颏下有许多颏下淋巴结有恶性的么大概10个,但小部分摸着不疼,有几个有点疼,很小,比绿豆还小,请问什么消除

辽中故事_辽中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93,796贴子:
辽中故事收藏
很久就想写关于辽中的一系列故事,事先声明,这些故事都是听一些老人说过的,我只不过添枝加叶,里面可能有一些插科打诨、俚俗语言,可能与一些地方的东西有所不一样的地方,还希望广大人民群众不要介意,多加批评指正。&&&&&&&&&&&&&&&&&&&&&&&&&&&&&&&&
第一章:老牛背的由来&&&
辽中烈士塔附近有两个小丘陵,看看吧里很火的一篇文字,说它是辽中宝地,的确,我小时候也听过一段传说,记述了这个宝地的由来。&&&
说起来话长,这还是唐朝时候的一段故事,话说唐太宗贞观年间,那真是国富民强,河清海晏的境界,唐王天子李世民为扫清窦建德、王世充冤魂索求,派著名大德高僧唐玄奘先生携高徒猪八戒、孙悟空、沙和尚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仙界讲究立体式多角度构思,谁都想在这个光耀万里的取经行动中粉得一杯羹,哪怕是当一个妖精,连佛祖都派人了,还是一个至亲——舅舅。玉皇大帝先生也不能闲着,如果此时不露头,连个脸熟都混不上,于是让各处神仙放松管理,特别对那些思凡下界念头极强的童子啊仆人啊坐骑啊什么的,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到阿富汗印度各处闲逛&&&
某一天,玉皇大帝正在殿上高坐,慵懒而又惬意,底下一大群仙娥跳舞,正在闭目养神之间,忽然卷帘大将搭过来一瓯牛奶,玉皇惬意的尝了一口,感觉比往常甚是美味,问卷帘将军,为什么今天的牛奶这么新鲜,卷帘大将一脸讨赏的表情:“吾皇陛下,此乃新西兰奶牛大商圣元所产牛奶,据说还是大唐著名商户三鹿的大股东呢!”“大胆!”玉皇大帝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你当我三炮啊!疑是三聚氰胺的东西也敢给我。我们自己的牛呢?”卷帘大将一脸惶恐,拍马屁拍龙蹄子上了:“启禀陛下,太上青牛已经前往金兜山金兜洞,海牛呢,我也不知道。”“大胆,还不快查,快些来禀报。”一查可不得了,原来海牛拧嗒到东海傲来国去了,玉皇大怒,心说话都跑了,我天庭难道是菜市场,这么下去不就收摊了?心中立马动起了杀牛儆仙的主意。吩咐哪吒三太子赶紧下届诛杀。&&&
原来这海牛,一看自己的很多玩伴都跑西天取经路途上去了,不觉动了凡心,也在仙人的放纵下,径直往西天而去,打算占据一个恶山,聚齐几个小妖,也做一番事业,在《西游记》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行过两届山,看到自己相熟的几个同伴,要么被孙猴子欺凌戏耍,要么被仙人假模假样的训斥,心中颇为不平,自忖自己也是当年老君化胡的坐骑,虽不如青牛健壮,但毕竟也是成仙之体,受日月之精华天地灵气孕育而成,九转丹药吃过几个,莫不如到大千世界游历一番,到时候也做一个地仙修行,也不枉神仙极乐了。于是一转牛头,便到了东海傲来国一处平原之所在,所幸此地偏僻,谅天庭不甚留心,便化作一个中年男子步入尘世了。&&&
海牛下届之地正是我们的辽中,当时不归大唐管辖,有一诨名交摩羯,是蛮荒之地,但繁华景象,却不亚于中原。当时辽中也设县,县令是一个海外夷人,高高的鼻子,蓝蓝的眼睛,长着黄色的胡须,名叫胡图。海牛下界,毕竟在天上呆过,点石成金的手法还会,于是扮成一个大富商,有钱,老有钱了,首先就和县令搞好了关系,托他的门子,捐了一个监生,头顶上也有了功名,在东门买了一个大宅子,娶了几房姨太太,过上了天上人间的生活。海牛不是妖怪,因为它毕竟是神兽,所以自打它迁过以来,辽中地界内始终风调雨顺,即使偶尔弄过来什么泥石流啊龙吸水之类的突发事件,也能被他用仙法挡在县域之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哪吒自天庭下界而来,借助千里眼顺风耳的消息,知道海牛就在辽中,手提火尖枪、脚踏风火轮九奔着辽中而来,到了辽中,拿耳朵一扫听,还行,没有啥恶行,但是违反天条是肯定了,起码说结婚这一条,就倒哪吒的胃口,堂堂天庭先锋,到哪儿相亲人家都以年龄太小拒绝,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一想起这,心中愈发恚怒,跃起空中,大叫一声:“妖牛出来受死,我哪吒到了”。
智联招聘沈阳招聘频道,日均350万有效在线职位,更提供简历模板下载,轻松找工作!
话说海牛正在宅子里处理家事,原来家中起了战乱了,海牛有钱,在外面包了个小三,还给小三写了一份保证书,以天庭的名义保证以后把她扶正为一个正房,结果小三拿着纸条找上门来,几个姨太太很不高兴,正在家里联合吵闹呢,海牛的脑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它反倒想念天堂里的日子了,在天庭里,还能偶尔头看看嫦娥的妩媚王母的妖娆,这可好,没累找累。猛然听到上空霹雳一声的叱咤,马上抽身到后院,腾云直上,一看,认得,三太子。只见三太子头梳双抓髻,身披莲花战衣,手持火尖枪,项带乾坤圈,腰系混天绫,脚蹬风火轮,煞是威风,杀气腾腾。&&&
海牛赶紧打一稽首说:“原来是三太子殿下,小牛有理了。”&&&
哪吒大怒:“还小牛,就是你们老板库班来了也不好使,来来来,我就是取尔项上牛头来着,看枪--------”说完,拧枪就刺。&&&
海牛一看也不高兴:“我靠,跟我玩命,毕竟都是给一个领导干活的,你这么绝,好,我就先把你这根光棍撅折了!”&&&
想到此,海牛抽出一把奇特兵刃,看起来像飞抓的四个爪子,又像海船的锚,书中暗表,此乃是当年火德兴君采中条山钢中之精,用三昧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天制成的,被称为海爪,端的十分厉害,舞动起来,只见白光,不见牛影。和哪吒战在一处,哪吒,那不是一般人,一看武术上赢不了海牛,一抖了手,放出乾坤圈和浑天绫,两道白光直向海牛人头而去,海牛忙叫一声,来得好,抖起精神,拿出一样法宝,书中代言,海牛什么宝贝呢?原来天上的动物纷纷下界露脸,各个偷了仙人一些宝贝,海牛也不示弱,到太上老君那儿也踅摸着弄一样,一看,好吗!什么金刚琢,七星剑,都没了就连装水的瓶子、裤腰带、葫芦也被俩童儿偷的一空,就剩一把破扇子,海牛看不上,总不能抱着八卦炉上下界嘣爆米花烤羊肉串吧!唉,他看着看着就看上太上老君的夜壶了,有个用语,那叫虎子,青瓷的,一看就是汝窑的,卧虎之形,虎嘴是一个圆形的口,应该是个宝贝,据说能收万物。他就揣出来了,今儿个正好碰上用场,他把虎子(尿壶)往空中一扔,口念六字真言,哪吒好,除了荷叶裙,剩下身上光秃秃,火尖枪、风火轮,再加上前面扔出去的俩宝贝,一堆进了虎子(尿壶)的肚子里。海牛胜了,气也消了:“小娃娃,回家找你爹去吧,啊,让他上报玉帝老儿,封我一个超天大圣好了。”&&&
哪吒好不气恼,回去自觉没有脸面回报玉帝,正在愁苦之中,却看云端远远过来一人,仔细一看,确实木吒,原来木吒正到东海公干,正巧碰见哪吒,哪吒把经过一说,木吒沉思已毕,灵机一动,于是趴在哪吒耳朵旁边嘀咕一阵,哪吒频频点头。&&&
再说海牛得胜回家,正坐在书房内看书,忽然下人来报,说他的外宅(小三的古语用词)在外面等着他,他正在兴头上,虽然小三闹得很厉害,但是不知不觉,现在在他眼里看起来反而是有个性,出门一看,只见一乘二人抬的小轿停在外面,外宅小茜正在外面等着他,今天不同往日,是一身白衣服,面有忧愁之色,眼睛里带着泪珠,俗话说,女要俏,三分孝;女要美,三滴泪。今天都齐了,看得海牛心旌摇动,赶忙上前做安慰状:&&&
“娘子,如此忧愁,所谓何事?”&&&
“夫君,父亲病重,听说你有仙术,特来求你。”&&&
“好说好说,娘子,带我前去,必定手到病除。”&&&
二人来到小茜的院落,要说海牛真舍得花钱,那大门,得有三米多高,十多米宽,前面是四间绣楼,后面是一趟两层的小楼,是下人们住的,高楼和矮楼中间是葡萄架连着,四周是草坪,院子里种着榆树,秋状矮树,甚是漂亮。小茜的父亲就住在3楼01号。&&&
小茜的父亲躺在床上,看起来进气不多,出气更少,眼看就入了地府了,海牛一看就着了急,马上熬药,弄上一些顺下来太上老君的仙丹末,服下去,老头子精神健旺起来,但还是下不了地。&&&
小茜在旁边连连撒娇,手舞足蹈,把海牛夸得更像:孙思邈早生,华大师复活。&&&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忽然要小解(小便),众人上去搀扶,老太爷又说浑身筋骨酸痛,小茜的秀眉马上又拧成一个疙瘩,求助地望着海牛,海牛这时候也着急,一摸身上,唉,就它吧,把虎子(尿壶)摸到手里来,递到老爷子手里,说:“老爷子,你就凑合着用吧。正好我一个敌人的兵器也在里面,如果用热尿泡过七七四十九天,仙器就会变成废铁了,我正好没有功夫,老爷子,一举两得了,哈哈哈!”&&&
躺在床上的老头接过虎子(尿壶),立刻精神了,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抹脸,大叫一声,你这只蠢牛,你看我是谁?海牛闪目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哪吒,海牛哎呀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回头一看,只见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赫然是木吒,木吒笑呵呵从床底下抠出俩人来,正是海牛的岳父和外宅,四马倒攒蹄捆着,嘴里还塞了白布。海牛害怕极了,赶忙闪身向外,架云光急忙逃走,木吒闪身形追了出来:“孽畜,没了宝贝还想逃么?”祭起手中阴阳双剑,两道白光,向海牛飞去,海牛在阳剑的照耀下现出原形,乃是一头丈二长阔的公牛,毕竟是神牛,道行还是很深,急忙使缩骨之法,避过阳剑,然而没有避过阴剑,发出一声怒吼,被一切两半,头落在西侧,身子落在东侧,成了两座土丘,就是现在的烈士塔附近的两个小丘,其中牛头丘曾经还是空军的瞭望哨,后来被人家取土推平了,牛身成了烈士塔底下的土丘。再说木吒,阳剑掠过海牛,堪堪落地,木吒怕伤及无辜,赶紧收剑,然而最终还是在烈士塔的东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以后三粮店通二中通职教中心的那条路就是在这个印痕上,所以连年积水,越修越低。&&&
后来唐朝末年,一位散仙路过此地,告诉当地人,讲出这段缘故,以后当地人纷纷上香,祈求保佑,而仙牛其仙灵自悔其过,于是保佑附近风调雨顺。&&&
海牛的兵刃海爪落在蒲河东岸,都说仙家之物,不敢擅动,后来有一位长者路过,有人问如何处理,长者端详许久,说:“就叫它“海之门”吧。”&&&& 这就是老牛背的来历。
忽然,底下响起了一声低沉而又坚定的话语:“我来,我来保存这个匾。”大家回头一看,说话的是角落里一个中年人,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轴实的身子骨,一米七的个头,站起来像一块石碑。谁都认识,姓什么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孤儿,还是几十年前不知道是过路的还是串门的丢在本地的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吃千家饭长大的,为此对本地的这些人特有感情,人实诚,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冲锋在前,所以人们都非常尊重他,大家伙给他凑了一个名字,就叫石头,以赞许他的坚强果敢,这次开会当然少不了他。镇长非常感动,大家也纷纷以佩服的眼光看着他。石头避开大家的目光,直视这块老匾,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老匾拿光滑的轮廓,自言自语的说:自小就在牌楼下长大,就是你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能失去你呢,接着转过头,向着镇长果断的说了八个字:“匾在我在,匾亡我亡!”&&&
老镇长颤巍巍站起来,抓住石头的肩膀,感动而且有些不相信的说:“你真能办到?”石头愈发坚定:“我能!我是吃大家饭长大的,大家的难处我也知道,我没有孩子老婆,就有这一条贱命,匾,我保定了!”&&&
老镇长义无反顾地把匾擎在手中,和大家一起郑重的看着石头:“匾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保护它。”石头说:“你们大家放心吧,匾就给我吧!但是尽量不要声张。”说完用红绸布包好匾,夹在肩膀下,消失在夜幕中。&&&
三个月后,长胜堡驻扎进来一队日本兵,是日本第七师团第22联队的一个中队,中队长叫花柳桃太郎,小个子,一米四左右,一双小耗子眼儿,滴流乱转,嘴唇上是两颗大板牙,活像忍者神龟的师傅------大耗子精。见到中国人一副和蔼的笑容,还经常拿出糖块给小孩子们吃。然而,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一只长着一张笑脸的饿狼,经常在他驻地里传出来哀惨的嚎叫和皮鞭的凛冽的声音,对外面说这是执行军纪,其实是对不服从日本奴役统治的中国人施以酷刑。又过了几个月,花柳忽然对中国文物很感兴趣,接口搜查抗日份子,接连洗劫了几个前清老秀才的家,不过抄出来的东西让他大失所望,就是一些普通的砚台和毛笔。&&&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不,长胜堡出了一个汉奸,以前是土豪恶霸,张作霖时代他就是占山强盗,有钱了就开始漂白,买了房子置了地,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此人姓梅,梅花的梅,家中排行在二,所以人们管他叫梅老二,梅老二看到日本人来了,整日里掇臀捧屁,拍马溜须,为虎作伥,就差点把自己老婆送给花柳桃太郎了。听说花柳鬼子喜欢文物,忽然想起镇里的老匾,平白无故居然没了,心里有了主意,就告诉了花柳鬼子,花柳一听:“呦西呦西,你地,皇军地大大地朋友地干活,你地说,匾在哪儿?”梅老二很高兴,连忙接屁:“镇长地知道,太君,你去问镇长,他地肯定知道。”花柳闻听大喜,马上让人把老镇长找来。老镇长一进屋,一看到梅老二,就知道没有好事,假装赔笑道:“太君,您地找我?”心里却骂道:梅老二,花柳桃太郎,我丅操你们十八代祖宗的奶奶!但嘴上没有这么说,花柳笑呵呵说:“镇长,你地良民地大大地,我地欣赏李成梁将军,听说贵镇有李成梁的真迹,我地想瞻仰瞻仰地。”镇长一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由得狠狠瞪了梅老二一眼:“太君,那块匾的丢了,真的丢了。”花柳回头生气地看了看梅老二,梅老二立刻跳了起来,对着老镇长嚷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藏了就藏了,肯定在你们家,太君不会上你当的!”花柳鬼子阴险的看了看老镇长:“你地,良心大大地坏了,不说实话地,你地死了死了地有!”&&&
老镇长连忙说:“真丢了,太君,确实是丢了。”&&&
花柳鬼子没有搭理老镇长,转头问梅老二:“梅地,你地高见?”&&&
梅老二赶紧鞠躬:“太君,这个老头死硬死硬的,我看你应该当他的面杀他的孩子老婆,他一定会说。”
花柳鬼子大喜,吩咐手下马上召集全镇人。&&&
镇子东头的场院上,密密麻麻站着镇里的老百姓,周围是托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雪亮的刺刀令人不寒而栗。人群的前头站着趾高气扬的花柳桃太郎鬼子和宛如一条京巴的梅老二,还有被捆住双臂的老村长和三个孩子、妻子、老母亲。花柳桃太郎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臂先挥动两下,然后笑呵呵地说:“各位乡亲们,我召集大家来,主要是我想观摩一下李成梁将军的手迹的牌匾,但是呢,这匾却被这老东西丅藏了起来,所以今天我就对不住了,我们向来注重中日亲善,但对反抗我们的我们皇军也没有办法。”回过头,问老村长,你说不说?&&&
老村长:“我不知道!”&&&
花柳桃太郎大怒,把王八盒子顶在老汉最小儿子的头上,恶狠狠地说:“你再不说,我让你断子绝孙。”&&&& 老村长闭紧双眼,用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喊:“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也不说!你们这些畜生,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人们都纷纷背过脸去,生怕看到这人间惨剧的发生,但是他们低垂的脸上,早已被怒火所遮盖,拳头嘎巴嘎巴响。耳中只听到老村长十几岁小儿子的哭声。&&&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住手!”这一声,像闷雷一样划过人们的耳鼓。花柳鬼子连忙放下手丅枪,循声音来处一看,人群像波浪一样左右分开,一个粗壮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花柳的面前,那条大汉眼睛里闪过突然地愤恨和激烈,几乎把花柳鬼子吓了一个踉跄,忽然那种眼神又变成了乞讨献媚的眼神,花柳揉了揉眼睛,确信刚才是看错了,因为随即那个汉子低头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那块匾我知道在哪儿,不关村长的事情。”&&&
“你别告诉他,石头,你这个叛徒!我瞎了眼睛,你------”&&&
老村长血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喊叫。&&&
这个汉子正是石头,笑眯眯地对花柳说:“太君,他老糊涂了,这没有他的事情,是梅大爷让我藏起来的。”说完他冲着梅老二一点头。&&&
“你这个犊子,想害死我啊,太君,别听他胡说八道。”梅老二几乎要跳起来。&&&
花柳桃太郎回头看了梅老二一眼,心中不大相信石头的话。&&&
石头看没有陷害成功,转而继续说:“太君,那块匾在我家里,但是呢,那是先人遗物,又是我们镇子的血脉,您要想拿到手得斋戒沐浴,明天早上亲自到我们家去请,否则,我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给你的,顺便和太君说一下,我藏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我如果这样给太君,我们老少爷们就得把我打死,所以希望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花柳鬼子一看,收场就收场吧,想来硬的,但是他们鬼子还是要收买人心的,反正人家答应给了,他就要做一些场面了,于是吩咐把老村长放下来,把家人都给放了,老村长与家里人团圆,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痛恨,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底下大部分不了解内情的心里都十分鄙视石头,都心说话以前给石头饭吃都喂了狗了。石头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花柳鬼子不放心,马上派了一小队鬼子陪着石头回家,在门外给石头站岗,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给石头看起来了,临走了,石头吩咐鬼子:“太君,千万不要忘记沐浴更衣啊!”花柳桃太郎咧开大嘴:“要地要地,你地大大的好人,皇军地大大奖赏你。”&&&
一夜无话。&&&
第二天,花柳桃太郎带着一队鬼子奔着石头家去了,昨晚上听“保护”石头的鬼子汇报,除了灯熄灭的晚一些,剩下没有什么动静。所以花柳桃太郎志气满满,认为此行大有收获,为了表示庄重,他特意着便装前往,身穿日本传统服装和服,头戴白帽子,身披白大褂,脚踩白木头鞋,腰里系着黑带子,就差胸口一朵大白花了。后面哩哩啦啦跟着一些各家的本家,强迫来的,要他们观看日满亲善的伟大成果。
石头的家在镇子西头的一个小黄土岗子上,将近石头的房子,花柳鬼子就看见石头的正房敞开着,正堂属于祖先牌位位置上面,赫然是一块匾,上写“长胜”两个字,古香古色,已经被擦拭得焕然一新,匾底下坐着石头,穿着一新,身上穿着武人装束,寸排骨头钮。兜裆衮裤,如老僧入定一样,盘膝而坐,花柳大喜,往前走几步,心里忽觉不对,鼻子里满是煤油的味道,眼珠一转:“石头地,快快把匾拿出来。我地大大有赏。”&&&
石头说:“太君,你进来。”&&&
花柳:“我不进去。”&&&
石头一看被鬼子看破,仰天大笑:“我发过誓,匾在人在,匾亡人亡,在我手里拿走国宝,休想。没烧死你,算你便宜。”&&&
接着他又对花柳鬼子怒吼:“你们这些小鬼子,老老实实在你们窝里呆着就得了,竟敢窥视中华上国,我X你个妈,你个狗丅日的日本鬼子,你丅他妈叫美国人扔原丅子弹了,活该,咋不扔几个氢弹呢,直接给你们送马里亚纳海沟里面喂鲨鱼得了,X你个姥姥,小鬼子,还敢占我们的钓鱼岛,还敢撞我们的渔船,你看我到阴间率领百万阴兵,一定扫荡你们本土,奶奶的,还有那么多咱们的汉奸,特别是女汉奸,还跑日本去了,嫁给日本人,比如打乒乓球的那个什么来着,还改名小山智利,嫁给你们这些变态佬,我看做狗算了,自愿滴蜡浣肠,贱种。”&&&
说罢,一挥手,一道火光立刻把整个茅草屋点燃了,因为倒处洒了煤油的缘故,转眼之间,火焰就把茅屋变成一座火山。&&&
现场只留下这些目瞪口呆的日本鬼子。&&&
后面的村民被震撼了,看着茅屋火光冲天,仿佛在看一把熊熊的火炬。&&&
春天来了,石头自杀的那片坡子上,生出了很多刺榆树,随即很多的丘陵都生长开来。白闪闪的尖针,仿佛万千个石头拿着刺刀向敌人刺去。说来也怪,本村的老百姓不小心走入刺榆树的丛林,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尖刺就像柔软的绒毛轻轻揉搓他们的皮肤。然而当汉奸和鬼子走进里面,马上被尖刺刺得鬼哭狼嚎,老人们都说,这是石头在杀敌呢。&&&
后来听说,梅老二一天到丛林里解手,却不小心滚在刺榆树从里,救回来已经半死了,没过几天就咽气了。&&&
再后来就听说很多的游击队员东北抗联活跃在刺榆树从里,勇敢杀敌,那是他们的根据地。&&&
再后来人们淡忘了长胜这个名字和那块老匾,改用茨榆坨称呼这座繁华的小镇。&&&
石头该笑了吧!
&&&&&&&&&&&&&&&&&&&&&&&&&&&&&&&&&&&&&&&&
老观坨的由来&&&
这是一个在我的家乡辽中县老观坨村流传不广的故事。&&&
老观坨原名老鹳坨,由于一些缘故,在建国后改换为老观坨。鹳是一种野鸟,据故老传闻,总在村子西头沙丘上栖息,故名老鹳坨。其实很多人不了解,同时了解的人也不愿意提起,因为这鹳并不是什么歌颂保护大自然了、什么生态观念了,这里面是一个非常曲折的故事,老一辈的人偶尔能有几个人知道,但一般都认为属于封建迷信的范畴,害怕再蹦出几个红卫兵小将把他们当做封建大毒草薅掉。所以,等到今天,我希望解开这个尘封的记忆。&&&
到底是什么年份、什么朝代的故事,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反正当时这是一个小地方,蒲河两边还没有堤坝,一有洪水泛滥,就像现在的朝鲜一样,一片汪洋,反正总而言之,就是老边穷地区。&&&
话说在村子西头,有一片地势较高的地方,也属于老观坨管辖范围,类似于一个居民小组,有一个诨名,叫帽儿头,住着三、四十户人家,帽儿头堡子东头有户人家,姓杨,家里只有一个小伙子,叫杨继文,父母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双双病故,按理说,这个孩子命运已经够苦的了,可惜老天爷仿佛偏要和他作对似的,这个杨继文从小就患上一种怪病,就是双腿血脉不通,现在叫小儿麻痹,就以他的家庭条件,根本治不起,于是一直下肢瘫痪,每天只能靠双手在床上爬上爬下,情形十分悲惨。还好,左右邻居都很淳朴,每天有几个鳏寡老人陪着他说说话,给他换洗一下衣物,修补一下窗棂,送点柴火。谁家有点剩饭剩菜,打个小鱼小虾,总会好心的给他盛过一碗,虽说家徒四壁,上下无着,倒也活到二十多岁。&&&
每天,杨继文总会用双手撑起身子,一点一点挪动上身,爬到屋子外边,晒一下和煦的阳光,感觉倒也是一种美好的情调。当然如果看到小红那是更好了。&&&
小红是村子里最美的姑娘,高高的个头,苗条的腰肢,雪白粉嫩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一条乌黑大辫子垂在身后,一跳一跳的抽打着那像马驹子的鼓鼓的小屁股。小红每天都要到村子东头去采花,正好路过杨继文的门口,每天,杨继文总会提前等着,盼着,那倩丽的身影从身边走过,虽然大多数时候,小红那淡淡的香味只是一瞬间就就飘了过去,或是偶尔夹带着冲他飞过来的一口唾沫,杨继文也觉得是一种享受,毕竟,那股香味儿,给他带过了一种不一样的躁动,虽然偶尔会看到一张鄙夷的俏脸,但是还是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在蓬头垢面的他的跟前停留一会,那水晶般的瞳子,白玉一样的脸颊,在杨继文的心里,时间仿佛在那一忽儿静止了,那鄙夷的吐口水的动作,小嘴一扁,眉头一蹙,檀口一撇,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在杨继文的眼前浮动。“我要是能够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身边,那该多好啊?”这个念头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过,他随即用粗糙的手指抽了自己一下,“就你一块烂肉,想什么呢?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能照顾她吗?”&&&
短暂的相见,或者更长一会的遐思,毕竟难以打发一天的无聊,午后,灰亮的阳光让世界变得懒惰和乏味,全村往往陷入一片鼾声,然而继文却一点没有困倦的意思,往往这个时候,很多的鹳鸟都会飞到他的门口来,寻找地上的米粒,因为杨继文的门口就是场院,但是在那个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人尚且吃不饱,何况鸟兽,场院子里的谷穗早已经被细心地老太婆们认真的捡起来,哪怕小小的谷粒,也会被更细心的人,用细筛子罗过,小心拣去杂质,倒入米袋子。但是鹳鸟每天仍然飞到继文的身旁,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继文都会播撒出一些俭省出来的饭或者米,虽然他经常忍着咕咕叫的肚子睡在床上,但他感觉自己和这些鹳鸟没有什么区别,也许自己会某天死在一场大饥荒上,这些鹳鸟也会死在苍鹰的利爪或者猎人的弓弹下,命运的靠近,使得他感觉这些鹳鸟极为亲昵,就像同病相怜的朋友似的。而且那些鸟儿,并没有像小红或者某些人一样,动不动就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鸟儿多好,头几天的时候,有几只鹳鸟的小眼睛一眨古一眨古的,好像非常惧怕他,后来改成一步前跳一步后跳的,好似防备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偷袭似的,再后来不怕了,就在他身前一晃一晃的。活波的,像每天到村口蹦去的小红,是小红么?杨继文的眼睛无限的迷茫,小红能看他一眼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在他身前晃来晃去,蹦来蹦去,如果小红也变成一只鸟儿,蹦来蹦去,那屁股还是那么圆滚滚的跳吗?诶,我为什么要想起小红呢?他收起思绪,然后一蹒跚一蹒跚的爬进屋。
日子过得很快,一阵子,小红再也没有从他家门口走过,他每天仍然爬在门口,眼睛望着小红飘来的方向,然而等待的是失落和空虚,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聚在自己身边的小鹳鸟们倒是越来越多。&&&
突然有一天,远远的,和小红来的方向相反的小路上,来了一群衣服服饰鲜明的人,有穿红挂绿的,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后面还跟着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子,红红的毡子飘荡在轿夫吆五喝六的脚步声中,就像正在流淌的血。继文认识,这是迎新娘的队伍,往往某一天,就会有一伙人把一个个擦脂抹粉的小娘们接走送来,这个时候,总是他最解馋的一天,往往会有很多一些老街坊邻居给他送来一些渗着黄油的大碗的米饭,上面覆盖着几块好大好大的红烧肉,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吃到别人吃剩的大半个鱼身子。&&&
杨继文目送着这群人走过跟前,又绕着村子走了一个小半圈,继文听说过,这是要绕东,就是迎亲的队伍不能朝西迎亲,要让队伍最后停在女方家门口的时候面朝东。这又是谁家的姑娘呢?看着迎亲的队伍,继文感到心里高兴、羡慕又有一丝担心,但他不敢过分担心下去,就像患了绝症满身疼痛的人,也要相信自己身体倍儿棒,因为他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就凭他,也敢娶小红,看他那满脸的坑坑洼洼,老得也不像话了。”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放心,又马上变成了希望的洪流。&&&
终于,唢呐声响起,隐隐约约听到了赞礼“新人上轿”高亢的嚎叫,唢呐声由远及近,骑着高头大马的那位,脸上的坑洼越发鲜明起来,仿佛被雨浇过的门口老榆树的树皮。新人的轿子越发近了,继文几乎可以看到那轿杠上亮亮的光泽,和整齐有力的轿夫毡底快靴的针脚。终于,担心使她把身子凑近了,这时候,一股熟悉的香味,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哭泣声,钻到继文的鼻孔和耳朵里,继文的心忽然使劲一收缩,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抢了过去,几乎抓到了轿子帘。&&&
轿夫的脚步历时纷乱了起来,吹鼓手的音乐也霎那间变了调,几个人马上上来把继文叉了出去,口里大声喊叫:“死瘸子,你丅他妈不长眼睛啊,这是我们里正(古时村长的代名词),找打是怎么的?”马上那块老树皮回头看了看,轻蔑地笑了笑,“一个乞丐,想讨些钱,今天大爷高兴,你们不要打他,给他些赏钱,别耽误咱喜庆的时辰。”&&&
继文空洞的双眼呆呆的瞪着,几吊铜钱哗啦啦地打在他的头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珠儿跟随着轿子的远去,茫然,仿佛一瞬间被抽取了魂魄,他嗓子里挤出了撕拉撕拉的几句话,“小红走了,小红走了………”(到底继文有没有和小红相会的那一天,到底继文的故事和(老观坨)老鹳坨有什么联系,最近几天比较忙,稍后奉上。)
自从小红被接走,继文已经好几天没有打起精神来,虽然每天的喂鸟功课照做不误,可是也难以唤回他每天活下去的挣扎和躁动的憧憬。自己已经被自己抛弃了,他经常做噩梦,他多么希望被梦中的怪物抓去而长睡不醒,但是往往除了一身冷汗外,就是半夜突然惊觉。乡亲们偶尔来看看他,却发现这个肮脏却忧郁的年轻人竟然变得木怔怔,两个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发呆,便都知趣的走了。背后议论纷纷,但是谁也没有往小红那方面想,自然也没有人来安慰他。&&&
听村里人说,小红是被迫嫁给那个老树皮的,那是他们村子的里正,姓朱,叫朱长白,管着几十里方圆的堡子,有钱有势,和县里的黄太爷是把兄弟。这次可是耗费了10个银元宝和五十亩地才让小红父亲的山羊胡由耷拉着变得颤颤悠悠,最终下定决心把年仅18的女儿嫁给这个和自己年龄仿上仿下刚死了妻子的里正。据说,那天小红被绳子捆着送到朱里正的家里。&&&
鹳鸟仍然叽叽喳喳地子屋子外面鸣叫,也算给继文即将枯死的心灵带来一点甘霖,足够了。梦死了,但是心还没有死。&&&
晨起的浓雾掩盖着小村子,和炊烟一起连绵在一起,让一个橘红色的清晨变得安静祥和,宛如仙境,忽而,太阳那微红色的光刺破那浓雾,在每一家的窗棂上,把微风和光影摩挲在微微发黄的窗户纸上,继文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窗棂上的破洞,已经有一束雪白的利剑似的光晃在他的脸上,他强眨了眨干涩的眼皮,一点一点睁开,慢慢的适应了这刺眼的明亮。&&&
又一个白天来到了。&&&
继文没有生火,摸索着一块床头的玉米饼子往嘴里塞,干巴巴的玉米碎屑填在喉咙里,像一把把小钢刀,他摸了摸窗台上的陶碗,撑着双臂一点一点的蹭下地,床总共才一尺多高,可是他也足足磨蹭了一盏茶的功夫,把碗在斜倚在墙角的水槽子里盛了一碗水,把喉咙间火烧火燎的痛楚浇灭。摩挲几下肚皮,感觉肚子里面不再空虚。一点一点爬出门,爬到屋子后面,靠着山墙竖着两根榆木棒子,他抓住其中一根,大臂小臂一曲,把自己身子向上提起,另一只手费力的拉下裤子,转过身,两只手同时拽住两根棒子,开始那难熬的大便时间。不是汤汤水水就是干硬苦涩的玉米碴子,继文的肚皮却已经习惯了。解完手,继文照例挪到房子前面的空场上,依着被日光烤的得温温呼呼的石头墩子,晒着太阳。&&&
“嗨,瘸文子,你看这是啥。”&&&
继文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村西头老刘头家的小噶豆子,十多岁,叫刘嘎子。全村孩子里面数他咕哝,别的小孩不理继文,躲得远远的,也就罢了。这个刘嘎子只要见到继文就是一顿奚落,一口一个瘸子,两口一个瘫子,吐口水,跳头顶,有时候还捡起石头丢继文。&&&
“滚一边去!”继文没好气地回应。&&&
“这回我可得着你心肝宝贝了,杨瘸子!”&&&
继文诧异的回头一看,心顿时痛了起来,只见刘嘎子手里拿着一只小鹳鸟,金黄的羽翼,雪白的翅膀,在刘嘎子的手心里猥成一团,拼命的挣扎。&&&
“刘嘎子,嘎子,叔求你把他放了。”对继文而言,自从小红走了,这鹳鸟便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依靠,他恳切地求着刘嘎子。&&&
“不行,”刘嘎子一边得意的笑,一边用力攥紧拳头,眼看这只小精灵就在刘嘎子拳头下渐渐停止挣扎,马上就咽气了。&&&
“求你放开鸟,我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继文哀求里已经带着哭声,他不忍心看着这挚爱的精灵在眼前死去。&&&
“真的?”刘嘎子的秃眉毛一挑,“你学狗叫,我就把鸟给你!”杨继文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残废人,但是还没有到认为自己不是人的程度,但是他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鹳鸟,放弃了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汪…………汪………,汪汪汪”,杨继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出来的声音,他脸涨得通红,哀求地望着刘嘎子。&&&
刘嘎子心满意足,把鸟丢在继文身前,大声说:“好听话的狗,赏给你了。”说完一扭头哼着小曲走了。&&&
继文赶紧把小鹳鸟放在自己手心里,用脸颊温暖小鹳鸟的身体,心中默默的祈祷,不负他的期望,小鹳鸟动了几下,他连忙把手放下来,就看这只小鹳鸟缓缓地睁开眼睛,那是多么美丽的眼睛啊,乌黑几乎灌满整个瞳孔,亮晶晶的,宛若两颗黑宝石。继文忽而想起了小红的眼睛,就好像一个端庄秀丽的小红正趴在手心里看他一样。那金黄的羽翼,雪白的翅膀也逐渐在阳光的辉映下,现出彩霞一样的亮泽来,多么美的一只鹳鸟啊!继文肯定以往并没有见到这种鹳鸟,往日栖息在树林里的尽是黑色灰色羽毛的鹳鸟,偶尔有几只白的,那也是很不常见的。他一手撑着地爬进屋子,把小鹳鸟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用瓷片盛了一点水,托起小鹳鸟,喂它喝水,小鹳鸟喝了几口水后,精神果然健旺起来,继文很高兴,忙又拿出一些谷子粒喂它,小鹳鸟也毫不客气的吃光了,它抖了抖翅膀,从继文的手心里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几圈,然后盯着继文,小嘴儿一张一合,叽叽喳喳,好像在感谢继文。然后扑罗一声,喳开翅膀,一直飞走了。&&&
继文心里感觉像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空洞的心越发实成起来,下午喂鸟的时候,脸上终于飘起笑容来,晚上睡觉也难得踏实起来。&&&
第二天,继文醒的很早,睁开眼睛,忽然觉得窗台上像多了什么似的。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救下来的那只小鹳鸟吗。这只小鹳鸟正朝着自己吱吱喳喳的叫着,好像也知道对面这个恩人听不懂,不住跳上跳下,用嘴啄着继文身上一件什么东西。继文用手撑了撑身体,慢慢坐直,一看自己的被褥上放着一个红色的绢手帕,上面绣着一只鹳鸟,和眼前这只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金黄的羽翼,雪白的羽毛,旁边还有几行字。&&&
继文用手拾起来,正不知道什么意思,小鹳鸟忽然飞起来,用嘴叼起那个帕子的一角,往继文的脸上盖去,继文觉得眼前一黑,忽然又明亮起来,感觉眼前的那只小鹳鸟越来越大,渐渐地就变成一只和自己一边大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发现,原来不是鸟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两条腿能动了,自己是在站着的,他真的不敢相信,是在做梦吗?他想用手掐掐腮边的肉,忽然感觉手已经伸不到头的前面来,回头一看,几乎把继文惊呆了,他发现自己也成了一只鹳鸟,同样有金色的翅膀,雪白的羽毛,他怔怔的不知所措。&&&
眼前的那只鸟儿忽然冲着他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不用怕,恩人,这是一件送给你的礼物。”继文还是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因为眼前的变故完全超过他的想象,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是鹳雀之王的女儿,因为前几天偷偷溜出来玩,被刘嘎子抓住了,幸亏你救的我,我回家和我的妈妈说,她也很感谢你,也听到过很多我们的同类说你人很不错,就给了我这件鹳雀之翼的手帕,只要您把它盖在脸上,您就会变成一只鹳鸟。您有残疾,这个宝物最适合您了。”&&&
“哦,哦,”杨继文终于明白一些了,但是他还是有点不解,于是问:“我就永远是鹳鸟了吗?”&&&
这只鹳鸟笑着说:“不会的,这是上天司文之神王之涣老先生送给我妈妈的,上面有他四句诗歌,就是《登鹳雀楼》。穿上它,你不但会飞,而且还能听懂鸟类的语言。只要你回头拨动尾巴上左面第三根羽毛,你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继文明白了,试了试回头去拨了左边第三根羽毛,果然,眼前一黑,忽然光亮起来,转过头一看,那只小鹳鸟又变小了,正在叽叽喳喳潮自己叫,自己依然躺在床上,两条腿依然没有直觉。为了听懂小鹳鸟的话,继文把那手帕蒙在脸上,又变回鹳鸟的模样。&&&
小鹳鸟说:“恩人,妈妈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否则要引来杀身之祸的,希望您千万牢记,我得会妈妈那边去了,再见了。”说完,一抖翅膀飞走了。
话说杨继文得到这鹳雀之翼,那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眼望着小鹳鸟离去的方向,心里面充满感激。自己自打成为一个瘫子,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和其他人一样到更远的地方去,更别说遨游天际了。&&&
他活动活动自己的双腿,原来压根没有知觉的两条腿现在可以跳起来了,虽然和大脑配合还是有点不自然,但是至少能动了,他挥动了一下翅膀,感觉呼呼的风声已经在翅膀的底下鸣奏起来,两条腿离开了脚下的被褥,身子不知不觉向前上方滑行过去,他也不知道怎么控制方向,于是一个跟头撞在墙上,眼前立马冒出了星星,头脑一昏,竟然脸朝天摔了下去,不过他倒不觉得痛,反而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惊奇、高兴、有趣五味杂陈的感觉。他轻轻又抖了抖羽翼,让翅膀底下鼓起的风柔和些,小心在屋子里面飞得熟练了。然后瞄准窗棂上的罅隙,像离弦的箭一样直插天际。&&&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悬挂在村头杨树的树梢上,天空瓦瓦的蓝,有些淡淡的云彩,就像一整块蓝宝石侵入着羊脂白玉的沁。杨继文一边飞一边看着脚下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茅草屋,渐渐的,越来越小,变成地上的洋火盒,自己所住的小村子,也一样变成了一堆洋火盒,洋火盒周边稀稀拉拉的蠕动着几只蚂蚁一样的行人。眼界一阔,那些灰黑色的洋火盒逐渐模糊成灰黑的一片小点,四周的黄色的田野聚拢上来,仿佛饱满的向日葵花,村边的蒲河恰巧给这朵葵花系上一条蓝色的丝带,美极了,他感到空气中的乱流飕飕的在身旁穿过,翅膀几乎不用鼓动,稍微往下斜了一点,任由急吹的大风从身边穿过,像收线的纸鸢,忽然一头滑翔下来。将近落地,腹部猛然一缩,两个翅膀迅速的煽动几下,让下坠的势头陡然的减缓,逆时针转了一个小半圈,轻轻地落在树梢上,也许是很久没有活动的缘故,他感觉有些累了,爪子牢固的抓着树杈,小憩了起来。&&&
忽然,他感到自己脚下的树枝猛然震颤起来,低头一看,一个人像猴子一样从树下爬上来,杨继文仔细一看,认识,正是白天羞辱他的刘嘎子,刘嘎子一溜烟爬到树干中间,在一个龙爪杈上停了下来,杨继文顺着刘嘎子的眼光一看,龙爪杈上赫然是一个鹳鸟的鸟窝,大鸟已经出去找食去了,窝里还有三只嗷嗷待哺的幼鸟,刘嘎子一手攀住龙爪杈的一根较粗的树枝,双腿把树干盘住,嘴里自言自语:“这回拿住几只小鸟,再去戏耍戏耍杨瘸子。”刚想伸手去抓,不知道杨继文已经悄然飞到他脑后,用尖锐的鸟喙在他的耳朵背上使劲一戳,就听见刘嘎子诶呀妈呀一声,双手双手拿不住树干,噼里啪啦倒撞下树去,像一条破麻袋一样横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刚想上树,结果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扭伤了,不由得,只好在树下跳着脚冲着杨继文大骂一顿:“贼死鸟,有功把你抓住,剥了你的皮,疼死我了,你看着吧!”骂的喉咙也干了,一想自己也没有孙猴子的神通,也没有黄药师的奇术,只好一瘸一点的会家去了。&&&
杨继文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忽然脑袋瓜子里又来一个想法,“小红怎么样了,我能飞了。”心里正在想,身体不由自主地从树林中穿过,两只翅膀鼓动起晨风,身子掠过黄绿相间的田野,向东面飞过来,帽儿头离主村并不远,当时主村还不叫老观坨,有一个粗名,叫朱家集,老朱家是一个大户,祖上文有秀才举人、武有千总都司,村里里正一职位一般让朱家人担当,故此称之为朱家集。娶走小红的那个“老树皮”朱长白就是现在朱家集的里正。&&&
五里路,杨继文一抖翅膀就到了,朱家集村子虽然不小,但是满打满算不过百十来户人家,想找名门望族的朱长白里正家里,很容易,村东头第一家就是。朱长白家里很气派,三进院子,各有厢房耳房,黑石头门楼,门前三四棵拴马的桩子,桩子顶上刻着猴头,喻弼马温之意。红油漆的门楼,镶嵌着一百单八颗碗底大的铜钉,门钮是两个兽头叼着铜环,兽名椒图,取镇邪避恶之意。门前两个气死风灯,左面为“里正”,右为“主府”,当然继文是不用像古代小说那样扣打门环之类的,有翅膀,飘然之间,落到正堂屋的走兽脊上,四处观看,却没有小红的一点影子,却听见后面小花园里面有妇女问答的声音,扭过头身子一掠,轻轻巧巧的落在一株桃树上,定睛一看。后花园树荫下是几个妇女。
当中黄花梨木湘妃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少妇,篷散着云鬓,头上只斜插着一根嵌红宝石镂空双风头紫金簪子,身上穿着鹦哥绿团红花小薄褂子,没有袖子,白嫩的胳膊从褂子的两边垂下来,慵懒地搭在腿上,因为在自己家里,所以下面穿得更是随便,月白绣竹影杭绸短裙儿松松的挂在两条修长的白腿上,把小腹下隆起Y字型的轮廓。腿伸的很直,白白嫩嫩,可以看到上面隐约深蓝色的细细的血管,赤着脚,搭小榆木方凳子上面,凳子上面铺着猩猩红的小褥子,更显得小脚白皙透明,特别是那两个小脚踝,简直圆润如珠。白玉无瑕的脸上,柳叶眉,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脸上带着一股怒气夹杂着几分哀怨。几个丫鬟婆子在旁边小心伺候。&&&
这个少妇正是小红,杨继文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高兴、失望,又有一种难言的委屈和嫉妒,差不点从桃树上摔了下来,急忙躲到一只鲜红的大桃后面,以期避过这些人的目光,生怕小红发觉自己偷看她,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暗自骂自己一声傻瓜,自己现在是一只鹳鸟,于是从桃树荫凉里探出小脑袋。庭院里面的人看了看他,以为就是一只鹳鸟正在捉虫子,眼光就一撇而去,丝毫不以为意。小红还是那鄙夷的神色、一张一翕的两片红唇,不过那样的表情不是针对杨继文,而是旁边一个丫鬟:“不去,我就是不去,你告诉你们的老爷,别管是朱长白还是长白猪。别来烦我!”那个丫鬟支支吾吾,大气都不敢出。话音未落,就听见角门一响,响起一个谄媚的声如破锣的音调:“夫人啊,还生我的气呢?”杨继文回头一看,恰是朱里正从外面走过来,一脸的芝麻上树格外灿烂:“夫人,你看你,我这不是为了咱家的生计过活吗。最近几天账房那边比较忙,我冷落了你了,我给你赔罪。”说罢,走到小红的身侧,掇着一把板凳子坐在小红身边,大模大样地把藏青色团蝠大褂的摆子折到膝盖上。小红把脸别到一侧,脸上既有无奈又有恼恨。朱长白把那张疙疙瘩瘩的脸使劲往小红脸上凑过去,把树上的杨继文都快气炸了,就像饭碗里看到一个蟑螂,被窝里压着一只老鼠似的,几乎要冲过来啄这朱长白几口。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小红伸出那春葱似的手指在朱长白的大脑袋上留下几道红印子。然而小红却没有动。&&&
忽然他看见朱长白袖子动了几动,杨继文于是静下心来看看到底这朱长白要干什么。只见朱长白抬头朝那些丫鬟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下人知趣地走了,他手从袖子里摸出来,从手心里变戏法似地变出一副金耳环,嵌绿松石的,他谄笑的说:“这可是奉天货,我托人给买回来的,很贵的。夫人,我给你戴上。”小红还是不搭理,朱长白把手抚摸小红的高耸的前胸:“甜心,你看你,干什么呢?”小红身子扭了几下,挣脱了朱长白的咸猪手,眼睛里落下几滴珠泪。杨继文心里酸酸的,朱长白一看也越发心疼,有些讪笑道:“你也知道了,我下回不敢了,这都是那个赵文会,非得拉我去那个地方,你看?饶了夫君这一次吧。”&&&
小红的脸上越发委屈,突然继文看到她的牙一咬,脸上装出非常生气的样子。一手掐着朱长白的耳朵:“你以后还敢去不去辽阳上妓院去了!”朱长白疼地呲牙裂嘴,连声说不敢了,小红脸上的悲戚一闪而过,又有些无奈的神色透了出来,然而转瞬之间却淡然了起来。朱长白唏嘘了几声,看老婆的神色舒缓了,于是一手拿着耳环,嘴里一边说:“来,小红,我把耳环给你戴上。”然而一手却不老实地摸到小红的裙子底下。小红轻轻地摇着朱长白促狭的手,娇滴滴地说:“人家好痒啊,你真坏呀!你轻一点,别让人家看见。”朱长白回头假装看了看:“谁呀?敢偷看大爷我,把他眼睛抠出来。”小红用手一指,那树上不还有一只鸟吗?朱长白说没事,鸟也不懂,然后一个翻身就把小红压在湘妃椅上,两手捉住小红细细的脚踝,杨继文已经看不下去了,心中满是失望和嫉妒,轻轻扭回身,振翅,飞离了这伤心地庭院。
回到家里,杨继文无力地啄了啄尾巴后面的羽毛,变回了人形,像一块死肉似的撂在床上,双眼木然,那如珠的脚踝,细细白嫩的大腿,明亮的眼睛,悲戚的神色,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挥动,慢慢的转成一个万花筒,然后模糊起来,却又成了黄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腻呼呼一片,慢慢的,小红的脸从那一片混沌中清晰过来,小嘴一鼓,好像又要吐口水的样子。忽然那张脸又模糊了,那个朱长白的肥头突然从这一片混沌中探出来,冲着继文一笑,“小红是我的了,你这个瘸子还想惦记我老婆。”忽然张着十指钢构奔着杨继文的脖子去了。杨继文猛的一掌身子,忽然觉得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哦,原来是一场梦。&&&
天还蒙蒙的黑着,继文约莫一下时间,已经快四更天了,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些个时候,可能心里太累了,忽然,他感觉自己反而心情好多了:“小红再朱长白那儿,已经很快乐了,自己应该盼着小红好才对。何况我以前就拿她当个寄托,我在她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肮脏邋遢的瘫子罢了。”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心理终究还是有点放不下,但是又找不出理由究竟为什么放不下,有时候这滋味啊,真是说也说不清。得到鹳雀之翼的感觉反而不是那么兴奋了。&&&
不知不觉又睡了下去,直到被外面的嘈嚷声音惊醒。继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趴着窗棂子往外张望,院子没有墙,只有矮矮丛丛的杂草,外面就是村口,就见偶尔过来他家串门的张大爷李大妈一干人等正在那儿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一个人,那人他不认识,但是看穿着打扮,他还是很富贵的一个人,头上黄色水貂皮窝子,红绸子大衫,白袜靸鞋,一手牵着驴,一手拿着月白段手巾,二十多岁,一张英俊的小脸,嘴里正在嚷嚷:“说啥没用,今年的租子就这么着了,反正县太爷有话,不缴,你们都给我蹲笆篱子去。”说完嚰身上驴,一溜烟走了。&&&
继文看着张大爷他们在那儿合计了半天,最后纷纷垂头丧气的回家了,只有张大爷打了一个莫莫,踅到继文屋子里面来了。一坐在炕沿上,就不住的哀声叹气。&&&
继文忙问:“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张大爷一脸的窝囊:“唉,真是,我还不如像你一样瘫痪在床上,挺好!”&&&
继文知道张大爷挺乐观一个人,今天肯定是真的急了,忙又问:“大爷,别说这样的话。你这腿脚好的才让我羡慕呢。”&&&
张大爷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真的,刚才朱长白的管家来了,说让我们交租子,村里租子三分,县里二分,你说咱们今年还有庄稼也不景气啊。地里能收回八分收成不错了,今后我们的日子该咋办啊?你多好了,全村就你一个免的。”说完,又是一阵难过的唉声叹气。
继文心里也不好受,至少,一个丰年,别人给他的施舍也能够多些,身边更多人的快乐也能冲散他心里的忧郁,但是一想,自己也帮不上他的忙,于是尽量说一些老爷子爱听的话,尽量去安慰老爷子,但老爷子还是闷闷不乐,又闲聊了一会,老爷子轻轻放下俩玉米窝窝头,走了。&&&
继文捧着两个窝窝头,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热乎,老头子家里揭开不揭开锅还两说的,居然还给他带来了粮食。继文躺在炕上,脑袋里想什么主意能解脱乡亲们的困难呢,自己变成鸟偷,又感觉一是不容易,二是感觉违背自己的良心。怎么办呢?真是愁人啊,正在犯愁的功夫,房檐上传出鹳鸟的叫声,他心里忽然一动,心说只好试一试这个办法了。&&&
他把鹳雀之翼放在头上,变成小鹳鸟的样子,来到房檐上,看见几只鹳鸟正在房檐上打闹,他凑过去和一只年纪比较老的搭讪,那只鹳鸟看继文的样子比较招人喜欢,也放开了话匣子,俗话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鸟的话也很多,只是非同类听不得而已。杨继文看看熟络了,就问附近有没有金山银山之类的(继文心里都觉得好笑),谁知道那只鸟居然说有,继文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是一种额外之喜,忙向这只老鹳鸟问细底。老鹳鸟说东面百里之外一座山,叫千佛山,千佛山的盘龙岭上有一个洞,叫藏金洞。据说那是古代一个皇帝的陵寝,也有说那是妖怪洞的,洞的深处有无数的宝藏。但是这是听鸟祖先说的,所以都是传说。继文问那你和别的鸟去过吗?老鹳鸟说,去过啊,但是那洞里有阴风阵阵,还有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我们没敢飞进去,咱们鸟也用不着金银珠宝,干嘛要往里飞呀。反正据说里面死过很多人,我就亲眼见过,老惨了。继文说怎么?老鹳鸟带着一股恐惧的音调,就像给自己的儿孙讲鬼故事一样,那时我才刚会飞,和几只大鸟去,结果看到十多个人,背着包袱,拿着大刀,进去了,不大会功夫,就看见一个人满脸是血,一瘸一点跑了出来,看起来已经疯了,嘴里不住的喊鬼呀贵呀的什么的,吓死我了,然后老鹳鸟不住用翅膀摩挲前胸。看起来很惊恐的样子。继文心里也一阵哆嗦。既然事情已经打听明白了,和老鹳鸟打声招呼,径直飞到杨树林子里面,抓住树枝,开始琢磨下一步怎么办。&&&
继文本来不想去,自己是一只鸟,反正饿不死,毕竟那只老鸟渲染地太过恐怖, 但后来一想,自己是个瘫子,没有这些乡亲们照顾,估计早已经到烂葬岗子喂野猪了,看着乡亲们都一个一个愁眉不展,搁以后,不定有几家要饿死呢。心中非常惨然,乡亲们不能不帮,自己有翅膀,也没有听过哪只鸟被洞里的妖怪吃了是吧,于是抱定决心,闯一闯。&&&
他飞回到家,没有变回人的样子,把张大爷给那窝头钳着吃了半个,又吞了半个到嗉子里面,一抹身,找到那只老鹳鸟,哀求老鹳鸟带着他去千佛山盘龙岭,老鹳鸟起初不愿意去,后来架不住继文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但是说了一个条件,去可以去,但是不进洞。继文答应了。&&&
一百多里地,两个时辰就到了。千佛山,现在又叫千山,是长白山余脉。南临渤海,北接松辽,群峰拔地,万笏朝天,以峰秀、石峭、谷幽、庙古、佛高、松奇、花盛而著称。“万壑松涛百丈澜,千峰翠影一湖莲”。由近千座状似莲花的奇峰组成,自然风光十分秀丽。虽无五岳之雄峻,却有千峰之壮美,以独特的群体英姿,像一幅无穷无尽的天然画卷,展示在辽东大地上。&&&
在靠近千山南麓的一个高高的山岭上,老鹳鸟盘旋落在一株松树上,继文也落了下来,老鹳鸟用扭头眼睛一叽咕,对继文说,看到了吗,那就是蟠龙岭。继文定睛一看,说是盘龙岭,的确如此,整个山势恰如一条长龙盘在一棵石柱子上面,那龙若惊、若腾、若盘、若飞。险峻异常,及其宏伟。山间有清泉、有古木、有绿草、有芳花,绝对是一个仙境。老鹳鸟告诉继文,山中间有一个石洞,就在那松树掩映之下,他不敢去,告诉继文看一看就回来,说着满脸惊恐的样子,一抖了翅膀,飞回去了。&&&
继文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找了过去,松树从子里,正好有一个石洞,顺着山壁而开,大约能容纳一辆马车,洞口摆放着石人石马,一条破损不堪的长条石砌成的甬路向山脚下蜿蜒而去。更奇怪的是,洞里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还有着莫名其妙的腥气,令人不寒而栗。继文心里说话,此处风景这么好,一看就是仙境,怎么这个幕或者山洞和这里这么不协调啊,这里应该是风水宝地啊。&&&
继文其实不了解,我们得说句题外话,这是辽代早期一个皇帝的墓葬,那是还叫契丹,族里粗通汉族文化,正巧一位皇帝不幸驾崩了,连绑架再请一个汉族阴阳先生来选坟茔,汉人怀着异族愤恨,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契丹人也不大懂,就凿山为陵,把他们的皇帝送进去了。其实汉族那个阴阳先生故意选择了一个风水不好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丧葬禁地。为什么呢,葬经有云:“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形势反此。法当破死”,也就是龙脉必须要蜿蜒游动,而像这样的地势,谓之龙据之地,龙据之地嫉主,虎蹲衔尸,玄武拒尸。就算小泉纯一郎那种不是人的埋到这里,也必然尸变。所以山洞里往出不住涌黑气,正是有僵尸的预兆。闲话就不多讲了。
继文看了看洞,一时心里也犯了嘀咕,看这个样子,的确很凶险,却又舍不得相亲们救命的金珠宝玉,正在踟蹰之际,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歌声,他侧耳听听,发觉并不像洞里面发出的,却像由山脚下渐传渐近,看起来唱歌的人必定脚程相当快,有可能是一个武林高手,因为转瞬间歌声就到了半山腰。那歌声充满豪迈凄凉之意:“………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转眼之间,歌声已经到了继文的眼前,继文闪目一看,嗬,好帅气的一位老者,只见这位老者五短身材,一团精气神,光着脑瓜没戴着帽子,用块宝石蓝绢帕罩头,身穿黑色功夫衫,黑缎子的,寸排骨头钮,纽扣居然是上好的和田玉石。下身兜裆滚裤,脚穿踢死牛千层底的大靸鞋。往脸上看,浓眉、大眼、直鼻、方口,颏下三绺短须髯,是根根透肉,根根漏风,童子面,微红的气色,丰神隽朗,湛然若神。他来到洞口,看到洞中冒出的黑气,眉头微皱,脸色很不好看。低头长叹几声,盘膝默坐在洞旁边一块石头上,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忽然,山左侧,或歌、或呓、或啸、或吟,传出一句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一句话:“爱我别走开,像雾像雨又像啥?”只见石头上那个入定一样的帅气老者突然从石头上跳起来,运足中气,朗声也说了一句话:“那是风带走了尘埃!”继文仔细看着这特异的场面,感觉很有趣。只见松林中转出一个老者,继文定睛一看,差不点乐得没从树上掉下去。只见这个老者打扮得颇为不伦不类。头上是五颜六色的头发,打着卷,有点像闯进印染铺子的绵羊。身上穿着花衣服,花裤子,脚下也是脚穿踢死牛千层底的大靸鞋,身后背着一个大皮囊。往脸上看,小鼻子小眼,最令人蛋疼的是一个大男人,居然抹着一个大红嘴唇。嘴唇上叼着一个细细的烟袋嘴,咕嘟咕嘟抽着岗香。&&&
两个人面对面,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谁也没有说出话,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身子都在颤抖,好像非常激动的样子。最后还是那个帅老者先开了口:“老奥,活的这么硬朗呢,二十年了,我们二十年没有见面了。老哥哥真的想你啊。”&&&
那个奇怪老头收起诙谐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精神,想当年,你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形容,还用得着去烟花柳巷找乐子去吗?”&&&
帅老头笑着说:“别扯了,你一个川中大户,南七省盗墓执牛耳者,家里有的是钱,十几房小妾,现在还往那地方跑,岂不被江湖中人所笑话。”&&&
怪老头:“叶雨欣,看着你一面就拿这些陈词滥调教训我,我不干了成不成。”说着,用自己两只手堵住耳朵,像一个小孩子似地蹲在地上耍脾气。&&&
帅老头一看这老弟真是脾气一点没变,知道他诙谐,爱开玩笑,急忙把怪老头拉起来,“不说了不说了,是老哥哥不对,我给你赔礼了”说着。俩人携手揽腕坐在青石上。“老奥,自从二十年前一别,你都干什么去了。”&&&
怪老头还是不改一脸诙谐:“二十年前,咱哥们盗川中黄皓墓的时候,我们九死一生,我想开了,人活一辈子,有多少钱死后能带走啊,我是想明白了,把香堂交给几个弟子打理,苏杭风月第一,我就经常在那儿盘桓,这不,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本来不想干,但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子见财起意,进了这山洞,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想啥呢?我总得带着他们几句尸骨回去吧,我得有脸见他们家老人不是?我这么就来了。”&&&
那个姓叶的帅老头叹了一口气:“老弟弟,节哀顺变,我们今天不就是收拾这条孽龙的吗,也不是冲着金银财宝而来,就是封住这个洞口,不能让更多的无辜的人惨死在这群孽障的手下。”&&&
正说着,他喵了一下怪老头的身后,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老奥,你怎么把压箱底的家伙带来了。对老哥哥也太舍得了吧,二十年前你都不舍得。”&&&
老奥呵呵一乐:“二十年前那是贪财,这是救人,如果贪财带着宝贝去,那不得让老祖宗的无相业火烧了啊,我可想多玩几个妞,哈哈。”说罢,他把那个皮囊取下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动物,团在臂弯里。&&&
杨继文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花猫,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继文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奥秘,这就是宝贝?&&&
那个帅老头笑呵呵地说:“老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你们的族神不乖D猫吧,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
老奥呵呵一笑:“老哥哥,你还真见多识广,不错,他就是我们族神,不乖D猫。”说罢,一拉不乖D猫而后的一撮黑毛,这猫两眼瞪圆,眼中射出两道金光,身上的毛丛丛倒立,爪子上伸出三把钢刀一样的爪尖。&&&
老奥非常自豪:“收拾千年厄僵,必用我家族神,否则非寻常宝刀宝剑伤他不得。”突然,他好想记起一件事情,着急问:“破阴宅,必须得用双数人丁,什么都讲究成双成对,我们三个进去不是找死吗?”
那么说这两位是谁呢?继文不认识,但是这两位却在绿林里面大大有名。那个长的帅的老头,姓叶,双名雨欣,字叫玉溪,叶雨欣二十年前是纵横北方的独行侠,不使兵器,练就一对朱砂掌,一双魁星腿,纵横南北,鲜有敌手。此人性格耿直,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古道热肠,江湖上人称本善侠。说来这个绰号还有个典故,叶雨欣大侠一般不好杀人,遇到为富不仁或武林败类只是出手劝诫劝诫了事,罪大恶极者才废去武功,往往在劝诫别人的时候,嘴里会有一套嗑:“我本善良,尔行不义,留你一命,明证世人。”然后出手。故此江湖好事者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在他巅峰的时候,牛心坨这个地方的名字和他都有关系,以后详细说说,这里不表。&&&
那个怪老头姓奥,双名子求,又名子酉,乃是川中奥家大族的嫡系传人,姓奥的在百家姓中并不常见,但不妨碍奥家一门名人辈出,声名远震。奥子求的祖上,曾经到过蛮夷之地大不列颠国担任酋长,叫奥赛罗。奥子求的近族,曾经单枪匹马横渡汪洋,远赴扶桑,吸收忍术、柔道,融合中华武术,另创一家,声震寰宇,拥有一大批拥趸,名叫奥特曼。他堂兄一枝,曾经中过状元,名叫奥拉朱旺。他的堂弟,当过枪手,叫奥维马斯。他的同宗,至今被很多人称为大帝,名叫奥登。他的晚辈,已经东去印第斯安娜,现为美利坚国王,名曰奥巴马。仅有奥子求单在家中,以嫡系自居,守候着这一方热土,为人诙谐,却也是侠义心肠。只是个人有些小毛病,爱沾花惹草,不拘小节,寻得烟花柳巷之地,但当见到美貌的花魁,漂亮的姐儿,便忍不住上去盘弄,嘴里大喊:“姊请把我拿下!姊请把我拿下!”为此,江湖贺号“风流剑客奥子求”。
对不起各位吧友了,拿大家打打镲。&&&
奥子球老先生更正一下,随便取个名,叫唐飞吧,那个不乖D猫暂时就改名叫闪电吼,那个本善大侠叶雨鑫咱们就不改了。&&&
话说叶大侠思忖了一下,抬头正好看见继文停在树上,心念一动,手上就发了力了,这朱砂掌三十余年的功力不可小看,只见叶大侠的掌心飘起或呈紫霞或呈绮雾,渺渺升腾,冲着杨继文的身子,轻轻说了一声落,杨继文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奔着自己而来,急忙振翅高飞,却怎么也无法摆脱这股吸引力,最后不由得放弃抵抗,轻轻的落在叶雨鑫的手心里。&&&
叶雨鑫低头看了看继文变成的小鹳鸟,爱怜之意写在脸上,自言自语地道:“此去非常危险,看你绝非凡品,鸟儿虽小,却有生命,我本善良,如有不测,必将放你出去。”继文思想这位老人家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不由得点了点头,然而在叶雨鑫看来,好像鸟儿听懂他的话似的,心里大为高兴。把鸟往唐飞跟前一递:“老朋友,这回齐了吧。”唐飞一见也十分高兴:“老友,你的朱砂掌功力又大进一步,可喜可贺,咱们这就进洞吧。”&&&
山洞的洞门并不高,大约2.5米左右,左右宽有三米左右,穹顶,顶上有契丹文字的劵文,契丹虽然对汉族文化比较景仰,比如也开科取士,但是墓葬格局与汉族不太一样,比如汉族,地下多大,地上多大,底下什么格局,地上就什么格局,所以我们看十三陵,估计就能知道,人家地上有正殿,有配殿,地下也一样,活着讲究,死了还讲究。契丹人就不一样了,墓室门口就一个拱门,没有地上建筑,拱门的形制也很特殊,门外两面是石头坡,大约20度左右的坡度,就有点像我们平常使用的簸箕,底下开了一个孔。&&&
二人路过穹顶拱门,门上的自来石已经被破坏,厚重的石门躺在眼前,颇有几分破败和失落的感觉。狭长的墓道就在二人眼前,二人练过武功,自然目力惊人,可是怎么看墓道的尽头都是一团混沌,而且黑棋非常浓烈,好像无边无际一样。不禁同时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凶险。不过各个自恃武功甚高,而且通晓盗墓的种种法门,自然也不能被吓住。只是暗中提备而已。&&&
墓道两侧尽是青灰色的岩石,长满灰绿色的青苔,上面斑斑驳驳是已经风化脱落的壁画,每隔几步,墙壁上居然伸出一只只人手,二人仔细一看,上面布满了铁锈,原来是生铁铸成,镶嵌在石头里,手心朝上,形成一个碗状,里面装的都是灯油,估计是祭奠时候照明用的,二人晃开火折子,每过一只人手,他们就点燃一只灯,灯油很明显都已经干化了,形成乳冻一样的东西,火一燃烧,兹拉兹拉向,仿佛火苗正在烧烤者一只只人手,虽然令人不寒而栗,但是用来照亮还能讲究,狭长的墓道里,除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哀鸣,就是兹拉兹拉的火苗子燃烧,加上二人踏地的脚步声,整个墓道是那么的诡异。&&&
唐飞一改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每走几十步,就用手敲敲石壁,然后朝着叶雨鑫点了点头,意思是实心的,没有什么销器弓弩,叶雨鑫点点头,手里抓着鹳鸟,小心翼翼地跟在唐飞后面,借助着油灯的光亮,那馄饨越来越近了,隐隐约约,竟然是一个人蹲在墓道的尽头,盘曲着身子,好像手和脚都是连在一块的,渐渐的近了,两个人首先看清的是,是一张狰狞的脸。
完了,写着写着写跑题了,写到盗墓上去了,写鞍山去了,得了,拐回来,虽然盗墓的情节早就已经构思好了,但是与老观坨的故事差得太远,等以后有时间没事写一些。&&&
历经千难万险,杨继文来到主墓室,昏黄的光下,墓室里面金光灿灿,离近一看,原来是大批的金豆豆和东珠,还有玉石制品和陶器,马上民族就是不一样,既没有保险箱,也没有装到棺椁里,直接散放在棺材的旁边,爽快,大方。杨继文也不懂什么黄金有价玉无价的道理,在他眼里,只有黄金、东珠、钻石最值钱,他叼了一块钻石,抬头看了看穹顶上的透气孔,恰巧能够容他穿过,他飘身急忙向外飞去,透气孔不长,一丈多高,眼前的亮点越来越大,不多时,久违的蓝天、白云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继文探出头来,原来这气孔居然巧妙地设置在山腰一株老松树的树干里,松树大约一千年的树龄,由于树龄太长,树干已经空了,把透气孔放在树洞里,既隐蔽,又巧妙,虽然刚才目睹了两位大侠和这个最可怕的僵尸的悲壮的打斗场面而心有余悸,继文也不禁佩服这墓里那位汉人阴阳师的心劲。他认准了这棵松树的样子,以便下次可以再来,于是鼓动双翅,飞回了家。&&&
卸掉鸟的外壳,继文手里拿着鹳雀之翼,继文有了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啊,还是伤心,眼前不禁浮现出两位大侠油尽灯枯的场面,忽然又看到了唐飞临死前那种爽朗超脱的气概,忽然又涌出那闪电吼为老主人殉葬的壮烈和忠诚,忽然又看到了那些盗墓贼惨死在戕鱼和八爪尸口中的惨状,忽然又看到了两位大侠解读墓中大秘密惨痛而又高兴的大悲大喜。继文累了,一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忽然,继文觉得有人在推他,赶忙睁开眼睛,一看是张大爷,只见张大爷坐在他旁边,蔫头耷拉颊,一脸的无奈,继文忙问老人家怎么了,老爷子告诉继文,他想和乡亲们搬出去,想到黑龙江去过活,据说那里虽然冷了一些,但是租子没有这边的高,却因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舍不得这块热土,犹豫不定。继文赶紧从怀里摸出那颗钻石,递到张大爷的眼前,问这个够租子吗,张大爷,看了看继文递过的东西,那晶莹剔透的色彩,正是金刚钻,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干枯逡裂的手擦擦眼睛,仔细去看,确实是一颗钻石,大约有桃核那么大。张大爷差不点跳起来,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继文微微一笑,我在村口玩耍,捡到的,继文记住小鹳鸟的嘱咐,没有说实话。张大爷哦了一声,也没往多了想。有点不相信继文先前的话,你真要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我们。继文笑着说,当然,我瘫痪了这么多年,都是乡亲们一粥一饭把我养这么大的,我总得拿什么报答乡亲们吧。张大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想到自己和乡亲们终于不用辛苦地到北方劳作,不用迁徙那么远的路,也不用动老祖先的坟茔,那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于是,张大爷赶紧找到帽儿头的乡亲父老,一起聚到继文的家里来,听说这个好消息之后,甭提多高兴了,赶紧商议下一步的事情,商量的结果是张大爷领着村里最壮实最信得过的几个棒小伙子,一起到奉天城里换银子,因为毕竟钻石不能顶赋税,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最实在。有几家比较富裕的赶紧拼凑几匹脚程好的驴和骡子,让这几个人骑,还弄了一个像样的马车,供张大爷坐着。全村几乎男女老幼都在继文家里等待几个人的好消息,屋里黑压压一群,屋外黑鸦鸦一大帮,坐着的,站着的,那真是望眼欲穿,心如油煎。&&&
大家一直从早上等到掌灯的时候,人们却一点也没有散去的痕迹,将近一更天,远处道上传来人喊马嘶之声,大家赶紧站起来,纷纷涌到村头,果然,村里的几个小伙子骑着马,虽然满身尘土,倒是满脸的高兴,后面的马车显得非常沉重,马儿拉着也颇为吃力,众人的心里总算放下一半,转眼之间,马车到了跟前,张大爷一抬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嚯,老爷子脸上笑成一朵花,一见大家的面就连声说:“四千两啊,乡亲们,四千两啊,正宗的棉丝雪花银啊。”&&&
众人纷纷把银子卸下车,五十两一锭大银元宝,整整八十锭,月光一照,白晃晃的,都暂时堆放在继文的院子里,派了几个老实持重的村民看着。村里几个耆宿一起来到继文的屋子里,为首的张大爷问继文:“总共四千两,你留多少。”继文呵呵一笑,我一点不留,全给乡亲们,张大爷有点不乐意了,几位老头也嫌继文留的少,最后争执来争执去,继文一概不留,但是张大爷和村子里其他人为了感谢继文,给继文盖一个像样房子,双方商议已定,众人把银子按人头发到村民手里,村民兴高采烈,一一略过不表。
&&&& 接下来的几天,满村里都是炸玉米面三角、炸盐豆子的油香。村里人纷纷像过年一样。过了几天,老张大爷备好了料,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把继文的屋子重新修葺一新。又过了一个月,村里朱长白管家朱福果然来了,不过令他赶到诧异的是,村里人看到他已经没有下作的神色了,代之而言的竟然是满不在乎的热情和心有成竹的喜悦,各种租子全部用现银折兑,银子成色更没有什么让朱福挑剔的,全是雪花官银,分毫不差,朱福本来还希望这回收租子还可以借银子成色讹诈一些多余的添头,结果希望却落空了。&&&&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不觉,村里突然多了些外来人,走出村子的时候,总是会向继文的房子瞟上一眼,继文在屋子里面看得真真的,心里也觉得纳闷,正是因为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继文没有机会穿上鹳雀之翼飞到屋外,自己行动不方便,只能窝在家里,感到很郁闷。老张大爷倒是常来,继文问他那些都是什么人,老张大爷叹了一口气,说那些都是村里人的亲戚,还有一些人是邻村的无赖,还有几个县城的,打听村里人为什么会突然有钱。继文这才明白。&&&& 隔了几天,继文听到村口有掘土的声音,往外一看,一些他不认识的人正在挖村东头的荒地,往往挖了一整天,最后垂头丧气地走了,继文感觉心里好笑,他明白这些人到他“捡”钻石的地方碰运气去了,欻一个功夫,继文飞到天上,看见村口这一片荒地上面已经被人狠狠翻过一次,;露出黝黑黝黑的土心子,仿佛黑色的翻涌的大海。&&&& 又过了一个月,这股风潮渐渐地平息了,继文看看别人不注意,有一次变成鹳鸟飞上天空,飞到千佛山古墓,这一次他衔回一颗绿色的石头,照例交给了老张大爷,又扯了一个谎,说这是在村东头地里找到的,交给乡亲们,让乡亲们过的更好一些。村里有认识这块石头的,纷纷告诉老张大爷,这是翡翠,上好的水坑祖母绿,只是上面有几个篆字,村里人都不认识,这回村里人更加高兴,纷纷心里揣度,这回肯定又能发下一大笔银子,还是张大爷牵头,上回那几个棒小伙子护送,改上县城的当子里去换银子,村里的人还是纷纷在继文家等着好消息,像赵嘎子还特意带来了厘秤生怕自己那份少了。结果左等他们也不回来,右等他们也不回来,从鸡鸣一直等到掌灯,夜幕降下来,天已经一片漆黑,张大爷他们还是不见人影,人们开始有了不安的躁动,幸亏人群里有几个老实持重的老者,人们才没有乱起来,等到半夜了,张大爷他们还是踪影不见,人们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心中那份焦躁不安了,议论纷纷,几个平时与张老头要好合计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劫匪了,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有一些认为是那些人见财起意,拐带银子跑了,像赵嘎子几个人居然骂起了娘。继文心里也很着急。&&&& 正在这时,村口响起了马蹄声,屋里的人马上聚拢到村口,心中的石头也马上放下一半。然而这生硬近了,并不是少数几匹马,听起来像是马队,马蹄子刨在土路上,像擂着闷闷地鼓。不多时,近了,是一队官差,中间夹带的却是村子里去护送银两的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灰头土脸,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故了,村里人怕官,看到官差来了,一窝蜂散去,却又不敢离得太远,纷纷躲在柴草垛后面探头探脑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头的官差头子下了马,问那个年轻人,是这家吗?年轻人蔫头蔫脑地回答,是。一声唿哨,官差们纷纷四散,村里的几位耆宿一看事情不对头,赶紧拦住官差头:“老总,这是为啥抓人啊,谁犯了什么法。”官差头冷笑一声:“什么法?你们村里的杨继文藏有宫廷宝物,私自买卖,大逆不道。”几个老头一听就糊涂了,不能啊,急忙辩解继文是瘸子。官差冷笑,说道一切见到县太爷自然有分晓。不由分说,几个官差进到屋中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继文薅出来,也不听什么辩解,拿上铁链子往继文脖子上一套,就要往马上架。还好村里有几个好心人,连忙套了马车,又送了官差一锭好银,好说歹说让官差允许继文上车。村里人又出了几个老先生,到县城衙门作证。一行人够奔县城不表。
&&&& 村里人问和官差同来的那个小伙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那小伙子哭丧着脸,说他们也不知道,正在当铺里面交割,那当铺的朝奉先前看宝贝的时候,眼睛里闪出都是极高兴的神色,最后请出大掌柜看货,大掌柜端详一会,让他们先吃茶,一会功夫,官差就把他们抓住了,带到县衙里面,官老爷问这颗翡翠的来路他们实话实说,这他们就带他一个人回来认路,抓杨继文吗。大家一听,心里也觉纳闷,有几个心思爽快的,纷纷说是不是杨继文是大盗团伙云云。&&&& 但说继文在车上非常纳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了宫中宝物,难道是那块翡翠的缘故,一想也不能啊,那是坟头里的东西,不至于跑到宫里面去啊。想自己变成鹳鸟挣出牢笼,远走高飞而去,又怕违背那只小鹳鸟的告诫,同时也怕连及乡里,心里面打着结结,犹豫不定。&&&& 将近黎明的时候到了县衙,县衙很气派,大大的门楼,宽宽的门洞,门口还站着几个穿绿色棉大衣的几个人,胳膊上都带着红胳膊箍,上写两个大字“保安”。前面是大堂,后面是二堂,再往后面是楼房,是官员的住宅,杨继文不知道,很多人认识,管这个叫县衙住宅楼。到了大堂上,继文一看,张大爷和另外几个小伙子都在堂下跪着,可能是抓人时间太长,堂上只有几个衙役值班,县太爷已经到二堂去休息了,官差头目进里面通报,一会,锣声一响,县太爷整理衣冠,升座大堂,旁边有一个师爷和县丞伺候,衙役们强打困倦,高喊威——武——堂号,十条水火棍整齐击打着地面,看上去十分庄重威严。&&&& 说继文不怕,那是假的,毕竟没有看过几个大人物,更别说这样的正处级干部了,勉强用双手支起身体,头低着,等待老爷问话。县太爷清了清嗓子,“下面跪着的可是杨继文么?”继文赶紧支应:“正是草民。”&&&& 县令:“你的翡翠是从何而来,实话实说,免得皮肉受苦。”&&&& 继文赶紧答话:“是小人从村口拾到的。”&&&& 县令大怒:“这翡翠上明明写着御制,你怎么能捡到呢,分明不说实话。”&&&& 杨继文没有说实话:“确实是我捡到的。”&&&& 底下的张大爷和乡亲们也着实维护继文,纷纷打包票。&&&& 县令命人搜身,从继文身上翻出鹳雀之翼,问继文这是什么,继文说这是父母遗物,县令反过来掉过去,怎么看也是一只手帕,除了做工好一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派人用刑,继文咬紧牙关,就是说自己捡到的。&&&& 县令骑虎难下,这时候旁边的师爷给县令使了一个眼色。县令赶忙宣布休堂,和师爷单独来到二堂。师爷前抢几步:“老爷可是看上了那方翡翠?”&&&& 县令捋了一下狗油胡,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没有说看上了,也没有说没看上。&&&& 师爷心照不宣,心里暗骂:“老家伙,看上了还卖关子,不想给人烙下把柄,太滑了。”嘴里却不加点破:“老爷,这翡翠上面只是写了御制之物,并不能说它是宫里的,就算它是宫里的,如果那个瘫子承认了,反为不美,为什么呢?如果是宫里物件,咱们就没有权利过问了,就要把赃物发给知府衙门,我们就是人财两空了。”&&&& 县令心里一动,看了看师爷:“这么说你有办法了?”师爷微微一笑,心里说,老东西,还是想要。当下躬着身子,目光盯着县令手里的鹳雀之翼,小心谄笑道:“太爷不如说此人是白莲乱党的眼线,那块翡翠是他们的法器绿琉璃,待到风平浪静了,用西洋琉璃换掉,不就行了嘛?”&&&& 县令急问:“证据是什么?”&&&& 师爷忙说:“就是这块手帕,您权大,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些个愚民懂得什么,吓唬吓唬他们就成。”&&&& 县令大喜:“就依先生了,后晌到账房支一百两银子,买块琉璃去。”&&&& 师爷大喜,知道县令这是打赏,深鞠了一躬。&&&& 二人来到堂上,县令照师爷所教,定杨继文为白莲余孽,押在牢房,证据手帕和法器“绿琉璃”均官没。乡民无罪释放,继文自然不服,但是还是被强行压了下去,乡民心有怨言,但是被县太爷一番大帽子一扣,一想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作罢。任得继文在牢里受苦不提。
帽耳头的老百姓求告无门,回到家里来,三一群,俩一伙,常在一起议论,都替继文打抱不平,但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真是一筹莫展。最后,还是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这几天也愁眉不展,村里头属他和继文关系最好,老爷子鳏寡一生,继文就相当于他半个儿子,如今看着继文身陷囹寤,自然数他最着急,何况继文纯属为乡亲们着想,那四千两银子救了相亲们多大的急啊!看见大伙找他,也是真的急了,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心说就死马当活马医治了,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伙一说,大家反正也没有主意,反正目前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张大爷想起的人是谁呢,小红的父亲,也是帽耳头的老户,叫田老掰,上会收了朱长白的礼物,把女儿嫁给了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朱里正,身子骨自然就抖了起来,从帽耳头搬出来,把家挪到朱家集,住在女婿给自己买的三间青瓦房里,过上了优哉游哉的日子。张大爷早就听说朱里正和县太爷关系不错,托朱里正办事?估计自己还没有这么大一个面子,只能来个曲线救人,先把田老掰这个老鬼答对立正再说。&&&
张大爷和村里的人一商议,各家各户凑了些银子,估计二百两左右,张大爷一看,心里一酸,得了吧,人心不古,4000两有个二百两的抽头,还算不错,老张头留个心眼,做了一个褡裢,里面装了一百五十两,另把五十两放在自己怀里,吩咐老伴出去买了槽槽糕、小八件,拎着两瓶高粱,带着几个以往和老田头处得不错的村里的老人够奔朱家集。&&&
五里地,一片腿的功夫就到了,老田头住在朱家集村子中央,按理说,老田头应该住在朱长白的大院套里面,可是老田头说自己住了不习惯。众人到了门前,张大爷唤过两个小伙子看住自己骑得叫驴,把褡裢放在驴背上,上前扣打门环,一会功夫,门杈栓一响,老田太太从里面出来,看到大家伙儿,有些吃惊,然而脸上更多的是高兴,一叠声的说:“张大哥来了,快到屋子里面坐。”一边扭头往里喊:“老不死的,咱村来人了。”堪堪没有回音,回头朝着张大爷他们笑笑:“可能耳朵背,大家别在门口站着啊,大家快进来,我给大家烧水沏茶去。”说着把人们领过影壁墙,让进前院,自己抽身去厨房烧水去了。&&&
小院子不大,但是很干净,也很朴素,靠北的是三间青砖瓦房,一明两暗,氐脊灰瓦,五檩三朻,四脚落地,红松的窗户,刷着深黄色的桐油漆,牛皮窗户纸,裱糊的非常整齐。院子靠东面是厨房,西面是厢房,院子靠东栽着两棵梧桐,底下是一张白桦的逍遥椅,椅子上正在悠闲地摇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个藤编小方桌,上边是景德镇五彩的茶壶茶碗。大家认识,正是田老掰。几天不见,这田老掰可算威风了不少,头上戴着棉毡帽,身上是绣着蝙蝠的大褂,小狗尾巴胡儿越发翘着,小绿豆眼儿越发明亮。其实田老掰早就知道众人来了,但是他是什么,款儿,现在大扯了,女婿是里正。看见众人来了,从逍遥椅上下来,轻轻拉过长衫的下摆,在那干净崭新的绸子面上掸掸灰尘,朝众位一抱拳:“各位乡亲们好啊。大家往屋里请。”
&&&& 大家把来意说了,田老掰捋着狗尾巴胡儿仔细听着,脸色很不自然,见状,张大爷赶紧从袖筒里拿出五十两银子,田老掰见到五锭白花花银子哈喇子差不点流了出来,忙说可以办到。众人心似油烹,自然等不得唠些闲白,催促田老掰赶紧起身。&&&& 还得是老丈人出马,来到朱长白的府第,门上人赶忙找官家朱福,一会功夫朱福迎了出来,满脸赔笑:“老太爷,找夫人啊,我们里正刚刚出门,夫人却是在家。”田老掰点了点头:“我那些老邻居想看看我们家闺女。”朱福赶紧把众人领进来,让到堂屋,一会功夫,后面环佩叮当,小红一撂帘子从屏风后面转过来。分别这些天,小红越来越漂亮了,环境影响,当初身上那种青涩和朴素转变成为雍容和沉稳。看到了他爹,一脸的不高兴,继而看见了众人却又转怒为喜,一一过来飘飘万福。吩咐丫鬟下去摆酒,转眼看了看田老掰,很冷淡告诉朱福:“给那个人二两银子,打发他走吧!”&&&& 田老掰很挂不住面子,却又无可奈何,还得陪着笑容,袖着二两银子出门去了。席间,小红问明了张大爷他们的来意,连连说一定帮忙,张大爷要拿银子,小红却死活不要。单说张大爷回去听信,过了几天,果然县衙里传出消息,杨继文无罪释放,但是翡翠并没有还给他。众人心里也算放下了,但是,继文并没有送回家来,而是接到朱里正家里去了。众人问消息,却说是朱里正知道继文人很好,而且在衙门里受了很重的刑,伤筋动骨,于是接到家长将养几天,交交朋友,大家于是没有多想。&&&& 继文到了朱宅,好吃好住,大夫还专门请了个最好的,给继文上了最好的止疼药和接骨药。朱长白亲自伺候继文沐浴,还制作了一个小车,方便继文每日出来溜达溜达。继文这些都很承朱长白的情分,对朱长白那是一百个感激。小红偶尔也过来看看,却不是以前那种鄙夷了,她对继文也是很敬佩。&&&& 过了十多天,朱长白到继文房里,又伺候继文解手,继文十分感动,朱长白叫来酒菜,二人对饮,酒酣耳热之际,朱长白无意之中提起翡翠和钻石的来历,继文一想,朱长白是好人,于是就把小鹳鸟告诉自己的话忘到脑后面去了。把自己如何借鹳雀之翼变成鹳鸟,如何到千佛山古墓中偷盗翡翠和钻石说了一遍。朱长白连连赞叹,又出去拿了一壶酒,给继文敬上了,继文酒一入肚子,就感到五脏六腑好像被针扎一样,脑袋中一迷糊,眼前就剩下朱长白那狞笑的嘴脸了。&&&& 原来朱长白听了继文的遭遇,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如何去救,而是对继文拾到翡翠、钻石的奇遇十分怀疑,凭借他多年巧取豪夺的鬼心眼儿,他断定继文奇遇背后一定涉及到宝藏之类的,所以他费心求到县官,把继文保出来,然后接回家,打的就是这个念头,念头达到的,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继文,所以,刚才那壶酒里面带着剧毒的砒霜。&&&& 朱长白从继文的怀里取出鹳雀之翼,小心翼翼罩在自己头上,像杨继文的第一次感觉一样,他不由得感受到天地造化的伟大力量,怀着对宝藏的无限想往,按照继文的指点,他也飞到千佛山古墓,当他看见满墓室的金珠宝贝,他登时惊呆了,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麻袋,把这些宝贝一股脑儿装进自己怀里,然而,却办不到,他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一枚鸽蛋大小的夜明东珠,就是渤海冷水中才能出产的一种珍珠,非常昂贵。飞回来的一路上,他梦见了自己财富无数,娇妻美妾的将来,他想象到自己良田万顷、骡马成群的前途,感到身份高兴,待回到家中,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何变回去,酒酣耳热之际,财迷心窍之时,自己下手也是太毛躁,杨继文的只言片语也没有告诉他,他急的抓耳挠腮,心想必定继文身上也许有答案,就一路飞向继文的屋子。&&&& 话说朱家两个仆人,远远见到继文的屋子里飞进一只鹳鸟,心想这是主人的贵客,如果飞入一只鸟来惊扰了贵客,那还得了?于是赶紧走进去,倒是没有注意朱长白变成的鹳鸟,一眼却看到了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继文,这么一咋呼,院子里的人闻风而动,都急急忙忙赶过来,朱长白赶紧躲出屋子,一会儿,官差来了,朱长白躲在暗处,心中焦急,一想起县令是自己把兄,心还算稳当一点。却看自己的官家朱福,拿了一包银子给了官差头,像是说了什么话,官差头连连点头,朱长白的心又放下一半。勘验完现场,官差头高声说了几句话,却让,朱长白眼前一黑,差点从房子上掉了下来。那官差说的是:“可恶那朱长白,身为国家属吏,毒死百姓,潜逃在外,赶快通报县太爷,张榜缉捕!”
&&&& 一时间,满村子都是朱长白行凶杀人,草菅人命的故事,说书人还加上继文魂魄变成鹳鸟引领人们找到尸体的传说,不一而足。&&&& 朱长白心如油烹,十分后悔自己的愚蠢和贪婪,只能徘徊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府邸上盘旋。&&&& 夜终于来了,昏黄的烛光仿佛一只只妖怪眨着眼睛,一丛丛黑黝黝的花草在这个庞然的层层叠叠阴影。朱长白停留在自己卧房对面一株梧桐树上,愁怨满腹。&&&& 忽然,他看见一个黑影踅进小红,不,自己的卧房,看背影眼熟,却是一个男子的模样。他凑到窗户旁边,却看见香妃竹的撑杆上挑着酸枝木的窗棂,屋子里是小红,穿了一条绿色的轻纱裙子,白缎子抹胸,一条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靠着紫檀木的圆桌子正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是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官家朱福。二人打情骂俏,谈得却是非常投机。原来小红自从被朱长白用绳子绑来做媳妇,一直就心中抗拒,一方面对出卖自己的父母冷眼相对,一方面把自己这颗心给了更加英俊会疼人的朱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长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下场,心中大怒,一折翅膀,飞到厨房,抢叼起一根带着火苗的烧柴,先把厨房点着,然后又去点燃了小红的卧房,趁着夜晚的大风,整个朱府犹如火神踊跃的地狱。&&&& 小红跑出来了,家人跑出来了,他们亲眼看到了一只鹳鸟发了疯似的不断挑起火头,不断的在火中穿梭,嘎嘎大叫最后竟然一头扎进火中,谁也不知道这只鹳鸟就是朱长白,谁也不知道朱长白临死前说了什么。朱长白最后的一跃前,说了这样一句话:“报应啊,贪心就会有报应。杨继文,我给你偿命来了”。&&&& 一夜之间,朱府烧成一片白地,家丁、小红均安然无事,只有一个人死了,却是朱福,他临死前也舍不得朱家的地契和银票,他勾引小红就是这样的目的,最后和这些虚华的富贵灰飞烟灭。小红嗟叹不已,回了娘家。&&&& 人们忘不了这只鹳鸟,前者是他揭露了朱长白的罪行,后来是他烧毁了这个恶霸的庄园。于是大家感念这只鹳鸟,给朱家集改名老鹳坨。&&&& 十年过去了。&&&& 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朱家集原来发生的事情。&&&& 帽儿头常年发大水,人们迁居到老鹳坨来,随之而来的是杨继文的坟墓——张大爷没有忘记这位全村的恩人。&&&& 小红没有再嫁,她已经心死。&&&& 一天,一个眇目道人来到老鹳坨,面对朱长白那一片烧败的废墟长叹不已,人们感到很惊奇,老道把杨继文和朱长白这一段真正的原委道了出来,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中,他一招手,废墟之中陡然出现一块手帕,有些人认识,正是杨继文的。那道人取来手帕,往脸上一罩,马上变成一只小鹳鸟飞翔而去。一张纸随着他的离去飘然落下。人们拾起来看,却是一首诗。“蓟庭萧瑟故人稀,何处登高且送归。今日暂同芳菊酒,明朝应作断蓬飞”。署名王之涣。&&&& 小红也在人群里,听完老道的叙述默默不语。&&&& 不多久,村西沙丘上杨继文的荒坟旁边,垒起一所茅草道观,里面却是小红,如今已经是一名道姑,每日化缘喂鹳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颏下小淋巴结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