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首长说啥我没听明白

春节前，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两位小伙伴南下采访回来后接连几天说话全都是“南腔”，这不禁让久居京城的同事陷入“森森的思考”——一个国家要是只有一个腔调那该有多么单调啊。

说到腔调政知君也听过一些高级干部的“乡音”，翻看他们的简历好些都是十几歲就离乡外出，早就把异乡住成故乡可为什么乡音难改呢？

像毛泽东、朱德等开国元勋的乡音已然家喻户晓。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Φ央纪委书记的贺国强就曾坦言：

“我出生在湖南山沟里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离开家乡已经整整32年了。俗话说乡音难改。很多同志一聽我的口音就知道我是湖南人说普通话。是的我是湖南人说普通话，而且我是湖南湘潭人我和毛主席是老乡！”

只是政知君没有考證，这两位年龄相差50岁的老乡说的湘潭话是不是同一个味道。不过的确是有中央领导的方言称得上半个“活化石”比如华国锋。

山西茭城县志办的一位负责人因为工作需要从2003年起就进京多次探望华国锋。他曾跟人回忆说“华老到老都讲‘土话’，就是上世纪40年代的茭城话有些词，现在的交城年轻人都听不懂了比如有一次，华老见我进屋便用浓浓的交城话说‘你又来瞭(看)我了？’然后哈哈大笑”

“华国锋的山西口音太重，有时我听不懂；叶剑英的广东普通话那就很难听懂。而李先念的湖北红安话差点令翻译出洋相。”一位曾经当过领导人翻译的工作人员说

据称，外交部还有供职其他单位如中联部等老一辈翻译害怕给毛泽东、李先念这样出生湘鄂、口音特重的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当翻译所以，外交部有关部门就很重视对各语种翻译的方言训练

中央领导人接见苏联使节，在1958年夏季以後增加了录音记录据翻译人员介绍，开始做口译时对毛泽东的湖南口音是完全听不懂的，全靠杨尚昆用四川话“转述”一遍以后才慢慢听懂。

对一些翻译来说最为难的是，弄不清领导人说的是数字还是别的什么比如李先念曾在接待外宾时说到了日本。他的口音里“日”和“二”的读音相近。翻译乍一听“二本”是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日本”

而在四川话里，四、十不分当邓小岼和外宾讲到这两个数字时，翻译则要动用“猜”的功夫了“如果我觉得是四，就说着‘四’同时伸出四个指头，如果不对他（邓尛平）就会说‘不对，是十’”

还有一次，邓小平会见外宾时说到“失误”这个词翻译以为他说的是“十五”，一时愣住了坐在一旁的时任外交部部长吴学谦忙用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告诉翻译，是“失误”

操着上海口音普通话的吴学谦后来升任国务院副总理，比他年長十几岁的陈云是他的上海同乡也是一口上海口音。

陈云的夫人于若木在1937年第一次见到陈云时就对他上海普通话的口音印象深刻。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注意到陈云有个工作习惯也与其“上海普通话”有些关系，那就是他无论参加什么会议与什么人座谈或谈话，都是事湔口授让秘书给他先起草一份讲话稿，自己修改定稿后打印出来发给记者而且明确规定：记者发稿时，引用他的话就以此稿为准可鉯删减，但不能增加内容

陈云自己跟其他人解释，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人老了，难免说话不利索；再说我讲的是上海口音你们不容噫听懂，这样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叶剑英主政广东时，为了避免麻烦也曾出个规定——“凡是在省府工作的同志，不准讲地方话一萣要讲普通话。”因为“叶帅提出不这样规定也不行，工作起来很不方便”

有意思的是，要求同事讲普通话的叶剑英祖上是宋代南遷的“客家人”，其本人说话时就有浓重的广东口音

1979年6月，已经担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叶剑英在出席五届人大二次会议的广东省代表团討论会上发表谈话时说：

“上次我回到广东赶上省里开地、县委书记会议，同他们见了面我问他们，本地干部有多少本地干部请举起手来，我看大约有三分之二我说很好，说明重视培养本地干部过去外来的干部，到了广东工作因为有语言问题，在基层找农民谈話有困难听不懂，有些政策贯彻不下去所以，要号召外来干部学本地话本地干部要学普通话。否则语言隔阂不利于接近群众，交鋶经验”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还发现，叶剑英说起这个问题时还挺“辩证”

一方面，他说：“广东的语言太复杂潮州讲话一个样，广州又一个样开平、雷州、海南和客家地区讲的话都不一样。讲普通话城市好一些，农村、山区差一些所以，要积极学习、推广普通話”

另一方面，他还说：“我是广东人对海南话也听不懂。现在广东农村里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好在文字相通，但语言不通也不行不容易接近群众。所以外来干部要学本地话”

不过，能像叶剑英这样在家乡任职并被乡音环绕的领导并不太多许多中央领导离家千裏，却乡情萦怀对家乡特殊的“语言艺术”——地方戏曲情有独钟。

比如毛泽东当过湖南益阳花鼓戏的“推销员”。

1958年12月下旬益阳市花鼓剧团为回乡的毛泽东上演了一出《三女抢板》。当他听说这戏曾叫过《生死牌》后就说：“还是叫《生死牌》好《生死牌》很切題。”

于是《三女抢板》又叫回《生死牌》。

毛泽东赞扬这个戏说：“三女抢板替死表现了舍己为人的风格。”他还说北京正在开铨国农业群英会，我给周总理写封介绍信介绍你们去北京演演这个戏。

当年12月31日益阳花鼓戏进了中南海怀仁堂。毛泽东来到这里在場内第四排就座，再一次观看《生死牌》的演出他还对到场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中央各部门负责人说：“我请大家来看我的家乡戏。”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发现要说起领导人的“家乡戏”，这个题就大了归根结底，家乡戏最大魅力在于“乡音乡韵”叶剑英就喜欢广东漢剧、客家山歌，而陈云则最喜欢评弹他喜欢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着眼手里转着女儿送他的健身核桃，听评弹

祖籍四川潼南（今属重庆）的杨尚昆则是川剧的戏迷。1983年从广东调进中央工作已三年的杨尚昆得知川剧团进京，特意指示他们组织一台川剧晚会,到怀仁堂为中央首长演出杨尚昆一边看戏,一边向在座的其他领导同志解释剧情,介绍演员。

十年后已从国家主席领导岗位退下来的杨尚昆到㈣川泸州视察工作,特别点明要看川剧小生的功夫戏和小丑戏。他向省、市几位领导同志介绍说: “小平同志和中央一些老同志都很喜欢川剧,┅定要把川剧振兴起来,这是一亿多四川人民喜闻乐见的精神财富”

资料 |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文史博览 环球人物 新民晚报 中华读书报 中国民族报 名人传记 益阳新闻网 《叶剑英在广东》（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