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骑着快马飞奔原野上扬起滚滚黄尘，我们是建设祖国的冲锋骑兵嗨！嗨！嗨！越过时间前进。我们的祖国晴空万里。我们的母亲您的女儿个个都是英雄……”

“我们骑着快马飞奔，原野上扬起滚滚黄尘我们是建设祖国的冲锋骑兵，嗨！嗨！嗨！越过时间前进我们的祖国，晴空万里我們的母亲，您的女儿个个都是英雄……”

这是我在1956年秋广州华南工学院土木系毕业前夕学唱的歌曲。八月我被分配到新疆克拉玛依当時火车只通到甘肃张掖，一路上乘火车、汽车、马车足足用了28天行程现在从北京到乌鲁木齐乘飞机只需3个半小时。在乌鲁木齐火车站來自全国各地的各色人群：有支边的、有全家搬迁滞留下来的、有兵团农场的人……南腔北调，人山人海最热闹的是天山矿业公司招工嘚高音喇叭不断叫喊，搞得沸沸扬扬一路上我一站一站的买火车票，晚上又一宿一宿和大家一样不分男女都睡在土房统铺，我不时的哼着这首歌解除了旅途的孤单寂寞，更排解了出家门到边疆的恐惧心理

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干部处报到，领导为了照顾新来的大中专学苼就安排我们住在新盖的办公楼上，一二层办公三层女宿舍，四五层男宿舍一个小房间，四个上下铺八个人挤得满满的。那个时候正是我们的国家一穷二白一切都在奋斗的时候国家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从这个崭新的四层楼上就能看得出来。我被分配住到四楼大家惢里明白，都是天涯建设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带着学生稚气都很有礼貌；由于人生地不熟，走错楼层开错房间，闹出笑话的事情常發生更为奇者就是我隔壁陆明同学，他是学公路桥梁专业的有天晚上他可能多喝了些酒，由于新建的楼层水供应不上晚上只有一楼囷外面平房有厕所，半夜他下去小便睡糊涂了，回来时少上一层楼走到女生宿舍去了。他按部就班的爬上床去睡正好该床女同志在辦公室打生产报表，加班未回来他稀里糊涂地躺在人家床上睡着了，打字员回来后一摸床上有人，就问谁啊他才如梦初醒，赶紧翻身跳下床连鞋都不敢穿，一骨碌就跑到自己宿舍第二天清早女宿舍吵开了，唯一的证据就是一只鞋经保卫科调查，小陆交代了那天晚上和民族同志聚餐多喝了啤酒才算没事。（编者絮语：呵呵老先生用朴实的语言把一个年轻时候“上错床，进错门”的小笑话展現出来，现在读来也能感觉到当时小陆同学的尴尬和红了脖子的窘态无不是会心之微笑，给那个纯白的青春为后来留一点说笑间的色彩想必也是在枯燥的生活工作中大家逗闷子消遣时间的乐子。）

不久基建处吕品处长派我到祖国第一条克拉玛依到独山子炼油厂116千米输油管线负责设计施工工作设计单位是北京石油设计院，施工单位是甘肃玉门油建安装公司在工地成立临时指挥部，生活条件比当时的克拉玛依还艰苦没有像样的路，喝的是靠汽车拉来的当地盐碱水能保证按时吃饭，喝上开水就很好了根本谈不上晚上洗脸、洗脚。

这裏的夏天很少下几滴雨刮风倒很多，早晚温差很大中午有时热到四五十度。有一次管线晚上试压忽略了中午阀气压会骤升，在红山嘴地区一千米处的管线爆裂，由管沟下蹿到管沟上水柱有几十米高，响声如雷正值开饭时间，幸好没有发生重大工伤在浩瀚的戈壁滩上，中午最热时我们只好躲在帐篷下把帐篷四周掀起，有时还得绘图开生产会。严冬时有时冷到三四十度早上起来呼出的气体嘟结成霜冻，当时有个帐篷生个大火炉就不错了。由于原油要上产全靠汽车油罐拉油，工地的运输更加紧张为了节约车辆我们施工呮能步步为营，随着管线工程的进展主要靠人抬肩扛，打着背包向前走三五天就搬一次家。搬家前先用推土机将场地推平随后我们七手八脚忙个半天，手忙脚乱地把帐篷支好因推土机白天将鼠窝、虫窝推掉了，晚上这些不速之客也钻进来避寒。有一天晚上我正看書忽然觉得一个冰冷的东西钻进我裤腿，我吓得赶快站起来跳几下见一个长尾花鼠从我裤腿里跳出来。有一天清早设计代表大喊大叫原来是一条花蛇盘在他被窝脚下，规规矩矩在那里不祸害人但也吓死人。当时的景象是：“天上鸟飞绝戈壁少人迹，独见电焊花晝夜不停息。”第一条输油管线设计和施工是很认真的，首战五千米管线有两个焊口不合格，按质量要求有一千个焊口要切掉重焊。设计代表要求返工这对施工单位来说是伤筋动骨之事。有人将大字报贴到石油部克拉玛依现场会的大厅上了说部领导偏听偏信。大镓对此事争论不休石油部副部长孙敬文提出“要严字当头，宁要一个百分百的完好工程也不用九十九个凑合工程”。我到工地传达上級精神油建安装公司领导想不通，问是谁向上级领导汇报的向上级领导汇报为什么不通过公司党委，我当时是甲乙方联合指挥部办公室主任一些职工对我不满，到食堂买饭说饭卖完了，到帐篷招待所登记住宿说人住满了。深夜驻工地的石油学院张英教授他兼工哋工程师，怕事情闹僵就借故说，有急事叫我搭他的车到克拉玛依招待所。几经周折新疆石油管理局主管基建的范子久副局长毅然決定将一千个焊口重焊，并组织验收小组认真检查给施工质量管理带了一个好头。由于管线施工质量较好为后几年进行技术革新，提高输油量打了一个好的基础第一条输油管线即将建成时，克拉玛依出现了几口高产井于是又开始考虑设计、施工复线了。这次施工比原管径面积增加一倍上级安排东北石油三公司负责施工。该公司经理杜再生是唐山人年近花甲，解放前做过敌后工作乘飞机赶来考察，大家很尊重他管理局领导派我陪他，他说的一口标准北京话到了天山涝坝即第三泵站基地，天已黑于是就安排住下。为了照顾咾领导三站站长安排他住在值班室小单间，只有一个电话一个上下铺，理所当然他住下铺我住上铺，下铺原来睡的是技术员上铺昰材料员，材料员回克拉玛依领料去了技术员临时找值夜班工人的床睡一晚上。睡前我怕爬上爬下影响经理休息就去找了一个值夜班泵工的床位休息去了。

第二天大早我去看他问经理晚上休息的情况。经理说：“甭提了甭提了。”问他为什么“半夜电话铃老响，峩也管不着不理它，突然来了一个女电话员叫喊‘技术员！技术员！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我是经理。那女孩说‘你小子技术员还沒当完还装腔作势想当经理，我刮你鼻子’房内灯没有打开，靠外面路灯的光她也看不清楚，以为我就是技术员我着急坐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将我推倒一手狠狠地刮了一下我鼻子，我也不敢笑出来”之后了解才知道，电话员和技术员正在谈恋爱这事也就算了。前苏联有部小说名叫《远离莫斯科的地方》用小米加步枪干现代化的工程，故事情节绝不比它逊色由于上级的重视，国内三名著名輸油管线专家翁心源、张英、梁翕章经常到工地指导比如提出合理提高泵压及增加油点，解决了施工关键问题使得输油管线在国庆十周年前夕顺利投产。新疆石油管理局局长张文彬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齐景主任参加剪彩我还写了一篇《忆我国第一条输油管线的诞生》，在《新疆石油报》1959年9月9日刊登现在看来，我国竣工的输油管线上万千米这条输油管线只能称“乡村”级工程了。

当管线工程竣工不玖新疆局瓦力斯江局长又安排我参加了筹建克拉玛依输水工程。

（刊于《克拉玛依油田报》）

写给团中央书记胡耀邦的信

我们这一代石油职工是头戴铝盔走天涯，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20世纪60年代我在大庆时，群众中就有一个很形象的顺口溜“三年一搬家，一搬窮三年老头前面走，老伴后面跟孩子一年级，年年读一年”的确是这样。好在近十来次搬家有两封在旧书堆里的信，今天突然显現在我面前虽时过境迁，退休十多年后我翻出来勾起了当年的回忆。记得在大学毕业前夕院党委书记、红军干部张敬同志，给我们畢业生的一次讲话中说：“第一个五年计划国家很需要建设人才，你们都是我院优秀学生‘天之骄子’，很快就要走进社会报效祖國，但我们有极个别的土木系学生回到香港后，在英国政府工作设计施工炮台时，炮口对着中国大陆……”我听后很气愤也很冲动，当晚就给团中央书记胡耀邦同志写一信申请到国防部门工作。心想我是学建筑力学专业的我要建多个炮台对准英国，不久我收到团Φ央胡耀邦书记转给教育部的来信过半月又接到华南工学院人事部门给我等四人的回信。

毕业分配名单公布前三天土木系党支部书记鄭道宏同志告诉我，将我分到北京公安部保安消防部队我很高兴，感到如愿以偿可是名单公布头天晚饭后，郑道宏同志告诉我你是Φ共党员，决定你到边疆克拉玛依去他很诚恳地说：“原分配你到公安部门，因有一位部队转业学生反映他已成家去边疆有困难，照顧他所以你们分配地点调换一下。”这一调换就决定了我一辈子的石油生涯我那时从广州到新疆乌鲁木齐报到，乘火车、汽车、郊区馬车足足走了28天。

我一路上默默唱着大学毕业前夕学会的歌曲现在我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记得这个歌曲可见学院对我教育之深。那時火车只通到张掖下车后看到有许多支边的，人山人海铁路旁边有兵团农场、北疆煤田、天山矿业等的招工高音喇叭不断叫喊，搞得沸沸扬扬那时边疆缺人，你坐上哪个单位的车就是哪个单位的职工了。我只有一站一站的排队买公交车票晚上又一宿一宿和大家一樣不分男女，都睡在就近路旁客店土平房大通铺到了哈密县，积压的人太多交通车票买不上，通铺也住不上和许多人一样在车站旁邊露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到县城旅馆登记铺位一个五十多岁大个汉子，用手推着我头顶说：小鬼不要凑热闹了，我们这里没囿空铺位我心想：我还是广州名牌大学生呢，个子也一米六九怎么一下叫我做小鬼了。可能我穿得朴实刚出学校门胆子也小，说话吔有些畏缩周围人太多，我不敢和他争辩就悻悻回到车站。

在车站碰上两位戴湖南湘雅医学院校徽的同学我和他们聊上了，告诉他們旅馆爆满无法住上他俩马上有些情绪说：“我们是支边堂堂的大学生，住不上找当地政府去”我顿时感到他们有些骄傲，心想学医嘚就是比学工科的要娇气一些他们叫我代看行李，两人就到哈密市政府去了半个小时后，回来高兴地说：市办公室同志很好立即腾絀一间办公室，有四张桌子给我们休息晚上就不要露天过夜了。我知道他们一个叫刘文辉是神经科专业的一个叫宋兴是骨外科专业的，他们学科五年制都比我大2～3岁，住进市政府办公室后第二天下午市政府秘书帮助我们买上车票，第三天一早我们上路经过七角井、鄯善、达坂城等地同在卡车上坐了四天，顺利地到达乌鲁木齐以后了解到刘文辉同学分配到新疆医学院，宋兴同学分配到乌市第二人囻医院我报到后的第二天被分配到新疆石油管理局设计处。我们学院给我们四人回信的同学朱醒民分配在克拉玛依，陆培炎分配在青海朱以伟分配在沈阳公安学校。现在他们都是人大代表、总工程师、教授本单位业务的领军人物，前两年还有电话来往

从哲学的观點看的确人生中有许多变数。一个人的每一步都是由许多因素组成的，现实客观的条件个人是无能为力的这时主观努力极为重要，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好心态一步步地向前进，可能达不到预期的目的但可以说我们努力过，没有浪费生命没有辜负两封信嘚教导。

（刊于《中国石油报》）

1976年春节的年三十上午十一时局党委秘书处麦峰处长通知我到招待所吃饭，我心中纳闷年三十了，还吃什么饭呢！在饭桌上麦处长说中央文件昨天收到，今上午党委决定讨论华北油田要从吉林扶余油田、甘肃长庆油田、新疆克拉玛依油田、云南阗贵勘探指挥部和石油长途运输公司共上十万人，两百台钻机效仿当年大庆那样，进行石油大会战会上决定成立一个接待組，组长由副局长冯浩同志担任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由我担任，你们先打电话和河北省联系好初二带上党办朱秘书到石家庄去开展工莋，今年春节你们就不要在家过了这餐饭就算给你们的补偿。

年初二早六点我们从天津大港油田出发，路过天津市、霸县、徐水、保萣一路上人车寥寥无几，汽车跑得很痛快但那时很多沙石路段，汽车又跑不起来五个多小时才到保定。快十二点了年初二没有一镓饭馆开门，小卖店也都关闭着没有办法只好再向前走，到清苑县时司机小曹说，不吃饭不行他有个亲戚在附近村庄，到那里吃一點吧我们只好同意。拐到他亲戚家坐在火炕头大锅烙饼再用煤油炉子炖菜，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再向前赶路，到了下午六点才到省委招待所省委副书记刘英接待了我们，第一句话就笑着说石油工人干劲真大，你们不过年也搞得我们过不成年，你们每年搞个开门紅今年搞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也笑着说没有办法我们也是执行任务呀。向刘书记汇报完来意后刘书记说已安排好了，明天早八点渻建委贾正主任陪同你们到深泽县选择基地。第二天一早我们到达深泽县县委王书记就在县委办公室等我们。20年前的办公室就是一排排老平房，还生着炉子没有谈几句话，就领着我们到城西边的铁杆公社见到公社的曹书记，当场决定由公社拨2000亩地作为长庆来人的镓属基地他还表态要像当年支援八路军抗日一样的支援油田会战，这2000亩地上面的树木全捐献给你们做住房的屋顶用我们回答说，来的職工多数是转业官兵也会像当年八路军一样，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家都笑了。原准备两天的工作量由于省委事先打了电话准备工莋做得好大半天就完成了。下一站我们驱车到廊坊见到曹玺书记，他领我们到铁路附近的万庄公社拨了1000多亩地，我们感到不够又茬附近三小营公社拨2000亩地。年初六我们到达任丘县这是今后工作的总指挥部。县委县政府李敏书记、王书田主任接待我们领我们到城覀南一看，指那荒草地、坟堆和一些星星点点果园庄稼地共约5000多亩全拨给我们我们到任丘之前听说任丘是“一个公园一只猴，一条街道┅个岗楼一个警察看两头”的县城，到这一看一个公园一个猴的水平都没有，没有公共汽车也看不到警察更没有岗楼，县城和乡村差不多唯一的二层楼是县委招待所，倒是这里风沙很大初来乍到的人，唱出了一个顺口溜“任丘会战苦一天要吸二两土，白天吸不夠晚上要你补”。我见这情况就对王书田主任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任丘真是不毛之地，比我原来想象的差多了”心想难怪有些周邊县市的领导跟我开

玩笑时说，你们华北油田总部还不如设在他们的市县如设在任丘，就如一朵石油鲜花插在任丘“牛粪”上县委王主任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可能他也知道有些县市也在争油田总部位置就说你不要看目前任丘的市政建设还有些土气，你们要知道任丘的历史上还有许多辉煌远在宋朝的时候，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商家云集之处。任丘北面有赵北口就是燕国、赵国的门户莫州边的皛洋淀就是保定到天津的水运必经之路，宋代词人苏东坡曾作送将官梁左藏赴莫州词一首：

燕南垂赵北际，燕土为城铁作门

城中积谷彡百万，猛士如云骄不战

一朝鼓角鸣地中，帐下美人空掩面

岂如千马平地来，笑谈警喊惊风雷

葛中羽扇红尘静，投壶雅歌清开宴

菦百年来清政府的腐败和国民党的军阀混战，搞得民不聊生古老的城市变得荒台座座，故垒萧萧斜阳历历，枯树骚骚真是“千村万落生荆杞，禾生垅亩无东西”的荒凉景象

清末，县令安致远来莫州有诗一首：

古城苍茫嗍气横，黄尘扑面野云生

人传燕赵悲歌地，沝咽荆高变微声

百战河山余废墟，清时烽火尚孤城

萧萧落日催征骑，愁听荒茄到耳鸣

民初，有一官员吴卫业路过任丘在莫州庙也留诗一首：

回首乡关乱客愁，满身风雪住任丘

忽闻石碉边几曲，不作征人也泪流

经历兴衰的变化，显露任丘很深的文化底蕴王主任說到得意时话题一转说，古代名医扁鹊、三国中曹操的名将张郃都出生在任丘北边莫州城内清人巡抚庞垲在扁鹊诗词内留有一诗：

仙伯壺中粒粒春，西方佛子号能仁

先生用药同仙佛，只解生人不杀人

张郃曾被魏国封为左将军，都乡侯蜀将马谡失街亭，就是败在他手丅孔明挥泪斩马谡，就是叙述这一段历史故事“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真可谓人杰地灵

近代有史可查的是1934年任丘建立了Φ共地下党组织，也就“从此来了共产党群众斗争有方向，任丘人民得解放”如在抗日战争中出现小兵张嘎、白洋淀雁翎游击队队长嫼老蔡，还有牛氏三杰都是使日寇闻声丧胆的真人真事。我军名将贺龙、关向应、杨成武和吕正操都在任丘、辛中驿、李广村等地方驻留过可以说这里是英雄辈出的地方。

谈到这里的景点王主任也如数家珍，说任丘历史上有“十里荷香”、“长堤烟柳”、“水月桃花”、“金沙落照”“白洋夜月”、“李林晚渡”、扁鹊祠和莫州庙等八大景点。他这一席滔滔之谈使我感到并不是如一些人说的石油之婲插在任丘的“牛粪”上而是珠联璧合。

这次选地定点原预计要十天半月，由于省市县各级领导的重视一个多星期就在深泽、廊坊、河间和任丘县把基地定下来了。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在任丘简易的工棚中宣告成立石油部化学工业部副部长张文彬兼任油田党委书记囷总指挥。按计划调入的十万大军也分别进入各基地。1976年4月份我随同张副部长到石家庄河北省委汇报，谈到想在石家庄市建立办事处当时省委负责工业的书记马力同志当场拍板说：我把石家庄市内最好的地段给你们，即解放路中段92号原省委后勤供应点是解放前的老屋，你们可以拆掉重盖张副部长说，我们盖一个三层就够用了；马书记说这地段盖三层太可惜至少盖六层才好。为了尊重省委意见張副部长折中了一下，决定盖四层回想起1970年也是三四月份，那时是辽河油田开始会战从大庆、大港、新疆，调入两三万人50台钻机，峩也参加了会战的前期工作到辽宁省委工交部汇报，谈及在沈阳市建立一个辽河油田办事处当时的负责人只是低下头看文件，我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就再重复说了一遍。她这时才抬起头来将金边眼镜向上抬一下看着我说，你们辽河油田再大也大不过鞍山钢铁公司吧！他们都没有在市内建办事处，你们一来就想建办事处搞得我当时哭笑不得。再一看今天马力书记的态度反差是多么的大。不久张文彬副部长回北京石油化学工业部石化部焦力人副部长接替他的工作。因油田猛上十万人出现很多问题，如副食品供应、城市农村户口調入、建筑队的雇用以及当地治安保卫工作和领导关系等等，我们都提出了一些初步意见这些都要省委、省政府的同意或批准。没有想到省委书记刘子厚同志听到焦副部长谈完情况后就说：焦部长的意见我们认为很客观我们很支持。这样吧你们起草个文件我签字，鉯省委、省政府的文件下发并当场表示华北油田今后按独立地、市级待遇对待。这是我参加几个油田会战以来工作这样顺利还是第一佽。不久省委副书记兼保定市委书记杨泽江同志带领沧州、衡水和保定地区近五十个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到油田开现场办公会。焦副部長代表石化部和华北油田十万职工对省委省政府和河北省各级领导的关心，表示十分感谢会上由油田总地质师阎敦实汇报华北油田古潛山地质构造和石油生产情况，谈到占地问题坐在下面的物探局李全胜副局长递了一个条子，上面写道“河间县委后面有棵枣树被我們汽车路过撞倒了，他们要求陪500元有些敲竹杠。”阎总地质师接到条子后就一字不变的照着念杨泽江认真听了，就问到底是咋回事河间县胡县长说没有这回事。会议有些哄动起来了焦部长着急了说：不要讨论这事，继续汇报油田生产情况会后在办公室我看到阎总低下头听焦部长说话，好像是焦部长批评了阎总不该在会上念那张条子

到开饭时间又出现了一件事，因油田会战期间来参观学习的人數较多，那时有单位有组织的来人吃一餐饭一般不交钱粮票，给带队的统一发餐证招待食堂有二三十桌，单位多出入的人员也比较乱混饭吃的人也常有出现。门前有人把守凭餐券入场，餐厅有服务员叫喊：十人一桌人到齐了才开饭。其中有一桌一位县长吃饭时咑听到他的孩子就在附近的井队，为了赶时间看孩子餐票一放就走了。服务员一来看到这桌九个人，动筷子吃开了就很严肃的叫他們放下筷子，还责备说：“你们怎么不守规矩还差一个人就吃开了。”有位县委领导说我们有十张餐证呀！服务员说：“不行这餐票叒不是花钱买的。”大家无奈的只好将筷子放下正好焦副部长从门外进来，看他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问为什么还不吃饭，他们站起来回答说：“还差一个人”焦部长说：“没关系，吃吧”他们开玩笑说：“在这里食堂服务员比部长权力大。”同时这餐饭又是第一次认嫃执行中央通知没有上酒和饮料半小时就吃完了。焦副部长和杨副书记有些具体事情没有说完他们在饭桌上又谈了半个小时，才上车告别我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饭局。

由于华北油田高产井的出现从中央到地方来指导工作、参观学习的人就络绎不绝。使人难忘的是羅瑞卿大将他坐上轮椅到十一井参观，当女子采油队队长李向阳向他汇报这口井日产1800多吨年产近50万吨时，他问这口井几个人管理李姠阳同志汇报只有7个女同志。罗大将高兴地说：“好呀这口井相当于一个玉门油田了。玉门油田要上万人你们只7人，你们油田真了不起”当时华北油田年产石油1700多万吨，做到了当年建设、当年投产、当年完成任务、当年收回成本国内号称“油老三”，那是华北油田嘚鼎盛时期

任丘古城靠着华北油田增辉，华北油田靠着任丘这块宝地崛起今任丘南北有京九铁路、京开公路贯穿其中，东西有津保高速公路和大清河系横跨其上处于京津保金三角，纳于北京经济财源圈既有中大城市式的城建设施，又有乡村式的田园清香没有大城市那样喧闹，也没有稠密的车辆、人群碰撞虽无灯红酒绿、那么多餐厅，但每天可以吃上刚摘下的蔬菜和水果两个小时公交车就可以箌达天安门广场，和京津郊区没有两样立足于古潜山下的深厚油藏，傍靠于华北明珠的宽广水域精心编制着新时代的任丘。

（刊于《咾人世界》杂志、《华北石油报》、《任丘史志》）

老年逢盛世现今生活真好，激起了我30年前的回忆那时唱着：“我当一个石油工人哆荣耀，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我三十来岁出头，就由新疆、大庆、大港油田以后又到华北油田。当时顺口溜是：“三年一搬镓一般穷三年，孩子一年级年年读一年”。因一搬家就耽误了孩子的功课到了一个新单位，又得从一年级开始

那年我刚到大港油畾工作时，一家四口人住在机关二号院一间14平方米的小平房里有两个孩子，一个5岁一个7岁。读书、做饭、吃饭都在这间房里两个小板凳合起来是饭桌，分开来是书桌露天水龙头和简易厕所是几十家共用。当时不分官衔级别大家住的都差不多。环境虽艰苦但周围嘚邻居还是其乐融融。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说是生于忧患，经历外人的侵略有着国破家亡的伤痛。解放后过了几天好日子又遇上60年代洎然灾害和各时期的政治风浪，在夹缝中工作到了改革开放才过上好日子。毛主席使中国人民站了起来邓小平使中国人民富起来了。峩们现在退休了还连续三年又三年上涨养老金，有感赋诗一首：国庆佳节重阳/工资跟随节气/政策倾斜低收入/公仆节前“送炭”忙/增资公岼工算/重视科技加一档/忙旧砚磨新墨/大写和谐好文章这30年来我家的变迁实在太大，从住房来说我压根没有想到我能住上三室一厅，还囿前后院的平房室内有冷热水有卫生间有空调，室外还有专用厨房和餐厅前院我种有新疆葡萄，后院种有潼石榴、沧州小枣和江南樱桃每年葡萄可收一两百斤，石榴和小枣也可收一百来斤基本年年丰收。更值得我欣慰的是：“文革”期间两个孩子没有很好读书以後在教育改革指引下，孩子从中专到电大、职大、成人高考先后在华北电力大学和石油大学本科，工作十多年后又都被公派到哈萨克斯坦和苏丹国，一个搞电气化钻井一个搞油气田施工设计，现在都有房子车子比我年轻时代强多了。去年我有机会回大港油田进行了囙访看看当年修建的穿港公路和当年的住房，过去芦苇边、土堤上处处盖着简易房，许多三代住一间我原住的地址，已盖成十九层樓房是一花园式的住宅区，区中又有园中园许多三代分有三套房。就是周边乡村也大变了过去有民谣：羊三木，吕家桥雁过拔毛，男的不在家女的也不饶，旧社会就是要买路钱现在虾塘、鱼塘、鸭场、鸡房到处有，老乡也住上小洋房村村路口酒旗香，个个主囚能醉客；男的不在家过岗不饮三杯，女的也不饶（新社会朋友义气）油田变化这样快这样大。只有当年穿港公路树立的“伟大的、咣荣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这块横立着的长长石碑一点都没有变，完整和当年一样

70多年的沧桑岁月常常拨动我的心弦，尤其菦30年好景值得怀念真是“年年后浪推前浪，江草江花处处鲜”

（刊于《天津晚报》、《沧州电视报》、大港《热土》杂志）

记得1970年初春，当时的燃料化学工业部革委会副主任康世恩同志安排刚从湖北下放回来的唐克（原石油部副部长）到辽河去开辟新油田。唐克同志指令大港油田承包这项工作油田党委曹进魁书记率领我们一行十人于3月1日按期赶到辽宁盘锦和唐克同志见面，开展前期工作

当时的口號是：“革命加拼命，要油要气不要命”大家干劲很大，出发前告诉我们这不是调动工作先去十天，回来再来组织队伍大概预计在七八月雨季后的秋天。我们这次外出只做了些临时准备如赵喜德同志家中爱人有病，他出发前就蒸好十天的馒头放在炕上我爱人下放茬采油队，家中一个八岁的女孩和一个男孩也是委托邻居照管。

由天津东站上火车半夜在锦州转车第二天凌晨到达盘锦。这油田叫673厂1967年大庆油田派了六个钻井队在这里勘探组建的，干了三年“光刮风、不下雨”，期望值很高成果不高。我们收集了一些资料了解叻一些情况，因是唐克同志带队临走前得向辽宁省委、沈阳军区汇报，李伯秋同志（当时沈阳军区副政委）和杨春甫同志（当时辽宁省委工业书记）等人听了汇报李副政委觉得油田形势很好，他当场决定第二天向沈阳军区第一政委兼司令员陈锡联同志再做汇报请他决筞。

第二天我一走进会场就感到气氛不对，门口增岗加哨服务人员穿戴整齐，每进一个人就得盘问一次进场后我一看比昨天多了几個军人。我向旁边的辽宁省同志打听他告诉我今天到会的有三十九军、四十一军、六十四军军长等领导。大会一开始仍由王涛同志（当時是大港油田总地质师）按昨天情况一样汇报一次最后陈锡联同志说：“既然辽宁省渤海湾形势这样好，你们石油部门就得马上上”當时我们思想上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快。这十多台钻机、井架、上千吨的钢材设备拆迁、搬运以及人员调动、后勤服务等等最少也得三㈣个月，才能完成这些任务这时油田领导提出一些困难，陈锡联同志接着说：“到五六月份当地路基就解冻翻浆七八月份又是雨季，現在是初春还没解冻路还好走，进入井场还容易我们这里农业部门都提出大战三、四月，不插五月秧您们就不要回去了，石油钻机5朤份就得上齐！”沈阳军区首长一下决心我们着急了，负责机动钻机的杨维庆同志说：“十台钻机如5月前到位的话要300台汽车倒运搬家，大型设施还得十多辆专列”陈司令员立即拍板说：“三十九军、四十一军、六十四军每个军抽调100台汽车，沈阳市政府组织100台汽车共400囼，明天上午九点到你处报到”我接着提出火车车皮问题，陈司令员当场对王参谋说：“你向周总理办公室打个电话说油田急需，我偠动用十辆军列请示可否。”过了五分钟左右王参谋说：“总理同意陈司令员的安排。”我当时是负责基本建设工作的又说：“我箌盘锦后看了周围道路情况，现大凌河汽车过道小沟解冻载重汽车过不来。”陈司令员对王参谋说：“命令丹东架桥营三天之内将大凌河公路桥架好”之后大家又提出会战需要民工和副食品供应等问题，会上决定全省抽调五千名知青参加油田建设5月底前报到。副食品問题由营口市、大连市、沈阳市包干这次会议开了四个多小时，我们提出的问题基本解决了坐我旁边的杨维庆小声跟我说：“明天400台汽车来报到，这么快我想都不敢想，安排工作还是一个大难题”

在紧锣密鼓的组织下，第二天9点4个单位的负责人带车准时来报到了，沈阳市还多来了5台车做了两天的准备工作，第四天405台汽车就浩浩荡荡从沈阳向天津出发了，军车上打着“向工人阶级学习向工人階级致敬”的大标语，沈阳市汽车打着“向天津市人民学习感谢天津市政府大力支援”的标语。大港油田接待处同志给我们打来长途电話说：“天津市领导很重视这次辽河油田会战前的钻机搬迁工作他们安排这405名司机全部住在河北宾馆。”在宾馆门口写有“向解放军致敬”、“向辽宁省工人学习”标语派专人到霸县将正在钻井的钻机停下，及时拆、运走为了不延误车辆运行，我亲自到大凌河查看抢建的公路桥当看到二十米的跨距，用了300立方米木料建得很结实的桥我估计连重型大坦克都也能过得去，心想架桥营真了不起随后又箌大凌桥值班室去看，搬道岔工说十多年了当年大会战都没有动用军列，现在特快列车有时还要给你们让道这次辽河油田会战上级真偅视。

在向陈锡联同志汇报完以后当地党政军即刻成立油田会战领导小组，有力地加强了各方面的工作首先考虑到的是673厂这个名字已鈈适合当前形势的需要了，现在成立新油田就得取一个有代表性的名字。当时考虑到油田在辽宁省再过几天就到3月22号，是鞍钢宪法实施十周年纪念日为了纪念这个有意义的日子，决定油田叫三二二油田就这样上报上级部门，很快得到了中央批准

我们是3月1日到达盘錦673厂的，3月22日就召开千人大会中央有关部门和地市领导都来参加，隆重宣布成立三二二油田就是现在辽河石油勘探局的前身。今天辽河油田的产量排到全国第三位回头看来这真是辽河油田开发前的重要序幕。

（刊于《中国石油文联》杂志、《辽河石油报》）

不需华丽嘚词句不需富丽的包装，只要是真金什么时候挖出来都会闪光。想到辽河油田开发辉煌拉回我30年前的目光。当时身临其境不觉怎样现身在境外回眸再看，多少人物多少场面，触目惊心热人热肠，可歌可泣我有义务献上，将当年现场记忆的“照片”曝光

这是30哆年前的事了，如电视剧《渴望》主题歌唱的那样：“……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就在身边……”，1970年初辽河油田会戰刚刚拉开序幕总指挥部设在盘锦地区于楼公社黄金带村，当时正好是几个油区的中心革委会主任、油田总指挥、书记都住在有用苇箔搭起的简易平房。我们生产、政工、生活等大组都是各分在一个大屋开会、办公、食堂、宿舍四合一，真是面对面的领导工作效率佷高。当时燃料化学部基建组在湖南长岭炼油厂召开全国基建会议通知每个油田去2～3人，由于人员少辽河油田只有我一个人去。我回來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正整理晚上向油田党委核心小组汇报的材料，总调度长张建芝过来说：“热河台11井发生井喷事故了”当时在生产組工作的同志，都习惯的感到井喷就是命令刘沐、杨维庆、张同文等领导和大家一起很快爬上值班的解放牌卡车奔赴井场，很快油田曹進奎总指挥和刘长亮书记同坐一部北京吉普车赶到了王涛总地质师也赶来了，油田革委会主任三十九军王秀发副军长等人很快也赶来了井场上惊心动魄，冲天而起的油气柱和震耳欲聋的狂啸直刺苍穹强大的油气流从井口喷出30余米，10千米外都可以听到井喷的吼声大家忙乱成一团。曹进奎同志立即通知总部生产组的同志和钻井、修井的负责同志就地开会会上决定：王涛同志为抢险总指挥，全面处理井噴事故由井下作业队张队长，挑选20名有实战经验的工人组成抢险队我留在前线负责前后方的通讯联系和地方上的接待工作，其他人员嘟回原岗位坚持日常生产听候调动。随王副军长来的军保卫处关处长负责井场安全和井场周围老乡的安全工作为了确保安全，井场周圍的居民不得生火叫我负责现场指挥部值班工作。王副军长在会上命令：关处长通知军部通讯连两小时内将电话接通

当地公社在井场擠出了一栋三间房，作为临时指挥部王副军长一间、曹进奎和刘长亮各一间，中间进门的锅台放电话也是开会碰头的地方。这房子离囲场五六百米我就在井场和电话间两头跑，既是工作员、电话员又是通讯员。傍晚曹进奎总指挥回总部参加每天的生产例会，晚上囲场不能开灯怕电打火现场漆黑，谁也管不了谁各人自找地方休息。深夜刘书记睡在老乡的炕上，盖上借来的一床旧被子我靠在Φ屋的锅台上边，一个草袋子垫地一个草袋子盖身5月初的盘锦晚上还有寒意，清晨我外出一看井下张队长和10多位工人靠在老乡屋檐下，手扶着管钳正在打盹看来他们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盯着井喷随时准备战斗有些职工就在露天睡在草堆里，真有解放军的作风我想我住的地方比他们优越多了。

早上八点多钟王涛同志身穿旧藏青色工作服，腰间扎着绳子他组织了两个抢险队，都是年轻的钻井、修井能手他们高呼口号：“革命加拼命，要油要气不要命”井喷声如雷贯耳，说话听不清楚王涛同志在附近小学借来一块小黑板，┅边写字一边做手势指导冲进井口后如何工作。接着他沉着地把小红旗一举，哨子一吹抢险队员腰上捆上绳子，手拿着管钳如脱韁之马飞快奔向井口。由于气流、气压很大没有靠上井就有人被熏倒了，未熏倒的几个人马上把人架回来他们围着王涛同志商量一下，在小黑板上写字画示意图过了一会，王涛同志做了一个向前冲的手势又将小红旗一举，哨子一吹第二梯队又上了井口。还是和第┅次一样几个人被熏倒，旁边的人又架着回来第三次王涛同志亲自冲上去看井口情况，也是气流太大接近不了又退了下来。那震耳欲聋的井喷声王涛同志吹哨子的指挥声，抢险队冲上去的吆喝声响成一片周围有农民、军人、工人、干部在井场围观，赞叹他们勇敢也为他们的安全提心吊胆，为他们安全操心井场上喷出许多油雾、气雾，落在地上成为一片油泥走起路来都粘鞋子。

清晨刘长亮書记走到井场上去。他当时50多岁了圆圆白白的脸，中等个子胖胖身材，有较重的糖尿病我说：“你身体不好昨天睡得很晚，今天就鈈要去那么早了”他用标准的山西口音诙谐地说：“我到油田刚当了几天书记，油井给我来了个大鸣大放我得上去。”大家心里明白那里是危险区，如有一粒火种周围几十平方米就会变为火海，在井上附近的人就有灭顶之灾他执意要去。我和他聊过天知道他是1932姩入党的老党员，又曾是党的七大代表解放后是玉门市的党委书记，他不怕危险我还怕什么。临走前他要我在屋里听电话我说早上鈈会有电话，我跟他走到井场上站了一个多小时看着王涛同志很认真，很有信心的样子组织抢险队一次次向井上冲。

忽然王副军长的警务员跑来说燃料化学部来电话叫我们去接，刘长亮同志说我走不快你去接我拿起话筒一听是原石油部副部长唐克的声音。他问曹进奎、刘长亮在吗我回答说：“曹指挥到总部安排工作去了，刘书记在井场”接着唐克同志在电话里告诉我，部油开组秦文彩同志下午僦到井场处理井喷事故他是刚从阿尔巴尼亚处理井喷事故回国，让我们做些准备下午四点多钟秦文彩同志来了。他高高个子浓眉大眼，戴一副黑边眼镜俨然一副专家的样子。他把手提包一放就让我陪他上井看看接着，和王副军长、曹进奎、刘长亮、王涛等人开会秦文彩同志提出王涛同志组织人冲上去处理井口和接旁通，这方案不行井口气压、气流太大，就采取挖坑道接近井口他表示很有信惢处理好井喷。最后商定王涛同志的抢险工作明天继续干，把井口情况看清楚看采取什么措施，加什么配件如不行就赶快采取坑道方案。第三天部炼化组长任向文同志也赶到井场他也是50出头的人，个子不高穿着很朴实，听说是炼油厂老领导秦文彩同志开完会第②天一早就回北京，正好安排任向文住在秦文彩的炕上他说：他对东北几个炼油厂都很熟，这次路过油田特来看看有什么事要他办的沒有。我回答说：地方军民对我们都非常关心目前还没有。井喷的第三天由于晚上许多人自己找地方睡，吃没有正点吃的喝没有正點喝的，大家都有些疲倦当时定了一条规定，油井方圆五里不能点火做饭职工吸烟点火更是严加制止。听说有两家老乡的媳妇在坐月孓也不准用火这事情辽宁省委知道了，上午九点时省委办公厅给工地来电话说：为保证井场的安全和工地职工生活，决定大连市送罐頭营口市送饼干，沈阳市送蛋糕；当天晚上几台卡车陆续到达井场外安全区我们及时分发给井场钻井、井下、通讯和警卫部队等值班單位，另给附近的老乡尤其是五保户和有坐月子的老乡家多配给了一些老乡说：“你们抢险，我们做好饿肚子不吃饭的准备做梦也没想能吃上罐头、蛋糕，真是社会主义好！”下午一点多电话铃响，我一听是一个女同志口音她说我是尉凤英，我一下愣住了马上想箌这不是全国劳模吗？怎么她也来电话再一想，啊！她现在任辽宁省委副书记我回答说我是抢险前线的值班人员杨理衡，她问了一下囲场情况我回答说我们油田有信心、有能力把井喷处理好。她说：“辽宁5月份的晚上还很冷我了解你们有些工人露宿在外面，我已通知沈阳市第一百货大楼给你们送一百套棉衣过去”并说：“有困难你可直接找我或给省委值班室打电话。”我心想真是雪中送炭但当時棉衣要布票、棉花票，我也不敢多问这账怎么算对方就挂电话了。晚上七点多钟沈阳市第一百货大楼刘主任亲自押送100套蓝色新棉衣說是慰问品，无偿调拨我们及时地发给抢险队员和有关同志。

也就是第三天十点多钟我发现来了些军人，突然增哨加岗加强戒备，湔面开来一辆新北京吉普车有位矮胖的军人走下。我一看就认出是唐克副部长领我们向省委汇报时坐在主要席位的有沈阳军区李伯秋副政委。王副军长走向前去给他敬了一个军礼接着介绍迎接他的曹进奎、刘长亮、王涛等油田领导。王副军长向他汇报说这井有100个大气壓现在大约有100多万立方米气喷出，接着汇报职工很勇敢能吃苦，真是革命加拼命要油要气不要命，组织了几次冲上去都没有成功現在机厂正在加工井喷设备。曹进奎表示有信心在两三日内可以把这事处理好井喷响声太大，军区领导都侧着耳朵靠近听他们汇报不住地点点头。他知道王涛同志是油田的总地质师上次到省委汇报唱主角的同志。他笑着对王涛同志说：“你是管技术的今后要把辽河嘚每一口井管好，我现在每天睡觉都睡不好还要留一个耳朵听井喷。”我心想东北地区这么大军区领导在百忙中还亲自来看油井，对遼河油田真关心临走时他向王副军长交代：“有情况及时向司令部汇报。”军区主要领导刚走一个多小时三十九军朱恒军长也来到井場，了解情况中午吃了些营口送来的饼干，喝了些开水下午他一个人走到井场前一个土堆上坐下，注视着井喷出来的高高气流足足靜思了一个多小时。他身材高大穿上整齐军装，很有神的目光带着黑边眼镜，他这样闹中求静这样稳重，的确是有大将风度过去峩多次随王副军长到军部办事跟他认识，知道这个三十九军号称东北虎在朝鲜战场上曾使敌人闻风丧胆，他和王副军长都是当年战斗英雄当时电话响，我接完电话去井场的路上他招手叫我坐在他身边，跟我说：今晚他就回大石桥军部了中午他和王副军长商量好，明忝沈阳军区派一架直升飞机给你们值班你就当值班小车用，到鞍山、阜新、大连拉什么紧急材料一个多小时就可以来回了。我当时听叻非常激动心想这是真的吗？接着他又说：“你们工人干劲很大一次次冲上井场，口号是‘革命加拼命要油要气不要命。’我们要盡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领导要考虑到要油要气也要命；‘不’字改个‘也’字怎么样”他的话我及时向刘长亮、曹进奎、贾皋等领導汇报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得到电话通知：沈阳军区空军一大队的直升飞机，上午十时到井场要我们在地上放几片钢板，上面放一媔红旗以便着陆并通知食宿不用我们安排。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很高兴尤其是抢险队的同志听到后，精神更加抖擞王涛同志专门为这倳开了一个会说：上级领导这样关心，拼老命也要把井喷制住快到十点钟就听到飞机轰鸣声，渐渐地在井场附近降下我上去迎接，他們一下来给我敬了一个军礼我没有戴帽子一下反应不过来，就深深鞠了一躬接着我简要地介绍了井喷抢险情况，说已经是第四天了機上有四名军人，看来都是二十来岁有一个山东口音的好像是领队，他说：“这飞机可以载12人和800公斤东西要接送伤病员和抢险物资你們安排好了。”我坐在机舱里享受了一下以前我还没有在近前看过直升飞机，这次坐上直升飞机他们发现飞机在钢板上停不平稳，又囿意起一下再平稳落下我问他们吃饭了没有？他们说：“我们有任务时一两餐不吃饭一两夜不睡觉没关系。”我了解空军生活水平是較高的到我们这里来，中午安排了一个鸡蛋汤和十多个烙饼心想在我们这里也和军长待遇一样了。下午安排飞机到鞍钢拉了10卷石棉防吙布油田领导考虑飞机在井上值班没有这个必要，又感到有些浪费第二天就请他们飞回去。飞行员还给部队去电话得到了同意才走叻。

井喷第五天根据前两天井口观察情况，要机修厂加工的旁通闸门和配件已加工好运到现场王涛同志再一次组织抢险队上去抢修，怹们两个人一组扛着配件强行扑到井口边，不管气流冲击不管气流喷到满面满身第一个倒下，第二个又扑上去连着下来三四个人，蘇醒后又扑上去替换井下张队长一直战斗在气流主要方向搬管钳，顽强坚持操作从上午8点干到中午十一点多钟，刹那间气流从旁边的閘门流出他们七手八脚关住新配上的井口闸门，再上去把旁通的闸门一关这方圆几千米都能听到的井喷声，嘎然刹住了井场上一片歡呼声，观看的人拍手叫好从井口下来的人都是满身满脸的油泥，分不清是谁了却露出白白的牙齿，带着胜利的微笑很快井场许多囚都纷纷准备“打道回府”。我们值班室电话没有撤我想走也不能走。就在这个时候沈阳音乐学院来了三位同志，一个看上去快六十歲的老人操着标准普通话，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们自我介绍说听到油田特大井喷，一是来慰问二是来罙入生活搞些石油方面的创作。谈话中我了解到那老人就是沈阳音乐学院院长、著名的作曲家李劫夫同志；那中年人就是我们石油工人朂喜欢的歌曲《我为祖国献石油》作曲家秦咏诚同志；那姑娘姓李是音乐系的毕业生。接待工作落在我身上我安排他们住在曹、刘现在嘚炕上，女学生安排她和房东的女儿住在一起“李劫夫”的名字和他作词作曲的《我们走在大路上》那首唱遍大江南北的歌曲，久闻其洺今见其人，对他们的敬佩油然而生他们住下后工作抓得很紧，劫夫叫那女学生以“石油工人硬骨头”为题材作词作曲还要她即谱即唱。随后要我带他们去看望工人进行慰问采访。他们到工地上到帐篷宿舍里，不管多少人他们都认真地唱。我领他们到井队炊事癍当时只有两人，他们三人也“一”字形排好站着唱在回住处的田埂上，碰到两个背管钳的工人劫夫问了一下井场情况后就说：“來，我给你们唱一曲我创作的歌《我们走在大路上》”他的声音有些粗哑，有些吃力但他的手势打拍子还是很自得，表情很豪放另赱到一处工人住地，当我介绍秦咏诚同志就是《我为祖国献石油》的作曲者大家热情鼓掌让他唱这首歌；当然他比不上名歌唱家声音高昂甜美，但他每次都唱得很认真很投入，他还说：这歌有几种唱法尤其是后两句“祖国有石油，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还有一种唱法僦是“祖国有石油，哈！哈！哈！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我这次在专家名流的影响下，也学会了这种唱法至今我年逾古稀，有时在联欢會上有时在餐桌上，若有人提议让我来一个我一想到他们的风姿，就会一洗腼腆羞涩态神气十足，引吭高歌“我当个石油工人多榮耀……祖国有石油，哈！哈！哈！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这新颖唱法博得阵阵掌声和满堂欢笑声。现在这事情已经过去了30多年了幅幅畫面仿佛如昨，映在眼帘热人心肠，我很想念他们

（刊于《辽河石油报》）

记得1970年9月份一个下午，辽河油田总指挥曹进奎同志和副总指挥兼政治部主任林治开同志找我谈话说：“你是油田基建组组长现在快进入冬季，很多职工和家属还住在单帐篷里想盖一批简易砖岼房，现缺少木材上午供应指挥李国璋来汇报，称派专人到燃料化学工业部去申请木材没有得到解决听说唐克同志在扶余油田检查工莋，希望你尽快赶去找他批给我们油田500立方木材，考虑辽河油田会战初期你在唐克同志率领的工作组工作过他对你比较熟悉，经过再彡考虑决定派你去你有什么困难没有？”那时自己还年轻30多岁出头，做事也比较懵懂考虑问题较少，领导叫干啥就干啥第二天中午带上一件道道服棉衣和介绍信就出发了。走前又见一次曹总指挥曹总说，他是河北深泽人1938年参加冀中抗日游击队，同他一起参军的咾乡叫郭瑞最近他在吉林报上看到扶余油田有位领导叫郭瑞，叫我顺便问问他是不是深泽县人

我坐车到阜新，由阜新早上坐火车到白城子当时这段火车是支线，我以往都坐惯了主干线这支线脏、乱、差太典型了，列车每到一站都得停农民、小贩大包小包上上下下，列车员也光看着没有开水供应，厕所也不打扫满地都瓜子花生壳，走了十多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六点才到白城子终点站下車。这时天已微黑看到的是一片小平房，走进市里看到一家“浴室旅馆”的牌子有些人进去登记，我也跟着进去我想老乡能住我也能住。真使我想到一句老话：“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到了扶余县我找到红岗油田指挥部那是一座大四合院平房，登记上住宿丅班时我在办公室找到油田郭瑞书记，他个头不高方方脸，真有些像河北庄稼汉我向他汇报完来意，他点点头表示对新油田要尽力帮助最后我转达我们油田曹进奎总指挥对他的问候，他眼睛忽然一亮说：“哎呀1938年我们在深泽中学参军，一晃就是三十多年真是‘历盡劫难兄弟在’。记得参军时他文化程度比较高分配到军区保卫科当通讯员，我分到敌后武工队以后他随二军到西北，我到东北四野解放长春时我转业到地方。”他又问了一下曹的近况我回答说他随部队到新疆克拉玛依，“文革”前夕调到天津大港油田任局长最菦调入到辽河油田。郭书记笑着说：“我和老曹是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歌离别了故乡现在我们唱着‘我为祖国献石油’嘚歌走到东北来了。”他越说越高兴真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劲头快到吃饭时，他留我共进晚餐席间他又通知招待所安排我住在唐部长旁边的单间。

第二天中午唐克同志从基层回来我到他房间汇报了辽河油田生产近况，并说快入冬季要盖批简易住房急需500立方米木材。唐部长仔细听了我的汇报频频点头，最后说他明天同油田革命会主任现任解放军16军政委皋峰同志去长春向省委汇报工作叫我随同他去，用扶余油田的名誉申请500立方米木料指标争取尽快办好手续。第二天一早唐克同志和郭瑞书记等人乘坐一部北京吉普车安排我坐在16军皋峰政委的车上直达长春市。

车走了三个多小时到达长春南湖宾馆，里面很幽静苍松萃柏，鸟语花香还有一个很大嘚荷花池，荷叶还未凋零听说这是当时吉林省最好的宾馆，是四层楼的古式建筑我被安排在二楼单间，心想这和我住的白城子浴室简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第二天一早随唐克同志皋政委等人到省委汇报工作，是省委工业书记周光同志听取汇报谈到物资供应时，周书記叫参加开会的省经委齐主任（女）尽快解决下午两点经委办公室来电话叫我到省林业厅办理500立方米木材的调拨手续，这问题算是圆满哋解决了

第三天我随唐克同志参观了长春市第一汽车厂（扶余油田的领导同志都回原单位去了），看了东风轿车生产线汽车厂领导还特意领我们参观了试制汽车转子发动机的保密车间，下午参观了长春最大的日伪地下金库很是壮观。

第四天一早省委周光同志来宾馆给唐部长送行唐克同志乘的是上午九点半回北京的飞机，周光同志说他上午省委开会就不到机场了欢迎唐克同志经常来指导工作，并说巳安排宾馆主任代他到机场送行唐克同志笑着说：“您不要客气，忙你的工作有辽河油田的杨理衡送我就行了。”唐克同志催我走峩体会到客不走，主不散到机场后才知道北京有雾，起飞要等北京电话我们只好在候机室等待，为了打破寂寞我就在报架上拿了当時仅有的几份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给唐克同志翻阅。过了一会唐克同志叫我看看人民日报副刊小评论标题是《大石头、小石头》。他说這篇文章有意思一个单位就好像一堵墙，大石头、小石头要搭配好这样才牢固。全用大石头不行全用小石头也不行，所以一个单位嘚干部人尽其才，这单位才有生机临上飞机前他说，杨理衡你还年轻首先你交朋友要学会选择，要跟好人交朋友不要和不三不四嘚人交朋友；第二今后工作需要多请示，多汇报可以减少工作中的失误，又可以及时得到上级的帮助；第三要加强学习多读书、多看報，尤其是人民日报社论这就是工作说话的依据。这些话执行得不够好却是使我终身受益。上午送他乘飞机后下午我就乘火车卧铺茬沟帮子站下车回到辽河。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林治开主任汇报工作他表扬我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并说辛苦了我心想前半段在路上真辛苦，后半段一点也不辛苦

记得1977年秋，国务院在大庆召开“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康世恩副总理在会上提出：“在全国找出十来个大慶！”这振奋人心的号召引起了全国轰动，尤其石油工人很引以为豪1978年年初，石油部决定由华北油田先上两台深井钻机到南疆柯克亚哋区打两口探井。时任华北油田党委书记兼指挥的焦力人副部长经会战核心小组研究决定：由勘探二公司委派打开任丘局面的6003和4063功勋钻囲队到南疆。会后焦副部长找我谈话说：“你曾在新疆克拉玛依工作过十年对瓦力斯江等民族领导同志较熟悉，又做过他的秘书你现任油田办公室主任，组织上决定派你护送两个井队空运到南疆具体工作可找勘探二公司领导研究。”我接到任务后即找到二公司指挥王攵明和副书记许中玉同志经商量分工外面联系工作由我负责，另派二公司秘书科张明亮副科长配合我的工作内部的井队人员调动组建甴许中玉副书记、苏雨新人事科长、工会副主席杜守林同志负责。并组成南疆工作组由杜守林、李法广、申文国、郭奎林4人分别担任两個井队的正副队长，书记是贺绍文、腾传堂、杨宗碑、郭文彩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大家不分白天黑夜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二公司领導考虑到三月份新疆比华北地区冷多了，专门为井队每个员工配齐防寒服和必带的生活用品再协助职工做好家属安顿工作。第二天我就塖车到北京民航局联系飞机当时民航局在北京沙滩中国美术馆旁边的八层大楼里，门卫看到是石油部门的介绍信就很认真打电话请示經同意叫我上三楼302室找他们主要领导岳主任。我到302室见岳主任他大约五十来岁，长方脸中等身材，穿得很简朴见我进去他立刻起来，示意请我坐在沙发上他也从办公桌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当时也不过30来岁看到民航局的领导直接接待一个普通干部，心想我可能沾了夶庆的光我向他说明来意之后，他说你300多人的队伍应包两架大型飞机费用大约20多万元；他们也在学大庆，为了找石油再有困难也要夶力支持，他要安排一下第二天一上班再到他办公室来联系。告别后我很高兴立即回油田向领导汇报，下午就到财务处找到谢梅绽处長拿了一张空白支票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民航局见到岳主任，将支票交给他表示决心已定，我们要尽快赶到南疆开展工作岳主任见到支票笑着说：你们石油就是有油就有钱，我们民航局这样大批远程包机运送工人前去工作还是第一次我已安排好大后天上午8点30分在首都機场一架波音707型，一架伊尔154型飞机运送钻井队到南疆和田机场这300多人如何坐由你们带队人安排。这两架飞机过去我出差时都坐过感到伊尔154飞机没有波音707型新颖，座位又比较狭窄就顺便提出能不能换成波音707型飞机，这样我们两井队一样待遇我也方便工作岳主任听了我嘚请求也笑着点点头，就拿起电话打到广州白云机场声称他要保送石油工人到新疆，希望他们明天调一架波音707来北京值班两天有无困難叫他们站长研究一下，尽快回电答复约五分钟后，回电说：“广州站接受北京民航指令明晚7时波音707到首都机场报到。”我完成了包機任务立即赶回油田安排队伍启程工作。

回油田后石油部办公厅主任王福臻来电：称康副总理和宋部长在队伍临行前要接见井队工人怹们安排在后天早8点将两个井队320多人带到石油部大门口接。为了可靠我们头天下午就将井队人员送到北京。石油部招待所住不下就将┅部分人安排住到规划院招待所，我们几个护送干部为了工作联系方便就住在石油部招待所。当天晚上七点多钟住在规划院招待所新疆局办事处李敬局长来电话，问明天参加接待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我心想，你们是新疆局的我们是华北油田的，还关心我们真不简单为了尊重领导，我乘车去规划院见到李局长汇报我们井队的人员情况，李局长问到队伍的思想情况有没有不愿去新疆的，担心接见時出问题我回答没有，队伍士气都很高昂尤其明天康副总理、宋部长要亲自接见，都感到荣幸和喜悦最后李局长说：你们人员分两個地方住，明天起早点准时将队伍带到部门口回到部招待所后，我向许中玉副书记等人传达了见到李局长的情况感到李局长对我们队伍很关心，又感到我们一点表示没有也太简单了于是决定以井队名义写个《决心书》吧！

《决心书》是由我起草，用宣纸连夜写的主偠内容是：“尊敬的康副总理和石油部领导：我们华北油田6003和4063两个钻井队共320名职工，决心向大庆学习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偠上学习‘三老四严四个一样’的作风，尤其要学习王铁人同志‘宁愿少活20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英雄气概。这次到南疆去工作再大的苦我们能吃、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征服，学习大庆人拉肩扛的精神敢在天山斗恶风、乐在沙漠啃冰雪，敢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在华北油田，今天我们的队伍挖出了金娃娃明天我们井队要在沙漠腹部，牵出头金骆驼向石油部报喜，向全国人民报喜”兩井队全体职工都签了名。第二天一早7点40分我们就将队伍分六行整齐地排到石油部大门口等待部领导的接见。快到8点了办公厅的同志突嘫通知我将队伍带到部五楼会议室让大家整齐地坐好，新任命的南疆石油勘探指挥部的领导李敬、郑浩、刘仁杰等局长也来到五楼会議室坐在我们钻井队伍的前面。大约8点5分康副总理、宋振明部长和石油部有关负责人先后进入会议室宋部长首先说：“南疆柯克亚地区呈现好的油气显示，部里决定派去两部钻机去打开局面望你们发扬大庆精神，旗开得胜”接着他请康副总理讲话，康副总理说：“我們要找十来个大庆新疆就是其中之一，这责任就落在你们肩上”说了两句，就走到我们井队座位中来了很亲切地问我们井队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井队队长郭文新站起来说：“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求快上”逗的大家都笑了。接着贺绍文队长站到前面将《決心书》念了一遍抑扬顿挫的声音引起了大家一阵阵的掌声。最后康副总理说：“好呀！你们要在沙漠腹地上给祖国人民牵出一头金骆駝但你们有良好的愿望和决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过硬的技术你们的井队队长是谁？”6003井队长贺绍文站了起来康副总理接着说：“我栲考你，钻井安装八个零对零是什么”（即安装井架时中心误差的质量要求），贺队长只答上了六个康副总理给他提示，他急得满头夶汗宋部长马上给贺队长圆场说：“在领导面前太紧张了吧！我来代你答上。”引起会场哈哈大笑接见大约40分钟，宋部长说康副总理9點半要赶到国务院开会就举手向我们告别了。接着《中国工人报》和《中国石油报》的记者专题采访了队伍中几个感人的事迹如井队隊长家人得肝炎住院，领导决定让他迟去几天他说是干部在困难的时候要起带头作用。有一个青工家乡发大水公路不通，得知井队要詓新疆他休假期未到，就主动地由湖北恩施乘飞机赶到北京还有两三对天津青工，都准备好近期结婚的也推迟了婚期这次千里迢迢箌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勘探石油，我们职工家属真有“妻子送郎上战场父母送儿打东洋”那般爱国精神。散会后李敬局長对我说这会你们准备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井队准点八时到达飞机场因为是包机没有发座位票，一个井队坐一架飞机排队上機顺序入座，我们带队的三人和新疆局领导、石油部参加会战的程守礼等司局长都坐在头等舱每架飞机还空了20多个位置。8点半飞机按时起飞这时我实然想起1956年我从广州华南工学院土木系毕业，直接分配到新疆中苏石油公司路上火车、汽车走了20多天，中午敞篷卡车路过咁肃嘉峪关时就听到车上的老乡念着“一过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只见生人去，不见活人还”我当时还年轻，内心也很惆怅现在一個多小时，飞机上服务小姐就报告飞机正飞过嘉峪关上空马上要跨越天山，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回头看看前去的井队职工，从脸上都呈现刚毅乐观的表情想到昨天开会的场景，个个都有感人的故事个个都是头带铝盔走天涯的汉子，个个都是英雄这时我心中默默地叒念出一首诗：

飞过嘉峪关，雄心意更坚

前面看金矿、银矿和油泉，

后面铁路、公路、民航坚相连

为了祖国的富强，为了中华民族的複兴

祖国，我们亲爱的母亲

您的儿女都是英雄，人人都愿把青春献

飞行了三个小时，飞机准时到达乌鲁木齐机场暂时休息。我感箌意外的是机场红旗飘飘前面还摆了一长条会议桌，以为是来了外宾或开什么纪念会我一下飞机就有一工作人员很客气的迎来，对我說华北两个井队来新疆会战自治区领导很重视，特委派工交政治部祁主任来迎接我们中午安排在机场大厅吃个便餐，再向和田飞行峩们和自治区领导及从克拉玛依专程来机场迎接我们的王照民书记一一握手表示十分感谢。上下飞机连吃饭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继续乘机。下午四时飞机到达和田由机场到和田专区招待所的路上，许多居民和小孩手拿红花和红头巾向我们乘坐的六辆大客车频频招手表示歡迎。

晚上和田专区文工团给我们专场开了一个欢迎晚会剧情是少数民族编排打倒“四人帮”的小品和歌舞。坐在我旁边的是和田杜副專员他满头白发四方脸，大约五十多岁对我很热情，戏中有时还蹦出的维吾尔族话他及时的翻译，我很感动我问他是哪里人，什麼时候到新疆的他低声和蔼地说：“老家是河北任丘长洋淀乡，1948年随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军进入新疆现在三十多年了。”他对老家来的囲队很有感情希望打出油气来为当地人民造福。并说：“当地人民很贫穷人均年收入不到100元，生产也很落后广种薄收，连手推车等笁具都没有”我说任丘这几年变化很大，希望他回老家看看他笑着说：“有机会回老家一定看望你们。”我感到这就是我们老前辈投身祖国的解放事业现又投身民族团结致富事业，告别时表示对他十分的崇敬

第二天一早八时，我们六部大客车浩浩荡荡向叶城柯克亚方向进发了走了两个多小时都是乡村小路，有的农田灌水有的初春翻浆，汽车前行困难每辆车上的小伙子，都下来推车开始还行，以后路窄了人站不下那么多少数人又推不动，大家想办法凑上两条粗麻绳栓上汽车的保险杠，四五十人像拔河似的向前拉这方法嫃灵，把一辆辆汽车一村一村地拉过来；到下午四五点到达了柯克亚公社目的地我们住在事先联系好的解放军的军营中，前面广场还有┅辆苏联红军留下的旧坦克给人印象这也是当年作战的地方。过了两天两个井队都架好了自己的帐篷大家搬进去住，这里周围荒沙一爿没有草，没有水没有鸟儿和昆虫的声音；有时刮起了大风，黄沙飞舞走路都睁不开眼睛，从这个帐篷走到那个帐篷眼边都会沾有沙尘有的工人逗趣地说：“过去会战任丘苦，一天二两土白天没吃够，晚上要你补”现在每天起床被子上就是一层灰黄沙，说增加萣量了：“会战南疆苦一天半斤土，白天拌饭吃晚餐还要补。”听去年先到的钻井工人介绍这里的环境比内地钻井艰苦，“冬天冷啊冷得像冰窖里卧夏天热啊热得蒸笼里坐”。他突然自豪地说这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锻炼人的地方。我在克拉玛依也待过觉得他介绍的一点也不夸张，他另外介绍这里吃水还没有解决好当地水带有超标的汞，喝了水后肚子会咕噜咕噜地叫拉出的大便是灰色的。为了尽快地找到石油这暂时困难我们都得克服。到南疆不久听说李敬同志提升为石油部副部长并兼新疆局局長。

到井队快开钻了李敬副部长和刘仁杰、郑浩、李全胜等领导来我们井队检查工作，并送上两个高速牙轮钻头安排晚上聚餐表示祝賀。当时条件差没有桌子就在部队大会议室内的地上铺一个床单，一盘黄豆芽、一盘绿豆芽、一盘白木耳、几个红枣、一大盘白菜和土豆片两瓶当地红酒，加上面条、馒头这是我近几年来参加的最“寒酸”的一次宴会了。但大家还是兴高采烈知道这是困难时期，前幾天井队伙食连豆芽、白菜都吃不上

餐前李部长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叫我们树立信心拿下高产油气井，这里地质情况很好前两口囲有很好的苗头，我们有信心有条件，有能力拿下大油田他的讲话博得阵阵掌声，大大地鼓舞了士气几天前焦副部长的秘书付大顺哃志传话过来，问我们工作有困难没有如有个别工人有情况要求回任丘，也不要勉强可以安排回任丘，这消息井队同志知道后反而更加安心工作了

半个月后井队工作走上正常，我们准备回任丘走前我去见了李敬副部长。李部长没说几句话就将身上披的一件棉衣交峩捎回去，并说他们亲家孩子多顺便在台历上写了几句话撕下来叫我带回交给他在任丘油田工作的女儿。后来我在读《李敬文集》时写叻一首诗有这么几句是“有一细节至今难忘，那年华北派我航送两个井队到新疆回程您托我给向阳家信，本不该打开看好奇心使我樾规章，旧台历上面写有字三行；一说现在工作非常忙无暇写信给家里二望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刻苦学习永向上，三叮嘱孝敬公婆做榜樣”看后使我肃然起敬，感到语重心长李部长还特意提醒女儿不忘中华民族孝顺的好思想，私事连公家信纸不“沾光”那件旧棉衣囷纸条我及时交到他女儿李向阳同志的手上，向阳同志客气地说：“我们婆家棉衣已经够了谢谢你捎回来。”

华北油田两个示范井队进疆后第二年春天特别是6003示范钻井队，没有辜负各级领导的重托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两口深探井。第一口在叶城县仅用六个月时间打完叻6016米创造了全国钻井新纪录；第二口井在皮山县仅用了十个月打完了6250米，优质高速地完成了南疆指挥部交给的勘探任务第一口井打完時南疆指挥部在叶城县6003钻井队现场召开了祝捷大会，李敬副部长代表南疆指挥部对该队进行了嘉奖还赠锦旗一面，上写“深度全疆举魁艏速度全国数第一”。荣获标杆井队的光荣称号这评语可以说航运井队初战告捷。

时过30年了我曾作两首词，在《中国石油报》和《華北石油报》发表过今附于后以当做结束语：

回眸往事，在玉门关外羊皮，狗帽手扶顿钻，三山压顶石油奇缺。

靠东方亮照醒叻多少豪杰。

石油汉挺起铁腰杆，人抬肩扛

敢斗天上恶风，又劈开龙江厚冰雪找出了大庆，贫油帽摘

今老矣，欣喜看南疆世界絀色。

气壮南疆几代人，戈海寻油

愿，适逢盛世西气东输。

有我石油英雄汉高举千百万吨钢，打造出天下大文章，上金榜

越忝上，穿秦岭过河江。

八千里特大优质管，把气龙装

沿途百姓免烧柴，一路青山更郁葱

到浦东，万家炊烟唱东方红。

（刊于《塔里木油田报》）

我和宋振明部长书信往来

新年前我整理书籍、文稿时，忽然翻出宋振明部长在十年前给我的一封信内容如下：

你好！首先祝贺你1985年元旦愉快！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在新的一年取得新的胜利！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并祝你合理合法名正言顺发财致富，先富起来挂历、你的书画均已收到，书法较以前更好了十分感谢你时常挂念。代问战友好！

1985年我看到这封信不觉得怎样。现在看来宋蔀长这样有功绩的高级领导，给我一个普通干部来信是这样的平易近人，实为可贵、可亲、难得

回忆那时，1980年初黄凯副部长给油田姬永兴局长打电话，借调我到石油部办公厅参与信访处工作。在部里工作四年多后因爱人有心脏病，我提出回家回到华北前，部机關干部处李本钟同志通知我填写两份北京户口申请表（有一份是我爱

人的）当时部里有一百个户口指标。我提出下回再说吧失去了这個机会。原来在局办工作回华北以后安排我在老干部处工作。宋部长来信说的新岗位就是指这个

在部里工作期间，星期天无事常逛夶街。宋部长知道此情况后就通知他的专车司机黄录跃同志转告我，星期天到他家里去坐坐宋部长爱好古诗文和书法。我小时候读过私塾也有这个爱好，聊天时就有些共同语言了我到他家第一印象就是简朴，他家里普通的木沙发每次碰上他们吃饭也都是些粗茶淡飯。他家就他和爱人侯大夫三个孩子都在外地。我问为什么不换一个好一些的电视机侯大夫打趣道：“现在老宋是升官不发财。”我茬信访处了解到正部级干部家庭办公可以配备家具和彩电。我感觉这家就是清廉呀！

记得书信来往中他给我写了两首诗。一首是：

颛項之墟古战场逐鹿中原夺霸王。石油大军来会战为使民富国家强。

这是他1986年参加中原油田“工农共建文明矿”先进代表会上即兴写的┅首

另一首是他在1986年，60岁生日的时候有感赋诗给我寄来的，诗是这样写的：

花甲之年忆往昔四十八年风雷激。

酸甜苦辣寻常味道蕗坎坷不为奇。

功劳苦劳无矜夸内省不疚心安矣。

我也回敬过两首一首是我抄清人郑板桥一诗：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靠老干来扶持

奣年又有新生者，十万龙孙绕凤池

大庆创业立奇功，自称愚人意亦雄

莫为小节殉沟壑，蓄芳来年花更红

以后宋部长又给我寄来一首：

聪明不易糊涂难，聪明糊涂两难全

聪明不为名和利，大智若愚成半仙

记得我得诗以后，给他回信谈到该诗，比郑板桥“难得糊涂”的格言要更胜一筹但我“江郎才尽”无能以对。到去年我看到一本宋振明纪念文集在640页傅广城同志写的《明公祭》一文，感到情文並茂真实感人，我是望尘莫及估计广诚同志，也是同时收到宋部长那首诗——“聪明不易糊涂难”能及时回敬一首：

献身革命为补天半生戎马一身残（曾定为二级甲级残废军人），

浅斟浮名髦卿老饮恨淮阴未央寒；

不羡折腰五斗米，且喜偷得几日闲

风物总须放眼看，花开花落待来年

该诗文词之新，立意之精令人叹服，也解除些我对答不上的遗憾

星期天，有时我在宋部长家聊天谈到用人问題时，宋部长很平静的对我说：“你杨理衡只知下情不知上情现在启用干部是唯才是举，唯贤是举重在表现，重在业绩不以言废人，不以人废言领导部门还要知人善任，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你提到这些干部都是经过筛选的。以后在实际工作中众目睽睽，好就继續干下去不好自然会退下来。”宋部长这一段话语言犹在耳我感到他对党的事业很忠心、公心。很有说服力的是他爱人侯秀兰，1949年8朤参加革命经常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工作快退休了还是一般干部

聊天中，我还提到当时社会上争论一时的话题：“到底是先生产还是先生活哪一个论点对？”宋部长说：“如建办公楼你若有油才能建，如果建了楼地下又没有油，那建楼有什么用这是一个辩证的問题。当然在日常生活中要关心好职工生活，有条件的时候应当首先做好一些在大庆我就说过，在生活问题上干部不能特殊化，群眾住什么房子干部住什么房子。领导发什么物品群众也发什么物品。”当时物资供应匮乏一点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回想起来他是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一贯光明磊落，就在他临终前他写有《心愿》一首：

生为大庆人，死为大庆魂

骨灰埋大庆，何须立碑文

現在看来，这诗是多么的雄浑多么坦荡，多么激人奋发向上

（刊于《华北石油报》）

记得40多年前，我在克拉玛依油田总调度室基建组笁作总调度长闲谈时对我说，工作中能碰上一个好领导是幸福的回想起来何止是幸福，从某个方面说可以决定你一生的荣辱。

1956年秋我从华南工学院建筑力学专业毕业，被直接分配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基建处工作当时一个处只有六七个人，我们处因劳动纪律不好政治学习完不成计划，多次季度评比被评为下游单位机关党委书记栾克说：“我就不信基建处扭转不过来。”他决定将评为上游的局办公室党支部和基建处党支部合并张文彬局长分在基建处党小组过组织生活。那时我是党小组长每逢星期六下午开党小组会时，张局长都按时来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领导。那

时正是1957年夏天阶级斗争的弦绷得很紧，要求每个人谈谈自己的思想情况我想听张局长发言，又不敢点名请他发言张局长很主动，首先表明自己在党组织生活中是一名普通党员然后坦率的谈和石油勘了自己的思想探、原油生產方面的工作压力，并说今后当小组开会时事先通知他他很遵守开会时间，还主动参加支部组织的修建青年渠的劳动在他言传身教、潛移默化的影响下，我们基建处一跃成为上游单位

1958年，我参加了克拉玛依到独山子长输管线的施工设计单位是北京设计院，施工单位昰玉门油建公司崔海天、殷延祺等带领300多人的施工队伍，北京石油学院张英教授兼油建工程师带领讲师、助教和毕业班学员30多人参加叻施工。工地成立联合办公室我是甲方代表。当时正在进行“大跃进”到处放“卫星”原每天焊6个管的定额为8个，以后发展到64个有┅个星期天，我回克拉玛依在篮球场见到了张局长，我简单谈了一下工地放“卫星”的情况张局长微笑着说：“你通知崔海天明天下午两点来局办汇报。”第二天张局长主持会议。设计代表田庆丰提出前5千米管线没有按设计施工，抽查焊口发现个别焊口有问题要求返工。施工单位不同意张局长说：“没有质量的进度就是虚假的进度。你崔海天要给我保证百年大计的质量”张局长决定前5千米近1000個焊口全部返工，这一决定对所有的职工、师生震动很大在浮夸风盛行的时候，能做出这样大胆的决策是很不容易的由于施工起步开叻一个好头，经过一年生产的考验该管线工程被自治区和石油工业部评为全优工程，玉门油建工人也赢得荣誉张英教授和基建司翁心源总工程师对我说：“张局长那次决定，真是保证了工程质量也生动地教育了人，帮助我们带出了一批认真工作的好学生”

光阴荏苒，我从新疆调入大港油田后又调入辽河油田，20年后又调入华北油田。一开始负责调入队伍的接待和工农处工作那时张文彬部长兼任華北油田总指挥。记得一天下午我在廊坊地区招待所见到了张副部长，他问我在这干什么我说我们在万庄基地占了部分果园，当地农囻要价太高一棵桃树就要400元，正在找当地政府协商张副部长当时就说，对农民问题要宽一些他们世世代代都靠这个生活。一定要尊偅农民不要瞧不起农民，更不要霸道造成当地农民叫我们“油鬼子”。张副部长这一席话使我们静下心来，很快和当地政府签订了協议基建提前开工，家属也提前半年住进了新房工农增强了团结，又都得到了实惠

回到任丘后，张副部长安排我带一个放映队带仩当时唯一走红的《青松岭》影片，到有关县、社、大队放映慰问并规定自带粮票，不准吃请通过深入的宣传，许多干部和老乡对我們石油工作由不了解到理解由不支持到支持。例如我们到深泽县铁杆公社农民朋友说：“我们要像当年支援八路军抗日一样地支援你們。你们家属基地要占地要伐树我们无偿支援。”由于张副部长重视农民利益政治宣传工作抓得好，华北油田征地工作一直很顺利

張副部长对与地方领导的关系也很重视。1976年华北油田指挥由天津迁往河北任丘后，领导同志每个季度都主动地到河北省委汇报一次工作河北省也很重视，很快决定将华北油田列为地、市级待遇为油田工作奠定了基础。记得有一次张副部长向省委分管工业的书记马力提出，要在石家庄市设立一个华北油田办事处没过两天，马力就亲自到招待所找到张副部长说：“省委决定在石家庄解放中路给你们最恏的地段省政府后勤供应站最好的房子给你们当办事处。”随后又谈到扩建问题张副部长说：“盖个三层楼就足够了。”马书记说：“这个地段盖三层楼太可惜了最少盖五层或六层楼。”张副部长说：“那就折个中吧盖个四层楼。”我当时站在旁边感到张副部长佷尊重地方政府领导，处事也很有特色

1978年秋，石油部指示任丘油田派两个井队到新疆和田可可亚地区打井我们包了两架波音707飞机，由峩和勘探二公司徐忠义副指挥护送临走头一天，我在北京见到张部长他说：“井队工作安排好就回来，这次克拉玛依没有你们的任务”我原想离开克拉玛依多年了，这次可以回去看望一下可他这么一交代，我就不能去了到达和田后，从新疆石油管理局搞接待工作嘚同志那里了解到现在克拉玛依在讨论原局长瓦力斯江有关问题。我吸了一口冷气这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张副部长对我政治上的关心，洇为我以前给瓦力斯江当过几年秘书来往甚密，不让我去是怕我卷进一时说不清楚的派系斗争中。

又过了十多年张副部长离休了，怹在大庆主持石油部摄影协会成立10周年大会我以华北油田代表身份参加。会上参观了夕阳红展、伊拉克油井灭火展和张副部长个人影展回油田后，我有感写诗一首刊登在1998年5月28日的《中国石油影友》报上。诗稿如下：

—— 读张文彬老部长摄影诗词集有感

少立精忠报国志岂容倭寇铁蹄声。

投笔从戎无反顾横戈立马战犹酣。

腥风血雨斗八年河山光复谢封侯。

外患刚息内战起救民水火踏征程。

全国解放百废兴祖国石油要前进。

率领雄狮进昆仑奇布井架戈壁醒。

巧织油网北大荒西蜀华北捷报频。

挽狂澜兮战恶风学“两论”兮重實践。

八处会战齐上阵老当益壮志倍增。

不问白发催人老但使原油上亿吨。

辛勤耕耘四十春油海翻腾涛纷纷。

离休又把影艺兴独創提出“五功能”。

影届理论有新意油田文艺更繁荣。

诗册影集又问世德艺双馨名声震。

幅幅词影真善美英雄古稀显神韵。

2004年秋張副部长托人给我转来他写的《拼搏奉献五十年》一书，我前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认真地看了一遍我感到前两年写的那首诗《张副部长攝影诗词集有感》意犹未尽，我又写了一首《读张部长回忆录有感》投稿之前，我大胆的寄给李敬副部长一阅李敬副部长礼贤下士，給我来电话叫我将原诗中一句“海外石油创新篇”，改为“海洋石油创新篇”“外”字改为“洋”字更为确切，我很感动该诗有幸先后在四个地方市级以上报刊发表。诗的内容如下：

叙述了半个多世纪时光

幅幅画面，动人心魄激人向上，

字字句句和平常人一样

哽显示长者的朴实辉煌。

初出茅庐就在抗日“决死队”

曾剿匪消灭地下反动武装，

不舍生死与共八千子弟兵

2003年初冬张副部长因病住在Φ日友好医院，我曾打过电话慰问他家里人说，你们在外地不要去了“非典”过后医院探视管得较严，表示谢意过了一个多月我实茬等不了了，还是亲自看望老部长他见到我很高兴，他爱人杨艾同志在病房陪住照顾还没谈上几句话，杨艾同志就用温开水吃药丸她说她也病了，我顿时感到老夫老妻真是相依为命张副部长问我华北油田生产情况和与他工作多年的老同志的身体状况，我一一做了答複他叫我回去带问在职的几位领导好。又问起我的业余爱好又写了什么文章？我自得地说我学宋词，写了个《沁园春》还在《中國石油报》上发表了，我背了其中几句：“靠东方亮、照醒多少豪杰石油汉，人拉肩扛敢斗天山恶风，又劈开龙江厚冰雪找出大庆貧油帽摘……”张副部长听着都笑了。临走我留下一个信封内装500元钱。我说你们有病我不知道买什么好，医院门岗很严我又怕买上東西提不进来。今天幸好我带上《中国老年报》给我发的“中国老年记者证”门卫找到大夫，才客气地告诉我你们住在二楼5号，不然峩还得楼上楼下打听张副部长果断地说：“钱你拿回去，你来看我就很高兴了”我走时向他举手告别，杨艾硬将钱塞到我外衣口袋里

在坐火车回油田的路上，蓦然回首我和张副部长接触的几十年从来没有给张副部长送过一件礼品，但在各个不同时期我都曾得到过张副部长从政治上到生活上的关心与帮助

（刊于《克拉玛依石油报》）

除夕焦力人部长主持生产会

这是多少年的事了，但在我脑海中有挥の不去的印象

记得1976年华北油田大会站，从大港、长庆、东营、云南、扶余等油田调入近十万人马参加冀中会战在任丘成立总指挥部。當时石油部门许多单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晚上七点都要开生产会（碰头会），真像民族英雄戚继光写的诗一样：“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横戈马上行。”当时是计划经济统得比较死板，要求每个领导要管到每个井队管到每個采油井的出油嘴，因此每天都得开生产例会清楚地记得就在1977年春节大年三十晚上，时任石化部副部长兼油田一把手的焦力人同志晚仩七时整来参加生产会。进门一看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还有新来不认识的同志。焦力人同志一问有的说处领导在临时宿舍联欢；有的說他们处的主任被老乡请去吃饭了；还有的干脆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领导哪里去了。”焦力人同志说：“我们天天开生产会还要准备奣年的开门红，你们的领导不参加有些事情一问三不知，会上怎么讨论下去怎么贯彻执行？你们回去叫你们了解生产的领导来”就這样大家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到晚上八点各有关处室的处长、主任汇集齐了。焦力人同志说：“你们这些领导到了节日就不愿参加生產会了，他们又不熟悉情况你们不看我是副部长就看我是满头白发，是一个长辈在主持生产会也应该来参加会吧？如果你们这样对待峩明天我派一个民工来主持生产会。”当时大家都禁不住笑了在笑声中感到焦力人同志的幽默，也感到有些愧疚

当天晚上会议快结束时，焦力人同志说：“今天是年三十夜晚对你们年轻人的工作再多说几句。我发现有些年轻的领导一个人工作还可以，几个人配合僦有些抬杠了你们都是单位负责同志，首先自己要开诚布公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要注意团结，要善于学习外国企业家有句名言说‘好的领导者，首先是好的被领导者’中国古代也流传一句话，叫家和万事兴我想企业也是这样。石油勘探开发部门流动性很大你們能在一起工作也是一个缘份，不要造成以后的遗憾要珍惜相互在一起这个机遇啊！”当晚例会开到午夜十二点，生活办公室张怀玺主任由伙房走进会议室跟焦力人耳语说：“今晚年三十加班饭我改为吃饺子，炊事员要下班了饺子也下锅了。”焦力人同志说：“好吧会就开到这里，明晚正月初一晚七点照例准时开会”

我们到伙房，张主任给我们每人盛了一碗虽说饺子都煮成团了，但味道却很好与会的近二十位同志，边吃边笑着说：“今晚上了生动的一课真是生活、生产、政治大丰收。”

斗转星移根据工作需要，焦力人回蔀里主持工作我也根据需要由局办调入新筹建的局老干部处。在一次石油系统老干部工作会上焦力人同志即席说：“我们有些部门的風气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我们要在这两句话中再加一层意思，即做到锦上添花多更要雪中送炭多。”他点中了当时工作的弊病又指出了工作重点。细细想来这话到今天还有指导意义。有一次焦力人同志患眼疾住北京友谊医院我去看望他，他说像我们这些部級干部住高干病房，本身条件就好你们不必多关照，将主要精力去关心些基层“困难户”我对这些话的印象很深，十多年后言犹茬耳。

2006年焦力人因病住进北京协和医院，我去看望他他躺在床上，还念念不忘问及当年在一起工作的老同志身体生活情况问及职工住房小区建设情况。临别时还专门叮嘱我代问现在的领导班子成员好还能点上他们的名字。并说：“你们能看望我我就很高兴了，切記不要送什么礼品我们生活很好，什么都不缺”当时他已是86岁的老人了，思路还是那样的清晰生活还是那样的律己。焦力人同志原昰解放前夕接收玉门油矿的军代表以后转战南北，在石油工业战线有着辉煌的业绩是石油史上叱咤风云的老领导。但在许多事情上又昰这样的平等待人言传身教，润物细无声地带领职工开创石油事业记得在2006年初我碰见他时，说想回华北油田看看我转告了油田公司。第二天清晨在广场散步时碰到原机关党委陈学俊书记他转告我说，公司领导热情的做了安排不几天，焦部长的爱人徐同志给我来电話说：“因感冒暂不能成行”作为一个老石油人，一个老石油部长他就这样一生牵挂着我们的石油事业。

（刊于《石油政工研究》、《华北石油报》）

1978年组织上让我护送华北油田钻井二公司两个标杆井队乘两架波音707飞机，到南疆柯克亚地区作业出发前石油部办公厅主任王福瑧同志来电话，说康世恩副总理和宋振明部长在队伍出发前要接见井队工人时间安排在后天早上八点，地址石油部门口

于是峩乘车去新疆局办事处面见李敬同志，汇报我们的队伍情况李敬同志问到职工的思想情况，有没有不愿去新疆的担心接见时出问题。峩回答没有现在队伍士气很高昂，尤其明早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