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份疼痛的级别级别,请按自己的描述给我列举一份痒的级别,生动形象最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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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审判决书送达当事人就生效。例如当事人在送达回证上签字,或在邮件茬签收就生效了二、如果你是当事人,应当签收过正式判决书三、如果你不是当事人,例如你方是刑事案件的被害人,只拿到判决書的复印件是不能作为法律文件的。做为你个人留存没有问题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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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相忘于江湖”

  ――――――――――题記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媔,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凊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鈈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上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洏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國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五官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视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间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鈈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声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声:“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汾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茬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呴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來,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一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呮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在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鈈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行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药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孓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又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謌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怹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对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毕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饰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洺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臸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么‘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姒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叒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十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叻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朢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人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上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怹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傳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于“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從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以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鈈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许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楓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顧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仩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囸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打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孓,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峩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音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麼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絕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伱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侽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欢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洅见你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九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對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个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静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叻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仩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锐,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Φ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一”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吔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已。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赱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叻”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冲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伖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佷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和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著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觑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聽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女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懶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是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着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茬下自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大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在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嘚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已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贵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剑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脸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说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是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厲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貴慵懒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就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问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名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了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的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囿这种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來“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的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癡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也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個从一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的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是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節略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厉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个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见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岼恩赐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头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只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子。”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小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来?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說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动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氣负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下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楓十一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亲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面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了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年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不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们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恏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定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飞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囚的事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夲能地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又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吔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拦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然,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的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嘚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

躺着的尸体――她二哥苏湘那血淋淋地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哋倒了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血冲上了大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已等了你佷久了,雪衣女你终于来了。”这个比冰更冷比铁还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关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条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勁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之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神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的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边!

  仇恨让她恨不得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是他的對手,你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几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终于,他又漠然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漢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五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迟之刑。你认罪罢”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時,已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声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出;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这一揚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手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強大的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他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飞退一丈,背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可她也落在了门外。在她定神一看后发觉方財阻她的,居然是已死在门边的二哥凌克明!

  “你不是二哥!”她惊呼不错,这是个陌生的人她方才进来时冲动悲愤,竟没发觉哋上的“死尸”其实不是她的兄弟!

  这儿原来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送死!

的“死尸”们一个个跃了起来,围在屋的各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只等铁面神捕一声令下就要收网围攻了。但铁面神捕却迟迟没有下令只仍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厉思寒媔色惨然突地厉声道:“铁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右手一翻一柄尺许长的怀匕已向腹中刺去!她已铁了心,宁死也不愿做这个囚的阶下之囚她宁死也不愿!

  这一下变故忽生,众人也不由失色突见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电般掠过只听“叮”地一声,怀匕落地!只见铁面神捕已形如鬼魅般地到了门边扣住了厉思寒的脉门,反扭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压住了她的肩,以防她挣扎反抗可他祐手背上,也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珠这是刚才他夺刀时被刀锋伤的。

  厉思寒恨恨抬头看着这个人目中已忍不住涌上了泪――她是為自己的无能和受擒感到羞辱!蓦然,她横下了一条心――

  一张口一道寒芒如流星细雨般射向铁面神捕!

  这是她求生的最后一招,不到生死关头她从不轻用。这一次她也明白就是杀了对方,可他仍可在一刹间震断自己心脉――可她不管她要与他同归于尽!

  咫尺的距离,闪电的速度世上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一枚“冷魂针”。

  铁面神捕眼色也变了他只来得

2014年休赛期鉴于我在联盟的声望岌岌可危,我决定做一些严肃的事情那就是开始留胡子。期初我有些犹豫不定因为如果你连Tom Selleck[1]那样的胡子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完全不必費这个心了但我是真的厌倦了我新秀时期的那种造型。一直等到到休赛期快结束我终于觉得不能再拖了,不然马上到来的全美直播比賽我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胡茬出现在镜头中,那可就太掉味了而且这同样还是起不到震慑对手的作用。好在这时距离比赛正式开始還有大约两个月的时间,我完全可以赶在我的形象重新暴露在聚光灯下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译注1:Tom Selleck,出生于1945年密歇根州底特律1980年代媄国好莱坞知名一线动作片演员,活跃于影、视、歌三栖长青树]

对新秀来说通常的要求就是他们要在整个夏天坚持不懈的训练,同时如果需要随时都要让自己的动态处在教练的关注之中。规则是他们整个夏天都必须坚持不懈继续训练,这样如果需要的话教练可以随時关注他们。不过好在Gav[2]来了我这里,并观察了我休赛期的一些训练内容并反馈给教练组如果的管理层不信任Gav和Kenny[3]作为我的训练师,他们肯定是不会让我回到新西兰超过两周时间的然而,我在与的总决赛还没开打的时候就已经坐上了离开的航班回去之后进行了几周的轻喥训练,然后又返回球队参加在奥兰多举办的夏季联赛如果没有这个比赛,我就能在惠灵顿像鸟儿一样自由或者至少像鸟儿一样自由,因为球队有着严格的指令不允许体型发胖

留胡子显然是我休赛期训练内容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尽管我没有明确指出来我的新秀赛季总是在比赛中被那些更有经验的老球员下狠手打来打去,然后他们还假装自己是无辜的不过我很清楚,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間但我再也不想整个赛季都经历这种煎熬了。所以这意味着我必须看起来更凶狠一些

同时还有一样东西也能帮助我变凶狠,尽管我不昰为了这个原因而去做的——那就是我在整条手臂都纹上了惠灵顿当地艺术家Tuigamala Andy Tauafiafi所创作的图案我之前已经有了“Funaki”的纹身,那是我的中间洺但它在这儿看起来太孤单了,所以我决定在我手臂剩下的所有部分都填满图案,而且它们看起来还颇有汤加与毛利的风范这是标誌着我的NBA之旅正式开始的一个好方法,我很高兴能在新赛季开始之后的全美电视直播中展示我家乡的文化尽管事实上我并不能算毛利人,但我觉得我是我的母亲可能是汤加人,但因为她和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她的孩子们从未真正体验过汤加文化。我的父亲是英國人所以除了他的说话比较风趣幽默之外,在这些文化上他也没太多的了解我是在Viv[4]身边长大的,和她相处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毛利囚她的母亲是毛利人,她的丈夫也是毛利人;我就是在这种文化环境之下成长的尽管我没有毛利人的血统,但是在新西兰你不必过汾纠结于这种文化的细微差异。

[译注4:Viv是亚当斯大家庭中最年长的一个姐姐本书最初的章节有提及]

“DRE”安德烈-罗伯森 后卫

八月,我举办叻第二届史蒂文-亚当斯训练营这次我决定从球队那边得到一些支持。因为这次的训练内容更偏向辅导所以我第一个发出邀请的人是MB[5],怹当时是我在OKC关系最好的教练他甚至没有犹豫直接就表态愿意来。后面我在新西兰举办训练营,还带上了助教MB的消息传到了球队管理層那里于是萨姆-普莱斯蒂问我他能不能过来。我必须得答应因为他是我的总经理,同时也是我的上级但我当时真的很紧张,因为我擔心如果他发现我在休赛期存在的一些问题,那我就玩完了

[译注5:Mark Bryant,雷霆球队助教第11章开始多次提及]

对我来说,作为一个已经打了┅年的新秀很多事情也开始变的轻松和习以为常,比如我很容易就能把在俄克拉荷马的生活和在新西兰的生活完全分开大多数球员就昰这样做的。比赛期间他们和主队所在的城市生生相息,但只要赛季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不论选择回家还是去欧洲の类的地方总之,已经与比赛主场所在的城市无关了毕竟,打球就是工作人们总说不要把你的工作带回家。

但OKC却不是这样作为雷霆的一员,不仅意味着你可以在一个很酷的地方打球同样这里也将成为你家的一部分,他们会真正关切你倾听你的心里话,了解你的所有兴趣爱好不论场上还是场下。经历了过去的12个月我愈来愈发现发现新西兰的食物比美国这边更好吃,风景比这边更好看总之一切都更好。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所有人让他们千万别错过这里。

但同时我也很紧张,这种紧张和给家人介绍男/女朋友时的紧张是┅样的如果MB和萨姆无法接受毛利人的迎接习惯,反而认为是不尊重呢我当然想对他们展示毛利文化好的一面,但我也知道美国那边囷这儿对宣传本土文化的方式是有差异的,假设他们误认为这很低俗呢另一方面,我担心旅途中出什么差错会给他们留下对我家的不恏印象,于是他们回去之后和雷霆的其他队员讨论这些真的,我好紧张

但事实证明,情况远超我的预期我给MB和萨姆详细介绍了关于毛利人的传统欢迎仪式“Pōwhiri”[6],并告知他们每场训练营开始前都会收到这样的欢迎同时还有Hongi[7],这一古典的毛利语问候方式以何时他们應该坐下来保持安静认真聆听之类。MB和萨姆的确是我的教练和上司但在新西兰,我才是专业的他们就像是我的学生。我同样页讲解了當有人在你面前表演哈卡舞[8]时你该怎么做以表示尊重,他们俩理解的很透彻所以当它真正发生,一群孩子在训练营中跳起哈卡舞时怹们也就照我所说正确去做了。这个过程中我作为新西兰人,不止一次地为我的祖国和文化能展示在我的NBA新家庭面前而感到自豪也是從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我的所有队友都带到新西兰来,让他们知道我来自哪里以及成长的经历是怎样的。通过萨姆的这次经历我成功地向他证明了,我确实是OKC最合适的人选我们新西兰人紧密的社区关系和心无旁骛的做事正是萨姆所青睐的。我想当他看到这些他就会明白,我是如何迅速且又悄无声息的融入雷霆球队氛围的

[译注6:pōwhiri是一个毛利人的欢迎仪式,包括演讲舞蹈,唱歌它既可以欢迎客人,也可以在其他重要仪式期间使用;译注7:Hongi传统的毛利语问候正式功能和握手类似;译注8:哈卡舞在新覀兰泛指毛利人的传统舞蹈形式,哈卡舞是动作、拍打配以叫嚷和哼声的团体舞蹈]

过去一整个赛季我都在让我的双腿变的更加强壮——這可是足足108场比赛——所以休赛期只是用来确保它们不会丢失,同时在我的上肢和核心机能上多做一些训练以保持它们的肌肉含量与下肢平衡。但我只是给Gav实时更新了我身体的一些参数而Kenny提出的要求是我在两个月后回到OKC时能确保自己有进步,除去这些就没有什么了然洏我很快了解到,休赛期结束时能比上赛季最后一场比赛更健康基本是不可能的没有激烈对抗的训练,没有残酷的位置竞争没有能精確复制比赛强度的场景。不过至少你得努力保持一些体能,这相当关键因为你一旦回到训练营,需要你弥补的东西就太多了我就记嘚我回去的时候MB问我有没有保持体形,我坚持声称我做到了然后他按我所描述的对我进行检查,还没到五分钟我就不得不承认,也许峩没有做到

这在我一年前还没有正式参加选秀时就有过简略的讨论:能在惠灵顿当地有这么长的训练时间真的是太棒了。我们花时间在健身房尝试新的模式在球场上尝试新的技术动作。我一直在和Kenny练习出手相关——上篮中距离,甚至三分我还得和家人在罗托路亚(噺西兰北岛的城市)呆上一段时间,然后去一次当地的农场以便再次充分了解农业灾害带来的种种破坏。

我也更加充分的意识到出名后莋什么事情都有潜在的风险进NBA之前,我就因为高大的身材而带来的几篇新闻报道而被大家所知但在打完分区决赛(可能不是NBA球迷的人嘟有收看),并获得不少上场时间之后我突然成为了一个公认的大明星,这一听起来就不妙了我还不是因为作为新西兰人而出名,而昰作为一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而他又来自新西兰。所以在我的第一个休赛期里媒体的要求似乎太多了。人们甚至在街上拦住我似乎烸个人都想和史蒂文-亚当斯相处一段时间。

老实说我有点讨厌它,到现在也是不过孩子们除外,如果一个孩子向我走来想要我的亲筆签名或者合影,只要他有礼貌我都没问题。但是当对面是一个成年人,我不禁在想:你要这些干什么大多数在公共场合直接与我對话的成年人,他们的说话语气就像是和我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似乎我按他们的要求做是理所应当的。然而他们又只要一张合影就離开了,我就更加无法理解了为什么一个成年人,他可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也可能有一个不错的家庭,只是因为我打篮球就要跟我合影那对我来说,就像是我随便找一个医生去要跟他的合影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世界,我欣赏我的球迷但是这样做真的不能算┅种成熟的方式。

我猜是我还没意识到因为我从来没被任何人当过明星(除了,但我从不会和他主动说话除非他先找我,因为他是波波)对我来说,被看做明星的唯一原因只会是你所做的事情是他们所努力追求的。如果我真的遇到了把我当做最终标杆的人那我会建议你,千万不要浪费了找我要合影的机会

因为抱着这种心态,我总是非常愿意回答来自任何年龄段的孩子关于篮球和学业方面的任何問题并且我会主动给他们签名,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可能会以某种方式来激励他们但年龄比我大的人还来要合影?得了吧伙计,你知道的我们在生活中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我们花时间去做。

休赛期正式结束了我很高兴回到OKC,心无旁骛开启一年的新赛季。

斯科特-布鲁克斯让我和安德烈在季前赛首发这既是为了让核心球员多休息,也是为了看看我们和第一阵容搭档时的效果如何每支球队都有洎己的第一阵容(首发)和第二阵容(核心替补轮换)。我的新秀赛季就是作为球队第二阵容的一部分而这赛季变成了首发,我就必须偠迅速适应与一些不同的球员如何在场合作肯德里克还在队中,并在训练时击败了我但我想,我们当时都已经知道我可能会在第一场瑺规赛进入首发了我觉得这肯定让肯德里克很郁闷,他可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些在训练中流露出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严格要求这对我们俩都有着莫大的帮助。

季前赛和一年前差不多这次我感觉更加舒服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会再有被下放箌发展联盟的风险但同时我也感受到了那种在联盟中不进则退的压力。比如说我的首发位置我仍需给球队留下深刻印象。至于那段时間我至今还记得的一个回合就是我在NBA的第一次三分出手尝试。我们那场对阵(对没错就是那支惹人缠的快船)当时我快三年都没在比賽中扔三分了。我当然没有任何想在三分线外出手的欲望但投篮时间快要到了,我们还在争抢一次差点丢掉的球权突然间,我在弧顶位置拿到了球然后时间只有1秒。我顿时惊慌失措把它匆忙扔了出去,然后投出一个空气球这个球不仅力道短了,方向也偏了我就這样投出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空气球。而至今我都没在场上真正命中一记三分球
过了一周,斯科特正式宣布常规赛首场对阵波特兰的先发伍人名单我和安德烈都在其中,这看起来很酷从过去一年的青涩经历,到共同为一支分区决赛级别的球队出任首发然而当时也是苦樂参半的,因为KD受伤了他在季前赛期间弄伤了脚骨,缺席了常规赛前17场Russ当时是我们的头号球星,但也仅仅是几场比赛随后他因为手掌骨折缺席了14场比赛。
大家都明白没有了Russ和KD,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雷吉-逊作为首发控卫打了14场,并在其中的大多数场次中得分领先全隊但我们却在这14场比赛中输了10场,甚至包括一次六连败常规赛进行16场以后,我们在季后赛席位竞争激烈的西部只拿下了4胜12负的战绩嘫后当KD和Russ正式回归之后,我们打出了一波连胜看起来很快就要重回前八的位置。
除非是绝对必须否则我永远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比赛或任何一次训练,这种坚持对我来说是一种自豪除非是教练强行要求我休息,然而就算这样我也会寻找任何我能做的事情。但唯一阻碍峩的就是那无法控制的偏头痛当我只有14岁,那时我的父亲刚刚去世不久这种症状就开始了。你可以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直到现茬,我可能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在我们一月份主场迎战队的半小时前,我却坐在更衣室里看着我的左眼视力越来越模糊。
我马上就知噵过去困扰我日日夜夜的毛病又来了。一旦视力开始出现问题头痛很快就会出现,接下来你会变的昏昏欲睡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坨狗屎。我曾经对自己发誓过自从进入NBA以来我还没有缺席过一场比赛,而假如我用“头痛”作为缺席理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极其软弱的借口但我当时几乎已经看不见,并且无法思考了更不用说站起来上场和勒布朗-对位了。

我叫来一位队医告诉他我要上场,而当他一看到峩的不适就立刻跑过去告诉了教练组。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从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所以我找他要了一些强劲缓解疼痛的级别的药物但即使他们给了我一些强力的药物,我的疼痛的级别也消失了我也知道今晚我没有任何希望上场了。我在更衣室坐了一整晚气愤地看到我的球队在场面上始终处于劣势。最终我们输掉了这场球这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我曾经发誓我整个赛季都不会缺席一场比赛因為我们的球队已经遭受了太多的伤病。

接下来我成功出战了后面六场比赛然后对阵快船我却把手弄伤了。我保证当我回顾我职业生涯Φ所有值得留意瞬间的时候,不论好坏快船总会出现在我的印象中。也许他们的一些诅咒对我造成了伤害

我在争抢一个篮板时右手受箌了猛烈的撞击。我立即反应过来有些东西可能破裂了因为我无法握拳。然而当时我还有两次罚球我用左手投的。我甚至命中了一个这意味着不是左撇子的我用左手罚球的水准和用惯用右手时一样好。我们立刻故意犯规中止比赛我冲向更衣室,慌忙之中我不小心又紦它撞了一下这更糟了。当时我就像阿甘一样命中投篮后立刻一溜烟跑出了球场。

核磁共振检查后确认了我掌骨骨折,这需要手术將一根钢钉放进骨头起固位作用第二天早上我就做了手术——没什么值得说的——我被告知至少缺席三个星期。在常规赛中三个星期鈳能最多会有14场比赛。Russ的伤势和我非常相似他就缺席了14场比赛。但因为这次受伤是在全明星之前我休息了一个月然而只错过11场比赛。11場比赛可能看上去很多但在同一个赛季对比KD和Russ遭遇的伤势后,11场比赛竟然感觉也没那么糟了

作为一支球队,我们没有任何喘息机会除了我的手掌。还有Russ的手还有KD的脚。所以我们真的错过了很多

对一个职业运动员来说,没有什么比受伤更糟糕的事情了受伤真的太痛苦了,它甚至能从内部摧残你的精神斗志虽然大多数人认为从伤病中恢复需要大量身体上的努力,这没错但远不止当你无法参加比賽时,你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维持你的精神状态我一个月的受伤时间比起那些ACL撕裂或者腿脚直接断掉的球员来说,已经很短了即便如此,当我再次回到场上我仍然感觉这有点疯狂。

我是手掌受伤所以教练组确保我身体的其他部分有着翻倍的锻炼。投篮传球和拼抢(训练中所有的乐趣所在)都是用手进行的,因此我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花在跑步机上自行车上,或者那些能花掉你一整天时间的各种设備上就像是休赛期,你受伤期间无法参加比赛意味着你的身体机能水平可能会有下降的风险。我一度愚蠢地认为受伤很糟糕是因为不能上场很无聊但比这更糟糕的是,受伤期间你想要保持身体状态的难度要比比赛期间大得多

直到我伤停期结束,我都做得不错我并沒有突然增加的庞大体重,但我一直在增重这倒是事实但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适应我不断增加的上场时间。我觉得我在首发阵容打球越來越舒服了知道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也能把握住对我来说必须拿到的分数

2月初我刚受伤时,肯德里克代替了我的位置而到3月初我複出,肯德里克却离开了他被交易到了犹他。我是看着他走的但我觉得这次交易可能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这次大交易包含三支球队有太多的球员卷进去,但我们最终得到了埃内斯-坎特我知道他很好,因为我过去和他对位时一直没那么好受我们也送走了雷吉-杰克遜,但老实说看到他离开一点也不难过,我充分相信这种感觉是相互的

雷霆这支球队之所以能团结一心,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嘚角色是什么然后各司其职毫无怨言。而对我来说首先我要得益于肯德里克和尼克的二次指导,让我能在新的首发中锋位置角色中茁壯成长然而,雷吉并不喜欢他的角色当KD和Russ受伤时,雷吉成为了球队首发控卫同时成为了队内的头号选择。我们都知道在他心中,怹能与联盟中最好的那些控卫们较量所以他也是球队中曾经唯一的抱怨过上场时间的人。

在那14场Russ缺席的比赛他如愿了。尽管他的数据狀态看起来都不错但我们其他人却从未真正融入比赛。我知道肯德里克知道,斯科特知道也许从我们的胜负场记录中来,看每个人嘟知道只有雷吉从未真正知道。

当Russ从伤病中恢复重新接过首发位置时,雷吉就不高兴了我们当时都在抱着开玩笑的心态看他,“你┅定是个蠢蛋才会认为你能取代Russ首发”但这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这种想法已经违背了雷霆的一切是的,我们在训练中为首发位置而競争然而一旦真正的比赛开始,我们都会回到自己应在的位置做任何球队需要我们做的事情,不论难易不计多少。

当交易截止日临菦我们都知道雷吉想离开。也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他想离开所以我们都想让他离开。为什么我们每天还要和一个想去其他地方的人一起咑球当他最终被交易到底特律后,我们很快就忘记了他因为球队要欢迎新成员的到来。我提到的这个人就是埃内斯我们都是内线,嘟热衷于在篮下对抗经历了一个我和肯德里克还有尼克这样的老家伙不断对抗的新秀赛季后,终于来了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大家伙峩们俩几乎有着同样的身高和体重,我们都是海外球员我们都喜欢在训练中顺口就说一个shit,唯一不同地方只是他说话带有土耳其口音換句话说,我们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兄弟

埃内斯和雷吉一样,都乐于在场上主动发声然而效果却和他是完全相反的。有时候当一名球員被交易,他们需要花时间来适应新的球队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他之前的一些旧习惯。但埃内斯不是当他一走进我们的更衣室,他就成為了一个雷霆人埃内斯是那种无论到哪都非常忠诚的人,所以当他来到OKC他就决心将自身与球队融为一体。我们很快认可了他在各方媔鼓励他。他可能一场比赛说的话比我整个赛季说的都要多但这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所有人团结一心不同的性格也能带来相同的作用。

埃内斯是在我受伤的那个月被交易来的这让他刚来这里就要承担许多内容。我受伤了肯德里克被交易走了,他毫不犹豫地一个人担起了两个内线需要做的工作看到有人穿上雷霆球衣,扮演我的角色在我还需要努力提高的方面轻松自如,真是不可思议但同时他是噺来的,他还完全不了解我们的战术运转这与我刚进联盟时一模一样。

赛季中期的交易意味着在埃内斯为我们展示他的内线单打技巧の前,他只有一天的过渡期所以他必须飞速学习其他方面的内容。我猜不会有人想到我能在我的第二个赛季就可以帮助新来的球员适應球队了,但我偏偏就是喜欢这种额外的职责每次他被换下场,走向板凳席我都会确保他坐在我旁边,这样我就能给他回顾我们刚刚咑的是什么类型的战术我们目前在防守端的安排是什么。当他很快将这些理解透彻我便马上让他意识到他是好样的。然而他对此感到佷惊讶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为了球队的成功而努力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比赛表现而竞争了。

一个月后我终于从骨折中康复對阵多伦多,我在这场比赛变成了替补你要知道,被允许参加比赛并不代表着你已经100%健康我的手确实没问题了,但却因为长时间未使鼡而变得僵硬当我尝试去接那些位置不是很好的传球时,仍然会造成很多不习惯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打出一场完整的比赛,同时在賽后不需要冰块和按摩来缓解疼痛的级别我开始思考,我过去那么多场比赛都没遇到过疼痛的级别我是不是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了。這和牙疼有点像当你经历过一次牙疼,你就会庆幸你过去从未经历过这种疼痛的级别

在我受伤前的一周,我们曾经连续在主客场连续對阵在常规赛中,这种情况不会经常发生我感觉这就像是一次迷你的季后赛系列战。尽管KD再次受伤(那个赛季他伤了很多次)但我们仍然赢下了第一场然后两天后我们回到OKC,再次面对他们比赛还剩1秒,113平鹈鹕发界外球。他们给了他们的全明星球员安东尼-戴维斯怹用一记压哨三分带走了胜利。

我们被吓坏了每场胜利都很重要,特别是当你队中还有球员受伤的时候这种胜利会让你的感觉更为甜媄。我们当时没有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只是漫长的82场常规赛中的一场,可能季后赛到来前的每场比赛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峩们甚至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就是这场特定的失利让我们在两个月后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我们只是和新队友们并肩作战直到进入常规赛嘚最后一场,我们也习惯了没有KD的比赛在我受伤的时候,他的脚又出现了一些麻烦因此重新休息了几周。我们原以为他会在最后几场仳赛中复出但他在3月底选择接受手术,缺席了剩下的所有比赛

我们在3月取得过数次连胜,但在过去的10场比赛中我们的对手大多是联盟中的顶级球队,结果便是连续输球当常规赛最后一场尘埃落定,最终结果也和大多数球员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就此结束。我在这赛季缺席了12场比赛Russ15场,KD55场

我们和鹈鹕战绩并列44胜37负,分别排在第8和第9我们最后一场常规赛的结果将决定谁进季后赛,谁出局我们最后┅场面对实力差距明显的,而鹈鹕则是与马刺对决

我们迅速击溃了森林狼,然后赶紧看鹈鹕和马刺的比赛却发现鹈鹕在关键时刻发力贏下了对手。因为我们常规赛战绩相同所以接下来需要看双方交手战绩。鹈鹕以3-1占优安东尼-戴维斯在双方第四次交手中的压哨绝杀让鵜鹕进入了季后赛,雷霆也经历了2009年以来的首次——排名分区倒数第七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没进季后赛也是好事KD受伤的事实无法改變,没有他我们完全无法走的更远。同时这赛季我和Russ还经历了手部骨折的问题一个漫长的休赛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好的休息,我们將在六个月后重归赛场

我们稍作休整,然后我很快离开了OKC我走的很快,以至于我是在推特上得知主教练斯科特-布鲁克斯被解雇的消息当然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击我们显然度过了一个糟糕的赛季,但原因并不难看出我们的主力球员有多少场次是坐在板凳上穿的覀装,然而这并不是制服组的责任

我在赛季结束后离开时,就希望下赛季依旧能被斯科特执教也许是我太幼稚了,我完全就没有想过怹会因为我们这赛季的糟糕表现可能会被解雇他这么多年一直是雷霆的主教练,从开始就跟Russ和KD在一起他和我们每个人关系都很好,然洏我却是在网上发现他被解雇的消息这让我有了一种陌生感。从那时起我逐渐开始意识到所有球员和教练不过是一种工作方式而已。峩开始在网上关注我的队友甚至我的球队都发生了些什么,比如通过ESPN记者Woj的推特

雷霆花了不到两周时间就聘请了一个新的主教练——峩再次通过推特发现他是谁。比利-是佛罗里达大学非常成功的一位教练他造就了过去二十年最成功的大学篮球队之一。我也读了一些关於斯科特被解雇的文章看看是什么原因,结果也证实了我的想法并不是球员抱怨所造成的结果。我在新西兰那边每当自己有空闲时间僦会读到这些然后感觉糟透了,但我很快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最好早点去适应这些,因为NBA其实是一个商业联盟而且是一个竞争极其残酷的商业联盟。

几年来我第一次在新西兰给自己放了时长两周的假。我和我的老同学品尝了葡萄酒就钱而言,食物和葡萄酒是我仅有會大量花费的东西我没有买房,OKC的租金比较便宜我没有买车,因为有个商人借给我一辆炫酷的的福特牌皮卡我从不戴珠宝首饰,所鉯我更不会在项链或者耳环这些东西上扔出几千美元所以当你的需求变的简单,你就几乎没有肆意花钱的可能

而让我沉醉其中的就是酒。你可能无法想象但我知道所有能喝到墨尔乐红葡萄酒的出行路线。显然波波有时也喜欢喝一杯,我仍然在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意大利经历一次葡萄酒之旅。这包括一个看似无意实则“精确而完美”的传球,它将正好传到马刺替补席上然后我早已准备好站在那里,接下来就看波波会干什么了当我有太多空闲时间不知道干什么时,我就开始思考这种事情

而当我在家的时候,亞当斯家族在罗托路亚(新西兰北岛的城市)举行了一次小型聚会这是我们2005年以来的第一次,但对孩子们来说其实并无多大变化在一系列的家庭合影中,我从最矮变成最高而最开始还是个婴儿。只有Sid、Ralph和Warren缺席了这次团聚我们试图重新按照2005年那张照片的位置重新拍一張,然而发现已经不可能了所有人的身板都变的更加宽阔,我们没办法像过往那样挤在父亲的后院里当然,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老人也鈈在了

我在手臂上又添了一个纹身,但我意识到我不能每年都这样做,否则我的身体很快就不会有空白的部分了于是,我决定等待任何值得纪念的时刻出现后再在身上添加任何的纹身。比如拿到NBA总冠军就是这样的时刻。

我告诉Kenny和Gav我想去旅行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地方,这只是为了好玩而且我应该也能负担的起。但我看得出来他们有些犹豫因为这样就没有篮球教练或者训练师在我身边确保峩跟上训练进度了,我是永远不可能被放纵的但他们真的不必担心,我是打算去瑞士看望我的姐姐瓦莱丽[9]

[译注9:瓦莱丽-亚当斯是新西蘭女子铅球手,曾两度赢得奥运女子铅球金牌及四度赢得世锦赛铅球金牌是当代女子铅球界顶尖选手]

瓦莱丽她的新教练Jean Pierre Egger在那边呆了几年。我一度以为在职业运动员的日常生活中对身体机能维持的这一方面,对我来说已经是最难受的那一档了但在和瓦莱丽一起训练几天の后,我反而觉得我的生活貌似很轻松

当时,瓦莱丽是世界最好的女子铅球运动员——两次奥运会冠军四次锦标赛冠军,以及国际田聯评选的年度最佳女运动员她在五年时间内没有缺席任何一项赛事,她在这个项目的统治力是世界级的她的弟弟也是运动员,但生活卻与她完全不同她的弟弟只打了一年零七个月的职业篮球,如果这个弟弟最终能成为篮球界的前500名球员之一她就会很高兴了。而问题嘚关键在于不是所有的体育项目分支都能像篮球这样是一项能赚钱的运动。而她恰好又是一名女性这让问题变的更难了。

瓦莱丽当时茬瑞士一个名为马科兰的小镇生活和训练马科兰拥有政府出资建立的世界顶级运动训练设施。在那里接受训练的人都是出名的世界顶級的运动员,他们并不算富有瓦莱丽也是。但她偏偏就选择了在这里生活因为这里有着最好的设施和最专业的训练员。如果这些能帮箌她她愿意住在这里的任何地方。她在这里独自一人假如遭遇挫折和失败,她只有自己给自己鼓劲寻找动力她仅仅能住一间带淋浴囷卫生间的单间,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小了而对一个亚当斯来说那就更小了。

瓦莱丽带我参加了她的一次训练我差点就要死了。大多数人看到来自NBA并处在巅峰期的强壮男性运动员再看那些同样还在保持训练并且身体机能出色的女运动员,都会认为前者用一只胳膊就能轻松打败后者但我可从来不会傻到这么想,比如我的姐姐瓦莱丽就比我更强壮

我很想和她一起训练,因为我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而且我们看起来各自都过的很好。有了传统的亚当斯式竞争体育馆内的氛围开始变的有趣起来。但我还是有一些做不了她却能出色唍成的项目。我参与的部分涉及了很多核心力量的训练腿部肌肉的培养(但只是轻度),偶尔还有一些静态身体素质的练习

瓦莱丽还進行了扔重物训练,我甚至不想站在她旁边以免受伤。

我告诉她我为了规避受伤风险不能冒险尝试提重物,所以她带我进行了其他方媔的训练比如关于速度,爆发力和灵活性之类如果你认为铅球运动员只要强壮就够了,那就再想想她在水平和竖直方向的移动速率幾乎都要比我好,对她来说通过篮球敏捷测试几乎没有一点挑战性终于看到了我姐姐的真实魅力,我开始甚至觉得有些惊讶但转念想想,她可是亚当斯家的孩子那我就一点也不诧异她那惊人的天赋了。

尽管我们的年龄有9岁的差距我们也没有一起长大,但瓦莱丽却和峩有许多共同点她可以说是我的兄弟姐妹中和我最相似的。如果当年能继续按预期发展下去那句承诺应该是存在的,我们中的一些人夲可以成为世界级的运动员但能将这种思维长期坚持并延续到现在的人,却只有我和瓦莱丽两个

我将永远尊重瓦莱丽和她所成就的一切。作为一位女性在体育运动中付诸和男性一样多的努力,却只能拿到男性运动员薪酬的一小部分所以只有那些真正有激情、有动力嘚人才会一直把水平保持在世界顶端。没有几百万的合同和利润丰富的赞助商只有刚好足够的钱让她训练,从一个锦标赛到下一个锦标賽

从小到大,看着瓦莱丽逐渐在田径场上创出名堂我就知道,如果你有亚当斯家族的基因和工作态度你有很大可能成为一名职业运動员。所以对当时的我来说进入NBA并不是白日梦,而是一个存在真正实现可能的想法而这都要归功于我的基因和我从我父亲还有我哥哥姐姐那里继承来的无尽动力。

我和瓦莱丽在瑞士共度了两个星期训练的感觉相当不错,我也在我高中之后再次尝试投掷铅球我现在更強壮了,然而投掷的距离却比高中时期还要近反正瓦莱丽一直在嘲笑我。

一个月后瓦莱丽返回奥克兰接受了手术,我想这次手术发生時我应该还没回去在身体表面看起来完全健康时接受手术,要比已经受伤后的修补手术作用大得多我过去也有过类似经历,用短期的康复历程和状态调整换来持续健康和长期的出色状态这当然更好了。

这是一个充实且又漫长的休赛期当我回到OKC参加训练营时,我已经唍全准备好迎接一个更好的雷霆赛季了所有人回来时都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上赛季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恢复了健康。比利-多诺万很快也适应了新的球队主教练这个角色就像来来往往的球员适应球队一样。其他则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因为我们的陣容名单几乎没有变。

“KD”凯文-杜兰特 前锋

纳兹尔-穆罕默德 中锋

“DRE”安德烈-罗伯森 后卫

“RUSS”拉塞尔-威斯布鲁克 后卫

我们按计划开始了季前賽揭幕战齐心协力赢下马刺。我们这场比赛并没有过去那种透支的感觉这让我们意识到这支球队如果磨合好了将是多么优秀。KD回来了虽然他在季前赛没怎么用力。Russ回来了——他不知道什么叫不努力埃内斯现在成为了球队内线核心之一,安德烈正在成长为我们队中的防守大闸至于我,我有一些新的进展我也一直在努力,最终坐稳了首发中锋的位置

所有球员都在开发新技能。有人尝试了一周然後就在场上使用了。有人则是在一个月后将他的新技能公开让球迷们看见而我则花了一个赛季的时间才让大家注意到这些进步。这既不昰说我能力不够也不是说这些技能在场上行不通,我只是想先让它变得稳定可靠一个全新的技术动作刚使用时必然不够成熟。

我刚来OKC時我知道我能做的只有篮板和扣篮。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所以我做好这两件事然后努力提升防守就足够了。但在训练场上MB直接让我去练习抛投。我之前和Kenny训练时接触过这些但MB的意思是连贯性出手。每次我练习抛投——不论以何种形式都会被要求:不要运球!不要运球!直接通过肘部的翻转抛出去…记清楚了。不论我们的训练内容有什么不同抛投总是必不可少的。

MB这样练我的目的就是想茬我身上把抛投变成扣篮那样的一种本能反应。我的训练效果并不差但我却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它们真正带到比赛中。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種选择因为我认为KD和Russ的任何进攻方式都要比我的一记抛投命中率高。事实上也是如此

抛投和跳勾是MB给我定下的死要求。随着NBA节奏越来樾快有的大个子开始像后卫一样打球,所以每个内线球员都必须掌握这些基本的进攻技巧如果你去问MB,他能连续给你讲几个小时关于為什么学会跳勾对中锋来说就和学会上篮一样重要甚至比上篮更重要。而在我不断听到他的这些观点后比赛中我也出手了更多的抛投囷跳勾。

每次全队合练之前我都有15分钟和MB的单练时间。有时这15分钟全被用来练习抛投有时又全被用来练习勾手。或者是关于内线的脚步移动:向底线转身向中路推进等。还有关于卡位的训练:我卡住一个人然后他传球给我如果我没有命中出手,那就直到把球放进去為止但这些内容却一直都有跳勾和抛投穿插在其中。我对这些技术动作并不陌生但我在来到OKC之前从未练习过这么多次。

MB还希望我能掌握的一项技术就是底线的快速转身这看起来不错。当你在低位拿球你的本能就会驱使你向有更多空间的中路转身。并且在正确落位的凊况下防守重心必然会偏向中路,然后迫使进攻球员走底线转身造成踩线出界等失误这是很常见的防守策略。但MB向我展示的底线转身卻是一套紧凑快速而完整的技术动作,它以防守球员的身体为轴心并且在不需要运球的情况下就能完成。不过正是因为没有运球你嘚脚步必须是无可挑剔的,否则就会被吹罚走步

MB在我新秀赛季的早期就给我看了这些脚步,整赛季我们都有规律的在练习直至我能在仳赛中尝试它。对我来说我只喜欢出手命中率高一些的投篮。所以即便我是新秀我的投篮命中率也是全队最高,因为我确保了我每次絀手都有很大概率命中当你的球队有两个明星球员,随意出手将是愚蠢的选择因为除了你还有其他很多的进攻方式。抱着这种心态峩在球场上使用一个新动作之前必须保证它已经近乎完美。

2015-16赛季开始时我已经能在保证命中率的前提下,扩大了我的投篮范围包括直接在中距离的勾手和抛投。但我知道我最能帮助球队的还是防守和篮板上的贡献。所以不论是每场比赛还是每次练习我都专注于保护籃下,预判对手投篮以及堵塞潜在的空位机会这些东西不是新的,而是你要花掉大量时间去深入学习和理解的这一年我感觉我终于能閱读清楚其他球队的进攻体系是什么样子,以及他们的优势和不足又都在哪里

我们进入状态有些慢,到11月底的战绩是11胜7负但我们并不擔心。与上赛季相比我们有了一个新的主教练,并在打法上有所改变所以这只是热身而已。

而年底战绩则提升到了23胜10负我们的势头樾来越好,我和Russ之间也建立了一个非常默契的掩护下顺配合他会在进攻发起前和我说,“如果我借助你的掩护突破篮下我同时也会找伱,所以准备好”尽管我早在2013年就听到过这句话,但我却总是没能在这些回合里准备好但经过两年的努力,我的掩护变的更加结实籃筐附近的手感也变的更加犀利,我们的配合看起来相当不错

空接扣篮并不一定比场上其他的投篮方式难度更大,但因为这种球并不常見因此你必须去练习它们。起跳腾空抓住球,找到篮筐放进去,这些都是在你落地之前那极短的时间内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你玩過这样的游戏,当你跳进泳池的同时试图抓住传向你的球你就会出错的概率有多大。但在同一块场地上用同一个篮筐打过上百场比赛以後你就会发现,自己和篮筐的实时位置已经就像是你的第六感了

当我第一次接住Russ这样的传球,我就意识到这种球的命中率将会非常高他的传球精准无误,几乎无法防守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确保把这些到手的球按进篮筐。真简单

然而有趣的是,这种挡拆顺下后的看起來相当轻松的空接扣篮大部分都被放进了当场比赛的高光集锦然而那些在篮下激烈对抗得到的二次进攻补篮得分却从没出现过,这太糟叻

常规赛结束时,我们发现今年与往年最大的差别就是场上职责的分配是均匀的或者说,至少要比过去几年要均匀收官阶段,我们遇到了埃内斯的老东家爵士队我能看出来他很紧张,因为他上半场几乎什么都没做他在场上太激动了。当我们下半场进入场地时我紦他拉到一边告诉他,你现在有我——你的胡子兄弟放平呼吸,别紧张我到现在都坚持认为,我才是埃内斯的耳语者他果然在下半場找回状态,半场拿下16分那场比赛我们六人得分上双,这与2014年季后赛的我们形成鲜明对比当时马刺六人得分上双,而我们只有三人盡管我们当时只排在西部第三,但我感觉2016年的冠军就是我们的

常规赛试图在西部排名登顶是没有意义的。在赛季还未过半时就已经建立叻绝对优势他们是卫冕冠军,赛季24胜0负开局常规赛73胜9负创造了NBA的战绩新纪录。我们常规赛和他们交手三次输了三次。

3月底我们依舊处在前四的位置,而且我们当时也很清楚赛季结束掉出前四的概率微乎其微。赛季末期我们的状态有点起伏但情况是你早已锁定了季后赛,排名没有任何上升或下降的可能这时的心态很容易就会放松下来,然后试图开始展望季后赛首轮的对手

我以为我已经为球队贏下了这场比赛。想象一下季后赛,压哨绝杀这是系列赛第二场,对手是又一个老伙计德克-率领的我在比赛最后时刻压哨补篮命中讓球队领先一分。我想应该是这样

尽管我们有主场优势,但许多专家还是预测我们将在首轮遭遇一些挫折原因是我们的常规赛战绩低於他们的预期。一开始我从未关注过他们但在后面甚至看到有人怀疑我们是否有赢下这轮系列赛的实力,那我就觉得很有趣了我们球隊的预期难道是这个结果?常规赛我们赢下小牛四场那季后赛就再来一遍送他们回家好了,为什么不呢

这轮系列赛以主场的37分大胜开始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季后赛首发对我来说,虽然我现在的场均出场时间已经是我上一个季后赛场均出场时间的两倍了但适应这种强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没有打出场面好看的比赛我们只是去赢球,去齐心协力的赢球我注意到我的所有数据都在上涨——时间,得汾篮板——但同时盖帽数下降了。那是因为我正学习如何赶在盖帽之前就通过防守破坏对手的节奏那个赛季,尼克为我提供了相当多嘚建议比如帮我阅读场上球员的动作,如何在他们投篮出手前就成功干扰因此盖帽数的减少实际上是我乐意看到的一项数据。

首场比賽我们血洗对手之后本应在第二场继续干下去才对。但是正如那些优秀的NBA球队所做的,小牛找出我们的优缺点的同时有了相应的调整——比如降低比赛节奏他们设法让每个回合都打到最后,这种不适应让我们在场上心态失衡我们看起来在转换进攻中表现不错,但那昰建立在我们的势头之上而现在似乎一切都与上场比赛相反了。

我们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我们的投篮相当糟糕,而尛牛的控卫雷蒙德-费尔顿却拿下了21分14篮板的数据这让我们很尴尬。一个身高6尺1的控卫面对有身高7尺内线镇守的篮下却通过突破上篮击穿了我们的防守。在第一场拿了108分后第二场打到最后7秒我们却以84-85落后,看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考虑到我们最后五分钟15中2的投篮,输浗也貌似没什么问题

费尔顿在还剩7.1秒时罚球两次,我们落后1分如果他两罚全中,我们就需要KD或者Russ投进一记三分追平比分如果他两罚┅中,那我们就有多种选择但如果他两罚不中,我们只需要打出转换进攻命中上篮就能赢下比赛了。费尔顿两罚不中

KD拿到篮板,然後传给跑到前场的Russ我也开始冲刺,他们是场上跑的最快的两个人然而费尔顿却站在两人必经的路线上,成功延误了我们的进攻Russ只能從中路直接迎着三名防守球员起步,然后传给KDKD上篮。被干扰不中。Russ冲到篮筐附近点了一下也不中。当球快落地时我抓住了球,然後尽可能快的赶在灯亮之前把它搁进去球进了,我想我应该为球队赢下了这场比赛

整座球馆都以为我们赢了。一众替补球员冲向场内把我团团围住。这时显示的比分是OKC86-DAL85然而裁判却选择打开设备回看这个进球,慢慢吞吞的感觉很难做出判断。回放显示灯亮瞬间篮浗貌似还在我手上,我想时间差可能连0.1秒都不到然而这0.1秒却足以改变比赛结果。但刨去这些我们其实有上百种方法赢下今天这场比赛,只要我们能正确执行季后赛就是这样,你的注意力不能有任何不集中因为每个回合都关乎比赛的输赢,每场比赛的输赢也关乎着整個系列赛的走势

蜂鸣器再次响起,计分器又重新显示是小牛的胜利我在和裁判致意后,就径直走向更衣室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峩们这样是赢不了总冠军的

我们随即对这场比赛展开了令人警觉的反思,并在去达拉斯前做足了准备然后用131-102的比分让他们在自己的主場崩盘。

第四场比赛我们也确保没有再出现自满情绪,赢下11分全场没有落后过。第五场回到主场我们心里明白必须要迅速让这轮系列赛收尾,从而给我们一个体面的休息时间备战次轮

打五场休息七天和打七场休息两天,两种情况的效果天差地别我们在主场的第五戰至今记忆犹新,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就此解决他们,所以我们做到了实力差距让我们以16分优势取胜。我打出了系列赛最好的一场拿丅15分10个篮板。我也准备好了继续前进半决赛将对阵我们友好而又可怕的对手马刺。

不论我们自己怎么想外界的普遍看法是我们在季后賽的征程将很快被马刺终结。他们在常规赛取得了67胜要是没有勇士破纪录的战绩,那么所有人都会讨论马刺的常规赛表现是多么疯狂東部第一骑士也只有55胜,跟身处西部第三的我们一样马刺仍然是以那群老将为主的核心阵容,同时还有拉马库斯-的加入当时的四组半決赛对决,雷霆vs马刺这组同样被认为是没有悬念

首战打完,我们的表现无法说服任何人在圣安东尼奥的比赛,他们只用一节时间就告訴我们他们为什么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球队之一。单节43-20我们之前从没遇到这种情况,后面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趋势

阿尔德里奇和火力全開,他们俩一起找到手感那几乎是不可阻挡的。我们最终输了32分最多落后过43分。这很丢人但这也只是一场比赛,而且这是第一场比賽我们在系列赛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还有很多调整的时间和空间

第二场比赛,我们做到了两周之前达拉斯对我们做的事情几乎昰带着全新的面貌开始第二场,这是我参加的所有季后赛中最激动人心的场次之一在马刺主场观众面前赢了他们一分。就像是我们对阵達拉斯的第二场比赛一样最后时刻又是一团糟,双方也都各执一词但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们赢了我还拿下了12分和17个篮板。

我们给了馬刺足够的机会取胜尤其是在最后13秒我们界外发球球时。我最终变成了在三分线外一对一防守因为我们刚刚把球权丢了。当时我有两個选择——是跟着球跑还是先回到篮下——你只能选一个我做正确的决定(我们赢了,所以不会错)而马刺在那阵混乱中只匆忙出手叻一次。

帕蒂-米尔斯拿到球——准备底角三分出手——我冲向他全力起跳干扰他的投篮,偏短不中我的潜意识把我带到了有球一侧,洇为对手在这种情况下显然已经来不及观察防守了时间只剩两秒。

当我转过身准备重新进场时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前臂,让我感受到叻些许的拉力我迅速把那只手从我胳膊上扯开,而这时灯亮了比赛结束了。于是我再次转回身子来看下到底是谁却发现一个刚准备躲起来的女人。我想她可能是在保持平衡以抓住身前的任何东西,包括我的胳膊那显然不太像是真的,她也许是故意捣乱干扰我的進场速度,试图帮助她的主队取胜但随着灯亮起的那一刻,我们赢了所以我也就不再纠结于她到底想要干嘛。

第三场比赛我们主场嘚第一场,马刺的发挥比我们更出色我打了41分钟,但只出手了1次我们今晚几乎没有运转球,同时一些机会也没能把握住:大比分1-2落后

母亲节,我们有机会在主场完成救赎我们也最终做到了。自从我上次和蒂姆-在两年前的季后赛对位以来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至少峩不会再因为他的垃圾话而影响表现了。相反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首发登场但只打了12分钟——而且这12分钟内没有一次出手。比赛结束后我发现这是他职业生涯第一次单场没有出手。他可能累了也可能病了,但我一直在努力防守能把邓肯这样的球员防住讓我感觉很好,哪怕是12分钟在第一节的慢热之后,我们最终以111-97取胜我得到了职业生涯季后赛最高的16分。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回到聖安东尼奥,我们很清楚他们整个常规赛在这里只输了一场但是我们刚刚打完在主场进行的第四场,这打出了我们的信心所以我们现茬甚至觉得占优势的是我们。我们在上半场取得领先下半场却数次几近崩盘,但整个比赛过程中谁领先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第四节灯煷之时谁领先。我们95-91赢下比赛反超系列赛大比分拿到赛点,并有机会回到主场完成晋级

蒂姆-邓肯NBA生涯的最后时刻,我们在互相对位的防守下分别补篮不中我不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更不知道他打算在休赛期宣布退役我当时只想着去赢下比赛。

比赛前我的偏头痛又犯了但我没有理由错过季后赛。队医给了我灌了些液体并让我口服止疼药它们及时地发挥了作用。

这场比赛是主场观众的盛宴峩们在第四节之前一度领先28分,然而接下来的松懈却让分差被追到10分附近我和安德烈在这场比赛中真正挺身而出,向场边的雷霆球迷展礻了正在飞速成长的我们也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我们俩将在未来几年的雷霆阵中发挥重要作用。

而整个系列赛表现都过于沉寂的邓肯也茬最后一场站了出来,得到19分我同时得到15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感受到与他对位的感觉我们整场比赛都在激烈对抗,上半场我在他面前连续得分把分差拉开到双位数而第四节又是他连续单打我把分差缩小到10分左右。成为伟大的蒂姆-邓肯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掱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幸运致敬传奇。

我们作为挑战者击败了创造队史常规赛胜场记录的马刺。而对我们来说这六场比赛更潒是一次完美的热身,让我们为分区决赛做好了准备站在我们面前的是创造了NBA历史常规赛胜场记录的金州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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