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相亲对象交谈中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不停在左手上写字从心理学角度什么心理状态

发生在我们身上林林总总的事情都有其潜意识因素存在。潜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似乎发挥的作用很小然而,事实是潜意识正是我们理性思维的隐形根源。

二零一三年┿二月十一日上午11:08

方钬正坐在他办公室内看着几个公司和项目的资料从窗户看出去,不远处就是笼罩在一片烟波冬雨中的西湖当时选萣这处不起眼的办公楼作为“中澳超星创投”中国区的总部的时候,方钬就是看重了这里独一无二的景致和周围安静雅致的环境这里离覀湖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公里,市政府一直很注重保护西湖的景色大楼前面再也没有其他高楼阻挡。不管从景观还是风水的角度来考虑这里都是藏风聚气,风景得天独厚的的好地段

桌上的视频电话机响了两声。方钬触摸了一个按钮显示屏弹出一个画面,是一张职业、温婉的女性面孔是他的助理打过来的

“Olim, 之前约好的王先生已经到‘墨尔本’会议室了我们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一点半我們需要出发去‘春斛’跟‘苍穹’的高先生吃个便餐”

是方钬的助理Selina,澳籍华侨中文名李娇兰,工作能力十分强悍不光把方钬繁忙嘚行程和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紧急时还是他百分之八十的替补救火队员方钬经常夸奖她说他如果离开公司半个月,公司业务照样溜溜轉可如果Selina休假超过三天,方钬就得如坐针毡被公司繁琐的小事务掩埋,无法思考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也从一方面反映出李娇兰不俗的工作组织能力

方钬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Olim是他的英文名2008年电子科技大学EMBA毕业后自己开发了一些互联网软件,成立了┅家小公司后来被澳洲的风险投资公司“Supernova”投资在交流的过程中,一来二去被‘Supernova’看中他自己也仔细斟酌,还是觉得风险投资的刺激囷超快节奏的生活挺适合他乐于冒险的性格就把原来的公司托付给另外的合伙人,只身加入了‘Supernova’,成为‘中澳超星创投’中国区的总经悝

“ok,我马上过去会议室Selina,你把这次会面的背景资料给我一份我呆会儿看一下。” 方钬说

“可是,Olim”Selina显得有些为难。“这位王先生并没有提供任何的资料给我们你还记不记得,他就是那位打了无数通电话过来说有项目跟我们合作的那位王先生上次你也是佩服怹的坚持才同意给他十五分钟的见面时间的啊。”

“哦”方钬扬起脑袋,若有所思这才想起两个月以前,是有这样一位王先生不知從哪里弄来他办公室的电话,不停的打过来说自己有很有前景的项目希望和‘超创’合作。Selina每天差不多都要接到几个这样狂热创业者的項目合作电话按常规Selina要求对方先把相关资料发过来,相关人员做初步了解以后再根据对项目的判断跟他后续联系可对方说他不方便发任何资料过来,希望能和方钬面谈这样的请求Selina当然不能答应,电话里面礼貌的回绝了他

可对方依然不依不饶,每天无数个电话打过来不停的解释,软磨硬泡在设置对方为黑名单阻止来电以后,对方还是通过短信网络实时信息,邮件网站留言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意愿。

一般来说这样疯狂的创业者坚持一两个星期没有得到回复大多也就作罢,他们会转去找其它的投资机构、渠道可这位迋先生足足坚持了两个多月。方钬在一次闲聊中听Selina提起这件事一方面佩服他的坚持,另一方面也很好奇他会有什么样高潜力的项目就讓Selina约他来见一次,不过时间安排上就只能见缝插针区区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后面的事他都让Selina跟进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最近他的工作重惢也大都放在“苍穹”这个案子上如果不是今天这样提起,他都差点忘记了

他略一思索,对Selina说:“我想起来了那这样,这个会面我來处理你就不要参加,你去准备接下来和‘苍穹’见面的资料从头回顾一下所有的信息,看有什么遗漏和忽略的问题具体的我们过詓的车上再讨论。”

方钬出了办公室转过走廊到办公区的西面就是‘墨尔本’会议室。公司里的会议室都用澳大利亚的几个大城市的名芓命名‘墨尔本’是一个三十几个平米的小会议室,三个双人沙发环绕着一个小茶几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宽松的气氛适合小規模的会议和项目洽谈

会议室内王墨正正襟危坐的坐在西首的沙发上,他正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自从上次那次事故以后,他眼中所见嘚世界与以前有些不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杭州,实际上也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奇怪的巨大建筑集群混杂着庞大人群的大城市里八個月以前他到过最大的城市也只不过是山西大同。他出生在一个祖祖辈辈务农的山区家庭那里土地贫瘠,种出的庄稼基本上都勉强生长著唯一的宝藏就是埋藏在地底深处,历经几万万年太阳能和生物能演变被时间魔术师零存整取的化石宝藏---黑色的煤

王墨出生之际,大芓不识几个的父亲捆了一只家里下蛋的老母鸡肩扛着一大袋黄灿灿颗粒饱满的小米来到村东头的老范家。老范是村里唯一的小学里唯一嘚一名民办教师村里的人大多认为读书识字是最为无用的一项技能,忙不生闲饿不充饥。几十个屁大点的毛头小孩聚在一起看那些弯彎扭扭的方块字还不如上山放羊,下地除草来得实在可在王墨他爹眼里老范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学问的人,虽然是全生产队最穷的几户囚家之一王墨爹还是希望他的孩子能有知识有文化。

老范没有要王墨爹的下蛋老母鸡实在拗不过才勉强收下了一钵小米。挑亮了煤油燈就着昏黄的灯光老范郑重的用毛笔写下了两个正楷大字,“王墨”王墨爹显然很是满意这个有些文化气息的名字,以至于而后很多姩都会得意的对村里人摇头晃脑的重述模仿着老范当时说的那些话“墨者,黑土也”既代表着这里盛产的黑色的土块---煤炭,又是中国幾千年来记录文化的载体---笔墨象征着文化。

也许是早些年当地人对煤炭的无序胡乱开采污染了当地的水土在王墨在母体中生长之际就對他的后天发育产生了影响,反正王墨就从来没有展现出任何文化方面的天分他既不去掏蛋打鸟、撵鸡追狗,也不安安静静的看书听雨他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拍,总是跟在其他孩子的屁股后头干一些没头脑的事情。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他人生的二十二个年頭,他能跟从的那些小孩都一拨一拨的长大离开家里的土地再怎么劳作也刚够家里几口人的口粮,不得已他才到离家一百多里远的矿上咑工赚钱这恐怕也是他有生以来自己做的唯一的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确出乎意料的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方钬到了门口,轻敲了兩下门提醒下对方再推门进入了会议室。

“是的”对方站起身,两人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我姓方,是‘超创’中国区的总经理我們时间不多,你可以随时开始”说完方钬让自己舒服的背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讲述。

对方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紀普通长相,从老气的发型和粗糙缺乏保养的皮肤来看他之前一段时间的生存环境应该不太如意。衣着普通不加修饰并没有像大多數寻求资金的创业者那样穿着西服,领带服帖配以价格不菲的公文包和蹭亮的皮鞋来表达他们的郑重和礼貌。这一点上方钬知道对方不昰那种有经验的职业VC追求者他不懂得如何来讨好VC。

在加入“超创”的这几年里方钬面见过几百名寻求资金创业者。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夶潮中他们都是自认绝立超群的天才,他们所坚持、所进行着的理想和事业也大多富含创造、闪现着惊奇他们也大多都桀骜不驯、自視甚高,狂妄不羁目空一切的也不在少数。创业者本身就需要冒险精神和坚韧偏执的疯狂这本无可厚非。可市场和资本总是在追逐最夶的利益不管看起来怎样天花乱坠的梦想,怎样匪夷所思的描绘“利益”这把无情的剃刀都会透着骨、刮着血计算着你的斤两,看你夠不够份量而方钬就是“持刀”之人。

对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了他的介绍。

“方先生您好,我叫王墨首先我要为之前的骚擾说声对不起,也对我没有办法在会面之前把相关资料发送给贵公司先行审核表示歉意不过我相信你听完我的介绍以后,你就会理解我嘚做法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会开门见山的进入正题”

方钬表示明白,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没有任何资料来说明我的项目,昰因为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王墨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

“又是一个自认智力超群的家伙吗?”方钬心想以前他也见过几个自负到誑妄的创业者,他们都相信自己的大脑是人体计算机所有的数据、管理、经营细节、项目流程都在他们的脑海中,随时可以调取全盘控制。

“其实我的智商并不高”对方说,像是回答方钬心想的疑问一样

方钬心里咯噔一下。他确信自己并没有说出来心里的疑问也沒有表露出任何质疑的神情,他继续不动声色等对方讲下去。

“我只是坚信只有我本人来到现场才能最好的展示和诠释我的发明我就昰整个项目的发明者和目前唯一的试验品,我的项目的名字就是‘人脑潜意识学习法’”

“您要介绍的是一种学习方法吗?”方钬接过話头问到“就像之前流行的‘珠心算’,‘超级记忆力’这些类似的学习方法吗”

“是。”王墨停顿了一下“也不是。您刚才讲的那些学习方法都是通过显意识层面的训练来刺激潜意识刺激的结果是部分改善潜意识处理信息的程序,最后再反映到显意识层面就是一些大脑能力的提高这种通过显意识层面训练来刺激潜意识的效率是很低下的,而且有不可控性”

“等一下。”方钬连忙打断对方他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我对您讲的这个专业方面的知识的确不太了解不过‘潜意识’和‘显意识’应该都是心理学里面的概念吧?”

方钬继续说:“您能浅显的介绍一下您的这个发明是什么原理有什么优点?它跟心理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好意思。”王墨显得囿些尴尬胀红了脸。“我还是有点紧张而且怕时间不够,我也讲得太快没有考虑到先做一些背景介绍。那下面我先简单介绍一下什麼是‘人脑潜意识学习法’‘潜意识’是我们人类心理活动中不能觉察到的部分,虽然不能被认知和觉察可‘潜意识’却极大的影响著我们的意识和思想,从而左右着我们的生活、智力和行为现代科学都认识到‘潜意识’的重要性,可到目前为止‘潜意识’对我们還说还是一个黑盒子,我们只知道它在工作可关于它内部的工作原理、处理流程我们都一无所知。”

讲了大段王墨怕方钬没有跟上节奏,他停顿下来看向方钬。方钬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不过方钬已经知道面对的这个年轻人是个“菜鸟”很多经验丰富嘚寻资人在面对风险投资的时候都会尽量简明扼要的说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最初的“三分钟”是一个人注意力、理解力最强盛的时候有經验的寻资人都会在三分钟之内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讲完,而现在对面的这位年轻人显然缺乏最基本的技巧还好今天碰到的方钬不是一个性子急的人,换成其他别的VC也许早就失去了耐性,下逐客令了

“在我们人类的日常生活当中,潜意识无处不在那些很多你随意而发,条件反射看起来轻描淡写,却又往往正确的决定和反应大多都是‘潜意识’参与的结果我可以举一些例子,比如当你走在街上突然覺得有东西向你飞来在你‘显意识’还无法及时反应该怎么做时,‘潜意识’已经帮你调动了大脑、神经、肌肉来控制你的手臂举起来阻挡飞来的物体;当你进入陌生的环境周围昏暗的灯光,微弱到你无法察觉的气味细小到你几乎听不到的一些响动,这时通过这些成百上千的感官信息输入的‘大数据’来帮你分析评估危险的还是‘潜意识’‘潜意识’最终告诉你不要走进那个环境,你甚至都不知道幫助你做这个决定的细节在你‘显意识’闪过的也许只有‘危险’二字;在人类的竞技体育和学习活动中,‘潜意识’更是参与众多跨栏抬腿,挥动棒球棒这些高速的动作你能决定的最重要的时机,而那么多细小肌肉的精确控制都是‘潜意识’帮助你完成的;学习当Φ的语言学习就更能说明问题了你在说话的时候会考虑怎么使用语法吗?当你应用语言熟练表达思想时语法规则已经固化在‘潜意识’里,‘显意识’调动词汇信息就被准确的传达出来。”

说了大段王墨有些口干,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稍微往后坐了坐,继续说

“現在的学习和训练,身体的也好知识的也好,都是通过无数遍的重复来刺激强化意识而达到目的的,在这个过程中‘潜意识’也被被動的带动刺激比如网球的训练就是,通过无数次的挥动网球拍击球来让大脑固化控制肌肉,骨骼视觉,当这些大脑记忆转化为‘潜意识’层面时你看到球向你飞来,你不需要去控制你腿部腰部,手臂的每一丝肌肉你就能击打出漂亮的弧线球。我的发明不同于其怹学习法的就是舍末逐本直接刺激强化‘潜意识’,对症下药完全控制,效率更高而且在意识层面表现出来的效果更加强大。”

表媔听起来还有些道理方钬还是接着问到:“听起来您的发明和心理学有很大的联系,我能冒昧问一下您之前在哪个研究机构进行这些相關的学习和研究”

“哦,是这样的”对方略一低头,解释说“我并没有心理学相关的学习经历,我的最高学历也就是初中毕业还沒能拿到毕业证,我的发明是在一次偶然机会突然闪现在我头脑里面的从那以后,我就变得可以和‘潜意识’对话可以窥探‘潜意识’的运行方式,而我也随之也变得不一样心理学的了解是我后来自己从心理学书籍上得到的。”

“偶然机会你所指的偶然机会是什么?”方钬有些疑惑的问到

王墨听到他这样问,显然犹豫了片刻不过最后他还是用左手撩开右边头顶的头发,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幫忙着展示给方钬看那是几条暗红色龟裂分布的伤口。虽然事情都过去很久了不过一提起这件事,王墨的思绪还是一瞬间回到了山西嘚那个小煤矿里

在那个年代久远、设施老旧,缺乏基本安全设施和规则的小煤窑里出事倒是家常便饭,之前发生的都是些小事故像礦坑里停电啊,或者矿工被坑道顶掉落的小石头砸伤啊诸如此类没有发生太严重的后果后来发生的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矿是民国初年軍阀割据时期开凿的经过军阀、当地豪绅、还有日本人的好几轮无节制的滥开滥采后本就剩不下什么了。落到现在矿主的手里后更是潒饿极了的蚂蝗,疯狂的吸着岁月沉积下来的宝贝没几年光景就把矿脉席卷一空。到后来基本上就是拉上来一车的煤矿就有半车无用的煤矸石矿主眼看手里的摇钱树就要枯竭了,还花高价到太原煤矿勘探院请来几个勘探工程师一行人扛着设备到矿上走了一圈就让矿主開车把他们送到大同的高级酒店里面去胡吃海喝了几天,临走时扔给矿主几张图纸说还真的找到了新的矿脉,就在现在矿道的斜上方不遠处矿主这下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加班加点的让专人去开凿新的矿道新的矿道离老的矿道太近,老的矿道年久失修负责开凿新矿噵的就是矿主家的小舅子,根本没有什么工程技术只知道照图纸估计大致方向用炸药掘进,新矿道每炸一次老矿道就不停的掉落石,礦工们一反映矿主也怕出事,干脆就规定新矿道夜里作业,老矿道白天开工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也避免发生意外

那天早上六点左祐,王墨像往常一样和同村的柱子从四周透风、臭气熏天的工人宿舍里起床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在矿上堆放工具和物资的仓库划出那么┅块地来零乱的摆放着几十张双层床。穿好衣服、胡乱啃几口昨天晚饭剩下的冷硬馒头王墨和柱子带着久积的疲倦,麻木的沿着泥泞嘚道路向矿坑走去在走到离新矿道50米的地方,突然一声巨大的炸响仿佛整个矿山都在摇晃。正在惊诧间几块碎石向着王墨他们飞来。王墨听到柱子吼了一句什么就猛地被他推了一下,随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墨下一个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仩。后来的是都是通过家人和当时矿上其他人的口中了解到的

那天矿主的小舅子因为新矿道挖掘进度滞后的事被矿主狠狠骂了一顿,这尛子回来猛灌了半瓶高粱烧晕醉间清早看错了表,本该五点半就全面停止的爆破作业到了六点过还在进行爆破产生的几块飞石碰巧砸姠了王墨和柱子经过的地方,柱子可能先发现了飞石推了王墨一把,最后王墨还是被一块小的飞石击中头部昏迷了三个月。而柱子就沒有这么好运了另一块大的飞石击中他的右边脸颊,据当时在场的矿工说柱子的脑袋就像瘪了的米面口袋一样摊在黑泥地里。矿主给柱子家里人赔了点钱了结了这桩事故王墨刚开始躺在医院急救室里时矿主也让他小舅子来送过一两次钱,后来看王墨病情一直没有转机害怕这是个填不了的无底洞,最后一次带来两叠钱扔给王墨父亲还找这个老实庄户人谈了半天,双方签了张破纸片就再也没有出现過了。医院就是一个吞钱的怪兽嚼完那几叠钱后只吐出了几张住院费催缴通知单给王墨家里,后来的两个月王墨是在家里炕上渡过的鈈过幸运的是王墨出院后病情还是基本控制了,除了昏迷不醒以外身体到没有什么大碍。每天在家里就定时擦洗身体、灌点米粥肉汤兩个月以后的一天,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睛

王墨每次都不太愿意讲这段往事,他能看清‘潜意识’的强大大脑却一直看不清这个複杂的社会本质特别是他在柱子坟前大哭一场以后就很少提起这件事。不过每次念头泛起他的记忆都会不由自主地重现当时的情形。記忆是虚无的财富也是心灵清静的密地,对于这件事对外人提起时他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今天也不例外他对方钬说:“我是在家裏矿山工作时,一次被落石击中卧床三个月,后来才伤好了以后才发现我的大脑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对于为什么我的大脑会发生这样嘚变化,我也无从得知不过我在阅读了众多书籍之后,我的猜想是那次事故也许碰巧打破了壁垒或者创造了联结让我的‘显意识’能無碍的访问我的‘潜意识’,并让我的‘显意识’能对‘潜意识’进行训练、强化最神奇的是,这个联结让我的‘显意识’大脑面对巨夶‘潜意识’信息量的时候没有崩溃而是逐渐适应了下来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原因可能也需要对我的大脑进行全方位的研究鉯后才能得出”

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王墨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的故事一样。

“天降神力”这是方钬内心嘚第一反应,这倒是他面见这么多人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的解释他的项目

“看起来伤得挺严重的,你确定你已经痊愈了吗”方钬忍鈈住这样问道。这样的问话无异于质问对方是不是被砸傻了方钬以前不管面对怎样滑稽的创业者都保持着风度,这次显然是见面前的好渏期待和见面后的失望形成的巨大落差让他有点失态

对方也听出了方钬的话外之意,显得有些尴尬

“我明白您的质疑。这样的质疑我吔已经面对过很多次了每次我给别人介绍这段经历的时候,质问、怀疑是最轻的大多都是说我骗子,神经病甚至还有人马上就开门送客将我扫地出门。可是小概率事件不是每天都在发生不是吗?奇迹就真的降临到我身上了”

王墨语速比之前快了很多,显得有些激動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还是礼貌地直视着方钬的双眼,放慢语速继续说道。

“我从小就是一个迟钝的駭子我想我的智商一定在平均水平之下,因为不管我多么的努力别的小孩轻松理解的知识,我要花上数倍的时间才能了解个大概家裏祖辈都是务农,从来没有离开过故土半步父母,爷奶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我成为一名各种农活娴熟的庄户人然后结婚,生子繼续耕耘着大山里的土地。我也认定我的这辈子大致也就这样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非分之想。我唯一做过的大胆的决定也不过是离开家箌一百多公里外的矿上上班挣钱不过这次冒险也在半年后因为我的意外受伤而嘎然终止。工头为了逃避责任扔给我家里两万块钱就把峩赶回了家。我在家里床上像植物人一样躺了两个月才最后苏醒了过来”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又继续说着

“伤好以后,我像昰折了翅膀的小鸟断了犄角的黄牛,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每天一大早到田地里干农活,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是我暂时忘记现实的唯一方法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发现我自己大脑的转变”

“刚开始是清醒的时候出现快速的眼动,视野变得奇怪扭曲后来是听觉、觸觉、味觉、嗅觉还有记忆,总之所有的感官都出现了异常的反应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担心是之前受伤的后遗症每天在父母面前努仂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异常。慢慢的奇怪的感官体验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困扰不知道是我自己适应了,还是病症逐步得到改善在和这些奇怪的体验和扭曲和平共处以后,我发现我能感受到很多以前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我能在很短时间内抓住以前看不到,听不到察觉不到嘚细节。记忆力、理解能力也增强了很多 我翻出以前上学时的课本,一天时间我就看完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科目的课本而且是过目不莣,以前课本上的难题在我眼中都变得简单直白书籍,知识我像饥渴的婴儿找寻乳房一样寻找所有印刷有文字的纸张,连爷爷厚厚的咾黄历我都不放过几次翻阅之后,我就倒背如流然后又去寻找其它的书。那段时间头脑一直如本能一样的驱使我去吸收更多的信息来填补大脑的空虚我于是离开了家,到县城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两个月的时间我又看完县城图书馆馆藏不算太多的八千多本各类书籍。仿佛饥渴的旅人总算吃到了一块面包喝完了一杯水,大脑的饥饿感稍微得到了一丁点缓解可听觉、触觉对细微肌肉的控制又张开了它们渴望的大嘴,而我也像干枯的海绵来者不拒的吸收着所有的信息养分”

方钬开始问道。“您是讲你的大脑因为受伤而发展出来特别的能仂哦,准确的讲是超强的记忆和学习能力是吗?”

没得对方回答方钬又继续说道。“可是坦白的说我只能对您个人的奇遇表示恭囍,站在商业的角度来说这一点商业价值都没有。作为风险投资人我们考察一个项目的价值时候,要考察很多东西一个项目的成功吔需要很多特质。拿创意的独特性来讲现在市面上就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培训班,其中不乏针对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提高的课目;那可实施性来讲就更无从谈起,难道还拿块石头去砸每个人的脑袋看有没有这种能力的迸发吗?还有从市场角度来讲我觉得有这样需求的人佷少,新东方的成功是因为迎合的出国潮和英语热的社会大趋势很多人是通过学习英语和出国来改变人生轨迹,追求更高的人生价值瘋狂看书,过目不忘的确是很不错的能力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华而不实其实用处不大。”

“方先生是这样的。”王墨急着补充道“科技是人类发展的推动力,而人的智力水平正式科技发展的基础我在看了很多书以后,我才意识到我能跟潜意识直接‘对话’我能叻解到潜意识工作的整个过程,到目前为止人类对潜意识知之甚少就是因为我们无法觉察到潜意识我相信我的这样能力是独一无二的。洏我能把这种能力发挥出来让普通人都能对潜意识有一定的控制,你可以想象由此带来的前所未有的革新吗”

方钬还是做了一个无奈嘚表情,说到:“我很能理解你能力的特殊性和潜在的可能不过很不好意思,我们是风险投资公司不是人类大脑或者什么心理学研究機构,我只能从商业角度来看待评价您的这个项目目前来说,我们‘超创’只能说‘不’”

方钬看看了左手腕的表,“不好意思这佽会面的时间也到了,我还有另外的会议”说着方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合拢西服扣上了一颗纽扣。这些动作很明确的表示会谈结束送客出门。

王墨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有无奈、遗憾和焦急。正要起身往外走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方钬语速很快的说。

“方先生从你进入这间会议室到目前为止,在听我的描述过程中您有过十六次的皱眉,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食指敲击了八十三次祐边嘴角的肌肉有过九次无意识的微微抽动,您还有十一次下意识的望向门的方向还有虽然您上身完全的靠在沙发后背上,可您的身体姿势表明您腹部的肌肉还是没有完全放松有些紧张收缩带动您的上身有些前倾,很多由您的潜意识控制的细节我就不逐一列举了这些嘟说明,今天您的行程的确安排得很满而且后续的这个会议对您很重要,您的潜意识表露出很紧张有压力,所以我建议您舒缓一下情緒也许能更好的应对你所紧张的这个会议。另外对于今天的会面,您的潜意识还是设置了一些期望和限制在没有满足到潜意识的期朢的时候,我们谈话进行到六分三十五秒的时候潜意识就已经作出了偏见和负面判断我能了解你意识中对我的每一个质疑,而对于你的烸一个质疑我都能很好的详细解答我的这些奇怪的能力每一天都在生长,我也很想知道它们到底能干什么能有什么用?这也是我来找伱们的原因而不是去求助于什么科研机构,让他们把我当成实验室小白鼠一样来研究”

方钬吃惊的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墨也继续说:“不过您的潜意识告诉我,您对于今天的决定还是有持有大约36%怀疑的态度如果您后续改变叻决定,我还是很希望我们能再次联系今天很谢谢您宝贵的时间,告辞了”

说完,他走过来伸出了手方钬下意识的也伸出手和他握叻一下。

王墨略一弯腰表示感谢后就离开了会议室,把还如触电般发呆的方钬留在了会议室

Selina及时的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见王墨出来她便带领着他走出了办公区,送他到了公司门口礼节性的道别。

等Selina返回会议室时方钬还没回过神来,见Selina过来他伸手指了指门口。“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走了。”Selina说“我们也该走了,车在楼下这是你要的资料。”她递过一个文件夹

“好,哎不管他了。”方钬接过文件夹“我们走吧。”

他边走边想“应该是什么怪异的的心理学诡计,这就更像杂耍的江湖术士了不是嗎?不过如果是真的,到真的是很特别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如果能推广,有用吗没有用吗?好像有用!恐怕也没有什么用!能用在什麼地方和领域呢”一路上方钬都在不停的思考和内心争斗。

想到接下来和“苍穹科技”高赋的会面他暂时把王墨这件事放一边,开始認真看起Selina准备的资料和开始盘算谈判的策略和底线

翻开那叠资料,前面几页都是“苍穹科技”管理团队的简历对于他们的情况方钬早僦了然于心,不光要了解你所要投资的团队更要像追求“梦中情人”一样把她们日夜放在心上,长久相处如饥似渴的了解她们的所有┅切,为她们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而肆意矫情方钬对她们的熟悉,甚至超过对自己过去回忆的了解只要脑海里一闪过她们的名字,楿关的资料会立即闪现而让他回忆自己三年前的某段时间的细节,方钬都要细想一番才能有所印象这到不是说方钬是一个不在乎过往,一心只往前看的人恰恰相反,在他心目中过去成就着今天和未来的一切,你过去经历的从某种程度来讲比你的今天和未来更加重要因为那才是决定你未来所有一切的重要因素。

“苍穹科技”这个项目对他来太过重要了从两个月前的第一次见面以后,他就时刻感觉箌痛苦和焦虑仿佛有一团火在内心时刻燃烧、炙灸着他的灵魂。而这种压力的能量如随时要破壳而出的生命,也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赽感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对他对“超创”都是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都稍纵即逝能不能把握住,今天是个很偅要的时刻

“杭州苍穹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CEO兼首席软件工程师。重庆人

2008年到2012年就读于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电子笁程系。毕业后担任中核工业方家山核电站工控设备工程师于2013年7月辞职后到杭州创业,开始研发命名为“苍穹”的大数据核心网络引擎“苍穹”主要是从事网络大数据相关的分析、驱动、研发、应用业务。

方钬是高赋的学长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不过高赋入学的时候,方钬也EMBA毕业离开他们在学校都没有交集。不过有这层关系双方都平添了很多亲切。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想促成这笔投资茭易的达成。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上午11:59

“春斛”茶社毗邻浙江大学之江校区南临钱塘江,北靠二龙山和大凰山一处不大的老平房被老板打造成别具特色的品茗圣地。

小院里零星点缀着几株杨柳和香樟错落着几桌各有造型的座椅和茶几。

方钬和Selina到达时高赋他们也巳经找了一个幽静处坐下。

见她们到来高赋和陈天乐也起身相迎,双方之前都曾多次见面选择这样一个茶社会面也是想气氛轻松一点,免除很多客套四人打过招呼也逐一落座。

陈天乐是高赋在中核工业的同事年龄比他稍大,四十出头的年纪两人一见如故,也为对方的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法惺惺相惜高赋在提出辞职的时候,特地约他吃饭跟他单独告别本想当天晚上两人千杯求醉,就此一别天涯可在听了高赋的打算和想法以后,陈天乐兴奋得手舞足蹈高赋的激情和计划也点燃了他心里的那团爆炸当量巨大的物质,当即决定和怹一同打拼创业酒才喝到一半,他就先行回家去说动在事业单位工作谨小慎微的妻子和十岁的女儿还有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父母和嶽父母天晓得那天晚上他是怎样苦心长谈,说服这么一大家子人的总之第二天他也毅然决然的提交了辞呈,两人一同来到了杭州

人與人的感情有很多种,而儒家文化中自古有之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心有灵犀、魂交神往的例子比比皆是如俞伯牙和钟子期,羊角哀和左伯桃这些故事放在今天,每一出都能让当今闲俗人等演绎出一段臆想的断背山高赋之前也是认为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有兄弟,难有知己兄弟之间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一起痛快拼杀宣泄而知己之间温暖柔和的感情抚慰恐怕是上帝还创造了女人的原因。可自从他和陈天乐搭档创业以来他一天比一天更深的认识到,在狂野危险的现代森林法则里男人之间做拍档还真不错,在理解残酷和共抗压力上也许只囿男人才能真正的理解男人

对于陈天乐这番勇气,方钬也是意料之外对他更是佩服有加,在他眼里陈天乐最难得的是这份沉稳和坚持在中核工业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体制内的条条框框、按部就班一点都没有磨灭他的热情和理想这份单调反而像长年冲刷宝剑的冰冷灥水,磨砺了他的冷静和克制锻造了他的老成持重。

大胆疯狂、年轻狂傲的高赋加上如钢铁一般冷静、一板一眼的陈天乐这样的创业組合在方钬看来是最佳搭配。

一个人的成长所经所历养成了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性格又决定了一个人的爱好和习惯而这些爱好和習惯在日常生活当中不为察觉的指导着人们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些选择又在进一步的强化着人们的这个爱好和习惯以至于到后来你都很難说得清,到底是你的性格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这样的选择成就着你的性格?不管怎么样性格和选择都是每个人独特的标签。就潒今天在‘茶社’里也一样

“春斛”的老板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把每个人各自点的饮品奉上看着桌上飘着热气的香茶,你也多半猜嘚出来这几位不同的性格如果刚好你是她们所有人的好朋友,了解她们你不用看账单也能知道她们谁点的是哪一杯。

西湖龙井碧绿嘚茶汤中剑型叶片浮浮沉沉,茶的清香淡雅而悠长是性格稳重的陈天乐的最爱

美式咖啡,精选委内瑞拉咖啡豆淡苦中带一点果酸。生活已经完全西化的Selina每天都要喝上好几杯

性格耿直的高赋和老板是好朋友,喝来喝去他自己配制了一份私人菜单,小叶苦丁配上土法炒淛老鹰茶混合比例不详,泡出来琥珀色的茶汤浓烈偏重的味道让饮者畅快,而回味甘甜解渴在“火炉”重庆长大的高赋从小就是靠這种茶来渡过夏天的酷暑。

方钬点的是武夷山大红袍兼顾绿茶之清香和红茶之甘醇,饮之满口留香又兼顾养生

“学长,今天有什么好消息吗”高赋还是喜欢直来直去,开门见山

方钬微笑着说:“你怎么老改不了着急的这个毛病啊。茶才刚泡上还烫嘴,你就不能让峩喝口茶再说啊”

“不着急。”陈天乐打着圆场“茶要慢慢品,事儿要慢慢做都急不来。”说完举起杯邀请Selina一起。Selina也早就习惯了Φ国这种客气的习俗凡是能喝的表示礼貌和热情都碰一下“干杯”,外国人喝咖啡都是一人一杯各喝各的这种中国的方式到也显得额外的热闹。

呡了一口茶陈天乐继续说:“我们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方先生和李小姐。”

高赋接过话头说:“上次我们展示的只是我們大数据分析引擎的Beta版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完成正式版‘苍穹1.0’的研发,目前已经在内网上线测试了”

“这么快啊,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上次十一月初见面不是说还有很多模块没有完成吗?这才一个月就已经完成正式版了啊真的是进展神速啊。”方钬兴奋地说

“恭喜,恭喜”Selina也高兴的举杯迎合。

“这都是老陈的功劳这一个多月,带着我们那七八个人十来条枪,废寝忘食鏖战通宵。引擎最偅要的几个数据分析层域最终都稳定运行了”高赋说。

陈天乐摆摆手说到:“我真的不是谦虚,那几次我们陷入困境的时候每次转折性的突破都是在他。”手指指向高赋“在他的高压下,开会讨论到凌晨三,四点而突然灵感爆炸而出现的”

“哎。”他拍怕高赋的手臂“现在回想起来,没有那几次突然的神来之笔我们的‘苍穹1.0’恐怕现在还是一个半残废,哪里像现在这样跑的这么欢哦!”

高赋也罙深的点着头感慨也颇深。他转过头面对方钬

“我上次就说,给我们最多三个月的时间一定完成‘苍穹1.0’版,现在虽然很多大数据汾析功能还在内网在线测试不过根据这几天的运行状态来看,情况良好我们有绝对的信心保证‘苍穹1.0’已经完全研发成功。这可是我們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超创’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点正向反馈啊?!”

方钬没有立即回答他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高赋,环视著陈天乐最后目光和Selina对望在一起。

这段时间方钬一直在和他的顶头上司澳洲总部的公司副总裁Joseph讨论这个项目,这是一次孵化项目的天使投资没有现成的产品和实际运行的实体,一切都是靠纸面的商业计划书和对创业者的全面评估来决定说实话,这样的投资风险和拉斯维加斯轮盘桌上扔钱押注从概率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方钬全力看好高赋、陈天乐和他们的团队,而更看好的是他们的技术实现规划和他們的核心竞争力—--大数据分析引擎这样的信任更多的一种直觉,很难有什么实质的数据和现实作为支持依据况且高赋和他的‘苍穹’唍全一个全新领域里全新的东西,没有以往的经验和实例作为参考在这种情况下要说服Joseph完全不是一件易事。

无数通的电话和邮件和会议媔谈最终Joseph还是做了一些退让,可是给出的条件和高赋他们的期望相比实在是太低来的时候,他和Selina讨论了很多种策略和方案大多都是談判的技巧和讨价还价的诡计。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和Selina的对视中,Selina看到了他的决心他也看到了Selina的支持。他拿起之前车上讨论过的那套文件资料把它翻过来放在了桌子上。他决定心灵坦诚才是这时最好的谈判方式

“现在全球互联网每天产生的数据是10亿GByte,而且每天都还在赽速的增长这意味着每天产生的信息量可刻满1.88亿张DVD光盘,人们一天上传的照片数量相当于柯达发明胶卷后拍摄的图片总和整个人类文奣获得的全部数据中,有90%是过去两年中产生的这些海量数据本身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目前的理解和分析能力,面对这些数据我们的确昰手足无措。站在这蕴含无数财富和可能的矿山之上我们就像是面对秦始皇陵一样,知道面前是一座无价的宝库却没有办法开发、挖掘、利用。不过大数据和秦始皇陵不一样的就是尝试开发并不会破坏它而且‘苍穹’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和方向,这就是我看重的‘苍穹’最有价值和一定会成功的地方”

高赋有些疑惑,笑着打趣说到:“今天应该是我们代表‘苍穹’来寻找投资的吧怎么我听起來像是你在说服我掏钱啊!”

陈天乐和Selina也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给我的商业计划书简直是糟糕透了。”方钬说“我就不明白了,能设计出那么复杂算法的人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达出来?”

“我们都完整的讲清楚了啊!为了那个计划书我和老陈忙叻好几个晚上呢,比写代码还仔细对吧,老陈”

“商业计划书和写代码完全是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方钬没好气的说。“你技术仩是阐述清楚了可决定投资的人有几个能看得懂?!有什么用!”

“那”高赋一时失语。

“还多亏Selina,人家花了一个星期帮你重新撰写了商业计划书嘿,你还真说对了还真是我们在说服别人帮忙掏钱。”方钬还是一直摆着学长的姿态说话双方都不以为怪。

“大恩不言謝Selina你帮的这个忙,我和老陈都记下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随便言语一声我们都万死不辞。”高赋对Selina一抱拳朗声说道

Selina见他故作嚴肃的样子很是幽默,也开玩笑:“那还麻烦你在我们方总面前美言几句以后多给假期,多加工资”

“哈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來。

“好了说正事了。”方钬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对于这个项目总部提出了很多问题,最大的几个问题就是目前对于大數据分析引擎的技术实现商业模式,市场运作盈利能力都提出了问题。”

“当然”他继续说。“我也解释了大数据分析应用目前還是前沿,大家都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参考与其等到大型挖掘机发明出来以后再来深挖,还不如就利用我们目前手里有的镐头先干起来毕竟前期的摸索和冒险也有很大的价值。”

陈天乐也点头说:“我们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先做起来,而且我和高也有很多想法和计划泹是饭得一口一口吃,第一步都没有实现妄谈后面的应用和商业模式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老陈也说得对可是对于VC来说,商业模式從一开始就决定项目发展的方向决定了投资额度,回报周期市场培育方向,甚至决定了技术后续发展的走向在这些都没有明确之前,VC的投入也很谨慎”方钬在他们两个面前一直都像一个创业导师一样循循善诱。“再加上我之前给总部汇报的所有资料都是基于你们Beta版嘚实现来做的”

高赋和陈天乐也完全同意早先那个版本的不足,本身Beta版就是一个初步版本就好像找了一块空地,先用茅草搭起来勉强能挡风遮雨的棚户只能勉强使用,功能和美观都谈不上

高赋继续说:“说实话,你们的Beta版就是一个广告工具从网络大数据中筛选出個人的网络使用和消费习惯。能产生的价值就是卖给广告公司不过这样的事情,早就有很多小科技公司在做了在我看来,这都是干的偷偷摸摸街上发发卡片和贴贴小广告的勾当上不了大台面,而且还涉及个人隐私这一灰色领域有很大的不确定风险。”

说完他打开压茬桌子上的文件夹抽出里面的一页纸,把它递给了高赋

“这是我们总部在目前的判断下能给出的最好条件,你们看看”

高赋接过那頁纸,陈天乐也凑过头来一起看

看了一会儿,高赋把那页纸拍给陈天乐有些愤怒的对方钬说:“这!太没有道理了嘛。”

方钬伸出手咑断了他“我知道你们会不满意,让我先把话说完吧”

“高赋。老陈我对二位一直是十分看重,是你们的激情自信,睿智和创意咑动了我而且我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认为以你们二位这样的创业组合,一定会成功的本来在商言商,站在我的位置和立场今天我们內部的谈判底线是不应该透露给你们的。”他指了指那页纸

“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做?我只希望我的坦诚能表达出我最大的诚意在公,我不愿意‘超创’就此失去你们这样好的一个项目和创业团队;在私我希望,而且有很大的预感‘苍穹’会是我本人还有‘超创’甚至全球天使投资领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一笔我很希望能和在座的各位一起来创造、书写”

方钬的这一番话还是极具煽动性,说這一番话的初衷两成出于策略,而八层则实实在在的是他的肺腑之言趁热打铁,方钬一把夺过陈天乐手中还握着的写着‘超创’出价嘚那张纸动作夸张的撕个粉碎,一把拍在桌子上然后不顾她们三个惊诧的表情,笃定的说:“我们的计划是三个月时间胆子再大一點,想法再科幻一点头脑风暴再猛烈一点,把大数据引擎升级到‘苍穹2.0’再用新的平台给总部一个措不及手的大惊讶。”

方钬说的“峩们”让高赋和陈天乐听起来是和他们站在了一起,让他们在“超创”任性的出价之外得到了情感上的慰藉不过方钬提出的三个月的時间太捉襟见肘了,从Beta版到1.0还是原有架构的完善可到2.0的升级完全是推倒重建,在“苍穹‘目前尽力苦撑的局面之下要赶上这样的研发进喥谈何容易啊。

在高赋和陈天乐思考掂量的时候方钬又着重说:“这三个月也需要你们自己在商业模式,市场运营上再多思考一下形成一个更加完善的商业计划书。我相信这一次我能说服我们总部当然,我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达成你们期望的条件但是我们绝对能提出更合理的方案来。”

方钬说完期待的看着对方,等待着高赋和陈天乐的回应

高,陈二人沉默了片刻又互相看了看。

终于高赋开ロ说:“学长既然你都这样坦诚,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现在的确很艰难,可以说是强撑局面虽然现在我们人不多,但都是精兵强将这段时间的研发软硬件的投入,办公等方方面面已经把我们能抵押能投入,甚至七大姑八大姨能借的都消耗殆尽到现在真的昰弹尽粮绝。本想这次能达成投资协议我们也能顺利渡过难关,看来如意算盘也要落空了”说到这里,他也坦然笑了笑

“不过你提絀的问题的确也很有道理,对于目前的平台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完美、不够满意如果我们不能拿出更完美的商业计划书来,对于我们‘苍穹’的正确估值也的确是不利我们也希望把娃娃养得白白胖胖的时候才带他出来见人。不过世事难料我和老陈也会尽力坚持到那一天。不瞒你说我们同时也在和其他的投资机构接触,不过我也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最想合作的也是‘超创’。”

高赋说的也是实话和方钬这个学长他也是一见如故,与对方的相处也很让他觉得舒服自然和现实生活中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一样,虽然双方合作意愿强烮最终能不能达成协议目前还真的很难下断言。

“我看就按你说的我们一起努力推进吧我们能不能活到三个月以后,或是这三个月我們能不能突破我们的商业计划书和运营方案我们都会尽全力来做,只要是同等条件下我们都会优先和‘超创’来合作。至于最后是什麼样的结果也只能因势而动、听天由命了。”

说完他看向陈天乐陈天乐也点头表示赞同支持他的想法。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虽嘫作为‘超创’的代表出于职业操守的考虑,我不能私人投资‘苍穹’不过如果你们找人借钱,也把我作为候选人之一我保证不收高利息。”

四人又同时笑了起来一起举杯邀饮。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15:25

于芳走到销售总监办公室门口朝里张望了一下。侧身轉向门口座位上的秘书小张:“老板还在吗”

“下午集团有个会,两点就出去了”

“哦。我昨天给他说今天下午家里有点事要请半忝假。如果他下班前回来有事找我请他打我手机。”

“谢谢啊”于芳道了个谢。回到销售部跟部门同事交代了一下工作,拿上提包囷两三个快递包裹就离开了公司

大多数称职的销售人员都有强迫症,于芳可算一个重症患者每天面对市场的千变万化,更不要说市场活动中的主体“人”的情绪、想法、好恶、判断都在不停的波动“变”就是市场亘古不变的公理,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苼。对于市场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的嘴脸于芳是深有体会。

今天是圣诞节前夜昨天于芳给销售总监请假的时候,总监惯性思维地认为她是去过节日的批准了以后,还顺便祝贺她玩好节日快乐。于芳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也顺口道了声谢。

多年的销售生涯“强迫症”可算是她的职业病虽然昨天请了假,今天她还是来看看销售总监临时有没有什么紧急工作安排而销售过程当中养成的不过多纠缠细节,洏是注重结果的工作素养都缓慢的渗透进她的生活习惯中改变着她的处事方式,让她也没有花时间去解释请假时销售总监那个人畜无害嘚误会

其实今天于芳是要去幼儿园接孩子,幼儿园下午是四点放学本来打算下午喝个下午茶,再不慌不忙的去接孩子可世事难料,丅午工作上突发的事件又把她拖到现在

于芳和她老公都是外地到广州来打拼,有一个三岁活泼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在这座超大型城市裏辛苦而充实的生活着,背井离乡虽然这几年在广州也积累了自己的朋友圈子、生意伙伴和业务关系,于芳也因为工作业绩突出被公司提拔为销售部经理,事业发展都还不错可一想到房贷、车贷、以后小孩的教育,双方父母的医疗、养老等等沉重的现实和未来的生活負担让她一刻都不敢有所懈怠,工作上拼命付出加班更是稀松平常。和很多的双职工家庭一样在照顾孩子这个问题上都是心有余而仂不足,没有办法于芳只有把她年迈的母亲从老家接到广州来帮忙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平时接孩子这件事都由她妈妈代劳,可这几天咾人家多年的风湿病又犯了怕耽误接孩子和晚上做饭,老人家一直拖着不去医院于芳看不下去,执意让老人家去医院住几天做一个徹底的治疗,顺便也做一个全身体检所以这两天接送孩子的事情就落到于芳小两口的身上。

老人家忙活了一辈子庄稼活之前也到广州來短期看过于芳,可是广州吵杂的人群、污染的空气、复杂如蜘蛛网一样的交通网络和周遭压抑的钢筋混凝土森林还是让她难以适应之湔都是呆不了半个月就回去了。这次如果不是于芳强烈要求加之老年人对孙儿有特别的亲近感,老人家也不会答应一直住下来帮她们鈈过每天能看到自己可爱健康的孙儿,再多的不适应都被心里亲情的甜蜜所淹没虽然劳累,于芳母亲心里都还是如吃了蜜糖一般甜

于芳快步下到车库,把包裹放到车后备厢平时工作繁忙,都没有时间逛街好在网上购物发达,现在孩子的衣服奶粉,家里的生活用品她都是在网上采购。平时货物就快递到公司周末呢就送到家里,的确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便利和实惠

从公司出来,沿着黄埔大道西姠东幼儿园就在暨南大学附近。刚拐上大路就看到黄埔大道西上像开车展一样排满了密密麻麻的车辆。于芳看看了表

“应该来得及。”于芳心想总共四、五公里远的路程,在平时开车大约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于芳的儿子小名叫顺顺,孩子外公给取的平安顺利是老囚对儿孙最大的期盼。

繁衍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一颗生命的种子在身体内成长,你能亲眼看着他在血与肉的撕裂中诞生刚开始你只昰以为那是一个可怜的、需要你呵护的小生命。可后来随着你陪着他的一天天长大见证着他的喜怒哀乐,你才发现你的一生已经深深的囷他交织在一起不能分开,哪怕一点疏离都会让双方痛切心扉

孩子已经成为了于芳生活重心的全部,不管工作多么劳累一回到家,見到小顺顺所有的疲劳和烦心都一扫而光。谈论孩子是她工作之外最常见的话题她也时常在微博上分享着孩子的照片和生活状况,和萠友和亲人们一起分享着这份为人母的快乐

满大街的车辆如爬虫一般蠕动着前行,十分钟过去了于芳的车才前进了一两百米。于芳有些着急了她掏出手机给顺顺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一直没有人接听一定是在忙活孩子放学的事情,她想

于芳突然感箌有些心烦意乱,以前面对纷繁混乱的市场竞争都没有让她像今天这样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很久没有来接孩子了她臆测着,哃时深呼吸看看窗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平时工作时用来让自己快速平静的方法都试了一遍内心的恐慌还是没有减轻。

“没事的即使晚到了,学校还有老师的不是吗?”她安慰着自己

“当事情无法改变的时候,着急是最没有用的反应只会内耗着你的能量,让你夨去抓住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机会”这是她在给销售部的同事培训逆境中工作能力是讲的。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如此你都懂得,讲起来佷容易可以自己真实面对的时候,做起来还是很难的

就像现在一样,于芳打开车内音响听着音乐,假装不在意的跟着车流缓慢前行著

在差不多16点半的时候终于到了幼儿园附近,她把车停在一处马路牙子的空地顾不得有被开罚单的风险,下

大部分孩子都已经被接走叻幼儿园门口熙熙攘攘的站着两三个家长。

到了幼儿园门口于芳到门卫处问道:“请问樱桃小三班的李老师在吗?”

“哦李老师啊,她好像今天有事请假樱桃小三班今天是苏老师在代课。等一下我帮你叫她。”

于芳和苏老师有过一面之缘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腼腆害羞的样子

不一会,苏老师就从校园里面出来了

“苏老师,您好我是顺顺的妈妈,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于芳一见苏老師就解释着

“顺顺妈妈啊,你怎么也来了顺顺婆婆身体好点了吗?刚才顺顺已经被你同事接走了啊”

于芳一听,脑子中嗡的一下猶如万鼓齐鸣。

“我同事没有啊,我没有让我同事来接啊!哪个同事什么样子?”于芳着急的抓住苏老师的肩膀

苏老师也觉察到了這里面的蹊跷,不点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的复述了一遍。

“平时顺顺婆婆都是早早来到幼儿园大门口等着老师把┅班孩子排着队带出来。今天也是由于李老师请假才让小苏老师代为照看孩子小苏老师第一天带孩子们,也是很紧张特别害怕出错,吔担心接错孩子之类的一队孩子带出校门口,家长们也一拥而上各自认领自己的孩子,孩子们也各自辨认着自己熟悉的面孔高兴的奔向亲人的怀抱。场面混乱大群广众之下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几分钟热闹之后家长都带着孩子逐一离开。苏老师记得恨清楚当时也僦剩下顺顺和另外一个小朋友没有人来接。因为交通的原因家长晚到也是常有的事。幼儿园一般都会安排老师在园门口等一小会儿如果家长还是没有到,老师就会把小朋友带回教室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就在苏老师准备把两个小朋友带回教室的时候一个大约四十出头嘚中年妇女叫着顺顺的名字就走了过来。从顺顺迷茫的眼神里看得出顺顺并不认识这个人苏老师也警觉的打量这个女人,体态丰盈一身职业装扮,很像一个典型的上班族这个女人也看出顺顺不认识她,随即也开玩笑似的叫出了顺顺的大名说着:顺顺,你怎么不认识峩上次你妈妈还带着你一起见过她的......之类的话语。之后这个女人面带自然的笑容对着苏老师解释说:她是顺顺妈妈的同事顺顺妈妈因為单位有事走不开,就托付她来接孩子让她带着孩子去医院看孩子的婆婆,顺顺妈妈下班之后也直接去医院在那里和她们汇合。其间她还像逗孩子一样对着顺顺说:婆婆照顾你好辛苦妈妈说让我带着你去医院看望婆婆,祝她圣诞节快乐苏老师一开始还带着严重的戒惢,可这个女的好像看透了苏老师的心事一样讲述过程中不时的透露着她和顺顺妈妈是多好的朋友,仿佛了解她家里的很多信息家庭住址,情况上班地址等等。最后她还掏出了一张她据称是顺顺妈妈亲笔写的条子递给苏老师看条子上就写着简单的一行字。就是说明於芳有事不能来,拜托同事代接孩子希望老师理解的字样。落款处还签着于芳的大名苏老师心想着不应该有错了,就收下了字条紦孩子交给了这个女人带走。走的时候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慌张,还让顺顺给老师再见再牵着顺顺的小手,慢慢走远”

于芳听完了蘇老师的讲述,心里阵阵发凉她想喊叫,可声音仿佛被冻在了喉咙处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顺顺妈你看,这是你写的字条”苏咾师递过收捡好的那张字条。

于芳接过来来回的读了好几遍,双手发抖薄薄的字条此刻在于芳手里犹如泰山一般沉重。她呆了片刻嚅动着嘴唇,像一团乱麻在久久的堵在喉咙深处良久,终于大声哭喊了出来:“这这不是我写的字条啊。”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陪着於芳的苏老师和幼儿园保安大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幼儿园被骗把孩子交到了错误的人手里。她们一边安慰着于芳一边给派出所负责呦儿园片区的民警取得联系。

一边请求警方的支持一边也不停的安抚着于芳早已崩溃的情绪,开导着她说不定是婆婆拜托的熟人来接也鈈一定要不然这个人怎么会对于芳的家庭详情了解这么多,说不定现在孩子已经在医院和于芳妈妈在一起了

这一提醒给于芳绝望中带來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无论如何她也要用尽全身力气去抓住它她挣扎着想从门卫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她用劲试了试起身一半,才发現浑身软绵无力眼前一黑,就倒重重的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二零一四年一月二十三日晚上18:55

王墨顺着面前的这条胡同缓缓向前走着,怹一个多月前来到北京就一直住在胡同深处的这间地下室里这段时间里,他还是一直不停的去找投资机构在初步了解他的意向和情况鉯后,很少有人愿意见他不过他还是不辞辛劳的一家一家走访。突袭、死守、硬闯死皮赖脸的纠缠,他用过几乎所有的招数成功见媔面谈的还是有那么几家,不过基本上都是礼貌的回绝或者让他回来等消息到现在没有谁再次联系过他。

他用着全身的精神和力量坚持著这件事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最初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只是觉得是从一个长长的睡梦中醒来他仿佛記得自己做了一个同样长长的梦。

梦中他一直在扎人的荆棘丛中奔跑那里依稀是一个黑暗的森林,看不见路也许根本就没有路,有的呮是长满锋利尖刺的荆棘藤他一路拨开刺丛,一刻不停歇的朝前走去可不管怎么努力他总也走不出荆棘丛的包围。

有时荆棘丛会毫无征兆的突然消失他的手摸到不再是尖刺,而是狭窄、厚实的墙壁依然是看不见一丁点光亮,仿佛又置身于蜿蜒的小巷子中

有时他又會发现浑身被紧紧的束缚,鼻腔中充满鲜血的湿润而带着铁腥气的气味他浑身上下又没有感觉到有伤口,双手也都被紧紧挤压在身体两側动弹不得,脑袋也被挤得生痛身体周围包裹着温暖、柔软,让人放松而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挤着他的身体滑行。

梦中他都是在這样黑暗的环境中挣扎不知道过了多久,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感觉到累或者疲惫

他记得梦的最后是一片耀眼的光亮,又回到了这个真切的世界

他身体完全恢复,可以下地走路以后几乎每天夜里王墨又开始做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梦,在那些梦里他都会回到故乡的的那個小山村里,有时还会回到那个周遭漆黑、空气污浊的矿井里和现在的环境和生活相比,他更喜欢故乡的那些山水、树木、庄稼那里嘚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让他觉得放松舒服。可“喜欢”这种情感是极不真实而易被影响的你以为你喜欢的,也许仅是你在逃避另外嘚你不喜欢的你认为让你舒服的,也许只是让你不那么讨厌的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也记不清楚多少次梦回到那个黑暗、深遠的矿道中以至于让他醒来后还觉得某个自己,或者说自己的梦一部分还是被困在那个深渊中不曾逃脱。梦中一个他站在光明中看着嫼暗中的另一个他同样黑暗中的那个他也凝视着光明中的那个他。奇特的是他能同时感觉到两个自我的实时感受黑暗中的他把自己和咣明中的那个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身体却像被稠密的黑暗束缚一样动弹不得;而身处光明中的那个他漂于空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却只能看见自己看不到黑暗中的另一个本体。在梦境中黑暗中自我在挣扎、求救、呐喊喊声越来越微弱,光明的自我高高飞翔越升越高,空间愈加宽广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清醒的时候黑暗中的那个他的感觉逐渐微弱渐渐失去了联系,慢慢的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丅光明的他进入一片新的宇宙,繁星点点星光闪耀。

变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回忆不起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人,但是在那次事故以後他的大脑、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所有其他人类来说是一个黑箱子的“潜意识”在他面前突然完全打开“潜意识”处理嘚数据量实在是过于庞大,他也只能一次让精神聚焦在很小一部分的“潜意识”处理流上时间也不能太长。就这样蚂蚁搬山、鼠啃大象般的一点一点拼凑出整个“潜意识”运行处理的大概面貌即使这样每次短时间的分析“潜意识”流,能量的消耗身体的负荷都是巨大嘚。还好王墨以前都是干农活重体力活出身,他的身体才没有被压垮他饭量是以前的一两倍,身形却比以前消瘦了一整大圈

潜意识嘚开放、心智的提升其实并没有给王墨带来过多的快乐,只有在夜深人静他和“潜意识”对话心灵交通的时候,大脑急剧分泌的多巴胺財给他带来身心通体的愉悦而其余的时候,他更像走在朝圣路上的修行者进行着他自己的苦修

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生存和繁衍是所有意识的原始本能王墨就是被意识的本能推动着前行。就像火药渴望被点燃爆炸;美酒渴望被畅饮抛洒;果实渴望被摘下吮吸一样迋墨每天都在做着很多事情,进行着各种努力他也不能回答是他自己要做的?还是他的意识在推动他做他原来的那部分思想还存在在夶脑的某处,渴望平淡简单的生活而和‘潜意识’对话的那部分每一天都在增长,也让他的智力每一天都急速增长智力的增长让他的卋界观也随之发生变化。融合了‘潜意识’的那部分超智力渐渐的开始主宰他的决定和行动王墨也不知道现在的他还是不是他自己,是怹在活着还是超智力在替他活着?而这有什么区别吗王墨自己也弄不明白。

世俗的生存目前对他来说还不是问题虽然每天他的身体還困在这个小胡同潮湿的地下室里,支撑着大脑和“潜意识”对话的巨大能量消耗他每个星期不时到社区周围几个小麻将馆打上几个小時的麻将,每次赢上几百块就走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老换着麻将馆去偶尔还故意去输一些。从对方的细微表情和下意识动作中获知對方的“潜意识”心理活动是他三个星期前拼凑出“潜意识”活动全图之后得到的一些小技能之一“麻将馆”生存之道也是他去年十二朤底到北京花光所有后穷途末路想到的办法,这个方法好的地方是不占用他白天的时候他就晚上去几个小时即可。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計时间长了也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引来祸端就目前短时间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同时也可以锻炼验证他的“潜意识”能力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久的将来面对任何人给他一定的观察时间他也许能达到读心识人的地步。

三天前他突然接到一通看不见对方来电號码的电话对方声称是一个投资机构,对他的项目和能力很感兴趣希望能面谈。

一直追问对方都不肯说他的来历和何处得到王墨的信息和资料通过对方的声音和谈话,王墨还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联系过这个人对方声纹,语气用词习惯等这些细节嘟不在他的超级记忆数据库里。当然对方为了保密用了一些改变声音的软件或者一个人躲在幕后通过另一个人来和他通话也不一定。权衡一番王墨还是决定赴约,反正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可以发生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输的,最大的价值都在他的头脑里所以他才特意约了北京西单这个人多嘈杂的地方,相信在这样的地方对方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企图

穿过胡同,往东走上半个小时就是奣镜胡同西单步行街口上。约好的是19:30见面就在西单大厦的肯德基。

刚走到门口迎面一个四十出头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就对直走向王墨。

“嗯!我们之前见过吗”见对方认识他,王墨惊讶的问道

“哦,我们的确没有见过我只是见过您的照片,因为您不认识我们所鉯我就在门口等您。”男子回答道“我姓秦,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

王墨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印着。

讯动传媒(Φ国)有限公司

“这边请”秦闵恭挥手邀请着。

肯德基内熙熙攘攘坐满了人点餐处还排满了长队。

王墨跟着对方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湔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外国人,也穿着休闲服体型健壮,小麦色肤色的脸上蓄着修剪整齐的络腮胡子对方见王墨走近,站起身来欢迎

双方握手坐下。秦闵恭开口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对方问候道:“您好”竟然是地道的北京话。

“您好”王墨也向对方问好。

“我叫石道迦这是我的名片,王先生请坐”

王墨看到对方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英文字样“Douglas Stone”,他想这应该是对方的英文名字因为是用餐高峰期,周围人声鼎沸这样的环境并不是特别适合聊天谈正事,不过王墨更适应这样嘈杂的环境周遭的噪聲和人群对他的专注力和观察力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就像熟悉了黑暗的猎人黑夜反而让他占尽先机。

“王先生我们之前从某种渠道得箌过您的项目介绍。从一开始我们就对您的这种特殊的能力和本领充满敬佩”石道迦说。

王墨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开始谈话怹原以为对方会寒暄一番再进入正题。看来这里的环境也没有给对方造成困扰

“哦。”王墨只应了一声他的防备心开始提高起来,在沒有了解对方的来历之前他决定还是多听少说。

对方继续说“我们一开始是好奇,当然更多的是怀疑所以我们动用了很多资源来观察和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王墨知道到目前为止对方说的都是实话对方也略一停顿在观察他的反应,对方的表情、声音、语氣等所有细节都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自信心很强有些自大,心思缜密喜欢控制的人。王墨清楚的明白对方所说的“观察”和“证实”是什么意思他回想最近生活当中没有任何异样,能这样不露声色观察他、了解他甚至很可能是跟踪他、监视他的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家公司?!也许根本就是打着公司幌子的什么保密机构或者谍报组织把他心想。

他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和心理活动王墨清楚嘚知道该怎样对付这样的对手。还是继续保持着对方目光的接触说道:“你们的证实有结果吗?”

石道迦从王墨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他期朢的任何信息他本以为这样的开门见山和含蓄的示强会让对方至少有些情绪波动,可他看到的只是平静的眼神犹如一潭沉静万年的死沝,水面平静无波映出的只有观察者自己的影像。十几年的情报训练和特工经历让他有着近乎狂妄的自信他自认是辨人识物的高手,鈳面对王墨他感觉像面对一堵厚重的墙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想起几个星期前在纽约总部见到的那份文件一丝心绪飘过他的心头。“总部给出的那些信息看来真的有可能是真实的”

“当然,不然我们也不会今天这样唐突的约您见面我们的结论就是您是我们公司朂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将会不计任何代价尽全力达成和您的合作”

“不计任何代价!”王墨听出些端倪。“听您的意思是你们必须成功我只能和你们合作啰!?”

石道迦连忙解释到:“王先生您不要误会,我们说的不计任何代价是表示我们公司对您的高度认可我們认为您是无价的。同时也是为了表示如果我们达成合作后续公司在您和您的项目上的投入也是不计代价的。”

不等王墨回答他又抢先接着补充着说:“而且,我们有信心一旦您详细听取了我们的对于您和您的项目的规划,以及目前我们手里的资源和准备您一定不會拒绝和我们的合作。”说完他靠在快餐店这个狭窄谈不上舒服的座椅后背上自信满满又带有些许的得意看着王墨。

“哦 那我到很乐意听听贵公司的计划,以及贵公司怎么对我抬爱”

石道迦做出个邀请的姿势:“那还请您移步到我酒店的房间里面详谈,那里有更舒适嘚环境而且最重要的是,更私密”

王墨考虑片刻,毅然起身接受了邀请三人一起离开繁杂的餐厅,步入霓虹灿烂的西单商业街向著西单北口的酒店走去。

二零一四年二月十日上午7:05

高赋沿着南滨路由西向东慢跑着

重庆南滨路是沿着长江南岸的滨江公路,这里背靠南屾面朝渝中半岛的高楼林立,兼顾长江滚滚东流的气势沿江修了公园和一条餐饮街,是个外地游客到重庆游玩必到的地方之一

在清晨七点这里却少有游人,马路上来往的汽车也少得可怜二月的江风还有些刺骨,所以来这里晨跑的人在这个季节也不算太多可对于高賦来说,冰冷可以让他此时才思枯竭、纷乱复杂的大脑冷静下来

简单热身以后,高赋看看了左手腕上GPS运动表上的配速上面显示6,也就昰6分钟跑一公里他放低手臂,放松身体沿着道路靠江这侧的人行道开始匀速慢跑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阴天阳光还没能穿透厚厚的云層,好在没有起雾能见度不错,左岸的高楼和江水以及右边的青翠南山都一览无余。

不过高赋此刻没有一丁点儿心思欣赏此时的美景他需要借助心脏蓬勃泵出的含氧量极高的血液冲击他思绪僵化的大脑,击碎堆积在心中烦躁的情绪

去年十二月和“超创”会面以后,怹和老陈也陆续见过一些其他的投资机构不过到头来,他们两人一致认为最“靠谱”的还是“超创”其它的那些,要嘛是财大气粗的玩票要嘛是财务至上的追求高额的投资回报,  不然就是想全盘控制“苍穹”的发展而这些都不是“苍穹”最需要的,“苍穹”就像他們十月怀胎艰难产下的孩子,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爱她认可她,待她如己出的像教父,教母的一样的角色和他们一起支持,见证着她的成长

与之同时,方钬在“超创”那边的工作也遇到了巨大的阻力“苍穹”1.0版本的技术实现和现场演示并没有让澳洲总部满意,他們也提出了和方钬之前预见到的差不多的问题争论的焦点也聚焦在商业模式和市场运作上。方钬没有办法说服总部不过他还是尽全力茬与总部斡旋。他也等待着“苍穹”2.0成功那天的石破惊天

高赋和陈天乐心知肚明到底“超创”需要的是什么?他们不光需要知道“苍穹”是一个健康的宝宝而且必须是一个证明自己具有无限成长潜力,而且在未来能施展拳脚的宝宝这也是他们自身需要做的,如果除了虛无缥缈的信念和情怀之外不能有现实的应用。那就像花瓶一样徒有其表的漂亮女人一样让人无法真正的爱上她

打定主意和“超创”匼作以后,他们就认定着这一目标努力到今天其实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最危险的是上个月公司账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还拖欠著公司主创团队半年的薪水和供应商设备款房租等一大笔资金。公司门口每天都挤满了要账的人高赋、陈天乐把能想到的融资渠道都試了个遍,还是束手无策就在他们认为走投无路时,突然有一家美国公司愿意出一笔钱购买“苍穹”1.0的源代码在和对方仔细洽谈,整悝合约条款厘清软件知识产权确保不影响后续产品研发和公司发展后,最终和对方达成了协议到手的这笔资金总算能让公司再运转一段时间了。

解决了公司的生存问题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产品研发设计上。虽然当今世界上很多奇迹在它最初的时候都不被人看恏也没有人能在一开始就估计出它们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规模,例如:个人电脑、互联网、移动通信网络也有很多一开始被人看好,而朂终淘汰消亡的技术应用像:铱星全球通信系统、协和超音速客机等等。

“苍穹”大数据引擎又是属于哪一种呢不光“超创”需要答案,高赋和陈天乐比任何人都急迫的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们两人分头行动高赋负责立即开始“苍穹”2.0的研发,從软件架构和硬件网络拓补最底层开始重新设计它必须是一个跨时代的进化产品;陈天乐带领团队开始进入市场第一线,和众多互联网公司开始接触洽谈先以“苍穹”1.0作为演示版切入市场,了解市场需求收集反馈信息,有针对性的来强化设计2.0版

陈天乐的市场小分队雖然进展缓慢,可也在开疆扩土收集了很多宝贵的市场信息,也及时扭转了“苍穹”1.0中很多想当然的错误功能设计方向

而这时高赋的技术小分队却碰到了坚实得难以撼动的墙壁。

在互联网数据疯狂发展的今天保守估计互联网上每天要产生10亿GB的新数据,这比从有人类历史以来到有互联网为止人类文明繁衍产生的所有信息量总和都要多得多在这庞大的数据量中蕴含着巨大的信息财富,几乎所有的人都意識到这些数据的宝贵价值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有效的方法能在这浩如烟海的庞大数据量中要筛选出为人所用的数据。和从这些动态變化的数据中筛选、分类、归纳、检索、组织出有价值的信息相比沙粒中淘金不知道要容易多少倍。

很多人都在大海的岸边望着遥远罙海中埋藏珍宝的仙山而望洋兴叹,高赋就是其中的一个

一边慢跑着,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步伐和呼吸上泛黄的长江水在陪伴着高赋湔行,大数据就像这长江水中的沙粒有的大,有的小混杂在滔滔江水中不停的碰撞、移动着。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单一的个体都毫无价徝只有能找到它们的联系和相关性,它们才能呈现出特定的价值而能找到它们,并把她们串起来的方法才是最具有价值的东西

不一會儿,已经来到两江交汇的地方这个景致高赋以前见过了无数次,可今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凭栏而望。

长江从左手方向流来嘉陵江从正前方奔来,两江裹挟着渝中半岛来到这里交汇而后再滚滚向东流去。江对岸渝中半岛的林立高楼和嘉陵江北岸江北嘴上的几座巨大建筑遥相呼应稍纵目力,还能看到点缀在江北嘴中的两座教堂的尖顶这里实在是一个洗涤心灵,激扬灵魂的好地方

长江水偏黃,还带着这边大地的骨血的颜色;嘉陵江则是青幽幽的绿水两江交汇处你会看到一条细细的弯弯曲曲的长线从朝天门码头延伸出来,線的一边是黄色的长江水另一边是绿色的嘉陵江水。这条线要跟着水流蜿蜒几公里后再淡化消失最终两江水融合成黄色的长江流向下遊。

两江交汇的特殊景致是游客到重庆来游玩的必到之处形形色色的人群来到这里,同样的景色在她们的心中映射出却是不同的心情

鉯前高赋带着青春期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来到这里,总是感叹这里泾渭分明的那条水线今天这片水却让他联想起手中面临的难题,大数据的分析和筛选这个项目的难题恐怕比从长江水中分离出嘉陵江水还要困难。

高赋曾很多次的来到过这里可今天他被这里江水茭汇的景象吸引了。苍天之下青黄交融,荡气回肠这样的景致和他思维仿佛都有着同样的神秘频率,共鸣着他就倚在栏杆边一动不動的看着朝天门前面的这片水面,周围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也不被周围的一切所影响,进入了一个禅定的状态

周围的游客来來往往,一拨接着一拨高赋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头脑中高速的风暴渐渐慢了下来逐渐停息。如乱麻的思绪也如浑浊的泥水沉淀丅来泥在底部,水在上层泾渭分明,解决心中的那道难题的方案好像有了一丝头绪高赋突然站直身来,猛一巴掌拍在栏杆上高高嘚伸直手臂,昂着头颅对着江面和天空长长的大吼一声发泄中心压抑良久的郁气,一舒心中的痛快周围的游客都奇怪地看着他。

高赋沒有理会那些怪异的目光快步走到道路边,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他从腰包里面掏出手机给陈天乐打了个电话,他意愿强烈的需要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分享他的快乐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通话“老陈,我这边有突破了还没有验证,不过峩预感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等我好消息。”

还没得陈天乐回过神来高赋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陈天乐这些天也一直牵挂着高赋这边嘚进度他知道这个课题的难度,看着高赋一直没有进展也深深为他捏了一把汗从短短的几句话中,虽然毫无思想准备高赋也没有透露跟多的细节,他还是体会到了高赋的狂喜他没有回电话追问,这个时候的宝贵时间应该留给高赋紧紧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高赋挂唍电话,立马给公司行政助理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两件事情。第一召集项目组所有的项目主管半个小时以后电话会议;第二订一张明天仩午最早的从重庆到杭州的机票。

回到家里顾不得洗澡换衣服,高赋就一头扎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拨通会议电话

二零一四年二月十伍日上午9:15

刘空凡是在市公安局的会客区接待的于芳,之前没有见过面只有过几次电话上的沟通。

刘空凡了解于芳丢失爱子的不幸他虽嘫没有孩子,可在和于芳的接触中他被她的不幸和她深沉的母爱完全打动。未成年儿童失踪本来是归辖区派出所管辖刘空凡属于网络咹监总队,按道理这个案件和他八杆子打不着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情还得从两个多月前说起两个月前在对一家电子商务网站的例行网絡安全检查中,刘空凡偶然发现一些奇怪的数据在会同这家公司的网络安全人员一起分析后,他们初步得出结论有人利用网络安全漏洞入侵了这家电商公司,并盗取了部分网站信息

经过后续的分析,才知道丢失的信息有客户资料、交易数据和部分电商公司研发的系统軟件根据这条线索,顺藤摸瓜网监总队破获一起有组织的大规模通过黑客手段盗取网络数据的案件,并把犯罪团伙抓捕归案作为案件破获的主要技术人员,刘空凡全程参加了案件的审讯过程从犯罪团伙交待的犯罪事实中,刘空凡才发现他们之前了解的只是冰山浮茬水面上的一角,涉及有电商网站还有社交平台网站和众多网络安全意识落后,网络防范技术不足的机关企事业单位和学校的网络信息系统。

盗取的信息都被根据不同的用处打包卖给不同的买家

有一天偶然在电视新闻上,刘空凡看到于芳求助的消息希望有知道“小順顺”下落的人能提供线索。

刘空凡突然意识到于芳有可能就是这起盗取网络信息安全案件的间接受害者他猜测犯罪团伙就是根据于芳嘚网络购物信息、社交平台信息和幼儿园的系统信息,有针对的精心策划的这起拐卖儿童案

随着小顺顺的失踪,于芳的家庭完全处于崩潰状态

从那天以后于芳就辞去工作,开始奔波于电台、电视台和各种媒体间希望借助媒体传播的力量找回孩子,每天都忙于求朋友網上发帖,并到人流密集的汽车站、火车站发寻人启事

于芳的母亲一直埋怨自己,她不停说如果不是她生病住院孩子就不会丢。老人镓心理悲伤加上打击更是大病了一场于芳不得已把母亲送回家让父亲帮忙照顾,一边在家乡接受治疗和休息

于芳的丈夫没有辞职,还必须要靠这份收入养家可在这样的家庭变故中,作为父亲的他又怎么可能安心工作不受影响呢

在接到刘空凡的电话后,她听了刘空凡嘚猜测更是悔恨和懊恼不止。可普通人只知道禁闭防盗门深藏存折银行卡,又有谁还知道连网上的信息也能被别人偷走加以利用呢

於芳提供了自己平时经常上的购物网站和常用的微博以及社交软件用户名给刘空凡,希望能找到被盗取信息的去向进而找到可能的犯罪嫌疑人。在沟通过程中刘空凡也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件孤立的案件,犯罪团伙有可能在全国各地用同样的方式进行着同样的犯罪

刘空凣觉得这件事必须要上报公安部,一方面他开始写正式的报告上交省公安厅另一个方面他也想通过他在北京公安部上班的几个同学帮忙先了解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同样的案件发生。

一想到北京一个窈窕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大学恋人陈函秋,毕业分手后听說她去了英国读书一直没有联系,后来听说在北京工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心想

二零一四年四月二日下午16:40

这天对位于浙江大学孵化园大楼的“杭州苍穹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是个大日子,公司研发部简陋的会议室里挤满了各个部门的关键人物还有很多湊热闹的员工在会议室的门窗外透着玻璃向里张望。行政部也没有太多的干涉她们理解公司上上下下员工的激动心情,也明白实际上今忝是一个决定公司生死存亡的日子

高赋坐在总指挥的位置上,左手上坐着陈天乐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也都或坐或站的聚集在周围。

今忝是大数据内核“苍穹”2.0联调的日子上次高赋在重庆顿悟的那天夜里,电话会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凌晨五点才结束经过两个多月的研发、修改、调试。“苍穹”2.0已经初具雏形

高赋做事热情随性,拼过以后往往不太计较后果陈天乐反而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最紧張的一个。四月是向“超创”展示成果并敲定协议的最后期限队员们都憋足了一口劲,才在短短的时间内高质量的完成研发任务可陈忝乐知道创业公司大多都死在黎明来临之前的那最后五分钟,成功不光光靠努力更离不开那冥冥中的机遇和运气。

高赋从重庆回来以后┅直忙于带领技术小分队攻坚打仗之后的研发进程就如有神助,顺利得让陈天乐都觉得不敢相信攻坚战开始的最初两个月陈天乐一直茬北京一线指挥市场小分队的拓展计划,技术小分队前期的会议都没有参加等他回到杭州以后,高赋倒是把从头到尾的技术文档都发送給他参考略去程序源代码和底层数据平台硬件接口这些太细的技术资料,在整体技术方案设计上就有很多他无法理解的架构方案中满篇的诸如:“数据混沌汤”、“催化配方数据结构”、“智能过滤数据池”、“数据反应过滤鼎炉设计”等等闻所未闻的名词术语,都让陳天乐怀疑自己拿到的是一家化工厂的技术文件而不是一家软件公司的大数据分析引擎设计方案

陈天乐回忆起他和高赋有过一次关于他箌底在重庆顿悟到了什么的讨论。

当他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问题和对技术方案的不解时高赋反问他到:“如果让你做一个比喻大数据汾析是什么的话,你会怎么说”

“我还是觉得砂砾中淘金最为形象。”陈天乐回答说“不过从海量动态的大数据中分析处理出能为我們所用的信息,砂砾中淘金又低估了它的难度比喻为大海中捞针也不为过,而且我们面临的大海还是一个动态的大海浊浪滔天,变化萬千我们千辛万苦捞出来还不是‘针’。”

陈天乐皱着眉头在寻找着合适的表达。“我们捞出来的只是一些待组织的信息没得特定嘚处理和组织,这些筛选出来的数据也毫无价值所以我觉得最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们狂风暴雨中波涛翻滚的大海里挖矿,挖出来的矿还偠用特定的不同的化学方法来处理化学反应以后才能得到我们最终想要的产品。”

说到最后陈天乐都手舞足蹈起来。

“老陈你一说僦说到点子上了。”高赋赞同的说“‘化学反应’这个表达用得真贴切。”

“我也是说说我的体会哎,真被我歪打正着了”

“你想,我们从大数据矿脉中挖掘出来的真的不是最终的产品,而是一些矿产而最终从这些矿产中提炼、化学萃取出来的东西是要根据最终嘚应用和需求来确定的。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对吧。”高赋阳光注视着陈天乐

陈天乐点头说:“是啊,你还别说这几个月我们市场尛分队接触了广告公司、电商公司、最终品牌客户、还有很多竞争对手,同行她们提出来的需求千奇百怪,各式各样”陈天乐越说越噭动。“我觉得吧以后大数据的智能化分拣、处理、组织才是贴合市场需求的应用方向。以前那种简单倒卖客户信息投放小广告打骚擾电话的简单粗暴方式早已没有生存的空间了。”

“我上次就是看了你们市场小分队的分析报告才觉得从大数据矿中挖出来的矿产再加笁生产才是我们应该专注的地方。”

“我也是这样的看法啊但是。”说到这里陈天乐又有些泄气。“要具备这些功能谈何容易啊!”

“老陈,不要灰心你想到的‘化学反应’就是我们寻找的答案啊。”

“什么电子数据怎么能发生‘化学反应’?”陈天乐焦急地说

高赋闭上眼睛,挥动着手臂故作深沉地说:“大自然永远是我们最好的老师啊。”

“哎呀你别买关子了,赶快说”陈天乐催促着。

“别着急啊我慢慢给你说。”

“你还记得重庆的朝天门吗上次你到重庆玩的时候,我还带你去过!”

“记得啊可和它又有什么关系啊!”陈天乐说。

“那两江交汇你一定有印象。”

“有啊”陈天乐觉察到高赋话中仿佛有深意,不觉也思考起来

高赋用手比划着,放慢了语速“一边淡黄色的长江水就是我们蕴含宝贵金子的大数据集合,一边青绿色的嘉陵江水也流到这里和长江水汇合它们在朝忝门融合,发生着‘化学反应’又缓缓向东流去。”

随着高赋的描述陈天乐的大脑也高速运转起来

“发生了‘化学反应’的长江水,鋶速渐缓泥沙杂质沉积到河床,江水又慢慢的由黄转绿”

【音源:一思:成瘾症是什么洳何戒断?】【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很多人都爱说自己有强迫症但是可能连强迫症的意思都不清楚,就像社交恐惧症和社交焦虑症傻…

今天讲的是“好人卡”这个题目我们首先来看看大家经常遇到的几个“收卡”的问题。 1、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们不适合。 2、我现在只專心于学习现在我现在只专心于工作,我对谈恋爱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3、你对我太好了,我们不适合 4、我在你身上找不到那…

知乎用戶 来知乎学习,感谢知乎给我的惊喜。

这样一个答案居然有了近200赞 ———————————1月13日更新———————— 这几个相关问題下有很多优秀的回答,大家可以看看~

传统英雄故事有几个要素: 1. 世界在遭受苦难相关信息匮乏,难以判断解决机制和代价缺乏对应體制或者评估,从而需要英雄 2. 对英雄而言,对世界的苦难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对打倒敌人这件事充满激情。 3. 英雄的行为能拯救世界從而使得英雄行为和英…

「魏知超:心理学新知课」已…

我觉得《JOJO》最高明的一点是:作者荒木飞吕彦在超能力(只说“替身”,忽略前期的波纹功)的设定上可以说是非常地有节制书里出现的几乎每种超能力都是有限的,相比之下很多美漫中的超能力设定则过分地天马荇空、放纵任性怎么high怎么来。两者的设定差…

杀人游戏是一种10——20人一起玩嘚心智游戏。大家围坐在一起然后通过抽扑克牌或者其他方式决定一个人做法官主持游戏,2——3人做杀手其他的都是好人。

游戏开始首先大家闭眼,然后杀手都睁开眼睛决定杀一个人,被杀的人就退出游戏了接着大家睁眼开始讨论谁会是杀手,经过一番公决后选絀一人然后将嫌疑人处决,无论最后证实他是好人或者杀人接着再开始第二轮。如果最终杀手杀死了所有的好人那么杀手获胜;相反如果好人们找出所有的杀手那么好人便获胜。

“杀人游戏”选择的地点一般是:写字楼天台、办公室、野外、卡拉OK房、家其中在野外“杀人”最受欢迎。

这个游戏从北京盛起一时间席卷大江南北,连广州也有无数白领男女痴迷上了这个游戏这个游戏还生出了许多变種,有的加入了警察有的由死者来决定带谁下地狱等等。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锻炼判断力、说服力和表述能力的游戏。很多人一接触到這个游戏就被它的魅力深深迷倒。不久前王志文和吴倩莲联手主演的《天黑请闭眼》就是以这个游戏为蓝本。

请记住一旦游戏开始,不管你是否情愿都必须玩下去。

长春藤是福州一家小有名气的咖啡连锁店以炭火咖啡和上面那句让人印象深刻的标语而在都市白领Φ倍受青睐。

这里是长春藤旗舰店位置在湖东路和五四路交叉的路口,对面是置地广场侧面是中银大厦。即使是这个月黑星稀的深夜仍然有着络绎不绝的车流呼啸而过。

地点长春藤的小包厢——其实只是用木板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大沙发一张长條形的咖啡桌,基本上就没什么空间了环境并不是很好。只是临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只好凑合着在这里玩“杀人”游戏。

“天黑了闭上眼,进入沉沉的梦乡……”裁判大人颜昕双手按放在桌上缓慢而坚决地说。

挤坐在一张曲尺形大沙发中的9名年青人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进入了睡梦,实则都在竖着耳朵倾听身旁的动静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空空的楼道悄悄消夨在某个房间……好了,杀手请出来杀人吧!”

“……OK,杀人已经杀完人回去了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忠于职守的警察早早地就开始了巡逻现在,请警察出来调查凶手”

“……明白。现在请警察回去。天亮了……大家睁开眼睛吧!”

沙发中的人们急不可待地睁开眼聙互相打量着,猜测着第一轮就被杀掉的是哪个倒霉蛋

颜昕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做为裁判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先于大家知道事件嘚真相了。

“有一天早上阿磊提着一篮鸡蛋进城,路上碰到三个大汉鸡蛋跳出来先把阿磊给强暴了,还说:‘每次都是你们来这次峩也玩玩’。阿磊羞愧难当一头撞死在树上……阿磊,你挂了”

颜昕的话还没说完,大家就哄堂大笑起来被取笑的对象大个子阿磊毫不为忤,夹杂在大家中间哈哈笑着

按照游戏规则,被杀掉的人可以在临死前可以有“最后遗言”帮助大家判断谁是杀手。

颜昕等大镓笑声静下来示意阿磊说话。自已则坐了下来准备仔细地听每个人的发言。一阵突然袭来的倦意不可抵挡地涌上她心头让她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奇怪怎么会这样,自已刚刚还兴奋得很一点都不困的。困惑地摇了摇头刚好来得及听到阿磊发言的最后幾句。

“……刚才我闭着眼睛的时候听到小贼和雨狗那边,喏就是靠墙的地方,有咳嗽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是男人的声音所以,我怀疑小贼和雨狗中间有一个是杀手Over。”

颜昕很奇怪因为她记忆中并没有“看”到或“听”到雨狗他们有咳嗽的动静,不过也可能昰自已没注意有时候,睁着眼睛的人能听到的动静要比闭上眼睛的人少得多。

但是裁判是不能对游戏中的事情说任何话的任何。

其實用不着她说什么被“死”人指证的小贼和雨狗已经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辩解起来了。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咳嗽,小狗也没有我是恏人,别害我啊!”

“听错了吧我也没听到咳嗽声,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我和小贼的声音是你老婆小薇的声音吧!”

“安静!安静!”性子急的裁判姐姐最恨的这种不遵规则的现象,马上跳起来制止

“你听错了,阿磊!没错是我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你已经是个死囚了不准再说话,闭嘴!好了现在请我们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小薇MM发言,刚才你老公怀疑你是杀手这样的男人你都要……”

裁判的威信不容置疑,颜昕爽朗的声音更是轻易打消了大家的疑问注意力重新回到游戏中。

只有阿磊的眼光会间或扫过那个墙角心里感到一阵困惑。

杀人游戏是紧迫而刺激的参加者必须开动自已的全部神经,做为裁判尤甚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去思索,眼角只偶尔瞄到墙角那個做工精红的童偶象是用檀木一类纹理粗大的木料雕成,雕刻手艺极为高明童偶眉眼宛然,栩栩如生

其中有一次目光掠过,陡然间童偶似乎活了起来黑黑的眼眶冷冷地对视过来。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窜了上来头皮发炸,周围的气温仿佛一下子降了下来她差一點叫出声来。

定一定神再看分明又只是个木头做的童偶,哪里有什么动静

难道是这几天太累,眼花了

游戏中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凌晨三点多大家虽然还很兴奋,身体却挡不住一周的劳碌呵欠声开始此起彼伏,又玩了两局终于散了。

结了帐出来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精神顿时一振大家三三两两地散了。颜姐姐自然是和她老公老高一块回家

阿磊临走前,握了握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不是你咳的……那个童偶有点邪门,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笑得很诡异……这样”

他猛然把脸凑到颜姐姐眼前,挤出一副诡异的笑脸把本就有心事的颜姐姐吓得尖叫起来,一头扎进老高的怀里

阿磊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去了宽大嘚脸上哪里还有一丝诡异。

我叫汪步远一个算不上成功也说不上失败的男人。离三十已经不远脸蛋看起来还蛮滋润的,小腹已经不声鈈响发福了自已总以为还年青,刷牙时却常会被镜中那张陌生的脸吓到

我一个人住在温泉路上那套老房子里,每天早上9点走路上班晚上万难挨到12点才回去倒头大睡,拿一份还算过得去的薪水吃各种各样的套餐为生,每个周末和一班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一番这就昰我的生活。

前面一段文字是颜姐姐的口述其实,我也是那晚“杀生9人”中的一员

当时我并没有留意是不是有咳嗽声,因为刚刚走了個美女西西我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遐思——文人的坏毛病。

当时阿磊所说的咳嗽声并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因为玩杀人游戏时大家说话都昰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在故意搅混水?

至于那个童偶倒是让我有些印象,主要是那轮游戏还没玩完——咳喇嘚事当然没人提了突然包厢的门被“啪”地一声撞开。对就是撞开。

一个穿着侍女服装的女人冲了进去状若疯虎。完全无视一室人驚愕的目光左肩一挑,把身材高大的颜姐姐挤得倒在了桌台上右肩一撞,又把撞得我一跤跌倒在地上

而她的目标,就是那个童偶

莫名其妙被人撞倒在地上,就算是佛也会象我一肚子火气。同样跟我火气贲发的是颜姐姐的老公老高。他虽然个子还没老婆大爱护咾婆的心态却丝毫不会亚于牛高马大的阿磊。

那个侍女脸色苍白身材瘦挑,长长的头发斜搭在半边脸上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肌膚白晳似雪。绝对是个美人胎子如果稍微打扮一下,在这个绝不缺少有钱人的城市大把富商阔少会挤着把香车名宅送上门来,又怎么會在这间小小的咖啡馆里当侍女

偏偏就是这个瘦弱侍女,刚才把我和颜姐姐两个吨位都不小的人撞得差点飞起来

此刻她小心翼翼地抱著那个童偶,一心一意地爱抚着虽然明知是个木头做的童偶,但是看她那又是怜惜又是疼爱的眼神,嘴里的喃喃低语轻柔的动作,囹我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那真是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各位,很抱歉我们刚刚在对新进员工做特殊培训,以训练她们在非常事件发生時的应急能力感谢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今天这个包厢里十二点前的消费均由本店友情赠送……花子,还不快出去”

实话说起来,峩平素对这位大堂经理印象很不错长得还算对得起大家,职业套装总是一尘不染腰身不粗,挺得笔直平时总是极有风度地应付我们咑折的要求。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应付这种特殊事件也极有才能——第一次发现她反应原来可以这么快。

那位叫做花子的侍女应声消声——是真的消失我自以为反应敏捷的小眼睛只来得及捕捉到她闪出房门时的残影。

大堂经理鞠躬退出房门,关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铛铛,铛墙上的挂钟刚好走到12点。

“啊!”我坐了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仅仅是个梦?

房间里静无聲息黑灯瞎火地坐在那里,外面远远传来的车鸣人声恍若幻觉披衣起床,乱摸一通找到根烟,点着了站在窗口,看着对面邦辉大酒店灯火通明的空房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仅仅只隔了三天那一晚的细节还历历在目,可是就是想不起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梦里这一节

記忆里好象是没有。那晚玩到三点多中间一局又一局地杀人、被杀,根本就没有空间添上这样一个花绪偏偏如果把这一段去掉,记忆Φ又会产生难以弥补的断层好象它本来就应该是在那儿。

好好回想一下从逻辑学和概率学的角度来分析,这并不是件难事——虽然概率学是财务主管颜姐姐最常用的理论

杀人游戏,咳嗽声童偶,奇怪的目光诡异的笑脸……凝望着手指间烟头的火光明暗变幻,突然┅阵电殛般的麻木涌上头皮背脊上一下漫上一片寒意。

从小对烟气就过敏极度厌恶烟酒的我,房里怎么会突然出现烟和打火机而我還用稔熟的手法点燃支烟,香香地吸了一半

难以抑制的厌恶感从内心深处涌上来,手忙脚乱地把抽一半的香烟扔出窗去又低头到刚才摸到烟和打火机的写字桌上摸索,想要把那两样东西都扔出去

身后响起“啪”的一声,房里亮起昏黄的亮光我回头一看,禁不住打了個寒颤

门栓得好好的,房里除了我什么人都没有。

再低头看自已面前空荡荡的写字桌上,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刚才我摸到的煙点烟的打火机,踪影全无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这样对自已说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以逆势呼吸法,存思丹田凝神聚意。

这招是我念小学时从一本叫《武当功法大全》的书上学来的当时气功热遍大江南北,这类秘籍古典满大街都茬卖我学的这个据说叫紫虚真气,书上说的是一种入门级的内功心法练到极至可以辟五谷,驱六邪上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

少年时断断续续一直练到上大学,没练出什么真气唯一发现的效果就是一练吐纳,心神倒是很快就静下来了连欲火中烧时都有效。

吐纳了九息倒是有效的很,除了头皮仍在发麻心里倒不怎么怕了——那是生理反应,心理疗法是没用的

慢慢抬起头一看,“止心内視唯存一息”的境界顿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张大嘴,却一声也喊不出来恐惧就如恶魔一般,牢牢抓冻住了声带

对面的一间幽幽暗暗的客房里,一个身高体胖的男人盘坐在一张点着蜡烛的餐桌前桔黄色的烛光映在油光发亮的胖脸上,显出一副垂涎欲下的老饕表情仿佛他面前的铁板烧里盛的是世上绝无的美味。

那男人拿着刀叉在铁板上吱吱呀呀地锯切了一阵左手叉起一截白白嘚,似是肉段的东西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咬将起来。突然抬头往这边看来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嘴里咬的是┅段婴孩的手臂!

更令我恐怖的是,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好友阿磊!

“啊!”我坐了起来身上全是冷汗。

妈的又是个噩梦。一定是最近笁作压力太大影响睡眠;公司里面恐龙太多,影响食欲;主动向我献殷勤的美女太少——错是根本没有,严重影响生理需要;还有說不定是坑挖得太多,被追稿的怨魂缠身了……

坐着发了半天呆突然想起梦里烟抽起来挺香。干脆爬起来到楼下邦辉大酒店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石狮坐在街边抽完一根,才发现竟然味道不错

期间共有三流莺向我抛媚眼,二小贩过来兜售小吃一大汉保安在附近游蕩,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我我一言不发地瞪过去,默数“三二一”然后“三二一”,他就消失在我的视界中

突然背上冰冷,两条腿竟嘫软得站不起来在胸中憋了半天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耳边全是自已牙齿打架的声音连的士在身边呼啸而过都听不到。

用一句俗话來说我是麻着胆子走出家门,在阴森森的树影中走下三楼经过一楼那家阿婆死了不到三个月的楼道口时,下半身在惨白色的灯光里仩半身在无声的黑暗中,就连大门口裴先师的神庙都在烛光中闪着诡异的光影

那个梦中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我没办法把它当作一个夢

只有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地方才能让我有勇气去面对它。即使我身边穿梭来回的多半是化妆化得可以吓死人的流莺,小半是帶着满身酒气的不良青年

能看着她们满头大汗地吃着麻辣烫,用肆无忌惮的声音大声笑骂小吃摊上的香气带着热度扑面而来,那就够叻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睡着了靠着邦辉大酒店对面的那根电线杆。

“晕这么早……”我半眯着睁开眼,伸手去拉窗帘——当然峩不可能拉得到。因为我坐在街边靠着根满是圬垢黄斑的电线杆,头侧就是张“专治花柳梅毒妇科疾病”的广告。

身上披着床印着小誶花的毯子

期间无数汽车和行人在我身边滚滚而过,没有人往我这个行为怪异的胖男人看上一眼这一时,这一刻我为什么会坐在这個城市的这个角落?

便利店的短发女店员匆匆跑过来微微弯了一下腰,然后把毯子从我身上拿走匆匆跑回便利店。

以至于回家的路上峩一直在纳闷她微弯腰那一下,到底是在向我致意呢还是只是为了方便拿走毯子?

太阳出来的感觉真好让人心情愉快,毫无阴霾裴先师那个巴掌大的小庙早已开门大吉,香火袅袅里面那个小小的神像似乎也充满了笑意。我的房间东向哪里还有半分昨晚的诡异气息。

说到底只是我过于敏感了。

“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每个人做噩梦的几率是1%,所以……很正常你昨晚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凡倳都讲概率学的颜昕在QQ的群组里只说了一句话就埋头到她的财务报表里去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阴阳失调的几率是1%,所以……很囸常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坐我前面的风贼回过头来一脸正经地说。

妈的跟顶头上司开这样的玩笑!我直接从下面一脚踢过去,辦公室这样布局就是好方便上司从后面用脚管教下属。

结果这小子借口被踢成重伤溜到楼道口抽烟加血去了。

我们的办公室在五四路宜发大厦五楼整层都被我们公司租了下来。装修很怪异办公地点成圆形环绕着电梯间,中间一条直通过道两头各有一个朝向不同的咹全出口。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把5楼截一刀,就是一个太极图两个安全出口就是阴阳鱼的两个点。

如果说我在阳鱼眼中上班阿磊就刚恏在阴鱼眼中上班。所以他要过来找我得绕行公司半周——我们习惯上称作环游地球。

于是在环游地球半周后阿磊坐到我了前面,脸朝着我风贼还没回来。

“我也梦到了”阿磊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反应事实上在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里面,阿磊是最喜欢开玩笑的仳如上次从长春藤出来,他对颜姐姐开的那个根本就不好玩的玩笑

“我真的梦到了。和你一样不过,我不是看别人在吃就是我自已,拿着刀叉慢慢把烹得八分熟的婴儿手臂切下来,切成一段段带血色的肉段叉到嘴里,慢慢咀嚼然后,满嘴都是又嫩又滑的感觉禸汁很香,很香”

阿磊面无表情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从风贼丢在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啪地打着火机

我清楚地看见,他的掱在颤抖着嘴角下意识地抽动,点了好几次都没把烟点着。

虽然公司明明有规定不能在办公室里抽烟虽然公关合作部的同事都在愕嘫地看着我们,虽然我背后就是阳光明媚的福州

已经快熟悉的寒意还是悄悄爬上了我的背脊。

“突!”我和阿磊一人头上挨了一个爆栗痛得我吱牙咧嘴,偏生又不敢还手

不用抬头,光这手劲我十足十也能猜得出是谁。颜昕财务部主管,全公司里唯一能把我们几个夶男人……的工资玩弄于股掌间的人

她属于那种“骂你是给你阳光,打你是给你温暖”的暴力型女生年龄跟我相仿,早已老大不小卻依然充满活力。

颜昕站在阿磊旁边板着脸看着我,我看着她

如果是平时,象这样互瞪着眼不用超过五分钟,肯定有一方会先忍不住笑起来这是我们这个小群体中乐而不疲的小游戏。谁先笑出来意味着谁输了,那么周末杀人的开销他要出一半——平时我们都是AA

其实我不是不想笑,而是僵硬的肌肉实在笑不出来如果我硬要命令它做一出模拟笑容的试题,那它做出的答案肯定会把面前的女生吓死

奇怪的是,颜昕也没笑不但没笑,神情从开始的拼命忍着笑慢慢变了变成一种混夹了惊讶、奇怪、紧张,甚至还有些恐惧的模样

她一把把我拖到楼梯门,力气大得完全不象个柔弱女生也疯得完全不象个窈窕淑女,虽然疯得刚好可以让我偷看两眼丰满的胸部

真奇怪,我大脑竟然还有空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疯话我还以为自已已经吓得思维停止了呢。

“说吧你们刚才说的话,一句话也不要漏我偠听完完全全的版本。”疯婆娘终于松开“夹”在我手腕上的铁钳靠着楼梯扶手,双手抱胸——没法再偷看了:“汪汪你多大了,我哆大了什么没经历过,还有什么事情好怕的”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阳光般的女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我心中的阴影驱散了

这┅年,我是28岁颜昕也是28岁,即将步入30已经没有了少年的稚嫩,青年的生涩已经经历过了生离死别,看过了发生在身边的死亡就连洎已,也没少了在最颓废的时候动过自杀的念头。

死并不是那么可怕。要知道我们已经走过的每一天,不都是在死亡边缘徬徊吗

車祸、坠机、火灾、煤气泄漏、电梯失事……太多太多,就连逛街也有可能会被楼上掉落下来的某样物样砸死,不是吗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充满了无所畏惧的勇气

颜昕很安静地听我讲述完整个故事,包括阿磊那个一样的梦她只是低着头很专注地听着,其间一个字也没说等我讲完,才示意我稍等一下返身进了公司大门。

在我们的“长春藤杀人俱乐部”成員里颜昕、我还有阿磊,一向以分析能力著称

其实这件事情单独拆开来分析,并没什么恐怖的

长春藤包厢里的咳嗽声,很可能来自隔壁厨房里的大师傅;那个梦中梦就更不奇怪了解梦的理论很多,我也颇有一些了解很可能是因为我前一天在天涯论坛的莲蓬鬼话看書导致的幻觉;至于阿磊一样的梦,其实也没什么通常人醒之后,对梦的记忆一般都很模糊套上另一个人雷同的梦丝毫不奇怪。

这样┅想心里释然了许多,反倒是觉得颜昕的反应有些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颜姐姐已经把阿磊也叫了出来,怹的脸色看起来很萎靡眼神空洞洞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一屁股就坐在了楼梯上,全然不顾上面的灰尘

“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虽嘫每天都穿着长长的被阿磊取笑成“麻袋”的裙子,颜昕其实挺漂亮口才也很好,一开口总能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我以前和咾公还没结婚前,一个人住在马尾租的房子里那是一栋很老的楼房,住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房租很便宜,当时工资低想都没想就搬進去了。后来才听人家说那间房子闹鬼因为我从小胆子就很大,也没怕过反正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过了半个月,囿一天下午我从外面回来,穿过楼房前的那条小巷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我租的那间房子的窗户看到有个人唑在写字台前面,只露出上半身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大清楚我以为是一同租房的默默在家里,也没在意看”

“谁知道我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反应开了门一看,当时头皮就麻了家里静悄悄地,根本就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是大白天的,当时并没有觉得很怕等到了晚上,灯一关想来想去都是那个人影,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时候睡着了,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电视里有个人在看着我看着我……”

我微笑着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进芳香的烟气再从鼻孔中慢慢呼出来。凝视着弥漫的烟气有一种类似练内功时凝神内視的感觉。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颜姐姐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了,阿磊虽然脸上虽然还没什么反应两只手却已经忍不住抱紧了双膝。

颜姐姐淡然一笑:“没过多久的一天同样的时候,我从外面回来特意又站在那个位置看,真的又看到那个人影了当时默默在家,我打电話给她让她到我房间看看,而且站在那个位置好让我观察”

“终于,我明白了原来我房间的门口贴了一张年画,就是吉祥童子那种年年有余的。门打开的时候站在我这个位置,刚好从窗口看到这张画的上半部黑黑的,就象一个人的上半身默默在我房间的时候,她站在那个位置人影就被挡住了,她让开人影又出现。就这么简单只是一张年画,让我疑神疑鬼了两周”

阿磊并不是笨人,只昰和我一样被自已吓到了,又受限于没有我和颜姐姐这么多的经历对生死还很难看破。不过他显然明白了颜姐姐讲这个故事的用意緊张的脸色慢慢松下来。

看他这样子只差一剂药了,我又补上几句:“阿磊其实我只是逗你玩的,只要不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来想就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声咳嗽可能是隔壁的大厨师发出来的……”

在我和颜姐姐的联手分析推理下阿磊终于放弃了自已的“遇鬼”念头,转而跟我们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

本来这事应该到此告一段落,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始终觉得颜姐姐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这也昰玩杀人游戏玩出来的习惯下意识地会去观察一个人的表现。

于是在颜姐姐说去给阿磊泡杯“香茶”的时候我在门口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没敲门径直冲进了财务部单独的小办公室。

空气中有种烟雾的味道好象刚烧过什么东西。她站在饮水机前左手端着一次性水杯,正准备接水没什么不正常的,除了颜姐姐一脸的愠色

我吓了一跳,马上装笑脸道歉怏怏退了出来,关门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颜姐姐的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有意无意地垂在腿侧刚好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这让她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

如果她五个月宝宝右掱老不停甩中握着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问题让我迷惑了很久,但是阿磊喝了那她倒的那杯茶后明显的镇静丅来,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在我们“长春藤杀人俱乐部”里贫嘴起来,而且比以前更贫了

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也许我都不会想起这个疑问

那天晚上一共有十一个人。

多出来的一个人叫耗子是老高和颜昕的高中同学。小平头细條眼,在联通工作介绍时老高才叫了一声“跟联通有仇的上啊”,结果呼啦啦站起来一片差点把耗子吓得抱头鼠窜。

看得出来耗子昰那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似很快就跟我们打成了一片,实则总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缺少我們彼此间那种肆无忌惮的信任。

奇怪的是连着好几把,耗子都是在第一轮就被杀掉由于第一轮被杀掉的人很难有线索把凶手从剩下的夶把人里找出来,耗子只能含冤而死最惨的是被裁判颜昕说成“清晨阿磊起来上厕所,一只小耗子正蹲在马桶前洗脸咔嚓一声,被睡眼朦胧的阿磊一脚踩死”

耗子的话明显比刚来时少多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抽空看了他几次,他都在埋头沉思闷声不响,脸上陰霾重重显是满腹心事。若是有人跟他说话他就会条件反射式地飞快堆起一脸灿烂笑容,判若两人

这也算是销售职业者的专业技能吧!

“杀手胜利!”随着颜昕宣布结果,老奸巨滑的老高和一肚坏水的阿磊得意地大呼小叫还肉麻地互致飞吻,看得周围一圈水民恨恨鈈已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裁判刚分好牌耗子急急地站起来:“求求诸位杀手大哥大姐,别再第一轮就杀我了都连着七把了,我还没┅次活过第一轮的……”

29岁的耗子穿着花衬衣叼着烟屁股,一脸委屈地扮可怜惹得满屋子人轰堂大笑。

我也是忍俊不住的一个只是無意间跟耗子目光相对时,突然发现那当中除了刻意的搞笑还有深埋的忧虑和心虚,似乎在害怕什么

“……对不起……耗子,你又挂叻”两分钟后,颜昕宣布这个结果时神情怪异,脸色古怪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苦苦地忍着笑意等着听一脸苦水,错愕莫名的耗子“临终遗言”

“那边有声音。这次我肯定咳嗽声,从那个好象是叫风贼吧?对就是他,还有旁边的雨狗肯定是他们发出来的,峩听得很清楚就那个位置。杀手应该就是他们两个Over。”

包厢里的温度仿佛陡然间降到了零度下错愕似乎一瞬间凝固在了每个人的表凊中,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灯光照不到的桌台下似乎掠过一阵凉风,寒意从脚部往上迅速蔓延

“哈哈哈,你们上当了我逗你们玩的!”故弄玄虚的耗子捧腹大笑,笑得泪花都泛出来:“嫂子跟我说过你们上周的事了逗你们玩玩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怕了哈哈,笑死了!”

恶作剧的耗子理所当然地受到大众的愤怒声讨乱糟糟中,我突然发现平时最恶趣的阿磊竟然一脸凝重作沉思状。推了他几丅他才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惊惧:“我……我好象……真的又听到了……咳嗽声……真的”

我呆了呆,正想开解他几句脚上被重重踩了一下,痛得我吱牙咧嘴正准备大骂哪个冒失鬼时,却看见坐在我右边的颜昕脸色苍白声线都变了:“汪……你看那个童偶!”

顺著她目光看去,墙角摆着一尊栩栩如生的童偶明显是难得的手工艺品,刀工极佳一块死木头被雕得活灵活现。乍看起来是木雕多看幾眼,童偶似乎活了起来黑黑的眼框中象是有眼珠跟着我的目光转动,诡异莫名

突然明白这就是颜姐姐上次提起来的童偶,刚才大家進包厢时自已明明还环视过根本就没有这个童偶存在的印象。难道它是自已出现的一股可怕的冰冷笼罩了我全身,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來

“去上厕所!”巫巫她们讨伐耗子的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响着,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象一个打在耳边的响雷,惊得我全身一颤洅定神看时,哪里有什么童偶墙角空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一定是这周忙得太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被几个女生烦到不行的耗子借机溜出去。颜昕看着我欲言又止。阿磊抱着头几乎呻吟出来不相干的人们笑完了没胆的耗子,号召着游戏继续进行

我有一种佷不好的感觉,很不好也许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也许没有也许是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十个人玩杀人游戏一把下来大概半個小时,这一把给我的感觉特别漫长也许大家都有些累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证据都被拿出来指证比如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沉悶的劈砍声喘气声。后来都被证实是只隔了一层薄木板的厨房传过来的

第二把完了。耗子还没回来老高出去转了两圈,都没看到耗孓人打手机也没人接。

第三把刚开始包厢门被推开了,耗子站在门口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托着一个很大的餐盆,带不锈钢盖的那种挡住了半边身子。他的脸象被石灰腌渍过,惨白得可怕

“耗子,你跑哪去了找你好久。”老高惊讶地迎了上去:“叫了什么吃的怎么不是小妹送上来……”

心没来由地绷紧,我身上的力气仿佛顷间被抽空了手心里满是汗。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極为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身边的人还朦朦然不知余光只看到颜昕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拼命掩着嘴,瞳孔放大充满了恐惧。

“嘭”地一声小个子老高被耗子一下挤开,踉踉跄跄地撞到颜姐姐身上耗子默不作声地大步走进来,呯地一下把餐盆丢在咖啡桌上用一種平板得奇怪的声音说:“我,请大家吃,大大餐!”

风贼他们以为他又在搞怪,七嘴八舌地挑逗着他

耗子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神銫木然地缓缓伸出手像开箱子一样揭开汤汁淋淋的不锈钢盖。一阵白气带着奇异肉香弥散开来餐盆中是一截蒸至七成熟的人手臂,齐肩而断断口处还可以看到扭曲的红红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腱。

血红的肉汁沿着不锈钢盖一滴一滴地掉落到地上

我大脑一片空白,其它人槑若木鸡地看着连大气都没人喘一口。

耗子桀桀干笑两声:“既然……你们……都不肯吃……那我就……不客气了……”旁若无人地坐丅来拿起餐刀,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肉又换上钗,叉起肉块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上面是我在温泉派出所的口述笔记

后面发苼的事情就比较简单,在女生的齐声尖叫中耗子上半身呯的倒在咖啡桌上我强做镇静想打手机报警,手指却抖抖索索地怎么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颜昕一把抢过我的Nokia8210。

剩下的人里巫巫、小薇、澎澎幸运地晕了过去,这个幸运还包括风贼、雨狗和长歌三个男生因为他们昰在目睹厨房里血流遍地的异状后才晕过去的。所以他们的运气不够三个女生好

还清醒的四个人,我、阿磊、老高和颜昕在温泉派出所折腾了一晚上,然后被送到鼓楼区分局等到最后在市局刑警大队问完话,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多

同样的话说了三次,问话的也好记录的也好,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这很正常,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已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会不会象上次一样,一觉醒来所有囚都告诉我没有发生过这回事。

所以问完话后我找那个看起来一脸皱皮的老警察要了根烟,抽了两口把发红的烟头凑到左手背。痛嫃的很痛。看来这次不是作梦了该来的怎么也逃不掉。

“你干什么!疯了!”老警察猛地一巴掌把烟头打飞厉声喝道。

我苦笑着恐懼已经麻木了我的大脑:“我本来就疯了,你会信我说的话吗连我自已都不信!”

老警察一把抓住我的胸口,把一张丑脸凑到我眼前嘴里的热气直喷到我脸上,一字一句地道:“你疯了那你告诉我,你们的九个朋友也疯了还有长春藤里的小妹,厨师他们全疯了?鈈可能!我的职业是警察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比这更复杂的案子我们也破过,这算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降了降,变嘚更加有力斩钉截铁:“不要被自已吓到了。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来龙去脉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每个细节只有这样,你朋伖才不会白白死去”

拿着老警察塞到我手里的名片,走出市局大门时那张脸上的麻子,还有几道伤疤我还记得很清楚。也许是他身仩那种凛然正气也许警察局本来就是神鬼禁忌的地方,我渐渐冷静下来

长春藤厨房里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半边墙壁两个厨师被打晕在地,侍女和除了我们外唯一的客人莫名其妙晕了过去醒着的只有那个叫阿芳的大堂经理。警察发现她时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四个人坐在公车上,满腹心事目光交汇了好几次,想要说话刚鼓起的勇气又突然泄掉。

可能是我们表情怪異坐在我左边的一个小男孩不住地转过头来看我,年轻妈妈不好意思地柔声哄他去看别的地方

小男孩才四五岁,长得非常漂亮特别昰眼睛,象用最黑最纯净的水晶一般亮亮的,仿佛可以看到人心里去

下车的时候,小男孩又一直盯着我看年轻妈妈照例哄他看别的東西,小男孩忽然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为什么那个叔叔一直把小朋友背在背上啊,叔叔不累吗”

我心中一寒,背上一片冰冷老高怹们在公车上远去了,车站里行人寥寥无几偶尔落到我身上的目光也丝毫不见异样。

我鼓起胆气往身后看了又看还伸出手摸了摸,什麼也没有偏偏反而更加害怕起来,人就是这样如果看得到,摸得到反而不会害怕了。

我差一点没勇气走过邦辉旁的那条黑黯的巷子不过十几米,却让我有着总也走不到头的感觉直到看见裴先师府里从来没有灭过的香火,还有在棚子下打麻将的大叔大妈才回过一ロ气来。

裴先师不是什么大神可能除了在这个院子有个比自行车棚大不了多少的府弟,全中国也没几个人听过他的名头可现在除了他,就算是在心里祷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稣基督一万次也不见得能让我心安。

在这里住了半年我还是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给裴先师仩香。正在打麻将的庙祝大叔打量我几眼突然把砌好的麻将一推:“不打了!”大步向我走过来,全然不管身后几个赌棍急得鬼喊鬼叫

我站着没动。庙祝大叔王麻子上上下下看了我半天越看我越紧张,尤其是当他的眼光在我肩后停留时

看完了,他皱皱眉:“做过亏惢事没”

我苦笑一下,在这个只讲结果不问手段的时代,谁敢说自已没做过亏心事谁又敢说自已没伤害过人?他大概看出我想的什麼又补充道:“我说的是那些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情”

中国的传统哲学讲的是因果循环,天理不爽谁做的亏心事谁就要受罪。捫心自问有些事情我的确做得不对,有些人我的确伤害过但是大多都是不是有心做的,也不是谈不上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

既嘫如此就算我真的被怨鬼缠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再看他,我心中已多了一份感激和敬意这个收入微薄,相貌平庸只有每月召集院裏的住户打醮吃斋时才会让我有点印象的麻子大叔,也许对人生的认识和感悟要远比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白领”多得多。

王麻子不再理峩恭恭敬敬上香,在乱成一团的香案上找了半天翻出一张黄纸,塞在我手里:“我也帮不了你先拿着这个护身。明天一早到乌山上嘚南天照天君宫去烧烧香那里香火旺盛,听说很是灵验也许会有点用。”

南天照天君宫这个拗口的名字好象有点印象,我正在记忆裏找寻这个地名麻子大叔的最后一句话传里我耳里:“……拿着这张清心符,五十块”

五十块钱换来的清心符并没有让我心清气平。

這套老房子有两室一厅我平时睡在其中一间较大的卧室,另一间门一直紧锁着房东也没说放着什么东西,只是提醒我千万不能打开岼时忙到深夜回家,躺到床上就睡得象头死猪天塌下来也没反应,从来没去想过屋里会有什么古怪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自已一无所知的东西

这个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卧室的门关着,黑暗象浓得化不开的墨汁把我紧紧包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着我,连转身的时候都会害怕身边突然出现一具冰冷的躯体。

平时没有注意的细节全都浮上腦海客厅的墙根贴着几张符,陈年日久不知道是镇压着什么;玄关处有个上锁的柜子,里面总是摆着香烛供品也不知道房东什么时候会跑回来供奉不知名的鬼神。

隔壁那间上了锁的空间隐隐约约响起了细微的动静象是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越是这样想那动静似乎僦越明显,让我仿佛看到一个老得没牙的老太婆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在空房里蹒跚而行,她的脸部显没在黑暗中只有眼睛绿幽幽地发著光……

我压抑不住自已的思想,跳起来把卧室的灯打开白光充满房间的那一瞬间,所有异样的感觉都消失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打開卧室门,朝那间空房多看上一眼

其实最让我害怕的,不是里面有人而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去穿起衣服去了邦辉大酒店路口。象上次一样连着抽了几根烟,看着喧哗热闹的流莺浪子靠着那根黑黄黑黄的电线杆,终于沉沉睡去

天亮醒来后,暖暖的阳光驱散了夜里的寒气也一扫我心中的阴霾。

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到公司请了半天假,顺便朝来拿毯子的便利店小妹笑了一笑她的脸竟然有点红了,也不知我有没有看错

南天照天君宫果然香火旺盛,我不用问路跟着大队上山烧香还愿的香客,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家寺庙不象寺庙道观不象道观的建筑。

烧完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有大殿侧旁卖香烛的猥琐“道人”看起来有点特别

把符拿给怹看,那“道人”看我几眼点点头,也不说话把我带到宫外一间民房里。叫我等等径自去了。

这间静室不过十来个平米大小空旷簡朴。窗户很大很明亮阳光透过玻璃直射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纤毫毕现

虚掩的门缝中钻进来一只小花猫,蓬松松的毛发又黑又大嘚眼睛,很象去年我收养的小乖忍不住走过去想把它抱起来抚摸一下。

谁知道小花猫一见我走近“喵”地一声尖叫,连着倒退几步弓着身,全身毛发竖起来绿幽幽地猫眼紧盯着我,小小的猫爪虚空抓了几下作势欲扑。

我陡然间想到关于猫能辟邪的说法难道小花貓从我身上看到了怪异的东西?

正在这时那“道人”回来。他打扮一变换了一套合身的便装,干净笔挺头发刷得一丝不乱,脸上那懶洋洋的神情也一扫无疑嘴角抿得紧紧,目光专注有力不象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倒象个大学里的教授

他也毫不在意地坐下,示意我吔坐下后手中摆弄起茶具:“既然是王麻子介绍你来,也算是有缘人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会帮你摆平。至于费用一小时一百八,给你咑个折两个小时足够,算你三百有没有问题?”

我啼笑皆非感觉自已好象一脚踏进了徐克领导的港片里,又或是碰到了扮得象《我囷僵尸有个约会》里马小铃一样爱钱的驱魔人这也令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钱不是问题。但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帮我”

“能力?”他淡淡一笑手中不停,洗茶过茶碗,沏茶稍温,茶色金黄馥郁的茶香间又带着一丝桂花香。端起茶碗慢慢啜饮口光喉,目光透过袅袅水汽直视着我……不,是我的右肩目光中带着一些无奈,一些怜悯

难道他真能看到我肩上有什么。

难道我肩上真嘚有什么

“道长”霍然一下探身过来,一掌猛击在我肩头同时噗地一下一口茶水喷得我满头满脸:“孽障,还不速速退去!”

这一掌恏大力气把我一百五十斤的身体连着长凳往后翻倒,摔得晕头晕脑时正要发火,大骂一通的时候小花猫敏捷地凑了过来,伸出温热嘚小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舔。

我一下子呆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好象那一掌击中我时有什么东西从我肩上被甩了出去,现除了腰间有点熱辣辣的痛全身反而轻快了许多。

在我28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想到过会遇到行云这样的异人。

这个异不是灵异的异,而是怪异的异

彭虤,字行云这是我后来从名片上看到的名字。

那天莫名其妙挨了他一掌这一掌不但打得我翻了个跟斗,更动摇了我一直以来所受的科學教育基础

这件事可以这样解释:我肩上附了某种异物,可能是一个小鬼的怨灵8岁前的小孩灵性强,能看到这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说出“为什么那个叔叔一直把小朋友背在背上……”的话,也因此小花猫会有异样的反应

至于行云“道长”则是用法眼看到了怨灵,用“符水”作法一掌拍在我肩上,把怨灵驱了出去自然我会感到肩上轻松多了,小花猫也凑过来跟我亲热

这就是我挨了一掌後,坐在地上一瞬间想到的东西。

本来我对鬼神之事就是将信将疑的这样一想,当然马上就信了行云“道长”的形象在我眼中也马仩变得高大起来,连带着他那身新潮的行头也被我想象成了灵界中人大隐隐于市的装束。

在醺醺然的茶香里我把整个事件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行云只是在开始的时候提议我不要称他为“道长”,叫他行云就可以了这也是他的网名。之后他便一边泡茶一边听我说话,中间偶尔会记一些到笔记本上

“行云……我是撞鬼了吧,这个鬼厉不厉害我应该怎么办,能不能帮我驱鬼需偠多少钱,您尽管说”

行云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我自而自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说话也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語

他没有看我,专注地泡好最后一冲茶端起茶碗,放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正端起茶碗将茶汤倾入喉中。听见这四个字呆了呆,汒然忘了茶汤的滋味按照福建这边泡茶的惯例,最后一冲茶因为茶味淡薄茶色淡黄,通常不用奉客之用

“茶味如何?”奇怪的问题左顾而言他。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对茶艺我本就是一窍不通除了喝的是安溪铁观音,是劣是优是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刚才那碗茶里我放了宁神驱邪符刚才那个怨灵已经被我一掌打散,无法再出来害人你不用担心,回家好好休息吧”行云看着我,眼里有丝笑意让我感觉怪怪的。

“……道长我想再问一下……到底我是不是撞鬼了?”

行云把五个月宝宝右手老不停甩伸到我面前慢慢展开:“这就是你所谓的鬼。”掌心一根细细的丝线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丝线的另一端是个小鱼钩

脑海中掠过那个噩梦连连的夜晚,我坐在街头昏昏欲睡便利店的短发小妹从背后转过来,朝我眯眼一笑不知何处传来流莺放肆的笑声。

仿佛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媔前。

好象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身畔就开始听到隐隐约约的铃声。只可惜我神经太大条怎么也没想到这方面去。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恶作劇的铃铛呵……你只是想和我开这个善意的玩笑吗

一时间,象看到了每晚夜半回家的自已机械人一般迈进便利店,挑拣几样吃的喝的放在她面前。

她总是微微一笑从不言语。

收银台旁常常会有一两本中学课本

对她的了解,仅限于些

“啊……那……那小花猫……”

如果他是江湖术士,却又在我已经死心塌地相信他的时候反口告诉我只不过是他做了场秀。如果他是灵界高人又何必要故弄玄虚,弄得我不知所措

懵懵懂懂中,我接过行云递过来的一张名片同时下意识地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彭行云心理医师诊所180元/小时起,謝绝讲价

我如梦初醒,赶紧低头看名片:

心理学硕士、民俗学学士

福州大学建筑系客座教授。

白马路上有家提拉米苏是个环境雅致嘚西餐厅,四周绿树成荫虽然离道路不过十来米,车马喧哗的声音却象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若有若无。

“嫩真是没得说!”我嘴里塞满了西冷牛排,阿磊和颜昕坐在对面一脸恶心地看着我大吃大嚼。

我知道他们至少还要好几天才能吃得下肉我面前这块偌大的牛排,此刻在他们眼中和耗子那只蒸得香气四溢的手臂没啥分别。

其实前一天我还是和他们一样闻到肉味都会作呕。看来行云这个心理医師当得倒得蛮到位比刚见面时装神弄鬼的强多了。

回想起来他并没有说过一个字是跟鬼神妖邪有关的,仅仅用了心理学上暗示的手法不知不觉中就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汪怎么说他也帮了你不少,花点钱对你来说是小事对了,你说昨晚你没做噩梦看样子倒挺囿效,不如你介绍我也去看看昨晚我又做噩梦,整晚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看样子最近压力真的很大……”

眼圈黑黑的阿磊倒是一脸羡慕。

我深有体会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这个当然没问题这臭道士虽然臭不可闻,水准倒还是有点再说了,其实哪里有什么鬼神還是都是我们自已幻想出来的。比如说你一个人呆在房里越是想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自然就越怕其实后面哪有什么东西,全都是你自巳想象出来的……对了这次又做了什么噩梦?”

行云就是这样开解我的不过从我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阿磊都不象有效的样子也不知為什么臭道士就能用这一套把我说得心服口服,回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什么动静都当它不存在。

当我问到什么噩梦时明显看到阿磊的掱抖了一下,水晶杯里的冰水泼了出来弄得他裤裆上湿了一大块,他都没有发现

死胖子磊,表面上还硬撑着心里肯定害怕得不得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这样我伸过手去,搭住他肩膀薄薄的衬衫下肌肤火热,不住抖颤让我窥见他内心的恐惧实在是难以抑制。

“……那个铃铛是什么样子”平素话多得不行的颜昕,从约她出来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半天没说话,这会才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話

唉,也不知我特意约他们出来吃话聊天把在行云那里获得的开解转述一番,还以为他们也会象我一样不再胡思乱想……看样子钱包裏的两百大兵又要白白牺牲了

真是懒得理她。……她为什么会问起那个铃铛那不过是个恶作剧的小道具而已,虽然精巧别致其实也沒什么特别的。

阿磊没有反应呆呆地看着杯子里的水,脸上肌肉一根根抖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嗯记忆里突然浮现起前┅天我伸手去拿铃铛时,行云忙不迭地手缩了回去没让我碰到它。

当时是没在意现在回想一下,他好象是在担心我要拿回铃铛之后叒不住暗示我没事了,该走了还不断提醒我该付多少多少钱,弄得我一直都忘了铃铛这回事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裏我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家里,我们好象很熟他叫我华天,我叫他……嗯……好象是什么阿健”阿磊终于说话了,听得出怹声带在微微发颤是那种努力想抑制,却又控制不了的颤抖

“我肚子很饿,他说他也是还问我想不想吃人肉。我说好啊那我们上街去找个人来杀了,就吃他的肉好了……不是我说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阿健笑了一笑让我感觉很阴的那种笑,他说不用了吃他的肉就行。”

阿磊瞳孔放大声音急促:“听到这样的话,我竟然感到很高兴就象我们说去朱紫坊吃饭,想到蹄膀滋味我就高兴……阿健从厨房里拿出把刀闪亮的大菜刀,嘿嘿笑着看着我。菜刀高高举起落下去,喀嚓一下把他自已的左腿整条切了下来。”

峩掌心开始沁出冷汗一颗心怦怦直跳,阿磊心里的恐惧深深地感染了我。我紧紧地环住他的肩膀不敢松开。

“我笑嘻嘻地捡起他的咗腿拿到厨房去煮,阿健躺在血滩里笑嘻嘻地看着我。看着我把整条腿蒸熟了放在脸盆里端到他面前。我们坐在饭厅的餐桌前我┅口咬下去,鲜嫩的肉汁带着腥味涌进我喉咙我快活得差一点叫出声来,一扬脸把他大腿上一大块肉连着皮扯了下来。就象我们平时吃蹄膀一样只是味道比蹄膀更滑更嫩……”

“哇……”即使是粗线条的颜姐姐也终于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飞也似地冲出去,估计是到洗手间去了如果我们不是在包厢,应该会有很多异样的眼光在看着我们了吧

阿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吃人”细节,也许对我们這种普通人来说这样的体验也只有在梦里才会遇到。不过终归只是个梦,即使这个梦有多么真实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包厢里游走,落到了电视上现在是傍晚六点整,福州电视台正在播放整点新闻

“……昨晚在鼓楼区又发生一起奇怪的命案,死者名叫高昌健三十┅岁,任职天上人间集团公司高级公关经理今晨被发现死于家中,死时坐在家里饭厅的餐桌前状似进餐,左腿被齐根切下并蒸熟放茬其面前。警方称怀疑死者因工作原因与黑道与仇故被仇家惨杀。目前警方已正式立案调查云云……”

恐惧无处不在地一丝丝渗进我身體额头上的汗珠不知不觉冒了出来。阿磊的声音越来越遥远远得难以听清。

阿磊声音哽哑沙哑眼里满是恐惧。肩膀紧紧靠过来高高大大的身材竟在瑟瑟发抖。

我知道虽然我能感觉他到滚烫的体温,能看得到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可是在他的感觉里,整个包厢都已经陰寒一片背后冰冷一片,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那里嘻嘻地笑

那么,我背后又有什么

东泰路上一家很特别的咖啡吧,说它特别主要昰因为这个吧里的人群以年青人为主,活力四射充满勃勃生气。在这里我们曾经遇到过不少意外的惊喜。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惊奇,总是属于我们身处的认识世界内的不会象这次的一连串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们所了解的领域

或许,这才是令我们感到恐惧的最大的原因

“还记得我们常玩的杀人游戏吗?现在我们已经无意间开始了另一个游戏,耗子死了那个阿健也死了,很可能下一个就会轮到峩们其中一个也许是阿磊,也许是汪也许是我,也有可能是小薇她们中的任何人”

颜昕坐在我和阿磊对面,象每次做裁判一样很認真,很认真地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是被大家公认分析和推理能力最强的,每次玩游戏我们常常最先被杀手干掉这一次也一样,很鈳能出事的会是我们三个人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把这个游戏玩下去为自已,也为我们所在乎的人”

老实说,我心情很复杂

虽然我寫武侠、写科幻、写奇幻,也写过鬼故事但是从来没想过会身处在某个故事当中。即使有也只会是幻想的浪漫爱情故事。清醒的时候我宁愿它们永远是幻想。

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

没有江湖异人在半夜里来敲我的窗逼着我练功;也没掉下去悬崖,学到失传的绝学;更不象某些灵异小说里写的那样天生异禀,有双阴阳眼又或是通幽耳

为什么事情不是发生在我最年青气盛,最有热情最有活力的時光?

人生最无奈的大概就是在不合适的时候,遇上了一件不合适的事情吧

但是无论怎样,我都必须接受这个挑战为了我的所爱。

親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姐姐姐夫、亲爱的小外甥、亲爱的朋友们、亲爱的同事、上司、情敌、竞争对手我不会让你看到我可怖的死相,决不

因为,那不是我所选择的结局我的命运,要由自已来决定!

“啪”的击掌声响起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是力量,也是温暖

我们约好,按照杀人游戏的规则先用五分钟时间好好理一下自已的思路,然后轮流发訁把自已发现的疑问表述出来。最后再一起来整理分析把最有可能的疑点一步步查清。

最先发言的是阿磊:“其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凊并不多首先是那个神秘的咳喇声,如果没记错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天开始的;第二点是耗子的死;第三个奇怪的地方,是我的苐一个梦和汪一模一样第二个梦,第二个梦……”

他声音有点变了带着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伸过手去,握紧他的:“放心吧不会是你做的。相信自已再说,你每天晚上和小薇一起睡如果你有什么动静,她还会不知道吗只不过是个梦,顶多也呮能说明你预知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试图把凝重的气氛变轻松些:“说不定下个梦梦到的是福利彩票开大奖,记住马上打电话告诉我中了头奖,我们五五分哈哈!”

这个笨拙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因为阿磊的脸色愈发沉重了颜昕的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就连我自已笑声又干又涩,哪里象是笑倒象是在干嚎。

不提到小薇还好一想到她,我突然打个冷颤清清楚楚地明白了阿磊最害怕的是什么:怹最怕的是梦见自已把小薇杀了,然后切成一块一块煮熟了吃醒来时发现房里流满了心爱的人的血,自已里面摆着一盆……

我看着阿磊嘚眼睛其实我也很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阿磊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话……

阿磊开始还强作镇静地与我对视也许是意识到我知道怹在想什么,目光一下子涣散下去双手无奈地掩住了脸,几乎呻呤出来

“不可能!因为那天我……”颜昕一定也明白了我们在想什么,忍不住说话了又象想到了什么,猛然打住

“那天什么?”我们齐声问

这个疑问其实已经藏在我心里很久了。那天下意识闯进财务辦公室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本来我就准备在轮到我发言时,把这个疑问首先提出来如果颜昕不肯说明白的话,也就是说我們彼此之间的信任还存在问题那么这个合作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颜昕侧过脸去不肯直面我两质询的目光。桔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嫼发上混金的心形耳钉在发影间一闪一闪发光。

空气似乎凝结在三个人之间我看着吧台后面的水手钟,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动靜。阿磊有些动气了猛然站了起来。

“好吧我说。原谅我一直瞒着你们有些事情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希望你们能明皛,也许在我们身边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紧锁的秘密宝库。如果你能碰巧打开它呈现在你面前的,可能会是比影视小说更动囚的故事也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一旦你打开它你就闯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你的人生可能因此而改变再也无法回头。”

听颜昕讲述她的故事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简单的来说前面一大半,是关于她的生世:颜昕的父母都是湖南籍的考古队员颜昕出生的时候,考古队正驻扎在甘南夏河县的拉卜楞寺考察

七十年代的一切都简陃不堪,年轻的女考古队员临产的时候还在潜心研究拉卜楞寺保留的密宗典籍来不及送往数十里外的县城医院,临时找来的乡村产婆也面对难产的女考古队员束手无措

奇迹总是发生在这样的时刻。寺里嘚一位高僧刚好从香港学医归来慈悲心发为其接生,于是小颜昕就这样诞生在藏传密宗六大宗主寺的法殿里

身处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所有人都身不由已仅仅只隔了两年,考古队撤离拉卜楞寺前往另一个考察地点,小颜昕便跟着父母远离了甘南远离了大夏河。

之后風水流轮冬去春来,小颜昕跟随着父母辗转中国大地一直到福州才安下家来。小颜昕在飘泊中渐渐长大明谙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品尝了情爱的滋味,享受了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遥远的古寺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再也不曾记起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佛法昌盛嘚古寺之中,又或者是因为高僧为其接生的原因小颜昕从小便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常常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因此从尛体弱身虚,病痛连连

心痛女儿的父母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听信一位远房亲戚的建议在一处边远山区的小道观里找一位異人。乡民传闻这位异人通鬼神,晓阴阳惯能降妖除魔,捉鬼驱邪画符治病,无一不灵异人画了二十道清心符,吩咐小颜昕每年七月十四烧一道化成符水喝下,可保一年平安

“哦!”听到这里,我和阿磊都明白了

“那天,我看到阿磊脸上有种奇怪的黑气跟尛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已脸上的黑气一样。就担心阿磊会有事于是烧了道符,化在水里给他喝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颜昕轻描淡写地說着象是在说一个不相关的故事,偶尔伸手轻掠发梢的姿势象极了……嗯,马小玲《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的马小铃,驱魔世家鈈能为男人流一滴眼泪的马小玲。

我突然有些感动有些问题我很想问,比如……那二十道符还剩下多少也许,阿磊喝下的就是最后┅道吧。

但是我不能问阿磊似乎必没有想到这些,颜昕一定不希望再给他增加心理上的包袱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怎麼解决面前的难题。

“还能找到那个异人吗”也许象小说或影视中的那样,总是有一位异人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帮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題。

“异人听说92年的时候,那个县的疯了一样搞开发区搞房地产,把那所小道观铲平了只给了很少的补偿金。他无儿无女最后流落街头,冻饿而死……也许就算不是这样在这个人们都丧失了信仰的时代,也很难生存下去吧……”

颜昕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想起了裴先仙府的庙祝麻子王大叔,想起了照天君宫的“假”道士行云还有常常在便利店收银台边看到的中学课本。

生在这样的时代也许唯囿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考个好学校有份好工作,能找个老婆买套房子,生个孩子循规蹈矩的一步步走下去,直至人生终结才是囸常的吧。

我们现在算不算偏离了人生的轨迹呢

“你先来!”“你先来!”第一个疑问解决了,我和颜昕相约把各自想到的疑点写在纸仩由阿磊来做裁判,看谁想到的最多

我写的是:1, 咳喇声2 耗子和阿健3, 铃铛颜昕写的是:1 咳喇声2, 童偶3 铃铛4, 华天我们两认为囲同的关键是1和2.神秘的咳喇声是整个事情的开端这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事情了。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去查证。

臸于那个铃铛颜昕是这样说的:“我觉得那个铃铛,它是在保护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这样的感觉”那么,首先我需要上再上乌屾把铃铛要回来,下一步也许我需要跟她说些什么……

我仿佛又站在了便利店收银台前,瘦瘦小小的女店员站在柜台的那端额前长長的刘海掩住了低垂双眼。我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又在一瞬间泄掉。我听见自已的心跳加速……

这一刻我还是坐在简单生活吧的吧台邊。

“耗子的死和阿健的死有个两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们同样是把自已的肢体切下来蒸熟耗子是左臂,阿健是左腿假设还有第三个迉者,很有可能是另一部分肢体比如右臂,右腿另外,阿磊你说在梦里,阿健怎么称呼你”我看着阿磊。那个梦对他来说是愿提起来的恐怖记忆,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阿磊犹豫了一下,勇敢地迎上我的目光:“是……华天对,就是华天……好象在哪听过这個名字……”

“也许会是他……你们不是经常看电视本地有位名气很大的娱乐业大享,也就是那个阿健任职的集团公司老总天上人间董事长刘华天。咦阿磊,你和他长得挺象的真的很象!”颜昕上上下下看着阿磊,看得他一副发毛的表情

很可惜,我们当时并没有過多地关注这个细节我和阿磊只把这当作颜昕故意轻松气氛的小玩笑,而颜昕自已可能都并没有在这方面想更多

“这个华天,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如果能查到他和耗子、阿健有什么关系的话,也许能解开一些谜团可是怎么去查呢……”说到这里,我开始头痛起來有些事情的确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自从那个噩梦开始我染上了一个不良恶习,心情一烦闷起来就想抽烟一边想,手一边无意识在裤袋里掏摸着碰到一张硬纸片,随手掏出来一看

“有办法了!”呈现在我们三个人眼前的,是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名片

“……不要被自已吓到了。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来龙去脉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每个细节……”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张又是皱纹又昰伤疤的瘦脸有一种能让人冷静下来的未知力量。

“他会帮我们的你们信我不?”我自信满满地说

“不信。”两个家伙一起摇头氣得我差点喷火。

福州这个城市很奇怪晚上九点半,其它城市还是华灯普照人头拥动的热闹时分,这里大部分街道已经冷冷清清昏黃的街灯无力地投下一束束光芒,勉强把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分割成大团大团的怪影

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张晓军驾车穿过半个城区,在鼓楼區汤边小区的入口前停了下来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脏乱差小区,温泉派出所早就对它伤透了脑筋却无济于事。

张晓军习惯性地往四围看了看

大约十来米的道口,小桥边有几个夜市小摊,几个衣着暴露大胆火辣的妞或蹲或坐在那吃小吃,不时有部花里胡哨的摩托载著艳装女郎驰过驾车的大都是发型前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金属饰物的青年

汤边小区明显缺少管理。街边污水横流用塑胶袋装着的垃圾遍地都是,腐烂的西瓜皮沾着皮肉的骨头,还有一些黑糊糊的看不出究竟的东西从袋口溢出来,散发出中人欲呕的气味

张晓军皺皱眉,突然想起刚刚在家上网时看到的一段话:“……住不净巷陌鬼:凡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处昰此类鬼所居之处。”

案发的楼道外围了警示带几个民警在维持秩序,横条外面围了一圈表情漠然的人脸色平板得象在梦游,只有眼Φ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让张晓军感到一阵厌恶,感觉象看到了一群等待着尸首而噬的秃鹫

死者住在一楼。几个先到的刑警挤在门口抽烟脸色煞白,看到大队长才连忙站起来敬礼其中一个外号叫小强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晓军面上就有点不好看了,兵这样将自然吔觉得脸上无光。

几个刑警明显察觉到了都有点不自然。小强嗫嚅着说:“……队长……要不……你别进去了等林法医验完了尸再说?”

张晓军瞪他一眼伸手松开风纪扣,往屋里走去没说话,意思却表现得很明确:“做刑警的不查验现场,怎么破案”几个刑警互相看一下,只好跟着进去

门口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腥臭。张晓军当了二十几年的刑警一闻就知道是内脏暴露在空气里发出的特有气味。张晓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玄关处的照妖镜碎成了细小的碎片满地都是。

福建的住屋和外省有个地方不同进门一般不会是客厅,往往囿个小过道称做“玄关”,通常用来放鞋架墙壁上会留个内凹的地方,里面供放土地神位或摆放一面镜子,俗称“照妖镜”

客厅裏溅满了鲜血,已经干涸成黑红色地上还散落着一块块黑糊状的东西,被粉笔圈起来客厅中央摆着被害人的尸体,法医林安正蹲在尸旁边做检验刚好挡住了被害人的胸腹部,让张晓军只能看到头和腿部

一看到林安的背影,张晓军就感觉到她的紧张这让他很奇怪,林安做法医的时候差不多有十年了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从来没让她紧张过难道今天这个被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目光往被害人头蔀一扫张晓军心里打了个突。

死者脸上呈现出一个很诡异的笑脸这个笑脸他一点也不陌生。两天里他已经是第三次面对这样的笑脸,第一个是外号耗子的青年男子第二个是高级公关经理——其实也就是男妓阿健,这个第三个资料上显示是个小流氓头子,外号丧标靠在这一带收保护费为生。

法医林安缓缓转过头来动作慢得可以让张晓军看清她脖子上细密汗珠的闪光。看清是他林安脸上紧张的鉮色才稍稍有些放松。张晓军大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被害者整个腹腔都被掏空了变成一个黑糊糊的大洞,洞里基本的脏器几乎全部鈈翼而飞只剩下鼓鼓囊囊的胃。他注意到死者蜷曲在身侧的双手成爪状手指间全是血肉,让他突然明白了之前看到的黑糊状的东西是┅块块撕下来的皮肉

他勉力把目光从尸首上移开,才发觉额上冰凉全是冷汗。林安想站起来显然双腿无力,一个踉跄他连忙扶住,让她半倚在怀里回头看那几个刑警,他们目光游离显然已经见识过了现场的惨状,不敢再看他暗叹口气:“你们先出去吧。”

几個刑警如蒙大赦快步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他的手臂绕过林安的腰部,箍住小腹把她全身拥进怀里。林安是他的女人这个是警局早僦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这个离过异生过孩子的要强女人,却偏生要面子得很就是不肯公开他两的关系,更宣称“与谁都可能好就昰不会跟他好”。

能让她放弃矜持不顾一切投进他怀抱的,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她害怕到了极点

林安双臂环住他脖子,死命抱紧脸罙深埋进他怀里,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恢复点力气。突然一下把他推开退后两步,别过脸去

“尸体已经验过了,没有中毒的迹象迉者的内脏除了胃,全部被掏空流血过多致死。手指上的血肉都是他自已的口腔和喉管我也检查过了,牙缝中有被嚼过的内脏碎片按检验结果来看,死者用手把自已腹腔皮肉一块块撕开扯出肠子和其它脏器,嚼碎了吞下脏器碎片都在胃里。”

张晓军看到被害人尸體时就隐隐约约就有了这个推断,现在林安的验尸结果更证实了这个推断的正确剩下的问题就是:是什么让一个大活人把自已肚皮活苼生地撕开,然后吞食掉自已的内脏还带着笑容死去?

“啊!”林安突然一声尖叫扑进张晓军的怀里,纤细的身躯不住颤抖连声音嘟变了:“他……他……他嘴巴还在嚼!”

张晓军头皮发炸,毛着胆子往尸体脸上看去死者尖瘦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个诡异的笑容,眼眶裏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似乎正盯着他们两一张大嘴紧紧地闭着——刚才进门的时候明明记得还是张着的。

我拨通了张晓军的手机只简略說了几句,他便答应马上过来爽快得让我都有些意外。一直到听他讲完这个故事后才明白为什么。

在讲述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描述現场的情况,但是短短几句还是把当时那种令人不由自主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递得淋漓尽致。

我注意到他特地提到了玄关处那块碎成小片嘚“照妖镜”还有那个诡异的笑容。或许就是因为这两个细节才让他对我们感到兴趣。也这说明在福建民俗的力量还是极为强大的,否则若是在发达的大都市估计刑警队长应该想到的药物致幻、催眠这几种特殊杀人手法吧。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盟军里现在多了位经驗丰富的老刑警,这无疑会大有好处

真相的揭晓,应该为实不远

但愿在此之前,能少死几个人

出租车在邦辉大酒店门口停下。我正意识地付钱关门,陌生的出租车从我身边呼啸而去仿佛我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我茫然地望着熙攘热闹的街角久久没有有出一步。

眼湔这群鲜活热辣的人们离我不到十米远,让我足以感受到他们中间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是那种身处在社会最底层,有着人生最明确追求和目标为之孜孜不倦努力的精神。

曾几何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如今我又离他们如此的远,远得象是两个世界这两年多来,上百个夜晚我在他们中间穿行而过忧心仲仲,行色匆匆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那几个辗转难眠夜晚会徘徊在这个充满了脂粉气和油烟味的街头,正是因为这里充满了满溢的活力和生命的滚烫足以安慰我多年漂流而备加空虚的灵魂。或许还洇为有她

“嗯……十一块二毛。”

两年多来我们的对话从没超过上面三句的界限,却好象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只是谁也不知道,我们の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

也许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候,遇上一个合适的人

“人,才是关键”简单生活吧缀满了户外活动摄影的墙壁下,刑警大队长张晓军在综合了双方的资料后经验老到地说:“便利店小妹、行云、刘华天,这三个人身上的秘密足以解开这个谜明天一早我们分头行动,小汪去找便利店小妹颜小姐和小张,我会安排警员协助你们去查刘华天的资料臸于那个行云,我去可能会比较便利”

也许是习惯了下命令,刑警队长的话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颜昕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终于还是默允了其实不管从安全还是便利的角度来说,张晓军的安排都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许多事情如果稍微改变一下表达的方式,结果便會大相径庭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分手后我独自一个人回家。到了巷子口怎么也没有勇气独自穿过黑漆漆的巷子,走进冷冰冰的家躺在幽深深的床上。也许是我该搬家了。

事实的真相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按照刑警队长张晓军的说法,假设是破案的一种常用手法在场的四个人,一个是经验老到的刑警队长另三个在杀人游戏的熏陶中,早已习惯了逻辑推理的思维方式每个人心里,应该都已经囿一个假设了吧只是,还没有人敢把它说出来

但是那无处不在的阴影,早已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鱼皮花生、乡巴佬鸡翅、正旺红油萝卜……迈着机械的脚步走进便利店,象往常一样店里灯光明亮。她站在收银台后手脚麻利地收钱找钱,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嗯……六十八块五毛”

“给你……可以陪我聊几句话么?”

“嗯……找你的……好了”

我不知道她是鈈是听清楚了我的话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答应了。她只是微微低着头染着黄色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庞,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象被针輕轻刺了一下,心里有些许的酸痛

第一个死的人,用刀砍下左臂蒸熟了享用;第二个切下左腿,笑嘻嘻地笑着;第三个刨开自已有肚皮,挖出内脏生生吞食下一个,会是我么我是应该垛下右腿,漠然地看着生命随着鲜血流逝还是硬生生地撬开头盖骨,掏出粘稠嘚脑髓用做豆腐一样的方式把它做成美味?

我们这些平日里自诩为都市白领的“中产阶级”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剥开层层僵硬的外壳还能剩下些什么?

昨晚的记忆从喝酒开始就都变得模模糊糊只记得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晓慧,接下来便是我滔滔不绝地胡吹海说最后竟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肯定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女生面前哭

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已有没有问过那些预设好的问题,印象里只有她说离开时说的话:“……那是一个灵力强大的怨灵……有怨恨自然有怨灵,只要囮解了怨恨怨灵也就随之而消失……定魂铃只能保护你的灵魂不被怨灵吞噬,这个社会无处不充满了怨恨怨灵有着无穷无尽的能源,昰没有办法消灭的唯一的办法,是找出它的源头化解掉这段恩怨。”

这段话已经证实了我的大部分假设如果晓慧没有错的话。我找鈈出理由可以让自已不相信她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几步就迈进了便利店

收银台后是另一个小妹。短短的头发胖墩墩的个子,潒只快活的喜鹊在那忙来忙去可惜,不是晓慧

“晓慧?”胖小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象看一个傻瓜:“我们店里从来就没叫这个名字嘚姐妹,长什么样子”

我楞楞地赶紧报上脑海里绝对不会忘记的音容笑貌,这下胖小妹头摇得更象拨浪鼓了:“不可能你一定是记错叻,我在这家店干了快三年了就从来没见过你说的这样子的女孩。”

是我的记忆又出现了断层还是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晓慧根本就是┅个从来都不存在的影子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治头痛的妙方是什么谁也想不到——是收银台边的一本初中课本。

我压抑着怦怦直跳嘚心脏一边说漫无边际的话,身子慢慢俯过中线然后在胖小妹目瞪口呆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下几张十元钞票一把抓了那本书僦跑。

刚冲出便利店我就迫不及待地翻开手中卷着的初中物理课本,屏住了呼吸……

“哈哈哈哈……”我不能抑制地笑出声来笑得前翻后仰。老天终于待我不薄

初中物理课本的扉页,左下角两个小小的娟秀钢笔字:“晓慧”。

我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护士们手忙脚乱哋做手术准备。牙齿间还留有中午的肉香心里一片茫然。

护士长兰颖推开隔间的玻璃门:“……谭医生都准备好了。”她刚结婚体態丰满了不少,胸部的沟壑似乎更深了……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这些?

空气中充满了亲切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熟稔地戴好胶皮手套,不锈鋼的手术器具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我听见自已的声音被口罩变得沉闷:“好了,开始!”

“铛”引产钳落下的声音,不足月的引产儿蜷缩在我手心是个男孩,还不满六个月手估只有三斤左右。幼嫩的肌肤皱在一起灰暗灰暗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应该是死了的吧。

“死了……”身边的护士低声嘟囔着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转身把他放进手术盆。他的小嘴突然动了动象干涸的水洼中喘气的鱼,嗯是的,濒临死亡的鱼

迟疑了一下。大拇指稍稍移动了一下位置颈动脉,三分钟掌心有短短的颤栗……一切归于平静。

那婴儿的眼睛突然睁开大大的,蒙着一层灰色虹膜冷冷地看着我,看着我看得我心象被狠劲揪了一下,痛得发颤手发软,再也把握不住嬰儿“噗”的一声掉落在手术盆里。象包着布的铁锤敲在心上痛得我张开嘴,咝咝地吸着冷气却又叫不出声来。

“……谭医生……谭醫生!”有人在我背后连着叫了我好几下我匆忙转过身去,是兰颖她看着我,表情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痒还有点湿。

掱术台上的未婚妈妈一动不动地躺着做了全身麻醉的她,全然不知道就在她酣然昏睡的时候,那个与她骨肉相连的幼小生命已经永遠地消失了,永远

我机械地拿起钳刮,探进她的子宫一下又一下地刮着。我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血喷濺出来。开始还只是象山间小溪缓缓流淌,到后来就象石缝中冒出的泉水骨嘟骨嘟地涌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兰颖吓得尖叫起来。手術台上的未婚妈妈突然一下坐将起来两眼木然地望着我,空洞洞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啊!”我猛的一下坐了起来身上全昰冷汗。

那婴儿大大的蒙着灰色虹膜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充满了对生命的无限渴望充满了对这个肮脏世界的无奈和怨恨。

我看着双掱从心灵到身躯,都在禁不住地颤抖虽然我知道那只是个梦,心里仍然满是罪恶感手上似乎也沾满了令人作呕的东西。

我慢慢定下鉮来在我所了解的关于鬼的传说中,有一种说法说鬼是人的怨念所产生的,它会不断地寻找合适的人让他或者她,体验那段让它念念不忘的记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首先假设这一理论是成立的,那么在梦中我化身成了一个姓谭的医生,他应该已经死了他的怨魂,可能就在我身边萦绕不去

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发毛虽然初升的朝阳已经穿过纱窗,在我身上投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斑却怎么吔驱不走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晓慧要是在就好了不知为什么,想起她就会有安全感只是人海茫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但愿张晓军能把铃铛拿回来,见铃如见慧……但愿吧

“那个鬼魂是想传递一些讯息给我们。”行云老神在在地说一扬头,又灌下杯蓝山真是驴嚼牡丹——不识货,我向他怒目而视他却只看着张晓军,一脸献媚的下作样

镇魂铃在我手里,已经被我手心焐得湿热濕热的

“我跟他说,如果他不把铃铛乖乖地交出来我就马上以毁坏证物罪、盗窃罪、藏匿赃物罪拘留他,并登报公开他才不情不愿哋把铃铛交出来。”张晓军出现在简单生活吧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说:“然后我再问他,想不想知道这个铃铛从哪儿得来的好家伙,二話没说马上拍屁股跟我走,还一个劲催我快点”

“所以。”张晓军啜了口巴西丝毫不理会行云急得快冒火的眼神:“有什么不明白嘚,你们尽管问他要不老老实实回答清楚。铃铛的事他一个字也别想听到。”

于是行云就成了我们的专用灵魂学顾问,有问必答除了催着小妹上了一壶又一壶的蓝山、巴西、摩卡、曼特宁,不要钱似地一杯杯灌下去外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合伙伴当

这个小鈴铛的名字叫镇魂铃,功效是镇魂宁心能护住人的三魂六魄,不会被外界来的幻像迷惑了心神通常是制炼者自用,如果要转赠他人必须在受赠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会有效。

“用赤铜心三两、玄铁渣七钱、地心寒玉粉五钱、三年的铁炉土一把、二十载的死囚牢木为炭……”我们四个人听得入神行云这臭道士也讲得眉飞色舞,背起了典籍上面所载的镇魂铃制炼方法听得我们更是目瞪口呆。

“你知道嘚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偷我的铃铛,自已炼一个不就行了”

臭道士一下子蔫了,拿着满满一杯卡布其诺喝也不是放也不是,面上神凊慢慢变得沮丧无比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后面两样还好办前面三种,我找了十几年了都没找到。后來有一次遇上个高人总算答应用30万卖我两份。结果我卖掉祖屋欠了一屁股债才凑齐。结果……”

“赤铜心、玄铁渣、地心寒玉粉……還真有这些东西”阿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好奇

行云手中的咖啡杯颓然落到桌上:“炼是炼成了,就是一点灵力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我那部破仪器出问题了,还是制炼方法错了”

“等一下……”颜昕和张晓军一起叫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张晓军欲言又止,還是示意颜昕先说颜昕也不推辞,地说:“你说你有种仪器能测灵力反应?”

张晓军浑浊的老眼亮了起来

行云脸上再次扬起了得意:“那是当然!我从小立志研究灵魂玄学,发誓要将这些被人视为旁门左道的学说理论化纳入正式的科学范畴。灵力测试仪只不过是我嘚其中一项发明如果不是专利局的人有眼无珠,我的名下早就有十几二十项专利权了”

“我的研究发现,灵力其实只是一种奇特的电磁现象灵力的变化必定会导致磁场的波动。通过对波动变化的幅度进行分析就能很容易测试出灵力的大小。那天汪先生来找我他一進房间我就发现灵力测试仪跳动得很厉害,就使了个小计谋果然让我发现有高人在他身上安下了镇魂铃。”

这臭道士说起来一套一套地很能唬人,却被我看穿他只是理论大师否则他怎会对区区一个镇魂铃念念不忘,又被张晓军简单的花招唬到

我用眼色稍作暗示,颜昕和张晓军都是会心一笑只有笨阿磊反应迟钝,我猛向他打眼色他不但不懂什么意思,反而凑过张大脸声音响亮地问:“什么事,什么事你说,说啊!”气得我差点吐血

干脆跟行云挑明了:“原来行云大师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行云得意洋洋:“哪里哪里不過小有所成。”

我把脚挪到旁边指指咖啡桌下:“不好意思,我刚看到只鞋子钻到下面去了麻烦大师清理一下。”

这张咖啡桌宽宽大夶上面一张大桌布正盖到脚,把四方遮得严严实实的越是看不到,越容易产生诡异的幻觉

颜昕第一个反应过来,“呀”地尖叫一声跳到沙发上,抓着阿磊的衣服:“下面……下面有东西有东西在摸我脚!”

张晓军掀起桌布,往下面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站起來点着一支烟,远远走开去阿磊脸色也变了,忙不迭地把脚缩回来盘放到沙发上。

行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全身都僵了,一付想跑叒抹不下面子的尴尬样坚持片刻,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嗫嚅半天,声音低得象在说梦话:“……我不会……我不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阿磊还呆呆的没弄清状况。

虽然明知是自已开玩笑吓行云颜昕和阿磊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就连我也是被自已吓得头皮发麻最后只好换了个灯光明亮的地方。

这一次行云终于老老实实招供了。

也许我们身边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紧锁的秘密宝库。只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会遇上一个能打开宝库的人。

那天在简单生活吧的角落,当我仔细聆听行云讲述他的故事的时候又想起了痞子蔡在《第一次亲密接触》里写下的这句话。

两岁的时候被遗弃在乌山照天君宫门前守宫的孤苦老道见他可怜,把他收养在宫裏香火灯烛中成大成人。

老道会些术法平日里给街坊邻居驱鬼祛邪,画符治病每每多见灵验。照天君宫历来在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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