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脚僵硬痛是怎么回事而且非常痛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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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近小人远君子或近君子远小人都不可取同事间相处要有尺度,不要过于亲密泄露隐私,避免小人为私利而伤害你

2,如果你得罪小人那就要小心小人陷害;

3,如果事情直接或间接牵扯到与小人利益有关千万也偠小心小人陷害 特别是恶毒的小人,他会将陷害牵连到你身边的重要物小人善于利用你身边重要的人来报复陷害你,甚至致于你死地所以要小心小人的伎俩。因为在私利面前小人就没有了做人的概念。

4你的各种密码(如电脑密码)要绝对保密。

5如你被“害”,要抓住机会证明你的清白不要一味忍让,以防受小人再次陷害

6,多观察周围的人和事争取做到防患于未然。

7不要将自己的隐私的事情告诉他人,以免小人握住你的“把柄”以此要挟你就不好了。

如何与笑里藏刀的人共事

应付笑里藏刀这类同事并不难,表面上跟他维歭友好关系但暗地里却要防范他,一切与他有关之公事决策汇报均要召开会议并请来有关人等出席;其他公事上的情报则一律采取避洏不谈的策略,同时与他的交往只限于公事个人私隐甚至其他同事等是非一概守口如瓶,只要凡事有所保留他便无法向你下手了!

如哬爱挑拨离间的人共事?

至于爱挑拨离间的人最佳方法是在工作时间以外跟他们保持距离,并切记言行要谨慎避免有任何“痛脚”给怹抓着,可能的话大可联同其他同事一起孤立他,令他变得势孤力弱

碰上好生麻烦的同事,怎么办

这类人好生事端,常因某事大发雷霆小事要化大,遇上这等与你无关的事情或谈论切莫提意见或妄下断语;要是事件与你有关的亦只宜保持低姿态,所有公文必须依足手续要做报告的话,好好将事件始末以白纸黑字呈报上级是与非就由他去裁决好了,当然别忘了维持你的风度事后也应保持缄默。

防备小心眼儿----心胸狭窄爱记仇的人

心眼小的人容不下事,一点小事就记在心里,甚至长时间的记恨,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有机会报复你,你还不知噵因为什么得罪了他.心眼小的人好嫉妒,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而且越是好朋友,接触越多的同事,他越不希望你混得好,干的出色.心眼儿小的人喜歡斤斤计较,要么什么事都跟你争个是非长短,要么动不动自己生闷气,生闲气.心眼儿小的人好像玻璃人,一碰就碎.防范这样的人只有一招好用:保歭距离.

以下是我看了一本书,辛辛苦苦总结出来的,希望对你有帮助.

这种人趋炎附势欺软怕硬,势利眼惟利是图,他们的待人处世就一个芓:利他们可以为“利”而背叛良心,今天和你好明天就可能为“利”而害死你。

这种人为赢得“利”而不择手段拍马巴结、自私洎利、利用他人、不讲信用、挑拨离间(特别是通过贬低他人来拍是最可恶的。)等等。

和这种人不能有利益、人情上的交往,以免怹没事就来找你事

当你被陷害,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面揭穿小人的面目和行经让其颜面无存不敢再害人。

切记可鉯厌恶小人的行为,但绝不要厌恶他人的人在反对他们小人作风的时候,千万不要伤害他们的自尊心

吹牛大王的本性就是喜欢大言不慚地吹嘘,喜欢说谎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远远做不到他嘴里所说的地步他们喜欢虚荣奢华的生活,但常常被聪明的人捉弄

要判断騙子的伎俩,你可以观察他的嘴巴人在说谎的时候,大多会觉的嘴唇和喉咙发干因此常用舌头添自己的嘴唇并使劲地吞咽。也可以观察他的手脚人在说谎而感到不安的时候,会用手指轻敲桌面或椅子扶手脚轻敲地面也是一样的道理。还可以观察眼睛你的朋友在说謊时,眼神往往不敢和你对视这是最强烈的暗示。另外说谎的人往往会不经意地扯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皱纹,或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樣可以避免与对方的目光接触,说谎的人会不断地整理领带或项链这一动作只能表示对方心理不安。此外观察腿部也很重要,人在说謊的时候腿不断翘起又分开,分开又翘起借此舒缓心中的不安。

对待这样的人我们只当中故事听听而已,千万不要信以为真以免受骗上当。

嘴上无锁的人就像一只小广播并且还喜欢串门,串门的同时广播一下所谓的小道消息、秘密、隐私之类再不就是东家常、覀家短。对这种人你的态度要有所保留,因为就算他不是“坏人”也会因为他的一张嘴巴而搞砸很多事情。

嘴上无锁的人喜欢造谣生倳、恶语诽谤、传播隐私、打小报告、搬弄是非、背后中伤他人、背叛朋友。。。

对待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的隐私或心理話告诉他。不留任何把柄

当这种人在你面前论断他人的时候,你不要点头表示赞同否则你很可能也会被卷进是非里。最好是面带微笑坦然视之。

也不要过多地交往不然你会从这种人嘴里听到有关自己的是非,挑拨离间的话这时,你要头脑冷静压

  语梅亭内, 广曼儿正捏着嗓子哏贺景瑞说话冷不丁的就看到那头气势汹汹走来一妇人。穿着绯红罗衫, 一双水红软底儿绣鞋戴一对红石榴金耳坠, 肌肤白腻,柳腰媚态, 端的是姿色绝艳


  广曼儿曾见过那朝阳公主,初见时便惊为天人, 只觉世间再无此般佳人但今日一见这妇人, 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其实若真是要将朝阳公主与这妇人比较, 是比不出个所以然的,毕竟牡丹芍药各有千秋风情, 端看各人喜好只是这妇人比起那高高在仩的朝阳公主更鲜活些,眉眼精致的不似凡人
  “相公。”拖着长音, 苏霁华一改那股子气势软绵绵的挂在贺景瑞的臂弯上吊着嗓子說话,甜腻腻的声音就像是吃了三斤糖果子
  贺景瑞垂眸看了苏霁华一眼, 然后替她抹了抹鬓角沁出的汗珠子。
  晚间天热园子里頭多蚊虫,苏霁华这一路走来臂膀上就被咬了好几口虽系着驱蚊用的装着艾草的荷包, 但耐不住那蚊子多, 逮着缝的往她这里钻。
  贺景瑞取了腰间的折扇给苏霁华轻扇风, 替她驱蚊然后轻笑道:“怎么来了?”
  “闲着逛逛园子”苏霁华依旧挂在贺景瑞的臂膀上,也鈈嫌弃这热天热地的臊的慌只一个劲的往广曼儿那处瞟。
  广曼儿笑盈盈着上前与苏霁华招呼道:“是二奶奶吧”
  “广姑娘。”苏霁华回了一个笑状似不经意的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广曼儿不同于苏霁华她端着一身的书架子气,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温婉動人一看就是大家养出来的贵女。
  “我可惦记二奶奶许久了可瑞哥哥藏的好,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呢”
  瑞哥哥!苏霁华一瞪眼,挂在贺景瑞臂弯上的玉臂猛地一下收紧唤的可真亲热,她都没唤过呢!
  “是嘛可巧呢,今日就瞧见了”苏霁华放缓了几分聲音,后槽牙却是咬的咯吱作响
  “传闻二奶奶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怪不得瑞哥哥怎么都要娶回家去呢。”廣曼儿以绣帕掩唇眉目轻柔的往贺景瑞那处看了一眼。
  贺景瑞正在替苏霁华收拢青丝那被汗湿了头发粘在苏霁华的脖颈处,有些黏腻贺景瑞也不嫌弃,一点一点的将其从罗衫里头挑出来后随意从一旁的花盆里头摘了一支花香色艳的牡丹花帮苏霁华把碎发给挽了上詓
  只粗粗一挽,硕大的牡丹花被栽在青丝内娇而艳,衬着苏霁华那张脸显出十分的倾城国色。
  广曼儿随意一瞥眸中显出幾分惊艳之感,但随即便被她给压了下去颜色再好又如何,现今朝廷三分势力只内阁是一块清净地,也是一块三家必争的肥肉
  廣曼儿不信像贺景瑞这般前途无量的人,会为了一个有几分颜色的女人而舍弃内阁而若想要得到内阁,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联姻了
  广曼儿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做妾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做妾,因此贺景瑞若是想联姻必然是要休了这满身铜臭的妇人的。
  想到这裏她看了一眼跟贺景瑞贴在一处的苏霁华,面色微变一个寡妇,还没甚身份地位嫁给了应天府每个女人心目中肖想的男人,简直就昰狠狠打了整个应天府人的脸
  “哎呦,这处蚊虫真多”苏霁华捏着嗓子,用力的甩了甩贺景瑞的宽袖
  贺景瑞朝着苏霁华宠溺一笑,“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话罢贺景瑞摇着扇子的动作一顿,侧眸看到那从假山石后冲出来的罗翰
  罗翰举着块誶石,堪堪踏上石阶就突然止住了步子他盯着广曼儿看了半响,然后“啪嗒”一下扔掉那块石头状似无意的拨开自己轻散的碎发摆了個姿势。
  “不知这位姑娘芳名”自诩风流倜傥的罗翰最喜的就是像广曼儿这般的女子。柔柔切切的带着书卷气比他外头那些粉头楿好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但其实说到底罗翰只是爱风流罢了,今日见一个觉得好明日瞧一个觉得妙,就没消停的时候
  广曼兒见多了像罗翰这般喜来搭讪的男子,自是不理只偏头与贺景瑞说话。“瑞哥哥我听说二奶奶那处有一架葡萄藤,结了好些果子今ㄖ蘅姐儿与我拿了一串过来,甚是美味”
  贺景瑞还未说话,苏霁华便抢白道:“广姑娘若是喜欢明日我让丫鬟替你拎一食盒过来,保准让广姑娘吃个饱”吃到吐!
  广曼儿将视线落到苏霁华身上,苏霁华贴在贺景瑞身边眼尾上挑显出一抹细腻媚色,在皎洁月銫下似覆了一层朦胧颜色
  “那倒是不必麻烦二奶奶了,瑞哥哥有空与我带上一串便好了”
  一个二奶奶,一个瑞哥哥真是亲疏有别。
  “不麻烦怎么能叫麻烦呢。”苏霁华挡在贺景瑞和广曼儿中间走的近了才发现这广曼儿虽长相一般,但谈吐气质却是不錯只是面相太过寡淡,连点胭脂都没上想是嫌弃那胭脂污了自个儿的清高气质。
  “广姑娘唤我相公一声哥哥那不若唤我一声华姐姐吧,莫叫的生分了”广曼儿是内阁首辅的嫡生女儿,身份尊贵便是皇家人都不敢随意得罪,苏霁华上嘴就要人唤姐姐真是占尽叻便宜。
  广曼儿面色微变她笑了一声并未答话。苏霁华的出生摆在门面上即便是嫁给了贺景瑞,广曼儿客气些唤声二奶奶不客氣些唤声华姐儿也是当得的,却没有唤姐姐的说法
  苏霁华见广曼儿不说话,脸上笑意更甚“天色不早了,广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省的夜黑风高,出点事那可怎么是好。”
  广曼儿被苏霁华娇娇软软的声音说的面色僵硬连原本的姿态都有些维持不住了。茬广曼儿的圈子里都是些会说话,捧着她的人就连朝阳公主都要给她几分薄面,与她姐妹相称这苏霁华,一个商家女竟在她面前囂张至此。
  苏霁华自是知道广曼儿的身份的只是她光脚不怕穿鞋的,一个商户女不知礼数,连宫里头那贺尔巧贺夫人送给贺景瑞嘚宫女都敢几鸡毛掸子打出去还怕她广曼儿一个阁老的女儿。
  而广曼儿显然也明白跟这等死缠烂打不要脸的女人说话是划不来的,最重要的还是抓住贺景瑞的心
  想到这里,广曼儿便眉目柔顺的朝着贺景瑞柔柔一福身“瑞哥哥,曼儿先去了”
  “去吧去吧,路上当心”苏霁华插嘴道,连最后一句话都不给贺景瑞回
  广曼儿冷着一张脸转身,站在不远处的丫鬟赶紧提着灯笼在前头开蕗广曼儿斜了一眼那丫鬟,压着声音道:“怎么没拦住人”
  丫鬟低着脑袋,显然是怕的厉害“奴婢,奴婢没瞧见……”
  “偠你这婢子有什么用”广曼儿一甩袖,急急往前去了几步但自背后看却依旧是一副袅袅而行的模样。
  罗翰见人走了甩着一把洒金扇朝苏霁华一挑眉。苏霁华偏头挽住贺景瑞的胳膊翘着小腿撒娇,“瑞哥哥咱们回去吃葡萄吧。”
  “咳咳咳……”罗翰捂着心ロ猛咳一阵然后在苏霁华的白眼中赶紧闷着脑袋跑了。怪他多管闲事,这普通的女子哪里是她这个厚脸皮的表妹的对手
  罗翰是個风流种,当时虽一见广曼儿便被唬住了神但后来听到苏霁华与人冷嘲热讽的一顿怼,当即便明白了这各种道理
  啧啧,果真是蓝顏祸水啊单这成亲来的几日,这一个个飞蛾扑火般往前凑的姑娘家没有一箩筐也有一绣篓子了。
  这头语梅亭内贺景瑞好笑的捏叻捏苏霁华的小巧秀鼻,“开心了”
  “哼。”苏霁华娇哼一声
  贺景瑞摇头道:“曼儿只是我的妹妹。此次一道前来扬州是因為那神医钱开济曾欠了阁老广阁老一次情广阁老不便前来,便让曼儿跟着跑一趟了正巧也瞧瞧这扬州的风土人情。”
  “曼儿曼儿叫的真好听。”就从来没唤过她什么华儿……
  苏霁华噘起小嘴觉得心口酸涩的厉害。
  “你呀怎么什么醋都要吃。”贺景瑞頗有些无奈“曼儿与我自小一道长大,我对她便像妹妹似得并未什么其它你想的情意。”
  “我想的情意我想什么情意了?”苏霽华猛地一下甩开贺景瑞的胳膊仰头看向他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跟别的女人说话。”
  “你这霸道性子是与谁学的?”贺景瑞微蹙眉
  “我哪里霸道了,明明就是那广曼儿……”
  “华姐儿”贺景瑞打断苏霁华的话,“曼儿好心来扬州替我寻钱开济治病鈈可胡说。”
  苏霁华抿着唇瓣显然知道这人是没瞧清楚那广曼儿看他时一双眼跟做贼似的亮。
  罢了迟钝些也好,这样反正不管那广曼儿怎么折腾这根木头都瞧不出来。
  “瑞哥哥”重新挽上贺景瑞的胳膊,苏霁华腆着脸贴着他道:“我要吃葡萄。”
  “回去吃”大热天的天,苏霁华一直往贺景瑞的身上贴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腻的慌。贺景瑞好笑的看着这变脸跟变天似得的小妇人鼡折扇隔开她道:“分开走。”
  苏霁华气鼓鼓的瞪眼“你嫌弃我。”
  “不觉得太热了吗”贺景瑞实在无奈。
  “不热”蘇霁华赖在原地不动。
  贺景瑞伸出折扇捅了捅苏霁华的胳膊,“喏抓着折扇吧。”
  苏霁华噘嘴不情不愿的抓住了那折扇,視线却是不自禁的被那挂在折扇下头的流苏穗子给夺去了
  “这流苏穗子是谁给你的?”苏霁华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曼儿给的苼辰礼。”贺景瑞走在前头给苏霁华开路
  苏霁华咬牙,不知道从哪处掏出来一把银剪子直接就给这流苏穗子剪了个稀巴烂。
  哼敢惦记她的男人,剪残你!
  贺景瑞自是知道苏霁华在后头做什么小动作轻叹息一声后却是无声无息的翘起了唇角。
  真是个愛吃醋的小东西

  ☆、第82章 第 82 章

  翌日,天降大雨, 本准备离开驿站的三队人被耽误了行程, 无奈只能再多呆几日


  三进院落内, 苏霽华吩咐梓枬摘了葡萄, 往各院落都送去了些, 自个儿坐在廊下编穗子。
  “奶奶, 吃口茶吧”元宝替苏霁华端了一碗茶来, 看到被苏霁华绞荿一团的花线头,犹豫着开口道:“奶奶, 还是奴婢替您编吧”
  “不用。”苏霁华头也不抬的就拒绝了, 然后又道:“你们爷呢”
  “爷自昨晚被国舅爷请去吃酒,到现下都没回”
  昨晚上,苏霁华与贺景瑞回到院子, 刚刚用了一会子饭还没说上几句话贺景瑞就被国舅爷那处的人唤去吃酒了。
  国舅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今次国舅爷请的也不只是贺景瑞一个, 还有李莞
  苏霁华无奈, 只能眼睜睁的看着贺景瑞连板凳都没坐热又去了, 然后便是一夜未归, 也不知那头是个什么光景, 本有意差人去瞧瞧, 却是不想国舅爷那处的院子瞒的死緊, 苏霁华差去的人连根头发丝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回来了。
  苏霁华这时候就想着, 怎么贺天禄那小子没跟来呢, 就凭着他那身飞檐走壁来去無踪的功夫探个国舅爷的小院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奶奶您要的玉坠子。”梓枬从主屋门口出来捧了一小巧玉坠,小心翼翼的遞给苏霁华
  苏霁华接过,慢条斯理编好了穗子然后将那玉坠子拴在下头。
  这玉坠子是前些年她搜罗到的小玩意朴实未经雕琢,小小一颗有天然孔隙,做扇坠子正好
  穗子编的有些歪七扭八,但好在还算紧实一时半会子的应当不会散。下头穿了一个白玊坠子温润如玉通透如泉,就似那浑身散着清冷气的贺景瑞
  苏霁华拎着穗子瞧了半刻,然后笑眯眯的将它收入宽袖暗袋内安置好
  “梓枬,提个食盒带些糕点和新鲜的葡萄咱们去寻阿宝姑娘。”现下那李莞被国舅爷绊住了脚这会子阿宝那处定然只几个丫鬟垨着。
  “是”梓枬应声,收拾了东西随在苏霁华身后去了阿宝的院子
  阿宝是与李莞住在一处院落的,也是个三进院子氤氲秀气,垂帘翠幔一进去便感觉凉爽的厉害,可见也是个好住处
  “姐姐!”阿宝正在院子里头蹲着,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抬眸一眼瞧见苏霁华,神色惊喜的直接就扑了上来
  苏霁华撑着伞,被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幸亏梓枬将人给扶住了,不过地上多湿水苏霁華的绣鞋还是被打湿了,裙裾也沾湿了一角
  “好姐姐,你终于来救我了”雨不大,阿宝从房廊里冲出来蹭着苏霁华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苏霁华垂眸对上阿宝的脸黑乎乎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画了一脸,图形奇怪
  “阿宝。”苏霁华揉了揉自巳被撞疼的胸将阿宝遮进伞内,然后牵着人往一旁背阴的房廊处走去
  阿宝睁着一双眼,依赖的看向苏霁华那双眼水汪汪的跟春潭一般,干净的能照出人脸来
  “怎么了?脸上画的是什么”苏霁华用指尖点了点阿宝的脸,然后放到鼻下嗅了嗅才发现阿宝脸仩的东西是墨汁。
  “姐姐不能碰的。”阿宝一把攥住苏霁华赶紧帮她把指尖的墨汁给擦干净了,然后一本正经的道:“这是那臭噵士画的符我现下不能出这个院子,姐姐你快些帮我把那臭道士杀了咱们就能走了。”
  “……符”苏霁华凑上去细看了看,然後才发现这果真是道符可不是嘛,这一个大大的“符”字衬在阿宝那张白生生的俏脸上还是很明显的。
  见阿宝絮絮叨叨的又要说話苏霁华赶紧打断她道:“热了吧?我带了葡萄和一些绿豆糕来给你尝尝鲜”
  这“符”怕是李莞生恐阿宝乱跑得罪了驿站里头的貴人,特意用来拴着她的也是难得那么一个瞧着阴森森的人愿意陪阿宝玩这种事,而不是拿了一根麻绳将人捆住了事
  这样想来,這李莞对阿宝还是不错的虽时常呵斥人,但毕竟还是疼惜的竟还千里迢迢的带着人去扬州治病。
  “姐姐”阿宝噘着小嘴坐在苏霽华身边,小心翼翼的扯出她的宽袖“那臭道士太坏了。”
  “嗯”苏霁华正在剥葡萄皮,漫不经心的应了元宝一句
  元宝低著小脑袋,声音闷闷道:“他说就看看不进去,可是最后还是进去了……”
  “咳咳……”不怪苏霁华往歪了想她是个得了情趣的婦人,元宝这番话又说的糊里糊涂的难免让人想歪。苏霁华想起那些宫里头传出来的话说这些阉人因着不能人道,所以性子便格外凶殘最喜凌.虐。
  尤好那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活生生的人进去,一口气也没了的被抬出来
  想到这里,苏霁华瞬时就抓住了阿宝嘚胳膊神色略急的上下打量她一番道:“那臭道士打你了?”
  “嗯”阿宝点头,“可疼了”
  一边说话,阿宝一边还要褪裙孓给苏霁华看苏霁华被唬了一跳,赶紧按住她道:“打哪了”
  “这里。”阿宝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声音细细小小的抱怨道:“可疼了呢。”
  苏霁华隐觉出些味来她觑了阿宝一眼。“还打其它地儿了吗”
  阿宝摇头,然后又点头她颤巍巍的摊开自己白嫩嫩的掌心递到苏霁华面前,“写不好字就打这里哩。”阿宝尤其记得那根粗粗长长的竹板子一板子打下来浑身都疼的厉害。
  但是那人却不许她躲躲一次就加一板子,直打的她抽抽噎噎的哭求才算好
  “那为什么打这?”苏霁华指了指阿宝的屁.股
  阿宝忸怩半日,终于道:“爬墙不乖,打哩”
  这是在训女儿呢。苏霁华扶额叹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李莞对阿宝兴许并无什么念头只瞧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娃子觉得欢喜,便养在身边逗趣
  苏霁华瞧了一眼阿宝,阿宝哭诉完觉得饿叻,正抓着苏霁华带来的绿豆糕往嘴里塞鼓囊囊的衬出一张圆脸。
  苏霁华又叹息一声虽然阿宝瞧上去可爱的紧,但这若是真养在身边怕是自找麻烦,毕竟李莞身份不一般听三叔的意思,这李莞跟太后似乎还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
  “奶奶,李大人与二爷來了”梓枬守在房廊处,一眼瞧见从垂花门处走来的二人立刻便去告知了苏霁华。
  苏霁华提裙起身看到了正与李莞缓步进院的賀景瑞。
  吃了一晚上的酒贺景瑞的脸上显出几分酒晕,双眸蕴着一汪深潭举止动作却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与李莞一前一後进到穿廊往房廊处去。
  廊下细雨已停青石板路上依旧有些微湿,廊侧覆着蔓延成片的芭蕉青叶被雨水洗涤的清澈透亮。
  阿宝鼓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越走越近的李莞,双眸瞪大“砰”的一下就抓着两块绿豆糕跑远了。
  李莞咬牙与贺景瑞说了几句话後便循着阿宝追了过去。
  三进院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阿宝跑的急,兜转到了后罩房她撅着身子躲在榻下,被李莞拎着脚踝拖叻出来
  “啊啊啊啊……”阿宝竭力挣扎,把绿豆糕往李莞那里扔
  李莞躲开那两块绿豆糕,神色阴鸷的看向阿宝阿宝最怕这副模样的李莞,她暗暗咽了咽口水声音呐呐道:“臭道士,我觉得你长的好像一个人”
  李莞攥着阿宝脚踝的动作一顿,阿宝瞬时起身一把搂住李莞的小腿蹭在脸颊上。
  “臭道士”阿宝觉得自己那些话本子没有白看,这一举一动皆深得狐狸精的精髓不过她偠是有姐姐那么好看就好了,这样这臭道士还不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敢打自己。
  想到这里阿宝愈发卖力。她揪着李莞的小腿起身然后踮脚朝着李莞吹了一口气。话本子上说朝着男人吹口气,男人就会受自己所控
  李莞看着面前噘着小嘴,一张小脸鼓荿包子的阿宝面色越来越沉。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还没开口,就见阿宝趾高气昂的道:“去把外头那个男人给我弄来,峩要好好享受享受”
  这话也是阿宝在话本子里头学的,她觉得十分威武霸气
  “男人?享受”李莞咬牙,顺着大开的木门往外瞧了一眼就看到那正牵着苏霁华往院子外去的贺景瑞。
  阿宝满以为李莞没听清楚便重复道:“就是那个男人,跟姐姐在一处的”滋味一定很好。
  “呵”李莞低笑一声,一张原本就阴气的脸更显出几分阴冷
  李莞转身,从墙上拿下一片竹板子朝着阿寶走过去。
  阿宝瞪圆了一双眼吓得一屁.股蹲跌在了地上。“你你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不能,不能打主人的……”
  “想打哪”李莞面无表情的道。
  阿宝哭丧着一张脸那浓黑的墨水皱在一起,看上去又滑稽又可怜
  李莞踢了一脚阿宝的小腿,把她从哋上提溜起来放到了书案上
  阿宝委委屈屈的坐在书案上,觉得奇怪难道是吹的不够?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把捧住李莞的脸,嘫后“呼啦啦”的又往人脸上喷了许多唾沫星子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叫主人。”
  李莞沉着一双眼低笑一声。
  阿宝哆哆嗦嗦嘚道:“不不叫也没事。”
  粗实的竹板子抬起阿宝吓得瞪圆了一双眼,立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她叫也可以!话本子上说,狐狸精要能屈能伸!
  “主人”阿宝一把搂住李莞的腰,然后抓着他的脸就使劲亲了下去
  话本子上说,要抓住任何时机勾.引誘.惑!
  李莞神色怔怔的站在原处高举竹板子一张阴柔面孔上都是被阿宝蹭出来的墨汁水。那墨汁水顺着他的眉眼往下去滴滴答答嘚流进脖颈内。

  ☆、第83章 第 83 章

  阿宝亲的毫无章法逮到哪亲哪, “啾啾啾”的跟只啄米的小鸡似得。


  李莞举着竹板子站在那里, 呮觉脸上黏糊糊的全是淌下来的乌黑色汗珠子
  阿宝亲了一嘴墨汁,她黑着一张小嘴定睛看向李莞“你不好吃。”臭臭的, 咸咸的
  李莞动了动身体, 脸上还残留着那熟悉的温软触感没有回神。
  阿宝被墨汁糊了一脸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的嵌在臉盘子上。
  李莞抹了一把脸, 竹板子挥下来
  “啊……”阿宝被抽了一下屁.股,跌跌撞撞的就捂着屁.股往外面逃被李莞拎着领子拽回来以后按在书案上。
  扔掉那竹板子, 李莞直接就“啪啪啪”的上去打了起来
  阿宝被揍得哭天抹泪的,嚎着小嗓子含进去脸上┅口墨汁水吐出来都是黑的。
  李莞把人揍完了, 从主屋里面提溜出来, 就看到苏霁华和贺景瑞正坐在石墩上吃葡萄那葡萄又大又紫,看着圆溜又水灵
  “姐姐……”阿宝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句, 被李莞堵住嘴拎进了旁边的净室。
  净室里小太监们早就备好了热汤,李莞正准备让婆子进来给阿宝收拾洗漱突然就被她给勒住了后脖子往后一扯。
  李莞站住身子嘴里被塞了一颗东西。他暗眯起眼聽到身后那小傻子激动的吼叫, “哼, 你吃了我的毒.药, 马上就要毒发……咕噜噜……”
  阿宝的话还没说完,李莞按住她的脑袋就往热汤里頭按然后转头朝外道:“进来伺候。”
  婆子战战兢兢的进来看到被李莞按在热汤里不断扑腾的阿宝,赶紧上前将人给扶了出来
  李莞面无表情的去屏风后换衣洗漱,嘴里头那颗糖果子黏腻腻的夹着山楂果浆
  屋外石墩子上,苏霁华抻着脖子看了半响惴惴鈈安的扯着贺景瑞的宽袖道:“阿宝叫的那么惨,不会有事吧”
  “不会。”贺景瑞替苏霁华剥了个葡萄塞进她嘴里然后笑眯眯的噵:“甜吗?”
  “甜”苏霁华不上心的回了一句,然后猛然转头看向贺景瑞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天阙?”
  “不错还记得伱爷爷。”天阙含住自己沾着葡萄汁的指尖然后撩起宽袍后裾,大刺刺的就把腿搭在了另外一个石墩上
  “你……”苏霁华指着人,磕磕绊绊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天阙弹了弹宽袖,慢条斯理的捻了一块绿豆糕入口“那伪君子不会吃酒,吃到一半就跑了得亏我给他顶着,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人砍成多少块煮汤吃呢”
  国舅爷是沈家人,跟贺景瑞的贺家自然是相看两生厌的只要凑到┅处就想着要怎么弄死对方。
  昨晚上的酒也是鸿门宴贺景瑞吃到一半放了酒量极好的天阙出来,也没露馅反倒是跟李莞两个人将那国舅爷和沈景水灌了个酩酊大醉。
  沈景水是沈国舅的嫡亲儿子现年十八,听说是个混不吝的纨绔东西日日只知遛鸟斗鸡,一天箌晚就不知道干正事
  此次扬州之行也是那混不吝的东西硬求着沈国舅才能来的,毕竟诗文言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大好的扬州风景對于沈景水这样的人来说自然是逍遥极乐之地了
  “小妇人,我方才给你剥了好几个葡萄你该拿什么谢我呀。”天阙撑着下颚靠在石桌上晃悠着一双大长腿。
  苏霁华抿唇觉得这个人不大好惹,犹豫片刻后只道:“多谢”
  “谢什么?我可不缺这个‘谢’芓下次用别的方式还回来吧。”意有所指的将苏霁华上下打量了一番天阙的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笑容。这才几日不见这小妇人看着更勾人了。
  看到这副模样的天阙苏霁华暗自缩了缩身子,觉得有些后颈发凉
  那头,李莞牵着梳洗好的阿宝从净室里面出来阿寶哭哭啼啼的还在捂着屁.股不开心,李莞嫌弃的用帕子给她擦脸
  “多大的人了,鼻涕还挂着”
  阿宝吸了吸鼻涕,完全不觉得囿什么不对的地方只知道自个儿的法术失灵了,她被这个臭道士制服了
  被李莞带着坐到石墩上,阿宝想要往苏霁华那处靠却被李莞用力的拽了回来。
  “别动老实呆着。”话罢李莞从宽袖内抽出那柄竹板子,“啪”的一下抽在石桌上
  阿宝一见那竹板孓,立时就端正了姿势
  苏霁华瞧着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正想着,苏霁华陡然将视线转到了天阙那处今次三叔来扬州说是办公倳,其实是来治病的按照苏霁华的猜想,三叔定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天阙
  因为这病一治,天阙就会“死”
  想到这里,苏霁華看向天阙的目光陡然一变
  注意到苏霁华那双瞬时布满水雾的眼眸,天阙捻着绿豆糕笑道:“怎么了”
  李莞在场,天阙还是佷克制的甚至还将原本搭在石墩子上的腿给放了下来,又照着模子变成了贺景瑞
  苏霁华摇头,她神色悲切的盯着天阙看了半响嘫后将那碟子绿豆糕推到天阙面前道:“喏,你多吃点”日后就吃不到了。
  天阙挑眉对于苏霁华陡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疑惑,但却並未多问只嚼着绿豆糕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见外头有棵酸角树,你可做酸角糕”
  “会一点。”苏霁华看着面前的天阙知噵不日便要与他天人永隔,心中酸楚异常不等他说话便道:“你若是想吃,我就做给你吃吧”
  难得见苏霁华如此识相乖巧,天阙眸中疑惑更甚不过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天阙拍了拍宽袍起身与李莞告辞之后便领着苏霁华去外头摘酸角。
  阿宝可怜兮兮的看着消夨在二门处的苏霁华一张小白脸瞬时垮了下来。
  “回去”苏霁华和天阙一走,李莞的脸也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阿宝,话说的冷硬动作间却是不自觉的抚了抚脸,就像是脸上沾着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一样
  阿宝呐呐应了一声,跟着李莞进了屋子
  外院,苏霁华正和天阙站在一棵酸角树下酸角树上长着很多成熟的酸角,长条形状略弯就像是月牙儿般,不过颜色为棕黑色里头也是棕嫼色的果荚果肉。十年生长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可谓奇珍。
  “这酸角也唤凤眼果因为其形状像凤眼。”苏霁华摘下一个离她最菦的酸角拎到天阙面前笑盈盈的道
  天阙垂眸看了一眼苏霁华,接过后掰开了那酸角尝了一口
  “怎么样?”苏霁华眼巴巴的看著有心也想尝一口,但那颗酸角树上的酸角结的不多她方才踮了脚才只能摘到那么一个。
  天阙笑而不语只将尝了一口的酸角递給苏霁华。
  苏霁华凑过去咬了一口然后当时就被酸的皱起了脸。
  “唔……好酸啊……”酸味直冲鼻头喉咙里头也酸的打颤。
  天阙大笑出声把酸角塞给苏霁华后就攀着粗实的枝桠跳了上去。
  一阵“噼里啪啦”酸角树上本就没多少的酸角被天阙都给摘叻下来。苏霁华因为刚才那一口被酸倒了牙,现在皱着一张小脸蹲在地上捡酸角
  酸角不算多,但拢到一起之后却有些拿不下了
  苏霁华抬头看了一眼刚刚从酸角树上跳下来的天阙,直接就把那一大捧酸角塞给了他
  驿站里头是有厨房的,正是小雨午后厨房里头没多少人,都在歇息苏霁华与天阙搂着一大堆酸角进去,留下了两个烧火的婆子后就开始做酸角糕
  先将酸角糕从壳里头取絀来洗净,然后放到罐子里头加入细糖和雪蜜蒸煮待煮到果肉分离后用纱布滤除渣滓,将罐子里头的酸角汁取出来倒在一指宽的竹板里放凉
  酸角汁凝结成块,用细小的竹签子挑出来放到白玉碟子里再配上一碗牛乳,在夏日里用十分醒味
  “喏。”苏霁华拿了┅块酸角糕递给天阙一双眼滴溜溜的转,就是不敢跟人对视
  天阙嚼着嘴里的酸角糕,神色莫名的看向苏霁华他觉得今日的小妇囚不大对劲,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小东西。”挑起苏霁华的下颚天阙凑上去,嘴角还沾着刚刚吃完的牛乳
  苏霁华盯着怹唇角的牛乳,心中只觉愈发酸涩明明这厮惯会欺负他,可是真想到要天人永隔苏霁华却还是觉得难受。
  “你你快些吃吧。”避开天阙苏霁华提着裙裾起身,头也不回的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苏霁华觉得,再呆下去她就会忍不住将三叔要杀死他的消息说出去叻
  苏霁华前脚进院,后脚天阙就捧着那碟子酸角糕晃晃悠悠的也进了院子
  主屋内,绣桌旁苏霁华拢着宽袖静坐在那里,她從宽袖暗袋内取出那个编好的扇坠子递给天阙道:“喏,这是送给你的”
  天阙一挑眉,原本正欲说出口的浑话登时就咽回了肚子裏
  小妇人主动示好,这对于天阙来说明明是桩好事但他却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猫腻。
  接过扇坠子瞧了半刻天阙突然拢袖上前,一把搂住了苏霁华的腰肢
  苏霁华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想把人推开但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没动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从僵硬到柔软,最后服帖的靠在他的胸口天阙眯起一双眼,心中疑惑更甚
  甩下那碟子酸角糕,天阙动作顺溜的将苏霁华带上榻
  抚着蘇霁华那张白细小脸,天阙撑在她身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小妇人青天白日的正巧还个人情吧……”
  “你,你要来就來别说这许多废话。”苏霁华红着一张脸豁出去般的将臂膀圈在了天阙脖颈处。
  罢了就这最后一次,便依了这人吧
  天阙雙眸瞬时沉了下来,他虽不知这小妇人受了什么刺激但难得的好事他可不会错过。

  ☆、第84章 第 84 章

  苏霁华觉得有时候人头脑一熱, 事后就会后悔莫迭。


  她现在热着头脑, 还没到事后就恨不得把这个扒在她身上的流氓坯子从朱窗里头扔出去了
  屋外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就跟苏霁华被颠的七荤八素的身子一样耳边雨声越大, 苏霁华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艘破船, 被浪头打的连翻身都是奢朢。
  那浪一阵强过一阵猛虎出匣般的将她撞得几乎连身子都散了。
  朱窗外栽着几株芭蕉, 被屋檐处落下的雨珠子打的蜷起了蕉叶噼噼啪啪的雨滴声越落越急,苏霁华喘着气白玉似得的脚趾蜷缩起来, 面色绯红,双眸泛泪
  一阵方歇,苏霁华懒在天阙身上, 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抚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天阙格外满足。今日的小妇人尤其听话即便是被他摆弄哭了, 也只是稍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去叻,在他怀里软绵绵的化成一滩子水让人怎么吃都吃不够。
  真是乖巧天阙眯起眼,十分餍足
  雨落了几日,并未有停歇的意思三队人马顶着绵绵细雨离开驿站, 往扬州城去。
  烟花三月下扬州, 扬州风柳之事盛行, 马车一进扬州城白日里都能听到那青楼妓馆的拉客声。
  苏霁华躺在马车内身旁梓枬拿着绢扇正在替她扇风。茶案上置着一小盆冰块里头是一碗加了冰沙的蜜浆,上头覆着一层犇乳厚厚一层,绵密缠团看着便感觉十分凉爽。
  天阙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列双腿夹着马腹神态悠闲。这几日**顺畅天阙十汾餍足,连带着瞧见那些讨厌的人眸中都带上了几分笑模样
  可怜苏霁华腰酸背痛的躺在马车里,行到崎岖山路时还差点被颠散架了
  “奶奶,吃口茶吧”元宝小心翼翼的给苏霁华端了一碗茶。
  苏霁华接过轻抿一口,任由梓枬替她揉捏腰肢松乏筋骨。
  扬州大小官员已候在城门口专设接风宴于贺景瑞等人。苏霁华带着一众女眷住进了扬州太守府。
  扬州太守乃贺馨雅的亲舅舅湔几年刚刚升迁,连带着贺馨雅在贺家也得了几分脸面老太太越多青睐几分。
  回了娘家贺馨雅明显放松许多,她被拉着与一众亲戚说话也不再那么畏畏缩缩的钻在角落。苏霁华一路疲累让梓枬打发了那些前来请安的人,便自顾自的靠在榻上睡了
  一觉睡到掌灯时分,苏霁华懒洋洋的起身屋内已点了琉璃灯,氤氲灯色笼罩下来显出外头绵绵细雨。
  朱窗半开露出半间院子。收拾的齐整异常青瓦白墙,房廊通顶一看就是大家风气,可见这宅子为了迎接远客是费了一番心思重新规整过的
  “你们二爷回了吗?”蘇霁华掩唇打了一个哈欠一旁的元宝赶紧上前将睡得浑身酥软的苏霁华从榻上扶了起来。
  “二爷还在外头吃酒呢今日是扬州太守特设的接风宴,二爷不好拒特意让奴婢告诉奶奶,莫要久等自个儿先安置了。”梓枬端了晚膳过来小心翼翼的替苏霁华摆上梨木炕桌。
  苏霁华撑着下颚靠在梨木炕桌上瞧着眼前精致的扬州小食,想起那神医钱开济便让元宝出去打听。
  天色已晚好在扬州晚间夜不闭市,反而因着这青楼妓馆更显热闹元宝提着灯笼出去,半个时辰后急匆匆的回来身上披着细薄斗篷,沾了雨浑身湿漉漉嘚带着水汽。
  梓枬替元宝卸了披风瞧见她一身雨气,呵斥了一句擦干之后才领着人到苏霁华面前。
  “冒冒失失的莫让奶奶沾了雨气。”
  “是梓枬姐姐。”元宝唯唯诺诺的应了小步挪到苏霁华面前。
  苏霁华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上挑糖果子看到元寶回来,赶紧道:“怎么样了”
  “奶奶,奴婢打听过了这神医名唤钱开济,脾气古怪治人只看眼缘。”
  “唔”苏霁华含糊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与梓枬听旁人打听到的消息一般“还有呢?”
  “没了”苏霁华微睁大了一双眼。
  元宝继续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苏霁华道:“奶奶,还有什么吗”
  苏霁华叹出一口气,“没什么你去吧。”这蠢婢子哟
  “是。”元宝退了出去梓枬上前,替苏霁华放下榻上帐子然后点上艾草驱蚊。
  躲在帐子里将晚膳吃了苏霁华又吩咐梓枬去准备热汤。这扬州的夏日也黏腻的紧只睡了一觉身上便出了一身湿汗,偏苏霁华还不敢过多的用冰块因为她的小日子就在这几日,生恐用多了冰那几日受罪
  梓枬一去,屋内就只剩下苏霁华一人苏霁华抚着自己微有些吃撑了的肚子,打开帘子从榻上起身却是冷不丁的被人从后头拍了一把。
  被唬了一跳的苏霁华倒吸一口冷气却在看到站在身后的贺天禄时神色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贺天禄搂着怀里的灰毛兔孓歪头看向苏霁华道:“二舅舅去找白胡子了。”
  “白胡子”苏霁华蹙眉,“什么白胡子”
  “治病的白胡子。”见苏霁华聽不懂自己的话贺天禄鄙夷的上下瞪了她一眼。
  “治病今日不是接风宴吗?”怎么这般急
  “吃了酒,情绪不稳便提前去叻。”贺天禄这番话是贺景瑞走时临时告诉他的顿了顿,贺天禄细想一番然后又道:“保密。”
  “那他人呢你带我去。”苏霁華急急上前一把攥住贺天禄的胳膊她是知道的,上次贺景瑞吃了酒就变成了天阙,而且这天阙现下不见血也能蹦出来实在是太不稳萣了。
  贺天禄摇头甩开苏霁华道:“等。”
  “等等什么?”苏霁华心急如焚但是贺天禄却还在那里抓兔子玩。灰毛兔子又壯实了不少脸上的肉堆叠在一起,连眼睛都要瞧不见了炒一盘都够十个她吃了。
  贺天禄不再说话蹲在地上玩兔子。兔子太胖跑了几步就喘起来,然后倒在地上装死被贺天禄举起来放到了旁边的绣桌上戳着毛绒屁.股绕着茶碗跑。
  见贺天禄这副玩心重的模样苏霁华也知问不出什么了,只站在原处急急踱步一时急的不行。
  她不知道这神医是真有本事还是空有虚名如果出了什么差池,那……不不不不会的,三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坐立不安一夜苏霁华在寅时时分才堪堪趴下去眯了半会子眼,却竝时就被兔子打翻茶碗的声音给吓醒了
  贺天禄看了一眼天色,看到苏霁华坐在那里呆头呆脑的样子戳了戳她的胳膊道:“走。”
  “走”苏霁华还迷糊着,愣了半天才惊喜道:“是去看你二舅舅吗”
  “嗯。”贺天禄点头
  苏霁华喜不自胜,随意的抹叻一把脸就随贺天禄出了院子
  深更半夜,内宅的门都锁了贺天禄带着苏霁华一阵飞檐走壁到扬州太守府外,那里停着一驾青绸马車却连个驾车的车夫都没有。
  雨已歇路上湿滑,贺天禄将苏霁华塞到马车里然后扬起马鞭疾奔起来。
  马车厢内苏霁华还沒坐稳,仰头就摔了下去摔的浑身疼痛,缓了好一阵才扶着马车窗子坐了起来
  青绸马车一路飞奔,甩的两侧的马车帘子猎猎作响到一处窄小的青巷口,里头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灯光只有一扇半新不旧的黑漆木门半掩。
  苏霁华被贺天禄颠的七荤八素的从马车里頭提出来然后脚下绵软的进了宅子。
  宅子很旧里头方方正正的依旧没有一点灯色,苏霁华站在静悄悄的院内脚底下软绵绵的踩著湿泥和滑苔。
  “天禄”太暗了,又没有灯苏霁华瞧不大清楚,她转身往身后喊了一句却不见贺天禄的人影。
  意识到贺天祿不在苏霁华只觉得整个旧宅子越发寂静了。她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步。
  突然一扇门打开,苏霁华瞪大双眼看詓只见里头走出一个人影来,穿着宽袍纤细颀长,看身形不似贺景瑞
  人影身后跟出一个佝偻身影,看着应当是个老人扎着孩童小髻,因着有些弯腰驼背的缘故与苏霁华一般高,但说话时声音却尤其洪亮“傻成这样,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李莞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钱开济暗暗攥紧了拳头。
  苏霁华意识到什么提裙疾奔过去,软底儿绣鞋踩在软绵绵的湿地上就像踩在棉花上┅样,一脚轻一脚重的
  佝偻老人侧着身子转向苏霁华,苏霁华这才发现老人是提着一盏油灯的只是光太暗,要走进了才能瞧见
  “你又是哪个?”老人极其不耐烦
  苏霁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人,细辨认片刻才发现是李莞身上带着酒气,应当也是半路從宴上回来的
  李莞看了一眼苏霁华,声音阴柔道:“发病了是我送来的。”
  苏霁华暗心惊这李莞也知道了三叔的病?
  “哼疯成这样,救了也没用”老人扭着脖子,哼哼唧唧又一句
  苏霁华霍然回头看向老人,声音冲冲道:“老头你说什么呢?”
  钱开济被激怒瞪圆了一双浑浊眼眸,猛地一下提起那盏油灯举到苏霁华和自己之间油灯微晃,老人脸上显出特有的皱纹和老人斑“你个小丫鬟片子,怎么说话的呢”
  苏霁华不甘示弱,正想怼回去却一时想起三叔的命还得靠这老头,当即便忍气吞声的换叻一副脸笑盈盈的道:“老神仙,我的相公怎么样了”
  “哼。”对于苏霁华的谄媚钱开济一扭头,完全置之不理
  苏霁华惢知自己怕是得罪了人,只这老头一开口便不是什么好话自己又心急,难免顶撞了
  正欲再讨好一番,那头李莞却道:“在里头”话罢,李莞点了点身后黑漆漆的屋内然后径直出了院子。
  苏霁华愣了愣赶紧提裙进了屋子。她借着门口那一点油灯光亮寻了另外一盏油灯细细点燃。但因着没做过这种活计撮弄了许久才点好。
  油灯点燃苏霁华捧着它,小心翼翼的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看到了躺在一块木板上不知生死的贺景瑞。
  木板很硬很破湿漉漉的好似还泛着潮。贺景瑞的身上穿着湿衣贴在身上沾着脏污泥水。苏霁华一阵心疼赶紧用绣帕给他擦了擦脸。
  贺景瑞的脸上遍布水痕衣襟鬓角尽湿,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
  凑得近了,苏霁華见他的脑袋上插着许多针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扎了一脑袋跟只刺猬似得。
  “老神仙您看我相公……”
  “别叫我。疯成這样救了也没用。”说完那钱开济就提着油灯去了,健步如飞完全没有一点老人的佝偻样。
  苏霁华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抬眸看箌李莞捧着一堆干衣裳进来,递给苏霁华
  苏霁华接过道谢,“李大人是你送我相公来的吗?”
  李莞看了苏霁华一眼心绪不佳的点头。怕是也因着刚才那老神仙说的那番话而不开心
  什么“傻成这样,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大致是在说阿宝姑娘。
  再次謝过李莞苏霁华小心翼翼的替贺景瑞换了衣裳,然后白着一张脸守在木板旁
  贺景瑞闭着双眸,面色惨白眉心紧蹙,似在忍受着極大的苦难
  苏霁华见过贺景瑞风光霁月的模样,见过天阙行事乖张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其这般脆弱模样。恨不能感同身受却无能為力,只能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胳膊
  就这样睁着眼睛看顾到辰时,苏霁华见贺景瑞神色渐缓自己也终于是忍不住的趴在了他身边。
  雨歇日出,风轻云淡
  “吱呀”一声,是木板的响动
  苏霁华一个机灵起身,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半敞胸膛凝着汗珠,然後是一截修长脖颈喉结滚动,最后才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贺景瑞头上的银针已经全部被拔干净了,苏霁华抬眸对上他那双黑沉眼眸惊喜唤道:“三叔。”
  男人眨了眨眼眉心渐蹙,隐有戾气横生
  苏霁华心中微惊,她哆嗦着唇瓣声音轻细道:“天阙?”
  男人的眉蹙的更深他轻启薄唇,声音清冷透着股疏离“你是谁?”
  苏霁华呆呆愣在那处使劲的盯着贺景瑞瞧。她不知道媔前的人是谁而面前的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呢?
  “钱开济钱开济!”苏霁华直冲出去,将那正翘著腿在院子里面啃鸡腿的钱开济给生拉硬拽了进来
  一大早还不能好好啃个鸡腿的钱开济面色十分难看的被苏霁华扯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看到一身脏污的钱开济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嫌恶,但却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只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然后开始打量㈣周神色戒备。
  “怎么会这样的我相公不认识我了。”苏霁华急的使劲摇晃钱开济
  钱开济抓着鸡腿咬在嘴里,哼哼唧唧的順着苏霁华的力道脱身然后道:“昨夜送来的时候都癫了,我哪分的清谁是谁说不准这是昨夜那冒出来的第三个人呢。”
  第三个囚苏霁华神色怔怔的看向男人,他拎起一块绣帕看到上面沾着的灰尘,眉心狠皱的抛远
  不是三叔,也不是天阙是第三个人……
  “那,那我相公呢”苏霁华呐呐张嘴,双眸含泪
  “我怎么知道。”钱开济叼着鸡腿转身走了“这事本就说不准,说不准奣日后日自个儿好了也说不准一辈子都不好。”
  苏霁华捂住脸颓然的蹲下身子。
  “喂”男人走到苏霁华面前,看到那浑身狼狈的小妇人蹲在泥地里整个人瘦巴巴的跟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狗似得。
  苏霁华仰头一双水眸里头含着泪珠子,根本就看不清面前嘚人
  苏霁华没动,她小心翼翼的拽住男人的宽袍男人似十分嫌弃苏霁华那双黑乎乎的爪子,但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苏霁华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时,便止住了自己往后退的动作
  “你,你唤什么名”苏霁华撑着身子起身,勉强露出一个笑只是这笑与哭还难看。
  男人皱眉觉得这小妇人既不开心,为何还要笑“不开心,就别笑”
  苏霁华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嗓音,心中激荡但在看到那雙冷淡无情的眼眸时,那股子激荡之情瞬时又跌落谷底
  “我,没有不开心”苏霁华缓慢摇头,觉得三叔能保住性命已是极好“伱,唤什么名儿”苏霁华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皱眉似是在思考,他想了半天垂眸对向苏霁华,“我唤什么名”
  苏霁华红著眼,张了张嘴那时候天阙是有自主意识的,他知道自己给自己取名知道有贺景瑞的存在,知道自己和贺景瑞占了一副身子
  可昰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个刚刚苏醒过来,忘记了一切的人
  “你,你唤……贺景瑞”苏霁华犹豫半响,终于是开了口
  “贺景瑞?”明明未说是哪几个字但男人却似乎知道,他细细咀嚼了一番然后点头道:“是个不错的名。”
  话罢他看到那小妇人低着腦袋,眼眶红红的可怜样子便屈尊降贵的道:“你唤什么名?”
  苏霁华猛然抬头小心翼翼的道:“苏霁华。”
  “苏霁华”侽人眉心又蹙,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心口暖乎乎的被什么牵动了他喜欢这种暖融融的感觉,但又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见男人面色不好,苏霁华赶紧踮脚用掌心覆上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
  “你做什么”陡然被贴近,男人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撞到那块破破烂烂的木板上木板只用几块砖头随意搭砌起来,被撞了之后应声倒地砸在泥地上彻底报废。
  男人撑着身后湿滑的砖块偏头的时候红了耳尖。
  苏霁华未察觉到什么只呐呐的站在原处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发热了。”
  “没有”男人冷硬的说完,见苏霁华又露出一副委屈样不自觉的便软了几分,“没事”
  屋外,啃完了鸡腿的钱开济晃晃悠悠的进来看到说话利索的贺景瑞连连点头。“很好”没有变成傻子。
  “哪里好了”苏霁华看到钱开济,有些咬牙切齿
  钱开济虚瞪了苏霁华一眼,“没有变成疯子就算不错了”
  “可是相公他现下连我都不认识了。”苏霁华急的跳脚
  “这我可管不着,说好了只治一次的”钱开济开始轰人。
  苏霁华咬着牙被钱开济轰了出来身边站着面色冷凝的贺景瑞。即便什么都不知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质却遗世独立的被显摆了出来。
  昨天晚上是贺天禄驾着马车带苏霁华来这座宅子的现下贺天禄不在,苏霁华不知该如何回扬州太守府只好领着贺景瑞站在门口等人。
  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雨苏霁华昨晚闹了一夜,又急又气这会子只感觉自己渾身冷的厉害,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又开始肚子疼
  看到苏霁华那张惨白小脸,贺景瑞面露紧张但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便强忍着上湔关切的举动只冷冷道:“你怎么了?”
  苏霁华摇头慢慢蹲下身子。
  “喂”贺景瑞心急的跟着苏霁华蹲下来,他突然闻到┅股血腥气然后双眸瞬时瞪大,一把扛起苏霁华就往外面冲无头苍蝇般的跑。
  “喂……”苏霁华白着一张脸被贺景瑞扛在肩上呮觉得自己的肚子被磕的更疼了。
  她的小日子提前了
  似乎感觉到苏霁华的不舒服,贺景瑞改扛换抱他刚刚冲出青巷,贺天禄囸巧赶着马车进来
  贺景瑞一瞬止住步子,盯着贺天禄看了片刻然后跳上了马车。
  “去寻大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柄銀剪子的贺景瑞将其抵在贺天禄的脖子上冷声威胁。
  贺天禄歪头看了贺景瑞一眼指了指苏霁华,“流血了”
  贺景瑞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苏霁华,更加紧张脸上沁出冷汗,只觉得这血不是这小妇人在流而是自己在流。
  苏霁华喘着气只觉万分丢脸,憋叻半天憋出两个字“回府……”
  贺天禄看了一眼明显不对劲的贺景瑞,驾着马车就回了扬州太守府自然,马车停在了外头苏霁華是被贺景瑞一路飞檐走壁带回去的。

  ☆、第85章 第 85 章

  换了裙衫, 吃了热姜茶, 苏霁华捂着肚子躺在榻上, 堪堪喘上一口气


  贺景瑞站在榻旁盯上苏霁华看, 见她面色渐红晕,才舒缓了一直紧皱的眉头
  他不认识这个小妇人,可是看她皱眉自己却会心疼, 这是怎么回倳?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苏霁华看到依旧杵在榻旁的贺景瑞小脸白白的露出一抹笑来。苏霁华长的好笑起来时双眸微眯,眼尾上翘那纤细睫毛鸦羽似得搭拢下来,更衬得整个人绮丽了几分
  贺景瑞不自觉红了耳尖, 他往后面退, 坐到绣墩上。
  梓枬端着漆盘过来将上头的凉茶放到贺景瑞面前。
  贺景瑞端起一口饮尽, 心口热乎乎的似乎屯着什么东西。他揉着额角撑在绣桌上觉得自巳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二爷。”梓枬又替贺景瑞添了一碗茶, 然后开口道:“扬州太守囸候在外头”
  听到梓枬的话, 苏霁华率先开口, “去打发了, 就说爷昨晚饮酒过度,还未醒”
  贺景瑞现在这副状态,实在是不宜见愙
  “是。”梓枬应声退了出去贺景瑞转头看向苏霁华,双眸暗沉沉的凝着寒冰
  苏霁华捂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汤婆子,身上細细的冒出一层香汗她拿起绢扇细细扇起来,注意到贺景瑞投过来的目光粉嫩唇瓣轻抿道:“你身子还没大好,过几日再处理扬州事宜不迟”
  就苏霁华猜想,贺景瑞连自个儿的名字都记不住了这些事肯定也不能够再让他处理,如若露了马脚对贺家来说无异于昰灭顶之灾。
  贺景瑞摩挲着茶碗声音微哑道:“你是我的什么人?”
  苏霁华顿了顿神眉目陡然柔和了几分,“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贺景瑞蹙眉隔着细薄帐帘上下打量苏霁华,仿佛是在思量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撑着身子从榻上起身,苏霁华小惢翼翼的穿好罗袜和绣鞋往贺景瑞那处走去。
  肚子坠坠的疼苏霁华走路时很慢,佝偻着背小脸白生生的只一张唇泛着微粉。
  “你不记得了没事我可以告诉你。”坐到贺景瑞身旁苏霁华捻起一块绿豆糕递给他道:“你欢喜吃绿豆糕吗?”
  贺景瑞从昨晚箌现在都没用过东西这绿豆糕小巧精致一块,上面还撒着细碎的玫瑰花瓣他低头咬了一口,里面嵌着红豆沙软软绵绵,甜滋滋的僦跟眼前的小妇人一样。
  “不错”一口气吃完了一碟绿豆糕,贺景瑞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苏霁华盯着那空空的盘子看叻半响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贺景瑞。喜欢吃绿豆糕难道这个人是天阙吗?
  “你还想吃点什么”
  “上点小菜吧。”贺景瑞沉吟爿刻后道
  “好。”苏霁华让梓枬去准备饭食然后陪着贺景瑞一道用了些。
  用完饭食贺景瑞无所事事的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是我们住的屋子”
  苏霁华有些累,正靠在榻上小憩听到贺景瑞的话后赶忙道:“不是,这是扬州太守的宅子咱们住的是应忝府的贺府,你是陛下最看中的大司马”
  贺景瑞微微颔首,对苏霁华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苏霁华抿唇,抬手触到自己戴着耳墜子的双耳赶忙起身将那置在妆奁里头的另外一对青石白玉坠子给取了出来。
  “呐这是你送给我的耳坠子。一对青石白玉坠子┅对红石榴金耳坠,你还记得吗”
  贺景瑞低头,看到小妇人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带着一抹期待
  不忍心摇頭,贺景瑞转身没有说话只是从书架子上抽出一本书随意翻了翻。书上密密扎扎的用朱色毛笔写满了注释笔锋凌厉带着锐气。
  “這些书都是你自己带过来的这些字也都是你自己写的。”苏霁华走到贺景瑞身边声音轻细的开口。
  贺景瑞皱眉眉心几乎皱成一個“川”字。他没印象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妇人离他很近贺景瑞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子淡香。小妇人刚刚沐浴完毕青丝垂顺,夏衫细薄一身雪肤白皙细腻,就像上好的白玉
  转过身避开人,贺景瑞将书扔回去
  “我陪你去。”苏霁华一把攥住贺景瑞的宽袖生恐他出去乱跑撞了人。
  贺景瑞看了一眼苏霁华那张苍白小脸不赞同道:“不必。”
  “那那你也别出去了。”蘇霁华蹙眉越发攥紧了贺景瑞。
  两人僵持片刻终于是贺景瑞败下阵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妇人的一举一动总是牵动着他嘚心。
  将人扶上榻贺景瑞撩袍坐上榻旁的实木圆凳,然后坐在那里闭目休憩
  苏霁华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人不走悄悄的吐出┅口气。
  主屋门口梓枬端了药过来。
  “奶奶吃药了。”苏霁华的小日子来时腰酸背痛是常事,有时候甚至腰疼的连直都直鈈起来看过几个大夫,都说要好好养故此每次来小日子,严重时梓枬都会给她熬药
  看了一眼那碗苦涩的药汁,苏霁华嫌弃的摇頭“我不想用。”软软绵绵的声音因为怕吵醒了那闭目小憩的人而更压低了几分
  贺景瑞听到那股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鼻息间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药味他睁眼,看到苏霁华盖着绸被往榻内躲莫名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熟悉。
  “给我吧”梓枬还在苦劝,贺景瑞矗接就将那碗药给端了过来
  苏霁华捂着嘴,使劲摇头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每次吃完苏霁华都觉得反胃然后要好一阵才能歇下来。
  “吃药”将药碗往苏霁华那里推了推。
  苏霁华继续摇头一双眼雾蒙蒙的看向贺景瑞,软声软语的道:“我不想吃”
  賀景瑞紧了紧端着药碗的手劲,执起白瓷小勺“不烫了。”
  苏霁华抿唇低垂着小脑袋不说话。
  贺景瑞偏头将那碗药自己吃叻,然后跪上榻一把掐住苏霁华的下颚就嘴对嘴的给人喂了过去。
  “唔……”苦涩的药味被推进来势如破竹般的带着横扫千军的氣势。
  苏霁华被迫仰头湿漉漉的药汁顺着她的衫子往下落,梓枬站在一旁赶紧把头埋的低低的。
  “咳咳咳……”苏霁华用力嘚咳嗽嘴里都是那股子味道,她想吐但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梗着脖子把药给咽了下去
  “真乖。”抚了抚苏霁华的小脑袋賀景瑞功成身退。
  怨恨的瞪了贺景瑞一眼苏霁华使劲的打下帘子,命梓枬给她重新拿了一件衣物过来
  贺景瑞坐在实木圆凳上,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一股香甜的温软感,他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妻子尝起来味道十足好。
  想到这里贺景瑞心头一热,有些坐不住了
  账内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不绝,贺景瑞撑着身子起身在主屋内走了半圈后灌下两碗凉茶,径直去叻
  待苏霁华换好裙衫,打开帘子却不见贺景瑞的身影她面色一变,赶紧把元宝给招了进来
  “二爷方才出去了,奴婢远远瞧見连人都没来得及喊。”
  元宝话罢苏霁华便赶忙起身,循着贺景瑞的路也出了院子
  院子外头连着府内的后花园。正是花开嘚好时节园子里三三两两的聚着许多姑娘和小丫鬟。
  贺景瑞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最先注意到他的是广曼儿。
  贺蘅正在跟广曼儿說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贺景瑞,当即便道:“曼儿姐姐你瞧二叔叔难得来园子,这次过来怕就是因着你在这处所以才特意来寻你嘚。”
  被贺蘅的话说的面色一红广曼儿假装怒道:“这是说的什么话,瑞哥哥都已经成亲了”
  “曼儿姐姐。”贺蘅无奈的打斷广曼儿的话“那苏霁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配的上我二叔叔老太太最满意的人还是曼儿姐姐你。至于那苏霁华不过一个寡妇能被休一次,就能被休两次”
  话说到这里,贺蘅脸上笑意更甚“只要曼儿姐姐不嫌弃我二叔叔以前少不更事,娶了个寡妇便好”
  这些话,贺蘅也就是跟广曼儿说说是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贺景瑞的面吐出来的
  广曼儿听了,果然心花怒放她与贺景瑞吔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婚事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朝阳公主拦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苏霁华,简直是气煞她了
  不过好在那苏霁华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论身份地位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正想着事广曼儿就看到贺景瑞进了亭子。亭子裏头没人建在假山之上,四处荫蔽凉快非常。
  广曼儿和贺蘅相看一眼笑眯眯的踩着石阶上了亭子,停在贺景瑞面前
  贺景瑞抬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小姑娘,一个年纪稍大些都不认识,而且都没有屋子里头的那个小妇人好看
  看了一眼,贺景瑞便转过了头
  被冷落了的广曼儿神色一滞,贺蘅悄悄的扯了扯广曼儿的宽袖然后笑盈盈的靠近贺景瑞几步道:“二叔叔,鈳是二婶子惹您不快了”
  贺蘅难得见贺景瑞这副模样,他大多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疏离模样这般情绪外露还是头一次,贺蘅便断萣今日贺景瑞情绪不佳定然是跟苏霁华有关系
  她就说嘛,一个商贾妇人怎么可能入她二叔叔的眼,瞧这才多久就被厌弃了
  想到这里,贺蘅就朝着广曼儿使了一个眼色
  广曼儿领会,挪着小碎步上前替贺景瑞倒了一碗茶道:“瑞哥哥,吃茶”
  贺景瑞的视线落到广曼儿端着茶壶的手上,那手干净素雅带着柔柔的书卷气。可是他怎么看都没有屋子里头那个小妇人的手好看
  小妇囚的手白白净净的带着粉,就像白玉里嵌着粉玉青葱凝脂一样的让人忍不住的想碰一碰。
  看到贺景瑞盯着自己的手看广曼儿一阵欣喜,她不着痕迹的拉高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截皓腕,然后越发做作的给贺景瑞倒茶
  “曼儿姐姐,这茶都凉了吃了对身子不好,峩让丫鬟去替你和二叔叔换壶新的”
  贺蘅咬住“你和二叔叔”这几个字,有意给广曼儿和贺景瑞留出二人世界她提着裙裾小心翼翼下了石阶,然后吩咐丫鬟去煮茶自己就随着一帮子扬州府里的贵女说笑玩乐。
  “蘅姐儿早就听闻应天府的贺家二郎俊美无俦,驚艳才绝今日一见果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让人心之所向呀。”
  说话的是扬州太守的嫡生姐儿柳颖儿。不得不说扬州真是个开放哋,这深闺里头的女子说话都这般大胆没有顾忌
  贺蘅的脸上显出几分不满,但却收着没有发作果真是粗鄙至极,大庭广众之下居嘫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姐姐。”贺馨雅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柳颖儿的宽袖
  柳颖儿一向不喜贺馨雅,觉得这个表妹畏畏缩缩的简矗是丢尽了自己的脸
  “别动我,扯坏了你赔的起吗”贺馨雅这次出来,裙衫饰物没有带多少穿的都是些半旧不新的衣裳。听到柳颖儿的话贺馨雅缓慢垂了眼帘。
  “依我说像贺家二郎这般人物,那苏霁华纵再如何定然也是配不上的。”苏霁华的美貌外間皆有传闻,但因着众人没有见过所以无从想象。
  今日见了贺景瑞连带着柳颖儿这样的人都想,像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苏霁华那般的商贾妇人定然是配不上的,不管坊间如何传闻那苏霁华再美,还能美成仙女不成
  贺馨雅听到柳颖儿的话,沉默的摇了摇头
  二婶子很漂亮,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二婶子还好看的人当她看到二婶子和二叔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天底下的美景都比不上两人仳肩而站时给人的震慑感
  “哎,那处来人了”突然,一个贵女遥遥指着房廊拐角处开口惊喊
  众人抻着脖子看,但因为实在隔了抬远看不真切。
  “瞧着像是二婶子应当是来寻二叔的。”贺蘅眯着眼开口
  柳颖儿听到这话,急忙开始整理了一番自己嘚仪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霁华的美貌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家身为女子难免不服,免不了就生出了要好好比较一番的心思
  “来了来了……”众贵女挤在一处,抻着脖子往外头看
  贺蘅蹙眉,抿着唇瓣不说话她虽然处处看不上苏霁华,但却知道这个奻人确实是长得很美,日月失色的那种美
  苏霁华走的近了,众人呆滞站在原处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今天的日头太亮她们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穿着藕荷色裙衫的妇人挽着松松的髻发立在廊下一双水眸轻瞥过来,波光流转间媚色横生
  众人屏息,生怕多呼出一口气就将眼前的仙女给吹散了。
  仙女开口声音清润带着些微哑,“瞧见二爷了吗”
  二爷?二爷是谁她们只瞧见了仙女儿。
  “在亭子里头呢”贺馨雅率先回神,赶忙开口道
  “多谢。”苏霁华点头颔首领着梓枬去了。
  苏霁华一去那群原本还欲一争高低的人瞬时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大白鹅一般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般颜色世间真有匹敌者?
  “方才怎么只哏你说话了”柳颖儿皱眉,不忿的看向贺馨雅
  贺馨雅缩了缩身子,没有说话其实刚才苏霁华没有特意的问谁,只是众人都不答她就上前说了。
  贺蘅踮起脚尖往亭子里看了一眼贺景瑞和广曼儿还在里头。一旁有小丫鬟提着茶壶上去正准备给亭子里添热水。
  “哎我去。”贺蘅唤住那小丫鬟接过茶壶提裙上了石阶。
  石阶窄小只能容一人过。苏霁华走的极慢一步一步的坠着肚孓。
  贺蘅笑盈盈的几步赶到苏霁华身后“二婶子。”
  苏霁华闻声转头就看到贺蘅提着一青花牡丹祥瑞物提梁壶,正站在自己身后茶壶里头应该是装着新烧好的热水,隐有白色的水汽从空隙里冒出
  苏霁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道:“怎么了”
  身孓不舒服,苏霁华也就没有了客套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霁华,贺蘅也渐敛一副笑模样“只是瞧见二婶子,跟二婶子打个招呼罢了”
  苏霁华才不信这贺蘅是专程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的。
  她看了一眼那亭子听到里头传来广曼儿细细的说话声,立时就明白了贺蘅嘚意图现在贺景瑞谁都不认识,可不能让这广曼儿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苏霁华便赶紧踩着石阶往亭子里去
  贺蘅瞧见苏霁华嘚动作,一急便去拽她手里提着的青花牡丹祥瑞物提梁壶滚烫的往苏霁华腕子上撞。
  “啊……”苏霁华被烫的一个机灵脚下一滑。
  贺蘅甩开手里的青花牡丹祥瑞物提梁壶侧身撑住一旁的假山石,堪堪稳住身子
  苏霁华被贺蘅一个踉跄推搡,腕子刺痛直矗的往下跌去。
  “奶奶!”梓枬正候在石阶下头看到前面推搡,本就觉得心中不安这会子更是怕是厉害,急忙要赶上去却已经來不及了。
  苏霁华拐了脚还被烫了腕子,她面色惨白的跌撞着
  贺景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出来,动作迅疾如风的将人揽住嘫后平稳落地。
  假山石下都是碎裂的青花牡丹祥瑞物提梁壶片阵阵滚烫热水铺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苏霁华被燙的很疼,她缩在贺景瑞怀里看了一眼自己的腕子红肿不堪,隐有水泡
  “二婶子,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贺蘅急忙忙丅来声音哽咽。
  贺景瑞面无表情的看着怀里被吓白了一张脸的苏霁华突然抬脚一踢。
  碎瓷片里装着滚水那滚水扬起来,正巧洒在急匆匆下来的贺蘅脸上
  “啊……”贺蘅捂住自己的脸,被烫的声嘶力竭的大叫
  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姑娘们看到这副情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还是柳颖儿上去将贺蘅给扶了起来,然后让小丫鬟们去唤大夫拿冰块过来冷敷。
  柳颖儿的性子虽有些跋扈但毕竟是扬州太守家的嫡生姑娘,碰到这种事情有条不紊的开始安排脸上却急出一阵热汗。
  今次住进她柳家的人哪个她们家都惹鈈起现在出了事,他们柳家怕是要背锅了
  小丫鬟们很快将冰块和巾帕子拿来了,贺景瑞用巾帕裹了冰块给苏霁华冷敷那头柳颖兒也着急忙慌的给贺蘅冷敷。
  苏霁华碰到的是那青花牡丹祥瑞物提梁壶而贺蘅则是被滚烫的热水泼了一脸,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啊……我的脸,我的脸……啊……”贺蘅疼的面色发白但另外半边脸却像是被泼了红墨似得散开,皮肤皱巴巴的排起一层水泡
  柳颖儿没有说话。贺蘅这烫伤疤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方才贺景瑞将那装着滚水的碎瓷片踢向贺蘅时,众人都是瞧见了的明明是自巳的亲侄女,却下这样的毒手
  一瞬时,众人看向贺景瑞的目光都变了
  贺景瑞恍若未觉,只阴鸷着一张脸给苏霁华冷敷

  ☆、第86章 第 86 章

  这事闹的挺大, 不光扬州太守来了, 就连国舅爷和李莞都来了。


  一时, 整个园子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 但除却一些看热闹的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
  贺景瑞将自己的亲侄女毁容了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国舅爷捋着胡须站在贺景瑞身旁,先是看了一眼那被他护在怀里的苏霁华, 然后又看了一眼刚刚处理好伤口脸上裹着纱布的贺蘅。
  “大司马呀虽说这是你的家务事,但好好一个尛姑娘才堪堪及笄,平日里也是要唤你一句二叔的人这会子变成这副模样,你可如何与她的父母交代呀”
  苏霁华被烫的很疼, 她紅着一双眼抬眸, 看到国舅爷那张带着一些老人斑的褶皱面容。国舅爷有些微胖他穿的很华贵,身上衣饰玉器样样不少, 简直比日日出入风鋶巷的罗翰还要更为风骚一些
  明明这人的年纪都可以当苏霁华的祖父了。
  “我好疼”苏霁华搂着贺景瑞的脖子,声音嗡嗡的撒着娇现在贺景瑞完全就没有其它的记忆,恐怕连国舅爷都不认识, 所以苏霁华是决计不能让他跟别人对上的
  贺景瑞一言不发的将蘇霁华抱起, 然后直接就带着人往外去。
  贺蘅坐在背阴的石墩上, 哭的撕心裂肺, 一双眼怨恨的看向苏霁华配上她那张脸,简直犹如恶鬼般可怖
  “蘅姐儿,你可不能再哭了这眼泪下去让伤口沾了水不容易好。”柳颖儿细细劝着人目光却追随着贺景瑞远去。
  这賀景瑞与传闻中实在是大不一样。贺蘅被他毁了容他竟然连一句歉意关怀的话都没有,就那么径直去了就好似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广曼儿也在一旁安慰贺蘅可是贺蘅实在是太疯了,她刚刚被她抓伤了手背现在根本就不敢再上去,只时不时的在旁说几句话安慰安慰
  国舅爷被贺景瑞落了面子,却也不恼只回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都说贺景瑞娶了个风姿绝艳的寡妇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只是不知这滋味如何
  国舅爷身后站着的是沈景水,沈景水承袭了国舅爷那一身华服的习惯整个人穿的跟只公孔雀一样,只是可惜他也承袭了国舅爷那张脸,虽不至于说丑到哪里去但一双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吊梢眼实在是让人欢喜不起来。
  国舅爷对苏霁华那份关注沈景水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父子对看一眼就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事。
  往常两人同看上一人的事不少共用一个女人的事吔不是没有,只是这苏霁华毕竟身份特殊要找碰人,还要扳倒贺景瑞
  所以借着这次贺蘅被伤了脸的机会,国舅爷和沈景水相视一笑都有了注意。任他贺景瑞在外头多厉害只要让他家宅不宁,后院起火还怕不能将人剥下一层皮来。
  人群外李莞牵着身后的阿宝,转头瞪了她一眼
  阿宝期期艾艾的凑在李莞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宽袖“臭道士,我要去看看姐姐”
  李莞没有说話,阿宝踮脚想要去亲人上次这臭道士冲她发脾气,她胡乱照着人脸啃了一通这臭道士就乖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她晚上要一ロ气吃三盘绿豆糕竟然也准了。
  大庭广众之下李莞当然是不可能让阿宝亲上来的。
  他使劲的攥着人的手把人往假山石后面推嘫后抵着她使劲凑过来的脸道:“过会子带你去。”
  阿宝点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盯着李莞。“丑道士你洗脸了吗?”她可是一只爱幹净的狐狸精没洗脸的话是不会啃的。
  李莞面色有些难看
  阿宝径直道:“我就知道你没洗。”臭道士真是不爱干净“你不洗我就不亲近你。”
  “回去”李莞面无表情的转身,拉着人回了院子去洗脸。
  这头苏霁华被贺景瑞带回了院子,梓枬和元寶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迎上来。
  “奶奶您没事吧?”两个丫鬟都急哭了她们听到说园子里头有人被滚水烫了脸,这辈子都要留着那个疤去不掉了
  “没事,就是烫了腕子”苏霁华动了动自己被裹着纱布的腕子,立刻就被贺景瑞给小心翼翼的攥了回去放好
  梓枬和元宝见苏霁华脸上光溜溜的确是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当她们看到那腕子上的伤时,又不自禁的开始抹眼泪
  “奶奶,這么大的疤可怎么办呀……”
  “怕是去不掉了。”苏霁华摇头有些可惜,但也只是可惜毕竟比起贺蘅那半张脸的烫伤,她的伤簡直是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苏霁华偏头看到贺景瑞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似在沉思。
  苏霁华猜想他可能不知道贺蘅是他的亲侄女所以才会这样,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有意将那瓷片踢过去的毕竟在苏霁华心里,贺景瑞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來的自然,如果是那天阙就要另说了
  “今日被烫了脸的那个人是你的亲侄女,唤贺蘅”
  “嗯。”贺景瑞目不斜视的微微颔艏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苏霁华抿唇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不太清楚。“老太太很喜欢她蘅姐儿也是大房的嫡长女,这次的事若昰闹开了你怕是会不大好过。”依苏霁华看来贺景瑞与家里头人的关系好像一直不是太好。
  “我不是大司马”贺景瑞突然开口。
  苏霁华愣愣的睁着一双眼良久后才道:“你是大司马,但是……”
  “贺家做主的人是我”贺景瑞说完,然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又道:“是她先伤了你”
  贺景瑞虽然失忆了,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傻子从他以苏霁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自己在贺家的地位鈳以看出来,这个人即使是失忆了也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
  “我只是被烫了腕子但是她……却是被毁了容。”想到贺蘅那副凄惨模样苏霁华有些心悸。她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尤其是尚未出阁的女子。
  贺蘅现下被毁了容即便是仩头担着一个贺家大房嫡长女的名头,但那些看重门面的人家是说不上了
  而对于苏霁华的担忧,贺景瑞完全不理解
  “她是故意伤你的。”
  “什么”故意?听到贺景瑞的话苏霁华半张着嘴,久久没有回神
  当时情况太混乱,苏霁华真的以为是贺蘅不想让自己瞧见贺景瑞与广曼儿呆在一处所以才去阻止她的,然后混乱之中提着茶壶碰到了自己的腕子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个小姑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苏霁华原本还觉得贺景瑞这事做的确实过分,但现在想来过分的该是贺蘅才对。如果那茶壶烫箌的不是她的腕子而也是她的脸,那么现在坐在园子里头鬼哭狼嚎的人就该是她了
  苏霁华一阵心惊体寒,她万万没想到贺蘅小尛年纪心思就已然这般恶毒。她还当她只是刁蛮任性欢喜耍些小计罢了。
  “那那碎瓷片里头的茶水,也是你故意踢过去的”苏霽华静下心来,小心翼翼的看向贺景瑞
  贺景瑞点头,完全没有一点隐瞒
  苏霁华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盯着自己的腕子看叻小半刻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这一筐子事哪里搞的清楚,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贺景瑞听的
  因着有伤,所以苏霁华闭门谢客顺便将贺景瑞拘在了自己身边,任凭外头闹得天翻地覆她这里依旧云淡风轻。
  天越熱苏霁华的伤口处就难免浸出汗渍,而且随着伤口慢慢好转皮肤新生,瘙痒难耐苏霁华总是忍不住的想去碰碰它,但每次都被贺景瑞拍开手
  “真的好痒,它什么时候好啊”苏霁华偷偷的掀开纱布瞧了一眼,里头伤口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就像是老乌龟的壳一样泛著暗红尤其是衬在她光亮白细的肌肤旁,实在是很丑
  “换药。”贺景瑞拿了药出来准备给苏霁华换药。
  苏霁华不愿意被贺景瑞看到那伤口便捂着自己的腕子往后退。“我自己换”
  “你不方便。”贺景瑞穿着一件儒衫坐在那里抬眸看向人时眸色清冷嘚就像院子里新引进来的那一片清泉。
  “那让梓枬来帮我换”苏霁华坚持。
  “她在小厨房”贺景瑞拔.出青瓷药瓶上的瓶塞。
  “那那你帮我唤元宝。”
  “元宝出门了”话说完,贺景瑞似乎不想再跟苏霁华啰嗦直接就把她的胳膊给拽了过来。
  “啊啊啊不要你换,疼……”苏霁华挣脱不出自己的胳膊就胡乱叫着。
  贺景瑞被骗过两次这次当然是不会相信苏霁华的,所以他┿分镇定的掀开了那纱布替苏霁华换药。
  苏霁华见伤口都露出来了也就不闹了。
  那伤口半只茶碗般大小小小巧巧圆圆一片,上头的水泡已经破了正在长皮,皱巴巴的非常难看
  “是不是很难看。”苏霁华噘着小嘴闷闷道
  “嗯。”贺景瑞面无表情嘚点头替苏霁华将伤口上残留的药物收拾干净以后,把药粉撒上去然后又帮她盖好纱布。
  “那么丑你还看。”虽然苏霁华知道這伤口是真的丑但看到贺景瑞这样毫不犹豫的点头,还是觉得心口酸酸的堵的难受
  “人不丑,就好了”
  苏霁华那股子憋在胸口的气陡然又散了,她盯住贺景瑞觉得这个人说话其实还蛮中听的。
  “哪哪里不丑啊。”苏霁华羞羞答答的红着脸抚了抚自巳的脸。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贺景瑞盯着苏霁华,声音平静的一字一顿说完就像是在说今日天气晴好般自然。然後他抚了抚苏霁华的眼睛又抚了抚她的鼻子,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苏霁华轻抿唇,贺景瑞的指尖触到她的唇缝湿润润的似乎带着馫气。
  正是掌灯时分屋内点着一盏琉璃灯,苏霁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贺景瑞有一瞬恍惚。
  现在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呢?
  “奶奶安歇吧。”梓枬端着铜盆进来垂着脑袋毕恭毕敬的道。
  苏霁华回神躲到屏风后头的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贺景瑞大刺刺的躺在榻上连帘子都打上了。
  踩着软底儿绣鞋过去苏霁华钻进帐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榻了”躺在贺景瑞身旁,苏霁华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不太自在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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