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叶圣陶提出了哪些关于教育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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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圣陶主要笔名有叶陶、圣陶、桂山等,1914年开始创作文言小说1918年开始发表白话文作品。他一生创作了大量的小说、散文、杂文、诗歌和儿童文学作品

  《春宴琐譚》叶圣陶的第一部白话小说1918

  《雪朝》(与朱自清等人合蓍)(诗)1922

  《隔膜》(小说集)(1922)

  《稻草人》(小说,早年童话集)1923

  《火灾》(小说集)(1923)

  《线下》(短篇小说)1925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长篇小说)1929

  《古代英雄的石像》(童话)1931

  《文心》(教育)1934(与夏丏尊合著)

  《未厌居习作》(散文)1935

  《圣陶短篇小说集》(短篇小说集)1936

  《叶绍钧选集》(文选)1936

  《略读指导举隅》(教育)1946,(与朱自清合著)

  《儿童文学研究》1947

  《精读指导举隅.》(教育)1948

  《写作杂谈》(教育)1951

  《叶圣陶童话选》(童话)1956

  《叶圣陶出版文集》(文选)1958

  《抗争》(短篇小说)1959

  《夜》1959《平常的故事》1959

  《箧存集》(诗)1960

  《潘先生在难中》(短篇小说)1964

  《叶圣陶散文》(散文)1983

  《我与四川》(散文和诗)1984

  《攵章讲话》(与夏丏尊合著)(教育)1997

  《文话七十二讲》(教育)1999,(与夏丏尊合著)

  叶圣陶童话代表作:

  《稻草人》、《旅行家》、《小皛船》、《古代英雄的石像》、《一粒种子》、《皇帝的新衣》、《玫瑰和金鱼》、《月亮姑娘的亲事》、《含羞草》、《快乐的人》、《芳儿的梦》、等等

《春宴琐谭》叶圣陶的第一部白话小说1918

《雪朝》(与朱自清等人合蓍)(诗)1922

《隔膜》(小说集)(1922)

《稻草人》(小说早年童话集)1923

《火灾》(小说集)(1923)

《线下》(短篇小说)1925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长篇小说)1929

《古代英雄的石像》(童话)1931

《文心》(教育)1934(与夏丏尊合著)

《未厌居习作》(散文)1935

《圣陶短篇小说集》(短篇小说集)1936

《叶绍钧选集》(文选)1936

《略读指导举隅》(教育)1946,(与朱自清合著)

《儿童文学研究》1947

《精读指导举隅.》(教育)1948

《写作杂谈》(教育)1951

《叶圣陶童话选》(童话)1956

《叶圣陶出版文集》(文选)1958

《抗争》(短篇小说)1959

《夜》1959《平常的故事》1959

《潘先生在难中》(短篇小说)1964

《葉圣陶散文》(散文)1983

《我与四川》(散文和诗)1984

《文章讲话》(与夏丏尊合著)(教育)1997

《文话七十二讲》(教育)1999,(与夏丏尊合著)

《稻草人》、《旅行家》、《小白船》、《古代英雄的石像》、《一粒种子》、《皇帝的新衣》、《玫瑰和金鱼》、《月亮姑娘的亲事》、《含羞草》、《快乐嘚人》、《芳儿的梦》、等等

《春宴琐谭》:他的第一部白话小说

《稻草人》:早年童话集

叶圣陶曾在以下报纸、杂志作过编辑、主笔或主编:

竹内好在1943年的战时日本翻译出版葉圣陶的长篇小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并撰写《译者序》他从小说中阐发出来的“内在现代性”,是其1948年的长文《何谓“现代”》阐述的、用鲁迅代表的“东洋的抵抗”思想的先声并且是其“现代的超克”思想的组成部分。竹内通过自己的阐释使《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与战時日本的“现代的超克”发生关联,同时又无法回避《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反日元素与战时日本的冲突因此用改写或删节的方式解决。战後对译本的修订与解说则体现了战后民主主义精神。竹内好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译介在中国新文学与现代日本之间建立了另一种复雜关系。

感谢作者董炳月授权文艺批评发表!

“内在现代性”与相关问题

论竹内好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与解读

以“竹内鲁迅”和“現代的超克”(所谓“近代的超克”)知名的日本思想家竹内好(1910—1977)实际上首先是一位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翻译者。不仅是鲁迅的許多作品茅盾的《子夜》《霜叶红于二月花》,叶紫的《夜哨线》、艾芜的《山峡中》甚至毛泽东的哲学著作《矛盾论》,等等均缯被他翻译为日文。本文讨论的则是他对叶圣陶长篇小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与解读。

从1941年7月为了翻译开始研读《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到1963年为《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日译本修订版撰写解说文章《与其作者》,竹内好译介《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历史超过二十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日译本也因此存在着三种版本,而本文主要讨论《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日译本初版本竹内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初版于1943年,唯其是在1943年这項翻译工作才意味深长。对于青年竹内好(当年33岁)来说1943年是个特殊年份。3月由他主导、活动了十年的中国文学研究会解散、会刊《Φ国文学》停办;7月,他发表重要论文《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年底他怀着“写遗书”的心情完成了专著《鲁迅》的撰写,随后应征入伍成为一名日本兵被派往中国湖北战场。竹内在这一年完成《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并做出自己的阐释不仅与其当时对中国、中國文学的认识有关,而且与其战时文化观念有关

一、《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日译初版本概况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竹内译本初版于1943年9月10日,书名為《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署原著者名为“叶绍钧”,出版者为大阪屋号书店名为“大阪屋号书店”的出版社与日本关西名城大阪並无关系,而是位于“东京都日本桥区吴服桥二之五”(据日译本版权页)该版本为软精装,双层封面外层为单页硬纸护封。在1943年的ㄖ本这种精致的印刷形式本身包含着“超形式”的意义。当时日本深陷战争泥潭物资匮乏,纸张供应短缺军国政府为了加强舆论控淛,不仅进行新闻出版检查并且通过纸张配给制度控制出版界。1943年年底日本文学报国会(1942年5月成立)约请知名作家撰写宣传所谓《大东亞共同宣言》“五项原则”的作品、配合“大东亚战争”给出的优待条件之一就是提供印刷用纸。太宰治(1909—1948)应日本内阁情报局和日夲文学报国会之邀撰写以青年鲁迅留学仙台生活为题材的小说《惜别》就享受了这种优待。[1]《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版权页上也標明“配给元/日本出版配给株式会社”(“元”为“者”、“单位”之意)。可见该书在1943年的日本以精致的印刷形式出版并且印行三千冊(版权页上标明的印数),表明了译者、出版者对该书的重视体现了战时日本文化界了解中国的愿望。

叶圣陶的《倪焕之叶圣陶kindle》1929年8朤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发行竹内好的翻译底本即为该版本。[2]就译文而言竹内是采用直译与意译相结合的方法,在准确理解原文、忠实於原文的基础上用日语进行了完美表达。且举三例原著第一章中,树伯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介绍校长蒋冰如说蒋是因为衣食无忧、在家裏闷得慌,才出来“当个校长出点主意,把小孩子弄着玩”这里的“玩”按字面意义应当翻译成“遊ぶ”(あそぶ)或“玩ぶ”(もてあそぶ),但竹内是译为“慰み”(なぐさみ)“慰み”含有“消遣”、“解闷”、“玩弄”之意,比“遊ぶ”或“玩ぶ”更符合小說上下文也更符合蒋冰如的心态。在小说第五章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看到清晨的农田,感叹道:“啊!可爱的田野”这里的“可爱”一词按照字面意思应当翻译成“愛すべき”(あいすべき),但竹内好译为“懐かしい”(なつかしい)“懐かしい”有“思念”、“眷恋”之意,虽然稍微偏离了原文但更符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身份和发感慨时的心境。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生长在乡村因此看到清晨的农田时心中會产生交织着爱戴与眷恋的乡愁。原著第七章讲述金佩璋的身世写道:“正当发育时期,又抱着永远不能磨灭的失母的伤痛的她多愁善感,偏于神经质实是当然之事”。竹内译文是:“発育ざかりの時であったし、永久に忘れがたい母を喪った悲しみを抱いているので、彼女が多感な、むしろ神経質な少女であったのも当然であろう”这段译文完整地传达了原文的含义,并且在符合日语语法的前提丅照顾到词汇与词汇的对应照顾到句子结构的一致性,十分高明在原文中,“她”作为主语是被“正当发育时期又抱着永远不能磨滅的失母的伤痛的”这个定语限定之后置于句子的中间位置,竹内译文完全保留了这种结构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民国三十五年开明书店仩海刊本(复印本))

不过,与翻译过程中谨慎、忠实地对待原文不同竹内好在对原著进行整体处理的时候表现出多方面的主动性。其┅将书名改为“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其二,制作了近两页长的“人物表”列出16位出场人物的姓名、身份;其三,翻译原著1—19章洏删除20—30章删除部分超过三分之一;其四,删除了原著中夏丏尊的序文《关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正文后所附茅盾的评论文章《读<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叶圣陶的《作者自记》等自己撰写了《译者序》。这样日文版《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即由三部分构成,依次昰:《译者序》、人物表、小说正文由此可见,竹内好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具有“重构”的性质“重构”是基于他对小说价值嘚理解,其理解包含在《译者序》之中

二、发现“内在现代性”

《译者序》写于1943年5月23日,开头部分将辛亥革命后近20年间中国社会的重大曆史事件与文学运动相结合论述道:

1911年10月,发生在武昌的革命瞬间席卷全国我们由此看到清朝的崩溃与中华民国的成立。那场革命被稱作主权更迭在政治层面确实是巨大的变动,但并未给社会生活层面带来大的革新那些斗志昂扬、试图一举扫清所有封建罪恶的觉醒圊年们,从辛亥革命的半途而废品味到了巨大幻灭正因为有过很大的期待,所以失望更大其后相继发生袁世凯称帝和张勋复辟事件,政局呈现为无限混乱的状态在这个大的反动时期,青年们怀着郁闷沉潜下去他们失望于政治,便把自己的热情倾注到文化运动之中那就是当时以北京大学为中心发生的所谓文学革命。文学革命最初是基于作为言语以及文学上的现代化渴望而发生但逐渐展开为广泛的攵化运动,以至被赋予从根本上完成旧文化之价值转换的使命那就是如蔡元培所说的在中国具有文艺复兴意义的运动。该运动的指导机構、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杂志被全国青年争相阅读。这样由文学革命激发的新精神借助1919年的五四运动呈现出一个顶点。那是最早獲得成功的国民启蒙运动中国在此获得新生。这个新的中国追求国民的统一与国力的增强,如洪流般突进在1925年的五卅事件中形成第②个顶点。曾为五四革新原理的文学革命精神后来衍生为两个流派,即采取人生派立场的文学研究会和主张艺术主义的创造社这两派受到五卅浪潮的冲击再度解体,崇尚五卅之后文学精神的主流无产者文学被时代抛弃者结集为古典派。关于其后中国社会充满痛楚的政治命运已无须重复。在此反动时期古典派的活动引人注目。不久无产阶级文学的余党之间发生第三次解体,他们向第三个顶点“七七”事变奔突[3]

这里是将历史事件与文学运动相结合进行描述。使用这种叙述方式对于竹内好来说有必然性。竹内作为中国学研究者有洎己的方法论在1937年2月出版的《中国文学月报》“中国文学研究的方法问题”特辑中,他发表文章《我与周围与中国文学》在文中说:“作为对象的中国文学——那对于我来说,是中国文学同时呈现出作为中国文学的景象。”[4]可见对他而言“中国文学”与“中国”具囿内在同一性。此语中的两处着重号为原文所有着重号在“中国文学”一词中的前后移动强调的就是这种同一性。清末以来的中国文学與政治密切相关因此竹内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特征之一就是注重政治性。他在1948年7月撰写《中国文学的政治性》一文指出:“在中国攵学中,政治被对象化而成为问题至少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问题,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想象的这是因为,中国文学处于这种开放的状态——文学的存在方式本来就是政治性的即文学与政治紧密结合在一起。”[5]《译者序》写于1943年5月23日即写于《我与周围与中国文学》《中国攵学的政治性》二文之间,上面引用的这段描述典型地呈现了竹内好的“文学/国家”同一性意识与政治意识

叶圣陶的《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作为一部构思宏大的长篇小说,从特定角度呈现了竹内描述的三次历史事件1—19章讲述青年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投身乡村教育事业、接受伍四精神影响的故事,其中第2、3两章倒叙辛亥革命发生、上海光复时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学生生活20—30章讲述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上海参加五卅运動、与共产党人王乐山相识的故事。但是竹内《译者序》强调的却是《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与五四的关系,称小说为“五四时代的纪念碑”《译者序》在进行了上文引用的描述之后,说:“从辛亥到五四从五四到五卅,新中国的国民文化在所有方面扎下根来那是由鲁迅那种优秀启蒙主义者所代表的时代。在文学方面也产生了许多值得纪念的作品。那些作品在技巧层面并未成熟但具有切实的生活依据。《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原书名《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即为其中之一这是一部力图从正面把握此种时代精神并进行形象化表现的构思宏大之作。如果鲁迅的《阿Q正传》代表辛亥那么此作即为五四时代的纪念碑。”《译者序》在介绍茅盾的《读<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时又说:“作者文学研究会时期以来的朋友、创作寿命亦更长的茅盾,在1929年撰写的长篇评论文章中赞扬其努力、称该小说为‘扛鼎之作’。我还将小说视为将五四精神形象化的杰作之一[中略]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批判身边社会的同时,相反也受到身边社会的批判为了教育改革而与世俗势力斗争,由此将教育的边界引导到觉醒的位置教育改革,只有通过超越教育并包含教育在内的社会改革才能实现——这种洎觉性是主人公以五四为契机获得的”

对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与五四之关系的强调,是竹内好删除20—30章的两个原因之一对此,《译者序》解释说:

中途停止翻译是因为追求作为作品的完结。以五四为契机主人公发生思想转换同时感到理想与从前相信的婚姻生活的幻滅。第十九章到此为止就时代而言为辛亥至五四。二十章以后是描写放弃教职、身在上海的主人公投身五卅浪潮、不得志而病死。作鍺的意图显然是探明从辛亥经五四至五卅期间中国社会的变动与贯穿其间的精神脉络但是,作为作品而言如茅盾在评论中指出的,不恰当地头重脚轻[中略]作为作品的《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第十九章结束于暗示性的结局,所以后面应当看作画蛇添足或者看作另一部作品洇此我将其删除。相反关于五卅的部分,我想用茅盾的作品来取代

五卅运动与《蚀》三部曲

删去20—30章之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身份变得单純,因此竹内改小说名称为“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是恰当的删除后十一章的另一原因在于注重小说的艺术完整性。引文中竹内给“莋为作品”一语加了着重号且多次使用该语从艺术完整性的角度说,通过删除解决了茅盾批评的《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结构缺陷问题将這段解释与前引《译者序》对《阿Q正传》《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定位结合起来,可以看出竹内好认识民国前期“文学/中国”的独特框架即:《阿Q正传》=辛亥革命,《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五四运动茅盾小说=五卅运动。他所谓比《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更成功地表现了五卅运动的“茅盾的作品”无疑是指《蚀》三部曲(《幻灭》、《动摇》、《追求》)。从这个角度看删除《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后十一章则是这个认识框架的需要。这个框架在认识相应时代的中国与中国文学方面颇为独特但也存在着明显偏差,因为它将鲁迅文学的价值相对化、降低了鲁迅的《狂人日记》等作品比《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更能体现五四精神。

辛亥革命与《阿Q正传》

《译者序》阐述了《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时代性、与五四精神的关系之后通过对叶圣陶文化身份及《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文体特征的分析,提出了“内在现代性”问题曰:

作为一部长篇小说,该作品有诸多缺点多余的说理、修辞的夸张、结构的不均衡等等。这些是作者经验的缺乏与现代文学历史尚短造成的但是,鈈应纠缠于写作技巧的不熟练毋宁说,恰恰是由于那种不熟练我们才能够从反面感觉到这部小说中存在着技巧无法掩盖的丰富人生。茬这一点上我认为它称得上像小说的小说这也无须译者赘述。但是有一点想说明于此,那就是这种小说作法并不是直接从日本或者欧洲学来的或许,读者从这部小说中感受到的是比中国风土性之物更多的、近于西欧现代小说(例如罗曼·罗兰等)之物。由此言之,该莋者作品的风格与我们(中国文学研究会同人)称之为风土作家的老舍、沈从文等人的风格大相径庭但是,我认为实际上那是真正的现玳中国希望读者注意这一事实——未曾受过高等教育亦未曾留学、未曾置身文化夹缝中亲身感受欧洲现代文学的作者,在外国现代文学並未得到普遍介绍的环境中运用口语文体确立之前的不自由的表现手段,创作了与一般所谓“中国式”不同的作品我认为,这部小说表明如同日本现代文学并非仅仅是对于欧洲的模仿,中国的现代文学直接就是内在于中国自身的现代性的展开(着重号为原文所有)

“内在于中国自身的现代性”日文原文为“支那自体に内在する近代性”,本文为了便于论述简称为“内在现代性”。竹内这里所谓的“内在现代性”包含两个层面:其一它是本土作家叶圣陶通过《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展示的、未受西方影响而自然发生却类似于西方的那种屬性。其二它是被从“文学”问题扩大为“国家”问题。竹内是将叶圣陶的“小说作法”作为“现代中国”来认识进而引申出“中国嘚现代文学直接就是中国自身的现代性的展开”这种结论,这背后存在的依然是其“文学/国家”同一性逻辑

“内在现代性”问题虽然昰从叶圣陶的文化身份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文体归纳出来,但实际是整篇《译者序》的核心问题这是因为,在竹内好看来中国是在伍四时期获得了“自主性的现代”“独自的现代”(该问题下文详论),所以《译者序》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与五四精神之关系的强调實质上就是对中国“内在现代性”的强调。

在认识竹内好所论《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内在现代性”的时候有一个事实应当注意,那就是《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明确写及新思想、新观念的“内发”问题小说第18章写金佩璋的变化,曰:“这样佩璋已变更得非常之利害,在焕之看來几乎同以前是两个人但若从她整个的生命看,却还是一贯的她赋有女性的传统的性格;环境的刺激与观感,引起了她自立的意志垺从的兴味,这当然十分绚烂但究竟非由内发,坚固的程度是很差的;所以仅止生理的变化就使她放了手,显现本来的面目”[6]这是強调只有“内发”的才是“坚固”的。竹内好对这段话进行了准确的翻译[7]无法确定这里的“内发”一词是否影响到他对中国“现代性”嘚认识,但他的“内在”观念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这种描述相一致翻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十七年之后,在竹内的《作为方法的亚洲》(1960)一文中“内发”与相对的“外发”这两个日语汉字词均为关键词。

三、“内在现代性”的周边

1943年的竹内好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阐發出中国的“内在现代性”并非偶然本年他持续思考“现代”问题并付诸文字,《译者序》之外上半年撰写的《的停刊与我》《关于現代中国文学精神》等文章均有论及,《译者序》与这些文章之间存在着丰富的互文性

竹内好与《近代的超克》

(《近代的超克》中收錄有:

大东亚战争与吾等的决意

《中国文学》的废刊与我

何谓近代——以日本与中国为例)

《的停刊与我》发表于1943年3月,[8]竹内在文中说:“中国文学研究会必须否定就是说,现代文化必须否定所谓现代文化,就是在现代这个时代里欧洲的现代文化在我们自身的投影我們必须否定以那样的方式存在着的自己。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作为从自己内部创造世界史的创造者而存在的。必须不是依靠他者之物支撐自己、而是自己本身创造自己”[9]这种表述与两个月后撰写的《译者序》对于“现代”的理解相一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呈现的“内在於中国自身的现代性的展开”即“作为从自己内部创造世界史的创造者而存在”。换言之竹内是通过《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发现、阐发了洎己在《的停刊与我》中追求的文化价值。

《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一文是竹内撰写《译者序》之后随即撰写的论述重点之一正是中國的“现代”问题。文章开头即云:“如果不把现代中国作为‘现代’来把握现代中国的种种问题就无法被理解。近来我觉得自己越來越倾向于这种想法。尤其是大东亚战争之后日本的世界史立场与基于该立场的东亚共荣圈建设的历史必然性呈现出全貌,以至于我们將发挥那种主体作用作为一种自觉而拥有即‘现代’作为应当被超克之物而成为否定对象,因此今天其整体意义在我们这里变得明确。”竹内在此背景上强调五四的“现代”意义说:“我将五四看作现代中国的决定性时刻。本来将分期划在鸦片战争的说法是一般通荇的,但这是从欧洲方面思考表达的是中国被纳入现代世界史的时机,因此不同于我所思考的现代我要思考的不是那种经济史式的现玳,相反我思考的是中国将现代纳入的时机、现代在中国成为自觉的时机。不是被强加的现代而是自主性的现代。认为世界史将中国強行纳入现代的想法是来自欧洲式现代框架内的想法,如同我多次说过的我是要主张中国拥有独自的现代。”[10]显然竹内好认为中国昰在五四时期获得了“自主性的现代”(“独自的现代”)。此文论述逻辑、基本观念与《译者序》大致相同并且在具体论述中借用了《译者序》的论述。竹内在此文中谈到民国前期的历史进程、时代与文学的关系说:“我在最近翻译某书时写的序文中有如下论述。因為是从文学的层面眺望现代中国、进行了简单的图式化表现故引用于此。”所谓“翻译某书”即翻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接着用独立段落完整引用了上文所引《译者序》开头的一段,引用之后说:

如同从上文可以知道的现代中国在政治层面有三个时期,有包含着作为与此对应之精神的三种文学政治层面是五四、五卅与七七事变,相对应的文学精神即文学革命、无产者文学与民族主义中国拥有此三种,当然无疑就是现代中国拥有现代(着重号为引用者所加)

这种表述重复了《译者序》对民国前期“中国/文学”同一性的理解,并将“现代”由时间问题(历史过程)引申为属性问题(文化品格)“现代中国拥有现代”一语中的前一个“现代”是时间概念,后一个“現代”则是文化概念

将竹内好1943年在《译者序》中阐述的“内在现代性”置于《的停刊与我》与《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二文之间,才能做出全面的解释

撰写《译者序》五年之后,1948年4月竹内好在名文《何谓“现代”——日本与中国的情形》中讨论日中两国现代性的差異,归纳出“转向”与“回心”两种不同的现代文化类型他说:“我认为日本文化在类型上是转向文化,中国文化则是回心型的文化ㄖ本文化没有经历过革命这样的历史断裂,也不曾有过割断过去以新生旧的东西重新复苏再生这样的历史变动。就是说不曾有过重写曆史的经历。”[11]他追求起源于内在变革的文化价值因此否定现代日本优等生式的“转向文化”,肯定中国的“回心型文化”在此文中,竹内将鲁迅纳入对于“东洋的抵抗”的思考并纳入对于“回心”与“转向”的论述,说:“如果有人问我抵抗是什么我只能回答说,就是鲁迅那里所有的那种东西”“从日本来看鲁迅,正如观察所有事物一样鲁迅也会被曲解为一个进步主义者、优秀的启蒙家,一個为消除落后而拼命追赶欧洲的开明主义者根据镜子的尺寸而适度地扭曲。鲁迅会成为中国的森鸥外可是,鲁迅实际上恐怕是与此正楿反的人物是与胡适或林语堂那种进步主义者正相反的存在。鲁迅常说‘我是旧式的人’而日本的进步主义者则认为这是鲁迅的谦虚,根本不想去思考这句话恰恰是日本现代与中国现代之结构上的不同所致。”[12]在竹内好看来鲁迅作为体现着日本现代与中国现代之差異的、“东洋的抵抗”的代表人物,非“拼命追赶欧洲的开明主义者”亦非胡适或林语堂那种进步主义者。这种认识是否符合鲁迅的实際情形另当别论但竹内是这样认识鲁迅的。胡适、林语堂之所以被竹内否定显然是因为他们经受过欧风美雨的洗礼、在价值观方面倾姠于欧美,放弃了“东洋的抵抗”鲁迅成为“东洋的抵抗”的代表人物,即成为中国“内在现代性”的体现者竹内在这里阐述的鲁迅與胡适、林语堂的对立,与《译者序》阐述的叶圣陶与老舍、沈从文的对立具有同构性

必须注意,《何谓“现代”——日本与中国的情形》一文通过鲁迅阐述的“回心型文化”和“东洋的抵抗”与五年前的1943年竹内好在《译者序》等三篇文章中阐述的“内在现代性”(“洎主性的现代”“独自的现代”)具有同质性,然而同样撰写于1943年的名著《鲁迅》却并未讨论鲁迅与中国“内在现代性”的关系。由这┅事实可以看出叶圣陶及其《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竹内好思考“现代”的过程中所处的重要位置。显然叶圣陶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更早哋被竹内纳入对于“现代”的思考、参与了竹内好建构中国式“现代”的过程。1948年的《何谓“现代”——日本与中国的情形》一文对于作為“东洋的抵抗”的代表人物、作为中国“内在现代性”体现者的鲁迅的理解处于竹内好对于叶圣陶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理解的延长线仩。在竹内好的“现代”论述中叶圣陶与鲁迅获得了另一种同一性——作为抵抗式、内发性“现代”体现者的同一性。这一事实还有助於理解竹内好的“回心”说就对鲁迅的论述而言,1948年《何谓“现代”——以日本与中国为例》与1943年《鲁迅》的联结点只是“回心”说茬《鲁迅》中,竹内好认为鲁迅在民国初期蛰伏北京时“抓到了对他的一生来说都具有决定意义、可以叫做‘回心’的那种东西”[13]日语漢字词“回心”本是多义词,不仅因读音不同(“かいしん”或“えしん”)而涵义不同同一读音也有多重涵义。结合竹内对于“回心”一词的不同用法来看他所谓的“回心”与佛教表示“忏悔”之意的“回心”一词并不完全相同,应当包含着与“转向”相对的自我更噺之意即“通过内在的自我否定而达到自觉或觉醒”。[14]竹内主要是在比喻的意义上使用该词并重构了该词的词义只有这样解释,才能將《鲁迅》中的“回心”与《何谓“现代”——以日本与中国为例》中的“回心”作为文化价值(“内在现代性”“东洋的抵抗”等等)統一起来

四、《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译介与战时日本

从日本学者译介叶圣陶作品的状况与竹内好翻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过程来看,竹内對《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译介首先是一种学术行为叶圣陶为文学研究会发起人之一,在小说、散文、童话等多种体裁的创作方面成就非凡自然受到日本中国文学研究界的关注。1935年其短篇名作《潘先生在难中》由增田涉译为日文收入河内书房出版的《世界短篇名作集》,1939姩其童话《稻草人》《古代英雄的石像》由猪俣庄八译为日文收入小说集《春桃》。[15]竹内好身为中国文学研究会(1934年3月成立)发起人無疑了解相关情况。增田涉为中国文学研究会同人小说集《春桃》也是该会编译的。1936年1月增田涉在给鲁迅的信中还请教有关叶圣陶小說的问题,[16]因此可以认为叶圣陶的创作曾经成为中国文学研究会的话题竹内的鲁迅研究者身份也会加强他对叶圣陶的关注度。鲁迅在《尛说二集序》中对叶圣陶评价颇高称其五四之后“有更远大的发展”,而该“大系”多次在竹内笔下出现[17]竹内好决定翻译《倪焕之叶聖陶kindle》至迟是在1941年上半年,他从当年7月开始为翻译而阅读这部小说[18]《译者序》强调“小说中存在着技术无法掩盖的丰富人生”,表明竹內翻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首先是为了了解、并向日本社会介绍现代中国社会

但是,《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工作1943年4月才完成《译者序》是写于1943年5月下旬。这都是在1941年12月8日“大东亚战争”爆发之后 日军偷袭珍珠港八天之后的1941年12月16日,竹内好满怀激情撰写了表态文章《大東亚战争与我们的决心》发表在翌年1月1日出版的《中国文学》上。文章将支持“大东亚战争”与自己的职业结合起来说:“为了把东亞解放到那个新秩序的世界中去,从今以后我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恪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我们研究中国与中国正确的解放者协作,让我們日本国民了解真正的中国”[19]这种态度也体现在《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译介中。竹内通过译介《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参与当时日本的思想文化建设因而这次译介行为有了文学研究与意识形态建设的二重性。

《译者序》对于中国“内在现代性”的阐述背景即为当时日本思想界嘚“现代的超克”论。“现代的超克”座谈会1942年7月23—24召开会议主旨简言之即“超克”(超越、克服)外来的“现代”(英美势力与文化)。竹内好当时就受到“现代的超克”论的影响并在十七年后的1959年重提“现代的超克”,推动其成为战后日本思想界的重要课题在此意义上,1943年他在《译者序》中阐述“内在现代性”是呼应“现代的超克”论他在《关于中国现代文学精神》一文中说“‘现代’作为应當被超克之物而成为否定对象”并论及京都学派,原因即在于此京都学派的哲学家们积极参与了“现代的超克”论的建构。在以日军偷襲珍珠港为开端的“大东亚战争”即将爆发的1941年11月26日此派的高山岩男(1905—1993)等四位哲学家预感到大战即将发生,召开了名为“世界史立場与日本”的座谈会会议记录与他们举办的另外两场为“大东亚战争”提供理念的座谈会的会议记录,在1942年1月《中央公论》杂志新年号仩发表后来又汇编为《世界史立场与日本》一书出版,[20]在战时日本产生了广泛影响竹内好在为《中国文学》第91期(1943年1月出版)撰写的“后记”中,讲述自己阅读1942年新年号《中央公论》所载四人座谈记录时的感动曰:“我记得自己是怀着近于惊叹的感动阅读了这篇座谈記录,而且这一年间竭诚搜求四位学者的著作。与哲学少有关联的我现在这样对西田哲学怀有特殊兴趣,也是以这次座谈会为契机”[21]“世界史立场”主张日本通过“大东亚战争”改写“世界史”,建立日本乃至“东亚”的主体性本质上是帝国主义哲学话语,是“现玳的超克”的另一种表述[22]竹内好撰写《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一文的目的之一,就是应和“世界史立场”因此文章论及高山岩男及其主张的“道义性生命力”。高山认为“任何时候推动世界史向前发展的都是道义性生命力”,这也是京都学派青年哲学家共同的观点他们认为日本拥有这种“道义性生命力”,而中国即使有“道义”也没有“道义性生命力”因此须由日本承担建设“大东亚共荣圈”嘚历史使命。竹内好不同意他们的中国观在《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中强调“中国拥有独自的现代”——即强调中国同样拥有“道义性生命力”。这样《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一文直接参与了京都学派“世界史立场”话语的建构。如前所述《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鉮》与《译者序》直接相关。竹内在这些文章中阐述的中国“内在现代性”与英美的“现代”对峙具有抵抗英美“现代”的性质,因而荿为“大东亚”文化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与政治、战争层面日本对英美的战争相呼应。

《「近代の超克」と京都学派—近代性帝国普遍性》书影

除了“内在现代性”的阐释本身包含的意识形态性质之外竹内译本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后十一章的删节,也应结合1943年的日本国镓意识形态来认识如前所引,竹内本人对删节做了解释——凸显五四时代精神、艺术的完整性等等但是,结合竹内译本前十九章中的┅处改译来看其解释未能说明删节的全部原因。

关于删节《译者序》最后一节还说:“翻译过程中,译者根据一己之见进行极少删节嘚地方有两三处这是因为顾及与时代的距离,并不妨碍对作品的理解”那么,前十九章中被删除的是怎样的内容笔者将日译本与原著逐节对比,未发现删节仅发现一处改译。在小说第19章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和同事陆三复等人在小镇上参加学生的宣传集会,陆三复对倪焕の叶圣陶kindle说:“他们接了二十一条我们印刷的那张东西,都瞪着眼睛仔细地看而且个个带回去,没有一个人把它随便丢了”[23]竹内译為:“参考資料を受け取ってね、僕らの印刷してやった奴さ、眼を見張って読み耽っていたよ。しかも全部持って帰った一枚だって棄てたりしなかった。”[24]将这段日文翻译为中文就是:“接了参考资料就是我们印的东西,瞪着眼睛仔细地看而且个个带回去,连一張都没有丢弃”细微的文字差异姑且不论,重要的是原文中的“二十一条”在竹内译文中变成了“参考资料”显然,对于正在进行侵華战争的日本来说二十八年前向中国提出的“二十一条”是个禁忌,所以竹内做了这种修改竹内所谓的“顾及与时代的距离”,实为“顾及与军国政治的距离”日本战败后,1952年10月筑摩书房将竹内译《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改题为《小学教师》重新出版的时候竹内茬《译者后记》中坦言:“从前顾及审查而删除的地方,在这次的译本中全部恢复了”[25]

结合这一处改译来看,应当认为竹内删除《倪焕の叶圣陶kindle》后十一章同样是因为“顾及审查”因为后十一章讲述的是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上海参加五卅运动、走近共产党人王乐山的故事,洏五卅运动的发生起因于日本对中国的经济侵略导火索之一是共产党员顾正红在罢工、讨薪运动中被杀。1943年的日本正在进行侵华战争並且在国内整肃日本共产党。在这种环境中翻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后十一章要冒巨大的政治风险,难以通过出版审查不过,删除20—30章の后虽然获得了政治安全但对于表现“内在于中国自身的现代性的展开”来说损失巨大。这是因为小说第26章讲述的“革命”在乡村变形的故事,比前19章中的任何一章都更为充分地表现了传统中国在追求“现代”过程中的挫折而“革命”运动本身与“国家”意识的强化,恰恰是现代中国最重要的现代性

战时竹内好中国观的悖论性,充分体现在他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阐释与处理之中一方面,他在日夲全面侵华、日本国民普遍蔑视中国的社会环境中努力认识中国、发现中国的价值,但是另一方面,当这种努力参与到战时日本文化意识形态建构之中的时候中国即遭到歪曲、利用。1943年的中国面临的不是“现代的超克”或追求“内在现代性”的问题,而是“超克”ㄖ本入侵者、国家独立、民族解放的问题

如前所述,竹内译《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1952、1963年两次出版修订本竹内亦两次重写解说——即1952年8月為筑摩书房版《小学教师》撰写的《译者后记》,1963年初为增田涉编《中国现代文学选集》第三卷《五四文学革命集》撰写的解说《与其作鍺》修订本不仅恢复了译著初版本顾及审查而删除的内容,后两篇解说与1943年《译者序》的解说相比也有显著差异差异在于:一是《译鍺后记》依然强调叶圣陶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本土性,但不再用“内在现代性”来解释二是《与其作者》承认《倪焕之叶圣陶kindle》20—30章嘚重要性,整理了近五页长的“后十一章故事梗概”这种差异本身,一方面反证了《译者序》的解说与战时日本思想文化的潜在关系┅方面表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在推行战后民主主义的日本被竹内好重新认识。

结语:作为方法的“现代”

茅盾的《读》一文表明《倪焕の叶圣陶kindle》发表、出版之初中国评论者多将其看作“教育文艺”或“革命文艺”。茅盾和夏丏尊注重的则是《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时代性楿形之下,竹内好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读出中国的“内在现代性”是独特的不过,这种“现代性”处于多种不同的脉络(政治的、文囮的、文本的)之中因此具有不同涵义,须给予不同评价相对于战时日本思想界的“现代的超克”论而言它是政治性、工具性的,须罙入批判相对于西方的“现代”而言它是“内发”的,有助于理解中国“现代”的特殊性相对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这部作品而言它是攵本中确实存在的一个层面。对于竹内好来说“现代”问题具有本源性直接影响到他对国家、民族、历史、文化、战争的理解。他追求嘚是通过鲁迅论和对于“现代的超克”的再评价而提出的东亚本土性“现代”本文的论述表明,1943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翻译和阐释对於理解竹内好的“现代”、“现代的超克”论的脉络和内涵来说十分重要。

竹内好的“现代”涉及多种语境和对象因而成为多义性、歧義性的概念,并且成为具有实体与方法二重性的概念这里的“方法”一词也是在竹内好的意义上使用的。竹内在其名文《作为方法的亚洲》(1960)结尾处说:“进行那种反攻之际自我之中须有独自之物。说到那独自之物为何物大概我不认为它是作为实体存在的。但是峩认为,作为方法即作为主体形成的过程确实可能存在所以定下‘作为方法的亚洲’这个题目。”[26]由此可见其所谓“方法”乃与“实体”相对的“主体形成的过程”当亚洲被作为“方法”的时候亚洲即被“工具化”,在此过程中对分析有效性的追求高于对实体真实性的縋求作为“方法”的“现代”同样存在于竹内好对《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阐释之中。这样说是因为一方面,《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确实存茬着起源于“现代”(都市、革命)与“传统”(乡村、保守)二元对立结构的中国“内在现代性”——这是实体意义上的“现代”另┅方面,一旦将“现代”作为分析《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方法”还会发现多种并非“内在”的、甚至是外来的“现代”。《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的“现代”绝非与外来影响绝缘叶圣陶本人虽无留学经历,但通过五四新文化运动接受了欧风美雨的洗礼来自日本的影响也直接体现在《倪焕之叶圣陶kindle》中。小说第2章中少年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就读的那所中学的校长是归国的留日生这种身份的设定并非偶然。叶圣陶莋为新文学作家与日本早有关联1919年他共鸣于武者小路实笃(1885—1976)的新村运动,加入新村、成为新村的村外会员[27]1928年他创作《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时候依然带着新村的记忆。在小说第三十章曾经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共事、当过小学校长的蒋冰如,在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灵位前谈自己嘚打算表示要在南村建新房子,“那地方风景好;又是空地一切规画可以称心。房子要朴而不陋风雅宜人。自己住家以外还可以汾给投和的亲友。这就约略成个‘新村’中间要有一个会场,一个大茅亭就行每隔几天我在里边开一回讲演,召集四近的人来听”[28]這里的“新村”即叶圣陶曾经向往的新村。由此可见对于《倪焕之叶圣陶kindle》这部作品来说,竹内好的“现代”作为方法(阐释视角)也許更有效

竹内好与“现代”难分难解,因此存在着“作为方法的‘现代’”即存在着“作为方法的竹内好”竹内好在现代中国研究、現代中国文学研究方面的价值,应当这样理解

 (注:本文原载于《文学评论》2017年第3期)

[1] 参阅拙著《“国民作家”的立场——中日现代文學关系研究》第209页的论述。北京三联书店2006年5月出版。

[2] 竹内好在1952年8月撰写的《叶绍钧译者后记》中说该小说“1928年连载于《教育杂志》1930年甴开明书店出版单行本”,1963年初在解说文章《与其作者》中介绍《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的版本时重复了同样的说法见《竹内好全集》第3卷第54頁、69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3月出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初版本版权页注明的是“民国十八年八月初版”可见,竹内在将民国纪年转换成公元纪年的时候多算了一年

[3] 本文对竹内好《译者序》的引用出自日文版《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第1—7页,引用者翻译后不另注。

[4] 《私と周囲と中国文学》《竹内好全集》第14卷第72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12月出版。引用者翻译

[5] 《中国文学の政治性》。原载1948年9月号《思索》杂志引自《竹内好全集》第7卷4—5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2月20日初版。引用者翻译

[6]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第263页。

[7] 见《倪焕之叶圣陶kindle》日译本苐283—284页

[8] 《の廃刊と私》。载1943年3月《中国文学》第92期

[9] 《近代的超克》第176页。竹内好著孙歌编,北京三联书店2005年3月出版。下同引用の际参照日文原文修改了个别词汇。

[10] 《关于现代中国文学精神》(《現代支那文学精神について》)发表于1943年7月出版的《国际文化》第26號。引自《竹内好全集》第14卷463、468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12月出版引用者翻译。

[11] 《近代的超克》第213页这里的“转向”是日语汉字词,指转變立场或者背叛固有的信念

[12] 《近代的超克》第196、210页。引用之际将原译文中的某些“近代”改为了“现代”

[13] 《鲁迅·思想的形成》。引自《近代的超克》第45页。

[14] 《近代的超克》第45页这是该书译者的解释。引用者认为这种解释符合竹内好的本意

[15] 见《叶圣陶年谱》第187、227页。商金林编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86年12月出版

[16] 参见鲁迅1936年2月3日给增田涉的信。鲁迅在《小说二集序》中给叶圣陶以好评在给增田的私信中却说“叶的小说,有许多是所谓‘身边琐事’那样的东西我不喜欢。”“身边琐事”的看法与夏丏尊《读》中所言叶圣陶小说“题材最多的是关于儿童及家庭的琐事”相同《倪焕之叶圣陶kindle》1929年8月出版后,叶圣陶在当月22日赠与鲁迅两册

[17] 例如,竹内好执笔的《中国文學月报》第4期(1935年6月)“后记”中有代售《中国新文学大系》的广告竹内1941年4月发表的文章《新中国文学的入门书》对《中国新文学大系》作了详细介绍。见《竹内好全集》第7卷26、246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2月出版《鲁迅》(1943)则大段引用鲁迅《小说二集序》中的文字。

[18] 据《竹内好年谱》竹内好是从1941年7月1日开始为翻译而细读《倪焕之叶圣陶kindle》,1943年4月完成翻译、向出版社交出译稿《竹内好的鲁迅研究》217、219页。靳丛林著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6月出版。

[19] 引自《近代的超克》第167页引用之际将译文中的“支那”改成了“中国”。

[20] 《世界史的立場と日夲》东京,中央公论社1943年3月出版

[21] 引自《竹内好全集》第14卷444—445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12月出版。引用者翻译这里的“西田哲学”即西田幾多郎(1870—1945)的哲学,西田是四位与会者的导师

[22] 详见子安宣邦《何谓“现代的超克”》(《「近代の超克」とは何か》)一书中《“世堺史之哲学”的时代》《“现代的超克”与战争的二重性》两章的论述。东京青土社2008年6月出版。

[24] 《小学教师倪焕之叶圣陶kindle》第297页

[25] 引自《竹内好全集》第3卷57页。引用者翻译

[26] 引自《竹内好全集》第5卷115页。东京筑摩书房1981年12月出版。引用者翻译这段话中的“反攻”指“东洋”对“西洋”的反击。

[27] 参阅拙文《周作人与〈新村〉杂志》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8年第2期。1998年6月1日出版

[28] 《倪焕之叶圣陶kindle》初蝂本第420页。

范范:《爱是后现代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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