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台七治慢性肠胃病能治好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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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我最喜欢的病美男小说
宠爱   作者:丝缕 文案 她生于深宫,长于深宫,凭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权力巅峰。 偶然遇见他,因为喜欢他异乎寻常的美丽将他带入宫中,她只想宠他,从未想过爱他。 至尊天下的女皇,不需要爱亦无须爱人。 可是美丽背后,他是一个越解越深的谜,她渐渐爱上了他。 一起走过来、有过扶持、信任、亦有强迫、怀疑、伤害、生离死别。 一点点学会爱--爱是尊重、是信任、是宽容。 PS: 非典型性女尊,男女平等,非NP,只是女主恰好是女王。 爱情主线,穿**谋算计,不太复杂,也不太小白。
引   高树蔽日,鸟鸣婉转,一只毛雪白的狐狸徜徉在林间,姿态优雅,顾盼间眼眸流光灿烂。   林中安祥,不知今世是何世。   忽然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白狐受惊跳起,逃入密林深处。   一个女子执弓跃马而出,紧追着白狐,白狐跳跃奔跑,身姿极是灵活,虽然那女子马术极好,骑着的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却仍是追赶不上,追着追着,渐渐失去了白狐的身影。   女子放缓了速度,控着马徐徐而走,眼前越来越亮,循着亮光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大湖,湖边绿茵似毯,繁花如锦,一个背影修长的男子倚石而卧,乌黑的长发没有束冠,披肩垂下,清风徐来,发丝轻扬,衣袂飘拂,悠然出尘。   女子停了马,不忍惊动这如画美景。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一行人马卷着烟尘飞奔而来,见到女子,纷纷停下下马行礼,“陛下,臣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原来这个英姿飒爽,芳华正好的女子正是西凌女帝羿襄。   羿襄道∶“伍放,你们这是骑马踏青呢还是骑马打猎啊?难道要朕等你们吗?”   羿襄的语气并不严厉,但伍放却听得一头冷汗,顿首道∶“是臣的疏忽,不曾重视骑术的训练,回去一定严加督促,加紧训练。”   羿襄道∶“你们作为天子近侍,不光武功要好,也要有应变各种状况的能力。你回去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是。”伍放大声应道。   那男子却始终没有动作,女帝在侧,莫说行礼,连一个回眸都没有。   羿襄翻身下马,伍放上前道∶“陛下,让臣前去查看吧。”   羿襄道∶“无妨。”径自上前,伍放紧紧跟着她,全身戒备。   石上铺了一件外衣,男子枕在衣上,眉斜秋意,睫覆轻梦,洁白的肌肤映水尤清,有着细语微风里飞花落梦般清澈空灵的美。两人一时看得呆住。   那男子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清澈澄明,光华流转,他的声音虽然透着不耐烦听起来却仍是温润柔和,∶“你们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语毕,用衣服覆了脸,调整了一下姿势,仍然睡去了。   女帝对伍放道∶“他这样算不算大不敬之罪啊?”   伍放呐呐∶“算吧。”   女帝展颜而笑∶“那就把他带回宫去吧,朕亲自教导教导他。”   男子掀开脸上的衣服,猛然站起来,但因起的猛了,眼前一片昏黑,他扶住身侧的大石,尚未站稳,伍放已乘机点了他的穴道,接住了他软倒的身体,他横躺在伍放强健的臂弯里,头微微后仰,脖颈修长、下腭的线条优美而纤薄。   羿襄伸手将他几乎垂落到地面的长发挽起来放在胸前,淡淡道∶“回宫吧。”   伍放身为大内侍卫统领,还真没干过这种掳人的勾当,犹豫道∶“陛下,这人来历不明,这样带进宫中恐怕不太好吧?”   “来历不明,你就去查啊!不要罗唆了,走吧。”   伍放心中暗叹一声,急忙跟上女帝的脚步。
  第一章   漱玉宫里,女皇正坐在床边“把玩”着她刚从宫外带回来的人,这个“把玩”听起来是非常的诡异,但是侍立在床边的总管太监彭公公还是觉得眼前这副景象用“把玩”这个词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见尊贵的女皇陛下的玉手从他的额头眉眼一直摸到手掌指尖,左顾又看,又揉又捏,哪里像是在对待一个人啊根本就像是在玩赏一件稀世奇珍嘛。   从头到脚观察完毕,女皇满意的眉开言笑,骨骼秀颀,肌理细腻,更难得的是容色绝美,宜男宜女,比之女子轮廓要深刻一些,多一分端整英气,比之男子五官线条要柔和一些,多一份精致美丽,浑身上下可以用完美无暇来形容,真是捡到宝拉!   彭公公见女皇笑得快流下口水来,羞愧的别过头去,平时英明果决的女皇,现在活脱脱一幅色鬼的模样嘛。   羿襄握着他有些冰凉的手问道∶“穴道已经解开好一会了,他怎么还没有醒?”   老太医躬身道∶“回禀陛下,这位公子秉赋柔弱,气血不足,虽然穴道已经解开,但因为血气长时间停滞,故一时难以回复。若陛下急于让他醒转的话,臣可以金针刺穴,促进血液流动,不过于身体可能有些伤害。”   羿襄道∶“不必了,原来是这个缘故啊,那容易。”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流入他的体内,床上的美男子似乎并不觉得舒服,微微皱起了眉头。   老太医经验老到,出声提醒道∶“陛下,这位公子心脉非常衰弱,承受不了较强的外力,请陛下留心。”   羿襄收回内力,果然见他胸口起伏,气息零乱,回头问道∶“他身体是不是很弱?”   “回陛下,不是很弱,是非常非常弱。据微臣推测,这位公子平日必是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养着,把滋补灵药当饭似的吃着的,不然恐怕活不到现在。刚刚他在马上受了颠簸风寒,怕是要病一场的,臣已经开了驱寒定惊的方子,等他醒来让他就吃了吧。”老太医慢吞吞的补充道∶“这位公子可是难养得很呢,陛下若要留下他,诸事都要小心,不然稍不留神,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女皇深深锁起了眉头,宫里的女人闲着没事,伤春悲秋病病歪歪的也是有的,这么弱不经风的还真没见过,待要不管,见他昏睡中眉目如画,却是舍不得,因而吩咐太医道∶“这几天,你且在这守在这里,把他的身体调养得好一些。”   “是。”   掌心中清冷的指尖微微动了一动,羿襄望过去,迎上一双秋水轻雾的眼睛,羿襄只觉得眼前清了一清,心上震了一震,红尘顿远。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对方却一点也不领情,冷冷的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宫里。”羿襄停了一停道∶“也可以说是朕家里。”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羿襄回答得从从容容∶“朕想让你走的时候,你就可以走。”   他眼中火苗跃动,更显得眼神明亮,动人心魄∶“原来女皇陛下也可以这么无耻!”   羿襄笑得妩媚∶“天底下无耻的君王多得去了,只要心里快活,朕不介意无耻。倒是你这么跟朕说话,很无礼哦。”   “自取其辱。”他淡淡说出这四个字,吓的周围的人出了一身冷汗,当事人却仿佛只是骂了个路人甲而已,一点都没有冒犯天颜的自觉。   羿襄俯身,捏紧了他的下巴,低声道∶“朕的脾气可不是很好,今天朕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并不表示朕的心情一直会这么好。你若是不想哪天朕一怒之下,胡里胡涂的去了枉死城,最好控制一下你这张漂亮的嘴。”   眼前的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吐气如兰,覆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也带着女性特宥的柔软和弹性,但是她的明媚的眼神果决坚毅,她的气势傲然独尊,真是个美丽而强悍的女人啊,他微微一笑∶“我记下了,我还不想死呢。不过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记虽然是记下了,有时候恐怕还是控制不住要冒犯陛下,陛下杀我之前可千万要三思三思啊。”
  “那好说,难得得到你这么悦目又有趣的玩具,朕可不想失去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停之。”   “让朕猜猜是几个字,一顾倾人城,在顾倾人国的顾?”   顾停之沉默。   羿襄再猜∶“亭亭玉立的亭?”   顾停之微笑∶“名字嘛,称呼而已,陛下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羿襄本来想调侃他,不想却被他反将了一军,错失了知道他真名的机会,看来他这层洁白细致的脸皮并不薄啊。   侍女将药端进来,羿襄就顺手接过来,舀了一勺递到顾停之唇边,顾停之看着勺子上升腾起的白气,委婉的问道∶“陛下,您难道想烫哑我吗?”   羿襄这辈子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自然不知道在喂药之前要试冷暖这回事,讪讪的道∶“很烫吗?”   “碗就在您手里,要不您喝一口试试?”顾停之居然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她又不是傻瓜,虽然美色当前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将碗丢给彭公公道∶“你把它吹凉了。”   顾停之闷闷的道∶“我不要喝老头子的口水。”   彭公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好歹是大内总管,女皇面前的红人,多少了抢着要巴结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居然敢嫌弃他?!   羿襄又把碗拿了回来,居然亲自吹了起来。   当日,漱玉宫里眼珠子掉了一地,凌朝高贵的女王陛下什么时候做过这么降尊纡贵的事情啊?   于是,自顾停之入宫的第一天,女皇陛下如何如何宠爱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的传闻就在宫里传了多个版本,最富有传奇色彩的莫过于,原来这个男子是白狐所变,迷惑了女皇。   顾停之是个极难养的主,身体不好口味更刁,皇宫里的御厨精心做出来的东西还东挑西捡、嫌这嫌那,不肯多吃两口,但彼时他正是女皇心头所好,女皇有事没事就往漱玉宫跑,大家自然殷勤伺候着,山上灵药海里珍脍流水似的往漱玉宫里送去,宫里时常有几个御医来来去去,但日子一长,初时的新鲜感一过,女王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那个人美则美矣,但总病着,入宫当晚就发高烧,引发旧疾,病势沉重,几个太医兢兢业业治了快半个月,还下不了床,过去也只能在床边跟他说说话儿,说着说着,他觉得倦了就不再搭理她了,她虽然心中不快,但如今吹口气大了都怕他化了,她又能拿他如何?只能自己生闷气了,渐渐就去得少了。   皇宫里头本来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地方,得意时咳嗽一声冷宫里的蟋蟀都能听到,失意时死了也无人知晓。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都指望着能跟着个得宠的主子,在宫里可以把腰板挺得直些。因此顾停之刚到漱玉宫的时候,漱玉宫上下莫不欢喜,可惜顾停之连个正经的封号都还没得,就失了宠,虽然明着不敢说,背地里不少人埋怨,说他空长了个好模样,脑子却胡涂,不趁着女皇喜欢使出手段抓紧了女皇的心,倒对女皇爱理不理,架子端得比皇帝陛下还大,如今女皇不来了,好药好食也少了,找谁哭去?   顾停之却写意得很,女皇不来了,不但闲杂人等立马少了很多,连漱玉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很少到跟前来了,独自养养病,听听鸟鸣,看看书,呵呵,难得浮生日日闲啊。   顾停之卷着袖子,在宣纸上落下点睛一笔,那低头啄食的小鸟在画卷上立即鲜活了起来。   “恩,应该再点几粒米。”顾停之思忖着,执笔蘸向砚台,却见一只素白的手正在磨墨,抬头往去,一个宫女站在桌前,正专心磨着墨,便随口问道∶“午后春困,他们都躲懒去了,你怎么没去休息?”   宫女答道∶“主子未曾休息,奴婢怎能休息?”声音低婉动听,顾停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她虽然容貌平常,但低眉顺眼,神情温顺,望之可亲,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回答∶“奴婢映碧,倒映的映,碧绿的碧。”   “倒是个好名字,是本名吗?”   映碧目光一闪,将头垂得更低∶“不是。奴婢以前在晚秋宫伺候,是萧主子赐名的。”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陛下将晚秋宫的大部分的人都遣散了,奴婢就被分到了漱玉宫。”   “哦。”顾停之放下笔,映碧避开了他的目光,顾停之想恐怕是晚秋宫的萧主子什么地方触怒了陛下获罪,陛下才会下令遣散晚秋宫中的人吧,那不就跟冷宫差不多了吗?映碧明显不想谈及前主子的是非,倒是个厚道的姑娘。   顾停之温和的一笑∶“你是个好姑娘。”他清澈的目光像春日下的一汪碧水,层层波光荡漾的都是温暖,看得人的心都暖融融的。映碧八岁就入了宫,见惯了宫中的冷暖,眼前的这个人美好得让人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伤害,她的嘴唇动了又动,终于蚊呐般的从唇缝了吐出了几个字∶“主子,对皇上好一点。”   顾停之哈哈大笑,笑得伏到了桌上,咳呛了起来,他按着胸口微微喘息∶“小丫头,你是在担心我吗?你担心我失宠病死,无人问津,凄惨无比吗?”   映碧听得白了脸,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不需要女皇的宠爱,一点都不需要。”
  女皇在某日午后,批改奏折批的怨气满腹,百无聊赖,无可消遣的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漱玉宫了,不知道那个美人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没有,如果好些了就可以带他出去玩玩了,春光无限,美人相伴,是多么令人畅快的事情啊,这样想着,女皇心情好了不少,吩咐摆驾往漱玉宫去。   漱玉宫里外俱静,梁间飞来飞去,地上跳来跳去的麻雀比人多。执事太监高喊了三声“皇上驾到”之后,才见几个人影从各殿中窜出来,羿襄一扫跪在地上的人群,没有那个优美的人影,问道∶“顾停之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看女皇脸上的阴云越来越浓,才有一个小太监嗫嚅道∶“主子大概去了冷宫边上那个小竹林了,主子出去从来不说,奴才们也不敢问。”   “哼!真是一点都不懂宫中的规矩,你们几个也是,都是死人啊?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这宫中上下全去敬事房领20个板子,自己去,自己回来,下不为例!”女皇御驾远去,剩下一片哀鸿遍野,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飞来横祸啊。   冷宫边上的小竹林果然是非常冷,人迹罕至,但千竿翠竹却长的郁郁葱葱,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少人行走的石径曲折狭窄,青苔滑湿,泥泞满地,羿襄弃了行舆,施展轻功,踩着竹枝飞,竹叶摇摆,簌簌落下水滴无数。   顾行之确实在竹林里,他袖子挽得高高得,正拿着一个琉璃钵承接竹叶上的雨水,他神情专注,在这湿润润的雨后世界里,他的容颜越发洗雪浣冰般的干净清淬,竹叶碧青的颜色映在他裸露的手臂上,仿佛从透明般肌肤里都透出了淡淡碧色。   满目青翠,碧叶滴露,他却是最干净清透的存在。   顾行之见到她,也不行礼,简单叫了声“陛下”就算完事了。   羿襄已经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了,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收集雨水烹茶,前些日子你给的那些茶还不错,恰好昨天下了场雨,竹稍春雨,烹茶正好。”   “你倒是好雅兴。”   顾停之晃了晃手中的琉璃钵,一边观察着钵中的水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是,人生苦短,理应及时行乐。”   “朕这么多天不过来,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陛下不来,我还乐得清静呢。”   顾停之这个没心没肺得样子,把羿襄气得不轻,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做宠物的自觉都没有,将主人忽略得彻彻底底!羿襄脚下略动,人已站在了顾停之身前,劈手抓住顾停之的手腕,顾停之手中的琉璃钵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羿襄指上微运内力,顾停之的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羿襄盯着顾停之血色退尽的脸,沉声道∶“朕容忍你,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朕,你给朕记住,你是朕的人,你必须把朕放在你的心里面。”   顾停之讥诮的扬起唇角,轻轻开口∶“人心是可以控制的吗?你命令我放,我就能放吗?现在我说我放了,你信吗?”   他的目光凉如秋水,在他的眼里万物澄明,羿襄缓缓道∶“朕无须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你必须按朕所说的去做。顾停之,目前朕还不想伤害你,你好自为之,还有,你务必要记住你现在是在宫里而不是在你家里,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最好遵守一下。如果不知道,我可以派人来教导你,不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吧?”   羿襄放开顾停之的手,顾停之踉跄了一下,羿襄顺势挽住他的腰,扶他站好,见他颜色如雪,轻喘微微,不由有些怜惜∶ “你若乖一些,朕会对你很好的。这里风凉,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明日是花朝,宫里要举行宴会,各宫都会出席。朕送了套衣服去漱玉宫,你明天就穿上它赴宴,必然非常漂亮,明晚我派人来接你。”她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道∶“你进宫也快一个月了,该见见大家了。”   顾停之微微低着头,长睫半掩,安静听着,十分温顺的模样。羿襄看得欢喜,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这样才乖嘛。”手指下的肌肤细腻柔软,捏起来舒服极了,羿襄忍不住便又多捏了两下,捏得他白皙的脸上浮起了绯色。   “陛下,你再捏我的脸就要肿了。”   羿襄勾下他的脸庞,笑道∶“无妨,肿了朕也喜欢。”   在他们说话间,彭公公已经命人清扫了石径,铺上了厚厚的毡毯,羿襄牵着顾停之走出了竹林,刚上行舆,就有小太监过来请示∶“贤君殿下说若见不到陛下他就不吃药不进食,陛下,是否去探望一下?”   羿襄神色冰冷∶“他想死就死得痛快点,别再来烦朕,朕最讨厌寻死觅活的邀宠手段。你把朕这句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他。”   她侧首看顾停之。   顾停之正气哼哼的揉着自己被捏青的手腕,满脸心疼。
花朝在三月三,是西凌国传统的赏花佳节。皇上因为散朝后要与大臣们宴饮,所以后宫的赏花宴会一般都设在晚上,灯下看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御花园里架起了华盖,五步一灯台,七步一灯笼,部置得亮如白昼。   北面面南而设最尊贵的位置是太后的,两侧略低些的分别是女皇和皇夫的位置,两边则是宫中内眷。   因为西陵国男女平等,无论男女,只要能力卓著,都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因此西凌国的历代帝王有男有女,后宫比较特殊,一般先帝驾崩后,其后宫除太后以外,其他人有子女者可以与子女同住,无子女的都要离开皇宫,迁至皇家别院。所以两边坐着的都是女皇的夫君们,按品级由北而南坐下去。   在西凌后宫中,女妃和男夫的封号是不一样的。   男夫中最尊贵的是皇夫,是女皇的正夫。   其次是清君、贤君、惠君、雅君四君,是女皇的侧夫,地位超然,高于群臣。   再次是侍君,相当于二品。   再再次林郎,相当于五品。   最低是从仪,相当于七品。   再往下就是没有封号的男宠了,很不幸,顾停之正在此列中,所以排座位时,彭公公大为头疼,若按名分顾停之只能敬陪末座,若按女皇现在的喜爱程度的话,这样安排又不妥当。但女皇陛下又没有特别的指示,彭公公也是宫里伏侍了三朝的老人了,揣摸圣意,按照规矩,将顾停之排在了最后。   按理说,你座位越往后的,地位最低,应该来的最早,行事最低调才是,偏偏顾停之是最后一个到的,这还不算,他穿着一身紫色的烟霞缎精工细裁的衣裳,仿佛从轻云淡霞中冉冉而来,长倨当风,宛如天人,当他悄悄走进来的霎那,满座寂静。   顾停之可冤的很,他也不想这么引人注目啊,可是他所穿的衣服、到来的时间都是女皇陛下安排的。   羿襄看着众人呆滞的表情,心中大为特意,古诗云“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亦不过如此。这样一个美丽无伦的人,已归自己所有,那么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羿襄心情极好,朗声道∶“停之,过来,见过皇太后。”   顾停之走到御座前敛衽行礼,态度谦冲,“拜见太后千岁。”   太后上下打量着他,脸色并不好看,连连说∶“太过漂亮了,太过漂亮了。”她严肃对皇帝说道∶“一个须眉男子,生得如此美丽,有悖天道,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陛下,此人还是不要留在宫中的好。”   羿襄傲然一笑∶“母后过虑了。”她向顾停之伸出手来∶“停之,过来,到朕身边来。”   顾停之走上台阶,羿襄将他拉在身边坐下,御座虽宽,但坐两个人还是挤了一点,两个人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   太后的脸上一片乌黑阴云,“陛下,御座之上,岂容他人共坐!”   羿襄道∶“光明殿中的才是龙椅,自然不容他人共坐,现在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泥。母后,此刻花好月园,莫要为不相干的事情烦恼,还是好好赏花赏月吧。”   彭公公示意晚宴开始,宫女们鱼贯将美酒嘉肴端来,顾停之轻声对羿襄道∶“你想害死我吗?”   羿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真聪明,被你看出来了。今晚之后,在座的每一人恐怕都会怨恨于你,你在宫中可是四面楚歌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抓紧朕这根有用的救命稻草噢。”   顾停之心中哀叹,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宫中明争暗斗里胜出来的女人果然心机毒辣。   宴会过半,羿襄吩咐各宫表演些余兴节目来助兴,乘机将各宫介绍给顾停之认识。   羿襄在后宫情事上向不留心,所以这对于诸人来说是一次在女皇面前表现自己的难得机会,尤其是不得宠的,能否引起女皇的注意,几乎在此一举。   从左起上首开始,首先起来的是惠君风亦闲,他身材高大,五官俊朗,一双挑花眼,顾盼间,笑意勾人,风流蕴藉,他左右手同时作画,不过片刻便已完成,宫女将画呈上来,画的正是此时此刻女皇与顾行之并坐的景象,简单的几笔勾勒,女皇明艳中威仪内敛的神韵勾画得很是传神,顾停之因为是左手所画,又不熟悉之故,仅有几分神似,与本人相差甚远。羿襄点评了几句,赏了些新奇玩物。
  坐在惠君下首一席的是贤君范岳林,苍白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精神萎靡的靠在案上,羿襄淡淡的道∶“范卿既在病中,就免了吧。”   其下,是容侍君席广容,席广容气质沉静,透着一股温润的书卷气,他吹了一曲箫,平和悠远,却有些忧思缠绵,羿襄并不喜欢,听到一半,就打断道∶“好了,不要再吹了。你自己心情不好关起门来自己伤心去,何必吹这种阴沉沉的曲子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你下去吧。”   另一边只放置了两张桌子,末座给顾停之准备的桌子是空的,所以那边只坐着一个姿容秀美的少年,是年初女皇的妹妹敏公主送给女皇的礼物,当时羿襄随口封了他为从仪,却连名字都忘记了,他身量未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人孤零零、羞怯怯的坐在那里,颇惹人怜爱。   他出席跳了一舞,身段柔软,体态轻盈,他虽然跳得荡气回肠,但众人的心思却都不在看舞蹈上,而是不断偷偷的往上位上看,那边,女皇羿襄对顾停之百般调戏之后,因为想看他醉酒的样子而正威逼利诱劝酒中。   无奈,顾停之软硬不吃,就是滴酒不沾。羿襄恼怒之下,直接扣住他的颈项,灌了下去,她怕顾停之呛到,擎着酒壶,控制着流量,倒得很慢,别人不明底细,只见顾停之靠在女皇怀里,仰着头由着女皇喂酒,一线细流从他曲线流丽的下腭流下修长洁白的脖子,隐入衣领中的香艳画面。   直到舞终,羿襄也没有放开顾停之,随口赏了少年一些东西。   范岳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陛下,臣夫最近学了一套剑舞,愿舞于陛下!”   羿襄眼睛也不抬一下,“随你。”   范岳林取了剑来,走到玉阶之下,一柄七尺长剑舞开来,颇具气势。   顾停之刚被羿襄放开,脸颊绯红。   忽然剑,雪练一样的剑芒直刺而来,由于距离极近,旁人根本来不及动作,羿襄本能的避开了长剑,剑尖堪堪停在顾停之的咽喉之前,长剑的另一端,范如林满脸怨恨。   羿襄喝道∶“阿林,你干什么?”   范岳林桀骜的说道:“我要做什么?既然我得不到您的爱,那么我也不让别人得到,我要杀了他!”   羿襄冷然道:“你杀了他我也不会爱你,朕只会更讨厌你。如果他受到什么伤害,朕必将加诸十倍于你身上,你若想花这么大的代价让朕讨厌你的话,你尽管动手好了。你听清楚了,是讨厌,不是恨,你这样的手段还不配得到朕的恨。”   范岳林被气得发抖,抖动的剑尖在顾停之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红色的印子,顾停之朝他安抚的笑了笑,开口道:“范公子,陛下叫你杀了我,你就杀了我吧。反正陛下也不在乎我的死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死了,陛下肯定也会把你杀了,咱们两个失意人,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然后陛下继续爱卿一个一个的换,我们就在奈何桥边数着看看有多少象你我这样死得糊里糊涂,不知所谓的倒霉蛋。也许等个五、六十年就能等到陛下来了,你再问问陛下,她这一生到底有没有爱过人。”   范岳林听得怔住了,细细体会他话中的深意,不由满心酸涩,望着顾停之明净如玉的容颜,安详平静,无有恐惧,不见悲喜,手中的剑怎么也刺不下去。   伍放见范岳林心意动摇,劈落了他的长剑,范岳林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他制服,压在地下。   羿襄命令道:“先将他押入天牢!”   “是”侍卫将范岳林押了下去,范岳林一直盯着羿襄,被越拖越远,他忽然大叫道“陛下,我爱你!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您!你杀了我吧,你会后悔的!以后当你发现你身边的所有人不过想利用您至高无上的权利达到各种目的,他们欺骗您、利用您、假装对您谦卑的时候,您就会知道我的真心是多么可贵,您一定会后悔的??????”   范岳林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   羿襄神色冷漠,她自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了下去,冰冷的葡萄酒流入咽喉,却更透出甘冽的余味,她轻蔑的道:“真是个疯子,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   顾行之将身体靠在椅上,坐得更舒服了一些,慢悠悠的说道:“他疯狂,是因为他爱你爱得疯狂。虽然他的做法不对,但毕竟没有真正伤害到谁,只是他心里太苦,想发泄一下,陛下就从轻发落了他吧。”   羿襄摸挲着他因为酒意而透出淡淡晕红的脸颊道:“他差点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   顾停之淡淡一笑,眉间倦意浅浅:“因为我跟陛下一样,是凉薄之人。所以觉得这样的真情很可贵。也许就如他所说,陛下今生可能再不会遇到比他更爱你的人了。爱一个人,不容易。豁出性命去爱一个人更难。你觉得呢?”   羿襄凝视的顾停之的眼睛,大多数时候这双眼睛都是澄澈空明的,没有爱恨,没有痴怨,自己的影像倒映在他的眼瞳里,仅仅是个倒影而已,而他瞳孔中的自己何尝又不是无情的?因而说道:“顾停之,你很可怕,虽然朕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虚无飘渺的无用之物,但是你却说动朕了。”
  赏花宴被闹得不欢而散。羿襄回到承天殿批阅了几份奏章,尽是些大臣之间互相弹劾,地方官员倾吐苦情要求减免税赋的折子,不由更加烦躁,唤了彭公公来,吩咐道:“你去漱玉宫传旨,今晚让顾停之来侍寝。”   “是” 彭公公领旨而去,片刻之后回来回复说,“顾主子说病了,不能过来。”   羿襄“啪”的扔下折子,“又病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病了你就把他抬过来!”   羿襄沐浴毕走进寝殿,寝殿空旷奢华,铜雀烛台上的烛光从明黄的灯罩里渗透出来,朦胧暧昧,侍女拉起重重的帘缦,巨大的龙床上薄纱低垂,红绡帐上掐金绣的龙凤交缠的图案随着纱帐飘拂而摇摇荡荡,栩栩如生帐后人影绰约,羿襄竟觉得手心发热,有点紧张,掀来帐子,顾停之和衣陷在重重靠枕里,他微微蜷侧着身体,苍白的脸色更衬得眉睫乌黑,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偶尔簌簌一颤,羿襄只觉得那一颤仿佛直扇进了自己心里,心上竟有些微微刺痛。   大概感觉到了羿襄的注视,顾行之慢慢睁开眼睛,极淡的笑了一笑,那笑容如浪花水沫般的苍白飘渺:“陛下,今晚我恐怕不能为陛下效力了。”   羿襄抚摩他的额头掌心,一样的冰冷潮湿,她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晚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胃疼。”顾停之声音轻浮:“拜陛下那壶冷酒所赐。”   “叫太医看过了吗?”   顾停之闭上了眼睛,在枕上摇头。   羿襄传了胡太医过来,胡太医仔细把了脉,又按了按顾停之的腹部,顾停之疼得轻轻抽气。   羿襄追问道:“你看好了没有,到底怎么样?”   胡太医道“顾公子肠胃弱,吃了冷烈之物之故。臣先开帖温和养胃的药吃吃,这两天只能吃煮得极烂的白粥,等稍好些,臣在开些药膳调养调养。平素饮食千万要当心,宜清淡易克化的,切忌冷硬刺激之物。”   羿襄不耐烦道:“你说了那么多,到底要不要紧?”   胡太医捻着几跟稀疏的山羊胡道“这个很难说。当前是没有什么大碍,但顾公子身体虚弱,会伤了元气,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调养得过来。”   胡太医开了药方,羿襄命人马上把药煎了过来,   羿襄亲自将已经在水里浸温了的药端给了顾停之,顾停之怕苦,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苦涩的药味一层层翻涌上来,难以抑制,不由倾身伏在床上将刚刚吃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胸口仍是烦闷恶心,心跳得异常急促,顾停之只觉得一阵心悸头晕,眼前一片昏花,一时间意识迷离。   “顾停之!顾停之!”隐约听到羿襄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羿襄一脸焦急紧张的看着自己∶“你怎么了?刚刚叫你都没反应,吓了朕一跳了。”   “刚刚心跳得快了点,所以晕了一晕,没什么要紧。”   胡太医忧心忡忡道∶“陛下,顾公子有诱发心疾的征兆,臣去换一贴药,请一定要喝下去。”   这一次顾停之一口一口喝得很慢,喝了大概半碗,顾停之忽然侧过脸去,捂着嘴,胸口起伏,细致的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羿襄伸着勺子,不知所措。   胡太医道∶“顾公子,若实在是难受就不要再喝了。能喝一些就好了。”   羿襄将他扶到枕上躺好,顾停之紧簇着眉头,深深的陷在枕头里,不断涌出的冷汗将脸庞下的枕头一点点润湿。   羿襄轻声道∶“对不起。”   顾停之讶然,“没什么,其实能喝到这么冰凉醇美的葡萄酒,换这点痛,也算值得了。”他微微而笑,眼中一片晶亮∶“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呢。”   顾停之在药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彭公公请示道∶“陛下,今晚在何处安寝?还是??????”   羿襄看了看顾停之睡梦中仍不甚平静的容颜,低叹道∶“就让他睡着这里吧,别惊动了。朕睡到偏殿去。”   河汉皎皎,晚风如水,羿襄辗转难眠,于是传了风亦闲过来。 风亦闲知道匆匆从床上起来赶到承天殿,被带到偏殿见到羿襄的时候,很是意外,因为羿襄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偏殿,他试探的问道∶“陛下今晚不是传了顾公子吗?”
  羿襄不答反问∶“你觉得顾停之这个人怎么样?”   风亦闲想了想回答道∶“臣夫没有跟他深交过,所说的不过是眼见的表面现象,若说错了,陛下不要见笑。”   “你说吧,朕也不过随便问问。”   “臣夫觉得的他很可怕。”   羿襄挑眉∶“可怕?”   风亦闲从从容容的道∶“他美丽、聪明而且身体柔弱。美丽则令人迷惑,聪明则难以控制,柔弱则足以使人心软,这三样并在一起,难道不可怕吗?”   羿襄目光幽幽∶“你看问题的角度倒很特别。你过来,给朕按摩按摩,朕很累。”   “是。”风亦闲脱了鞋子外衣爬到床上,跪在羿襄身边,从额头开始按摩起来,他一边按摩着一边同女皇说着些书上看来,巷间听来的奇闻趣事,风亦闲宽大的手掌,干燥温暖,修长的手指,力道适度,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羿襄的身心逐渐放松,眼皮涩重起来。   掌下的肌肤因为习武的缘故,柔软而充满了弹性,肤色并不是凝白的,而是健康的小麦色,肌理细腻柔滑,曲线起伏有致,这具女性的身体是美丽而有诱惑力的,但风亦闲知道这具身体渐渐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吧。再怎么伪装,他也无法欺骗自己,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他越来越讨厌她的强势和霸道,她从来不会体谅别人的感情,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的让别人去服从,于是在和她的缠绵中他越来越多的会想到那些婉约柔顺的女子,想她们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想她们洁白如缎的肌肤,然而他是能想想而已,他这一生注定了只能有一个女人,只能服从她,取悦她。因为他是女皇的男人,既然没有欢爱的自由,他就要从别的地方得到弥补,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女人的欢心,否则他将一无所有,在这深宫里,没有自由、权利、金钱、尊重,失去一切。所以他的抚摸愈加轻柔,他将自己温热的呼吸轻轻吐在她的耳垂边,他开始挑斗她,羿襄并没有拒绝,他一向是个知情知趣的人,于是进一步调弄她身体敏感的地方,他的舌尖灵活在羿襄身上游走,羿襄的身体上渐渐热了起来,她眼波荡漾,转过身来,勾住了风亦闲的脖子,风月旖旎。   欢爱后,羿襄由着风亦闲为她清洗沐浴后径自睡了过去,风亦闲穿上衣服,拖着一身疲惫走出了偏殿,伫足而望,对面正殿里灯火正阑珊,他低头问送他出来的小太监∶“安公公,顾公子是不是没有回去?”   “是啊,顾主子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个留在正殿过夜的呢,不过陛下自己却没有留宿,真是奇怪啊。”小安子忽觉失言,偷偷看了看阴影里风亦闲有些阴沉的俊美面容,讪讪的道∶“不过可能是因为顾主子病了,深夜风寒,回去不便吧。”   风亦闲垂下眼睫,温和的道∶“安公公,夜也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安公公笑道∶“惠君殿下总是这么体恤下人,那您慢走。”   风亦闲点头,缓缓走下台阶,承天殿在他身后越来越远,心中冰凉一片。在女皇的龙床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过过夜,在女皇的男夫中,他是侍寝最多的一个,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也是身受皇恩眷宠的人,可谁又知道,在一个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独自一人走回去时,心中是何等的空虚和荒凉。
今天散朝得特别早,羿襄早朝归来,天才大亮。羿襄信步走入寝殿,顾停之似乎才刚起来的样子,正披散着头发,由侍女扶着,摇摇晃晃的在穿衣服。   羿襄皱眉道∶“你站都站不稳,起来做什么?”顾停之气血虚,早上起来本就容易犯晕,昨晚至今胃里空空如也,更晕得厉害,他扶着椅子坐下来抱怨道∶“为什么你送给我的衣服穿起来都那么复杂?弄了半天都还没弄好。”   羿襄见他衣带不整的靠椅背上,将脑袋搁在肘弯里,一幅慵懒无力的模样,心中喜爱,便走上前去,一边帮他整理衣襟一边说∶“明明是你自己难伺候,好不好?早饭用过了吗?”顾停之将脑袋埋在臂里,“头晕,吃不下。”   羿襄的好言相哄∶“南泰新贡了些香米来,最宜煮粥,清香濡软,朕叫厨房煮些来,朕陪你一起吃,好吗?”   “不好,我现在不吃都想吐。”   “既然这么不舒服,你起来做什么?”顾停之道∶“陛下,昨晚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吗?这承天殿女皇的寝宫,是我这样的一介小民能住的地方吗?我不乘早离开,难道还等着人来拿我啊?”   羿襄笑道∶“有朕在,你怕什么?”   顾停之仰头看她,笑得有些狡猾∶“这寝殿之外就是陛下接见外臣的御书房,陛下就不怕我听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去?”羿襄将顾停之拉起来,顾停之身上无力,头晕得厉害,只能紧紧的抓住椅子,白皙的手背上浮起淡淡的青筋,羿襄一脚踢开椅子,顾停之站立不稳,跌在地上,羿襄蹲下来,她用一根手指头托起顾停之的下巴,声音极其温和的说道∶“这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不要跟朕耍心机,朕不喜欢太聪明的宠物,你要什么,想干什么,诚实的告诉朕就可以了。”   “我想回漱玉宫。”顾停之倒是从善如流。   羿襄笑了,“你把你的想法诚实的告诉朕,不过朕可不一定会答应你。你姑且先乖乖的呆在这里吧。”   顾停之就这样史无前例的在女皇的寝宫里住了下来,而且隔日女皇就传旨给御膳房,要求他们下功夫努力作出清淡爽口,营养丰富的蔡品点心来,每有新品呈上,只要皇上新宠的顾美人喜欢,莫不得到赏赐,而且据承天殿伺候的人说,女皇时常亲自给顾美人更衣梳头,承天殿的宫女这么说的时候满脸的羡慕期待,不过她羡慕的不是顾美人而是女皇拉,想想美人如画,肌肤如玉,能给他更衣梳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就当女皇宠爱顾美人的逸事在宫里传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另一则传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悄悄的传开。   传说,自从顾停之入宫以后,有人在深夜的皇宫里见到了白狐。   传说,顾停之的眼睛能勾魂摄魄,被他眼波一扫,黯然魂消。   传说??????   顾停之身体稍一些之后虽然搬回了漱玉宫,但除了上朝理政之外,女皇时常将他带在身边,带他出席应酬,带他赏花游冶,或者在宫里面与他嬉戏作乐,有时候在承天殿留得晚了,顾停之也经常会留宿,但彭公公那的记录中始终没有“侍寝”的记录,因此除了顾停之到底是什么来历之外,顾停之到底有没有侍过寝,也是后宫中最热门的八卦之一。   顾停之到底是什么来历?英明如女皇羿襄也不知道。   羿襄从来没有问过顾停之,她一向认为事实不是别人嘴中说出来的,而是自己查出来的。她命伍放去查过顾停之此人。   一个月后,伍放的回复是∶“凌朝上下查到姓顾名停之的四人,都在原籍,并没有离开。顾停之容貌出众,一般不可能默默无名,臣从这条线索上查过,也是一无所获。”   羿襄沉吟道∶“胡太医说,像顾停之这样的人必是金尊玉贵的养着的。他这样的身体一个人出来,家人不可能不担心,你可从这方面查过?”   伍放道∶“臣查过各郡县所有申报的失踪人口,并没有符合顾停之的条件的。臣已经通过江湖上的关系在查,可有委托江湖人士寻找的,目前还没有收到有用的情报。臣也查过举国上下名门世家,书香宦族,甚至家境富有之家,均无任何收获。”伍放停了停,斟酌道∶“臣越查下去,越觉得顾停之这个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人世间竟无迹可寻。”   羿襄眯起了眼睛,缓缓道∶“你的话中还有未尽之意,你想到什么尽管说出来。”   伍放道∶“臣大胆揣测,或许顾停之并不是凌朝人,或许??????”他欲言又止。   “或许他不是这世间之人?伍卿,你也信这些?”   伍放躬身道∶“臣不信但也不否定。”   羿襄摆手∶“你下去,继续查吧。”   “臣遵旨。”伍放想了想说道∶“臣斗胆有句话,陛下,对顾停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羿想掸了掸袖子,意态优闲∶“你也以为我被顾停之迷住了吗?伍放,你是从小跟着朕的人,朕像这样的人吗?伍放,若欲得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你也该明白。”
  春夜寂寂,兽鼎中袅袅吐出淡碧的烟,薄如轻梦。   羿襄端坐在书案前批阅着折子,顾停之则蜷在她对面的圈椅里,椅子上垫着软垫,铺着厚厚的羊毛毡子,放着柔软的靠枕,顾停之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磨墨,不过显然他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不停的将两只手换来换去。   羿襄每一次去沾墨,就会看到顾停之的手,他的手非常漂亮,手指修长,骨骼秀拔,映着黑亮的砚台徽墨,肌肤白皙得仿佛是透明的。   沙漏中的沙无声细流,顾停之的手动的越来越慢,忽然几点黑墨溅出来,羿襄抬抬眼望去,见顾停之的手落在砚台中,沾了满手的墨汁,再看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微微张着嘴巴,睡态可掬,纯真得像个孩子。   羿襄宠溺的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前,俯身将他抱了起来,顾停之并不重,羿襄又是自幼习武,力气较一般女子要大很多,所以抱起来并不吃力,另羿襄吃惊的是顾停之的身体非常的柔软,抱在手中简直柔若无骨,羿襄将顾停之放在旁边的软塌上,顾停之在枕头上蹭了蹭,并没有醒来,羿襄拿了一条薄被盖在他身上,见他呼吸细细,香梦沉酣,随手拿起他的手,轻轻掰折,他的手竟可以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羿襄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与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虽然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但她仍想掌握住他。   顾停之朦胧醒来的时候,茜纱窗外,月已东坠。羿襄仍在书案前,认真的看着折子,时而写上寥寥数字,时而洋洋洒洒,落笔如飞,她得神情认真而庄重,眼神明亮,虽然只是对着的仅是一页页的白纸黑字,但恼怒、欣赏、宽慰、厌烦,万般情绪都在眼底隐隐流动。   顾停之入神的看着,原来她也有这般生动的时候,她的感情与精力已经太多的放在国家政事之上,难怪对人这样薄情而不肯用心。有这样的女皇,应该至少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之幸吧。   “陛下,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女皇闻声抬起头来,一脸的恍惚,似乎都已经忘了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定了定才说道∶“快好了,你先睡吧。”   顾停之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羿襄喝了一口,淡而无味,真的只是杯白开水而已,她喝惯了茶,不由一愣。   顾停之道∶“已经四更了,若喝茶的话,等会恐怕不易入睡。”   羿襄见他穿得单薄,“你去歇着吧,若着了凉,明天又要头疼了。”   顾停之转身去披了件衣服,屏退了磨墨的宫女,坐回圈椅里,“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还是陪陪你吧。”他拉住袖角,抬手看见自己乌黑的手呆住了。   羿襄扑哧一笑∶“你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我,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是你自己睡着了,把手掉到砚台里去的。”   顾停之匆匆出去洗手,回来见羿襄已在整理折子,“好了?”   “恩”   “天都快亮了,你快睡吧,我回去了。”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早朝的时间了,朕不睡了打个座就行了,你就留在着陪陪朕吧。”   顾停之问道∶“陛下经常处理政务到这么晚吗?”   “有时候吧。”   “做皇帝,辛苦吗?”   羿襄望着窗外沉沉夜色,悠悠道∶“辛苦吗?朕也不知道,都习惯了。朕从小就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除了睡觉再没有休息和玩耍的时间,因为朕的母妃只是一个出生贫寒的才人,朕只有比任何人都优秀很多才能得到父皇的注意。”   羿襄神色平静,但顾停之却看到了她眼底荒凉的寂寞,也许曾是累累刻骨的伤痕,但时间已将它们一一埋藏,徒留荒芜。   顾停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他的目光清澈而柔和,象绵绵春雨,润物无声,悄悄的可以湿润心灵。   在羿襄至高无上的尊贵的地位的背后,没有人知道亦没有人关心她一路走到今日的辛酸,在皇宫中一个父亲不爱,母亲不疼的孩子,哭了,自己擦干眼,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日以继夜不敢松懈的努力,只为了希望得到父亲一个关注的目光,母亲一点可以为她骄傲的欣喜,可是一切都是徒然,她拼命的伸长了手,她还是得不到哪怕是一点点的爱,所以她不再幻想去争取那种人心里虚无缥渺的东西,她要得到实实在在的权利荣耀,虽然艰难,却是真切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的。坐到那个位置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自己喜欢的一切东西,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今日她已经是君临天下的王,所以这样一个美好明澈的人,她一见倾心就可以轻易的留在身边,一念及此,不由庆幸而得意。   “停之。”女皇的声音异常温柔,甚至带着脉脉的温情。   “哎!”顾停之应了一声,有些慌乱,“陛下,你还是睡一会吧,虽然打坐可以回复精神,但熬夜对身体总是不好,你若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吹一首安祥的曲子,以助睡眠。”   “好吧。”羿襄的眼中带着笑意,她和衣躺在刚才顾停之睡的软塌上,枕间还残留着顾停之身上清新的气息。   细细的萧声响起,渺远得仿佛远处山间水上吹来的风,轻柔的拂上心尖,顾停之吹箫的姿态在窗上投下一个优美的剪影,夜宁谧得令人沉醉。   羿襄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到过的平和和温暖,也许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她可以暂时忘却那些狗苟蝇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范岳林那次晚宴后,就被贬到冷宫去了。   这一日午后,顾停之无聊的差点要去数窗外梧桐树上的树叶解闷了,他长叹一声∶“难怪历来宫中多怨妇啊,果然有够无聊的。”于是他决定要到冷宫去找范岳林聊天。   冷宫门前果然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前,望天发呆中,顾停之现在是女皇面前的大红人,他们也不敢相拦,由着他进去了。   里面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颓门破窗,杂草丛生,范岳林蹲在滴水檐下不知道在干什么,顾行之走近一看,原来他正在做一只椅子,“原来你还会做木工。”   范岳林冷不防听到人声,吓了一挑,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说说话。”   范岳林冷哼一声∶“你现在是女皇陛下的心头肉,想跟你说话的人恐怕数都数不完吧。”   顾停之道∶“这皇宫里人虽然多,能说上真话的人却不多。这里真是个冷漠而可怕的地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面具后的容颜模糊而难以辨认。可是当日赏花宴上,我看到的你却是真实的,敢爱敢恨,真实激烈。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范岳林出身市井,误入皇宫,他根本不懂皇宫里的人情冷暖,钩心斗角,突如其来的富贵奢华,皇恩眷宠让他晕晕陶陶,迷失了方向,一觉醒来,天堂已是地狱,所有的人都换了嘴脸,在这个寂寞的冷宫里,顾停之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在他看似荣宠风光的背后,他看到了他的寂寞与真诚,心蓦然柔软,“也好,我也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你不介意这儿脏,就坐下来吧。”   顾停之在老旧的门槛上坐了下来,重重的衣摆铺陈在地上,迤逦如云,他就这样随意一坐,就这样随意一坐,就象一幅画一样,范岳林慨叹道∶“难怪她对你这么痴迷。”   顾停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问道∶“她曾经也对你很好很好吧?”   范岳林神色迷惘∶“是啊,她对我好的时候,非常好,她会用温柔眼神看我;会跟我说“阿林,我喜欢你”;我们曾经有过非常快乐的时光;我以为她爱我,被这样高贵的、美丽的陛下爱着,我觉得幸福极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的那么彻底,一个转身,说厌倦就厌倦了,说不爱就不爱了,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变这么快?”   顾停之的声音低如叹息∶“因为她不爱你,她对你好,只是因为她想宠你,所以转身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舍,宠和爱,本来就不一样。”   范岳林默默思索,忽然大笑起来,笑中带泪∶“我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明白。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根本没有爱过我,根本没有!”笑声渐歇,他颓然坐在门槛上,低着头,捂着脸。   顾停之望着阶下枯草迎风婆娑,良久才道∶“既知虚妄,就放开了吧。她不爱你,你就要更爱自己,好好补回来才是。”他的声音柔和而温暖,浮动着淡淡的温情。   “爱自己?” 范岳林茫然的看着他。   “比如说你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弄来。人生苦短,不是应该及时享乐嘛。即使在冷宫里,也要对自己好些啊。”他的笑容明亮,不染一点愁苦,仿佛红尘里万般嗔怨,抖抖衣袖就可以真的拂去无痕。   范岳林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迷惑的问道∶“你跟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顾停之笑的顽皮∶“因为我喜欢你啊,对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好,需要理由吗?”   范岳林仍是一脸迷茫,顾停之敲了敲他的脑袋道∶“看来你在宫里呆久了,都呆傻掉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吗?难道非要能说出一堆理由来才能说喜欢,才能对他好吗?比如说你现在的呆样就很我就很喜欢。哎,别发呆了,你教我做木工吧。”   顾停之真的认真研究起他还未做完的那之木凳来,看他那眉目生动、兴致盎然的样子,却绝不像是装的。原来这个人竟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却不是不懂世故、懵懂的单纯而是看透了世情返璞归真的单纯。
  与此同时,太后的慈颐宫中正一片热闹。   太后宫里的珍品牡丹开花了,太后请了各宫来赏花,花园里笑语喧闹,大家一边赏着花,一边说着吉祥话奉承太后。   一阵环佩叮当,敏公主打扮得分外妖娆美丽,施施然而来。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素来倍受太后宠爱,所以在太后面前也不拘礼,甜甜的叫了一声母后,敏公主满场看了一遍,皇夫沈清渊、风亦闲、席广容、周小史都在,却不见顾停之,因而向太后问道∶“顾停之呢?他没有来吗?”   太后本来满是慈蔼笑容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道∶“他天天躲在漱玉宫里,闭门谢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哀家也请不动他。”   敏公主见太后脸色不善,忙安抚道∶“太后有请,谅他也不敢不来,女儿听说,他素来体弱,必是病了不能来。”   听她这么说,太后更是生气∶“你才见过他几次?就这样为他说话,难怪满宫里头都在传说他是个狐狸精,果然是个天生会迷惑人心的妖孽。”   敏宫主道∶“这是谁乱嚼舌根?这种话也是好混说的吗?”   风亦闲插口道∶“就是。顾停之虽然生得过于俊秀漂亮些,也不至于就是狐狸精了。更有可笑的呢,臣听有的侍卫在说,那天陛下去打猎,当时明明射中了一只白狐,可是跑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却是一个美貌的公子,还有人说晚上看到一只雪白的狐狸从漱玉宫跑出来,都说得绘生绘色的。如今非但宫里传得厉害,连朝野都有传闻了。上次臣省亲归家,路上都听到马路上的小孩在唱“白狐入宫”什么的。如今陛下心里眼里只有顾停之一人,也不管这些,臣以为这样传下去,影响委实不好,太后慈颜圣断,要肃清这些传言才好。”   太后对沈清渊道∶“这些传闻,你可有所耳闻?”   沈清渊回禀道∶“臣听说过,因此臣曾向陛下求证顾停之的来历身份以破谣言。但是陛下没有告诉臣顾停之的身份,并叱责臣对后宫管理不力。”   太后冷笑∶“看来这顾停之的确来路不明,而陛下是有意包庇了。”   敏公主见越说越僵,打圆场道∶“母后,顾停之不过是一个男宠,只要陛下喜欢就行了,追究那么多做什么,母后的牡丹花种了三年才开花,我可要好好看看。”   顾停之离开冷宫,独自往漱玉宫走去,宫女太监看到他,莫不驻足而望,顾停之皆视若无睹,一路上欣赏着满园春色,怡然自得。   忽然,迎面一个红影奔过来,人未走进,香气已扑面而来。   顾停之停步∶“见过公主。”   敏公主笑道∶“原来你一个人躲到这来了,叫我好找!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有话跟你说。”也不管顾停之是否答应,拉了他的手就跑。   皇宫南边有座小山,虽然不过是土丘,却是宫中最高的地方了,顾停之被敏公主一路拉到山顶,喘息剧烈,羿敏眼中满是怜惜,她仍然拉着他的手,想去挽他的肩膀,却被他避开,往前走了几步,就是山崖边,顾停之秀立于风中,风卷襟袖,更显得清隽出尘。   “顾停之,我喜欢你。”   顾停之平静的问∶“然后呢?你预备做什么?”   羿敏热烈的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啊,皇姐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会比他更爱你,对你更好的。”   顾停之弯起唇角,“你可以去找你皇姐谈,看她是不是同意。”   羿敏嘟起嘴∶“她怎么可能同意,但是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找她去谈,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就偷偷的在一起。”   “我想如果我答应的话,她可能会杀了我,如果我跟你偷偷的在一起,她知道了也可能会杀了我,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为你去冒这个风险?”顾停之咬着字,很无辜的反问道∶“你当我是白痴吗?”   羿敏语结,好不容易找出一句反驳∶“难道你不觉得我比羿襄更美丽更可爱吗?”   “也许吧,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羿敏简直被气晕过去,“那个女人冷漠高傲,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你不过是因为她是皇帝你才跟她的,如果她不是了呢?”   顾停之低头看她,他的眼波凝静,脸上毫无表情,显得冷淡而疏离∶“公主,你刚刚那句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我要走了。”   羿敏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顾停之,我告诉你,我要的东西,我绝不会放手。”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一个愤怒冰冷的声音,太后扶着一个老太监的手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母后。”羿敏见是太后,并不害怕。   知女莫若母,太后在花园里不见了羿敏,想想不对头,就嘱咐了心腹太监来找,果然被带来看到如此一幕,她盯着顾停之,那目光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她却没有说什么,只对羿敏道∶“你跟我来。”   羿敏却舍不得离开顾停之,嗫嚅的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喝道∶“你还想留在这让你皇姐来捉奸吗?她对你可未必有姐妹之情。”   羿敏终于磨磨蹭蹭的跟着太后走了,从山上望去,巍巍皇宫尽在眼底,山风吹来,顾停之只觉得遍体生寒。
  深夜,一个人影如轻烟一般悄悄掠入了漱玉宫。这个人似乎非常熟悉宫中的情况,巧妙的利用了侍卫巡逻的空隙,以内力悄无声息的震断了窗销,跃入了屋内。   里面是顾停之的寝室,侍女太监都已经睡着了,屋里静悄悄的。   黑衣人的轻功已臻化境,幽灵一样的移到床前,拉开帐子,藕荷色的锦被里,顾停之正安然沉睡。   黑衣人眼中一片无情,右掌轻轻的朝顾停之胸口按去,顾停之忽然张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如寒星。   这天早上,散了早朝,御花园里分外热闹,花园北边的草地上,一场蹴鞠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女皇和沈清渊、风亦闲、席广容、周小史、伍放等组成一组,另一组则是羿敏等几位公主王爷和附马。   看台上都是一些皇亲贵族,顾停之亦在其中,他倦倦的靠在舒适的椅子里,意态慵懒,神色淡漠,却比在场上驰骋的诸位更受瞩目,有人好奇,有人惊艳,有人恋慕,连高坐在主位上的太后都一直盯着顾停之看,脸上神色变幻,令人望而生畏,她昨派了心腹太监木舒去暗杀顾停之,木舒在是宫中第一高手,顾停之看起来这样荏弱无害,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了无气息的尸体,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看比赛,木舒呢?   比赛正酣,慈颐宫的宫女悄悄的走近太后,回禀道∶“木公公被送回来了。”   太后低声问∶“怎么会是被送回来的?”   “木公公好像傻了, 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后闻言,匆匆离席,回到慈颐宫。   木公公正坐着狼吞虎咽的吃点心,对太后进来没有一点反应,他的表情婴儿般的单纯。   “木舒!”太后叫了一声。   木公公抬起头来,脸上沾着粉屑,一脸茫然。   “你知道我是谁吗?”太后又问。   木公公仍然呆呆看着他,竟然连她的话都好像听不懂。   太后向左右命令道∶“你们都下去。”   左右侍从退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下太后和木公公两人,太后弯下腰,轻声问道∶“木舒,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见到顾停之了吗?是不是他对你作了什么?”   木公公不明白太后一大串几里咕噜的在说什么,觉得无趣,又回头吃点心去了。   太后恼怒的一把打翻点心,“你除了吃难道不知道别的了吗?你为什么没有杀了顾停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哀家啊!”   木公公蹲在地上抱着点心,一幅快哭出来的表情配着他那张苍老风桑的脸真是滑稽可笑。   太后怔怔看着他,坐倒在椅上,叫到∶“来人,传王太医!”   王太医望闻问切之后,满脸古怪,沉吟着说道∶“木公公的脉象无任何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妥,只是完全失去了神智,回到了婴儿的状态。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失魂”之症。至于原因,卑职愚昧,实在不知。“   太后问道∶“什么是失魂之症?”   王太医道∶“顾名思义,就是失去了魂魄。”   “好好的怎么会失去魂魄?难道被勾走了不成?”太后自己打了个寒噤,怒斥道∶“怪力乱神!你自己医术不精就不要乱说。”   王太医跪在地上∶“卑职无能。但古医书上确有此病的记载。”   “可能治吗?”   “据卑职所知,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不过卑职可以勉力一试。”   “那你好好治吧。”   “是,卑职必当竭尽全力。”
就这样弃了么。。。挺好看的啊
这本书有第二部,可惜作者弃坑了
完结了呀,该作者唯一完结的文?
有没有,他的续写啊…看的心痒了,可是现在怎么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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