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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罗抬起头,又看了对面的女人半晌。深琥珀色的眸又静又沉,像一块水晶。他的目光直接坦荡,身着长裙的女人则耐性十足。裙子的领口一直蔓延到她雪白的脖颈,黑色的缎面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细的莹润光泽。


  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这么优雅地笑着的,像一个精美的瓷娃娃,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接受他几乎是审视的打量。


  他抿了口咖啡,眉头舒展了一些。


  自他获奖归国,便一直有不同的出版商找上来。他对这些本就没什么耐心,更无兴趣可言,被那些人缠得烦了,索性让助理屏蔽了一切来找他合作的电话和邮件。


  这个女人却很聪明,懂得利用她背后巨大的力量来找到他。叶家……他确实还惹不起。



  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十九岁便在美国摄影界崭露头角的中国女孩,以极光为主题的系列作品曾让世人为之惊艳。然而,她的出现就像昙花,转瞬即逝。后来有许多人再提起她,都表示无法理解,“April无疑是有才华的,她本可以走得更远……”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摄影家,仅因一次意外,便在一夕之间放弃了星辰和大海,回到中国画地为牢开始经营公司。为什么?他一样不明白。


  April无疑是美丽的,他在环球地理杂志上看到过一篇关于她的采访。她很年轻,穿着最简单的衬衫仔裤,长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皮肤很白。一对乌黑清澈的眼,长得极美。说话的时候,眸底流淌着精灵一样的笑意,右脸颊上有浅浅的梨涡。


  一个很吸引人的东方女孩。


  而现在,April,陶安,就坐在他面前。


  仍是那张脸,笑意柔软优雅,着装也没有哪儿不妥。眸子湛黑,仍然像泉水一样清澈。裘罗极快地蹙了蹙眉,不知为何,面前这位,和当年杂志上那个女孩子相比,似乎有哪儿不同了。他定定瞧了很久,轻逸出一口气。是了,她已没了当年的April身上独有的那份儿活力,以及――


  仿佛想要征服整个世界的野心。


  难道,她是做回了陶安?或者,叶太太……


  想到这儿,他轻扬了扬唇。在天际振翅翱翔过的鸢鸟,怎么可能做回笼里精贵脆弱的金丝雀?


  “裘先生。”她轻轻偏过头,乌眸定定看着他,“你想和我合作吗?”



  想,还是不想,似乎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裘罗轻轻捋了把刘海儿,似笑非笑地对上她的眼,“理由呢?我凭什么要去你的杂志社工作。你知道,我可不喜欢拘束和规则。”


  陶安抿了抿唇,放在膝上的手交叠在一起,“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可以让你在全球摄影圈内的地位更高――”


  “April,”他淡淡打断她,“成为全球最出色的摄影师,那只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


  陶安被他说得一怔,她舔了舔有点儿发干的唇,声线仍然沉稳柔和,“那你想要什么?”


  裘罗哈哈一笑,闲适地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他伸出一根手指,孩子一般,点在自己的鼻尖,眨了眨眼,说:“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好像只要我说出来,他们就一定能满足我似的。但是,April,你知道吗,”他顿了顿,脸上浮现恶作剧般的笑容,“最有趣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陶安沉默着,她想给在外边的程蓝打个电话。告诉她,不用再准备与裘罗合作的后续方案了,这人简直没法儿交流。


  “不过,”对面的年轻男人话锋一转,“下周我需要出席一个酒会,可我才回中国不久,身边并没有合适的女伴……April,你,可以吗?”


  话音刚落,只见陶安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他观察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如果我后面真的与贵公司合作了,也可以凭借这次酒会来检验老板是否真的可靠……这样小小的请求,我想并不过分吧?”


  “当然。”陶安拢了拢拳,对他微微一笑。


  裘罗瞅着她右脸上的梨涡,轻轻眯起眼睛。



  叶微漾到陶安房里时,陶安正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两手各执一件礼服在身上比划着。额头沁了薄汗,一绺发丝垂在脸侧,神情颇为严肃。微漾贴门站着,刻意放轻了脚步,准备吓她一吓。


  不想她还没出声儿,已教陶安发现了,“你怎么来啦?”她虽在对着她说话,可目光却是半分都没有离开那两条裙子的。


  叶微漾是叶绪燃三伯家的女儿,一直和陶安相处不错。


  微漾嘟起嘴跺了跺脚,几步走过去,在镜旁的沙发上坐下,“陶安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挑裙子呢,没看见啊。”陶安放下右手的鱼尾裙,把另一条一字肩的流苏长裙放在身前。


  “那条更好。”微漾指了指被她冷落的鱼尾裙。


  “是吗?”陶安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地将那裙子拎起来。


  微漾从沙发上起来,伸手把她的礼服拿走,仔细地比划了会,然后皱了皱眉:“就是这颜色,不大衬你。”


  陶安拿手轻轻捶着有点儿酸疼的肩臂。


  她最近忙得不行,昨天才敲定了前往西部拍摄的摄影师名单以及选题方案,埋头在杂志社工作加班好几天了。直到裘罗把酒会的举办地点和时间发过来,她才恍然想起还有这回事。明天就是约定好的时间,可她现在连礼服都没准备好。


  家里备着的这些,款式虽过得去,但整体看来还是缺了点什么。更何况,她瘦了点儿,腰身也不大合适……陶安轻轻蹙着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是不大满意。



  陶安点了点头,现在再去店里定制也来不及了。


  叶微漾将裙子放在床上,捋了一把金色的卷发,站在光里,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似的。她想了想,对陶安说:“走着,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呀,不仅做定制,还出售一些不错的礼服。”


  陶安于是随微漾来到了她口中的那家店。她没想到,这家店竟开在B城胡同深处的四合院里。她和微漾推门进去时,最先看见的便是一位满头银发,身着湖蓝长衫的老太太正在浇花。


  听见声音,老太太抬起头,对她们微笑,“微漾来啦?快些进去吧,小豫在里头呢。”


  微漾显然对这里颇为熟悉,脆生生地叫了她一声“婆婆”,接着拉起陶安的手七弯八拐地进了一间屋子。


  才踏进去两步,一个短发女孩便迎了上来,对微漾说:“叶小姐,金先生正在七号房间接待另一位客人,请您和这位小姐先在这儿稍等片刻。”


  微漾拉着陶安在贵妃椅上坐下,闻言道:“那你让他千万快点儿,我耐性不好,他知道的。”


  “是。”女孩给她们上了茶,然后悄声出去了。


  陶安自进来后便一直细细打量着屋内。和平常的私人定制店不同,这里布置古典精致,熏香静静燃着,瞧着更像是官家小姐的闺房。


  靠墙放置着一排衣架,上面挂了几件成衣。陶安只一眼扫过,便看得出其做工的精致。B城竟有这样的地方。


  叶微漾笑:“没带你来错地儿吧。”她眼尖,早看见了陶安眼底的赞赏。


  “你认识这儿的老板?”她可没忘记微漾刚才让女孩传话给那位“金先生”时熟稔又自然的语气。


  “唔,一个朋友,”微漾吃了块桌上碟子里的糕点,取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他眼光毒,做衣服也好,大哥很多西装就是从他这儿来的。”


  “这儿看着很特别。”


  “嗨,他骚包呗。”



  不一会儿,那位金先生便过来了。他很年轻,身材高大,穿着宽大的衣衫。一头耀眼的金发,脸的轮廓很深,浓眉大眼,下巴方正,看着有点儿像西方人。微漾在来时路上便跟她提过,这位金先生身上有二分之一的欧洲血统。


  微漾为他们介绍对方,“金豫,陶安。”


  陶安和他握手,金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会,问:“叶太?”


  陶安一怔,“你认识我?”


  金豫摇摇头,笑了:“您和叶先生当年结婚用的礼服中,有一件是我设计的。我看过您的照片。”


  陶安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未说话,金豫已继续道:“那件礼服,您穿上很美。”


  叶绪燃和她的婚礼办得并不隆重,婚服仅有三套,她略一思索,轻声问:“‘Ocean’?”


  金豫惊喜极了,“叶太还记得?‘Ocean’的设计图我改了很久,怎么都不满意。后来还是叶先生过了来,他只看了一会儿,就找到了问题所在……果然,最后出来的效果棒呆了!”


  陶安的脑海中浮现那条蓝白色的礼服裙,他竟然提前过来看了?


  微漾笑话他,“还不是你自己技艺不精!”


  金豫却严肃地摇摇头,对微漾说:“只是叶先生很了解叶太,知道什么是最适合她的,自然能找到不妥的地方……说起来,您过来是?”


  他的目光转向陶安。


  陶安回过神,简单对他说了自己的需求。


  “明天就要?”金豫迟疑了。


  陶安点点头,“金先生,我知道这有点儿强人所难。”


  对于这样规格极高的私人定制店,客人至少得提前一个月来下单。像她这样突然上门的……


  金豫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叶太瘦了点儿?”


  陶安忍不住暗叹。这个金豫,不仅眼光精准毒辣,记忆的能力也很惊人。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金豫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对陶安说:“叶太,请稍等一会儿。”言毕起身出去了。


  “我今天才知道,大哥那样的人,也会过来看人设计礼服。”微漾叹了一声。


  岂止是微漾,她也是。


  陶安喝了口茶,望着桌上纷繁的晚礼服图片。


  好一会,金豫才回来,身后跟着几个短发女孩,每人手里都抬着什么。


  “叶太,店里合适您身材的礼服都在这儿了。”他指了指那些被依次排列放好的礼服。


  陶安走过去,一件件仔细看着。金豫带着白手套,为她展示每一件的细节。


  她停在最后一条裙子前。



作者有话要说:初来乍到开个坑~
新文《他的小狐狸》预收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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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的时候随手揣在心上的人,
“偏偏是你的薄情/使我回味无穷”
1、斯文败类演技少年X他的小狐狸
2、本文又名《有一天,他突然开始骚了…》


  B城的四月仍未有回暖的迹象。


  天阴沉沉的,云层堆积在一处,就要下雨的样子。停好车,陶安拎起副驾驶座上的外套和包。关车门的时候不知从哪刮了下,食指破了道小口子,细小的血珠登时冒了出来。她蹙眉,走进电梯,拿了纸巾包住伤口,抬起头看电梯上跳动的数字。


  正是上班的时间,轿厢显得有些拥挤。旁边有人在轻声说话,陶安摩挲着纸巾,断断续续地听着。


  “叮”的一声脆响,十六楼到了。


  和经过身边的同事打过招呼,才到办公室,新助理程蓝便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夹。


  程蓝穿着深色的小西装,同色系的一字裙,长发在后脑勺挽成一个小髻,略施淡妆,干净又得体。她跟在自己身边不过两个礼拜,和初进公司时相比,已大不一样了。


  陶安在椅子上坐下,抬了抬手止住了程蓝汇报工作的声音。她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找出创口贴,问:“感冒好了?”说着,把染了血迹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程蓝微一顿,轻答句好多了。


  陶安点点头,翻开早已放好在桌上的地形资料,眼角的余光一扫,瞥见桌角处的都市晨报。占了一大半片幅的高清照片,娱乐版的标题向来噱头十足,配色鲜明的图文让她有点头疼。


  她眯起眼看了会,然后揉揉太阳穴,抬头,说:“程蓝,Jean走前没有告诉你,不用把娱乐版报一起拿进来吗?”


  Jean是她的前任助理,前段时间提出离职,原因是怀孕了准备安心在家里呆着待产。Jean在她身边工作两年,能干谨慎,进退得宜,若不是这个原因,陶安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人的。


  程蓝显然也看到了那份放错的报纸,她连忙拿起来,声线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细:“抱歉,April,是我疏忽了……”


  “下次注意。”陶安点点头,继续翻过一页,“你去准备下一会儿开会需要的资料……噢,对了,去年十二月在纽约摄影大赛上获奖的那位摄影师的联系方式……”


  “您是说裘罗先生?”


  见陶安点头,程蓝忙不迭从文件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陶安,“在这里。”


  她接过,然后让程蓝下去。手中薄薄的卡片简约雅致,纸质上乘,烫着细细的金边。正中则是遒劲有力的手写行楷,裘罗。陶安揉了揉眉心,又是一个极其难搞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接起电话。是婆婆宋芝,告诉她今晚去家里吃饭,还说简姨早晨起来便开始准备菜了,好些都是她爱吃的。陶安柔声应下,眼睛仍看着那名片。


  “有好好喝药嘛?最近正降温呢,仔细感冒了。绪燃这孩子也是,成天往外边跑,又不注意身子。回头我让张阿姨熬两帖药给你们送来……”电话那头,宋芝絮絮说着。


  “吃着呢,亏了您的药,昨儿公司安排体检,上秤发现还重了两斤。”宋芝被她逗得笑起来,又叮嘱她不要太劳累,若是觉得辛苦,辞职也是不打紧的。


  陶安的眉不经意一蹙。等挂了电话,她略一思索,还是给在南方出差的叶绪燃传了一则信息过去。



  傍晚天色更是灰暗,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势不小,陶安早晨又出门急忘记拿伞,雨滴溅落在脚边,陶安犹豫着要不要冒雨跑去停车场。


  一辆黑色奥迪在陶安面前停下,车身漆黑,水滴顺着车面滑落。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陶安有点儿惊讶,张了嘴想说点什么,那人已皱起了眉,示意她赶紧上车。陶安于是闭上嘴,真没耐心。


  “新车?”陶安从包里找出口红,稍微补了点妆。


  叶绪燃注视着路况,恰好到了路口,等红灯的功夫里,他说:“从楚洛那顺来的。”陶安点点头,楚洛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人这般你来我往,换着车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陶安想起什么,问:“你不是在出差呢嘛?”


  “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刚到家。”叶绪燃清了清嗓子,重新发动了车子,“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看那字忒费劲。”


  陶安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道不是怕耽误你工作么。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跟她说了,只是两人很少通话,也没什么事可说。陶安没有给他打电话这个习惯。


  路程有点长,下着雨路况也不好,叶绪燃开得并不快。陶安干坐着觉得无聊,于是打开了车载广播,电流声过后是某电台男主播尖细夸张的笑声,叶绪燃皱起眉,陶安也觉得刺耳,索性又关上了。叶绪燃似乎轻笑了声,陶安没搭理他。


  她靠着车窗,眼前渐渐黑下去。


  到了南锣巷,叶绪燃将她叫醒。


  雨已经停了,陶安揉了揉眼,跟在叶绪燃身后走进叶宅。四四方方的院落,此刻是灯火通明的。橘黄的暖光落在眼里,饭菜的香飘散在湿润的空气里,陶安深吸一口气。


  走在前面的叶绪燃忽然转身看她,不等她问,便伸手将她的手拢在大掌里。他的手温暖,不知为何带了点湿润。


  陶安顺从地让他牵着,途径院中古井旁的杏树,她忍不住多留意了两眼。正是杏花开的时候,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映衬着泥土,倒另有几分美意。


  简姨是早见着他们进来的,站在大门前朝二人招手。等到了跟前,叶绪燃适时松了手,陶安上去揽住简姨的臂弯,和她说话。


  “太太等了你俩半天了,眼瞅着都快七点了还不到,这不,让我在门边守着看……哎!太太,来了,绪燃和安安都来了!”


  简姨拉着陶安进屋,叶绪燃跟在她们后边,进门便叫唤:“妈!开饭了没有?”


  叶太太宋芝从里面出来,先是拉着陶安的手,这才抬起眼瞪自己儿子,“饿,饿,饿!饿死鬼投胎哟?”


  叶绪燃嬉皮笑脸,“有这么帅的饿死鬼嘛?”


  宋芝啐他一口,拉了陶安走进饭厅。


  长方形的楠木桌上已放好了菜肴,碗碗碟碟,灯光落在里面,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桌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留着童发的小女孩,见他们进来,嘴巴一咧,脆生生地蹦出几个字:“大伯骑马马!”


  陶安眼看着叶绪燃过去将茜茜抱起来扛在肩膀上,茜茜从小黏他,也不怕,咯咯笑着抱着他的头,白白软软的手指放在叶绪燃新剃的板寸上。宋芝在旁边说:“小心着点!”


  茜茜的妈妈尤昕从偏厅过来,也是见惯了这情状,过去帮茜茜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便过来和陶安一块坐着。


  “绪燃和茜茜可真亲!温燃前些日子还和我抱怨呢,说茜茜这丫头打小不粘他这当爹的,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哦!”


  陶安听见,浅笑起来,目光轻轻擦过那对处得格外和谐的人,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


  叶温燃在外办公,最小的儿子叶景燃晚上在医院值班,也不能回家吃饭。等叶老从楼上书房下来,便能开饭了。叶廉从政多年,不说话便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势。他入席,陶安和尤昕都轻轻叫了声爸爸。桌上连同茜茜在内一共六人,饭桌过于宽大,显得有点寥落。只是席间有叶绪燃和茜茜,倒也热闹。


  宋芝给陶安夹了筷子菜,说:“早上还跟我说重了,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安安又瘦了几分似的,看看这腕子细的。”


  陶安乖乖地吃完,下一筷子便又来了。她脸小,低头吃饭的时候整张脸都埋在碗里似得。


  “温燃呢?”叶廉问。


  尤昕正给茜茜剔鱼刺,闻言,说:“去南边了,那出了点情况,赶早班机过去的。”


  叶廉点点头,又问了叶绪燃一些话,最后目光落在陶安脸上,“安安是该多吃点儿。”他说。



  晚饭后,简姨端了果盘上来。叶绪燃跟着叶廉上楼了,女眷们便坐在楼下起居室的沙发里,看电视聊着天。茜茜玩得累了,一会儿便在尤昕怀里睡着了。头发软软地贴在脸侧,呼吸匀净,粉白的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陶安帮她捋了捋头发,尤昕说:“每次大哥一回来,茜茜就疯得跟什么似的。”


  “绪燃讨小孩子喜欢,自己也跟个孩子似得爱闹。”叶太太说。


  陶安往嘴里放草莓,酸甜的汁水涌出来,溢满了嘴。她咀嚼着果肉,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见婆婆说:“什么时候你和绪燃也有个孩子,那便更好了。”


  陶安对她笑笑,叶太太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俩呀工作都忙,就是……”


  茜茜忽然在梦中哭起来,三人反应不及,都怔了怔,尤昕赶紧抱着她站起来,轻轻晃着哄着。茜茜这一哭,宋芝便也不再说了。陶安轻舒了口气,继续吃草莓。


  恰好叶绪燃从楼上下来,搂着陶安坐下,搭在她腰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是他一直有的小习惯。一开始陶安觉得别扭,又痒,后来时间长了,也随他去了。


  与其让这个人改变,还不如她自己去迁就。


  “草莓?看起来还不错啊。”他说着,往母亲嘴里送去一枚。宋芝拿手接了,“南边送来的,说是新研究出来的品种,让咱们尝个鲜……你前些天又出差呢?”


  叶绪燃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靠在椅背上,俊美的眉目慵懒舒展着,唇角挂了淡笑。


  宋芝叹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晚上她本想留绪燃和陶安在这睡下,奈何两人第二天还要工作,这儿离城中心又远,才松了口答应让他们回去。走之前她吩咐简姨准备了好些东西,给他们放到车上。


  “你身子弱,这天又热一阵冷一阵的。多照顾着点自己。”她说。


  陶安安安静静地听着,鼻尖骤然酸涩。


  母亲去世后,陶安嫁到叶家。本是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婆婆宋芝却待她如己出,平日里也是想着念着。这份情,她怎能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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