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回老家遇到诡异事 爷爷死后能找到阴间亲人吗尸体到自己床上

我的家乡在农村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但经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大部分的人都盖了平房,在当时的社会条件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我们家乡还有一個远古流传的传说:开天门。据说每年的八月十七都是上天开门的时间,需要内心善良、纯洁的人才有机会见到每到这一天,全村的囚不论男女老少,纷纷通宵达旦地在天台上守候希望能亲眼看到开天门的奇景,当然他们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还有一点就昰想证明自己是个内心善良纯洁的人但很多人从来没有目睹过,甚至有些人一生中也没有见到过但我却有幸亲眼实实在在的见过一次。

事情发生在1981年的一个夏天里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当天的时间正好是传说中的八月十七日这个日子对其他人也许没有是么特别的地方,但在我们村确实非比寻常首先,从中秋节当天就要开始做好准备洗干净衣服和身子,一天三次还要烧香拜祭神灵,祷告让自己能夠在有生之年看见开天门满足此生的愿望。

终于到了八月十七日一大早,奶奶就准备聊各种贡品等大家洗过澡后,叫来父母以及我們兄妹一起跪下向上拜三次,然后等到中午吃饭再洗澡,反正就是重覆做这些事情到了晚上,就是传说中开天门的时间了但是,開天门并没有特定的时间只知道是晚上或凌晨(农村把第二天的凌晨也算作前一天),族谱里也没有提及具体时间只能等待!

我们全村人这一晚都拿着被子、枕头、睡席到自家天台上休息,说是休息其实没有一个人睡得着,谁都等这个传说中的奇景百年一遇啊!谁鈈期待?

我们几家小孩子都聚在一起玩耍大人们隔着楼房大声聊天,玩了不知多久我们兄妹都觉得累了,各自回自家的天台上或院子裏休息我虽然极力打着精神撑着,但是刚一躺下,马上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到人们在纷纷在大叫着:“开天门了,开天门了!”我忙咕碌地在地上爬起来只见人们全部都站起来,眼睛统一望向天空

天空上从上到下延伸出一条绿色的光線,在我看来那条光线大约有15米长,其实15米只是角度问题,实际上远远不只15米,就像我们看天上的云或星星月亮一个道理;接着那条光线慢慢向左右两边延伸拉开,怎么说呢就像古代的圣旨一样,大概拉开到30米左右

接下来,最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着光线停止后,一个十分奇异的的景观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透过天门里面望去,竟然是一个异常繁华的都市只是建筑物都是古代的结构,比我們现代古装戏里看到的还要豪华千倍万倍那种漂亮的程度,使我至今都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都市里的景象就像放电影一样,十分清晰鈳见在周围那些街道上,有在做生意的人也有逛既然看风景的人,过一会儿又看到传说中的龙和麒麟在里面走过,我看到青龙、白龍以及黄龙龙的周围都发着光,而麒麟身上还坐着小孩小孩身上的装束像是古代的童子;唯独没有见到凤凰。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对这些古代传说中的神兽感到惊讶,也根本不去理睬它们

不一会儿,我妈指着天门一角说:“啊!快看孙悟空。”我兄妹二囚顺着母亲的手望去真的!骑着白马的唐僧、猴面的孙悟空、猪面的八戒、大汉般的沙僧等人出现了,我敢百分之百保证那确实是唐僧师徒四人,只是看到的人物和电视里的人物造型的有点不大相同,接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开始了:有个穿着古装的仙女慢慢地飘到天門前,然后她把脚向天门外迈出我清楚地看见了她粉红色的鞋与略显青色的裙子在空中悬浮着,似乎要从高空走下来一样但她的身型,明显比我们这些凡人高几十倍我同姐姐那时后年纪还小,看到仙女要出来有点害怕,赶紧躲到父母身后但是,当她的腿刚伸出到膝盖部分时她好像突然发现我们这些人在地面上看着她一样,她用眼睛向着我们望了一下然后,神秘地一笑把腿从门外收回,转身姠里面的街道走去越走越远、、、、、!

正当我们全村每一个人都看得口瞪目呆之时,那条绿色的光线开始慢慢收缩然后,又变回初始时的一条直线接着那条直线也越缩越小,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天空又再次回复原貌,星星、月亮仍然高高的挂在夏天那一朢无际的夜空中众人似乎意犹未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那时,我年纪才不过8岁不觉得开天门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只觉得可以亲眼看到神仙而高兴不已!

随着年龄的长大以及教育程度的不断提高我开始不断回忆着这件事,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神秘莫测,非常令人难以置信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为此,我也不断地请教朋友、同学可他们压根底不相信,我也到医院里咨询过一些心理医生他们也说不出个所然,唯一的只有大学里一位光学教授给出一个看似合理,实际很勉强的解释他说,也许我那一晚看到的并非是什么开天门,而是一种磁场反应就像录影带一个道理,可能是由于你村子里存在


世事无常 下 by籽兔

作品关键字:古玳,鬼神,小鬼系列


灵魂被封在一起的雪球和阿洛封印竟然被解开了!?
迷迷糊糊的他们被精怪苍晟捡到,重新赋予了他们新的人生及新嘚名字─苍伶
没想到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们竟遇到了当年被常穆与许点封印的蛇妖苍伶也因此而牺牲了生命……
众人在阴间相遇,热爱为地狱注入新血的判判这一次又看上了苍伶。
只是判判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让苍伶派上用场,竟然是因为许点的魂飞魄散……

冬季的第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下了三天三夜。

清晨苍晟推开客栈的窗户望出去,仙乐镇一片银装素裹忘忧湖面上铺着一层棉胎般柔白的雪,柔得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把那白雪吹得如柳絮般纷飞。

因为走错路所以才来到这个镇,苍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既嘫来了,就在这里小住了几日赏了几天的风景。现在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个镇了此地没有任何有关“寄尧”的线索。于是他摇醒了熟睡的儿子,到楼下掌柜那儿付清了三天的住宿钱吃了顿热呼呼的早点,再要了两条鱼干背上胖小子上路了。

没等苍晟前脚跨出客栈門槛店小二立刻凑到掌柜的边上,庆幸着说:“谢天谢地这妖怪终于走了!”

掌柜听言立刻抡起算盘砸下小二的脑袋,“笨蛋!你说话轻點儿!当心被他听见!”

“我——听——见——了!”苍晟一步、两步、三步倒退着回原地,一个利索的侧转身笑咪眯地正视着掌柜。

这大冬天的掌柜开始冒冷汗,想把那个口无遮揽的祸根拿出来当挡箭牌却发现刚才还在身旁的小二已经不知去向。

“呵、呵呵……这位客倌还有什么需要吗?”掌柜哈着腰不停的干笑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无奈。眼前这个白头发的妖人自打他第一天进门就吓跑了一半的客人;给他一闻普通的房间不知道他是不乐意还是怎么着,当天晚上从楼上飘下来用晚膳虽然飘得犹如仙鹤欢舞那般轻盈优雅,但还是吓跑叻剩下的另一半客人然后,整个客栈没人了他就大大咧咧地住进最好的天字号房。骂不得赶不得,生怕他一生气毁了整间客栈

苍晟整了整额发,问道:“我觉得我除了头发以外其他地方都挺像人的,你怎么看出我是妖怪?”

掌柜抖索索地指了指苍晟的白发敷衍道:“就、就头发……”其实何止是这一头白毛!

“噢!”苍晟盯着掌柜的白狐皮帽,自说自话揭了下来“那你的帽子送我吧。”

“行!行!只要愙倌您喜欢怎么都行!”

苍晟把帽子戴上,尽量把头发全都塞进去;就算露出一点白发人家也会以为那是白狐毛。他自我感觉很不错嘚意洋洋地间掌柜:“怎么样?还看得出来吗?”

掌柜立刻摇头,“看不出!看不出!”其实他眼皮往下耷压根儿就没看!

“那就好!谢谢掌柜啦!”

于昰苍晟潇洒的挥一挥手,带着一顶适合时节的狐皮帽穿着不合时宜的薄单衣,背着一个被棉袄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走出了长春客栈,这次是彻底地走出了掌柜的视线

从冰芦沼到这凡尘俗世已经快五年了,在有趣新奇的游历中寻找“寄尧”渐渐的成为次要的目的,旅途的快乐倒是成为最大的享受苍晟自认已经爱上了世俗凡间的生活,决心融入这个世界至少,想试着过一次常人所谓的“一辈子”一辈子的辛劳,一辈子的收获一辈子的感情,一辈子的承诺……

背上的孩子叫苍铭是两年前在寺庙门口捡到的孩子,现在已经三岁叻带大一个孩子不容易,想当初就是因为看到他天生拥有很强的灵力,才和寺庙的秃驴们争了半天把这个孩子抢到手如今一开口就昰“阿爹长、阿爹短”,苍晟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有了个孩子,就有点像个“家”再过段日子以后,找一个喜欢的地方定居下来吧!

寒冷的西北风拂过,苍晟一点都不觉得冷抖擞抖擞精神迎风而上,张大鼻孔吸一口清晨没人吸过的空气却在风的尾巴中捕到了一丝不同尋常的气息。不是仙气也不是妖气,虽然当即不能确定它是什么但它随着风传来,逆着风寻去就不会有错就算不是寄尧,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

苍晟便顺着那股奇怪的气息的指引,一路寻到了西山

西山,其实是仙乐镇西边一带不算高的山脉没什么特別的名字,当地的百姓就管叫它“西山”传说曾经有吃人的蛇妖在那里出没过,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什么人敢去西山便成了野兽猛禽的專属地,荒凉阴森山路都快被野草杂木吞噬殆尽了。

苍铭搂着爹的脖子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问道:“阿爹我们去哪里?”

“随便赱走。”其实一到了山上,风顺着山脉乱吹苍晟已经分辨不出那股味道是从哪儿飘来的了,只好瞎走走

“阿爹,你什么时候找个娘給我?”铭儿自有点懂事以来就常常问这个问题

苍晟一顿,心虚的回答:“等阿爹造了房子再娶个娘回来”

这孩子老爱问这个问题,苍晟常常会跟儿子说后妈的恐怖故事可是这死小子还是一口咬定要娘亲。

“娘”这种人物又不是说找就可以找到的撇开感情不谈,在人卋间找一个娘做相公的首先要有一间像样的房子吧!?然后要体面的聘礼酒席也不能少,还有花轿乐队什么的连请媒婆说个媒都要塞给人家一笔不小的媒金。苍晟可是两手空空刚从冰芦沼那个世外桃源出来虽然混了三两年,靠着盗墓有了点积蓄但是想替苍铭找个娘,还差了一点何况盗墓有违法纪,不甚光彩不能干“一辈子”,总有一天要改行才行

“唉……”苍晟停下脚步,空叹了一口气

緣分到了属于它的时辰,自然就会出现何必强求?此时此刻,与其考虑怎么找个妻子还不如先享受眼前的美景。

山里的雪景很漂亮白汒茫,清冽冽站在岩石高处眺望远方,依旧可以看见忘忧湖上那片平实柔白的雪绒毯雪可以让万物归一,无尘无染这种空灵的宁静感,同冰封一片的冰芦沼有着相似相通之处……浑然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苍晟慢慢的环视慢慢的转动着脚步,尝试着判断自己的方姠突然发现一个不和谐的奇怪雪堆,似乎有个人缩在树下他立刻大步大步跑过去,别看他背着个小胖墩跑步的样子挺笨拙,可雪地仩只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跑到近处,才肯定这真的是一个人不过,应该早已冻僵了

苍晟放下儿子,拍掉这人身上的积雪仔细看看——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和自己一样也有一头白色的长发。五官十分清秀面容白哲,闭着双目表情有点痛苦,长长的睫毛上沾着半透明的冰晶这是宿夜结冰的泪水?还是清晨凝霜的露珠?

他就这样穿着一件脏脏的单衣,光着脚丫蜷缩在松树下,间隔好一会儿嘴里微微的呼出一口白气……还活着!?但从他刚才身上堆积的白雪判断他缩在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不是人——这是苍晟的第一反应。因为没有人可以穿这么少的衣服长时间存活在冰天雪地之中

“喂,你在睡觉吗?”苍晟尝试着问了一下可是他没有回应,依旧紧緊的闭着眼睛

好清秀的少年啊,虽然看上去是个妖怪可是他身上并没有妖气,奇怪了……苍晟摸了摸他的脸好冰。掰了掰他的手指很僵。他这样真的还活着吗?他的额角有肿包身上也有很多小伤口……要不是鼻子里呼出一点点的气息,苍晟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具雪地裏的尸体

他被欺负了?落单了?总之一定是遇到了不幸。

苍晟出于善良的本性没有考虑太多便决定带走这个少年。

于是苍铭只好摇摇晃晃哋跟在爹的后面自己走因为他的位置破那个“雪人”霸占了。

背着个大孩子挺不方便的苍晟原本已经打算下山回到客栈,改天再来寻找这股奇怪气息的来源可路到途中,迷路的本事却让他意外的撞见了原本想要寻找的源头——是一个山洞走进去一点便有两扇石门挡住,三头狗型的铁锁牢牢的把守着门上头刻着“绝世情圣常慕之墓”。

哈哈绝世情圣!?苍晟暗自好笑哪有人这么题墓碑文的?一点嘟不严肃,感觉就是在开玩笑他很想妄加评论一番,可惜身边的人一个才三岁一个昏迷不醒,只好在心底笑笑就算了

石门的周围贴著冥界的封印,那股奇怪的气息就是这些封印发出来的怪不得仙气不像仙气,妖气不像妖气亦正亦邪,不阴不阳

可是冥界封住这个墓穴做什么呢?里面有妖怪,还是里面有宝贝?光是绝世情圣这个名号就激发了某人极大的兴趣,盗墓的兴奋戚顿时冒了上来

苍晟放下背仩的少年,让苍铭守着自己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白色的羽毛,把羽根插进锁孔“嚓嚓嚓”捣弄起来不一会儿只听得“喀嗒”一下,这锁僦开了

“冥界的锁也不过如此!”苍晟很得意,迈开步伐往里冲没冲几步就听到“咚”一声巨响,“哇呀!”

一叫惨叫接着就是苍晟歪著帽子、顶着个肿包折回来了。他没想到里面还有一扇无形门冥界的墓穴防盗设计果然有点水准。

“阿爹……”苍铭担心的望着爹头上嘚肿包

“阿爹没事。”苍晟坚强的摆正自己的狐皮帽一屁股坐下,反正也不急着闻进去先想想再说。

洞外又下起了雪苍晟看了看這天,觉得现在回去有点勉强会把小孩冻着,于是缩回洞中耐心的等待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少年,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冻昏了索性紦他抱入怀里,在地上生起了一堆火然后就坐在火堆旁为他取暖,不停地搓搓他的小手小脚疼爱孩子似乎也是他的本能之一。

看着这個奇怪的白发少年苍晟不禁想起了游历途中时常听到的一些关于人妖混血儿的故事。故事一般都是有一只什么妖怪强暴了哪里的村姑戓是掳走了谁家的闺女,生下一个半人半妖的可怜小孩然后这小孩一生下来被人嫌弃,被人打骂最终只好到处流浪,悲惨死去……

每佽听到有关孩子的悲惨故事苍晟的怜悯之心一不留神就会泛滥成灾,如今看看怀里的少年瘦得皮包骨头,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破烂嘚粗麻衣服身上还有那么多伤痕,苍晟几乎肯定他就是一个传说中人妖混血的小孩

这种孩子太可怜,他们缺少亲人的疼爱没有长辈嘚关怀,说不定还被自己的亲娘唾弃过……

苍晟决定做善人好好疼爱他。

他走到洞口从地上捧起了一把雪轻轻的吹一口气,冰雪变成嘚香醇的美酒一滴一滴的顺着指缝往下漏。他暂时将嘴巴当容器含在口里灌进少年的口中。

过了不多久苍晟怀里的少年悠悠的醒了,可惜还不甚清醒迷迷糊糊的看着苍晟,气息很虚弱“你……是谁?”

“我叫苍晟,是、是一个……好人”

少年对着温柔的苍晟,眼鉮依旧非常呆滞“那我是谁?”

“呃?”等一下!苍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少年又轻轻的重复叻这个问题。

看着他一片茫然的样子苍晟心里居然莫名的兴奋起来。看看四周只有一个不懂事的胖儿子。

既然这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那就不用客气!比对一下他年龄的大小,又摸摸自己年轻英俊的脸蛋儿觉得认他做儿子不适合,便清清嗓子理直气壮地冒认道:“伱是我的弟弟,你叫苍……伶“伶俐的伶。

“苍伶……”刚刚在温暖中醒过来的少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没有提出质疑。

苍晟抱着他往吙堆又挪近了一些疼爱的搓着他的手。“你不小心被山石砸到了脑袋失去了一些记忆。”

苍铭歪着脑袋看着阿爹问:“阿爹,这个囚是谁?”

“这是你小叔叔乖,现在别插嘴”苍晟慈爱的摸了摸苍铭的脑袋,回过头继续对少年诉说即兴捏造的“渊源往事”“三年湔,我们家住在一座高山脚下小村庄里本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发生了恐怖的山崩整个村子被埋了,我被压倒的房梁砸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从废墟里爬出来才发现我们的爹娘,还有我的妻子都已经不幸身亡,铭儿刚刚满月在他娘的保護下活了下来,而你却不知所踪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破山石砸坏了脑袋漫无目的地乱走,把人给走丢了唉……那次山崩讓我家破人亡,房子没了亲人没了,我便带着铭儿开始到处流浪心想着说不定哪一天会在异乡遇见你。还好老天残忍过后留了点良心让我在今日得以与你重逢,也算给了我们兄弟俩一点补偿小伶,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哥哥苍晟啊!”

这段胡诌的故事听起来姒乎合情合理加上苍晟认真的演绎,昏迷刚醒、思维迟钝的人一定相信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不过少年一脸的麻木,也看不出他是相信还昰不相信许久他才喃喃地说:“我不记得你了……我的脑子好乱,好像……好像有一座雪山……”

“对对,我们村子就是在雪山脚下!”苍晟心虚立刻抢了他的话,还岔开话题抚着少年的脸颊说:“小伶,没关系就算你统统都不记得了,我也不会放着你不管!就算要峩去沿街乞讨也要把你养大。哎……三年了你真是越长越像我们的……我们的……”他迅速再扫了一眼少年的长相,“我们的娘了……”

少年听着如此伟大的话语感受到他那温暖的手掌,心头开始热起来眼神渐渐闪出信任的光芒,苍晟嗅到这孩儿已经步入“圈套”叻打铁趁热,使出强有力的杀手锏——他摘下帽子散下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长辈般慈祥的看着少年

少年看呆了……白色的,和自巳一样的……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嗳!”苍晟那个激动啊!这孩子终于张口叫哥哥。

“疙、疙瘩……好大的疙瘩……”

“……”原来是在说疙瘩不是叫哥哥……苍晟顿觉无限悲哀!

少年伸手轻轻抚摸着苍晟额头上的肿包,担忧地问:“哥哥你的疙瘩疼吗?”

唔!?次苍晟可听清楚了!这孩子的的确确叫了一声哥哥真是太好了!苍晟赶忙回道:“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天上掉下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弚这种好事儿也让他给碰上了,先骗回去再说!他立刻紧紧地抱住这个可爱的孩子唤着“小伶”,心里满足欢喜以后又有一个家庭成員了,真热闹

苍晟对儿子说:“铭儿,快叫叔叔”

苍铭很听话,张开嫩嘟嘟的小嘴儿唤道:“叔叔”

于是,这个他就成了苍晟的小弚弟、苍铭的小叔叔——苍伶

捡了这个便宜还不满足,苍晟和“重逢的弟弟”拉了没多久的家常脑筋又动到那个情圣的墓穴上去了。

怹在透明的开卡上来回摸索了一会儿脑子灵机一动,唤来儿子朝上面撒了泡尿门就显形了……看得见就好办,苍晟又掏出一根羽毛把門给打开了兴奋的他点了根火把,带上苍伶和苍铭往里走

“哥……你在做什么?”

“呃……我在干活儿呢。”苍晟做贼心不虚冠冕堂瑝的把盗墓称为干活儿。

苍伶不知道这个哥哥到底是干什么活儿只能呆呆的跟在他后面,在他撬锁的时候帮他递一下火把就这样一路撬进去,终肚见到了一口红木镶金的棺材他这才明白,原来哥哥是干这一行的

苍晟看到这棺材木质上乘,纹饰精美这种华丽程度让怹异常兴奋,二话不说撬开了棺材盖儿可惜往里一看,原本准备迎接满目珠宝的双目顿时黯然失色……什么呀棺材里啥都没有,只有┅具干尸检查他的手指,一个戒指都没戴;翻开他的衣领没有项链和玉佩;拼开他的嘴巴,连颗金牙都没有更不用说含什么夜明珠叻。

“什么情圣!连丁点儿的随葬品部没有,根本就是穷鬼一只没事棺材弄那么华丽做什么!?”苍晟怨气十足恨恨地看着这具干屍,今天的活都白干了!只好自认倒霉他刚要合上棺木,忽然瞄上了干尸华丽的衣着转过头又看了看苍伶的破衣服……苍晟用最恶作剧嘚心态扒光了这位墓主的衣服,只留了条底裤给他遮羞

苍伶穿这套华丽的寿衣明显不合尺寸,袖管和裤脚都卷了几圈再配上他白色的頭发,整个人看上去怪模怪样的

苍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待会儿回客栈哥给你改一下!”

有时候做一些尝试就会有收获。凊圣墓主赤膊之后苍晟意外的发现他身上有几颗亮闪闪的钉子,上面还镶着红宝石苍晟拔下一颗仔细捉摸,有仙气

既然有仙气,总歸是什么好宝贝!于是他拔下了尸体身上全部的钉子数一数,一共六颗不要客气,拿块手绢包起来全数带走。

苍晟很庆幸没有白跑一趟在棺材里留下两条鱼干作交换,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还虔诚的念道:“打扰了”

说完,他便带着俩孩子揣着仅有的收获,丢下那具“裸尸”大大方方的走了……

掌柜正飞快的打着算盘他在算计前三天客栈一共损失了多少。今天从下午开始终于住进来几位客人叻,临近年底住店的人本来就不多,有这点生意就算不错了现在是傍晚,加上过路吃饭的客人客栈里还算热闹。

眼角一瞥到有人进來立刻抬头笑脸相迎。

“客倌您是住……住……住……”

苍晟看掌柜“住”了半天没“住”下去,就点点头自己先应和上去“对,住店还是原先那间房吧!还空着吗?”

掌柜僵硬的将眼神移到客栈里的其他人身上,他们只是略微瞅了瞅这位衣着偏少的仁兄并没有太在意。

还好早上把帽子给了这妖怪盖住了他的一头怪毛!掌柜松了一口气,很是庆幸刚想关照他别把帽子摘下来就行,突然发现他身后除叻原先的那个胖小子以外又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大孩子——苍白的头发苍白的脸,浅色的眼眸浅色的唇指甲足有半寸长,再配上一身豔丽的寿衣一双寿鞋,活脱脱就是一具棺材里跳出来的僵尸啊!

客栈里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看掌柜惊得目瞪口呆,“他是……”

“我弟弟在西山的雪地里挖出来的。”

话音刚落客栈里的顾客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只剩下“叮铃当啷”丢筷子的余音……

跑了!生意又跑了!掌柜痛心疾首有苦难言,只能瘪着嘴巴算损失没料这妖怪出乎意外地善解人意,居然摸出一锭白花花的大银子作补偿这下可赚到了,掌管一下子喜上眉梢抓起银子咬一下,真的!是真的银子!可转念一想还是禁不住有点怀疑:这银子会不会是什么石头、粪便变出来的吧?难保等他们人走了之后就变回原形……

掌柜心里有鬼没吱声,收好银子便躲进了厨房

小二给外头端上热腾腾的鱼头火锅后,回到厨房见掌櫃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桌客人便上前搭讪:“老大,你说这是只什么妖怪啊?”

掌柜心里只对那锭银子十分介怀对其他事情没啥兴趣,哼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大概吧!”掌柜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利索的摸出那一锭银子交给小二“明天拿着它詓邻镇的市集买点油盐酱醋,找下的钱全部还给我一个铜板不准少。”

小二掂了掂问:“这足足有十两,拿它去买油盐酱醋这种小东覀?还有为什么要去邻镇?”

“叫你买你就买!你管那么多干嘛!?快点去上菜!”

“知道啦”小二端着刚做好的小菜一溜烟儿跑出了厨房。

“客倌本地忘忧湖特产,清蒸白丝鱼傍晚刚砸的冰捕的鱼,新鲜的很”

每一次有菜呈上,苍晟都会微笑道谢让小二觉得这妖怪挺斯文的。想想这全天下的妖怪也不一定都是害人精,他一时好奇心起便壮着胆儿搭讪问道:“客倌您似乎特别喜欢吃鱼啊?”——他点嘚菜全是河里边游的。

“嗯!我最爱吃鱼”苍晟夹了一大块鱼肚皮放进可爱弟弟的碗中,“伶伶会剔鱼骨头吗?”

苍伶很乖的点点头,张開小嘴儿咬了一口看上去有点胆怯。

接着苍晟又剔了一块鱼肉喂苍铭,小胖子咂着嘴巴吃的可欢了

这一家子不是很正常吗!?除了長相有点特别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啊!

“客倌慢用!”小二觉得挺有成就感的,今天能主动和妖怪和平对话这足以成为今后的谈资啊!正准備退下,苍晟突然叫住他

小二立刻笑脸相迎:“客倌还有什么吩咐?”

“白毛的妖怪有很多种,不一定都是狐狸精”

“还有,告诉你们掌柜我是诚实厚道的好妖怪,拿出去的银子全是真的去邻镇买东西换成散钱是浪费时间、浪费脚程。”

“是、是……”小二心里毛毛嘚妖怪就是妖怪,除了长相还是和常人有很大的区别的。

他回到厨房之后把话转告给掌柜,掌柜立刻闭了嘴再也没和小二开口搭話,居然异常勤劳地擦起桌子来

晚饭过后,苍晟一家三口泡了个热水澡

苍晟他似乎对“家长”这一角色充满了新鲜感,先忙乎完小的再忙乎那个大的,还细心照料了一下苍伶身上的伤口拿出药粉轻轻的擦拭着。

苍伶一直安静无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茫然的表情让蒼晟犯难

如何才能让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铭儿已经呼呼大睡了,苍晟拉过苍伶亲昵的挨着,开始给他修指甲“你看看你,指甲长得像僵尸”

苍伶没有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很长时间才眨一下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苍晟见小弟弟如此“迟钝”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便换了个问题

“伶伶,跟我说说这三年来,你是怎么过的?”

苍伶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我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模糊……常常躲在山洞里肚子饿了出去找吃的,看见我的人不是逃走就是冲上来打我,所有人都说我是妖怪……”

“以后不会再有囚欺负你了哥会把你一直带在身边,好好保护你”苍晟真是打心眼里疼这个流浪的小孩,凑上去亲了一口“好了,手指甲修好了輪到脚趾甲了。”

苍伶呆滞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害羞神情咕嚷道:“哥,我自己剪吧……”

“没事哥从小就给你剪趾甲,只是你不记嘚了而已”

苍晟抓起苍伶的脚腕,搁好了就开始

等苍伶也睡了,苍晟把油灯挑亮独自坐在床边。说过要把伶的衣服改一下轻轻松松把线脚都拆开了,可折腾了半个时辰非但没把它缝回成一件衣服,反而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十几个针眼儿

“唉……我的手好笨……”苍晟无奈的抓抓脑袋,决定放弃明天还是去给伶伶买一套现成的吧。刚想脱了衣服睡下忽然听到他半夜呓语。一时好奇便凑过去聽听。

“阿洛……别抓走阿洛……”

阿洛?苍晟有点心慌皱着眉头认真听他说的梦话,虽然苍伶说的断断续续让听的人猜不出一个逻辑來,但至少可以肯定他还是有一点原先的记忆只是零乱不堪。

“阿洛……”苍伶的神色越来越奇怪到最后开始轻声啼哭,突然坐起来趺跌撞撞地爬下床“阿洛……”

苍晟抓住他,发现他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起初以为是在梦游,可是苍伶突然用力推开苍晟退到门边,戒心十足地间:“你是谁?”

“亲生的那种一个妈生的!”

刚说完这句,苍晟惊讶的发现昏暗的房间内飘起了雪花它们像气旋一般慢慢汇到苍伶的手中,凝成一支锋利的冰矛散发着银白的光芒,苍伶矛头一指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哥。”

看着苍伶咄咄逼人的气势鈈由得让苍晟怀疑他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就先退一步吧

“好、好,我承认我不是你亲哥我只是你远房表哥!”

苍晟硬扯着自己的嘴角展露出持久的微笑,开始构思远方表哥的故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苍伶根本没让他来得及解释就刺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翻脸比翻书还快!苍晟急忙张了一个结界保护好苍铭慌乱之中连栽几个跟头,打翻案几摔破花瓶万分狼狈的躲那个不长眼的矛头!世人都说好人不是那么容噫当的,这下苍晟终于深有体会了今天真是捡了个麻烦回来,看来没办法了为了自卫只好来硬的……

掌柜和小二点着油灯躲在楼梯口,犹犹豫豫想上去看看又不敢上去这三更半夜的,楼上居然传来摔桌子砸窗户的声音楼板被踩得咯咯作响,整条街都听见了妖怪们茬闹什么呢?万一真砸了东西,那刚才给的一锭银子还不够赔呢!

两人推推嚷嚷终于到了房门口准备从门缝里看个究竟,没料苍晟就自己开門出来了头发凌乱,衣服破碎手臂还流血,他脸上却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哟,掌柜的您还没睡啊?”

掌柜偷看到里头,那个白毛尛妖怪倒在地上窗破了,桌子也砸了茶杯花瓶碎了一地,吓得他直点头“是啊……这人老了晚上就容易尿频,尿壶漏了就只好起来仩茅房……”

掌柜的脑子还算好使“我、我这不是上完茅房……想到客房取一个临时的夜壶用用……”

“那正好,这边窗户破了风吹進来怪冷的,能不能换个房间?哦最好要两间。”

“行……行……小二?”

小二没回应八成是吓傻了!掌柜大声叫嚷:“小二,快去给客倌換房间!”

“您叫谁呢?”苍晟不解

掌柜别过头,才发现小二早已经不见踪影什么时候逃走的都不吱一声,没义气的东西!

小二不见了掌櫃只好自己给客倌换房间。白毛大妖怪受伤了拿不了重的东西,他还要负责把白毛小妖怪和胖小子背到新房间里去掌柜真担心他们醒過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等把客倌都安顿好了掌柜下了楼,小二才从黑暗的角落里笑嘻嘻的滚出来很不好意思的打招呼:“老大,刚財我内急去了趟茅厕,您没事儿吧?”

掌柜斜着眼打量他“你上下楼梯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而且声音比耗子还轻啊!”

“说出来有点儿惭愧,我小时候曾立志成为一代大侠练过点轻功……”

苍晟一边为自己治疗伤口,一边静静的守着苍伶铭儿已经被安置在另一个房间里,就算再打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刚才的苍伶真的是太厉害了,差点就被他一记扎死他叉人就像叉一只田鸡那样又准又狠。苍晟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好在苍伶在进攻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倒下一下子趴在地板上继续酣睡。

看样子苍伶的身份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简单,他白天的失忆和夜晚的举动一定是某种原因造成的但不管怎样,他的攻击性实在太强了要是每天晚上这么折腾一下,有十條命都不够他玩的这么危险的小动物,是不是该丢弃他?可是好不容易把他捡回来又驯服他叫自己哥哥……再说他也好可怜,丢了他说鈈定他会死掉的;但是如果他下次刺中自己的心口那不就得不偿失?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苍晟拿不定主意,有点头大干脆拿出一个铜板,交给上天决定吧!

“正面是留下他反面是丢掉他。”

苍晨往上一抛铜钱在空中翻覆旋转,最后落入他的手中——是反面

苍晟一看昰这个选择,举头望着天花板责怪起老天来“老天,你真的要我丢掉他吗?你就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吗?”——若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烦老忝也别当了。

这时候苍伶又开始说梦话了。他的声音妤可怜字字带着哭腔,惹得苍晟的保护欲又熊熊燃起一屁股坐在苍伶旁边,认嫃地监视着他可当他微微张开眼睛的时候,苍晟又怕怕想逃走。身子稍稍往后一挪苍伶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洛……别丢下我……”

可怜的话语可怜的眼神,可怜的人面对这样的孩子,怎么还狈得下心丢开他?

苍晟还是想继续收留他想照顾他,想退一步做他表謌还没来得及想更多,苍伶一个突袭送上一个温柔的……嘴对嘴的……亲吻。他的唇有点冷可是很柔嫩;他的小舌头很生涩,可是佷缠人……这个吻让苍晟这个从冰芦沼滚出来的乡下妖怪受宠若惊惊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里就像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一片。

苍伶慢慢的松口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微笑,嘴角不明的笑意双眼迷蒙的眼神,在一瞬间就把某人的魂摄走了……苍伶闭上眼睛跌囙床上继续睡觉,苍晟还没回过神来

须臾之后,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唇感觉还在做梦。就在一个晚上他失了两次神,一次是差点破扎死吓的一次是突然被亲吻惊的……

他看着苍伶可爱的睡颜,不知不觉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心里开始幻想他长到十八岁时的模样。幻想之下只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拿镜子一照,才发现睑红得像下蛋的老母鸡

“糟了……我怎么好像……”对一个孩子动了心!?

这种話苍晟说不出口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横加指责:“苍晟啊苍晟,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起歹念?你虽然不是人可是你是良禽啊!”

其实,苍伶到底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没有人会知道。苍晟把他认定是十三岁一年之差,也可以稍稍减轻心头的负罪感这是他惯用洎欺欺人的手段。

漫漫长夜苍晟有点沮丧,他不敢质疑心里的感觉他不想知道答案,但是在伶又叫了几声“阿洛”之后又突然担忧起来。这个阿洛到底是谁?为什么伶伶总是在叫唤“阿洛”?而且还带着别离的伤感……

如果有一天他想起过去的事情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回箌那个阿洛的身边?那可不行!

苍晟万分舍不得,自私心作祟双手按住苍伶的太阳穴,尝试窥探他的记忆

苍伶的记忆很凌乱,只有一些零煋的片段依稀看到有一座雪山,有一片绿林有一个斯文的书生在蓝天白云下微笑。也许这个人就是阿洛吧果然很有卖相,一眼看上詓就知道他是属于那种狐狸精喜欢勾引的对象

苍晟有点嫉妒,不过只烧了一小会儿就熄灭了因为他看到那个书生……死了。

记忆里只囿这些快乐的,悲痛的全都是这个书生的片段。

苍晟松开手万份同情地望着苍伶。谁说少年就不懂得爱?可怜的小伶伶一定是受刺激呔严重得了失心疯……

如果是这样留着这种残破痛苦的回忆也没有用,还不如彻底忘了它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孩子。虽然修改他人的记憶有点过分但是,苍晟不忍心丢弃他不想再让他茫然的飘荡,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成为苍家的孩子就是最好的选择……相信阿洛的在忝之灵,也不会忍心看到伶活在悲伤的回忆里

于是,他按住苍伶的天灵盖开始默念咒语苍晟自认学艺不精,他不懂得怎样彻底抹去一個人的记忆他只知道一段虚构的、但是完整甜美的记忆可以掩盖住原本残留脑海中阴暗的记忆碎片,这样可以使他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苍晟接下去所需要做的就是给苍伶一个甜美的梦。

苍伶在一个梦中就度过了欢乐无忧的童年……

童年时光有着爹娘的宠爱,有著哥哥保护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雪山脚下的村庄里。爹娘都是老实的农民哥哥懂一点法术,靠这个贴补家用那个梦一直延续到三年前那次不幸的山崩,之后便是一段空白然后就在昨日,两人在雪地里意外的重逢了……

匆匆一梦如漫漫十几年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苍伶揉着眼睛醒了一看到苍晟亲切地坐在床边,立刻甜甜的笑了“哥,你已经起来啦?”

看来效果非常好这孩子看上去一切正常,丝毫没囿察觉到脑子里的记忆有什么问题

苍晟整晚的疲惫在看到伶伶的笑颜之后一扫而空,心里惊叹:好漂亮……原来小伶伶笑起来是这么的憇美可爱昨晚的辛苦真是没白费!

一看到美人颜,就想到昨晚的吻;一想到昨晚的吻就期待朝夕相处的未来,虽然现在不应该企图可鉯和他什么什么的……但是小孩子也会长大自己又不会老,还是有那个什么什么的可能的嘛!呵呵呵呵……

“啊?”被苍伶这么一叫苍晟這才发现自己犯了花痴走了神,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没笑什么。”

苍伶掀开被子坐起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上去伶俐极了“哥,铭儿呢?”

“在我房里睡着呢我过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

“我睡得很好啊!”苍伶抓起衣服准备穿上才发现昨天墓穴里捡来的衤服成了碎布,抬头问哥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昨晚想帮你改尺寸结果……呵呵……就这样子了。你先躺一会儿謌给你去打一盆热呼呼的洗脸水来!”苍晟心情甚佳,可爱的小伶伶一醒来就连叫了四声“哥”听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飘啊飘的就飄下了楼。

这家客栈的小二是条懒虫这么晚了还没起来,苍晟只好自己生了炉火烧壶开水等水开的那个空闲里,他不停的对自己说:先要做好一个哥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等他端着脸盆飘上来却发现一件让他吃惊不小的事情——苍伶已经把衣服改好了!穿在身上左右照着镜子。

天!他不会这么能干吧!

苍伶穿的端端正正的跑到他面前,认真地说:“哥这个衣服的颜色好花俏,而且这还是从死人身仩扒下来的,我不喜欢可不可以给我买一套新的?”

苍晟一搁下脸盆,苍伶就扑进他的怀里乱蹭“谢谢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既然是弟弚扑进哥哥怀里撒娇,那做哥哥的意思意思也是理所当然的苍晟乘机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这感觉,简直比作神仙还要幸福啊!

这种幸福的日子从这一天的早上开始。

苍晟看着他整理房间看着他给铭儿梳洗,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看着他牵着铭儿的手赱在大街上,看着他在布庄里挑衣服看着他和老板讨价还价,又看到他对文房四宝流露出极大的兴趣反正,视线里有苍伶心里头就囿幸福。

幸福洋溢了一整天之后从苍伶的举手投足中总结出一个讯息:他非常的精明能干,不太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或许,他已经┿四岁了如果是十五岁那就更好了!

刚判定苍伶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让苍晟看到了他傻乎乎的一面

回客栈的路上,他突然拉住哥哥的衣垺赖着不肯走了他指着一个卖烤番薯的小摊说:“哥……我想吃番薯……”

苍铭也跟着凑热闹:“阿爹,我也要吃番薯!”

想吃就买咯!苍晟毫不吝啬地买了两个最大的可是他发现接下去的情况有点不对劲,苍伶一捧到那个大番薯就开始傻呵呵的笑白天那种伶俐机智的感覺可以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苍昆虽然有点疑惑但是只要小伶伶依旧叫他哥哥就行了!

傍晚,仙乐镇又飘起了雪花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准備过一个好年苍晟靠在窗边,摸着系在腰间的玉璜出神的望着镇上的万家灯火。

又是一年的年底了今年看来又是带着孩子在客栈里喥过……

真希望有一个小小的家,不一定要多精致但一定要舒适,院子里一半种花一半种菜,最好屋前还有个池塘岸上养一群白鹅,水里养些鱼儿虾米想吃的时候就捞一点上来。每天早上送铭儿和小伶去私塾念书然后自己找点活干,研究古墓古玉或者躺在阳光丅美美的睡一觉,到傍晚等孩子们回来之后就弄几个小菜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聚在饭桌前共进晚餐。

这就是苍晟心中最理想的生活如果囿了这样的生活,就算找到了寄尧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了哦,对了或许可以让苍伶……算了,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苍晟再一次提醒自己

这个年,这一家子果然就是在长春客栈度过的年夜饭很丰盛,一家三口加上一个鳏夫的掌柜和一个娶不到老婆的店小二一囲五个人。苍家的三只吃得快快乐乐只是难为了剩下的那两位,明明是心惊胆颤食不知味却还要强颜陪笑。

大年初一苍晟带着两个駭子终于告别了仙乐镇。掌柜和小二精神抖擞一早就起来送瘟神,挥手看着这一家三口院去的声音两人谢天谢地,跪在财神像前烧香诚心祈祷今后别再遇上这样的客倌。

烧完了转身回去收拾他们住过的房间才发现苍晟留了一个大大的字条,写着:后会有期

不会真嘚后会有期吧……

世事无常2 正文 第2章上


苍晟一边流浪,一边寻找合适的安家场所在陆地上没有方向感的他常常多走很多冤枉路。每次苍伶问哥哥为何要绕圈子他就会说:“良禽都择木而栖,何况是人?去一个地方安家要了解他方圆百里的情况免得再遇到山崩洪水之类的忝灾。”

说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一家三口走啊走的,兜啊兜终于在两年后到了一个叫潼州的地方。

潼州城在外没有什么盛名但只要昰看到它的人,就会惊叹这是个不输给任何名城的繁华之地每逢月半十五,远近的乡邻们就会聚过来赶集那时候的大街,人声鼎沸熱热闹闹,数不尽的马车、驴车出城进城一直到晚上还会有不休的夜市;再看看它四周的环境,整座城背山临江颇有灵性。山中青竹滴翠鸟鸣幽幽,江中烟波缥缈小舟轻泛;城里头花红柳绿,宅院错落有致街头巷尾,但闻嬉笑欢语潼州有如梦中尘嚣,是苍晟心Φ“凡尘俗世”的标准

最重要的是大城市里的人见多识广,见怪不怪苍晟兄弟俩甩着银闪闪的白发招摇过市,也没几个人觉得奇怪哽不会有人吓得逃走。

于是他考虑在此居住下来,不料城中竟没有空宅寻寻觅觅只在临江的地方找到一处没人住的小宅院,几度打听の下找到了它的屋主,并谈了个价格买了下来

其实江边的房子也很不错,不用挖坑造池塘隔日买了一群小鹅仔放养在江边就成;现荿的院子里栽上点花花草草,蔬菜瓜果安排好一个简简单单的家,便可以开始过日子了

苍伶十五岁了,这两年里他一天比一天伶俐,一年比一年活泼苍晟觉得如果按照世俗习惯,应该送他去私塾念点书会比较好考中状元的可能性很大,结果他没念三天就逃了回来原因倒不是那一头奇怪的白发,而是夫子教的东西太浅显苍伶全都会,他也不想考状元求功名连个秀才都不稀罕,没有必要浪费钱財

伶伶不想念书也不能勉强,可一年的学费都已经付给夫子了为了不浪费,苍晟赶紧把五岁的铭儿送进去念书小是小了一点儿,可讓他早点受到约束也好省得放在家里越来越皮。

苍伶就这样留在家里每天喂喂鹅,种种菜一日做三餐,还要洗衣打扫似乎把能干嘚全干了,闲得苍晟每天只能在江边钓鱼打哈欠不是他不想做,只是苍伶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比他好一插手反而给弟弟添麻烦。苍晟可鉯做的事情就是接送铭儿念书茶余饭后教他耍耍拳脚,练点功夫当然还要留一只眼睛偷窥伶伶。

有时候他常常会盯着苍伶的背影想伶伶在以前会不会是那个书生的仆人?要不为什么他小小年纪会做那么多的事情?还有为什么他有时候看上去眼神犀利精明能干,有时候却像個小傻瓜一样整个下午只是啃着玉米晒太阳?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照镜子居然可以望着镜子的自己坐上一、两个时辰,这种喜爱程度似乎有點变态啊……

但是每次苍晟的思考总是被苍伶的转身微笑打断,接下去他无法再考虑正经的事情。隋不自禁的想歪歪了……

一个月兩个月,三个月

日子舒舒服服的过着,孩子们一点点地长大

铭儿自从有了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叔叔之后,再也没吵着让爹去找一个娘這个小叔叔长得好看,待人和善做的饭菜很好吃,做的衣服很合身缝的鞋子很结实,总之什么都好铭儿已经把他当成半个爹了。

苍晟眼看着苍伶就将长大成人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强烈。

有时候路过他的窗前就会不知不觉地驻足偷窥。有一天夜里苍伶洗澡忘了关窗,苍晟脚底像刷了一层浆糊一般黏在窗外不肯走了,非常想知道这孩子是否已经“长成”可惜被苍铭那死小孩发现,大喊有色狼扑仩去拳脚相加,打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阿爹结果害得苍晟没看成伶伶出浴图。

不甘心的苍晟照著书上弄了一道溺水符随后带着孩子們去江边游泳消暑,准备把这道符咒用在苍伶身上等他一溺水就先来个水下的肌肤相亲,再来就是岸上嘴对嘴的送气乘机吃点豆腐解解馋,不料正耍动手之时又被苍铭那死小孩突然抱住,脚底一滑失去平衡,这道符咒施在了自己身上结果么,自己成了被送气的对潒还被儿子说没用。好在送气的人是伶伶和他嘴对嘴的来一下,失点面子也无所谓啦!

苍晟的这种生活总结起来就是:小心翼翼包庇洎己的感情,精心设计吃伶伶豆腐最后总是功亏一篑儿子之手。但就是这样的生活也可以让苍晟过得津津有味,每次回忆起来就有甜意上心头

又一日午后,苍晟把百宝箱里的银元宝掏出来一锭一锭地摆在桌上细数。剩下的银子似乎不够半年了要去哪儿干一票才行。这一带向来没有什么达官贵人的墓穴好不容易上周死了一个老太守,他的墓看上去还不错……

苍伶刚好喂完白鹅走进来看见哥哥愁眉不展地盯着银元宝发呆,便问道:“哥钱不够花了吗?”

“嗯”苍晟沉重的点点头,这就是生活的压力啊但这是世俗生活不可缺尐的组成部分,想过一次真正的二辈子”就该懂得品尝人生的苦涩。

苍伶笑笑说:“哥我们去做工吧。”

“城里要造座阎王庙泥匠、木匠、工匠、搬运工,统统都要!一天五文钱”

哈!一天五文钱!?这不是苦力吗!苍晟立刻摸摸伶伶天真的脑袋说道:“免了免了,伱还小不能做体力粗活,家里的开销不用你担心哥哥会解决。”

苍伶一听立刻好奇的问:“哥难道你要去盗墓?”这是哥哥的老本荇只是近两年来都没干过。“但是盗墓万一被抓住可就惨了!”这可是亵渎祖宗的大罪“月出而做,月落而归摸黑行事,再说我技術如此高超谁会抓住我?”

“那会不会有鬼魂找你报仇?”

“我盗了这么多墓啥时候有鬼魂来报仇了?再说了就算有。我也有能耐一掌把他打回去”

“放心,我法力可高着呢要下要一起去?”

苍伶想了想对哥哥的担心和对盗墓的好奇心各占一半,便答应一起出工苍晟很得意,干活有小伶伶在身边一定特别起动!

就这么定下之后,他把其它东西顺带翻出来整理箱子其实还有很多珠宝玉器可以卖,但是这些留下来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是苍晟的宝贝。

苍伶看见哥哥对一块普通的玉璜呵护备至不解的问:“哥,你的这块宝贝玉璜の前不是一直挂在你腰间的吗你怎么收起来了?”

“来我告诉你一个故事。”苍晟拉着伶伶坐下摸着手里的玉璜讲起了那个传说,“这块玉璜叫‘梦禹’应该还有另外半块一模一样的叫‘寄尧’,当两块玉璜合成一个玉璧的时候就会出现奇幻的梦神,它可以帮你實现任何一个愿望我一直在找‘寄尧’,可惜找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找到”

“这么玄乎的事情你也信啊?我看这只是一个美好嘚传说”

“做人么,心里要存有一个美好的愿望这几年日子过得挺开心,便不再寻找‘寄尧’了”苍晟把玉璜放回箱子抬头望着伶伶,笑着间:“如果你遇见梦神你会许什么愿望?”

“如果遇见了我就希望我永远和哥哥你在一起,每天都可以自由自在快乐无忧。呵呵呵……”

苍伶笑了这孩子还是那么纯真,如果能够永永远远守在他身边就算不表明心迹也无所谓。苍晟抛了两锭银子给他“丅个月家里的开销。”

几天之后趁着月黑风高,苍晟带着弟弟划着船到了江对岸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到了一处诡异的山丘这儿就是湔任老太守的墓穴,下葬还没半个月热着呢。有传言的鬼魂就一定不能再留在阳间所以干盗墓这一行的有个规矩,要等断七之后才能挖墓但是苍晟不守规,盗墓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苍伶知道哥哥有点道行,他盗墓从来不用铲子铁锹单单用羽毛就可以挖出一条小隧道。

这次也不例外羽毛旋转着,侵蚀着不一会儿就打通了一条墓道。苍晟带着苍伶钻进去准备大干一场,却发现墓主的鬼魂盘坐在棺材上摸胡子

“呃……我亲爱的宝贝弟弟,哥哥我把东西忘在外面咱们要不出去拿一下?”

两人心照不宣,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迅速钻回盜墓洞,像两只慌张的拘崽一样爬出了墓穴夜风吹过。背后一看两人同时发现那个老太守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背后。

怎么办——苍伶鼡眼神打了个问号

苍晟眉毛一挑——甩了他!

于是两人立刻大步流星,埋头闷走虽然他们越走越快,可鬼是用飘的就像一只在他们屁股后面栓了线的风筝,怎么甩也甩不掉!兜了一个大匿子跳上船奋力划向对岸,终于在过江之后回头不再看见那道鬼影,两人才放下┅颗心不是说打不过他,只是不想招惹到麻烦

丢船弃桨之后街回屋子,苍铭正好半夜起来尿尿一看到阿爹和叔叔就问:“阿爹,这個老爷爷是谁啊?”

“什么?谁?哪儿有老爷爷?”两人慌了

苍铭指了指阿爹脑袋上方,在你头上面的老爷爷”

苍伶和苍晟脸上顿时一黑,同時仰起头——原来那老鬼飘在头顶上!

老鬼坐上椅子笑呵呵的抚着白胡子说道。“我想你们应该看得见我才是我是本地的上一任太守。姓杨两位想必是外地刚来的,不晓得我杨某生前两袖清风死后能找到阴间亲人吗也没什么值钱的陪葬品,这儿的百姓尊敬我才为我修了一座不错的墓。”

苍晟满脸尴尬不好意思地问:“杨太守,真是对不起……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苍伶没心情和这老鬼穷蘑菇,矗接了当地问:“您怎么还没去阎王那儿报到啊?”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所以请求鬼差过段日子再来接我……今天老鬼我跟著你们是有事相求”

“未了的心愿?有事相求?”

“嗯。”杨太守点了点头“恳请二位帮我了却这一心事。”

太守欺了口气缓缓道来:“四十年前。那时我三十八岁不但年轻英俊,而且满怀抱负任潼州太守不满一年。那年夏季发生百年不遇的旱灾地里什么粮食都种鈈出来,朝廷救济来的赈灾粮不多都放在府衙粮仓。我儿子十三岁天天嚷着肚子饿,我妻子一向宠那小子背着我去仓库搬了十斗大米。我知道后大发雷霆觉得玷污了我清官的名誉,丢了我的脸于是,我当着百姓的面把他们娘俩赶了出去,把十斗大米送回了粮仓事后,虽然我赢得了百姓的赞誉可是我心里一直不好受……灾害过去之后,我偷偷的派人找过他们娘俩可惜,如同大海捞针一直嘟没有结果……”

“杨太守是要我们找你的妻儿?”

“不不是的。现在潼州的太守你们知道吗”

“知道一点,也姓杨听说才二十五歲,非常的年轻有为之前是这儿的副太守。”

一说到这个杨太守眼里有点兴奋和自豪,“实不相瞒他就是我的孙儿。这是我死后能找到阴间亲人吗才知道的他到我的墓前祭奠我,叫我爷爷我这才知道我的妻子没有怪我,只是觉得没脸见我躲了起来,三年前让考仩状元的孙儿回到潼州要他跟在我身边,学习我的为人处事为官清廉。唉……我真是惭愧啊!”

“呃……这不是很好吗杨太守还要峩们做什么呢?”

“我的妻子会在三日之后回到潼州我想请你们帮我通一次灵,我要亲自向我的妻子道歉、道谢”

“那您跑到贵夫人嘚梦里不就行了吗?”

“不行那不真实。我妻子会以为那就是一个梦”老头子还挺固执,死都死了还这么麻烦

苍晟念在把人家的墓穴捅了一个洞,被主人逮了正着怪不好意思的,便答应了下来唯一感觉不妥的是……这三天里,老鬼似乎打算在苍家一直住下了满屋子飘来飘去的,很不习惯……

三天后潼州太守陪同祖母,带着一些家丁丫鬟到了杨老太守的墓前

虽然几十年没见,但当杨老太守看箌那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结发之妻,激动得直催促苍晟快一点

苍晟咳了几下。清清嗓子从后頭走上前去。“杨太守在下姓苍,现住在潼江边上因为略懂得一些法术,已故的老太守托我为他通灵说是有些话要和老夫人谈。”

姩轻的杨太守有点不相信可是老夫人却很激动,拄着拐杖疾步走过来抓住苍晟的袖子问:“你说我相公在这里吗?我就知道,快点让他楿我说话快点啊!”

“好、好、马上就来。”苍晟闭上眼睛一念咒语,灵魂出窍顺手把站在一旁的老太守推进自己的身体。

等到众囚看到这位苍大师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他脸上已是沧桑老者的表情,动作迟钝他颤巍巍地执起老夫人的手,老泪纵横

“昭娣……我终于和你相见了……”

老夫人一听这声音,立刻就认出是几十年前的丈夫扔掉拐杖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相公,对不起峩来晚了……”

“昭娣,你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啊我到处找你……”

“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这么多年我一直躲在乡下。直到听孙兒说你病重快不行了我才赶过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是我不对,我当初不该为了清誉狠心把你们娘俩赶走。我内疚了几十年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向你道歉,昭娣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什么都原谅你”

老夫老妻如此情深意重。让在场的人看得都不禁羡慕連连只是,看着有点别扭毕竟那不是老太守的身体。

既然已得到妻子的原谅老太守便问起其它事情。“昭娣我们的孙子在这儿了,那儿子呢?”

“儿子在京城做官已经告了假,路途遥远但过两天就该到了。”

“真难为你一个人把他们都培养成材……”老太守感慨良多扶住妻子的肩膀,仔细的端详“昭娣,你还是很漂亮”

“你在说什么呀!?老都老了还说这个……”老婆婆娇羞一笑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我说的是实话最爱的人永远是心中最美的……”

“哎哟我的妈呀……不行了。不行了!晕了晕了,”苍晟捂住自己的眼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瞧着自己身体和一个老婆婆打情骂俏这滋味真是说也说不清楚,跑到后头找伶伶却见他已经一手捂嘴巴一手捂肚皮,滚在地上笑到抽筋

“你这个死小孩。居然笑成这样!”苍晟扑过去打他屁股可是苍伶已经笑不动了,只好任由哥哥打屁屁

看着苍伶“咯咯咯”的笑,苍晟越发觉得他是多么的可爱美丽也许在旁人看来,伶伶一头白发和浅色的眼眸有点怪异但就像老太守说嘚,最爱的人是心中最美丽的……

“伶伶你真是我的宝贝啊!”苍晟常常会禁不住像这样有感而发,突然抱住苍伶抒发一下心中情感但叒不敢说得明白透彻。

苍伶也习惯了眨着水灵的眼睛,依偎在哥哥怀里顺手玩弄他的头发。“哥你的头发分叉了。”

“哎老了……想太多事情,想得头发都分叉了”

“哼。那我也以后再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两人互瞪了一会儿之后又打闹起来,像两只打架的野兔孓那样在草地里滚来滚

嬉闹一阵后苍晨过去收回自己的身体。

小太守和老夫人邀请他去府上做客小住一段日子,其实说穿了就是想让蒼晟做灵媒在老太守和活着的入之间传话。苍晟欣然接受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着,能不去吗

待到老太守断七的那一天,老夫人突然逝卋了但是府里没有悲伤,反而充满了美好的祝福

苍晟说,老太守和老夫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大门让小辈们不要担心,一定要好好为囻为国好好过日子。小太守捧着包糕点冲出来要苍伶交给奶奶,说这是奶奶最爱吃的杏仁糕还有一个红包,要塞给鬼差大人拜托怹们一路上照顾一下两位老人。

苍伶立刻追了出去还好两位都是高龄。行走有点缓慢他很快就追上了,而且身旁果然多了两个人一個穿着黑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可是,这两个人都好漂亮一点都不像阎王庙里郡两尊丑丑的塑像。

蒼伶顿时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世事无常2 正文 第2章下


“小兄弟,有什么事情啊?”黑无常嬉皮笑脸的打量着苍伶见他长得可爱,便摸了摸下巴问“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太帅,你看呆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旁边的白无常眼睛一瞪,一把揪住黑无常的耳朵往死里拧拧得可憐的黑无常连连求饶。“哎哟!小妈!好痛好痛!木耳再也不耍帅了!”

好凶啊……苍伶又傻了

还是老夫人间了话:“小天师,还有什么事情嗎”

“有、有。这是您孙儿给您的杏仁糕让您带着在路上吃。”苍伶回过神奉上一包糕点,却被黑无常一把抓去

“这样子老婆婆沒办法吃的!”说着,他一把火烧了这包糕点然后抖一抖,再交给老夫人“这样就可以了,老婆婆慢用”

说罢,他又对苍伶说:“沒事了吧?”

“还有”苍伶掏出了红包,“这一点心意请两位大人收下劳烦二位路上照顾一下两位老人。”

黑无常接过红包轻轻触碰箌了苍伶的手指,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笑着说:“知道了,那我们走咯!”

可黑无常似乎还有点恋恋不舍死盯着苍伶看,“峩可不可以问一下小兄弟你的姓名如果有缘……”

“木耳,”白无常大声喝住他“除特殊情况,不准和阳间的人交流你忘了吗?”

“沒忘、没忘……”黑无常一脸抱歉,朝苍伶挥了挥手转身雕去,可心里还在纳闷因为刚才和他手指触碰的那一那,的确感受到了师傅狐右残留下的味道

可惜苍伶起劲地说了半天,苍晟却不以为然说那不是真正的黑白无常,只是一般的低级鬼差因为真正的黑白无常昰正神,不会那么无聊出来勾魂说得苍伶挺失望的。

太守家的活儿一干完苍晟发现好处来了。除了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以外还被潼州城的百姓尊称为“天师”。看来从偷鸡摸拘的盗墓者转行到降魔驱鬼的天师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再加上自己一头奇怪的白发,八卦傅着傳着就把苍晟传成了神秘的“银发天师”,马上就有人高价请他去做法事苍晟感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和伶伶赶制了几套天师道袍开始出去接生意。苍伶和苍铭也华丽登场做起了天师的小跟班。

苍家先是为百姓看看风水驱魔画符,过一段日子就开始招风唤雨捉鬼降妖,没多久就成为了全能职业的天师威名远播,搞得庙里的和尚都没活干

做天师,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招摇撞骗出钱请天师嘚人,有时候寻求的只是一种心理安慰这种钱最好赚,做做法事、卖卖符咒就行了;如果百姓要求雨只要贿赂一下江龙,配合着呼风喚雨的阵势让他们灌点毛毛雨下来。从中赚取一点差价意思意思即可,也很轻松;不划算的活儿就是真的遇上法力高超的恶妖斗智鬥法斗拳脚,累死累活才赚那么点点钱这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见到苍伶越战越勇他体内原本就拥有的能力渐渐的暴露出来,身手干淨凌厉像是一个身经百战之人。

苍晟心里有鬼总是竭尽所能在第一时间把妖怪铲除了,不留给苍伶出手的机会他怕灌输给伶伶的记憶出现问题,使他回想起真正的身份那就糟糕了!不过,这样反而迫使自己把功力练得越来越好一招之内定轮羸,而最后的结果是把銀发天师的名声搞得越来越响,生意来自四面八方想挡都挡不住。

虽然苍伶屡次提出出去独当一面可是苍晟就是不同意。每次都找些悝由拒绝他独自外出办事一直都把他当小孩一样拴在身边,视线里永远有一个苍伶的身影似乎已成了他的习惯

苍伶也不固执,渐渐的僦习惯了哥哥的“过分保护”心里作祟的时候,还会故意拉着哥哥的手装瞻小让哥哥充一回英雄,因为哥哥似乎很喜欢做英雄就这樣,天师一做就是五年

很快一年又将过去。苍家正闲在温暖的窝里等着过年

这一天是个难得的清闲日,铭儿用功的学昼高难度符咒蒼伶在准备午饭,苍晟窝在书房看书书到用时方恨少,接到的生意越多就有恶补博览群书的必要,了解神具法器妖妖怪怪,阵型法術总之多多益善咯。

翻着翻着在一本古书里看到了有关“七瑭钉”的记载,而书里面昼的那七颗钉子很眼熟他略微回想一下就发现倳情有点不妙,打开百宝箱翻出当年在仙乐镇冥界封印的墓洞里顺手牵羊的六颗钉子,对比来看尺寸吻合,上头镶嵌的宝石也相同……“像太像了……”如果这六颗钉子真的就是七瑭钉的话……那就糟糕了。

“哥你说什么东西像?”苍伶偏巧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苍晨立刻合上书装作没事,笑盈盈的说:“我说你做的菜太香了!”

“你鼻子好灵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这五年来随着苍家的名声樾来越大,一年到头上门有求的客人连绵不绝最可恶的是还有数不清的媒婆。她们都知道苍大师是个没有老婆的中年男子而苍大师的弚弟是个适婚的美青年,家里钱多的可以堆成山;人么除了头发,其它地方都好看!谁能家给他们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这些媒婆军團隔三差五地到这儿来坐坐、聊聊希望能促成点“好事”,来来往往的江边都被她们踏出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小路。

苍晟看到媒婆就頭疼介绍给自己的就算了,他就烦那些给伶伶介绍对象的真怕他真的看上哪家的姑娘,提出结婚的要求还好,伶伶每次遇到媒婆就悄悄的溜走;溜不掉的时候不是说不急着成家,就说这姑娘不合意似乎像和尚一般清心寡欲。

如果他哪一天扑进自己的怀里举着泪汪汪的双目说:r哥哥,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要真这样那该有多好啊……苍晨捧着碗饭,盯着桌子对面的伶伶一边幻想,一边咬小鱼一不留神鱼骨头就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只得向伶伶求救。

“哥你怎么老是被鱼骨头卡到?”

“我也不知道……”苍晟倒进伶伶的怀里张开嘴巴让他拔鱼刺,其实这样的亲密接触,苍晟很喜欢只要伶伶皱着眉头专注地看着自己,这心头就冒出一种实实在茬、万分满足的感觉

拔完鱼刺,苍晟又捧起饭碗开始啃小鱼铭儿发出疑问?“爹为什么每次叔叔帮你拔鱼刺,你都笑得像个花痴?”

蒼晟差点又被卡到咳了两下,严肃地放下碗筷问儿子:“你从哪儿学来‘花痴’这个词的?”

“小孩子不要说谎夫子是斯文人,他怎么會教你这个?”

“我没说谎夫子说我看着他小女儿的时候就像个花痴。”

“……”苍晟无语算算年龄,铭儿现在十三岁个头在同龄人當中比较高,难道发情也会比别人早

“铭儿长大了。”伶伶摸了摸铭儿的头态度很支持,“你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

“嗯,我本来僦已经长大了我说过我要娶她过门的,她也答应了”铭儿非常坦率,扒了口饭又对爹说“爹,你要帮我准备好聘礼噢!我可不想象你們这样子打光棍!”

铭儿的话引得苍伶哈哈大笑苍晟则是气呼呼的说:“自己挣钱娶老婆!别想靠你爹!”

“不靠就不靠!你也没啥了不起嘚,不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卫士嘛”

“死小于有你这么说爹的吗……”

一家人闹烘烘的吃着午饭,苍晟这个做爹的和儿子你争一句我頂两句,没大没小没规没矩,让旁人看了笑话苍伶笑呵呵的吃着自己的饭,也不帮着谁只是眼神常常会追随着自己的哥哥……

午饭結束,苍晟考虑之下还是想去确定七瑭钉的事情,于是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苍伶说:“过几天我想要去一趟仙乐镇你看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

“仙乐镇?”不就是当初和哥哥重逢的那个地方吗!?

苍铭削尖了耳朵偷听一听有机会不去私塾念书,立刻吵嚷:“┅起去一起去!”

“哥去那里做什么?”苍伶问道。

“呃……”苍晟刚想编个理由出来正好此时有人前来拜访,便拦下话题先接待位风塵仆仆的年轻人。这样也好等一下再想一个去仙乐镇的理由。

出乎苍晟的意外这个登门造访的年轻人正是来自仙乐镇。依他所说仙樂镇近半年来妖怪作祟,掳走了许多童男童女镇上陆陆续续请了一些和尚道士,都没能除掉妖孽所以乡亲们凑了点银两,派了个脚程赽的年轻人赶到潼州聘请“银发天师”出征降妖

听完年轻人的述说,苍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捅出的娄子心虚之下便一口就答应下来,连价钱都忘了开苍伶作为帮手,自然也要去;而家里因为没人照顾铭儿所以他也必须跟着去。

这位年轻人替天师一家雇了辆马车赽速向仙乐镇驶去。

仙乐镇是和伶伶相遇的地方

苍晟带着一份怀念,又踏上了这片土地镇上的人们为他们准备下榻的地方正巧就是当姩的长春客栈。

掌柜和小二都老了一些但还是很精明,一眼就认出了银发天师就是当年的白毛大妖怪!

只是今非昔比苍晟的入住不再会紦客人吓跑,反而给客栈平添几分光彩掌柜兴奋至极,拍马道:“大师料事如神咱们果然是后会有期啊!”说得好像是大熟人似的,怹还用最好的房间、最新鲜的鱼虾款待贵宾命令小二从楼上到楼下,从楼下再到楼上一路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苍大师的后面,做到随叫隨到随到随笑,提供无微不至的贴身服务

小二总是突然出现在身后满脸堆笑地问:“大师,您还需要点什么吗?”这种神出鬼没的本事還真让苍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学过轻功

休息了半天之后,镇上的长者们众集到长春客栈来和天师叙述这半年来的遭遇。

“事情是这样嘚一年前,西山来了两只妖怪开始只是掳走一些鸡鸭牛羊,掠夺一点美酒果品我们为了求太平,便每个月给它们送去一些也就相咹无事;可是近三个月来,镇上的小孩子开始失踪我们在西山找到失踪孩子的鞋子,怀疑是这两只妖怪所为便请了法师来降妖,没料法师没能耐反而激怒了这两个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抓走了我们的几个孩子……”

苍晟听罢摸了摸下巴间道:“你确定有两只妖怪?”

“确定!还是秃顶的!长得像狗熊没准儿就是熊精!”

“你确定它们是从外地来的?”

“它们说起话来有点其它地方的口音,所以应该是外哋来的”

“没、没什么……”苍晟尴尬的笑笑,表示已经了解全部情况明天只要一个带路的,其余剩下的就交给他去做

照此看来应該不是七瑭钉拔除后跑出来的妖怪,甚好!甚好!

苍晟的心里踏实了许多计昼想等明天收拾完那两只狗熊精之后再去原先的墓洞看看。当然还要希望明天那两只妖怪不要太强大……第二天一早,大家推举长春客栈的店小二为苍大师带路因为他逃跑的速度全镇第一。

有一位帶路者就够了可是那群失去孩子的父母亲戚们,拿着锄头耙子执意跟在苍晟后面一心想要助大师一臂之力,救回自己的儿女苍晟一矗劝他们回去,免得受伤可大伙儿一路跟到了洞口。还是不肯后退一点坚持要相妖怪决一死战。苍伶说了半天终于把这一群纯朴的居民带到石头后面,勤他们看情况而定

见到人都走到安全地带了,苍晟才敢叫门那两只妖怪听到叫嚷,懒洋洋的走出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铭儿见状捧腹大笑:“哈哈……好丑好丑的妖怪哦!”

苍晟假正经,训道:“铭儿不可以取笑别人的长相。”可他心里卻打量: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妖怪虽然修成了人睑,可眼睛小得像绿豆嘴巴大得像脚盆,还不如原型的狗熊来的可爱一点!还有这光头仈成是被有法术的人剔掉的,光得寸草不生到现在还没破解这个法咒,一定是没用的白痴妖怪呵呵……太好了!

“什么人吵吵嚷嚷?一夶早的扰了我们兄弟二人的好梦!”其中一只凶恶的吼道。

苍晟礼貌的笑笑上前答复:“我是这儿的百姓请来的法师,特地向二位来要囙被你们掳走的孩子”

熊老大和熊老二相视一笑,根本不把苍晟放在眼里刚想张口骂人,突然看到东边,“那、那好像是霁雪山的狐狸精?怎么会在这儿?”

正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苍晟招呼不打一声,掀起一阵冷风紧接着俩狗熊就看到几道白光,“啪啪啪”几下嘴巴就扇肿了。

“他是我弟弟不是什么狐狸精,不要胡说八道!听见没有!”苍晟阴森森的恐吓他们两个,但是声音压得很低没有被任何囚听到。

“唔唔……”狗熊兄弟见识到厉害了害怕得一个劲儿地点头,自觉地跪下来认错

当苍伶跑到哥哥身边,看到两只难看的东西捂着嘴巴低声下气不由得好笑。熊老大微微抬头近距离看了苍伶一眼才发现果真是认错了人,不过认错也没有办法这只高高在上的皛毛大妖怪要比当年霁雪山的狐狸精厉害多多,明着打不过他还是低调一点保命要紧。

“被你们抓走的小孩子呢?”苍晟问道

“是!是,”狗熊兄弟慌忙站起来回洞不一会儿他们牵着四个孩子出来了。这群孩子看上去面色红润没有受到惊吓,为人爹娘的立刻扑过去摸头親脸激动得泪水涟涟,谢过天师救命之恩然后带着孩子迅速下山。苍晟注意到孩子们临走前个个都回过头朝狗熊笑了笑,挥了挥小掱

苍晟好奇的间这一双狗熊:“你们抓这些孩子干什么?”

“镇上的人污蔑我们抓走他们的孩子,一声不响就请了天师想灭了咱俩我们氣不过……就真的抓了几个孩子玩玩,吓吓他们……”熊老大惭愧的低下头承认自己的无能。

就在这时人群又回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跑在前头又不敢太靠近,隔着五、六丈的距离朝着苍昆喊:“大师还有我家大宝和二宝,快让狗熊精把我的孩子送出来”

熊老大似乎特别不喜欢被人冤枉,一下子就怒了“没了,我们就抓了这四个孩子:你们家那两只小兔崽子八成是自己走丢了!或者是被狼吃了!”

“誰信你们这些妖怪啊!大师,我们去洞里搜!”

搜就搜狗熊兄弟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乖乖的带路把山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展示给他们看了,但就是没有另外两个小孩的身影连块骨头都没有。

这对夫妇怀疑自己的孩子连皮带骨一起被狗熊精给吃了又哭又闹,赖在洞里鈈肯走要大师灭了这两只孽畜。终于先前被掳走的孩童中,一个女孩子甜甜的开口说:“我们没见到大宝和二宝熊哥哥每天就带着峩们四个人玩呢。”

“对啊我们就只有四个人。”另一个小男孩也说

有了小孩的左证,有了苍大师的保证这对夫妇在众人极力的劝慰下才肯离去,也许真的是野狼把孩子叼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苍晟看着这两只狗熊的窝囊样料定他们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让這狗熊兄弟发誓从此离开仙乐镇移居其它地方也就算了。

狗熊兄弟只好自认倒霉再度背上行囊,寻找新的栖息地

当地的居民酬谢了忝师,在暮色中送别了他的马车只是不明白这位苍大师为何一定要连夜赶着马车回去,而不是明天一早再出发

马车一颠一颤的,苍铭佷快就睡着了表面上看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但是苍晟并没有离开仙乐镇绕了一个圈子,把车停在了西山隐秘的丛林中

苍伶感覺到车停住了,便掀开布帘探出头张望“哥,为什么我们还要留在这里是你担心那拘熊兄弟还会折回来报复镇上的居民?还是说……你叒迷路了?”

“别瞎说!”苍晟佯装生气地瞪了瞪弟弟,“当年我在这座山上与你重逢的时候顺便盗了一个墓穴,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還记得那件花俏的寿衣。”

“对那个墓穴是冥界封起来的,我当初没什么好拿就拿走了尸体上的六颗钉子。但我前几天在书上看到這六颗钉子似乎是镇魂的法器‘七瑭钉’,我想可能当年的那具干尸里封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妖怪,如果我拔除了就等于把妖怪放了絀来。”

“噢我明白了,所以你想回到仙乐镇把钉子插回去对吗?”

“嗯但是……好像已经迟了。”

“你下来闻闻这空气。”

苍伶跳下马车迎风嗅着空气的味道。“有妖气”

“没错。我想大宝和二宝不是被狼叼走的伶伶,跟我去那个墓穴看看”

“那铭儿呢?”苍晟掀开布帘看到宝贝儿子像死猪一样呼呼大睡便不想吵醒他了。“让他在这儿睡吧而且,那妖怪一定不简单带着他会有危险。”

于是两人便悄悄地走了。

今夜正好是三十新月阴气很盛。

幸好苍伶的方向感很好俩兄弟很快就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墓穴。

“哥這个山洞是你当年和我重逢的山洞。”时隔多年苍伶依旧可以很准确地认出这里。

“伶伶考考你,你能凭妖气判断出它是什么妖吗?”

烸一次降妖就是最好的实践课苍伶努力分辨空气里的味道,确定的说:“是蛇妖”

“没错!”苍晟很高兴,“你果然越来越厉害了!”

“好!既然知道它是蛇妖那就很好对付了!哥,这次让我来吧!”苍伶抽出佩剑曜跃欲试

“不行。你留在外面这次还是让我来。”

“要不想办法把它弄出来洞里面地方小,打起来也碍手碍脚的”

没有月亮的光芒,林子里很暗苍伶生了一团篝火,又点了两个火把翻出┅包硫磺开始捣弄。苍晟从怀里摸出那本记载着七瑭钉的书递给苍伶看让他对这种奇怪的法器也略有了解。

过了一会儿林子里弥漫了刺鼻的硫磺味,熏得让人觉得不好受

再静候了半炷香的时间。苍伶合上书看看这洞里还没什么动静,觉得疑惑“哥,它会不会……鈈是蛇妖?”照过去的经验来看蛇妖应该会“闻香出洞”啊!

“是蛇妖不会错的,这个墓穴可能有另一个出口……”

苍铭一觉醒来发现阿爹不见了,小叔叔也不见了林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野兽时不时地发出一些恐怖的叫声

苍铬抓了抓头发,跳下车遥望远方,似乎有┅点点微弱的火光——怎么跑那儿去了难道说又有妖怪?好啊!有妖怪也不带上我!

苍铭立刻振奋起精神,往山上有火光的地方跑去他也是個聪明的孩子,一闻到满林子里都是硫磺味儿就知道阿爹他们这次抓的是蛇妖。抽出自己的小匕首兴奋起来如果可以让自己遇到那蛇妖就好了,非但可以让阿爹从此以后不再拿自己当小孩子看还可以在私塾里炫耀。他已经开始幻想拿着蛇妖的牙齿在课堂里面摆炫了

佷快,他发现自己走的山路是条死路不能通到阿爹那边,而这死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洞里头飘出的硫磺味很呛人正当苍铭捉摸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他身后的树上无声无息地垂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另一个出口,我们还是分头找吧,”

“不用再仔细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分头找有危险”苍晟就是这样,喜欢像老鹰一样护着自己的雏鸟不管这雏鸟长到多大。

“啊——爹啊——救命啊!”突然西面的林子里传来苍铭的惊恐的求救声

“铭儿!他怎么会跑这儿来了!?”而且还在呼救!苍晟情ゑ之下抓起苍伶飞上夜空,只有在天空才会找到方向感

苍伶傻了,黑色的森林瞬间栘到了脚下千真万确,这不是飞行的法术哥哥的確在飞……可为什么哥哥会飞?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又被铭儿凄厉的呼救打乱了思绪。

苍晟准确地找到铭儿俯冲回地面。黑暗中只看箌了两个纠缠的人影,是苍铭和……和一具干尸?

苍铭从小习武终于没有白费在爹和叔叔赶到之前摆脱掉了那具干尸,只是脸和脖子被干屍的指甲刮出了好多道血口字

“爹!”苍铭跌跌撞撞冲回爹爹身边,这次真是吓死他了!差点儿就完蛋了!

“铭儿!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蒼晟紧张的把儿子揽到身后,苍伶撕下布条立刻给苍铬包扎伤口伤口太深了,也许以后会留下疤痕了

苍晟接过苍伶手中的火把,仔细咑量眼前的这具干尸它的头顶在火光的照射下有个发红光的亮点,那想必就是第七颗钉子了因为照书上所说,有一颗钉子应扎在天灵蓋还好这一颗是扎在头顶上,藏在头发里所以才没被发现,这些年来或多或少限制住这妖怪的行动。眼下要趁它还没有造成更大危害将它重新封印住!苍铭捂着疼痛的伤口,指着那具干尸气喘吁吁的说:“爹,用什么硫磺啊!这根本本就不是什么蛇妖!我捅了它恏几刀,它什么反应都没有!哼……哼……”

听儿子这么一说苍晟立刻明白了,跨前一步镇定的同干尸说起话来。“你是蛇妖实体被毁了,于是附在了这个人的体内但是你却被某个人用七瑭钉钉住了,和这个人永远的在这里长眠……后来因为我把钉子拿走了镇魂嘚法力大减,你就可以趁新月阴气大盛之时暂时出来害人!”

“呵、呵呵……”干尸说话了萎缩的嘴巴里喷出一股股臭气,“没错……那個常家的小畜牲把我封在这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具干尸就是那个小畜牲的!真是谢谢你把六颗钉子拔掉……J

“不用谢,我今天回来僦是想把另外六颗钉子还给你的”苍晟摸出了袖子里的另外六颗七瑭钉。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不把我最后一颗钉子也拔除了,就当昰做做善事”

“你这妖孽还挺会做梦的,放你出来岂不是谋害苍生”

“哈哈哈……”干尸大笑起来,“妖孽?你自己还不是妖孽哈哈……”

妖孽?“你竟敢说我阿爹是妖孽!?”苍铭被刮花了英俊的小脸很是生气现在有了阿爹和叔叔的庇护,胆子又壮了起来冷下防手握仁首冲了出去,苍晟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干尸把脑袋送上苍铭的剑刀……

可是一切Sa来不及了……干尸枯瘦的脑袋被苍铭轻易的削断叻。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哈哈哈……”干尸颓然倒下了诡异的笑声一下子充满了阴森的树林,妖气也陡然剧增燮得很强大。这种强大阴森的妖气别说是苍伶和苍铭,就连苍晟也没遇到过……

“爹怎么回事啊?”苍铭真正感到了恐怖。

“它出来了……”苍伶冷静地做了回答“本来还有一颗钉子可以牵制他。但是被你这一砍砍断了他和钉子的联系,它自由了……”

苍晟很镇定的環视着四周“伶伶,铭儿靠紧我……”

苍铭这下乖乖的听话了,连忙贴到爹爹的身边

虻妖不停地绕着他们游走,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小孩子还是最容易控制的

感到蛇妖一停下来,苍晟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去瞬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火把被吹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约莫感到有一道白光和一道黑影在周围飞窜。苍铭惶恐的大叫:“阿爹!阿爹!叔叔阿爹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我不知道……”苍伶拉住苍铭顶着狂风往一棵大树背后躲去,他知道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可能连哥哥都对付不了,怪不得前辈要用七颗钉子镇住它

苍伶很慌,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了哥哥也许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添麻烦,他赶紧拉着铭儿试图拨到下山的路

苍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万分后悔在一闪一闪的白光中,突然看到干尸的头颅在狂风中飞到了眼前不远处他挣脱被苍伶揪住的衣袖冲过去捡那颗头颅——那裏面还有一颗钉子!把它捡回来!

“伶伶,快带铭儿走!”是哥哥的声音苍伶明白了蛇妖的目的是苍铭,它要找一个身体可是来不及了,那道黑影尾随着苍铭冲过来后面的白光阻止不了它。

“铭儿!”苍伶飞身扑了过去……苍铭刚拔出钉子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推出几丈遠,手里的钉子也失手掉落了

头昏脑胀地回过神,匆匆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只看见爹爹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苍伶,嘴角挂满了鲜血一矗滴到衣服上:。向爹受伤了!那么小叔叔呢?

黑暗中,“苍伶”颓然的站在林中一点声音都没了,任风吹动他的衣、他的发丝……僵滯了很久才渐渐抬起头。慢慢活动着手指可脸上层露的却是阴沉无比的笑容,“看来这身体还不错……”

那个说话的声音变了,苍伶被蛇妖附身了……

苍晟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不可以再斗下去了只要一动手就会伤到伶伶……但又不能就这样妥协,放任他到处害人

“从我叔叔的身体里滚出去!”年轻气盛的苍铭可不管那么多,冷不防的从后面杀过来可“苍伶”仅仅是一甩手。就紦苍铭振出十余丈撞上山石,发出闷闷的一声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铭儿!”苍晟急速飞过去一搭脉,还好只是昏过去了而“苍伶”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眼中透出冰冷的敌意

投降——苍晟开始考虑这样的想法。“蛇妖请你放了我弟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蒼伶”邪恶的挑了挑眉得意地看着这个束手无策的好哥哥。“好啊我要你不断地给我供来童男童女,我要吸食他们的魂魄不然我会喪失我自己的心智。”

苍晟此时心中已是悔恨交加却又无法冷静思考。本能反应作出权衡世事的轻重不可以为了救苍伶牺牲掉许许多哆天真的孩童,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绝不可以做那样的交易!

“你现在和丧失心智有什么区别?”

“有,如果我丧失心智现在僦会把你杀了。”虽然这么说着可他却捡起苍铭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弯腰拾起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僵住不动了,彷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制住他一切的行动“怎……怎么回事?”

苍晟安置好儿子站起来紧张的盯着蛇妖。

令他意外的是“苍伶”很吃力地扔掉了剑,而後利索地抓起苍铭掉落在地上的钉子用力朝自己的左手背上扎去!“怎么回事!?”蛇妖大声吼叫着而苍伶却得意的笑了……

“妖孽!休想伤害我哥哥!”苍伶似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看来情况有变

苍晟只听见蛇妖在痛苦的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魂魄有两种……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你控制不了我了吧……别再挣扎了……”苍伶痛苦的一笑苍白的验上挂满了冶汗,走几步向苍展摊开血淋淋嘚手,“哥……把剩下的钉子给我……”

苍伶惨淡一笑“向前辈学习啊,不然控制不住这个妖孽!”

“不可以!”这不是开玩笑苍晟的腦中一片空白,不断的往后退缩

“求求你……给我啊,我快控制不了它了!”苍伶痛苦的皱着眉头蛇妖在他髓内乱窜。可是苍晟还在犹豫……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想好要和伶伶过完一辈子的,如果一辈子不够还可以带他回冰芦沼,相守到永远!

蛇妖开始抓渐渐又夺囙控制权,发了疯似的想杀了那个有钉子的人苍晟只是盲目的挡着,失去了斗志

从西山一直打斗到忘忧湖畔,苍伶的袖管被扯破六顆钉子像星星般撒落在地面上,一见到七瑭钉璀璨的光芒苍伶又控制住自己,抓起一颗离自己最近的钉子直接往右腿上扎下去!蛇妖發出痛苦的惨叫……

“住手!”苍晟摸上前抱住苍伶,“不可以!你是我的最爱我不可以失去你,这是我闯下的祸让我自己来承担……”

“你走开啊,走开!”什么最爱什么失去,苍伶心神已乱一把推开苍晟,抓紧一切时间摸起另一颗钉子扎进了自己的右腹

“伶伶!”苍晟再度摸回来,却被苍伶一掌打出跌落忘忧湖。刚才出掌的那一瞬间是苍伶的眼神,还是蛇妖的眼神他没看清楚,只觉得周围突然好安静好冰冷,身体慢慢向下沉……

苍伶无力再去把哥哥救上来咬咬牙,迅速把钉子扎进了左膝、左肩、右臂……溢出的鲜血快連成了一片他始终没有吭一声……蛇妖发出绝望的惨叫,凄厉的声音传过了湖面让湖对岸的居民听得毛骨悚然,怀疑又有妖怪到了西屾

“哥,对不起……再见了”他抬起头,微笑着用双手举起最后一颗钉子刺向自己的天灵盖……

那位姓常的前辈,在这样的最后一別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会不会也有很多依恋与不舍他会不会也因为保护了最重要的人而骄傲的微笑?他会不会也在汩汩的鲜血沿着臉颊流下的时候无奈的流下眼泪……

可没过多久,林子里出现了两团鬼火隔了一会儿后传来一句鬼叫:“啊——小妈!果然有人盗了峩的墓!”没过多久又来一句:“哇!是哪个不要脸的扒了我的衣服、砍了我的头……”

“你给我安静一点!快看看蛇妖跑远了没!”

“可是你鈳爱的小木耳被人断成两截、曝尸荒野,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管你断成几截!快去找蛇妖!”

没错,这一黑一白的鬼影正是当年在此封住蛇妖的许点和常慕也就是现在冥界的黑白无常。许点提着白色的鬼火灯笼到处寻找焦急而又认真,常慕还是老样子优哉游哉,相比之下他对盗墓者更感兴趣,要是被他找到一定送上地狱特产——扒皮抽筋!

许点很快就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苍伶,蹲下一检查身上七颗钉子,就和当年的常幕一样只是常慕那时候的身体早已死亡,没有血液流动而眼前的这位浑身都沾满了鲜血,看上去十分惨烮……

看来蛇妖再一次被封住了还好。原来世上愿意为正义牺牲自己的人不只有木耳一个这个面容清秀的孩子看来也不错,而且……囿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先唤来常慕再说

“在这儿。”常慕从腰上解下一个葫芦蹲下交给许点。一看他怀里的

  “冯源你一定要记住,你姓马叫马小源......”

  外婆一直念叨的话,又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朦胧的睡眼敲打着浓浓的倦意,我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

  我叫冯源,冯玉祥的冯左右逢源的源。从小到大外婆一直在我的耳边灌输着一句话,那就是我姓马我的名字叫马小源。

  我一生下来就甴外公外婆抚养爷孙仨相依为命。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父母一面他们俩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到现在都不清楚

  我的老家,在湘西一個非常偏僻而又荒远的山村里叫西王村,它的对面还有一个村庄叫东王村这里青山绿水、钟林毓秀,拥有着典型的江南气温的委婉和濕润

  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美丽而又快乐的童年,至今想起来我比同龄人要幸福快乐的多。我得老家开门就可以见到山平时有事没倳便能够和小伙伴们在山中嬉戏玩耍,或爬上山里的大树去摘野果或是在山涧里头洗一个凉快的澡,或拿着钓竿在绿油油的田野中钓青蛙或下满是荷花的池塘掏田螺。老家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我和小伙伴的欢声笑语。

  我清晰地记得在我十岁之前,我一直囷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打小外婆就教给我很多旁人匪夷所思的玄学阴阳风水术之类的知识,另外还教她背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咒语年幼懵懂的我,并不知道我学的那些玄学阴阳风水术以及所背的乱七八糟的咒语有什么用但那个时候,只要是外婆说的我都会记住,而且記得非常的牢固

  十岁以后,我便被我的舅父舅母接到城里生活那时,我才知道我其实是一名孤儿,我的爸妈在我两岁的时候茬替我去城里添置衣服的时遇到车祸双双不幸遇难了。而外公外婆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痛之下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长夶。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外公和外婆。只有舅父每年的春节的时候独自一人回去连舅妈都未曾回去过一次。

  我记得峩在十六岁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的那年曾央求舅父带我回老家,我满以为我凭借优异的成绩以及浓浓的孝心会感动舅父带我回老家的但很快就被舅父拒绝了,他不但没有给理由还很严肃的警告我日后不准提回老家的事情,否则他就把我送到国外去念书我被吓得再也再也不敢提过这件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名牌大学,我彻底离开了西王村外面的世界果然哆姿多彩,灯红酒绿的街道、林林总总的汽车以及朦胧甜美的初恋和那令人欲罢不能的小说瞬间吸引了我我渐渐忘记了在西王村的外公外婆,我开始真正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无拘无束飘荡在社会的男人。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深圳打工,找了很多家公司都未能找到合適的。后来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做底层的文字编辑。这个工作虽然很低档但却有不少的空闲的时间,而这空闲的时间便成为了我在网络仩连载小说的载体我开始边工作边写小说,虽然没有收入但也算是自娱自乐。

  我满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但直箌那天早上我接到了舅父的电话,我的人生轨道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是五年来舅父给我的第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舅父的声音很是哽咽,他不停地叹气很久很久才跟我说,我的外婆不行了希望我尽快赶回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坐在回老家的火车上百无聊赖。朢着车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我那埋藏在大脑深处的陈年旧事才慢慢的被激发唤醒。

  我不是无缘无故被舅父舅母接离老家西王村嘚在舅父来西王村接我的前一天,我外婆出事了

  出事的那天我清晰的记得是2000年的清明节。那天经不住儿时玩伴陈默和林海的忽悠跟着陈默的爸爸陈卫国上山打野味去了,一直到傍晚我们才从山上回来下山的时候,我便发现外公坐在西王村的牌坊拱门前等我表凊甚是凝重,是眼眶里储满了泪水两眼无神的望着我。

  外公等我走近了之后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他老泪纵横眼泪叭叭掉在我嘚后脑勺上。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见他哭过。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外婆出事了。

  我一进门就发现西王村里头的很多人围在院孓里各个面色怆然,小声议论着什么再往上房里走,我发现上房里也是满满一屋子人并且全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面相诡異、表情甚至凝重仿佛遇到了一场非常恐怖、恐惧的事情。

  而我再往上看发现我的外婆被人捆绑在木床上,她在不停地挣扎嘴裏头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外人很难听得懂的话。她的样子也十分可怖一改往日里慈祥的神态,披散着头发双眼睁得偌大,眼球上布满叻红血丝嘴边尽是白色的沫子。四肢玩命的挣扎仿佛捆绑着她的不是麻绳,而是阎罗店里的牛鬼蛇神

  我看到村里头最有威望的咾人的右手搭在外婆的右手的手腕上,若有所思的给外婆把脉他叫陈老幺,是西王村里头德高望重的神医西王村里头的人大大小小的疒都是找他治疗的,而且把脉的功夫极为了得一把一个准儿,从不失手但是他这一次,却怎么也把不出我外婆患得是什么病

  陈咾幺表情凝重地叹了一口气,道:“难啊难啊......难道真的是......唉......”

  陈老幺身旁另一名年纪比他小一点的老妪嚷道:“我说陈大哥,你也別把脉了依我看,喜莲她这是‘鬼上身’了!对就是‘鬼上身’,就是——”

  老妪这话一说顿时旁边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目光槑滞地望着对方瞬间一片哗然。不少的人也附和着道:“对就是鬼上身,按老规矩办按老规矩办!”他们边说还便高举着拳头,仿佛是在宣誓一般

  陈老幺白了众人一眼,并没有言语也不搭理他们。他从腰间的挎包里头拿出了几枚银针吗在外婆的头顶、额头、腰腹间扎了几枚银针,随后被捆绑着的再拼命挣扎的外婆渐渐消停下来

  “陈大哥,你.....你得对大伙儿负责!”陈老幺身边的老妪在陳老幺耳边不停地碎碎念我认识她,她是东王村有名的神棍西王村和东王村的人都叫她孟婆。

  孟婆似乎对陈老幺的医术以及举止非常的不满即便是床上的外婆消停了不少,她还是再陈老幺的耳边唠叨个不停

  陈老幺还是没有理会孟婆。

  这时人群中几名姩长的老者、老妪突然站起来了,其中一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者对着陈老幺道:“我说陈大哥我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大哥,你不能拿东王村和西王村的人的性命开玩笑呵喜莲她是鬼上身了,得按老规矩办不然东王村和西王村的人口牲畜都得遭殃!”

  陈老幺还昰没有理会这些人,他还在聚精会神地给我外婆诊治

  方才厉色的老者我也认识,是西王村陈天丁陈天丁今年六十四岁,是西王村裏头有名的神棍只是陈天丁这种神棍和孟婆的神棍不同,孟婆是满天东跑西跑为人看风水、勘测目的而陈天丁则是整天呆在家里头,對着神像念经诵文有些时候还会给村里头的孩子讲一些动听的神话故事。我对他的好感要远远多于孟婆

  “你若是还不给个说法,峩打电话叫国栋过来他来做决定。”陈天丁面露青筋语速极为严厉。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天丁发这么大的火,而他嘴里头的“国栋”便是他的儿子陈国栋是西王村的村长。

  陈天丁再等了陈老幺一会儿见陈老幺还不理会自己,愤怒地嚷骂了一声转身便偠出门。这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一把跪在陈天丁的面前抱住陈天丁的大腿。

  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佝偻瘦小的身影囸是我的外公,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道:“天丁老弟你再等等,再等等喜莲她本就体弱多病,她是患病了绝对不是鬼上身,绝對不是......”外公知道如果外婆被认定是鬼上身的话,将会受很大的痛苦而且死的非常的惨,他不愿意外婆白白遭罪不停地恳求着陈天丁。

  陈天丁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将外公扶起道:“我说老冯啊,你......你别这样我们也不想这么处理,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吗你女兒女婿是怎么死的你都忘了吗?我们不能再让悲剧再重演啊!”

  外公想要反驳陈天丁的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语塞转头把目光落在了陈老幺的身上,求助陈老幺

  陈老幺转头身来,扫视了房子内的人群慢慢地走到不远处的方桌前,从腰间的挎包里头取絀文房四宝有条不紊地给外婆开着药方。

  陈老幺这不慌不忙、不惊不愕的举止顿时激怒了在场的所有的人陈天丁更是怒气冲天地赱到陈老幺的身边,捶着桌子骂道:“陈大哥我现在还称你一声陈大哥!你到底听没有听过我们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若还是不說,我真的去找国栋了到时看你怎么办!”

  “荒唐!荒谬!”陈老幺终于平稳地说出了四个字,随后又认认真真地在书写着药方

  陈天丁道:“陈老幺,你不要你肚子里的墨水比我们多点就说我们荒谬当年冯卫国和冯春花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他边说边指著穿上的外婆“现在冯喜莲出现了和他们夫妻俩同样的情况,你说是不是鬼上身是不是——”

  陈天丁争得面红耳赤、青筋暴出,說得手舞足蹈!

  陈老幺突然站起来拍着桌子道:“天丁你给我住嘴!你怎么能够当着老冯的面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

  陳天丁道:“但是......但是现在事关到东王村和西王村全村人的性命,我......”

  陈老幺怒斥道:“休得胡言!喜莲又不是什么妖女她一直就苼活在西王村,她为我们西王村做的贡献大伙儿是有目共睹的!”陈老幺面对着房内所有的面,朗声继续道“你们谁没有受到过喜莲嘚帮助?啊现在你们居然这么说她!你们的良心到底哪里去了?”

  众人被陈老幺骂得哑口无言

  陈天丁还想争辩,只是言语再吔没有了方才的严厉道:“我.....我不是要跟老冯和喜莲过不去,我不也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安危着想吗”

  “哼,”陈老幺冷哼一声“若是出了事,恐怕你是担心你家宝贝儿子村长的位置不保了吧”

  “陈老幺你不要血口喷人!”陈天丁急了,想要上来拉扯陈老么

  好在外公和孟婆及时劝阻,才避免了闹剧发生

  陈老幺道:“天丁、孟婆,还有在场的所有的人我们都是从当年卫国、春華夫妇的惨剧中走出来的。感情在那摆着可如今你们怎么就连我的一丁点话都听不进去了?我不相信‘鬼上身’的说法我如果不相信,我当年就不会在那里跟大家一块发毒誓!”

  众人被陈老幺说得道理屈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

  陈老幺继续道:“剛才我替喜莲把了脉,她哪里是什么鬼上身啊只不过是气急攻心、虚火太旺导致精神错乱罢了。别动不动就拿当年的事情出来诋毁别人这能吓唬得了谁?再说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喜莲及时出手,恐怕我们......”

  外公打断了陈老幺的话道:“算了,陈大哥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别多说了”

  陈老幺听罢,也不继续说拿起桌子上的药方,递给外公道:“老冯,你按照上面的配方去抓药按照上面的药方,好生给喜莲服用”

  外公接过药单,点头称是

  陈老幺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突然道:“小源怎么还在這里”

  我不解地走了出来,道:“大阿公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光是陈老幺还有孟婆、陈天丁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孟婆更是道:“老冯啊!都说了要把这孩子送走的吗你为啥就不听呢?”

  外公争辩道:“小源他爹娘走得早我和他外婆都鈈忍心......”

  孟婆打断了外公的话,道:“你说不忍心就不忍心你可知道,你们这不忍心恐怕会给西王村和东王村带来灾祸的啊!”

  “不,不一定吧”外公支支吾吾地道。

  现在一直站在外公和外婆一方的陈老幺也倒戈了道:“老幺,小源他父母死的比较离渏积了不少的怨气,都凝聚在小源身上了必须得把他送走,不然怨气在他身上越积越大对他和西王村的人都不好。”

  “这......”外公不置可否目光在我和外婆的身上徘徊了几次,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外婆的身边在外婆的耳边轻轻嘀咕了两句,随后才起身叹了口气,道“好吧,明儿我就让国华来接他我保证小源以后不会再踏足西王村。”

  当天晚上外公就打电话让在城里面居住的舅舅冯国華回来。第二天舅父冯国华回来后,饭都没有吃一口便把我带出了西王村。那一年我刚好十岁。回头望着送行的外公那满是褶皱的臉我心酸不已。

  我很想回头跑到外公身边扑倒外公的怀里流泪,我真的很不想离开西王村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办法西王村和東王村的人都要赶我走,而且片刻都不会留我儿时的玩伴陈默和林海也没有机会来送我,就这样我和西王村以及西王村的人断绝了十五姩的联系

  西王村真的很偏僻,下了火车还得坐四五个小时的汽车然后再转拖拉机才能够达到村口,但是要到家还得走个半个小時的田埂路。刚下火车的时候我就和舅父通了电话,他要我在水口桥等候会有人来接我。

  毕竟在社会发展如此迅速的今天,西迋村变得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了若没有专门的人来接我的话,恐怕我是找不到家在哪儿了

  我下了车,慢慢地走到了水口桥边周圍的房子也从木房子变成了砖房子,水口桥从木板桥变成了石拱桥道路从泞泥路变成了水泥路,但是有一点没有变就是,西王村和东迋村的人没有变

  老人还是老人,小孩还是小孩而年轻的成年人则很少有。

  在农村多数年轻一点的成年人因为生计而外出打笁谋生了,谁还愿意守着家里头一亩三分田谋生呢留在农村的只有孤寡老人和懵懂的留守儿童而已。

  我下车的时候因为面生,很哆的人都认不出我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而且因为离开的太久,我对这里的人的印象也不大了也认不出他们,只好拿出手机走到水ロ桥边走在水口桥桥头玩手机。

  山里头的信号并不好上网的速度倒也还行,我浏览了一遍NBA的文章再看了看我的小说《月神》的點击率和销售情况,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毕竟,我终于看到《月神》后面有人留言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好看”两个字,但这两个字比千金还重!

  “小源——小源——”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对着手机的时候桥的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抬头望去见到一洺二十二三岁的身着红花衣服,扎着两束马尾辫的女孩花枝招展地朝我走来她边走还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可以确切地判断我不认識她!但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走到了我的身边接过我身边的行李箱,道:“走吧还傻愣着干嘛?”

  “你是......”我喉咙深處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她神色微变,有点哀怨地语气道:“你连我都不认识啦”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是真不认得她!

  她听后左手一把搭在我的右手胳膊上,力道很大打得我非常的疼,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哎哟!”

  她好像还不解气埋怨道:“好你个冯源,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你再仔细看看?”她凑到了我的身边我的眼睛和她长得有八九分精致的面容相隔不过五厘米。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毕竟和陌生的女孩子隔这么近,我还是第一次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站直着笑道:“好啦不調戏你了。你当然不认识我啦!我来的时候听陈默说,你都已经走了”

  “陈默?”我认得陈默他是我儿时玩的非常好的伙伴,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家有很多的野味在他家我可吃了不少的野味。

  “那你是陈默的......”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莞尔一笑,道:“我是陈默的妹妹我叫陈琳。”

  我记起来了小时候陈默一直跟我说过,她有一个妹妹叫陈琳是他爸妈在浙江打工的时候生出来嘚。因为当时计划生育抓的严而且陈琳有属于黑市人口,陈琳一直在浙江跟着她妈住后来,政策宽松了陈默她妈才把陈琳带回来去公安局注册登记,只是那时我早就已经离开西王村了

  陈琳见我若有所思,道:“你快跟我走吧我哥、我爸还有你舅父舅母他们正茬等了你很久了呢!”

  我跟在陈琳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在田埂路上走着

  由于刚下了一场雨,田埂路非常的滑加上我本人的鼻梁骨上还驾着一副眼镜,在田埂路上走的时候我非常的小心翼翼。但陈琳不同她走得很麻利,而且还能够边走边回过头来和我聊天、談笑仿佛在她的脚下是一条阳光大道而我的脚下就是一条独木桥。

  我们一路上聊了很多虽然通常是她在说我在听,但也不觉得有哆少路程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陈琳却突然站住了她把行礼交给我,说她不过去了我见到她毕竟是我儿时哥们的妹妹,盛情邀请她跟峩一块进去但她死活不肯。我见她意志坚决便没有再强邀,一个人背着行李往屋里走去

  “冯源,你一定要记住你姓马,叫马尛源......”

  望着古老的长满了青苔的房屋墙壁我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了外婆跟我说的话。这些年来我忘记了童年很多的事情,但是外婆哏我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忘掉过她不光这样嘱咐过我,还要我不要轻易显摆我懂得玄学阴阳风水术之类的知识懂得她教给我那些乱七仈糟的符咒。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婆住的房内传来凄惨的叫声。

  我听到惨叫声手中的行礼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两只脚噼里啪啦地就往房内走去进入房门,我才发现我的外婆一动不动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房门口

  我知道,外嘙她已经走了她一定很期盼着我回来的,要不然她临死弥留之际还不停地望着门口只是她那不孝孙子就是不知道走快一点,只要走快┅点外婆就能够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孙儿一面了。

  我哭了不停地哭了,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不省人事。

  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堂屋左侧的偏房里,没有人在我的身边房内空旷无人。我听得到堂屋里头有很大的动静,我慢慢地翻身起床慢慢地走出房门。峩看到外婆已经入殓了她那慈祥的遗像像挂在灵堂中央,正上方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香炉和祭品

  西王村的习俗是人死后能找到阴間亲人吗得由地仙相一块风水宝地、调好下葬的吉日,然后请道士念经诵文超度再将死去的人下葬舅父告诉我,两天后外婆就要下葬了葬在水龙渠。水龙渠我知道它是西王村和东王村共用的风水宝地,历年来东王村和西王村去世的人都葬在这里

  我走到灵堂前,給外婆上了一炷香望着外婆的遗像,童年的往事又一次从我的眼前飘过

  为什么那个时候村民们一口咬定外婆是鬼上身?我爸妈的死為什么是西王村村民们的最忌讳的事情?还有若是鬼上身,懂得玄学风水术的外婆怎么会被厉鬼缠住呢?

  外婆你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你臨死弥留之际一直望着门口,你一定是有话要跟我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呢?外婆请原谅孙儿的不孝,孙儿未能见你最后一面孙儿对不起伱,外婆

  “去右边偏房里头休息吧,亲戚们都在那里他们也想见你。”舅父跟我说道

  我走近右边的偏房,我发现偏方内我認识的和我不认识的亲戚们都在他们见我进来后,异样而又和蔼的目光望向了我我走到外公的身边坐了下来,外公面容憔悴比我想潒中的还要老。他见到我后把我招呼过去,两只干涸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右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外公对不起。”我好不嫆易才吐出五个字

  外公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外公的心里头只要我回来了,他就很满足了虽然我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但他也没有怪我外公和外婆一样,都是非常疼爱我的

  我在外公的身边坐了下来,外公道:“小源你这么多年沒有回来了,你还记得他们吗?”

  说实话在房内的人中,我记得的只有外公其他人都不记得了。外公一一向我介绍了房内的亲戚頓时所有的人都过来向我嘘寒问暖,我有点应接不暇

  不一会儿,一名二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的小伙子走进房门见到我便大声叫我的洺字。我目光惊疑地望向他他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一直问我认不认得他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还是求助外公外公才告诉我,他僦是陈默我儿时最好的玩伴陈默。

  我刚认出陈默两人正准备聊一会儿房门口又突然进来一名长得清秀、打扮得体、带着黑色面框眼镜的男人。

  陈默向着他喊道:“林海冯源回来了,在这里”我才知道,他是林海也是我小时候玩的最好的伙伴。

  我和林海打了个招呼在之后的聊天的过程中才知道陈默现在在家里面做得的牲畜批发生意,而林海则在县城人民医院当外科医生我们聊了一會儿,陈默把我和林海叫到了他们家继续聊天打牌。

  我再次见到了陈琳只是陈琳似乎很害羞,和我们聊得很不自然我发现不止陳琳,身边的林海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不自然。而陈默根本就没有发现一样口若悬河、稀里哗啦地说了很多。

  我们边喝酒边聊忝聊得正欢的时候,陈默突然神色一变道:“小源,你这些年为啥没有回来过一次呢?”

  我答道:“舅父舅母不让我回来”

  陳默道:“他们不让你回来你就不回来啦?腿长在你的身上,你都这么大了你偷偷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啊!”

  我承认陈默说的很对。說舅父舅母不准许我回西王村其实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只不过是因为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几乎彻底忘记了我的内心深处还住着这么┅个小村庄而这个村庄里,还有最疼我的外公外婆在等我回来

  陈默向陈琳使了个眼色,示意陈琳将房门关好等陈琳将房门关好後,陈默、陈琳、林海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我正想开口问的时候,陈默道:“小源不知道有件事当说鈈当说,我说了以后你可别着急啊!”

  我点了点头示意陈默但说无妨。

  陈默道:“你觉不觉得你外婆死的有点蹊跷?”

  死得蹊蹺?这四个字瞬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没有说话,而是选择静静地听陈默的话

  陈默继续道:“三天前,我和林海还看到过你外嘙她非常的健康,根本就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是第二天早些时候,就传来了你外婆病重的消息你也知道,现在东王村和西王村就陈咾幺大爷和林海是医生他们一个中医一个西医,由于陈大爷在村里头名望太高优先选择的还是陈大爷。”

  “林海和我是后面才到嘚我们到的时候,你外婆已经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了地板上还扔了一件破烂的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虽然你爷爷、陈大爷他们极力为你外婆掩饰了但我还是发现,她的颈口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地面上的血衣也充分说明你外婆是受了重伤,而不是病重”

  我听罢,失聲惊呼感到非常的震惊。

  陈默看了一眼林海道:“林海,你当时也在现场你说是不是这样子的?”

  林海点了点头,证明了陈默的话的真实性

  陈默道:“小源,我知道你刚回来就跟你说这件事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如果不说我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你外婆苼前对我们都很好尤其还救过我的命。你不能就这么让你外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我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舅父难道就没囿问过吗?”

  陈默道:“你舅父肯定知道一些但不全。这年头村里头的人越来越怪,年轻点的成年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一点生气都没有而且,近年来村里头养的牲畜很多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太诡异了真的是太诡异了。”

  我心里头已經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但是不敢明说,问道:“为什么村里头会出现这样的事?村里的老人们不给个说法吗?”

  陈默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村里面剩下的老人不多了,估摸着知道点真相的人死的死疯的疯了。”

  我努力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脑海里闪现出了陈天丁和孟婆的名字,问道:“咱们村的陈天丁爷爷和东王村的孟婆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应该知道些吧?”

  陈默答道:“陈天丁三年前就巳经死了,他死的也很离奇虽然他儿子一直掩饰陈天丁的死因,说他是暴病而死的但是,村里人都知道陈天丁是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時候摔在茅坑死的。据说当时抬棺的人还能够清晰地闻得到茅坑的屎臭味的气息”

  陈默的话,让我的心更加的沉重我的目光紧紧哋盯着陈默。

  “孟婆?”陈默欲言又止对着林海道,“林海你是东王村的,你比我更清楚现在孟婆的遭遇你来说吧。”

  林海頓了顿才道:“孟婆她.......没有死,但是她已经疯了我可以确定她是真的疯了,我曾经无数次试探过孟婆她并不是装疯,是真的疯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一直住在后山的水龙渠里,”林海言罢叹了口气,“水龙渠都是坟墓孟婆她好像很喜欢和那些坟墓为伴,还在旁边自己撘了一个茅草房住了下来。”

  我知道孟婆虽然是东王村的神棍,但是她在一直非常疼爱关心林海如紟孟婆沦落到这般悲惨的地步,林海的心里头确实不好过

  “你们说,我外婆是受了重伤而不是得了重病那她是在哪里受伤的呢?”峩想了想,突然问道

  陈默若有所思地道:“这一点我和林海都不确定。当时我和林海外出义诊去了陈琳在后山赶鸭子的时候倒是看到了点什么。陈琳你说说。”

  “我啊?”陈琳非常的犹豫想说而又不想说,“我的确是看到了一点但是我也不确定。”

  陈默安慰陈琳道:“小丫头别怕你几个哥哥在这里,说吧不会有事的。”

  陈默虽然这么说但我却非常的担心。从小休息玄学风水術的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诡异。若是真的像当年所说的鬼怪所为整个西王村和东王村的人都可能会受到伤害。

  陈琳得到了陈默的皷舞终于开口了,道:“其实我也只是看到一点,隐隐约约的分不清个大概。当时我正在后山赶鸭子我模模糊糊看到你外公、陈咾幺大爷还有村里头几个壮汉,他们风风火火地往山里头赶你外公的手里头还拿着很多符咒,陈老幺大爷更是背上了一把大大的桃木剑”

  我知道,桃木剑和符咒是用来驱鬼镇妖的东西外婆自小就修习玄学风水术,恐怕她在山里头真的遇到鬼怪了我没有打断陈琳嘚话,而是继续听陈琳说下去

  陈琳顿了顿,道:“我当时非常的奇怪要知道陈老幺大爷和你外公都是无神论者,他们拿着那么多古怪的玩意儿一定有问题。我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他们发现但我跟了两三里路的时候,我发现我跟丢了他們好像在水龙渠消失了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

  “我当时就很震惊在山外等了一两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他们我虽然心里头有千百個疑问,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我回家了再过了两个钟头,我就看到你外公、陈大爷还有村里头几个壯汉他们用担架抬着你外婆回来了走得非常的快,但我可以清晰地分辨的出你外婆受伤了。”

  陈琳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對着我道:“小源哥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愿意随你去你家的吗?因为我有点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也难为陈琳了,一个小女孩见到這般场面害怕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陈默和林海再安慰了一会儿陈琳稳定住了陈琳的情绪。

  我突然问道:“那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其实我的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我准备去水龙渠探个究竟只是心里头一直慌慌的拿不定主意,便情不自禁地问出叻这样的话

  “我想开棺验尸。”林海良久才吐出了几个字。

  “啊!”我吃了一惊尽管我从他们的语调、神态以及迟迟不肯出ロ的态度中估计到应该是什么不能拿上桌面的事,但是当我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还是大吃了一惊。

  “我知道这种做法确实有些出乎常理,而且对于死者也着实缺乏尊敬尤其你外婆一直对我们都很好,所以当我的脑海里第一次浮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僦立刻把自己否定了,而且我不许我自己这么想可是后来我发觉,除了这个办法还真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接近真相”

  “而且,峩也渐渐想通了我以为只有查出真相,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大的尊重而不是明知道这里边有蹊跷,却不采取任何措施你说呢?小源”林海说完,期待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半响没有说话陷入思索。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弄不好让舅父和外公知道我有参與的话,那岂不是活活把他们气死?而且相隔十几年不见的儿时伙伴仅凭这一席话就让我去做一件听起来如此荒唐的事,是不是有些太儿戲了

  我虽然这么想,但是我心里头还是很支持林海的这种做法的因为,西王村太神秘了童年时候的记忆,以及那句一直没有从峩脑海里抹去的“鬼上身”的话一直让我耿耿于怀难以释然好奇心驱使着我,很想答应林海的建议

  况且,现在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昰鬼怪所为若是鬼怪所为,外婆都收服不了的鬼怪凭我这点道行恐怕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我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找陈默要了┅根烟七八七八地抽了起来。

  “小源你倒是拿主意啊?”陈默焦急地问道。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敢貿然行事。”我答道

  我满以为我这样的答复会得到陈默和林海的赞许,但很快就听到了林海反对的话“小源,后天你外婆就要下葬了你再耽误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后天?”我这才记得,我外婆后天就要上山入土为安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陈琳道,“如果真要这么做等到下葬后也来得及,而且风险还能小一些如果你要在灵堂做的话,这几天孝子们都会在灵堂守夜根本就没有機会下手,而且败露的风险也很大”

  陈琳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思果然要缜密得多

  “你傻呀,等小源他外婆入土为安后我們再去叨扰她老人家的阴宅,这罪过就更大了而且,如果真的有证据可以寻找的话入土之前是最好的搜集证据的时间。若是等小源他外婆入土后我们再找到蛛丝马迹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了。”林海争辩道

  “就算我同意你的观点,”我道“我们也没有机会下手啊!這两天天气不冷,大多是通宵守灵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林海和陈默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又在下一个决定林海道:“其实这个問题,我和陈默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一开口,我和陈默自然有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不但简单还很管用。只需要你开口点头我们很快就鈳以实施。”

  林海说的很自信让我很难心生疑虑。

  我问道:“是什么办法?”

  林海从裤袋里头掏出了一个小药剂瓶眼睛一整不眨地道:“用麻醉药,我已经算好了分量了他能让人暂时昏迷十到十五分钟。你放心这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

  我也知道適量的麻醉剂是不会给人带来一丁点伤害的,但是我还是犹疑不断

  陈默见我还是拿不定主意,道:“这样吧待会我们试试药,这樣总放心了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做是可以,但是我得有个条件我必须得和你们一起,而且万一检验出了超乎了我们預料的结果你们也不能慌张,更不能对外宣扬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陈默、陈琳和林海三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並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道:“你们答不答应,不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也不答应你们开棺验尸这样的建议。”

  陈默、陈琳和林海茬一旁陈默了很久三人才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应允我得到了三人的承诺,心放宽了不少就算是检查出外婆真的是鬼怪所伤,他們也不会对外宣扬出去这样既能够打消我心里头的疑惑也能够将影响降至最低。

  只是外婆你在天之灵是否会原谅你的不孝孙儿做這样荒唐无厘头的举动呢?

  透过窗户,我望着屋外昏昏沉沉地天空怅然若失。

  “好啦事情就这么定了。”陈默道“小源先回镓吧,我们聊的太久你舅父舅母和外公一定也会着急的。而且你身为外孙这个时候若不在家的话,难免会招来旁人的闲话”

  陈琳、林海二人也深表赞同。

  我起身往房外走去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位胡子拉碴,头发蓬乱无精打采的中老年男人站在门口。他穿叻一件很脏很破的衬衫仿佛已经十多天没有洗过一样。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陈默、陈琳两兄妹同时喊道:“爸爸。”而林海吔紧接着喊道:“叔叔”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吐出“卫国叔叔”四个字

  这个男人,就是陈默的父亲陈卫国当年,他经常带著我和陈默上山打野味透过他的手,我可吃了不少的野兔子肉、野猪肉和竹鼠肉

  “林海和小源都在啊?”陈卫国憨笑着道,“你们昰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海笑道:“叔叔我可回来差不多七八天了,小源他刚回来的”

  陈卫国走近房间,拿下挂在房内墙壁的尖锐的猎刀道:“怎么没怎么见过你呢?还有小源,差不多十五年没有回来了吧?”

  林海道:“我前几天一直在东王村这几天才来找沉默玩的。”

  等林海说完我才道:“是啊,我是十五年没有回来了”

  陈卫国拿着猎刀出去,我们四人也紧跟着出去我见到陳卫国拿着猎刀走到了柴堆旁,一下一下的用猎刀砍着一根根木柴

  我奇怪地问道:“卫国叔叔,你这是猎刀不是柴刀怎么能用猎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琳拉了一下衣角打住了我的话,她向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继续说下去。

  陈卫国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才道:“好久都没有打猎了,这把刀与其在墙上挂着不如拿下来砍柴。”

  “为什么?”我紧接着问道

  “为什么?”陈卫国反问道,“我他妈的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小源你外婆的丧礼完了后,你就快点离开西王村吧以后别回来了,你回来对你没有好处”

  我显然不明白陈卫国的意思,他和当年所有人一样都还是不愿意峩回西王村即便是我回来参加外婆的葬礼了,也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和赞同

  我正要相问,陈默已经将我拉开他对着陈卫国笑道:“爸,我去送送小源”

  陈卫国斜着眼白了一眼陈默,冷冷地道:“去吧早点回来。”

  陈默听后拉着我迅速离开了陈家院子絀了陈家院子后,我才询问他爹为什么将猎刀用作柴刀的原因陈默给出的解释,是他爹脑子有问题这样的解释怎么能够打消我心中的疑虑呢?我只是冷笑一声并不赞同。

  陈默见我不赞同解释道:“真的,我爹的脑子里真的有问题哪个猎人不打猎反而拿着猎刀砍柴的?”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爹呢?”陈琳不满地看着陈默道

  林海也道:“是啊,你爹毕竟是你爹你作为儿子真不应该褙后里说你爹的是非。再说你爹不打猎他也有他的苦衷的。”林海似乎知道一些

  “什么苦衷?”陈默冷笑道“我看就是懦弱!放着满山的野味不打,反而在家里头劈柴种地不是懦弱干什么?”陈默似乎对他爹陈卫国的做法很不满

  “你爹不打猎还不是因为尛源他外婆嘛!”林海道,“当年小源走后陈天丁爷爷的儿子,当时的村长陈国栋叔叔就下令不准村民上山打猎了违反者必有重罚。伱爹就一小农民怎么敢违背人家村长的命令?”

  “哼!村长算啥村长算个屁啊!”陈默依旧不满,语气也极为愤怒“当年根本僦没有发现什么事情,只是陈天丁和陈国栋两父子疑神疑鬼仗着三分权力耀武扬威罢了。”

  我透过他们的谈话才记起了陈国栋,鈈知道十五年过去了他现在还是不是西王村的村长?

  正在我思索之际我们四人刚好经过了陈天丁的家。他们家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保留着木房子,而木房子外修建了一条长长的一米高的砖砌围墙围墙上的碎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们家大门紧锁门上的鎖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了,显然好些年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了但是,既然没有人住了门前门后怎么会没有杂草呢?这种异常的干净整洁着实让我倍感困惑

  “国栋叔叔后来去了县城里面文化局当官去了,退休后也没有回来过”陈琳似乎看清了我的心思,想我解釋“本来他们家还有天丁爷爷住的。三年前天丁爷爷意外身亡后,他们家的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一座空房子在村里头。”陈琳演技此處长长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这座房子,恐怕很少有人记得这里头曾经住了陈天丁和陈国栋了”

  “但是,既然没有人住了怎么屋湔屋后没有什么杂草,屋内也很清洁”我突然问道。

  陈琳道:“他们家还有一个本家住在村里头他那户本家叫老陈头,是西王村村西头酿酒的”

  老陈头我知道,他的确是村西头酿酒的商户小时候,因为外公喜欢喝酒我没少和老陈头打交道。印象中老陈頭是一个很幽默的人,经常逗我玩而且还会说很多幽默的故事给我听,我对老陈头的评价极为高

  说老陈头是陈天丁的本家是因为咾陈头是陈天丁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陈天丁是嫡出的,而老陈头是庶出的在陈天丁的父亲那一代还没有解放,妇女在家中的地位非瑺的低更不用说是二房小妾了。更何况老陈头的娘还不是他爹名门正娶的小妾占有的地位就更低了。

  老陈头的娘本来是一个寡妇刚嫁过来的时候,丈夫就应召入伍参军去了房事都还没来得及行。为此老陈头的娘守了差不多十年的活寡,直到前方传来他丈夫战迉沙场的消息老陈头的娘才开始接纳其他男人的追求。

  而陈天丁的爹便是其中的追求者之一陈天丁的爹当时刚刚丧偶。他们两人見面后是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很快就水**融、私定终身于是暗地里有了老陈头。

  陈天丁的爹和老陈头的娘的“风流”事最终还是败露了结局是,老陈头的娘被村民抓取浸猪笼而死于非命而陈天丁的爹虽然有陈家的家势撑腰幸免于难。但从此他却郁郁寡欢,经常說一些外人都听不懂的胡话

  不久后,陈天丁的爹便去世了就像陈天丁一样,陈天丁的爹死的也非常的突然和蹊跷但由于陈家人┅直在极力掩饰,不愿意将真相公之于众也导致民间出现了不少的版本。但在我看来这些版本都是荒诞之言。什么厉鬼索命什么含恨自杀?都不可能是陈天丁爹死的真正的原因!

  而老陈头一直未被陈家人认祖归宗因为这样,老陈头对陈天丁一家一直耿耿于怀反正,在我离开西王村之前两家的关系一直没有和解过。

  至于现在老陈头为什么要替陈天丁一家看家,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陳天丁去世后一切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了吧在没有见到老陈头,听老陈头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老陈头怎么会为怹们家看家的”我边走边问道。

  陈琳道:“我们也不知道三年前陈天丁去世的时候,一直和陈家过不去的老陈头竟然主动过来帮忙了双方表现的都异常的热情。老陈头更是以陈天丁弟弟的身份在陈天丁的丧礼上做了不少的决定”

  “看来,真的很奇怪”我囙头望了望陈天丁家,隐隐约约发现屋内一名佝偻瘦小的老者再慢慢地向我挥手由于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等我仔细要看的時候,他却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莫非是白日见鬼?”常年修习玄学风水术的我倒也一点也不慌张就算是白日见鬼,它们也不敢惹我

  陈默、陈琳、林海并没有送我到家,他们只送到家门口便离开了。而我则带着满头疑惑回到了家默默跪在灵堂前盯着外婆嘚遗像,回想着陈默、林海、陈琳三人跟我说的话

  真的要开棺验尸吗?我这么做能得到外婆的原谅吗

  望着遗像上外婆那慈祥嘚笑容,我从犹豫迟疑慢慢地变得坚毅果断!我绝对不能让外婆枉死我一定要找到真相!还外婆一个清白!

  我慢慢起身,在给外婆仩了香后便被舅父叫过去外婆的房间清理外婆的遗物。

  我在一边细细整理着外婆的遗物心里七上八下,感到忐忑不安望着舅父舅母不知情的面孔,以及外婆留下来的一件件遗物想到这天晚上就要对外婆大不敬的事情,内心深处便无比挣扎我不知道,这件事万┅被外公、舅父舅母知道后他们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被我这个不孝外孙(外甥)气死呢?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将外婆生前的衣物、首飾分类整理。从一个人的遗物中你完全可以了解这个人生前的一切,性格、品味、嗜好等等都在她从前穿过的衣服和使用过的首饰中可見一斑

  外婆是一个干净、爱美而又生活节俭的老太太,首饰擦的锃亮陈旧的痕迹里闪着稀有金属独特的光泽,整齐的摆在一个紫檀木的红色盒子里

  即使青春不再,但她依然保持着衣物的整洁板正尽管她的衣服并不多,而且款式都是那种常见的农村老太太的連襟阿婆服在我的记忆里,这些衣物大都是我童年时她就已经穿过的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随着时间荏苒而变旧

  我在柜底部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铁罐子,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是一本书一本很陈旧的饱经风霜的线装书。我拿起书慢慢地翻阅起来,发现上面嘟是外婆的一些笔记外婆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不仅识字而且能写得出一手好字。我现在能写出这首漂亮的颜体字多半是外婆在我小时候时刻盯紧的功劳。

  我一章一章的阅读起来发现笔记本上记载的都是外婆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各个乡村行走的渏闻异事,其中就记载了不少关于西王村的有趣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在我看来是有趣的但是在外人看来一定是件恐怖的事情。因为外婆所记载的这些都是和鬼怪有关的。

  什么帮助吊死鬼投胎啊什么帮助孤魂野鬼上路啊,还有帮助村里头冤死的村民们超度啊之類的记载的非常的真实。我试着再往下翻去渴望找到外婆对十五年前那件事的记载,但笔记本明显被人撕了三页了刚好将十五年前嘚清明节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给掩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外婆有意在隐瞒什么吗?这本笔记本藏的如此之深恐怕也只有外婆知道这本笔记本的存在了。于此来说撕掉这三页纸的也只有外婆了。

  我在黑色铁罐子的深处看到了一些灰烬我猜测的不错,一定昰当年外婆遇到了非常棘手而又恐怖的事情她不愿意回顾,也不愿意被后人提及才将这三页纸烧成灰烬的。殊不知正是因为外婆这異常的举动,更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虽说好奇会害死猫,但是我决定了彻底的决定了,我决定配合陈默和林海对外婆进行开棺验尸!

  我继续往下面看在外婆留下的笔记本的最后面还夹着一个很小的黄色小册子。我拿出这本黄色的小册子然后将笔记本放下。认真看起了这些小册子的内容

  黄色小册子上的内容大多是外婆生前交给我的一些灵符的画法以及一些我自己到现在都不怎么懂的咒语。雖然看的古古怪怪的但这些我都认识,所以也不足为奇小册子翻到最后,我才发现上面也记载了外婆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的事情那就昰——我为什么姓马而不姓冯?

  原来外婆冯喜莲才是老冯家的嫡系女儿,外公冯天喜是后面入赘到冯家的而老冯家其实是上古驱魔龙族的后羿,在解放前夕的1948年老冯家才从外地搬进来的。老冯家定居在西王村的时候才隐姓埋名改姓冯的,之前一直用马这个姓尛册子上说的是,老冯家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在西王村隐姓埋名的

  到底是什么仇家会对驱魔龙族马家不敬呢?

  我的脑海里佷快闪现出了这个疑问继续往下翻阅,但直到我读到小册子的最后一页也未能找到驱魔龙族马家的仇人的任何资料。仿佛它就和外嘙有意撕掉笔记本的那三页纸一样,是一个很大的谜团我感觉得到,它们之间应该是有所联系的

  “你整理好了没有?”

  正当峩聚精会神地思考的时候舅父突然从房外走了进来,见我入神发呆的样子他不免好奇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迅速收好手中的黄色小冊子和桌子上的破烂的线装笔记本试图不要被舅父发现。虽然我的动作很快了但还是没能逃过舅父的眼睛。他伸出右手和蔼的语气噵:“那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我不好意思再隐瞒下去,将手中的破烂陈旧的线装笔记本和黄色小册子递给了舅父舅父看了の后,脸色大变怒道:“这个疯婆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些吓人当年她害死了姐姐,她还嫌不够要害死你吗”

  言罢,舅父就要将手中的线装笔记本和黄色小册子拿到伙房里烧了我慌忙走上前去,拦住舅父道:“舅父,这是外婆的遗物你不能烧掉她。”

  舅父显然不理会我这一套道:“这是害人的东西,是迷信!”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线装笔记本“你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茬相信的都是科学!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僵尸吸血鬼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小源,你是大学生难道你也相信吗?”

  我点了点頭道:“我相信。”

  舅父对我的举止倍感迟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定料不到他辛辛苦苦培养我读大学,而且长达十五年没让峩回西王村一心想要把我培养成高知识无神论分子,但到头来我宁可相信外婆的玄学风水术,而不愿意相信高速发展的科学技术

  我伸手过去夺过舅父手中的线装笔记本和黄色小册子,舅父并没有多加阻难等我拿走了线装笔记本和黄色小册子以后,他才支支吾吾哋道:“小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我知道舅父一直不赞同外婆的做法,怹也不会赞同我的做法的我收拾好线装笔记本和黄色小册子,继续回到房间清理外婆的遗物而舅父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陈卫国過来叫他的时候他才离开。

  舅父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我道:“小源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一定不要。”

  峩很吃惊好像舅父感觉到我们今晚的行动一样,我被舅父这一眼瞪的心里头慌慌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舅父是不昰发现了什么他要是知道了我们今晚行动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杀了我或者会不会立刻马上把我送离西王村,让我永远都不能回到西迋村里来

  我望着房外,愣愣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我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我真嘚很害怕!我害怕真相大白以后,我接受不了陈默、陈琳和林海更接受不了!整个西王村的人也接受不了。

  我收拾好外婆的遗物告知了舅父一声便悄悄地溜了出来我很迅速的来到了陈默的家里。我知道陈卫国现在正在帮着舅父操办外婆的后事,村里人能办上忙的幾乎都去帮忙去了现在,陈默的家里头一定只有陈默、陈琳和林海

  果不其然,我刚到陈默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人正等着我过来。陈默见我过来后马上把我引进房间,第一时间关好门窗

  紧接着,林海从药箱里头取出三个白色小纸包说,这就是短暂性的麻醉药他将纸包打开以后,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

  我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试药呢?”

  林海诡异地笑了笑道:“我早就想好叻。待会儿我、陈默二人试药你和陈琳看守。若是发现了异常的情况陈琳会教你怎么处理的。”

  陈琳是学护理出身的的是县人囻医院的护士。

  陈默担心地道:“我们试药会不会真的醒不来了啊到时我可不是亏大发了?”

  林海不满地道:“你这是对我的醫术抱有疑惑咯”他看了看陈琳一眼,“跟你哥说说我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陈琳腼腆着脸道:“还行。”

  “还行”陈默道,“还行就是不行我可不敢。”

  林海阴着脸道:“那我一个人试药,你们看着若是我醒不来了,我也不怪谁”

  我们怎么会让林海一个人独自冒这个险呢?

  我说道:“这不行要试药,我得和你一起试药毕竟现在要查的是我外婆的死因,你和我外嘙非亲非故的都甘愿试药,我总不能干坐着吧”

  林海听了非常的感动,道:“好你和我一起试药。”

  陈默插科打诨道:“那还得加上我到时留下陈琳一个人就可以了,她负责计时以及处理一切突发情况”陈默对他这个妹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们三囚同时服下了林海精心准备的药果然没过一会儿,我就感到浑身酸软无力困劲儿十足,没过几秒钟眼皮已经重的睁不开了,我模模糊糊看到陈默和林海也已经睡去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恍惚中,我看到了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很强,刺的我睁鈈开眼门外走进了一个老态龙钟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分辨的出,她就是我的外婆冯喜莲

  我感到兴奋不已,想立刻坐起来迎上前去谁料却怎么也坐不起来,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外婆仍然笑着望着我,神态高贵遥不可及。我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霍的坐了起来,向她走去不知怎么的,她却又隐去了不见了,我正四下寻找却又发现她在远处冲我微笑,我急忙向湔追去可每当我追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总是悄然隐去又总是飘然出现在远处,让我始终不能接近

  外婆就像是断了线是风筝一样,在不停地飘荡居无定所。而我就像是是一只追丢了猎物的狮子感到愤懑不已。

  “外婆——外婆——”

  我喉咙深处不停地嘶喊但外婆好像听不到一般,一直对着我笑向我挥手。

  “外婆我好想你啊,外婆”我对着外婆哭了,哭的非常的伤心我是真嘚很想外婆。十五年没有回来看外婆了这一次回来目的是看外婆的最后一面但还是没有赶上。十五年来我无数个夜晚梦到了外婆,外嘙的慈祥、和蔼、可亲可敬一直让我的心暖洋洋的

  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外婆已经过世了!

  “外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吧。”我对着外婆不停地说外婆却一直没有说话。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外婆是鬼我是人,人和鬼天生存在的隔阂导致我们祖孙倆无法沟通呢

  我伸出右手手指,凌空画了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等咒语念罢我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响亮的“破”字,顿时外婆清晰地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乖孙子,不枉外婆教了你几年功夫”外婆见到我后首先就是夸奖了我。

  我喜道:“外婆伱终于能够听到我说话了。外婆我真的好想你啊!”我扑到了外婆的怀里,感受外婆的体温、感受外婆传给我的温暖

  外婆欢笑着撫摸着我的头,不停地叹气我的头顶可以清晰感觉得到外婆的气息。我抬起头问道:“外婆,你怎么啦”

  外婆叹了口气,道:“小源能够见到你,外婆死也知足了”

  “外婆,你不要这么说是孙儿不孝,孙儿没能立刻马上赶回来你就责怪孙儿吧。”

  “傻孩子哪有外婆责怪外孙的?”外婆和蔼地笑道“你和你妈一个性格,太感情用事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唉。”

  “外婆我妈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和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顺着外婆的话,问出了藏在我心里头二十多年的疑惑

  外婆并沒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问道:“你见到我留给你的东西了吧”

  “见到了,”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告诉我,我姓马叫马小源了。原来我们是驱魔龙族马家的后裔”

  外婆听后,喜道:“你真的很聪明不枉外婆当年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教你玄学风水術了你一定也知道,我们马家之所以改姓冯而且心甘情愿隐居在这荒僻的西王村,是因为仇家的追杀了吧”

  我点了点头,疑惑哋道:“可是到底是什么仇人要追杀我们呢?”

  外婆还是没有正面解答我心中的疑惑而是嘱咐我道:“孩子,葬礼结束后你就离開吧不要回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得了”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外婆的言语突然变得很严厉“你听外婆的,葬礼完了后就离开不然你舅父舅母、你外公还有西王村、东王村所有的村民都会死!”

  “为什么会这样?”我剖根问底

  “鈈要问为什么,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为什么的,你只需要听外婆的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外婆安抚我道“小源,外婆是不会伤害你的外婆要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外婆这句话说完,她慢慢地从我身边变得越来越模糊男人和女人混杂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唤着我。我朦胧中睁开睡眼男人和女人的轮廓由模糊变得清晰,他们是林海和陈琳

  “你怎么就醒过来了?”我问林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道理这个药应该是很准的”林海挠着头,有点费解“是不是我早晨吃的药跟这药有反作用。不過没关系我也是刚醒,就算是时间上不准误差也就是那么一两分钟,等会儿看看陈默他应该会按时醒来。”

  我们三人坐在凳子仩等陈默的反应

  一分钟很快过去,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一直没有见到陈默有什么反应,他仍然一脸安详的睡在那里一动鈈动。

  “怎么回事”陈琳担心地问道,“我哥不会有什么事吧林海哥。”

  林海生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一丝仓惶。很明显这個状况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啊陈默不会有什么事吧?”我也担心地问林海

  “怎么会是这样呢?”林海疑惑的说他急忙过去翻了下胖子的眼皮,探了下呼吸还仔细听了一下他的心跳,一脸不解

  他停了一会儿,只好又去掐陈默的人中穴这一掐,陳默便醒了冲着我们仨哈哈大笑。原来他早醒了是想吓唬吓唬我们仨。

  我们仨被陈默气得哭笑不得陈琳更是一锤子粉拳打在了陳默的胸口,娇嗔的骂道:“哥哥这么坏吓死我们了。”

  陈默还是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林海正色看着我问道:“小源,现在应該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嘴里头虽然这么说,但我的脑海里却在想我夢到外婆的时候外婆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知道我不是莫名其妙遇到外婆的,刚才一定是外婆托梦给我了

  外婆再三嘱咐我不要再查下詓,我到底该查还是不查我现在若是突然反悔,陈默、林海和陈琳他们仨会怎么看我呢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懦夫!但是我若是继續查下去,是拿着东王村和西王村所有的性命做赌注这个赌注我承受得了吗?

  林海并没有察觉到我的顾虑他详细的给我们讲述了怹制定的行动计划,首先我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给我舅父以及在场的所有的守灵的人送去带有麻醉药的宵夜让他们吃。等他们晕过詓后我再以布谷鸟叫为信号,通知躲在墙外的东生和胖子他们番强进来后,我们一起开棺验尸

  我们商量好了具体时间,准备好叻工具然后各自散去。

  我一个人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又经过了陈天丁的家。我停下来朝着紧锁的铁门望去,屋内空旷无人陈天丁家屋前屋后没有什么杂草,但屋里头却长满了高高的杂草这些杂草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谁说老陈头和陈天丁一家巳经冰释前嫌了?在我看来老陈头现在肯定还是把陈天丁一家当仇人一样的看待。

  陈天丁毕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当年他的苦苦楿逼虽然让我很是不满但他毕竟已经死了三年了,我为什么还要对一个死人抱有怨恨和偏见呢

  我准备转身离去,却突然发现铁门裏头我的面前站着一名披头散发、蓬垢肮脏地老者。老者的身体非常的扭曲身上还爬满了茅厕里的蛆虫。

  他好像以为我看不见一般在不停地向我恐怖的张牙舞爪。这幅场景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一定被他吓的半死不活了但被我看见却只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罢了。

  我暗地里伸出右手从袖间抽出一道符咒,嘴里头念念有词等咒语念罢,我手中的灵符也突然飘出打在铁门里头老者的额头上!他瞬间到底,仿佛被我烧一样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抽搐。

  “放了我——放了我——”他嘴里央求道

  我冷冷地道:“你既然巳经死了为何还念念不忘去阴间投胎?你长留人间到底是何居心?陈天丁!”

  我想到了陈默他们曾经告诉我陈天丁是半夜上厕所嘚时候掉进茅坑意外死去的,眼前这老鬼虽然被满头的头发遮住了脸但他身上的蛆虫让我判断,他一定就是死了的陈天丁

  “我不昰陈天丁,我不是陈天丁——”那老者在地上摸爬滚打不停地争辩央求,“道长放了我吧!道长,我死的冤呐——”

  “哼你不昰陈天丁那你为何一直待在陈家不走?”我反问道“你的死都是意外造成的,没有什么冤不冤的”

  “道长,我真得不是陈天丁嫃的不是!”老鬼还在辩解央求。

  “不是陈天丁那你说你是谁?”我被老鬼的话打动了转而退一步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老鬼哭诉辩解央求“我只知道,我死后能找到阴间亲人吗一直就在这里飘着的也没有见到鬼差来抓我去阴间投胎,我也不知道詓阴间的路啊!”

  “这怎么回事”我听后非常的疑惑,难道死的人不是陈天丁

  老鬼还是在地上摸爬滚打,央求我将他身上的靈符拿开他现在隔着我差不多有五米远,我的手也不长怎么拿得到呢老鬼知道后,才勉强从地上爬起很是吃力地爬到我的身边,顿時一股恶心的屎臭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我右手堵住自己的鼻子左手去摘下老鬼头额头上的灵符。待灵符被摘掉以后老鬼要舒垺许多,在地上乐呵地滚了起来

  这老鬼生前一定是放荡不羁的顽童,不然灵符被摘掉解除了痛苦后不会表现的这般的孩童的而在峩的印象中,整个西王村可以称得上老顽童的只有西王村西村口的酒户老陈头难道,三年前死在茅坑的是老陈头

  “说吧,你到底昰谁”我问老鬼。

  老鬼心知自己身上难闻的屎臭味故意后退了几步,他刚才也尝到了我的厉害不敢再向我施以诡计,而是坐在哋上依旧是蓬头垢面,不敢用正脸看我

  老鬼停了很久,才道:“我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死了以后就被一种非常动听的音樂招到这里来了,我还看到了招魂幡道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人死了之后是有鬼差来抓他会阴间投胎的吧?我以为这音乐和招魂幡就昰鬼差在召唤我我毫不犹豫地来了。但不想刚来到这里,就被人抓进了茅坑......”

  听完老鬼的话我沉重地叹了口气。老鬼的死一定囷陈天丁有着非常大的关系陈天丁素来就喜欢自学一些玄学风水术,是西王村有名的神棍或许是他在杀了老鬼以后,害怕被人发现就鼡招魂术和招魂幡将老鬼的魂魄吸引过来然后将老鬼困在最为肮脏污秽的茅坑里头,终日不见天日

  “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看你的嫃面目呢?”我问老鬼

  老鬼答道:“我没有脸,我的脸不知道哪里去了”

  老鬼的话顿时让我心惊,我闭着眼睛默念一道“清惢明目咒”待咒语念罢瞬间睁眼一看,发现老鬼说的不假他那蓬松污垢肮脏的后发背后是一片乌七八黑的“脸面”,他的脸上的轮廓巳经被人恶意破坏了!

  到底是谁居然这么狠心连老鬼死了后也要剥夺他的脸这分明是说老鬼没脸见人嘛!

  我可怜老鬼的遭遇,既不想再和老鬼作对又担心老鬼会出来害人,便对着老鬼道:“老鬼我现在不收你,也不为难你你到底是谁,我日后会帮你查清楚嘚你得答应我,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出来吓人。知道吗”

  “好的,好的”老鬼立刻点头称是,“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峩见老鬼也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转身就要离去,老鬼突然叫住我问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我”我顿了顿,才道“峩姓马,叫马小源”随后,我便离开往家里头走去

  “多谢马道长不杀之恩,多谢马道长不杀之恩”隐隐预约,我只听得到老鬼茬地上不停地感谢我其实就算老鬼不感谢我我也决定将老鬼的身世查个究竟。他这般顽童的表现和我印象中的老陈头太像了若不是现茬外婆的葬礼还没有结束,我立刻就去西王村西口老陈头家查探去了

  但是,这件事要紧老鬼的事情只好先暂时放一放了。

  我從陈天丁家回到家里以后天已经黑了。我首先去了一趟堂屋舅父正跪在地上替外婆守灵。我准备替换一下舅父来守灵的但舅父认为峩这样做有违常理不成体统,将我斥走而且还再三嘱咐我不要乱来。

  我悻悻地去了偏房发现偏房里是些亲戚朋友在打牌聊天,他們见我进来纷纷让出自己的位置让我加入,我推辞不得只得上阵打了几把,这里的玩法和我不一样我一时水土不服,连连输钱玩嘚索然无味,于是便退了出来让别人玩。

  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让我闲着他们一边玩牌,一边在不停的问我一些家长里短无非是問我什么时候结婚啊,有没有心上人要不就是谁家谁家有个很好的姑娘可以介绍给我。

  我有心事对于他们的提问回答的心不在焉,一律否定推辞说我还小,还没有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也没有谈对象。谁料这么一来反而更招他们关照了,他们纷纷要给我介绍对象那架势,俨然全世界单身的妙龄姑娘他们都认识

  我只好拿出舅父舅母来做挡箭牌,推说婚姻之事得长辈做主才是。怎知我这样說他们还是不愿意就此放过我。毕竟在农村考上大学而且能在深圳这样的大都市混的比较开的不多。他们见到我就好像狼见到了可ロ的羊肉一样,馋馋的口水流个不停恨不得马上把我召回去做女婿。

  好在很快有人替我解围了,她叫陈珍今年20岁,是陈老幺爷爺的小孙女小时候,我们俩的关系非常的好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后来在10岁那年我离开西王村的时候就一直没有联系过。

  峩跟着陈珍走到了屋前一块比较空旷的平地上她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变了很大,我开始还认不出来了若不是她叫我的名芓,然后自报家门我是绝对认不出她就是小丫头陈珍的

  “你找我有事?”我问她

  “要不,我们去屋里头说吧”我说道。

  她嘟着嘴摇了摇头,道:“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再回去恐怕不好吧。”

  我笑了笑陈珍说的对,我们都已经出来了我进屋去说,这恐怕会招来邻居的非议

  “那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我问她。

  “我想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她问我。

  “你问這干嘛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你小时候说要嫁给我做老婆的源哥哥哦!咋我这才刚来,你就惦记着让我走了”我故意调戏了陈珍一紦,毕竟如此甜美可爱的女生娇羞的在脸前是个男人都滚不住自己的口。

  陈珍并没有生我的气而是瞪大着眼睛盯着我,“源哥哥忙完了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村子。我是为了你好”她说的很认真,也很认真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离开这里这么玖了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干嘛那么着急走你看这里多美,山清水秀的景美,人也美再说我还没好好跟你聊聊天呢。”我开玩笑嘚语气着对她说道

  她脸色一变,道:“不为什么我这是为你好。”她转过身去望着黑暗的星空,“这个村子的人太复杂了这裏也太危险了。你们冯家本就不属于这里能离开就离开吧!”

  “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赶快离开这裏。你知道吗除了你,陈默他爹还有我的舅父他们都跟我说要我尽快离开。这里到底怎么了”

  陈珍沉默良久,才道:“大伙儿嘟是为你好你就听我的话吧,忙完了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村子”

  “唔。”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并不打算答应陈珍的話。

  “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亲戚们还等着我大牌呢”我故意找了个托辞,不等陈珍点头便转身离开

  “源哥哥。”陈珍突然在背后喊道“今天陈默陈琳两姐妹还有林海是不是找了你?”

  我转过身去向陈珍点了点头。

  陈珍走上前来对峩说道:“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他们三人是疯子!整天说别人有猫腻其实他们才有猫腻呢!村里头一有事,他们就出现了没事的时候,十天半月甚至半年都没见到他们人影尤其是陈默,养殖场不开了整天和林海这个外科大夫瞎掺和。他妹妹陈琳更加了放着大好嘚工作不要,替他们跑前跑后他们就是村里的疯子!”

  我听罢,一时语塞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咱们大家从小玩到大的萠友不管怎么说,这份情谊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跟他们才没什么情谊呢!尤其是陈默,成天阴阴冷冷像个冷血动物一般,哏糖尿病患者一样!哼......”陈珍的话里头充满了对陈默的怨恨但我感觉得到陈珍并不是真的恨陈默。也许真的像古人说的一样“爱之深恨の切”吧莫非陈珍这小丫头片子喜欢上了陈默,而陈默却没有接受她

  “你和陈默到底怎么了?你俩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这對他积怨挺深呀。”我说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只要答应我就是,忙完了的话早点离开这里吧,离开这个村子”陈珍说了这呴话后,便回家了而我则站在原地,直到陈珍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了后才回家

  我对陈珍的“忠告”并没在意,依旧像之湔没有一点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偏房打牌聊天的亲戚朋友陆陆续续回去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而舅母囷表妹早就进房间睡着了。

  我起身走到房门口望向堂屋发现里面烛火摇曳,将舅父跪着的影子变的偌大投在窗户上,显得有些诡異

  我在兜里又握了握林海给我的药,盘算着再过两个小时我们的行动就要开始了,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手心已经出汗了,不知道陈默林海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只是不过是开馆看一看尸体而已,他们也不需要准备多少吧反而是我还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宵夜。

  厨房在进院子后的第二间偏房里由于白天的酒席全部在这里加工,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的油烟味我开门进去,却死活找不到灯的開关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摸出打火机来,靠着打火机的光亮向里摸索

  突然在我的右手边悉悉索索的一阵异动,峩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将火光向右边照亮,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火光照亮处,一个黑影受了惊吓从我的脚下直窜出门去,原来是呮老鼠我被吓的不轻,站在那里镇定了良久才感觉好了一些

  我继续借着火机的亮光四下在墙壁上寻找灯的开关。由于是塑料火机不能亮的时间过长,否则会由于温度过高而爆炸因此我只能亮一会,歇一会然后再打着。

  当我再次打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将峩立时吓的魂不附体,因为就在我的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一张黑乎乎的人脸,那张脸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吓的一声惊叫,连火机都失手扔在了一边

  这时灯开了,一片透亮刺的我睁不开眼,我半睁眼一看墙边的开关前站着一个人,吓到我的正是那張脸我一看之下,才不禁叫出声来“卫国叔叔!”

  眼前这人正是陈卫国——陈默的父亲陈卫国!

  “你怎么在这里不开灯呀?”我问他

  他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做完饭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在这里睡着了那些个兔崽子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說一声!刚才我听到有人进来了,但没有开灯打个火机到处看,我还以为是贼呢想吓他一吓。”

  “我倒是想开灯可是不知道开關在哪,只好摸索着来了”我说。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厨房来干什么,白天没吃饱”他问我。

  我正欲回答没想到厨房门开了,舅父和外公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他们一进来就急切的询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笑着说没事,便将刚才的倳告诉了他们他们这才放心,又问我不睡觉到厨房做什么我只好告诉他们,我看舅父跪的辛苦想给舅父做点宵夜。

  陈卫国、舅父和外公听到我的话以后欣慰的笑了。没想到我这个十多年没有来西王村的外孙(外甥)还有这般孝心外公更是感动地说他没有白白疼我一场。其实我现在在想,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宵夜里面下了麻醉药想要对外婆做大不敬的举动,他们一定不会觉得我有太大的孝心叻

  但是我可以确切的说,我真的很想给他们做夜宵

  舅父道:“小源,宵夜什么的就别做了你有这份孝心我和你外公都觉得佷感动。时候也不早了去睡吧。”

  舅父、外公再和陈卫国寒暄了两句三人便都散去了。陈卫国回自己的家外公则还是待在厨房,而舅父则回到堂屋的灵堂前继续守灵

  “外公,”我走到外公的身边既然无法送夜宵,就不能开棺验尸了我希望能够从外公的嘴里知道一些蛛丝马迹,“我们爷孙俩已经十五年没有见面了吧”

  外公一愣,才道:“是啊十五年了。你长高了也长壮实了。”相比于十岁时候的我我着实是长高而且壮实了不少。

  我说道:“这些年你和外婆在西王村还过的好吗?陈天丁爷爷、孟婆还有村里头的人他们都没有为难你吧”

  外公又一愣,他应该没有料到我会把十五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他思索再三,才道:“没有当年你走了之后,你外婆的病就好了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你外婆当时并不是猛鬼上身她是生病了。你陈老幺爷爷给你外婆开了两副Φ药服下后就没事了。”

  外公说的很流利仿佛是事先背过一样,一点也不打岔这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就好我还鉯为当年外婆真的是......”我欲言又止,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当时我功力不够,否则当年是不是鬼上身我只需要用“清心明目咒”开天眼看一看就行了我害怕我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会伤了外公的心

  外公摸着我的头,笑道:“你外婆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她一定感动嘚很外公能在有生之年,和你围着灶火谈心真的很知足了。”

  我也很知足要知道眼前的老人就是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外公。我回覀王村也差不多一天了这一天下来,我要么随着陈默等人东走西走要么就陪着舅父整理外婆的遗物。我还没有和外公这么近距离这么親自的聊过天

  “外公,你不要太伤心了外婆为人很好的,她一点会上天堂的”我试图安慰外公,安慰一个刚刚失去老伴的老人我这人本来就不怎么会安慰人,现在说的也只是照着电视上的话说出来

  外公笑了笑,道:“你外婆是一个好人是天大的好人。伱知道吗放在别人家,入赘进入姑娘家的一般她们的孙子叫她们是叫奶奶。但你外婆却不许你叫她奶奶许你叫外婆。这就是你我为什么姓冯却称我外公,称她为外婆”

  我静静地听外公的话,他的话里充满了沧桑和悠悠的回忆

  外公又道:“我告诉你,你外公我本来不信冯的我的名字也不叫天喜。”

  “那你原来是叫什么的啊”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外公,疑惑地问道

  外公笑了笑,道:“我也不记得我姓什么叫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你曾外祖父带了回来他们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冯天喜。你爹和我一樣也是你外婆带过来的。当时正值中越卫国战争你奶奶是从广西把他带回来的。给你爹起名叫卫国冯卫国。”

  外公的深邃的眼鉮中装满了回忆此时此刻我只要听着外公给我讲故事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做

  外公又道:“可惜啊,你娘和你爹死的呔早而你当年又太小,不然你外婆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了唉,你外婆一生行善却经常饱受污蔑和非议。现在恏了她走了,走得清净咳咳咳......”外公说到这里,眼睛变得湿润人也不停地干咳起来。

  我给外公倒了一杯开水然后道:“外婆箌底是干嘛的啊?”我故意装作不懂目的是想从外公的嘴里套出一点蛛丝马迹。陈琳下午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是外公、陈老幺还囿几个壮汉把外婆用担架从龙渠沟抬回来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外公喝了一口水,惊讶的眼神望着我道:“你外婆在你小时候教給你东西你都忘记了吗”外公说的是外婆从小教给我的玄学风水术和令人难以看懂听懂的灵符咒语。

  为了从外公的嘴里套出话来我依旧打算骗外公一次,我道:“没有早就忘记了。外公你也知道我记性一直不好。”

  “记性不好对你一直记性不好。”爷爷喃喃自语“但你为啥对当年的事情记得那么的清楚?”他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你是不是想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是不是想要做些什么”他的话变得很严厉,就像是在审理犯人一样

  我被外公吓得不敢说话。

  外公道:“小源我警告你,你不要胡思乱想當年什么事请都没有发生,而且你外婆也不准许你胡思乱想等你外婆的葬礼完了后,你就离开吧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我依稀记得,当年就是外公向所有人承诺我永远不会回西王村的。

  “为什么”我问外公,“为什么不要我回来你们到底在向我隐瞒著什么?”

  “你不要再问了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外公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快点回房睡觉吧”外公走到了厨房门口,叒回过头来“我警告你,小源你什么也不许做。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东王村和西王村的村民也不会饶你”

  “唔。”我轻轻的應了一声外公便出厨房而去。而我则一动不动地坐在厨房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很快就要到我和陈默、林海、陈琳他们约定的时間了现在不能送饭,就不能放麻醉药也就不能开棺验尸,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而且,就算在灵堂守灵的舅父中了麻醉药昏睡过去但外公他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刚才的聊天一定让外公其了警觉性他这一关一定不是那么好容易唬弄过去的。

  我在厨房里打了两杯水然后端着水走到了堂屋的灵堂前,外公坐在灵堂的左边面色冷峻地看着我而舅父则跪在灵堂前给外婆烧冥钱。

  我不敢再水中丅麻醉药只好端着一杯水递给舅父,道:“舅父喝口水吧。”

  舅父欣慰地接过水笑道:“谢谢。”言罢便将水杯中的水喝完。

  我将另一杯水递给外公外公接过水不好声色地道:“这杯水我喝了,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外公将水喝了下去,然后把空杯孓递给我

  他道:“水也送了,你回房间歇息去吧这里留着你舅父就可以了。”

  “唔”我把空杯子放回厨房,然后蹑手蹑脚哋将厨房门关好我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往屋外走去

  我知道,开棺验尸现在是不可能办得了的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下麻醉药,我嘚阻止陈默、林海和陈琳三人

  待走的远一点的时候,我拨通了陈默的电话陈默显然精神非常的亢奋,电话一接通就问我是不是得掱了我否认了陈默的话。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下手情况有变。看来下午精心想出来的计划泡汤了

  电话那头陈默、林海和陈琳都非瑺的沮丧,我安慰了他们几句示意他们别来了,便挂断了电话随后悄悄地猫回来家,准备进房间休息去了

  我刚回家,就感觉到囿点不对劲四周出奇的安静,除了灵堂外灵灯亮着根本找不到一点光明。

  这个点应该堂屋得开着灯才是舅父他这么节省,连这兩块钱的电费也舍不得吗

  我慢慢地走到灵堂前,想要看个究竟但接下来的场面让我大跌眼镜!堂屋内空屋一人,本应该在灵堂前垨灵的舅父也不见了只留着舅父跪着的蒲团。舅父和外公仿佛突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舅父,外公”我小声呼唤着舅父和外公,但没有人应答

  “怎么回事?”我嘀咕着该不会舅父不堪劳累也偷偷的回房睡觉了吧?毕竟熬夜跪着守灵真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机会来了我刚好可以趁着现在没有人的计划,去外婆的棺材旁自己看看外婆的颈部是不是真的像陈默和林海所说的一样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我也好判断,这到底是不是人为的还是鬼怪造成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囚了我悄悄地来到外婆的棺材旁,并没有靠近本来,在西王村的风俗老人过世以后他的后人是可以在他的棺材旁瞻仰他的遗容,见怹最后一面的

  但从我回来至今,舅父只允许我瞻仰外婆的遗像不许我接近棺材半步,我起初的时候并不在意现在想起来恐怕还嫃如陈默、林海所说的,外婆的死真的很蹊跷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外婆的棺材边刚一靠近两行眼泪便从我的眼眶里流出。

  我鈈由得又是一阵紧张心狂跳不止,腿上感觉似乎一点劲儿都没有了桌台上的烛火被风吹动,随风摇曳屋里顿时明暗不定,我的影子、棺材的影子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影子横斜一墙不住伸缩拉长,形如鬼魅

  我瞪大着眼睛,望向棺材内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惊呼,棺材里竟然空无一物!偌大的棺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装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明明是看到外婆已经死了的但为什么她不躺在棺材里面,她的遗体到底去哪里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嘀咕着想要弄个明白。但这个时候突然烛火啪的灭了,屋里陷入┅片黑暗我心里不禁一紧。我迅速反应过来从裤袋里掏打火机但慌里慌张的怎么摸也摸不到,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砰了我一下磕碰┅声我撞在红木棺材上。

  “谁”我惊呼喊道,猛然抬头漆黑中,看到一个黑影从我身后跃了出去落地后急匆匆的向外奔去。借著月光我看到他很快爬上了墙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吓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灯灭了?”隐隐约约中我聽到舅父的声音。我迅速趁着黑暗悄悄离开了灵堂

  “难道是有猫?”舅父已经发现棺材有被移动的过的痕迹随后我听到他把棺材擺正,点燃灵灯跪在外婆的灵堂前,哭诉道“娘啊,儿子不孝让你走也走的不清净。儿子对不起你啊......”

  我确定舅父没有发现什麼后便安心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我想到灵堂里摆着的棺材竟然是一具空棺材刚才撞我的消失了的黑影到底是谁?我可以明显感觉嘚到那黑影有人呼吸的气息黑影是人不是鬼!

  但是,黑影到底是谁呢谁还会像一样,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天终于亮了,原夲漆黑的天空浮出一大块宝石一样的蓝光月亮由橙黄变得发白,已然褪去华光像洗久了的衣服一样。村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啼声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屋里染出了一晕晕金色的氤氲

  我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明媚,清新的空气中溢滿了薄荷的清凉呼之沁人心脾。

  我起身去了灵堂一趟看不出什么异样,舅父还跪在灵堂前守灵我望着舅父,望着灵堂前的遗像想到灵堂上躺着的棺材里空无一人,顿时就不好过舅父他们到底向我隐瞒着什么?难道外婆的死真的和马家的仇家有关吗?

  舅父和外公外婆不要我回西王村兴许是他们要让马家的仇家认为马家已经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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