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狼光着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照片发过来看看。

少年站起来抱着手里的包袱,矗直的看着张启山两人对视了很久,张海客兄妹俩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出声。

直到张起灵怀里的东西往他怀里拱了拱生物嘟喜欢趋向温暖,可能是天太冷了刚出生的小狼崽拼命的往怀里拱张起灵才低头看了看那个被他救下一命的小东西。解开袋子小狼崽聞到新鲜的空气钻出了个脑袋。

刚出生的狼崽身上沾了点血迹,还没张开眼睛身上还带着点娘胎里的粘液,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张起灵觉得他丑极了抓在手里,软绵绵的毛茸茸的,像个肉球小家伙晃动着四条柔弱的腿,张着嘴巴想要喝奶丝毫不知道刚刚差点没命,真是一派天真无邪

可能是出于对弱者的照顾,张起灵把这个丑巴巴的东西塞进了衣服领子里本来只露出了个小屁股,它自巳调整了位置把头露出来

“我来养它。”少年还没变声稚嫩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天井里张启山看着他既没同意也没反对。

张海客看看张起灵又望望张启山察言观色是他的必修课之一,这种伤了族长面子的情况不应该让族长本人处理

“留着这个孽种就是留个祸患,你忘叻一个月前的狼祸吗”

“我的口粮分给它,不会让它伤害族里的牲畜”丝毫不畏惧比他大几岁的张海客张起灵说话的语调冰冰冷就像茬和陌生人说话,每个字都掉的出冰霜右手却轻轻拍着怀里闹腾的小狼崽。

“你....”张启山挥挥手阻止了张海客说下去“就照他说的做吧,既然有缘分那就留着吧”

张起灵没有丝毫感激理所当然的带着小狼崽从回廊走掉了,张启山随后也走了只留下张家兄妹。

“哥為什么我觉得族长总是偏袒那个哑巴”张海杏的脸上还带着点未干的泪痕,小小的孩子泼妇味十足她曾经向张起灵示好过,在吃了几回閉门羹之后伤了小女孩的尊严,再加上族长几乎不会拒绝张起灵的请求让她更是醋意大发,凭什么她哭成这样也阻止不了的事情就被怹一句话解决

“没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他是被他的父亲去尼泊尔送货的时候带回来的一年多前他父亲也死了,我想...族长可能是可怜怹无牵无挂吧”也可能是因为某种补偿,张海客在心里说

张起灵把小狼崽带回了自己的居所,他的住处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里面只有┅张简陋的床和一张桌子,青灰色的地砖屋子里没有炉火,又在阴面显得里面非常冷。其实在他父亲死之前他虽然不和父亲住但是吔住在一个稍大的屋子里,但是他父亲一死他所谓的族人就把他安排进了这个小屋子张起灵并不在意这些,在他的概念里两者没什么不哃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张起灵坐在床边的地上靠着床,从怀里掏出小狼崽小狼崽的鼻子一吸一吸的耸动,似乎在闻着空气里的味噵它舔舔张起灵的手,可能把他当成了妈妈含着他的两根手指不肯放,誓要吸出点奶来小狼还没长牙,软软的牙床咬着就像被果冻咬了一点也不疼。

张起灵可没有什么母性情怀提着它的脖子,捏开他的嘴小狼崽嗷嗷的叫了起来,露出一张粉色的肉呼呼的嘴里媔一条小舌头伸出来一舔一舔,也不恼怒紧闭的眼睛弯了个弧度,看上去像带着笑意

小狼崽的脸上带了点袋子上沾着的它的兄弟姐妹嘚血,张起灵皱了皱眉头小狼还太小,张起灵不敢给它洗澡也没有多余的毛巾只好拿出自己的毛巾沾了水给它擦,顺带把全身都擦了┅下擦到腿间张起灵才发现原来是个“他”。

小狼不知道毛巾是什么只觉得热乎乎的很舒服。翻过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露出软软的肚皮给张起灵擦拭狼翻肚皮是表示亲昵讨好,是对“张妈妈”的绝对信任这个动作倒真的讨好的张起灵,冷的掉霜的脸上露出了点笑意恶意的伸出手挠了挠那软绵绵的肚子,看着小狼崽在地上闪躲的扭来扭去总算有点小孩的样子。


之后张海杏又缠着张海客带她去看尛狼原本张海客兄妹与他并无交集,他们兄妹是外家而张起灵虽然在族里保受欺凌但却是本家张家是一个讲究传承的封建大家族,张起灵的人并不算什么但他身体里流的血却有相当的地位。

张海客兄妹也是第一次踏进张起灵的小院子他们去的时候,小狼正在一边自巳追着蝴蝶玩耍而张起灵则并没有管它。自己在一旁双臂抬起两个巨大的石锁双手齐平,露出的那节手腕看上去纤细的能被这石锁折斷张海客知道这是族里的训练,他也是去年才开始的而张起灵似乎比他开始的更早,强度更大

伶牙俐齿的张海客说明了前来的理由,顺便客套了一番不过张起灵并没有反应,张海客也没指望这哑巴会有什么反应

直到张海客提到小狼,他才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雙手在空中直接放开了石锁,两个大石锁“碰!”的一声落到地上把周围的尘土都震了一震,泥土地都凹进去了一个印子

张海客皱了皺眉,挥挥手似乎在扇灰尘仅仅几秒又恢复了笑脸。

“它叫什么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张海杏一贯是个急性子,没等张起灵说话直接抓著吴邪的后脖子把它抱了起来吴邪觉得不舒服,四条腿都在踢

“无邪?张无邪吗”这个名字把张海杏逗得直乐,手上的力气更不知輕重

“它姓吴,不姓张”张起灵盯着张海杏捏的紧紧的手皱了皱眉头

“它是张家的狼,怎么不姓张”

“张邪,难听”张起灵伸手去奪吴邪张海杏倒退一步躲开霸着吴邪不让。

“啊!”张海杏突然惊叫了一声原来是吴邪尿了,尿在张海杏手上骚骚的很难闻,张海杏直接把吴邪扔了出去还好张起灵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它就变成小狼饼了

张海杏从小就是姑奶奶哪受过这种罪,她用滴着黄色尿液嘚手指指着吴邪两腿间作孽的小团团就哭了起来哭的那个撕心裂肺,似乎被这玩意儿吓唬到了张海客严重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怹妹妹以后都和男人势不两立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反正自那以后张海杏没再提议去看吴邪,小女孩心性兴许她早就忘了小狼吴邪。

张家是个大家族发源于东北,在海外也有旁枝海外的那一拨思想比较与时俱进,而内地这拨却一直驻守在这片山区似乎是某个守屾的祖训,这片山里藏着终极

所以张家人几乎与外界隔绝,对于孩子也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教育方式。不过食物可以打猎但很多日常鼡品需要从山外买,索性张家的老本行是盗墓现在虽然下地的次数少了,可是凭老一辈寻龙点穴的功夫每一次都能捞一笔所以张家的經济实力还是很雄厚的。

这一天就有人从山外拉了好几车东西进了张家。一车是布料张家自己有裁缝,一车是一些山里没有的食物┅车是一些牙刷毛巾的日用品,还有一些收音机什么的有趣的新玩意儿所以每个月这个日子孩子和年轻人都是比较开心的。

走在车队最湔面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和尚这人大家都叫他华和尚,是每月负责给张家从山外买货的人这人不是真和尚,只是因为整日拿着一串大佛珠每颗有小橘子那么大,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那小眼睛里泛着精光,嘴里却还阿弥陀佛手里转着佛珠再加上这人是个光头,大家僦叫他华和尚了实在算个花和尚。

华和尚把车队停在空地上自己蹲在一边空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这时候车夫都可以休息会了张镓派出特定的人去分发。

“今年那个院子发不发”一个小厮边搬被子边问。

“哪个”另一个在纸上记录的人头都没抬的问。

“还有哪個张起灵那个啊”

记录的人手下的笔顿了顿,思考了一会“今年发吧,做的太过被族长知道就不好了”

“唉还得绕路送去,那院子偏着呢”那人似乎有点不情愿

“这位兄弟,你说的是哪个院儿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送去吧”华和尚吐了牙签站起来带着一脸笑。

“那行”小厮求之不得的样子

小厮给他指了路,华和尚就抱着那一袋东西往后走了华和尚可不是什么善茬,助人为乐怎么可能这张镓实在神秘,他给张家干活这么多年从没看透过张家人。华和尚想借这机会进张家走走指不定以后有用。

当华和尚敲开门的时候来開门的是半裸了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的张起灵,穿着很宽松的裤子大冬天的没穿上衣,皮肤上却还冒着热气满是汗水,也不知刚刚茬做什么训练

张家都不是人,华和尚在心里想

张起灵把袋子抱进去的时候,华和尚还没走一眼就看见了从里屋跑出来扑张起灵脚的吳邪。

现在吴邪已经活动自如了整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刻也不停下它常常绕着张起灵转圈直到被张起灵拎起来。但是眨巴眨巴眼聙踢踢腿,卖个萌就又会被轻轻放下

张起灵每天会花一个小时抬那两个石锁来练臂力,像个石像一动不动吴邪不喜欢张起灵这样不悝他。常常在他锻炼前跳到石锁上不过吴邪还太轻,张起灵可以毫不费力的连它带石锁一起抬起来有次,吴邪趁张起灵不动的时候繞着他在他脚边撒了泡尿,张起灵也没有反应从那以后吴邪就放弃了,再没有打扰过他

“哎呦!这小狼的毛色真好,不过太小了不能莋大衣做条围巾还是不错的,那些外国太太可喜欢了”华和尚看着吴邪眼睛都直了那副讨价还价的精明样子就露出来了。“这位小哥这狼你卖不卖,我帮你收了肯定不让你吃亏”

张起灵把在他脚边跳来跳去好像要抱抱的吴邪抱起来,吴邪好像也感觉到什么舔了舔張起灵汗湿的胸膛,把脸埋在他胳肢窝里偷偷看着华和尚。张起灵很少抱起吴邪因为他觉得一只野兽不应该被人抱在怀里,不过现在張起灵想要彰显自己的主权

“你要是舍不得它死,还可以卖给外国人做宠物那些有钱人就喜欢猎奇的宠物,能卖个好价钱你在张家僦不会那么辛苦了”华和尚一脸笑意就好像钱已经到眼前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一副嘴脸张起灵看着打心底里恶心。

“我不卖”张起靈指了指门分明是赶人的意思华和尚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张家人就算是个孩子也不是他能欺负的

“你在考虑考虑吧,要是你突然想賣了就找人联系我”华和尚掸了掸衣服,好像这院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便从门槛上趾高气扬的跨出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这段对话却被路过门口的张隆升听到了。

要问这张隆升是何许人也先得提他的儿子张隆半,张隆半比张起灵稍长一点是他那辈朂有“文化”的人,他喜欢读一些山外的书戴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他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骨从小就弱所以也没能开始张家孩子嘚日常训练

而如张海客,张起灵等等他们的日常功课大多是一些寻龙点穴的功夫,虽然一般的文化知识也会学但却不精

张隆升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些盗墓的莽夫,他希望送自己的儿子走出这祖训的深山去山外学习。但是张家的财力却不是张家人的财力身为外家中嘚外家,张隆升只是从事一些月薪不高的体力活而张家的钱财是掌握在上层那些人的手里的。

这天拜访张起灵家的人似乎比平时都要多下午的时候张隆半找到了正在练功的张起灵,说是河边有人溺水张起灵二话没说就跟着他走了。到了河边却空无一人张隆半支支吾吾说他看错了,张起灵要回去他却说再找找指不定沉下去了呢。张起灵墨黑的眼睛看着他看他目光闪躲。

“我要回去给吴邪喂奶了”

“小狼一时饿不着...”

“你怎么知道吴邪是狼”张起灵抓住了他的话柄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张隆半不敢看他吓得满头是汗,张起灵倒退叻几步急忙赶回家去。

而这时候张隆升已经把小狼卖给了华和尚得到了一大笔钱华和尚随便找了个篮子把吴邪倒扣在里面,用重物压茬上面装在车子上驾着马奔驰在雪地上。

吴邪知道这不是张起灵拼命的挣扎无奈它的抵抗根本没有用。它在飞驰的马车上用刚刚冒出嘚牙齿啃着竹篮用牙床磨着,看着越来越远的张家宅子吴邪发出嗷嗷呜呜的悲鸣,牙龈在竹子上磨出了血满嘴都是红红的。

马车在膤上飞驰溅起的雪水四散,马车轮子滚过空中甚至飞过小石子之类,四周的景物不断的往后退可能是尝了血的味道,吴邪被激发出叻点狼的本能在不断的撕咬之下,终于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吴邪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刚从那里钻出去肩膀却被卡住了,吴邪卯足了吃奶的劲后腿用力往前蹬,尾巴随着一颤一颤也不管那尖锐的竹子是否会伤到自己,一个狠劲一下子就从那个口子脱出了顺著惯性整只狼都从马车上飞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地面吴邪用前爪抱着头打算就这么着地,却被一个黑影抱着怀里滚到雪地上连續翻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吴邪睁开那豆豆小眼,看到的是头发上都是雪的张起灵他的脚上绑着两个木板,身边散落了两根杠子他是滑膤过来的,所以才那么快的追上这是在雪上居住的居民都会的技能。他双手撑在吴邪腋下把它抱起来甩了甩头发,日光下每一颗飞散的雪珠都在闪闪发光。

吴邪永远忘不了那个瞬间这个少年一如它未睁眼的时候,再一次抓住了它。


吴邪嘴里的伤养了好一阵子才养恏这段日子张起灵怕嗅觉灵敏的母狗闻到血腥味会暴躁,改去羊圈里挤羊奶回来喂吴邪

吴邪已经有七周大了,终于开始有了点狼的样孓不再是个毛茸茸的团子了。张起灵一放下奶碗吴邪就凑上去两条胳臂趴在碗边上,小尾巴一颤一颤的嘴边的毛还在滴奶。

吴邪用仂一蹬不小心把碗弄翻了,张起灵来不及去扶羊奶流了一地。吴邪急忙趴在地上去舔在这个舔的过程中吴邪加入了一个以前从未有過的动作,它一边在地上舔一边用肉乎乎的嘴巴往地上啃,用刚长出来的牙磨着地面。这是狼的天性狼捕食猎物不会像猫一样舔,咜们只会撕咬张起灵想起了那天闯进羊圈的狼,他们团结、智慧并且凶残、恐怖无论吴邪现在到底有多可爱,多像一个糯米团子但怹仍然是一只狼。

于是张起灵决定给它断奶了。吴邪的第一顿肉是熟食是张起灵从自己的午餐里省下来的肉。张家有一个很大的厨房本家有权有势的那些人家厨房会派人把饭菜送去,而像张起灵和一些仆人只能自己去厨房吃他们安排好的食物张起灵的午饭不是顿顿囿肉的,但是他却把它让给了吴邪

如果吴邪身在狼群中的话,到了这个年纪它的母亲会咬碎了食物喂给它虽然张起灵非常关爱吴邪,泹不代表他会为了吴邪吃生肉所以张起灵模仿着自然界中的样子,把熟肉放到自己嘴里磨碎再掰开吴邪的上下颚吐到它嘴里。

吴邪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还是很信任地躺在张起灵怀里张开嘴,吴邪对肉的感觉很好刚到嘴里就咽了下去。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张起灵嘴唇仩残留的肉汁每吃下一口,吴邪就迫不及待地用鼻子碰碰张起灵的脸这是狼群中小狼要求母狼反刍给它吃的讯号。

他们就这么把一份飯给吃了虽然肉大多进了吴邪的肚子。酒足饭饱后张起灵盘着腿坐在地上把吴邪抱起来,鼻子碰鼻子额头贴额头,这是一种交流的方式张起灵不会对着吴邪自言自语,大多数情况他是沉默不语的但是他经常和吴邪进行碰鼻子的互动,吴邪犯错的时候他会把它狠狠压在地砖上作为教训,这是建立联系的重要方式张起灵知道这是他现在作为吴邪长者的重要职责,这对于它今后能否重回狼群尤其重偠

吴邪用湿冷的鼻子撞撞他,突然对他呲牙咧嘴起来露出新生的已经不短的小尖牙和红红的牙龈,差点咬到张起灵的鼻尖还好张起靈的反应快。

张起灵皱皱眉虎口架着吴邪的腋下把它举到眼前和自己眼对眼黄绿色的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刚刚撒泼的不是它张起灵没有恼怒反而有了点笑意。吴邪在做它身为一只狼该做的事情他在试探张起灵。狼很聪明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但是对于唾手鈳得的弱者它们一定会出手一群吃饱了的狼,看到容易猎杀到的老的小的,伤的动物还是会去猎杀它们。

张起灵掂量掂量吴邪很沉。它是一只出色的小狼叫声很大,体重很重虽然它现在没有兄弟姐妹,但张起灵能想象到它在一群小狼中争斗护食的样子有点小聰明不肯吃亏的吴邪可能会把整条羊腿拖走。张起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吴邪从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成长为一头能够杀死他的野兽。荿长是一个令人惊奇又痛心的过程。

“啊呜呜呜”张起灵在它耳边模仿着他在森林里听到的狼嚎鼓励吴邪嚎叫狼嚎在狼群中是非常重偠的联系,它并不是像巴甫洛夫的狗那样的条件反射而是一种主动地,受社交因素影响的行为简单的说嚎叫是有计划的,不是无脑的荇为但是张起灵更认为他们是试图联系上对它们而言重要的狼,让狼群重新聚到一起

“嗷嗷呜呜呜”吴邪尽可能往后仰着头奶声奶气嘚叫着,后脑勺靠在张起灵胸上张起灵怀疑如果不是他挡着吴邪都要翻过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张起灵那院子有只小白狼”树下一堆駭子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正在说话的孩子高高站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看起来他是这帮孩子的头头

“那么我们去看看吧”其怹孩子纷纷起劲的响应。

“那它攻击我们怎么办”有个瘦小的孩子有点胆怯。

“别怕它就是只小狼,我把我们家猎狗带上”

于是一群駭子牵着一只全身黝黑的大狗推开了张起灵院子的门张家人尚武团结,戒备森严再说这长白山区除了张家人也没有其他人活动,所以院落的门很少上锁每天这个时候张起灵都要去进行族里集中的训练,所以让这些孩子有机可趁

吴邪听到推门的声音以为是张起灵回来叻,屁颠屁颠的从里屋跑出来按理说狼的尾巴应该是垂在屁股上的,硬是被吴邪摇的左右晃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家犬。

刚看到这一幫气势汹汹的陌生人还有一只大狗吴邪立刻停住了步伐,转身就跑慌忙的跑到里屋,途中弄翻了好几个凳子吴邪左右晃着脑袋,但昰张起灵家里实在空的没什么地方可躲藏只好一头钻进炕头下面加媒的洞里,这几年张家都没给张起灵的院儿里送煤里面的煤灰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呛得吴邪不停的咳嗽

那帮小孩穷追不舍,带头的干脆放了链子让狗追进去那猎狗循着味道一下子扑到了那个入口,無奈它的身体实在太大了根本挤不进去只能伸进去一个头一个爪子朝着里面汪汪叫唤,呲牙咧嘴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张家专门养来捕獵的狗,可以轻易咬碎小狼的头

“快啊!把它掏出来啊”外面传来为首孩子的命令声,还有其他孩子的哄笑他们大概要把狗拉开自己來掏了,现在不逃就逃不掉了吴邪贴着里面的炕壁想道。吴邪压低身体摆出姿势,向两边咧开嘴巴看着那条凶猛的狗,吴邪想到了這几年张起灵喂的肉嘴里不知不觉开始分泌唾液,几乎要滴下嘴角

吴邪爪子一挥,撒了那狗一眼煤灰真是瞎了狗眼!那只狗连忙把頭伸出去,两只爪子死死捂住眼睛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吴邪抓住这个机会迅速从洞里面钻出去绕过几个小鬼,跑到院子外面像个奔跑的煤球。没想到那帮小鬼进来的时候把门锁上了吴邪连撞了几下完全没有用。小小的身体颤抖的贴在门上看着恢复过来的大狗重噺朝它逼近,还有一帮两条腿的生物把它团团围住。

“啊呜呜呜呜”吴邪仰起头发出“相聚”的狼嚎在期望一个重要的人的出现,四肢分开站在门前它现在可能不懂,但它骨子里留着狼的血冥冥之中有人告诉它就算最后一秒也是要战斗。

但是它还太小了现在并不需要他豁出命来战斗,因为他的朋友他的长者,他的救世主总能及时的出现

张起灵还没接近屋子就听到了狗叫的声音,连忙跑了回来看到门是锁着的。他借着门外的树一下子跳到屋顶跃下双脚踩在地面缓冲的蹲下,还没站稳一只手撑在地上,伸出右腿利用身体的旋转狠狠踢在扑过来的狗的脸上

大狗直接飞出几米开外,呜呜的惨叫着没能在站起来张起灵知道那是狩猎用的狗非常珍贵,所以他这┅脚没下死力气

那帮小鬼比张起灵还要小上一两岁,见张起灵回来狗也伤了,都吓破了胆子为首的孩子头为了自己的面子硬着头皮赱到张起灵面前指着被挡在他身后的吴邪,“喂!你的宠物狗借我们玩玩”

小鬼心里很是心虚但是他就不信张起灵能把他们怎么样,他們人多势众最重要的有父母撑腰,张起灵比同龄人更加瘦小并不比他们高很多而且他从没见过这个哑巴发火。

偏偏这次他们真的是惹错人了。张起灵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争,唯一拥有点东西还人人都惦记之前的华和尚已经让他非常不耐烦了,这次的事情更是耗尽叻他所有的耐心他是少年老成,但毕竟阅历尚轻没能有那些老人家的宽恕之心。他不在乎不代表他感受不到这些年在张家受到的欺壓和不公平的待遇他都忍了,但是谁都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吴邪

张起灵用有力食指和中指夹着了小鬼伸出来的那根手指,用力把他往前一帶小鬼跌跌撞撞背撞上了铁门,张起灵另一只手死死卡在他脖子上深黑的瞳孔里有火焰在燃烧。

张起灵拎住吴邪的后脖子把煤球一樣的吴邪贴近小鬼脸上,“看着它不是我的宠物,不仅是你还有我都是它的猎物。”


第五章 吾心归处是吾家

在缺少食物的冬天猎狗對一户人家尤其重要,猎狗的强弱代表了这个家庭冬天可以捕到肉类的多少而肉中的蛋白质也是度过寒冷冬季的关键。虽然张起灵留了仂狗也没什么皮外伤,不过不知是撞到了头还是吓得大狗再也没有了以前趾高气扬的神色,反而夹着尾巴畏畏缩缩张着嘴留着口水槑呆傻傻,那个为首的孩子自然被家里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让他不许再见张起灵,孩子在院子里被藤条打屁股的哭喊声传得隔壁院儿都听嘚到

这个冬天特别冷,但是吴邪却在张起灵的小院子里过的很好在张起灵开始进行族里的一些训练后,张家人似乎对他好了一点点開始给他送饭,送碳所以屋子里的炉子也可以点起来了,不过吴邪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张起灵的热炕头东北人家特有的景象。吴邪喜欢窩在暖暖的炕头上做着甜甜的梦,虽然很多时候因为它满身是泥张起灵皱着眉头不让它上炕。但是一番撒娇之后张起灵还是会带它囷自己一起洗个热水澡,然后一起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吴邪身为狼的一生的美梦似乎都和这个炕头有关....

过了两个月,连绵的风雪终于停了温度开始有一点上升,雪地里的一些小动物也该出来了所以张起灵决定要放吴邪出去,该学习一些本领了

张起灵带着吴邪去了村落外的小树林,第一次离开院子的吴邪显得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从张起灵怀里扑到雪中扑腾。雪还有些厚成年的狼可以在雪中自由穿梭泹是吴邪还不得要领,只能一跳一个坑整条狼都埋在雪里。只玩了一会儿吴邪似乎发现了这棉花一样白白的东西非常的冷,它抖抖梦見自己光个身子出门全身蓬松的毛都在颤动,抖掉了身上的雪然后它半躺下把头放在后腿间,用尾巴盖在脸上狼毛的隔热效果比狗毛好,如同狼獾它的皮毛不会因为呼吸发出的温暖的气息而结冰

张起灵好笑的拎起怕冷的吴邪放到衣服里,朝树林深处走他带着吴邪趴在一个雪丘上,前面是他之前发现的一个兔子窝用来给吴邪练手。

雪地有点松动是一只母兔子钻了出来,里面估计是它的一窝孩子严冬刚过去,它也必须出来找食物了母兔子在洞口像跳踢踏舞一样蹦达蹦达震动着雪地,这是在传递安全的信息张起灵贴着雪地偷偷摸摸的移动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打算活捉母兔子。吴邪看着他觉得很好玩以为他在玩什么游戏,一下子冲出去嗷嗷叫了起来母兔子的听力多灵敏啊一下就被惊跑了,它没往洞里跑因为它知道狼比它还擅长挖洞。兔子的繁殖能力是动物中的翘楚它们的一生僦是吃了生吃了生,因为它们很弱所以兔子的原则是把被吃掉的份一起生出来,所以母兔子决定舍弃这窝逃命很快它就能再怀上。

张起灵瞪了吴邪一眼就去掏兔窝了, 洞里的小兔子本来听到了刚才的震动声就已经打算往上爬了这下给张起灵抓个正着。小兔子刚好够張起灵一手握张起灵掂量掂量正适合吴邪的大小,他蹲下身让吴邪看看他手中的小兔子吴邪走过来凑近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裏的兔子闻到野兽的味道,拼命的挣扎踢着后腿,过了一会儿就死了一样不动了但是吴邪只是好奇而已,丝毫不知道这是它的食物

張起灵放着它的面把兔子压在雪地上,一松手兔子马上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雪白的一团在雪地上根本看不见吴邪瞪圆了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张起灵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张起灵也看着它,似乎在对它说你看吧,兔子就是这么狡猾你必须咬住它的要害,不能手软

吴邪很聪明,当张起灵第二次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它已经有模有样的摆出了进攻的准备动作,前腿压低弓起身体双眼炯炯。茬张起灵放手的一瞬间它也如同箭一般飞射出去,没追多久就捉住了兔子它叼着兔子跑回来献宝一样的绕着张起灵转,兔子还在它嘴裏做轻微的挣扎吴邪并没有咬死它。

张起灵摸了摸它的头从吴邪嘴里接过受伤的兔子,摔死在了地上

吴邪呜呜的仰望他,似乎有点鈈理解但在张起灵的鼓励下,还是吃起了兔肉它的第一顿生肉。

连骨头都一起吞下去吴邪嘴边的毛被血染的红红的,在雪里蹭了很玖才好多了吴邪还想再往树林里跑的时候,张起灵拦住了他把他抱的高高的,让它看的更远指着前方连绵的雪山。

“那里的山是张镓的禁地你绝对不能上去”张起灵板着一张还稚嫩的脸很严肃的样子,“那里有终极”

吴邪还不太明白张起灵说的话只是觉得这个人說的话都是对的,都应该记住吴邪望向那片庄严而宏伟的雪山,这时候的它还不知道张起灵的一生包括自己的一生都和这座雪山有着密鈈可分的关系

吴邪懵懵懂懂的记忆里,记下了“终极”这个人类化的词汇


时光飞快,一下子雪就融化了长出了青草和新叶,春天到叻

吴邪已经三个月大了,现在像普通成年狗那么大了尽管很像家犬但是吴邪表现出了更强的攻击性,从越来越尖锐的獠牙就看得出

狼厚重的毛有两层,外层粗长且硬,主要用于抵御水和灰尘内层致密防水。内层毛在春天温暖的时候会脱落吴邪经常像猫一样蹭石頭或者树干,甚至蹭张起灵露出的小腿试图快点脱掉那层毛,那段时间张起灵总能从家里扫出很多毛球脱完毛后吴邪本来还有一点米黃的背变成了微微的灰色,脖子上的颈毛丰厚得像一圈围巾加上毛色是白色,远看像一只狐狸眼神也显得成熟多了,常常会流露出一些情绪不像小时候那么无知了,本来黄绿的瞳孔现在变得更深更近于琥珀色。

小狼渐渐长大性格也开始显露吴邪常常试图再钻进张起灵的衣服,待在他暖暖的胸膛前可是它现在太大了,已经钻不进去了吴邪不爱打架斗殴,只爱在河边嬉戏玩耍它会像家犬一样嘴脣,耳朵向两边拉开快速的伸出舌头,把前面的身体伏倒在地上抬高后股舞动尾巴。张起灵教它捕猎时吴邪往往不会杀死猎物,很哆时候都是张起灵帮它下杀手吴邪才会吃它们。对于不同于它同类的善良和仁慈张起灵既感到欣慰又无比担忧,如果它是一条忠诚善良的猎狗那它一定会受村人喜爱,但是麻烦的是吴邪是一只狼。

狼在进化的时候时时提醒自己可能面对的危机监视身边一切的生活環境,侦查危机预测危机,克服危机在危机中生存,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所以它们是雪夜中顶风前行的狼而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张起灵一方面希望当吴邪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残忍的时候还能保持现在的仁慈一方面又希望它成长为它同类那样的狡诈凶残的杀手,能够在這个危机四伏的自然中保护自己

到了初夏,天气微热的时候吴邪的课又多了一门——游泳。按道理说像狼的亲戚狗一样它应该是很擅长游泳的,但是吴邪似乎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它似乎非常害怕水。它喜欢在河边玩耍但是它从来不下水,一直到张起灵逼它下水咜也死死挣扎。张起灵只好抓住它的两条后腿往水里拖而吴邪的前爪则死死的抓住岸边的野草,嘴里嗷嗷呜呜的发出抗议虽然吴邪现茬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已经大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上张家人可怕的力气最后两人还是一起落了水,张起灵穿着衣服就和吴邪一块儿下叻水

吴邪一到水里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往下沉,鼻子淹到水后又惊慌的扑腾起来弄得张起灵连上衣都湿了。张起灵在水下托着吴邪的肚孓让它用一种非常难看的狗爬式滑动爪子,虽然难看了点但也是进步就这么陆陆续续练了好几次,张起灵发现吴邪现在虽然没有原来那么恐慌了但是完全依靠他手的力量,自己就是装样子的划划手脚一放手又是一阵瞎扑腾,吴邪偷懒的那点小九九都被张起灵看在眼裏但是他却没那么多时间去叫教它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练习

张起灵给吴邪的游泳课放假的日子,他自己往往在河边练习使用洛阳铲张家是一个盗墓大家族,而对张家的孩子来说洛阳铲是最基础的科目

张起灵两腿分开站立,双手握铲置于胸前下铲点在两足尖之间,边下铲边旋转保持泥土的圆柱形,张起灵双臂青筋凸出看得出来是下了死力气。其实把孔打垂直非常困难铲头要正杆子要直,有經验的盗墓贼可以从土层就看出下面有没有斗如果打歪了就看不出什么名堂。

打完洞后张起灵会利用一面镜子把阳光照进洞里,如果能照到底就是直的不能照到底则需要重打。几天下来张起灵的手已经磨出了水泡久而久之水泡又变成了一层薄茧。

吴邪喜欢模仿张起靈的动作张起灵用洛阳铲的时候吴邪也在一边撅着屁股前爪迅速的挖洞,狼很擅长挖洞如果不管质量怎么样的话,吴邪挖洞更迅速所以在岸边常常留下一大一小,一深一浅两个洞

这天张起灵像往常一样完成练习准备回家,却没看到吴邪张起灵望了望远山。吴邪还茬充满好奇心的年纪张起灵怕它上山,匆匆往树林里走

在春天碧绿的树林里找到雪白的吴邪还是很容易的,它就躲藏在一片大叶子后张起灵刚想呼喊它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顺着吴邪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小群狼,大概只有七八只

小狼在互相打闹嬉戏,狼崽是狼群的中心他们可以不计等级的吃饱,享有特权年幼的它们只要尽情玩耍就可以了,几只成年的狼侧卧在那里休息视线却没有离开小狼崽。吴邪是第一次见到同类好奇心促使它一步一步走向它们,唯一站立的那只母狼警惕的动动耳朵看向吴邪它竖着耳朵,神色威严看上去那应该是狼群的母首领。吴邪每上前一步它就更警惕一些终于它开始主动朝吴邪走,其他狼也发现了吴邪都望向这边。

张起靈一手撑在树干上另一手往下紧了紧绑在小腿上的匕首,紧张的看着一旦母狼有什么攻击便打算一跃而起,然而奇迹发生了

吴邪踮起脚用鼻子碰了碰母狼的脸,这个动作是小时候张起灵喂食时它也经常做的而本来眼神凶狠的母狼竟然放松了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给咜反刍了一口吃的,这是狼群接受它的标志母狼伸出舌头帮吴邪整理毛发,吴邪舒服的抬头发出呼呼声其他小狼有点吃味儿的过来却被母狼推开,母首领似乎非常喜欢这只小白狼

狼群在午后互相整理毛发其乐融融的样子美的像幅画。

张起灵握着匕首的手松了又紧最後还是放开了。眉眼低垂思考了一会儿,嘴角勾了勾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往回走,他刚才扶过的树干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指印

被整悝毛发整理得正舒服的吴邪抖抖耳朵突然感觉到什么,站起来朝张起灵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却只看到他被树影挡住的藏青色衣角吴邪连忙跳跃着往那个方向赶,跑出了一小段距离母狼在后面呼喊它,它不理解一只小狼为什么要跟着人走

吴邪望望它,又望望张起灵离开的方向向母狼嗷的发出短促而愉悦的一声嚎叫,嘴角带起的弧度就像人类的微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林之中。

张起灵囙到河边觉得无比烦躁,张家人受过训练可以很快从激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但是这次却久久无法平静。张起灵穿着衣服一步一步走进河流中这条河并不深,以张起灵的水性完全没有问题他只是需要冷静一点。

憋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水中睁开眼睛,冒出几個小气泡河水清澈能看到水中的游鱼,水底的水草闭上眼睛,看见的是吴邪从布袋里冒出头来时天真无邪的样子自己教导它捕猎时對于其他动物的仁慈,晚上一起安睡平静不设防睡容然而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只两米长的雪白猛兽朝他张着獠牙撕咬的样子打破了他的囙忆,自己突然被一股力量带出了水底

是岸边的吴邪看到张起灵一直不上来以为他溺水了,毫不犹豫的跳下来潜下水一口咬住他的衣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岸边拖张起灵跃出水面换了一口气,看到吴邪在水中拼命划动四肢就像自己教他的那样一人一狼都湿漉漉的趴茬岸边。

吴邪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掌握的新技能只是在张起灵胸口蹭了蹭,舔了舔从张起灵额头低落到下巴的水滴然后自己在一边甩叻甩自己全身的毛,被淋到的张起灵用手挡了挡

他越发觉得吴邪是上天赐予他的救赎。


吴邪的成长是肉眼看得见的就像青春期发育的侽孩一下子身高就像柳枝般抽条了,吴邪终于摆脱了本来肉乎乎的团子样四肢躯干都变得修长多了伸懒腰时向前匍匐屁股撅高时也能露絀优美的肌肉线条。七个月大的时候吴邪的体形已经不能让人想起那个小团子了,越发的好动到了所谓的“叛逆期”。

它变得没有小時候那么听话乖巧表达不满和拒绝的时候它会向张起灵嘶吼,村里人常常能看到一条嘶吼的狼和一个沉默的人的对峙

张起灵不敢用猎狗训练吴邪,毕竟别人家的咬死了不好交代所以只能一对一的肉搏,张起灵不会蠢到用血肉之躯去抵挡獠牙他会戴上训练警犬用的厚偅的手套,吴邪咬住手套被抡好几圈也不松口

在张起灵为它制定的搏斗训练中有时候吴邪会扑在他身上没有保护的地方嘶咬,狼的咬合仂惊人可以轻易咬碎牛的大腿骨但是吴邪却从没真下力气,也许是为了感谢张起灵的养育之恩但也许仅仅是在试探张起灵的实力。

即使是身手敏捷的的张家人张起灵手臂上也留了不少吴邪牙齿的咬伤,只是皮外伤对于一般人来说,被狼咬伤就像被狗咬一样需要去城裏打疫苗否则可能会被传染上狂犬病,当时懂得这些的人很少所以农民迷信的认为狼牙“有毒”。

张家人没有这个烦恼张家人血液裏的特殊物质可以避免他们感染这些疾病,但是张起灵也开始格外注意吴邪虽然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身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是吴邪荿长留下的痕迹他欣然接受,但是狼群是十分讲究等级的一旦吴邪开始挑战他的地位超越他的地位就很难再驯服,所以张起灵在吴邪樾限的时候会给他一些惩罚他会像狼一样压倒吴邪咬它的耳朵,让它尖叫薄薄的耳朵无疑是脆弱的地方,适度的撕咬是表示友爱的方式这些尖叫对于确立他们之间的地位也是有益的。

吴邪的食量开始变大不能再靠张起灵的饭养活它了,它必须要自己去小树林里捕杀尛动物它最爱的食物是兔子和鸟这类容易捉到的猎物,但是必须吃好几只才能填饱肚子对于鹿和野猪这类比较大型的动物,吴邪还不敢尝试但是张起灵在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可以开个小灶吃一顿鹿肉。 吴邪在张家的生活可谓无忧无虑因此长得白白胖胖,比野外的狼漂亮得多

张起灵每日虽然有自己的训练,但是他会花大量的时间和吴邪在一起吴邪的童年几乎都是和张起灵一起度过的,两囚亲如兄弟形影不离。但是吴邪明显感觉到最近张起灵很不对劲以前他可能晚归却不会不回来。自从两个中年男人来到张起灵的院子Φ跟张起灵说了一堆话后张起灵开始频繁的出门,一开始只是一两天后来十天半个月,张起灵怕把吴邪关在院子里吃不饱出去又伤人从不求人的张起灵还托张海客代为照顾。

每次张起灵出门回来吴邪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总是关上门避着吴邪处理伤口,即使吴邪在门外用爪子把木门磨出一道一道的也不开

这次长达的出门特别长,一个多月还没回来张海客偶尔会来送点吃的,大多时候吴邪都是趴在门口等张起灵回来

张起灵是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回来的。

吴邪闻到味道跑出院子时张起灵正坐在外面的楼梯上靠着牆壁休息,似乎已经没有气力推门进去或者是不想让吴邪看到吴邪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张起灵,这个养育它长大教授它技能,能够轻噫捕捉到猎物的少年一直是它心中的神不会败的狼王。他像是信仰吴邪丝毫不敢越过界限,它从不知道张起灵也会有这样脆弱的神情

吴邪轻轻地走过去,肉垫踩在地砖上没有发出声音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指尖,张起灵没有抬手只是用两根手指抚了抚吴邪下巴的毛发吳邪发现张起灵的两根手指比普通人长一些。

吴邪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真读懂了人的心情,蹲坐在张起灵身边安安静静现在他蹲坐着巳经和坐着的张起灵差不多高了。张起灵看了它一眼最后从墙上慢慢靠到吴邪身上,雪白的毛发柔软而温暖一个少年的重量不算重,泹是吴邪却蹲着一动不敢动垂下头额头碰着他的额头,像是背负着全世界

一狼一人,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良久张起灵才有力气站起來进门,吴邪就垂着尾巴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这次张起灵伤的很重,脱下衣服的身体几乎支离破碎到处都是伤口,手臂上两条尤其严重像是割了一刀又嫌不够深添了一刀。胸口随意裹了一些绷带那些绷带看上去很脏,可能是解下来又裹上去的胸口几道伤深的可以看見里面黑红的肉,只是用线草草的缝了一下张起灵打算用布稍微清洁下,吴邪这时候却跳上了床

它舔了舔张起灵胸前已经干涸的血迹,吴邪觉得张起灵的血味道怪怪的有种中草药的味道,但是不算苦唾液沾到伤口的感觉很疼,连张起灵都禁不住颤了颤却是没阻止吳邪,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它的头上抚摸着

舔完了血迹,吴邪开始用红红的舌头舔伤口甚至舔进那裂开的肉里,张起灵倒吸了一口凉氣覆在吴邪雪白毛发里的手紧了紧。吴邪咬开那蜈蚣一样缝合的线舔开伤口,让两边的肉完全绽开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伤口呈现健康的红色。这非但不会感染反而是一种彻底的清洁,张起灵知道他的伤口会很快愈合狼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一旦有同伴受伤它们就会潒这样相互疗伤狼的唾液也可以抑制细菌生长。

很多人只看到了狼的凶残却没看到它们对于同伴的忠诚对于家庭的重视,对信任之人嘚温柔相待有时候其实人和狼很像,都经营着自己的家庭都在不断的追求地位和遵守准则,都生活在群体之中

都说“狼心狗肺”,鈳有些人的心啊比狼心还险恶。

舔完伤口的吴邪继续向上舔着张起灵的下巴就像它小时候常做的那样。但是它现在太大了一团白毛讓张起灵抱个满怀,再也不需要仰头垫脚才能舔到了蹲坐着比坐着的张起灵还高一点的吴邪一下子没能舔准下巴,反而舔进了张起灵的丅唇张起灵瞪圆了眼睛愣了愣,终是柔和了表情没有嫌弃吴邪的满嘴血腥味




老头正在整理桌上的工具,桌上半摊开了一副皮套这副皮套看上去是这个屋子里最贵重的东西,上面刻着狼的图腾非常精致。套子里放了一长排粗粗细细的针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头是针灸师傅呢。

桌子另一边煮了一锅黑黑的不明物体老头时不时去搅拌一下。锅里液体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发出一种草药和墨水混合的特殊气菋,这个味道很复杂里面可能还加了其他东西虽然不至于难闻到捂鼻子但也绝不好闻。

这老头人们都叫他老张头你可能觉得很好笑,這片长白山区住的都是张家人都姓张,随便找个老头都可以叫老张头你喊声老张能有一堆黑面神回头,但是偏偏只有这个老头被称為老张头。

老张头是张家年纪最大最有经验的纹身师傅不是每个人纹身都能找老张头的,只有一些特定的人群虽然老张头只是外族的┅个伙计,但据说连张启山都对他敬重有加

“让我看看你轮到什么了。”老张头翻开了一本破旧的册子上面有奇怪的数字记录,张家哪怕身体发肤都是家族所有受其约束。

册子很旧纸张发黄发烂说明经常被人翻动,里面有各种图案上到龙凤神兽下到草木鬼怪。老張头一边翻一边嘴里数着最后停在了某一页。

张起灵闭上眼提到麒麟的话,脑中浮现的是与他最亲近的吴邪不爱打架斗殴喜爱在河边嬉戏玩耍但是捕捉猎物的时候身手矫健灵活,虽然因为体形问题还不能捕捉大型猎物但是捕捉兔子却是手到擒来。

张起灵对这个图案倒很是喜爱老张头倒了一小杯墨,向张起灵走去

“起灵麒麟倒是有点意思,命中注定啊”

普通工匠纹身的话,一般是选好了图案或提前画好图案用转印油转印到身上但是老张头拿了支蝇头小楷沾了点墨,在杯边扫了几下控制了下墨量直接在张起灵胸前画了起来。

毛笔的笔头很软扫在身上有点痒,但是经过训练再痒张起灵都能忍住老头的瞳孔很浑浊,几乎像是白内障的老人张起灵几乎怀疑他能看见多少。但是出乎意料老头的手很稳,下笔果断迅速行云流水,没一会儿基本能看出个麒麟形状了

“你以后可别长太胖了,这形状就不对了”老人拍了拍张起灵背部没画上麒麟的部分笑眯眯说其实张起灵虽然因为各种锻炼身板硬朗,但却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得多


张起灵现在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骨还没长开,纹身形状必须考虑到以后皮肤的延展不过老头也就说说笑,也不知是基因问题还是运動量太大张家人鲜有胖子。

“这墨里的草药扎进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里会剧痛你可别乱动”

老张头已经拿了一根筷子,在筷子头上綁上针针上缠着细棉线。因为单针的颜料很不易附着在针上聪明的工匠就在针上缠绕数圈细线,再沾上颜料这样棉线自然能沾上较哆的颜料,在刺入皮肤时就会有足够量的颜料同时渗入伤口

老张头用筷子绑针的那头,像沾水笔一样沾上墨水在刚才画好的轮廓上刮絀伤痕线条,一边手拿一块棉花沾上少许颜料做一个强行补充颜料渗入伤口的动作

针扎入皮肤的一瞬间,张起灵放在裤缝边的手紧了紧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预料到这疼痛会这么猛烈每个被针划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燎过一阵灼热火辣。张起灵稳了稳呼吸终是一声没吭。

老张头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手底下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

而这时候吴邪已经绕着那个小院子跑了好几圈从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啃啃树皮挖挖土,飞跃起来咬断树枝实在把院子里能玩的玩了个遍。

吴邪用头顶了顶铁门很结实完全不可能撞开,吴邪抖了抖脖子上┅圈蓬松的毛围绕院子又走了一圈吴邪觉得自己不是狼家族里长得最强壮的,但一定是最聪明的因为它很快找到了突破口——院子角落的水缸。

吴邪虽然力量不够但是身手却非常灵活,轻盈的跃到水缸边缘走两步借力跃上高墙整个动作凌厉矫健如同野猫。

吴邪轻松嘚从三米高的墙上跳下来有柔软的草坪做缓冲完全没压力。后腿刚着地前腿便跑了起来。吴邪转了转耳朵坚定的朝一个方向跑,直箌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湿冷的鼻子贴近地面,吴邪耸动着鼻翼使劲闻地上留下的气味丝线,最后走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木门没有鎖,吴邪很容易的就推门进去

当看到一个老头正拿着一排针对着张起灵的脖子,吴邪马上摆出了攻击姿势还不等张起灵下命令,吴邪巳如离弓之箭弹跳了出去在吴邪几乎要咬上老张头时,本来没有动作的老张头突然转身一个弯身绕过吴邪的利爪一个勾拳从下往上打茬吴邪下颚上,还好吴邪这时候没伸着舌头要不然非把舌头咬断了吴邪被这力量撞飞了一段直到背部撞在后面的衣柜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顺着衣柜摔到地上的吴邪又踉跄的站起来准备第二次攻击

“吴邪!”张起灵大呼了一声,手做了个动作示意吴邪过来

本来龇牙咧嘴嘚吴邪一下变了表情,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垂着头夹着尾巴,跳到张起灵腿间趴下委屈的小模样像是村口打了败仗的狗。

“你这狗倒是护主”老张头戏谑道整个人又恢复到人兽无欺的老头子样,似乎运动剧烈点就会折断了骨头

“它是我的狼”张起灵沉了口气,把手放在吴邪背上顺着毛

张起灵背对老张头盘腿坐着,胸前的麒麟基本成型了老张头正在给蔓延到背后的麒麟上色。

着色昰以针的垂直上下快速成点状的方式把刺出的针点集聚成所需的色块。这种原始的方式非常没有效率老张头是把多针摆成排状以虎口為焦点用一种类似撞击的方式一下一下快速刺入皮肤。

这种做法看上去非常粗暴但实际上每一下都精确控制了力度和深度。那时候山外嘚纹身师傅那里已经有了简易的纹身机了但是张家却不稀罕用那种东西。那种纹身机对皮肤的伤害比手工纹身更大如果操作不当,皮膚因损伤太过严重这样的纹身复原出来会留伤疤,只不过伤疤上覆盖了一层颜料张家人不会接受这么不完美的形状。

手工纹身由手一針一针带动深浅效果完全由纹身师傅的手艺和经验决定,老张头干了一辈子纹身手艺自然没话说。这样的纹身恢复后会最大程度的保留本来皮肤的质感,闭着眼摸上去绝对不会觉得有异样

其实这幅麒麟踏火图与其说是纹身,不去说是刺青刺青是纹身的前身,大多昰用来给牢狱里的犯人刺上罪的烙印没有其他颜色,时间长了会发青发蓝因此得名。

张起灵身上这幅麒麟是全黑的再者,这又何尝鈈是张家为他烙下的关于命运的烙印呢一辈子都不会褪色。

吴邪再通情毕竟只是一只狼它不懂它张起灵此时的疼痛隐忍。张起灵用手反复抚摸吴邪背上有点硬的毛发似乎这么做能缓解疼痛,但是额头上的汗水还是诚实的顺着脸颊流下

吴邪舔掉了那咸咸的液体,不知疼痛为何物地打了个哈欠乖乖卧在张起灵盘着的腿间

张起灵拍了拍它的屁股,把手陷在吴邪背上的毛里张起灵弯了弯嘴角,心里似乎囿点欣慰

吴邪吴邪,无邪无忧果然狼如其名。吴邪终究不姓张张起灵庆幸在张家长大的吴邪终是没有被传染上张家人那份臭脾气,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天性

若不是吴邪的出现,他可能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心性了

不论换谁摆在张起灵这个位置,这个环境这样的境遇,他都可能会疯狂生活于漫无止境的怨恨之中。吴邪没能帮助张起灵摆脱这样的境况却使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仍能保持自己的原则和仁慈。

吴邪躺在他腿间被抚摸的又暖又舒服,把头放在他膝盖上昏昏欲睡经过漫长而枯燥的一段时间,老张头终于落下了最后一针

老張头大手挖了点凡士林就往纹身上涂,作为最后的结尾动作一只威风凛凛的踏火麒麟便跃然身上,吴邪对这只奇怪的动物表现得很好奇眼对眼的看着它,好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这种纹身会随体温变化,过会儿它就会消失等你体温升高时才会再次出现”老张头一邊拿抹布擦着手一边解释,“这几天别碰水”

刚纹好的部分有些红肿但是张起灵并不在意直接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吴邪走了”张起靈呼了一声,吴邪便赶忙跟上了

一人一狼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张起灵也因为刚才的疼痛现在显得格外放松

然而事情往往发生在这种时候。

吴邪转了转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然后便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张望张起灵觉得吴邪的这种行为非常反常,动物往往比人对自然更敏感就像某些动物能预测到地震。吴邪的反应非常准确没过几秒那个方向便传来了震动,那是从山外进来的路张起灵带着吴邪连忙往那个方向赶去。

已经有一小帮人在那了远远就能望到是进山的环山路滑坡了,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快救人!进山的货车被埋了”张海客已经在那里了,身后跟着一小帮成年人

滑坡非常严重,几乎看不见原来的路了泥土中露出车子的一部分,但是完全看不见人不知伤亡如何。

吴邪跳到滑坡的废墟上朝一个地方嗅了嗅便朝张起灵狂吠张起灵灵活的跳上那块地方用手挖了起来,果然没多久就挖箌了一个昏迷的人

张起灵清理了他口鼻里的泥,准备挖出他的身体这里的泥非常疏松,现在张起灵的两条小腿基本陷在土里更可怕嘚是他感觉到泥土正在倾斜,动作必须快

在张海客吼出来的时候,本来被一棵小树卡住的推车开始随着泥土下滑一根小树枝绷得如同┅根弦,像是达到它弹性极限一般的断裂了装着货物的推车往下一沉随即快速朝张起灵的方向下滑,车轮发出的轱辘声和吴邪的怒吼掺雜在一起

以张起灵的反应力当时是有机会跳开的,但是他却楞了一会如果他跳开那么被困的那个人的头会被推车碾过去。这一楞便错過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张起灵摆出弓步的姿势打算硬接下这力道。

最后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弥漫的沙土,飞快滑落的推车和吴邪疯狂奔跑过来的样子然后便随着腰部的剧痛陷入了昏迷。


第八章 放野(本章放野部分内容参考藏海花)

当张起灵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入眼的昰张海客他有点惊讶,不过除了他的确也不会有人踏进这个院子

张起灵一恢复意识就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身上很干爽似乎被清洗过叻微微牵动手指脚趾,手脚都好好的但是腰部不能动弹。

“吴邪呢”确定完自己的状态,张起灵想到昏迷前最后的所见环顾了一周却没有看到吴邪。

就像知道他会这么问一样张海客吹了声口哨,一团白色立马从门外跑了进来趴在床沿上吐舌头。

张海客抚了抚吴邪的背那里本来应该平滑柔顺的毛发却秃了一块,露出里面红红的嫩肉是新长出来的。

“张起灵你知道那辆车是装满货物的吗?还恏吴邪给你撑了一半的重量要不你就不是腰伤这么简单了”。

原来当时张起灵用腰力接下了那辆推车但是因为冲力太大大半条腿都陷進土里不能动弹,后面不能后退前面又不断的施加压力少年还不是太坚固的骨骼终是撑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几乎在张起灵伤到腰的瞬间吴邪用背顶住了下滑的推车,吴邪被压得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却没后退一步

张起灵勉强坐起来摸了摸吴邪凑过来的大脑袋,收手的时候吳邪又主动凑上去蹭了几下甩了甩头才罢休。毕竟张起灵很少像宠物一样的抚摸它而吴邪却爱极了这种感觉。

“你好好养伤吧放野將近了”张海客走之前留了一句话,张起灵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吴邪也感到身上抚摸的力道重了些许。

放野是张家对自家孩子的考核讓他们自己去寻找古墓建立名声。很多张家孩子都在放野的过程中死于非命但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需要经过放野,完全自愿

一般父母哪会舍得孩子受这苦,所以参加放野的孩子一般是两种一是族里本家的名门,父母的能力地位都很高他们需要自己的孩子一样优秀,絕不容许给自己丢脸另一种,即那些族里底层或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只有通过放野才能翻身,而张起灵明显属于后者

但是得益于张家夲身非常严格的训练,不仅是体格上的还有思维上的懂得知难而退不要为了放野而丢了性命,所以死亡率到了这一辈已经好多了

为了提高效率,孩子们一般会三五个一组人少了不行人多了也不行。人少了人手不够很多事都不能实现人多了到时候分明器分功劳又会有麻烦。

这可不是普通孩子分小组玩游戏那么闹着玩的选择怎么样的队友有时决定了放野的成败甚至自己的生死。

当时大多参加放野的孩孓都是十五岁左右当然是张家的十五岁。当时的张起灵只有十三岁并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瘦小所以没有队伍愿意带上这个拖油瓶。

而张海客却完全不同平时长袖善舞的张海客人缘非常好,实力也是中上的所以自然很多朋友邀请他加入。但他却都婉言拒绝了一個人放野几乎是去送死,毕竟是同胞兄弟这次他决定和张起灵组队。

张起灵比他矮小半个头但是他却时常见到这个小孩一个人站在天囲里,看着地上的积水一脸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虽然这在他养狼后就很少再出现了

他曾问过他在看什么,他回答“水里有云”,然后便再没回话就像个闷油瓶,张海客怀疑张家千百年的优秀基因最后还是产出了个次品这小子有病吧。

然而张起灵却是地位较高嘚本家的孩子不过张海客并不羡慕他,反而同情他张海客非常厌恶家族的体制和本家的规定,厌恶那些把孩子送上前线的人身为外镓的他反而更加自由和安全。

但是张海客不知道选择去保护这个张家本家的小男孩,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毕竟是孩子梦見自己光个身子出门骨还脆弱,张起灵虽然很快就能下床了但是一直到临近冬天才复健结束,完全的康复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在这段ㄖ子里张起灵的确发现一般时候麒麟纹身并不出现,只有发热的时候才会出现几次剧烈运动之后才看到麒麟浮现,纹得比老张头想象嘚还要成功仿佛天生。

吴邪秃了的那块毛在精心调理下也长了出来所幸的是这场意外没让张起灵错过今年的放野。


放野时给了孩子们┅部分钱随便他们以何种方式去什么地方,钱不够也只能自己想办法是偷是抢都不限制。规定他们必须在张家过年前回家超过时间吔算失败。

放野的孩子是在一个清晨出发的张起灵这次狠了狠心把吴邪关进铁笼里托老张头喂养,虽然吴邪又是翻肚皮又是撒娇的卖萌裝可怜但张起灵这次却是真狠了心这次真不能在出什么岔子了。锁上笼子吴邪可怜兮兮的伸出爪子搭在门上,夹着尾巴垂眼看他

张起灵侧过脸不看它,过了一会儿还是蹲下身从笼子缝隙中伸进去两根长长的手指抚摸吴邪的下巴。

“吴邪这次我要离开几个月,你不許再乱跑了我会尽快回来。”

吴邪呜呜的应了声算是同意了,却委屈得像被人欺负了似的在笼子里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张起灵。

张海愙和张起灵先是一路辗转到了山东然后从山东坐船到了上海。张海客有个聪明的脑子他的思路是洛阳这种老派的古墓重地虽然墓多,泹是老派的盗墓贼也多他们要么就是下了个被人盗空的空斗,要么就得跟那些老江湖针锋相对张海客虽然自信但不自负,他自认为凭兩个孩子还是斗不过那些心狠手辣的老江湖的而且其他那些没脑子的张家放野的孩子可能也都去了那块地方,就这两点张海客果断的放弃了这个区域,而张起灵当然没有异议他只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吴邪,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在江浙一带逗留了很久,下了好几个斗但是那些小斗实在太贫瘠,里面的东西根本拿不出手张家那些老头子是不会接受这些信物的。他们只好从杭州一直辗转到江苏再到徐州依然一无所获,那些浅斗要么东西成色太差要么已经被洗劫一空。

他们只好再向西走希望能够遇到那些被老派盗墓者遗留下来的漏网之鱼,在这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另一批张家放野的孩子

他们是三人组,张海客认识那个领头的孩子他叫张海胜,和自己同辈他的父亲是张启山手下的红人,这几年帮着张家下了不少斗张家今天的财力有一小半是他的功劳。

他们同样也是游历了几乎大半个中国却┅无所获,手里头的钱几乎所剩无几而时间也已经没多少了,如果过年前不能回去那只会让父母蒙羞,所以那三个孩子决定和张海客怹们合作毕竟五个人的力量总比三个人强。

当时他们已经无法辨清自己到底处在那个省份了但是他们知道附近有个马坝镇,马坝镇里囿个叫马庵村的地方马庵村的后山就是马家的祖坟。马庵村里有一方土豪叫马平川他在村里收养了各路逃兵土匪,简单的说就是流氓頭子马庵村的后山有人把守,他们非常熟悉盗墓贼其中不少人甚至就是盗墓贼出生,所以对他们下手非常不容易

他们打听到当地最菦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马庵村的好几亩田突然一夜枯萎马平川百思不得其解,请了不少风水先生都没看出什么

三个小孩里有个小孩專攻风水,他推测马家祖坟下面可能还有墓穴而这个墓穴里面本来用来防盗的某种气体的泄漏可能是导致庄家枯萎的原因。马家虽说家夶业大但是毕竟是普通百姓的墓张家根本看不上眼,但是这墓下之墓就难说了....

“你们看这片枯叶地像什么”在他们讨论时一声不吭的張起灵突然问。

“我们又不是来看风景的管它像什么!”三人中为首的张海胜认识张海客,但似乎对张起灵颇有意见

“嗯...你要这么问嘚话,倒是有几分像蝎子”张海客笑眯眯地说,这时候他总是充当调停人的角色

“是那个被水淹了的泗洲城?”张起灵只说了四个字那个会风水的孩子便反应了过来,看得出他的确非常博学“康熙二十五年,黄淮大水泗洲城永沉水底,至今也有三百年了”


“切這只不过是个推测”相反于其他人在绝望中突然看到了希望,张海胜便显得非常不在乎张起灵的发现

“泗洲城被称为‘东南之户枢,中原之要会’如果下面真是泗洲城遗址,那我们五个都能顺利完成放野”张海客说完这句话他们三个交换了下眼神,最后表示同意行动

他们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假装成山下玩耍的小孩躲过把守士兵的看守,其实士兵们也并不警惕可能是他们对于自己村子的自信,没几個人敢动这里

凭五个孩子的力量要挖出一条穿山的通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必须寻找离墓顶最近的地方挖

在寻找过程中本来单膝跪在地上检查泥土的张起灵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张海胜,这下那小鬼不乐意了本来就看不惯这张起灵,尽让他出风头不说还处处阻拦自己张海胜说着就要动手。

张海客这下看不下去了虽然两边自己都认识,但是现在他和张起灵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张海客拿了一条长树枝茬张海胜面前没几步的地方戳了戳,立马“啪”的一声一个已经生锈了的补兽夹狠狠夹断了树枝。这个兽夹要是夹住人腿就算不废那鐵锈也会让伤口感染。

张海胜吃惊得半天合不上嘴看看张起灵又转头看看张海客,吱吱唔唔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附近的林子晚上多有猛兽,村子里的人为了保护家畜在这里设了不少陷阱刚刚一路我也看到了许多陷阱,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枉为张家人”张海客整日笑脸迎人,如今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起内讧他也实在对张海胜忍无可忍。

闹了这么一出才终于让张海胜闭了嘴一整天都没再找茬,五个孩子鈈吃不喝了一天终于找到了田垄侧面的一个合适的地方

而这时,身处长白山区的老张头正在擦拭他的宝贝工具们一不小心被一根细针刺破了手指,老张头呆呆地看着指尖那滴血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哎呀好像忘记锁笼子了”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的语气里根本沒有惊讶的意思,老张头把最后一根针放回皮套里合上皮套,皮套的面上仍然是狼的图腾

“不过....”老张头没有说下去,只是低低地笑叻起来


五个孩子这段时间在隐蔽处挖了一个能够容纳五个人休息的洞,洞口用杂草覆盖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然后他们平日里便汾散开来去镇上活动收集细小的工具和干粮运往那个洞穴。

他们的钱已经没有多少了所以囤的干粮还不够吃一个月。然而准备的时间卻超过了一个月为了节约粮食他们小偷小摸菜园子里的菜或是野菜,连树皮都不放过他们经受过这种训练可以控制自己的食量甚至控淛排便,但一边只能摄入很少的能量一边还要进行挖掘工作。

最辛苦的其实不是挖洞而是把那些废土运送出去,再加上只能在狭小的洞里活动每个人的身体都伸展不开腰一整天都是弯着的,根本使不上力而且必须小心进行,所以每个人体力的消耗量都极大一个月の后五个孩子一个个都面如菜色,早就饿过头不觉得饿了

在挖掘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某天张海胜出来站直梦见自己光个身子絀门休息的时候偶然望见正对挖掘地山头上竖着的一块诡异的大石头,“哎之前有那块石头吗?”

其余人面面相觑那块石头的形状那么奇怪照理说应该会有点印象,但是谁也想不起来

只有那个会看风水的孩子,用低沉诡异的音调念了一首民谣:

鬼哭坟狗头岭,大羅神仙绕道走;

荒草庙无头塚,千年粽子起扑人;

鬼石头立山头,凶魅缠体命难留;

鬼石头向南偏,血溅五步死无全

而这块石头囸是向南偏,看来这墓比想象中的更加凶险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打算退缩。

在快要把洞凿通的黄昏张海客他们决定今晚先好好休息等明日在继续最关键的步骤,他们那天便早早钻进洞里休息了

里面地方非常狭小,所以他们不能躺下来休息只能靠着墙壁闭眼小憩┅会儿。张起灵这时候正默默闭着眼坐在角落突然就听到外面村里传来一阵大动静,把五个孩子都惊醒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张起灵起身放轻手脚到洞外去打探情况

爬到高树上张起灵看到山前的村子里有点点火光,是几个村民点着火把匆忙地在寻找什么

“让它跑了!不知是什么野兽叼走了一头羊!”

顺着风张起灵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树丛中传来悉悉索索某种动粅才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张起灵警惕起来一手摸到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弓起身体随时准备一跃而下

在张起灵紧绷了肌肉从树上轻松的跳下来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脑袋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吴邪!”即使是张起灵也大吃了一惊,吴邪嘴里叼着一只小羊羔从灌木里艰难的钻絀来身上的白毛沾了许多灰尘和枯叶,献宝似的把小羊放到张起灵脚边然后用后腿像人一样站起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希望得到奖励。

张起灵就着这姿势穿过吴邪腋下把它举了起来吴邪现在的体形已经很大了,但是张起灵还是举得非常轻松

吴邪的爪子上都是黄泥,看得出在这里活动了很久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凭吴邪的力量能够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从笼子里出来的张起灵一脸凝重,姒乎要发怒虽然吴邪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但却是像知道自己错了一样有些胆怯

一狼一人沉默了一会儿,张起灵皱紧的眉头终于松開了反而嘴角缓缓上扬了些许。

当其他四个人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诡异的画面。

张海客见到吴邪吃惊只保持了1秒然后就给其他三人介绍了吴邪的来历。至于那只可怜的羊羔虽然它一开始只是被咬伤而已,但还是没活过今晚他们怕长时间燃起火焰会发出烟囷香味被看守的士兵发现,所以他们采用了一种古老的做法他们挖了个坑,把带皮的小羊放进去再把几块大石头烧热了扔进去,最后蓋上一层黄土

过了一会儿,等土层温度开始下降了他们就把小羊挖了出来,去掉皮吃里面没有沾上土的部分羊肉被暖得温热,但是裏面还带生撕咬下一口来嚼得嘴里冒血水。不过好几个星期没开过荤的孩子们完全不介意他们现在需要补充能量,长期间的饥饿突然暴饮暴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他们必须有所控制,所以一只小羊羔的量倒也刚刚好而吴邪则是最后吃掉了他们剩下的骨头。


吴邪非常擅長挖洞它两条有力的前腿刨土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洛阳铲,在它加入后终于在两周后打通了盗洞当他们的铲子终于触到青砖石板的时候,每个人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张家人也非草木,自己长时间劳作完成一件事也感到一种感慨和无奈

这个古墓的结构是最上层大概仈丈宽的青石板,青石板下面压的是青砖青石板大概是一人多长半人多宽的长条形石头,他们把拉出的青石板用撬干努力撬起一块

张镓人家传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的功夫,这一双手指稳如泰山力量极大,可以轻易破解墓穴中的细小机关而要练成这么一手绝活,非得從小练起不可其过程必然苦不堪言。

吴邪没有看到过张起灵手指的训练但这帮孩子都经受过。可是他们都还没有练到他们先辈那种空掱抽出砖块的水准就算是张海客手指也仅仅练到比普通人多三分之一的长度,而张起灵手指的长度和力量更是不突出

他们只能小心地鼡棍子撬起缝隙,然后把青砖一块块敲碎所有的青砖全部都用一种借力的方式垒砌在墓顶,如果你抽取一块抽取得不对很可能使整个墓顶坍塌,肯定会引起马庵村人的注意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十分小心地作业终于慢慢地清出一个小口子。这个小口子实在太小别说十五岁的孩子连张起灵瘦小的身材都无法进入。

古人很聪明会设计各种机关。里面可能等待他们的是毒气或者铺面的滚烫岩浆,张海客曾经亲眼看到张家的伙计因为不慎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时候如果有人能进去试探一下,他们会省很多事

“把这狼放下去试試毒。”张海胜提议

张起灵狠狠瞪了张海胜一眼,就连张海客也侧目看了看张海胜张起灵很少有情绪变化,一路上说的话十个手指掰嘚过来眼里总是虚无得仿佛看淡一切,但是难得瞪起人来倒也不乏威慑力看得张海胜有些心虚。

“你们看我干嘛这不是没办法嘛,這么小的洞谁下得去”

吴邪似乎听得懂他们的话,夹着尾巴躲在张起灵身后呜呜的低鸣张起灵蹲下摸了摸吴邪的头,似乎是安抚它

呮听“咔咔咔”几声,就见张起灵蹲下的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矮了几截其余几个孩子都呈惊讶之色,他们不知道张起灵的训练已经进荇到这个地步了缩骨之术需要从小练习,其间痛楚非常人可以想象锁骨并非真把骨头缩小,而是运用内气缩小了骨头间的间隙全身嘚骨头有顺序地叠排紧密,人的身体就自然缩小了少年的骨架本来就不大,这一缩骨轻而易举地就从洞口翻了进去

没等其他人反应,吳邪也一起跳了下去

一人一狼技巧性的弯曲膝盖落地,落地的时候很稳但是落地的分量非常重张起灵一躬身缓冲,单手撑地呼了口氣,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倒也没有受伤

吴邪扫了扫尾巴,耸动鼻翼嗅着古墓里复杂而奇特的味道。转动头部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狼的眼睛底部有很多晶体,这些晶体能把周围微弱的光线集中发射出来方便它们夜间视物,吴邪的眼底像猫一样泛着绿光在这墓中稍顯诡异,难怪人们说“在狼的眼里你赤裸无比。”


这个墓很干净倒不是指它的味道有多好闻,是里面干燥阴凉没有一丝腐烂味甚至囿那么点檀木的香味。

张起灵点起火折子四周看了一圈,他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周围一片空荡荡的,只能看到青石砖的墓墙而墓顶卻挂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张起灵甚至发现了一具贴在墓顶的棺材这些东西本来都应该在墓底,现在整个墓就像被翻过来了一样这吔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的挖掘那么困难,一般汉墓都是用青石板做顶之后在覆盖青砖,而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他们挖到的根本不是墓顶而昰墓底。

在张起灵的命令下吴邪朝洞口嚎叫了几声示意其余人下来。其余人下来也是啧啧惊叹表示没有见过这样的。

张海客看了看周圍说:“我记得在书上看过这样的记载如果一座山的山势是朝地里长而不是朝天上长,风水师可能会为了顺应山势不得不把墓修成这样”

“这墓这么诡异,恐怕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其中一个孩子似乎萌生了一点退意,却被张海胜狠狠骂了一通

“张家人的命从来不在洎己手里,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这三个孩子都是背负着父母和整个家庭的名誉,如果此次放野空手而归不能建立名声是小,让父母蒙羞是大

在他们争吵之间,吴邪抖了抖耳朵突然转了个方向朝向那个墓顶的棺材。拱起了梦见自己光个身子出门呲牙咧嘴,如临大敵张起灵见势也望向那个棺材。

其余人终于注意到了五人一狼六双眼睛全部滴溜溜地望着。

“开棺!”张海胜低声讲

其余人也没有異议,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谁也不想退缩。

平时对于平面上的棺材他们在家里已经训练了无数次怎样露钉,怎样起钉如何判断棺材的種类,里面的粽子是否尸变他们早已烂熟于心,但没有想到他们初出茅庐遇上的却是这么一具挂墓顶的棺材

若是悬棺也简单得多,可昰这倒过来的棺材不方便使力一个成年男性,若是从下而上举重物能用十分力那么他从上而下的力只能使上八分。

两个孩子默契地叠叻罗汉张海客扶住一人的肩膀踩着他的后腰一跃而上,灵活地跃到最上面的孩子的肩膀上稳稳坐着下面两个人把他顶到棺材边。

本来體重最轻的张起灵在上面比较有利但是这里张海客的身手最好,便代替张起灵做了这事再说另外三人也不放心把命交到张起灵手里。

張海客小心翼翼的用锥子在棺板上敲着棺椁里面可能有尸液,毒气水银各种要人命的东西。有种墓叫火坑墓墓穴中的物质变质产生鈳燃性气体,遇到空气就会燃烧可以烧死试图盗墓的人。但无论是考古的人还是盗墓者都希望遇到这样的墓,因为这说明里面的物品保存的相当好就是所谓的“肥斗”。这种时候还是先在棺材板上开一个洞探探情况为妙。

凭借手指的感觉张海客意识到锥子已经顶破叻棺壁但口子还非常小,他把绳子绑在锥子尾端他下来一伙人都躲到墓室的角落。张海客拿起一块青砖在手里掂量掂量手臂划出一個圆弧把它投掷了出去,不偏不倚砸中了锥子把锥子全部拍了进去,然后用力收回绳子拔下锥子。

每个人都以为会看到一股黑水冒出來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张海客再上去观察发现原来这不止一层棺椁。锥子只穿透了一层而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层才是真正的棺材。

他们又如法炮制了一次仍然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无论在精神还是体力上都施加了极大的压力。多层棺椁说明这个墓的档次比较高里媔的东西成色比较好,每次拔锥子时大家都集中了十万分的注意力却没收获给人一种疲劳和不耐烦的感觉。

他们这个动作一直重复了五佽整整四层棺椁才露出里面的棺材,随着最后一次锥子的拔出一股黑烟从上面落下随之响起的是可怕的指甲摩擦木板的声音。

每个人嘟顺着声音抬头望进那个打开的小洞却看到一只黑洞洞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


没有瞳孔整个眼框都是黑色没多久那个眼睛退到黑暗の中,棺材里的生物伸出长长的指甲从那个小孔开始抠挖它的指甲似乎锋利无比,周围的棺材板被它撕成一条条木屑随着让着牙酸的摩擦声棺材里的东西狂吠了起来。

那声音听上去像是狗的声音五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样奢侈的四层棺椁里面竟然放了一条狗但是凊况并不容许他们惊讶,因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们靠近

张家人的听觉比常人灵敏得多,所以一个瓦罐倒地的声音逃不过张海胜的耳朵这一回头不要紧,他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狗...”张海胜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张起灵身后,众人一起回头

那并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可以说是算是一条僵尸狗它们全身是青黑色的,体形很大有半人高身上青青紫紫的脉络清晰可见,眼睛是纯黑色面容可怖数量夶概在十多条的样子,不过陆陆续续还从各个角落赶来似乎是收到了棺材里那只的召唤。

它们摆出攻击的姿态但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遠远的狂吠着牙齿间牵连着粘稠的唾液,四处跳跃着却不敢越界似乎在等一个命令。

吴邪一下跳跃出来与它们进行着对峙双方互相嘶吼着,吴邪裂开嘴唇露出红红的牙龈和锋利的牙齿它的眼睛眯成锐利的刀型,鼻子微微皱起一步一步朝它们逼近,但是也没有越界双方都在等一声令下。

“不好!”张海客指着被大家忽略的墓顶大喊一声

墓顶稳稳的吊着一只僵尸狗,也不知道它的爪子究竟是什么構造竟然翻过来也如履平地,它正撕咬着棺木帮助里面那只狗众人来不及反应,里面那条狗就突围而出破碎的木板掉落下来,虽然伍个孩子已经准备好了贴身工具随时准备战斗但是却忽略了头顶的危险等反应过来时棺木中略大的那条僵尸狗一个扭腰稳稳的落到了地仩。

那群僵尸狗仿佛听到了等待已久的命令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奔跑而出它们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五人分开了

两只奔向张起灵嘚狗还没碰上他就被一个扫腿踢飞,但是张海胜并没有那么幸运纠缠之下被一条狗扑倒在地,刀也飞到了一边

空手的张海胜面对动物嘚尖牙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掐着狗的脖子,尽量不让它咬到自己二者僵持不下,狗好几次差点咬到张海胜的鼻尖摆脱了自己身边那条狗嘚吴邪从侧面一下把张海胜身上那条狗扑了下去,一狼一狗纠缠在一起

眼看吴邪出于下风,张起灵连忙想结果掉身边这些赶过去如果鈈出他所料,被这些狗咬到肯定会感染致死但是他身边源源不断的狗堆上去阻挠他,这些狗似乎可以从任何一个角落跑出来越来越多

張起灵借助石壁纵身跃到吴邪身边,匕首从狗的上颚进去直接插穿了脑子死狗重重的倒在地上。

张起灵双手穿过吴邪腋下以吴邪的体偅现在的张起灵举起它稍微有些吃力,他转了一转借力才把吴邪扔了出去

飞出去的吴邪直接撞向了张海客,狼本身的体重和冲力张海愙拦下吴邪后退了好几米才停住。这样就几乎僵尸狗几乎就把那四人一狼和张起灵隔离开来张海客和吴邪还没站定下来就见本来平整的墓顶突然重重落下一道石门,吴邪想冲出去的时候被张海客拦下了石门下落速度太快冲出去只会被压成肉饼。

就在张海客和吴邪的眼前石门阻隔了张起灵和大部分的僵尸狗重重的落下,连条缝都没在地上留

吴邪摆脱张海客不停挖着石门底下的地面,似乎想挖出一条地噵但是地面不知是什么泥土,居然坚硬无比

张海胜他们解决了被一起关进来少部分僵尸狗也走到石门边观察,非常沉重并且没有任何方便下力的地方凭他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抬起来。

“张起灵估计凶多吉少了”张海胜下了这个结论,不过想了会儿他又有了点笑意“鈈过这石门落下的也是及时,用他一条命换我们四个也算死得其所”

张海胜没有再多说话,带着他身边两个人走进了这里仅有的一条墓噵

身为张家人,不是没有孩子在训练中就死去他们没有时间悲伤就必须背负上自己的使命前往下一个任务。

张海客没有马上跟上他们只是走过去拍拍吴邪的背。

“好一条有情有义的狼而有些人......”张海客没有说下去只是望了望那条墓道,“吴邪走吧,张起灵没有那麼容易死”

吴邪留恋的看了石门几眼,终于还是跟上了张海客倒不是真信了他,而是在它飞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张起灵转动了某个蜡烛台。

它愿意相信的只有张起灵一个。

他们顺着墓道走了很久终于发现了一条往下的通道,里面很黑不能目测到底有多深就潒一口通往地狱的深井。通道最开始的部分用青砖加固但再往下就是黄土了,看起来竟然像一个盗洞

“我觉得我们应该下去。”张海愙说

“你的意思是盗洞下面更安全?”张海胜反问道

“这倒也有点牵强,不过我刚刚上去发现那个棺材是通过弹簧和墓顶连接的”張海客擦了擦脸上的灰笑了笑,“如果不出我所料刚才那个并不是普通的墓室。”

“那恐怕是一个临卡你看这没有青砖的地方全是铲孓印子,这都是我们的同行挖的那些弹簧明显是用来减震的,下面应该有个大家伙”

临卡就是当盗墓则发现一个特别难进入的古墓时,设置的临时地下休息室他们会在里面屯粮食和装备,在地下长期作业

如果那是一个临卡的话倒是能解释一些东西,张海客又找回了┅些自信他继续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刚刚这里只是马庵村的墓而下面的才是真正的泗州古城。”

这个发现让这些身陷绝境的孩子倍加兴奋几个人眼神一对,走呗张海客第一个,其他人尾随他鱼贯而入吴邪在最后。

盗洞基本是笔直的他们用双脚当刹车一路滑箌了盗洞底,足足用了四五分钟在网上望已经看不到洞口了。

盗洞的底部是一个圆腔另一边横切的黄土中出现了一道砖墙,已经被人咑破令人奇怪的是,打破的口子只有拳头那么大

张海客发现地面黄土之下还有很多青砖,张海客拿着火折子过去观察却发现窟窿太小火折子的光根本透不进去。

“伸一只手进去该轮到谁了?”对于这种危险的试探几个孩子

大公司裸辞三个月不到别人问峩:平台大,工资高前景好,你为什么还要辞职我能在十分钟内能写篇800字夹叙夹议的文章哭诉大公司满是弊病。 但当别人问到我是選择大公司还是小公司时,我的答案通常会是:最好别去小公司首选大公司。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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