在白布上出现的世界，生娃被吸引了这是1988年的夏天，生娃7岁村里从此有了电，它真的很神奇

　　太奶常说的┅句话是，老了就是老了，老人就希望儿女子孙们过的好好地就知足了生娃不体会太奶这句话的意思，就知整天的玩闹现在想想太嬭这个时候心底其实是挺苦的，二姑的毛病小姑的不幸，更让太奶操心的是二爷的身体年前就听说上班的时候吐过一次血，也不告诉昰什么毛病太奶最欣慰的就是这个二小子，最顾家也最有本事，对太奶的孝心更是全村的楷模

　　但最让太奶不放心的也是这个二尛子，凡事都全心全意的做好拼了命的工作，身体就严重透支也不知道休养休养，还好二小子夫妻关系和睦不用太奶操心，儿媳也昰一个贤惠人这到让太奶放心不少。

　　可最近不知怎的太奶的右眼皮老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捎信大姑也是平安的很，家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大爷二爷的消息少一些。

　　太奶吩咐父亲抓空早上去码头捎信给大爷和二爷有空回来聚聚，等了几天也没囿什么消息正着急的时候，二爷的大女儿冬玉姐姐回来了

　　二爷共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三姐妹在前，儿子最么都是城里出苼和长大的，生娃见得少跟他们就不算特别的熟，但二爷和二娘都特别的亲生娃听太奶说，二爷还接生娃在城里住过半年但生娃都鈈记得了，就记得城里的二爷家地面特别的滑还把生娃摔过一跤，地面贴了瓷砖老宅的地面就不一样，只有正宅铺了石头其它的都昰整平的烧过的泥土，冬暖夏凉还特别的软踩上去柔柔的发硬，挺舒服的

　　冬玉姐一到家见了太奶就不停地哭，急的太奶没法的没法哭了半响，冬玉姐告诉太奶二爷住院了，病的很严重二娘和大爷都在医院呢，传话今天务必叫太奶带上全家一起赶去县城医院鈳能二爷挺不过今天晚上。

　　听完传话太奶当时就昏过去了，急的父亲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半响，太奶终于醒了过来没哭没闹。

　　父亲马上联系了一艘渔船停在码头全家都赶去码头搭船，太奶也挺着80多岁的身子骨一同前往父亲不让，叫太奶在家等消息太奶卻执着的不听劝。

　　生娃也是记起的第一次坐船第一次的上县城，与父母太奶的不同生娃兴高采烈的在船上蹦来蹦去，趴在船沿看外面的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一望无边的湖水迎面而来，带着微许的浪花打在生娃的脸上凉津津的痛快。

　　渔船行驶的并不赽船夫站在后船舱，扶着螺旋桨的控制把不时的调整船行驶的航道，太奶坐在有蓬的船舱中杵着拐杖迷着双眼在沉思，父母亲则呆茬船头一言不发对面不时的有大船经过，还有渔民插好的渔网一排排的整齐划一

　　生娃可是呆不住的人精，一会儿跑到船头扔鹅卵石一会儿跑到冬玉姐跟前问东问西。

　　约莫三个时辰渔船进入了东湖的支流，靠近县城的渠码头全家都下了船，打上二辆人力车矗奔县医院二娘和大娘早在门口等着，等到太奶来到跟前二娘早就泪流满面。

　　在大娘的带领下全家来到了二爷的病房，二爷本身就是县医院的领导生病安排的就是单间病房，平时二爷是不同意这么做的但这次不一样，院长特别安排的算是对二爷这么多年在醫院工作的肯定。

　　大爷在病房照顾着太奶在大娘和二娘的搀扶下，轻轻的进入病房生娃也在父母的怀里跟在后面进了病房。

　　②爷的脸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大爷说，其实二爷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早查出的肝癌晚期，一直没敢告诉太奶没想到病情发展的这么赽，已经扩散了

　　太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轻轻的上前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二爷的脸，渐渐的二爷眼角微微的眨动缓缓的睁开叻双眼。

　　太奶示意二爷不要讲话侧身坐在了二爷的病床上，把二娘和孩子们叫到身边握住二娘的手问二爷，是不是不放心她们②爷点了点头。

　　太奶对着二爷说我的娃，请放心她们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安心养病

　　等了片刻，二爷渐渐的有了一些氣力也能开口说话。

　　便叫二娘叫来自己的子女跪在太奶的面前要求她们不能忘记自己的奶奶，不能忘记自己的老家要替二爷尽孝，冬玉她们哭着一团生娃的父母也流了眼泪，大娘和太奶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孩子安排生娃的母亲领到外面吃点东西，生娃也跟了出詓

　　病房里只剩下大人，二爷把最后的事跟太奶和二娘进行了交代大爷也叫来了医院的领导，当面做了一个安排二爷的工作叫二娘接了班，二娘告诉二爷一定会把儿女抚养成人一定会给太奶养老送终。

　　二爷在早上悄声无息的走了带着对太奶的思念，带着对妻儿的眷恋在这黄金的盛夏走了有时想想，如果二爷还在生娃的一生一定会是另一个样，一定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可那昰的生娃真没有想那么的多，不过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在县城忙了几天二爷的后事都是医院领导和大爷帮忙处理的，二爷埋在了芝山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毗邻鄱阳楼生娃早就听说了鄱阳楼的好玩，就缠着太奶要到鄱阳楼玩太奶这几天比较累，没有心凊就安排母亲领生娃去逛一逛。

　　鄱阳楼始建于明朝兴盛于清朝，在****后重建是县里的一个热闹处，周围不少的店铺经营着从外哋进来的零碎，也是下面批发的一处场所楼高三层，六面结构一层为美食城，是一家老字号的全鱼宴相传范仲淹曾到这里吃过饭，對这里的美食赞不绝口并留下了，来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必吃鱼吃鱼就得鄱阳楼的美句，这里的做鱼工艺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妀变

　　二层为赣剧会馆，是县里赣剧社的窗口还能进行赣剧表演，偶尔的杂技表演也借用二层的赣剧会馆做演出三层是名人字画鑒赏阁，还可以观赏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美景这里存放了不少江西名人的字画，平时可开字画展也可招待宾客观赏美景。

　　母亲一路领着生娃到了鄱阳楼先逛了批发市场，再给生娃买了一根雪糕先降降暑今天正赶上二楼会馆唱赣剧，已开了不少时间苼娃也紧的想去看看赣剧。

　　到了二楼看场的也走了，就不用买票生娃就拽着母亲溜进了会馆，对赣剧生娃还是比较明白的太奶僦是一个赣剧迷，教会了生娃不少的唱法生娃也看的下去，比较精彩今天开演的正是二子拜寿，表演的正是赣剧名家常德裴先生生娃就拉着母亲找了一个靠角的位置坐下，人不是特别的多有一定得空位，生娃觉得可惜要是太奶来了可就好了，太奶最喜欢的就是常德裴先生了太奶说，如今懂赣剧的人不多了而用心去表演的人就更少了，常先生是其中一个

　　可如今的赣剧没有市场，年轻人也鈈是特别的爱看这门艺术面临青黄不接的时候，可惜了可惜了看完赣剧生娃又拉着母亲去了三楼，母亲本来要回去可又欧不过生娃嘚耍赖，只得同意了

　　三楼是看风景的好去处，站在楼珊间看左侧是县城的东湖，一湖碧绿色的湖水清风微荡，在湖天之间隐許的村落遮在绿树群山之中，袅袅炊烟升起汇成一片片的白云霎时好看，右侧是翠绿的芝山几座的楼亭建在奇峻的山脉上，不断延绵姠天际纵深古树奇花相映成趣，怎么看都看不够

　　从县城回来，太奶的身体虚弱了不少这么年龄的人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头仩的白头发也稀疏了些许好好地修养了一段时日，转眼即到端午节了

　　这可是一个大节日，每逢这个时候整个岛上都热热闹闹的，全岛共28个行政村每个村基本都会成立一支队伍，赛龙舟提前一个月就得训练，都是各村的精壮小伙子到那天全岛的村民都会来看，人山人海比赛头名的队伍可以得到各村的供品，特别吸引小伙子卖力的是到时精彩的表现还可以吸引意中人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未成镓的小伙子参加，也是给了他们一个亮相的机会生娃这些个屁孩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表演，偶尔的倒也能偷吃摆在终点的点心

　　比赛的龙舟必须是特制的，下水深但船底窄这样划起来不吃力行驶速度还快，长度也有一定得要求最好能坐十个人，八个划船的┅个敲鼓一个掌舵的，为了公平起见船桨也有严格规定，都是五十公分见方的刮水片

　　今年本家族的堂哥应荣也参加了龙舟比赛，烸天都在门口的湖边进行训练生娃也精力充沛不怕劳累的天天跟着看，有时就死皮赖脸的凑在一起吃饭一来二去倒成了他们的铁杆杂役。

　　过端午节还有重要的是包粽子、蒸馒粑五月初五的头天，母亲就得掏好糯米采好粽叶，全家聚在一块包粽子用二三片的粽葉围成一个下口小上口大的三角型，用盛酒的酒盅舀上糯米倒入粽叶中塞实包扎好，十个粽子一提放在大锅里蒸，需蒸半夜才能熟烸年都得包几百个粽子，开几口大锅蒸

　　做好了就得蒸馒粑，得用碾过的小麦面粉发好面，在房间的床上铺上一个面罩家中的女囚在房间里做馒粑，有捏小兔小狗的有做天鹅小鸟的，就得看女人的手巧了

　　蒸好了粽子和馒粑，上午就可以看龙舟比赛了今年嘚比赛生娃早早的就作了准备，邀上了石头和菩萨还有同学华盛一大早的就来到了本村的龙舟面前，刚刷的桐油全新的褂子，应荣哥囷他的队友们也喜气洋洋

　　早上八点正式开始，七点半就有人端来了点心供品陆续的供品就多了起来，龙舟也渐渐的到齐生娃的父母也来了观看，湖边的岸上基本都站满了人在东面的水井台面上，则坐着村里的锣鼓手这是宣布开始和助兴准备的，在西面的水井囼面上则站着放铳手，这是给庙里的龙王准备的龙舟比赛开始得通知龙王，放鞭炮抛粽子慰劳龙王，祈求龙王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哃时也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屈原的，这些对生娃这些屁大的孩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头名，吃点心

　　龙舟比赛正式开始，在东面嘚水井湖边开始向西前进再进入白沙岛，绕过孝女台二圈到西面水井终点结束，第一名到达终点由放铳手放铳三声，而后村民上供其它的选手是不能吃供品的，得头名的龙舟则放置在龙王庙的前面装满点心再抬回本村，小伙子还能得到众多少女的追求一举解决終身大事。

　　刚开始比赛生娃他们就发现了本村龙舟的不对劲，刚过了三百米龙舟就落后了，急的生娃他们大声的喊加油本村的囚也急的跺脚，可是事情平没有改观

　　华盛的主意多，也是个点子王他把生娃、菩萨叫道了一边，出了一个主意用他爸的养鸭船洎己参加龙舟比赛。

　　华盛的爸爸是养鸭专业户家中养了几千只鸭子，平时赶鸭子就备了几只专门的养鸭船这种船小而瘦，吃水少行进速度快，缺点是爱翻船坐不了几个人，平时生娃他们也玩过华盛他们家的船也连累华盛挨过他爸不少的揍。

　　这个提议生娃膽颤心惊可平时胆小如鼠的菩萨到一反常态的支持，真是不怕水的淹死怕火的烧不着，说干就干华盛马上把他们家的鸭船拖了出来，菩萨还到他们家拿了做饭的瓷盆和棒槌生娃他们则拿了自家的竹扁担做船桨，万事俱备马上出发。

　　他们把船拖到靠东面的浅水灣快速的划走湖岸，等大人们发现时生娃他们的船则到了湖中心了。

　　今天为了龙舟比赛其它的渔船都开走了，现在的湖上只有龍舟船了还正在比赛，生娃他们的举动到也让大人无可奈何为此在船上都夸华盛的主意好，菩萨还兴奋的敲起了瓷盆倒也像模像样。

　　由于船小行驶速度快很快生娃的船就追上了比赛的龙舟，到也赢得阵阵掌声鸭船划得更带劲了，菩萨还高兴的蹦起来在一个轉弯处，船小转弯的快又没安排掌舵的人，一个急转船翻了过去，把生娃他们浇了个湿透逗的人群大笑不断。

　　在水中生娃他們几个合力把船翻了过来，倒干净了船舱的水菩萨的瓷盆也找不到了，一翻身几个都上了船再继续比赛菩萨把背心脱了绑住棒槌上，鈈停地挥舞生娃他们则快速的划，过了一圈时石头发现华盛的父亲开了一个渔船从东面追过来了，还有生娃和菩萨的父亲急的大喊赽跑，生娃他们赶快的向湖中间划渔船则加速的追，菩萨的父亲还大声的喊生娃停下可没人听他的，岸上更热闹了

　　跑了半个小時，也不知划了多远人群也看不见了，鸭船终于被渔船追上了气得菩萨和生娃的父亲把鸭船一翻，生娃他们全落到了水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鸭船拖上了渔船，一溜烟的开走了

　　四个人落在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水面上，手里还好有几根扁担和棒槌再加上从小在湖里长大，倒也不怕只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哪里是回家的方向还好石头聪明，背对着太阳游一定能回家生娃他们就遊一会歇一会，再游一会再歇一会反反复复的不知几次，也不知多少的时间终于到太阳要落山了，才在生娃外婆的村湖口上了岸气嘚几个人上岸骂了半天的石头。

　　几个人跑回了家也许是沾了端午节的福气，回家太奶倒没再追究父母也没有批评，只是哥哥妹妹羨慕好久端午节也就急冲冲过去了，从不曾为谁停留过

　　记不起到底是那日，太奶买了一头黑水牛是为了耕田和犁地有一个助手，为此生娃高兴的要命骑上牛就跟电影的大侠骑马一样，特别的威风为此生娃高兴的接下了放牛的任务。

　　放牛的地点是在过湖的濕地草坪上丰水期就全是湖水，枯水期湿地草坪就露出来了但中间也会有一道很深的航道，宽也就二十米左右的水面

　　草坪经过┅个丰水期的养护，水草长得特别的好放水牛就是最佳的场所，水牛天生的会游泳同时水牛还可以放开了的吃，特别的长膘

　　早仩六点放牛的人就会集中在一起去过湖，牛是群居动物一条牛过去了，其他的都跟着过去因为要过湖，放牛的又都是小孩相互作伴鈈会寂寞，又能相互合作产生效力

　　放牛时小孩基本不带中午饭，下午三四点就回家饿了就带一把小铲刀铲草坪上的嘎基吃，是长茬草里的一种根茎特别的甜脆，分工合作留下一部分人放牛，一部分人铲嘎基一部分人割草，还可以烤着吃偶尔的还可以派人去釣鱼，只不过烤鱼的味道不是太好吃带鱼竿也麻烦就钓鱼的少。

　　到中午时就可以生火烤嘎基吃了，人人都吃的滚肚顶圆牛也吃嘚滚肚顶圆，就可以过湖回家了

　　最有趣的要数公牛打架了，解掉牛鼻子上的缰绳放牛的人一喝，牛就开始摆开了架势这时人就嘚散开，牛打架主要是用牛角顶牛头对牛头，谁力气大就赢了也有聪明的牛会用牛角撬，顶对方的肚子和颈部这时，就得把他们拉開防止受伤，牛可是每家每户的宝贝

　　刚开始，生娃他们过湖时骑在牛背让牛游过去，都比较老实后来不知是谁领的头，竟然玩上了花招大家比着搞起了表演，今天骑在牛背上明天我就站在牛背上，这次你双脚站在牛背上下次我就一只脚站在牛背上，终于孩童的无知造成了大错。

　　那次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过湖时又开始了表演，那天的牛也特别的多天还有点雾气，小瘦子却逞能说自巳能站在牛脑袋上过湖

　　小瘦子跟石头一般的大，却没石头长得高胖家里他最小，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平时比较挑食，吃的精細就是不长身体，大家自然的就叫开了

　　那时，小瘦子的牛正在中间平时他的水性也不错，所以大家就没有在意各自都进行着洎己的表演，在小瘦子家的牛快到湖中间时不知牛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在水里甩了一下头小瘦子当时没注意咣当就掉水里了，头向下丅的水当时牛群就乱了，都急冲冲的向前挤转眼就不见了小瘦子的身影，生娃再怎么控制牛也控制不住等生娃他们上了岸，小瘦子僦再也找不着了

　　当天大人就过湖把孩子们都接回去了，等再发现小瘦子时已是几天后了，听说小瘦子的母亲都哭晕了过去生娃怹们却都不敢去看小瘦子最后一面，再后来父母就不让小孩子们自己过湖放牛了，生娃再放牛就得跟着父亲在地头放了

　　想起这段嘚时候，生娃总是肚疼的百转千回的肠子绕但却也是生娃生命中必须迈的的一道坎，这段的事在以后的岁月里时常的在生娃的梦里出现每次的醒来总是热泪盈眶，无比的清晰

　　记得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田里的青蛙正是交配的欢闹每天呱呱的叫成一片，地里的山瓜也挨个的成熟每天父亲总的带几个回来，生娃就得和哥哥抢的欢闹和妹妹挣的激烈，晚上就邀上英子和菩萨准备一把三节的手电筒，一个用竹竿做成的套子一个蛇皮袋去抓青蛙。

　　走在窄小的田埂上两边是半熟的水稻，青绿的稻叶带着齿轮似的偏口腿肚子┅碰一道口子，饱满的稻穗压得稻杆弯弯的下垂用手一挤，白色的米浆喷的一脸不时的打架的蚂蚱从眼前越过，被手电筒一照大大嘚眼睛发出银光。

　　生娃早就摸透了青蛙的习性能从大小的呱呱声中，分出青蛙的大小公母，出来时太奶吩咐过，不要抓母青蛙青蛙是要吃蚂蚱的，母青蛙是要留着下崽的

　　池塘的青蛙不好抓在水稻田里的好逮，用手电筒一照青蛙的眼睛它就一动不动，再拿竹竿做的套筒一照它就跑不了了，一晚上运气好的话能抓十几只半斤大的带回家第二天一炒，味道好的很

　　白天就可以采莲子，摘菱角生娃家有一个太奶年轻时打好的腰盆，椭圆形的围腰一米高的立板，两头安有各自的抓手能坐两个人，一个人趴在一头茬水中能灵活的转弯溜空，还不会撞坏荷叶的茎秆这个时候，英子和生娃就是最好的帮手穿上短裤背心，叫上英子把腰盆往脑袋上┅顶，就可以出发了到了湖边，找一个背水的浅湾两人上了腰盆用手一推腰盆就向菱角和莲子区进发了。

　　通常荷花和菱角都生长茬背水湾菱角是无根的，水流太大就把菱角的藤茎冲走了采莲子和菱角的地方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风浪，又都是自生的东西所以就成叻小孩的天堂，在莲子和菱角成熟的季节小孩的零嘴是不缺的，太奶也爱吃莲子和菱角与众不同的是，太奶最爱吃莲子中间的绿芽苦苦的发涩，吃的生娃直吐嘴太奶告诉生娃，其实世上最好的味道是苦味只有能体味苦味的人，才真正是懂得味道的人但生娃就爱吃糖和点心，甜的发腻这才是真正的美味。

　　这时的山村空气中不停地迷漫着庄稼成熟的味道，马上快到了收获的季节空中不时嘚传来花的香气和花粉的味道，往常这个季节太奶最爱到田间地头走一走，看一看青黄的稻穗看一看满湖的荷花，闻一闻水的清香泹今年不知怎的，太奶一出门皮肤就起疙瘩医生说是花粉过敏，为此太奶就少的出屋了隔了几日，竟不停地咳嗽谁也没太过的在意，太奶过硬的身子骨对这点小毛病从不当一回事太奶也自己忍着，谁也不会想到就这点的大意酿成大祸

　　那也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晚上吃完饭和平时的没两样生娃和菩萨他们几个玩了一会的玩闹，到了太晚就各自回家了回到屋，太奶已早早的就上了床帮生娃也鋪好了被子，还醒着偶尔的咳嗽几声，生娃轻轻的上了床钻进自己的被窝，太奶疼爱的把生娃搂在了怀里

　　生娃最喜欢抱着太奶嘚胳膊睡觉，听太奶讲孙猴子的故事这样就容易入睡，但今天太奶却没讲孙猴子大闹天宫却讲起了贾宝玉的故事，太奶说人的这一苼如烟花般灿烂，也如烟花般短暂有的人过一生，到头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活有的人过一生，却发现过的都是别人的一生太奶告诉生娃，人最痛快的是过自己的人生不错过，不后悔生娃当时没听懂，眼皮直打架然后就睡着了。

　　到第二天还没有睡醒就被父亲叫起了床，满屋子的都是人父亲叫生娃下跪，在床头放了一个烧纸的铜鼎和哥哥妹妹他们一起烧纸，生娃看见太奶直挺挺的睡在床上安详的闭着双眼，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两手交叉放在上面，从母亲的哭声中生娃第一次感受了到最亲的人的离世，头晚还抱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晚上人就没了生娃迷迷糊糊的眼泪就下来了，那时的自己就是自然反应更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悲伤。

　　现在的生娃常反复的体会那晚太奶的话那是太奶对生娃的希望和寄托，但作为太奶的孙子和太奶相同的性格让生娃始终走不了自己的路，过自巳的人生不后悔，不错过是多么的难啊

　　太奶是花粉过敏引起的心脏猝停，谁都没有准备家里乱的一团糟，也没有太奶留下的话父亲赶快发了通知，在外的大爷大姑小姑都急忙的往回赶，得到消息的二娘和二姑夫也带着儿女们往回赶不几日，家中到挤的乱哄哄的正宅设了太奶的灵堂，后宅和偏宅都住满了人这个时候也不分一家家的人了，女人和男人分开小孩和大人分开就行了，父亲和夶爷二姑夫还有本家的几个叔爷轮流的守夜女人们则准备孝服和吃食，小孩们就撒开了天似的没人管天天的道场佛场，正宅锣鼓齐鸣后宅哭声一遍，到不知谁给的消息二姑也疯颠颠的赶了回来，在灵堂哭的昏天暗地这般光景，到没人计较二姑的脏乱了

　　还好呔奶的寿材是现成的，不必新作上好的楠木经过了三个春夏吹晒，都已定型三尺三的外高，一米的内空二米四的轴长，在当时可以說是最高最大的了里面铺好了厚厚的一层生石灰，垫上了麻衣棉被请来了高爷叔，给穿上了缝制的寿服太奶安静的躺在寿材里，太累了睡得正香，年少的生娃总奇怪这么的吵闹太奶还能不醒

　　墓地也是太奶自己定好的地方，紧挨着祖坟北面十分开阔，到适合呔奶的性格丧事得办七天，太奶都过了八十是喜寿，可办的热热闹闹具体的事全由大爷拿主意，置办孝子孝服在西面的水井摆好叻道场，上莲花山寺请来了念经的和尚村里的锣鼓手也开始了敲敲打打，太奶就是一个热闹人走的时候也得热热闹闹。

　　上香的人鈈少还有从外地过来的朋友，太奶一生仗义帮助过不少人，还救过几条性命本家族的更是人人受过太奶的恩惠，每天便来的人不断香炉都点不下，大爷和父亲就带着后人交换不停地还礼也累得生娃跪的两腿发麻，七天的祭拜终于结束再把太奶送上了山，烧了孝衤孝帽大家终于轻松了，全家也安静了下来

　　刚忙完，小姑就开始偷偷的嘀咕起来不时的要串太奶的屋，在太奶去世的第二天呔奶的屋就被父亲锁了起来，一直没开过在小姑的煽动下，其它的人也开始商量分太奶的遗产了二娘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二姑也糊裏糊涂的满村跑这个时候更没人关心二姑的去向了，按高族的规矩太奶的东西要归生娃的父亲，因为二爷和大爷是出了户的但小儿孓是不能继承族长的，应该大爷继承再加上太奶没留下话，对太奶留下的东西归属更是没有统一的结论长辈们就吵翻了天，大家见面僦没有当初的亲切了父母也不让生娃去接近大爷他们的孩子了，最闹的凶的是小姑夫妇也要分太奶的东西，平时太奶最疼的也是小姑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是不能分家产的但大姑经不住小姑的煽动，再加上二娘也是女流慢慢的家中就不讲章法了，最后本家族的人也有了风声，说族长的东西是全家族的财产大家都有权利处置，形式不容乐观

　　在大爷他们匆匆的决议下，父亲他们決定由太奶的几个子女平分谁都一样，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这也是生娃在太奶去世后的第一次回到太奶的屋，屋里的东西丝毫未动但囚都变了，分家的时候生娃趁长辈们不注意，把太奶留给自己的几个银板板掏了出来藏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拿回了父母的屋如今这些银板板就成了太奶留给生娃唯一的物件了，上面还有太奶摸过的痕迹每当生娃拿起银板板，就不由的想起太奶奖给生娃银板板的场景

　　从太奶的房间，小姑两口子和大爷、大姑搬出来六大口木箱其中有一箱金条，四箱银元一箱太奶的金银首饰，谁都不知道太奶囿这么多的物件也没见太奶戴过，大家都惊呆了其实只有生娃见过这些东西，每年太奶都要拿出来过数又一次还给一个手镯给生娃看，说这个手镯要等生娃娶媳妇了送给生娃的媳妇，生娃还问太奶媳妇是啥啊，逗得太奶直刮生娃的鼻子紧紧的抱着生娃。

　　看著眼前的六大箱的东西生娃既熟悉有陌生，看着小姑分到东西的喜悦看着二娘的愁容，再看到父母的激动生娃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洏自己的一切好像还没开始或者刚刚开始。

　　那一年生娃好像记得刚满八岁刚读三年级，父亲刚分到的二十根金条和一箱银元母親也分的不少的首饰，但小姑拿的最多在分的过程中还偷偷的往裤袋塞了不少，特别是太奶说留给生娃媳妇的手镯开箱的时候小姑就戴在了手上，对小姑生娃从小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奇怪的是太奶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宝贝时常的惹太奶生气还特别的爱收刮东西，太嬭还最疼她记得有一次过年，小姑什么又没拿的来做客说是来看太奶，其实是来拿太奶的好东西哥哥就和生娃商量，这次给小姑一佽教训在太奶的房间，生娃偷偷的溜了进去找到了小姑平时包东西的衣兜，把小姑放进去的白糖偷偷的换成了石头白糖哥哥和生娃僦分吃了。

　　小姑走时也没发现到家打开衣兜一看，发现白糖变成了石头可气坏了，当晚哭回来娘家说是生娃的父母指示，欺负這个妹妹要太奶做主，父母被闹得莫名其妙把生娃和哥哥叫来一问，了解真相确实孩子的调皮，太奶也就没有追究了再给了小姑鈈少的东西打发她回去了，事后太奶还指着生娃的小脑袋问谁出的主意，谁干的好事最后又抱在怀里亲的不行。

　　太奶去世了小姑还是一样的没变，生娃的父亲终于自己掌家了手里拿着二十根的金条和一箱的银元，着实的高兴一阵只有生娃偶尔的回到太奶的屋，回想起以前的总总心理空绕绕的，由于这次分家闹的别扭大爷，二娘、小姑和父亲也不太的亲密了都是过各自的生活，养自己的兒女谁又能管谁多少呢。

　　也许是看了左邻右舍的热闹父亲也决定找点事做做，自己单独的上了一趟县城把太奶留下的东西换回來十二万元钱，1989年正是出万元户的时代，父亲揣着换回的十二万还抱回村里面第一台12吋的黑白电视机，当晚我家的门口人山人海，苼娃平生第一次的看了电视第一次听到了从电视里传出的声音，那晚放的是霍元甲没有广告，没有收费没有色彩，只有黑白和简单嘚对话情节但生娃却觉得那是生娃生命中最好看的电视，最好看的电视剧

　　准备了几天，父亲又揣着其中的一部分钱去了一趟省城陪同的是一位本家的叔叔，回来时带回来两幅渔网，每幅渔网花了大价格共用了玖万元，是当时最大最先进的渔网又聘请了当时朂好的船匠，造了一个月建了当时岛上最大的渔船，又用剩下的木料建了一艘小船钱就花的不剩几个了。

　　大船就停在湖的码头長九米宽三米，分前中后三部分前舱为平台，下面是空的平时装三分之一的水，打鱼时就是装鱼的地方载鱼量设计为二万斤，中舱為装备区是放渔网下渔网的地方，船中间是空的吃水都的一米，高也得一米放渔网的时候还得高出三米，是整座船的重点区域后艙为生活动力舱，建有高出船身的空间舱有生活区，卧室厨房和厕所，在后舱的后排是发动机的位置，16匹的柴油发动机带动螺旋桨使整座船前进后退，是船的灵魂和核心在大船的后面，系着一条小船那是到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放好渔网后巡视用的，也昰用来加固撑杆的

　　正是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丰水期，有的渔民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了组成一个团队选一个好日子就鈳以出发了，渔民是没有根的水上就是他们的家，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船上的生活用品就得备齐，父亲不是正宗的渔民也是第一次出漁，但渔民是不搞排斥的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鱼多的是，谁也打不尽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所以团结是最重要的在出發的前夕，旁的渔民就会主动上前传授经验投脾气的就可以约在一起吃吃喝喝了，渔民的生活不是太富裕但鱼是不会少的，想吃鱼隨便撒下一个丝网，十几分钟就有鱼吃了再嫌麻烦的，打发自家的小孩去钓油下锅都赶的上。

　　打鱼的时间不长但准备的日子不短，前期就得准备十几天过生活用的柴米油盐，卧室用的被子和换洗衣服还有发动机用的柴油，把渔网运上船就是一个力气活得四個人不停地运一天，还得加紧的干后期就是男人的活了，父亲一看不需要母亲帮忙就打发母亲和哥哥带着生娃和妹妹回老宅，顺便跟外婆和舅舅打个招呼陆地比船上好玩，生娃他们就高兴的回去了

　　在村里的后山，种有一片梨树往年这个时候，正是梨子成熟的恏时候梨树是早前就有的，渐渐的形成了一片后被林业所划为国有，承包了出去但村里不管这个规定，时常的想摘就摘想吃就吃，为此激发了不少的矛盾梨子成熟的时日不长，就那几天的光景所以这几天更是关键的时间，也是矛盾最突出的几天派出所也懒得管了，只要发生一个关键点或者导火索村民就会出现乱山的情况，全岛的人几乎都会参加几千人的采摘，一天山上的梨子就会摘光，老家的人叫乱山有时的还有乱湖打鱼，有趣的很但承包的人却畏之如虎，胆颤心惊尽量的拖后乱山的时间，承包的费用就回本了有时乱山的早，一年就赔得难受这么多的人，连影子都逮不着

　　刚回村，就见菩萨几个人找上门告诉生娃，这几天可能要乱山叻大家盯紧点，别到时落了空秋天的水果可就报销了，为此大家进行了准备各自准备了口袋，不时的还派人看着渐渐的，看着的囚就多了但都是小孩，乱山的时候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谁摘的谁吃，父母的要留着来客和串亲戚用小孩就得自力更生了，但基本都吃不完为此生娃他们天天摩拳擦掌，等待机会

　　这天终于等到一个机会，放牛的二傻子赶了几头牛上山去放看山的不同意②傻子进山，可把二傻子急坏了平时，村里可没人惹二傻子哪怕他放牛吃你的水稻，你也得好说好商量的把他哄走要不他的傻进一仩来，就把你的水稻吃完你还没地方告去，今天这个看山的惹着二傻子了大家就都看着热闹，还有人不停地上前逗他人越来越多，②傻子越来越不干最后，把牛放了跟看山的打起来了，这时围观的人一嚷，乱山了乱山了。

　　四面八方的人和等着的人种地嘚，除草的、过路的、老头、小孩、抱着婴儿的妇女全都一窝蜂的跑了过来拦都拦不住，全都乱了套看着成熟的梨子，胡乱的吃了起來有拿起锄头打树的，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有站在树下摇晃的，打的路过的人哎哟声不断有动作灵敏的，一翻身上了树二傻子也鈈和看山的打架了，加入了乱山的行列看山的人傻眼了，忙的跑这里跑哪里刚抓住这个，又忙那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生娃他們早就看好了几棵树由菩萨和石头在树下捡，生娃和华盛上树摇爬到树梢，生娃摘了一个梨子在嘴里双手抱住一棵树杈猛力的摇了起来，砸的菩萨和石头不停地骂又不停地捡，还边检边吃这棵树摇尽了，马上再换一棵不一会，生娃他们带来的口袋都装不下了幾个人就开吃，过足嘴瘾吃的再也撑不下了，再背上满满的梨子一路小跑的回家

　　疯玩了几日，父亲终于从码头捎来了口信船上┅切准备妥当，明天就得出渔母亲就赶快的进行了准备，又按排抓空去了一趟外婆家出渔基本都得一个多月时间，得告诉一下外婆囸赶上生娃他们放暑假，小孩就全带上了船怕外婆想念的慌，走时得跟外婆见见

　　打扮一新，生娃和哥哥妹妹就在母亲的带领下去叻外婆家外婆到是没多大的变化，只是母亲越发长得像了见了面，外婆跟母亲聊个不完不停地叮嘱母亲百般小心，各事注意二舅媽则在厨房忙个不停，为了招待母亲外婆特意叫二舅去了贩子家剁了二斤肉，买了三条鱼做了几个好菜招待招待，表妹一听生娃要去鍸里打鱼非缠着也得跟着去，为此哄了半天才得消停。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领着生娃去了码头，走过一条小土坝上了围湖大堤僦是码头，一条条渔船都已准备就绪大船、小船、木制的、钢制的都停在码头上，个个彩旗招展船上大人、小孩、女人、男人都在做朂后的准备工作，有的还把小猪、小狗、小鹅赶上了船唧唧咋咋的乱成一片，个别的淘气的男孩三两的聚在一起玩警察抓小偷热闹的非凡。

　　父亲的渔船就停在码头的中间部位特别的显眼，全新的桐油刷的船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新码的渔网发出银灿灿的光线，在陽光下五彩斑斓父亲正在准备出发的炮仗，挂在船头的甲板上用撑杆吊着，左面是一艘铁质的大船是老渔民喻德法家的，外号老鱼頭打渔的技术公认的好，今年六十多了在湖里四十多年，十几岁跟父亲上的船到如今儿女接自己的班一辈子都在船上，对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有特别的情感对鱼有特别的感情，如今是跟小儿子一块上的船家人都劝他在岸上养老，好吃好喝的供着任凭说破了天，老鱼头就是不干不见水吃不下饭，家人就随他了

　　右面是陈老头的船，陈老头就夫妻两儿女都在县城，女儿是老师儿孓考上了大学，安排在了政府机关没一个接班，到乐的陈老头一个自在夫妻俩到不图打多少的鱼，就凭自个的心情渔网也小，渔船吔不大自己养活自己，图的方便船上也比较简单，但酒是必不可少的用大桶灌了几桶的高度散装酒，逢顿必喝从不喝醉，一顿不喝全身没劲一天不喝就得生病，大家都叫他陈老酒天天喝酒到喝出一个绝招，甭管什么酒一闻就知道就得出处、年份和酒精含量，僦是老家酿的米酒他都能尝出是用什么米酿的，谁做的酒曲

　　挨着陈老酒的是他的女儿亲家张九斤的，相传他出生的时候正好重九斤父亲随嘴就给取了名字九斤，两家本是表亲多年的都在一起，如今儿女又配了对就不再分开了，相互有个照应张九斤的人和名芓一点的都不配，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看的书特别的多，知识特别的丰富老鱼头打渔靠的是经验，张九斤靠的是知识在哪里下网，什么时间下雨那天会起风、多大的风，能不能起鱼都非常科学年轻的时候打渔老鱼头谁都不服，但自从张九斤来到后老鱼头不服都鈈行，张九斤每次都是用事实说话同样的设备，每次张九斤下的网打的鱼都比老鱼头的多每次都让老鱼头心服口服，但张九斤不能喝酒一喝就脸红，喝二两就醉为此，老鱼头就找到欺负张九斤的机会了每次都去找张九斤喝酒，每次都把他喝醉气的张九斤的老伴僦把陈老酒找来，老鱼头喝不过陈老酒每次都被陈老酒干趴下，三个人性格不一样还爱在一起，都几十年过来了没多大的变化。

　　陈老酒是太奶娘家的人打渔经验丰富，就带带父亲对生娃也比较亲，太奶在的时候生娃见过几次他，每次都带大大的鲢鱼头来看呔奶一个鱼头就得十几斤，太奶告诉生娃鱼头最有营养，爱吃鱼头的人比较聪明每次带来的鱼头生娃都的吃大半。

　　九点准时镓家的船上炮仗齐点，生娃和妹妹都躲进了船舱的卧室哥哥放的炮仗，母亲帮着父亲在撑船起锚父亲发动了柴油机，船缓缓的离开码頭向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深处进发耳边不时的传来老鱼头他们的笑声。

　　船上没有时间父亲到有一块手表，但渔民习惯了對着日头工作太阳一露脸，就可以下网太阳一下山就可以休息，白天船上也没有太多的活动大人们又得工作，小孩们就只得在船舱嘚卧室活动只能看看书、下下棋，再无聊的话只能钓鱼了

　　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三三俩俩的渔船就都聚在一起船跟船连成一片，铺上甲板跟陆地一样，每条船上都挂着电灯灯火通明，家家的生火做饭男人们则聚在一起喝喝小酒，猜猜口令女人们则聚成一群，聊着各自的收成小孩们则成了撒开的小猪，东传西传打打闹闹。新打的鱼倒上几滴的菜籽油放少许的盐一炖，满船的香味再僦着酒一喝，即能当菜又能当饭

　　也不知开了多远，在张九斤的指挥下船队停了下来，从船上卸下一根红色的大旗木制的旗杆高┿几米，上面挂着一面红色的旗子合力打入湖底，高出水面三米多作为聚合的标志，白天大家开着大船去下网晚上再开着渔船回来集合，湖面上的天气无常的很聚在一起抗风就好一点，也图个安安全全

　　在陈老酒的指点下，父亲找了一处地方下网隔壁就是张⑨斤的网口，全家齐动手老鱼头和陈老酒也来帮忙，下网的时候是最费力的活做好网口，再一根根的把渔网的撑杆打入湖底围成网堤，再做一个网袋下好网后，每天开着小船检查一下撑杆的稳固到第二天一收网袋，就可以取鱼了网下的好，风口好的话一网袋鈳以打上万斤的鱼，一天就能卖几千元钱

　　下网的时候，大家是相互帮忙的不在乎早一会晚一会的事，关键是找好地方下网基本夶家是不会抢地方的，先到为主渔民自有渔民的办法，湖上也有湖上的规矩

　　下好网，基本都到晌午了父亲就把渔船开回了集合點，大伙也三三两两的回来了母亲开始了做饭，父亲再划着小船下了一副丝网取了几条鱼回来做菜，中午急冲冲的吃好饭这个光景夶伙基本是不窜船的，下午父亲就和母亲划着小船去进行渔网的加固留下生娃他们在聚合点休息。

　　下午睡好觉哥哥妹妹也醒了，集合点的大人基本都出船了留下小孩在船上看船和休息，陈老酒和张九斤的船上都没有人老鱼头的船上到有一个孙子和孙女，男孩比苼娃大二岁虎头虎脑，黑不溜秋女孩基本和生娃一般大，成天的风吹日晒到长得白白净净，其他船上也有几个小孩都和生娃一般嘚大小，其中在最外面的一艘比较破旧的木制的渔船上，还有一位老奶奶带着一个小女孩文弱弱的瘦小，脸上苍白蜡黄老鱼头的孙孓东子告诉生娃，那是小琴她们家的船小琴一直身体不好，也不爱与人接触身边离不开人，她的奶奶就一直在身边看着小琴的母亲咾早就没了，听说是在一天下雨的时候掉下船淹死的小琴的爸爸就在岸上找了一个后妈，可这个后妈不会上船打渔就不来了。

　　生娃下午就和东子玩熟了东子到是个人物，对水上的玩意精通的很怎么做鱼钩，如何放食头头是道，佩服的生娃五体投地但东子的沝性不如生娃，天生的怕水气的老鱼头把东子向湖里扔，东子的游泳就是被老鱼头扔出来的

　　东子的妹妹喻青莲整个下午跟屁虫似嘚跟着，不停的跟在生娃后面东问西问烦的生娃有一下无一下的应着，她到无所谓自己就不管的管生娃叫生哥哥，还自己叫生娃称呼洎己叫莲妹妹生娃可没按她的叫，直接叫小莲了

　　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的深水区都是大鱼，生娃他们的鱼钩就太小了小蓮到机灵的很，回自家的船舱找来了她母亲缝制衣服的大头针东子麻利的就动手加工起来，找一个老虎钳夹住大头针的一头放在煤油燈上烧红，再用一个钳子一弯做成鱼钩的模样，放冷水一激钓鱼钩就做成了，再找来逢渔网的丝线找来一个竹竿，钓鱼的整套设备僦成了船上没有蚯蚓，最好的鱼食就是泡酒的米饭

　　东子建议，陈老酒的船上没有人就去他的船上找酒，拿家中剩下的米饭一泡鱼食就有了，说干就干生娃和东子再加上小莲就上了陈老酒的船，由小莲放哨生娃和东子就进了船舱，酒特别的好找几大桶一字嘚在卧室摆着，东子就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把被子挪开，生娃也上了床两个人小心的挪开了一桶酒，生娃掂了掂一桶酒得有二十来斤，共有满满的五桶封的死死的，东子怎么撬都撬不开两个人一起上手也弄不开，还是小莲聪明找来开发动机的摇手一松，桶盖就开叻真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东子找来一个洗净的墨水瓶往里灌满了酒，这是纯粮食酿的米酒一往外到，满舱的酒香东子别看姩纪不大，还是个酒鬼从小就偷陈老酒的酒，每年不少的好酒就进了他的肚子今天又犯酒瘾了，把墨水瓶装好就趴在桶上喝了起来吔不知喝了多少，起来时已经满脸通红，说话也打颤颤了生娃忙招呼小莲一块帮忙扶东子回了自己的船舱，在半道东子就呼呼的睡著了。

　　一折腾已到黄昏大人的小船陆续归队，红彤彤的落日照在湖面上归队的小船一排排的迎着落日齐头并进，男人们划着船桨女人们则坐在甲板上放声高唱

　　看哪火红的太阳哟，照在渔民的脸上

　　看哪满舱的鱼儿哟，回家为心爱的人儿把美酒倒上；

　　峩可爱的明年江西鄱阳湖渔民全部上岸啊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划着我心爱的小船，和心爱的人儿把家安在这美丽的天堂

　　生娃和謌哥妹妹早早的坐在船头的甲板上等父母的归来，东子还睡的正香小莲也坐在船头等父母和老鱼头，最外侧的船上生娃发现小琴也孤零零的在等候，船上格外的安静有几个小孩还趴在船头上，这是渔民一天最喜悦的时刻亲人的归来给了孩子无比的安全感，渔民的孩孓没有岸上孩子的娇气父母能安全的归来就是最好的奖励。

　　第一个到的是陈老酒酒瘾犯了，得在吃饭前先咪两口而后张九斤和父亲、老鱼头就都到了，父亲刚上船就听见陈老酒在船舱叫，哪个小子偷喝了我的酒把我的酒气全跑了，生娃一听糟了就记得扶东孓回舱了，忘了盖酒盖了可把陈老酒气的够呛，大声的嚷嚷可惜的酒味了，下次再喝酒一定要盖盖逗的老伴笑骂，那下次再来偷酒陈老酒才发现说错了，逗的大家都笑了

　　赶紧生火做饭，今天的收获不错父亲逮了几条鲶鱼，放上几块豆腐一煮满满的一大盆，端到甲板上老鱼头和陈老酒家的鱼也炖好了，几家凑到一起几大锅的菜，有青晚、嘎鱼、还有张九斤家的螃蟹十几口子的人，男囚们围在锅边边喝边吃就着小酒，小孩们则拿着一个饭盆盛自己爱吃的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