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一词出在哪古书

第三方登录:天天读好书
回复: 99 | 浏览:1568952
| 字体: tT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总之一句话,穿越成了假冒太监的林杏儿,凭借自己一身医术,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的事儿。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杏 ┃ 配角: ┃ 其它: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冬夜本就长,加之从昨儿就阴着天,这夜就更长的没了边儿,若是真没边儿就好了。
  林杏觉得自己冻透了的身子,刚有些暖和过来,耳边儿就听见一声比着一声急的更鼓,跟催命似的连着敲了五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娘,真应了那句话,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鬼晚,干的比牛累,吃的比猪差,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不过骂归骂,只要她还想活着穿回去过她的滋润小日子,就得接着受罪,真不知自己怎么就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来了,而且,还是朝代不明的古代,莫非安然那丫头也穿这儿来了?要不然自己没理由跑这儿来啊。
  再说,穿就穿吧,反正如今无论小说还是影视剧,都流行这个题材,赶着热乎劲儿,自己混一回也算开眼了,可自己明明记得,别人穿过来不是养尊处优就是叱咤风云,莫不是混的风生水起,小日子的过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变了呢。
  既然穿到了皇宫,即便不是得宠后妃,好歹也是个前景看佳的宫女才有搞头啊,可如今自己竟然成了太监。
  唯一让林杏庆幸的是,自己这个太监是假冒伪劣产品,虽然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女孩是怎么瞒天过海进宫成了太监的,但比起身体少了零件的太监,林杏儿宁愿自己是个冒牌货。
  林杏在心里又诅咒了几句,才费劲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这里是北六所,下等太监的集体宿舍,四下漏风的破屋子里,一张连铺挤了十二个太监,翻个身都费劲,更别提这些太监身上的味儿,一股子一股子往鼻子里钻,臭的人直恶心。
  不过,也不能怪这些太监,别看宫里金碧辉煌的,皇上后妃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挺体面,可只要是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说白了,皇上娘娘再体面尊贵,屎盆子也得有人倒,这样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这些最下等的太监身上。
  天天倒屎盆子刷马桶,离着老远都能闻见一股子臭味儿,更何况十二个人在一屋里睡,亏了是冬天,要是天热还不知臭成什么样儿呢,自己必须尽快想招儿离开这儿,自己好歹也是个颇有声望的名医,即便穿了,也不至于沦落成倒马桶的吧。
  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找契机,这种往上攀的机会,在宫里是不少,可那是主子身边当差的,他们这些洒扫处的下等太监,别说皇上跟各宫的娘娘了,就是那些宫女,嬷嬷,眼角夹他们一眼,都怕熏着。
  更何况,宫里虽说机会多,可争机会的人更多,毕竟谁不乐意捞好差事啊,两天前自己同屋里的李玉贵就从管事方大寿哪儿谋了个洒扫的差事,就这么个扫地的差事,听说就使了足足十两银子。
  说起来,太监的待遇还不算太差,那些总管太监,掌事太监就不说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瞄都不瞄,光那些朝臣给的好处,下面奴才的孝敬,就不知有多少了,哪看的上那点儿月例,也就他们这些苦巴巴的下等太监才死盯着那点儿月钱。
  林杏每个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米一斗半,公费制钱六百文,加上节赏,寿赏,加班赏,说起来也算过得去。
  可这宫里的主子多,奴才更多,他们这种下等奴才,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盘剥对象,赏钱就别想了,没等到洒扫处就没了,就算那点儿月例银子也得孝敬上头的大太监,到手能剩下多少可想而知了。
  林杏听同屋的人私下里议论,李玉贵自打进宫到今年,整整四年才存下了这十两银子,一股脑全给了方大寿,才谋了这么个差事。
  林杏儿翻过自己的包袱,自己跟李玉贵同年进来的,人家存了十两银子,自己便没这么多,怎么也得有点儿吧,要真有,自己也谋个别处的差事,好歹先离开这臭屋子再说。
  可翻了个底儿朝天,就找到了一串铜钱,也不知这丫头怎么这么穷,这么多年就攒下这点儿存项。拿钱谋差事的念头黄了,林杏也只能另想招儿。
  正想着,被人推了一把,是她旁边的二狗子,比她大两岁,虽说自己才穿过来几天,却也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实心眼的,对自己更是颇为照顾,没有这小子,估摸自己早饿死了。看在这些的面儿上,即便这小子有些冒失,林杏儿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二狗子一边儿套衣裳一边儿道:“楞什么神儿?还没醒盹呢,都敲一遍五更鼓了,再不麻利点儿,误了差事,一顿板子可跑不了,这寒冬腊月的天儿,挨了板子十有八九咱的小命就交代了,快着点儿。”说话儿拉着林杏儿就往外跑,
  刚一出去就是一阵扑面的寒风,西北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身上的衣裳根本就挡不住深冬的寒气,冻得两人直打哆嗦,却也不敢耽搁,摸黑儿,顺着长长的夹道往前跑。
  跑了足有一刻钟,浑身暖和了些,也进了掌事太监点卯的院子。
  洒扫处的掌事太监方大寿有五十大几了,估摸也是不如意,要不然也不至于混了大半辈子,才混一个洒扫处的管事。
  因为混的不如意,这家伙脾气坏的很,寻个借口就会发作一通,每天来点卯的小太监莫不是战战兢兢,生怕撞到枪口上,只看他阴沉沉的一张驴脸,林杏就知这老家伙心里极度不爽,不定要寻谁的晦气了。
  方大寿看了眼底下这帮臭气熏天的小太监,想起昨儿在御花园碰见刘敬,那老家伙见了自己好一顿没头没脸的排头,心里这憋了一宿的火蹭蹭的往上窜,他刘敬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变着法儿的攀上了柳海不知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谋了个御花园差事,轮的上他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吗,才从这儿走了几天儿啊。
  越想越气,气上来,看底下这些小太监越发的不顺眼,琢磨找个倒霉蛋儿出出心里这口恶气。目光挨个扫过,这些当差的小太监虽说年纪都不大,可当差久了,哪能不知道方大寿的心思,一看势头不好,吓得没一个敢抬头的,胆小的忍不住直打哆嗦。
  方大寿瞧了一遭,不知是不是找不着借口,忽想起刘敬那些话,脸色一阴,开口道:“浮云轩的贵人娘娘闹了这些日子病,太医院的御医们来了好几位,吃了不知多少药,也不见好,可巧儿贵人娘娘前儿晚上忽然做了一个梦,说是梦见自己给一条蟒蛇一口吞进肚子里吃了,昨儿特意寻了解梦的嬷嬷来,说是娘娘这病是跟属蛇的犯冲,找出来几个打死,娘娘的病自然不药而愈。”
  说到这儿顿了顿,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下头,立刻好几个小太监腿一软,趴跪在地上,一叠声的求饶。
  林杏儿是个医生,对于这样的胡说八道自然不信,不过,她也飞快的想到,自己这个身体貌似也是属蛇的,如果这个借口成立的话,自己跟跪着的这些太监一样别想活命。
  想到此,不禁出了一头冷汗,这么多天来,林杏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脆弱到只需要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就可能消逝。
  忽听二狗子的声音传来:“林兴你傻了,还不跪下求饶,或许能保住一条小命。”
  林杏儿看了旁边跪着的几个人,这些人显然已经吓的半死,一个个趴在地上,魂儿都没了,林杏儿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粗略设想了一下,自己也跪在地上的结果,即便方大寿忽发慈悲,估摸自己活命的概率也不高,如果不跪下求饶,大概也只有拼一下自己的运气了,毕竟已经没了后路。
  想到此,林杏儿并未跪下,反而上前几步,站在了方大寿跟前。
  方大寿显然没想到洒扫处还有这么大胆儿的小子,敢在自己发火的时候往前凑,他扫了林杏儿两眼,心里不免讶异了,林兴他自然认识,这小子是洒扫处有名儿的怂蛋儿,人不机灵也就罢了,还不回说话儿,成天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三脚踹不出个屁,不是他同屋的二狗子护着,还不知被人欺负成啥样儿了,平日里碰上自己,这小子是嫩个躲就躲,怎么今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竟然敢往自己跟前凑。
  即便心情再不好,想找替死鬼,这时候的方大寿也不禁有些疑惑,盯着林杏儿,想看看这小子到底从哪儿借的胆子?
  林杏儿刚早在脑子里把事儿过了一遍,初步想好了对策,这会儿倒也不慌,低声:“奴才能不能多句嘴,娘娘这病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些什么症候?”
  方大寿微微眯起眼看了他半晌:“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会治病?”
  林杏往前凑了凑:“奴才不敢欺瞒管事大人,奴才祖上传下了万用万灵的方子,能治百病,只不过,为了不出差错还是得清楚症候妥帖些。”
  方大寿眼睛陡然一亮,虽说这小子的话有大半自己不信,可万一呢,万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他家里这个祖传的方子,要是真能治好贵人娘娘的病,自己惦记了几十年的好差事,还用的找愁吗 。
  林杏儿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个应急的法子有门,正想趁热打铁,蛊惑一下这老太监,不想二狗子却窜了过来,一把把他拽了回去,压着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管事大人,林兴昨儿夜里冻得狠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他这是说胡话呢,管事大人您老大人大量,饶他这回。”说着,伸进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包,几步过去塞到方大寿手里。
  林杏愣了愣,虽说二狗子一直挺照顾自己,但林杏也从没把二狗子当成朋友,用安然那丫头的话说,自己这人本性凉薄,轻易也捂不热。
  林杏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除了安然那丫头,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哪怕是生她的父母,见识了她们跟自己争夺遗产的丑恶嘴脸之后,心里唯一一丝期待跟亲情也散了。
  她觉得凉薄挺好,除了安然,所有人都不值得自己真心对待,所以她实在不能理解二狗子这是抽什么风。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这包银子对二狗子的意义,二狗子比自己进宫还晚两年,存了两年才存了五两银子,天天絮叨着,回头得机会叫人捎回家去,说家里除了爹娘,还有好几个弟妹,怕他们挨饿。
  林杏儿对此嗤之以鼻,他爹娘都忍心把他卖进宫当太监,他还顾念家里做什么,可这小子就是一根筋儿的念着家里的爹娘弟妹。
  就这点儿银子天天贴胸口放着,想家的时候就伸手摸摸,仿佛摸着银子就能见着爹娘弟妹似的。
  这样命根子似的银子,此时他却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贿赂方大寿,想救自己一命,林杏愣愣瞅着二狗子,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不是傻了?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2、咱的赌一把
  方大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忽的呵呵笑了两声,老公鸭嗓子笑起来跟踩了鸡脖子似的,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是个实心眼的 小子,这里比不得别处,苦巴巴的熬了几年,才攒了这么点儿存项,你们的好处,拿了,咱家这心里也不安生,得了,咱家领了你的心意就是,这银子还是自己收着 吧。”说着一扬手银子包丢回了二狗子。
   二狗子捏着银子包愣在当场,不明白今儿怎么连银子都不灵了,洒扫处谁不知方大寿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银子只要入了他的眼,就甭想着拿回来了,他们这些小 太监的二两月例银子,刚到手就得交上去一半当孝敬,想谋个好些的差事,还得送大好处,今儿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了不成?
  方大寿可没功夫理会二狗子,而是冲林杏招招手:“你这小子平常瞧着不念不语的,倒是个内秀的,你过来。”
  林杏没动,却开口道:“管事大人,奴才今儿得当差事呢,这会儿时辰可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怕要误了差事。”
  方大寿瞅了这小子一会儿,他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自觉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别管这小子之前怂不怂,今儿这意思看来,倒真像个有本事的。
  这有本事就有底气,有底气才敢要好处,这是谁都明白的理儿,方大寿一点儿都不担心林杏跟他耍花活,这天下是万岁爷的,可在这洒扫处,他方大寿就是天,这小子要是敢忽悠自己,寻个机会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想到此点点头:“你倒是机灵。”随手往下一指:“你今儿替他的差事。”方大寿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玉贵。
  这小子使银子谋了差事,如今正得意呢,不想好日子没过上两天,又回去倒马桶去了,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瞥了林杏一眼,心说,这小子之前怂的那样,他们怎么欺负都不敢吱声,今儿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想不明白,却也不敢违逆方大寿,忙跟着二狗子干活去了。
  地上趴跪的几个小太监,也如蒙大赦跑的飞快,一个个恨不能在脚下按俩风火轮,不一会儿功夫,就散的干干净净,院里只剩下方大寿师徒跟林杏。
  四德子是洒扫处的红人,林杏听人说过,先头也是干的倒马桶的差事,后来不知怎么巴结上方大寿,成了他的干儿,出出进进的跟在身边儿,底下的小太监想巴结贿赂方大寿都得通过他才行,这小子不用干活,还能捞不少好处,底下的小太监没有不眼红的。
  估摸也是这个励志前辈摆在这儿,李玉贵才玩命的往上攀,林杏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想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的本性,没什么可耻的,谁不想过舒坦日子呢,自己不也一样。
   四德子从里头搬了板凳出来,扶着方大寿坐下,又倒了一碗热茶,方大寿喝了两口热茶,方才道:“浮云轩住的娘娘虽说微份不高,前些日子却连得了皇上几回召 见,咱们万岁爷是个冷性儿,对后宫的娘娘们从来都是淡淡的,能得召见个一两回就不得了了,可见浮云轩这位是入了万岁爷的眼,要不然,也不会一连遣了两个太 医过来瞧病,可就是不见效,论说,这事儿跟咱们洒扫处也挂不上边儿,偏偏娘娘做了这么个梦,这宫里的奴才虽多,可就数着咱们洒扫处的好欺负,好事儿落不 上,这倒霉丢命的事儿一准派到了咱们头上,好歹的,我也算你们的师傅,但能有个活路,也不能把你们往死里头推不是。”
  林杏忙道:“您老是菩萨心。”
   方大寿嗤一声乐了:“你小子倒会拍马屁,闲话我也不说,咱们就说正事,浮云轩当差的,有咱家一个老熟人,略扫听了扫听,说这位娘娘入冬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见有什么症候,不想前些日子忽就病了,一开始只是闹头疼,发热,嗓子眼儿干,太医来瞧了说是痰火内盛,吃了太医几服药下去,不见好,这两日天天闹心慌, 恶心,瞧着反倒更重了,也不知怎么个缘故?”
  林杏微微沉吟,不能切脉只能从症候上粗略辨别,头疼?发热?嗓子眼干?太医既说是痰火内盛,定是切出了一息六至以上的促脉,方断定是痰火内盛之症,入药后症候不解,反而闹起了心慌,恶心,这是典型的药不对症。
   从方大寿描绘的症状看,这位云贵人倒像是中暑的症状,中暑?对啊!林杏猛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医案里,曾经有过一个古时的病例,言道:时洞庭叶翁,冬月遘疾 几殆,**医咸以痰火治之,只一医独云中暑也,重皆掩口大笑,言冬月怎会有暑热之症,岂非胡言,却下香糯饮以试之,一剂而愈,这位云贵人显然也是一样的症 候。
  想明白了,林杏心里大定,却知道若跟方大寿说实话,这老太监肯定以为自己胡说八道,断不会用自己的法子,反而会觉自己蒙骗于他,不如还用之前的托词。
  想到此,开口道:“倒真是巧了,这个症候奴才的娘也得过,跟您老说的一模一样,找了郎中来瞧过说是痰火,吃了药也不见好,反倒更重了,眼瞅着人都病迷了,我爹才翻出来这个祖传的秘方来,照着方子只吃了一回,我娘就好了。”
  方大寿听了激动的不行,忙道:“你可记清了?你娘的症候真跟我刚说的一样?”
  林杏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一模一样。”
  方大寿一伸手:“那快把秘方拿来。”
  林杏心说,这方子一出来能瞒得过方大寿,也绝不可能瞒的过太医。
  方大寿见她迟疑,以为她要反悔呢,驴脸一掉哼了一声:“怎么着,还怕咱家吞了你家的祖传秘方不成。”
  林杏忙道:“哪能呢,只不过我爹临死的时候交代过,这个祖传秘方万万不能传出去,就算在奴才家也只传男不传女。”
  噗嗤……旁边的四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道:“你都进宫当太监了,你爹还指望你传宗接代不成,什么传男不传女,进了宫,咱们这辈子就绝了这门了。”
  林杏低下头:“奴才虽说绝了后,可听我娘说过,我们林家以前也算大户,奴才这门绝了,还有些旁支的兄弟,想来能承继林家香火。”
  四德子愣了愣,这小子在洒扫处刷了四年马桶,统共说的话也没几句,弄得他们都以为这小子是怂蛋呢,如今听这小子说话,倒是个有计较的。
  方大寿忽道:“你念过书?”
  林杏点点头:“我爹中过秀才,起初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奴才自小念了几年书,后来我爹病没了,娘没法子才送我进宫。”
  林杏的胡说八道,倒是赚得了方大寿一丝怜悯之心,叹了口气:“你也是个没运道的,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若你爹活着,怎么也不至于进宫里当奴才。”说着话头一转:“只不过,既然要治娘娘的病,就得把你家的祖传秘方献上去才行,若不然岂不白费功夫了。”
   林杏低声道:“奴才有句话说出来,您别恼,您老纵然再有体面,手也伸不到浮云轩的娘娘跟前儿不是,莫说浮云轩的管事太监掌事嬷嬷,就是外头,多少眼珠子 盯着呢,更何况,还有太医院的人,他们治不好娘娘,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没本事,只会把娘娘的病往重里头说,只要没治好,他们就没事儿,倘若有人出头治好了, 岂不就坐实了他们医术不精的罪名,您老在宫里的年头长了,自然比奴才明白,得罪了这些太医,以后怕有大麻烦。”
  方大寿看了他一会儿:“依着你该怎么办?”
  林杏目光闪了闪:“奴才就是胡说八道呢,哪有什么法子,还得您老拿主意。”
  方大寿呵呵笑了起来:“以前真没瞧出来,你小子这么机灵,行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这事儿成了,咱家若能谋个好差事,断然少了你的好处,快说快说。”
  林杏:“奴才大胆问一句,您老在浮云轩的老熟人当的什么差事?”
  方大寿:“虽不多体面也能递上两句话,在主子跟前应着端茶倒水的差事……”说着看向林杏,猛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蹭的站了起来:“你是想通过他直接把药递上去?这可不成,若有个差错,别说好差事了,只怕咱家这条老命都得搭进去。”
  林杏却道:“奴才听人说过一句话,觉得很是有理儿,这好事没有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有时候就得赌一把才成。”
   方大寿死死盯着林杏,脑子里划过昨儿刘敬那副嘴脸,忽咬了咬牙:“他娘的,老子就不信老天爷这么偏心,每次都站在他刘秃子一边儿,咱家就赌这一回,赢 了,咱爷们谋个好差事吃香喝辣的,输了,不就一条老命吗,咱家也不是那些达官贵人,这条贱命不值几个钱,你小子快去准备,咱家这就找我那老熟人拿主意 去。”撂下话转身走了。
  他走了,四德子可没走,围着林杏转了几圈,挑着眉道:“你小子行啊,这心眼子都赶上藕眼儿了,以前怎么就没瞧处来呢。”
  林杏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跟哥哥们学的吗,弟弟年纪小,往后还得指望着哥哥提点呢。”
  四德子哼了一声:“我提点你,别让你小子带沟里去吧,甭废话了,赶紧写方子,我得抓药去,这事儿可耽搁不得。”
  林杏也不再推辞,寻了纸笔,写了方子,吹干了递给四德子。
  四德子左右端详了半天,又瞧了林杏一眼,说了句:“以往我可是眼拙了,闹半天,咱们这洒扫处还藏着一个识文断字的秀才呢。”
  “什么秀才?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比不得哥哥们的本事。”
  四德子摆摆手:“你小子就别奉承了,估摸往后哥哥我给你提鞋,你都瞧不上呢。”撂下话匆匆去了。
  林杏甩了甩手,好久不写毛笔字,都有些手生了,四德子的话说的不错,自己真要是能爬上去,就四德子这个蔫坏损的小子,给自己提鞋都不要……
3、莫非中暑了
  方大寿说的老熟人是浮云轩茶房当差的郑贯,是他的同乡,比方大寿晚入宫几年,得了他些照顾,便常来往走动。
  郑贯先头在御花园里头当差,照顾花草,也是该着他走运,赶上云贵人去赏花,口渴等不及叫茶,见他在跟前,就吩咐他端碗茶来解渴,郑贯灵机一动,把自己平日里晒干的花瓣放进碗里,抓了把糖霜,兑上井水端了上去。
  正是暑热里,云贵人吃了一口甜丝丝凉森森的,燥渴顿消,再瞧手里的茶碗,虽只是普通的白瓷碗,配上鲜亮的花瓣,却分外好看,便要了郑贯去浮云轩当差,专门伺候茶水。
  郑贯得了这么个好差事,自然喜出望外,他又是个念旧的,虽得了好差事,却还记着方大寿当年照顾的情份,时不时的给他通个消息什么的。
  方大寿深知他的性子,这一路都在琢磨怎么能让他答应,说起来,这事儿成了对郑贯的好处并不大,若是坏了,可是要牵连他一起掉脑袋的。
  想了一道儿终于想出个主意来,郑贯自打进了浮云轩,就一扑纳心的把云贵人当成了主子,再无二心,只要他知道这药真能治好云贵人的病,十有八九能答应,此事藏者掖着反倒成不了。
  打定了主意,一见郑贯就把事儿原原本本说了,郑贯听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说你怎么老糊涂了,这样没根儿话也信,那小子才多大,要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怎会在洒扫处干了这么多年,太医都不成,他一个倒马桶的小太监倒能治,岂不是笑话吗。”
  方大寿忙道:“我先头也是这么想,可这小子言之凿凿,说她娘当日也得过这个病,跟娘娘的症候一般无二,他爹拿出了祖传秘方,照着方子吃了一回就好了,想来是真的。”
  说着,瞧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也不想想,你如今能在浮云轩当差,可多亏了贵人娘娘提拔,不是咱家乌鸦嘴,若万一娘娘有个不好,你的命便能保住,恐怕也不能留在宫里当差了 ,真发落到义庄上烧死人,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郑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宫里最忌讳死人,主子死了,跟前伺候的大多落不得好下场,如今云贵人的病,眼瞅着一天重似一天,这么下去还真难说。洒扫处的小太监不能信,他却信得过方大寿,方大寿最是惜命,这样掉脑袋的主意,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断不会说出来。
  他哪儿知道方大寿是受了刘敬的刺激,从心里说,方大寿也觉这事儿十分险,可他更知道,若自己不趁着机会赌上这一把,照着云贵人做的那个梦,说不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毕竟自己也属蛇。
  郑贯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应了,不一会儿四德子踹了包药来,交给郑贯。
   郑贯打开一瞧,倒放心了,他虽不懂医术,好歹也在浮云轩的茶房,当了一年的多差事,娘娘进的茶水药汤,都是从他手里出去的,久了,多少也认识几味药材, 而四德子送来这几味药,香糯,厚朴跟烧的焦黄的白扁豆,他都是认识的,不是什么虎狼之药,试试也没什么,即便治不好娘娘的病,也应无碍。
  想到此,不禁松了口气问四德子煎法。
  四德子:“林兴说不用煎,把这些放到暖壶子里,兑上开水泡半个时辰,当茶吃了就成。”
  方大寿不禁皱眉:“你是不是听差了,怎这么简单?”
  四德子挠挠头:“儿子也是这么想的,问了那小子好几遍呢,说你家这祖传秘方的煎法是不是太简单了,那小子却一口咬定没错。”
  方大寿虽觉有些不靠谱,可都到这会儿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郑贯毕竟见多识广,开口道:“这个法子倒不奇怪,暑热的时候,太医院开的解暑汤,也有这样的煎法儿。”
  解暑汤?郑贯不提还好,这一提,方大寿更忐忑起来,这寒冬腊月的,谁家吃解暑汤啊。
  郑贯担心主子唤他,也不敢多耽搁,跟方大寿说了两句,忙着回去了,进了浮云轩茶房,想了想,照着四德子的法子闷了一壶,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倒进茶碗端了出去。
   云贵人正闹口干呢,见他捧了茶来,接过去吃了足足大半碗,大概是觉得味道跟平日吃的茶不一样,有些苦,微微皱了皱眉,刚想说换别的茶来,却忽觉晕沉沉的 头脑仿佛清明了些,比之前舒坦了不少,莫非是这茶的功效?索性把剩下的也吃了,仿佛又好了些,心里大喜,便问郑贯:“这是什么茶?”
  郑贯自然不敢欺瞒主子,扑通跪在地上:“回主子,娘娘病了这些日子不见好,老奴愁的不行,听人说了这么一个百试百灵的祖传秘方,就想着试试。”
  “郑贯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旁边浮云轩的管事刘嬷嬷眉毛都竖起来了,指着他:“娘娘何等贵体,你不知从什么地儿寻的野药方子,也敢给娘娘用,若是有个万一……
  刘嬷嬷话未说完,云贵人摆摆手拦住:“这是他的一片心,嬷嬷就别怪罪他了,吃了他这一碗茶,我这身上倒觉松快了许多,也有了力气,可见他寻的这个方子有用,比那些太医的药强远了,不知从哪儿寻来的方子,是什么药这般神奇?”
  郑贯:“是老奴的一个同乡,如今在洒扫处管事。”
  刘嬷嬷听了撇撇嘴:“我当是谁,原来是方大寿,他倒会钻营,拐弯抹角的把好儿卖到娘娘跟前儿来了,我也认识他不是一两年了,怎不知他还这么个百试百灵的祖传秘方?”
  郑贯忙道:“不是他,是洒扫处一个小太监的祖传秘方。”
  云贵人:“倒不知是什么药,这才吃了一碗,这会儿更觉好了。”
  郑贯:“回主子话,其实这秘方里的药,老奴也都识得,极是平常,跟夏月里太医院开下的解暑汤有些像,就一味香糯,一味厚朴,加上些许炒的焦黄的白扁豆,用开水泡上半个时辰,老奴也是瞧着没什么害处,才敢私自给娘娘端上来试试。”
  香薷?厚朴?白扁豆?这倒奇了?
  正说着,小太监进来回说太医来请脉,刘嬷嬷不仅哼了一声:“都是些庸医,瞧着咱们主子好欺负,没一个上心的,这么个小病,瞧了这些日子不见好,反倒越加重了,依着老奴,倒是不来的更好些,免得越治越坏。”
  云贵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这些太医在宫里当差,一个个小心着呢,宁可糊弄着,也断然不敢下猛药,他们来了也好,我正想问问他们,这几味倒是什么药,治什么的病症?请他们进来吧。”
  两个太医进来磕头见礼请脉,两人轮番号了一遍脉,互相瞧了一眼,不免有些疑惑,暗道,昨儿来瞧脉,以脉相来看,断不可能好转,今儿的脉象怎就平缓起来,竟是大好了。
  正疑惑间,忽听云贵人道:“可有什么不妥?”
  两人忙道:“并无不妥,娘娘脉象平和,从脉象上瞧,娘娘的症候像是解了。”
  刘嬷嬷哼了一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像解了。”
  两个太医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娘娘觉着如何?”
  云贵人点点头:“我也觉着松快了许多,对了,有件事儿请教两位大人。”
  两人忙道不敢。
  云贵人:“不知香糯,厚朴,跟炒黄的扁豆放在一起是个什么方子?能解何症?”
  两人愣了愣:“这几味药放在一起,用开水冲泡闷上半个时辰,代茶饮用,是最平常不过的解暑方子香糯饮,不知娘娘问这个做甚?”
  解暑?云贵人愣了愣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来问问罢了,两位大人辛苦了,嬷嬷替我送两位大人。”
  不一会儿,刘嬷嬷回来,见娘娘撑着头不知想什么忙道:“既松快了,就歇一觉,怎还劳神?”
  云贵人:“我正在想这香糯饮既是最平常不过的解暑方子,怎会成了谁家的祖传秘方?”
  刘嬷嬷一愣:“是啊,这也不是啥稀罕方子,怕是方大寿这老家伙故弄玄虚,想在娘娘跟前儿上好,惦记着谋个好差事呢。”
  云贵人:“即便如此,他怎就知道这香糯饮能解我的症候呢?嬷嬷别忘了,那两个太医可是瞧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呢。”
  刘嬷嬷点点头:“可也是,这香糯饮既是解暑方子,自然中暑才对症,如今这寒冬腊月的,莫非娘娘的病是从暑热上来的?这可新鲜。”
  云贵人道:“要解开这里头的事儿,怕得把洒扫处那个小太监叫来问问才能知道。”
  刘嬷嬷:“这有什么难的,方大寿不正打这个主意呢吗,这会儿时候早,娘娘先睡会儿,等睡醒了再问不迟。”
  云贵人点点头:“倒是有些乏了。”
  刘嬷嬷服侍着她睡下,放下床帐,出来瞧了郑贯一眼:“你去告诉方大寿,过了晌午儿叫那个献出祖传秘方的小子来一趟浮云轩,娘娘有话问他。”
  郑贯大喜,忙着跑去寻方大寿了,刘嬷嬷不禁摇摇头,当初娘娘把郑贯要过来就是图他性子老实,如今看来,这人太老实了也不成,这件事儿如今是成了,真要是有个闪失,头一个倒霉的就是郑贯。
  不过,方大寿这鬼精鬼精的老家伙,这一回却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垫了脚,往后明白过来,还不知怎么后悔呢,话又说回来,洒扫处这个下三滥的地儿,倒真是出了不少人才啊……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58 编辑
4、谁算计了谁
  郑贯来寻方大寿的时候,林杏正守着地上的火盆子烤火呢,可着洒扫处也就方大寿这老太监有这待遇,自己住一个小院,屋里点上炭火盆子,炕烧的热热,还有 四德子这个干儿子伺候着,要多熨帖有多熨帖,比起她们十二个挤的那个破屋子,这里堪称天堂。
  这人一暖和过来就不想动了,只不过手脚实在痒痒的难受,林杏伸出两只手,在心里骂了句娘,想自己以前那双纤纤玉手花了多少功夫啊,漂亮的连那些专业手模都比不上,当初还有个广告商特意找来,出高价让自己给他家的护手霜代言呢。
  如今这双手,刷了整整四年马桶,真正一个惨不忍睹,尤其这寒冬腊月,水泼出去立马成了冰,更遑论,干这样的活儿了,本该嫩白的一双小手,布满冻疮,那口子咧开跟小孩嘴似的,冻的狠了不觉知,这一缓过来钻心的痒痒,脚更是。
  林杏捏了捏自己的脚,越捏越痒,索性不理它了,估摸着忍过今儿,就能换个地儿了,到时候再收拾吧。
  方大寿没有林杏想得开,这不知吉凶祸福的,连坐都坐不下,在屋里来回转悠,四德子也跟在后头,爷俩跟转磨的驴子似的。
  四德子瞥见林杏做的稳当,心里极不平衡,伸腿踢了她一脚:“你小子那祖传秘方到底成不成?我怎么瞅着你那方子跟野药似的。”
  林杏心说,你他娘懂个屁,抬起头嘿嘿一乐:“这会儿我说不成有用吗?”
  四德子一愣的功夫,脑袋就挨了一巴掌,方大寿站住脚:“烦不烦,问个屁,没看见我这嗓子眼儿都冒烟了。”
  四德子瞪了林杏一眼忙从炕桌上的暖壶子里倒了一碗茶递过来,方大寿喝了一口,看了林杏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眼瞅近晌午了,方大寿更有些焦躁不安,把四德子遣出去望着,自己在屋里来回走,跟没头的苍蝇似的。
  正瞎撞呢,忽听四德子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门帘子一挑,从外头进来个四十多的太监,面相比方大寿和善许多,穿着方大寿一样的服饰,估摸这位就是方大寿在浮云轩的老熟人。
  林杏站起来立在一边儿,并不着急上前,这鱼饵已经下去了,不怕它不上钩。
  方大寿真是松了一口大气,既然郑贯能过来,就说明没出大事儿,却也拿不准,几步上前拉着郑贯的手:“老弟可来了,再不来,我这儿非急死不可,老弟快说说怎么着了?娘娘可吃了那药?”
  郑贯点点头:“倒真是灵验,娘娘只吃了一碗就见大好了,如今睡的安稳,想来睡过这一觉就差不多了。”
  方大寿只觉从天上忽悠掉下来个大馅饼,正砸自己脑袋上,欢喜的手脚都没地儿放了,刚想说什么,忽听四德子咳嗽了一声,眼角瞥向林杏。
  方大寿目光闪了闪,开口道:“林兴从明儿起,你也别倒马桶了,跟李玉贵一块儿当差。”
  林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方大寿这爷俩没一个好东西,刚之所以留着自己在这儿,是怕万一出了事儿,也好把自己推出去顶罪,如今眼瞅事儿成了,这好处自然想独吞。
  只不过自己早防着这招儿呢,才用了香薷饮这样再平常不多的解暑方,只要有点儿脑子的,就会明白,这香糯饮绝不可能是谁家的祖传秘方,云贵人这病是因对症 才得大好,至于这寒冬腊月里得暑热之症,云贵人必会寻自己去问个清楚,这事儿虽是通过方大寿成的,可这好处,他想甩开自己绝无可能,就给自己换个扫地的差 事就打发了啊,做梦,当自己要饭的呢。
  不过,林杏也不说什么,弓着身子:“奴才谢掌事大人提拔。”
  方大寿挥挥手:“以后上心点儿当差就是。”
  林杏出了屋,见四德子跟了出来,开口道:“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四德子笑了一声,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低声道:“这回哥哥教你个乖儿,想让你哥哥我提鞋,早着呢,不过,你小子也算赚了,李玉贵换这个扫地的差事,可使了十两银子的好处呢,你小子镚子没出,就捞了这么大的好处,回去偷着乐去吧。”
  林杏躬身:“弟弟受教了,这就回去偷着乐去。”快步出了院子。
  四德子啐了一口:“小兔崽子才多大就在小爷跟前耍心眼子 ,差得远呢。”转身刚要进屋,就见郑贯走了出来。
  四德子愣了愣,忙去扶他干爹,却被方大寿一把甩开,紧着两步拽住郑贯气急败坏的道:“我说郑老弟,这话怎那么说的,这方子可是老哥我献上去的,娘娘召林兴做什么?”
  郑贯看了他一眼:“这个我可不知道,咱们当奴才的,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办,哪还敢问为啥,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要我说,老哥也别多想,那小子即便在娘娘跟前得了意,也是老哥提拔的,将来真要是混出个人样儿来,也短不了老哥的好处不是。”
  说着,往外走了几步,却又站住回过头道:“娘娘大病初愈,见不得脏污,那小子可得好好收拾收拾才成。”撂下话走了。
  方大寿立在院里,半天没动劲儿,四德子刚靠前,啪就挨了一大嘴巴,打的四德子眼前直冒金星,老半天才缓过来,知道干爹恼的狠了,不敢吱声,跟着进了屋。
  方大寿坐在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儿才开口:“四德子,你说娘娘这好端端的非召见林兴做甚?”
  四德子哪知道啊,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小声道:“莫不是娘娘一时兴起。”
  方大寿点点头:“我琢磨也是,林兴这小兔崽子倒是有些运道,你去找身干净的衣裳,让他好好洗吧洗吧,省的一会儿去了浮云轩,熏着贵人娘娘。”
  四德子虽不情愿却也没辙儿。
  再说林杏回屋的时候,同屋都没下差呢,难的清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一穷二白,就一个破包袱,已经被林杏翻了几遍,只不过当时匆忙,翻的不底细,这会儿得空仔细翻了翻。
  还是那点儿东西,几件破旧不堪的衣裳,小的穿不得了,还打着补丁,也不知这丫头留着这个做什么?
  林杏刚要丢开,手忽的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愣了愣,心道,莫非这丫头还真藏了私房,提起那件破袄捋了捋,在衣裳角呢。
  林杏寻了剪子剪开,从里头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来,看见这个荷包,林杏眼睛都亮了,这荷包的样式虽简单,可这料子却稀罕,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荷包的料子应该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
  云锦是历代的贡品,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看来这丫头的身份也颇耐人寻味啊,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块玉佩。
  林杏拿起来摸了摸,对着窗外的亮仔细端详半晌,玉质润泽,没有一丝杂色,是难得一见的和田羊脂玉,雕工精致细腻,是一只鸳鸯。既是鸳鸯就该有一对才是。
  想到此,林杏刚要仔细搜罗,忽听外头四德子的声音传来:“林兴你小子死哪儿去了,赶紧出来。”
  林杏嘴角一瞥,飞快把玉佩塞进荷包,收到怀里,把包袱裹上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四德子怀里抱着个包袱,捂着鼻子站的老远,生怕熏着他似的,看见林杏,四德子不耐烦的道:“你小子今儿造化了,贵人娘娘召你去浮云轩问话呢。”
  林杏却不着急装糊涂的道:“奴才正收拾着想搬去李玉贵哪儿呢,怎么又得娘娘召见,哥哥莫不是传话传差了吧?”
  四德子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少得了便宜卖乖,赶紧的误了事儿,娘娘怪罪下来,要你的小命。”
  林杏嘿嘿一乐,那哥哥进屋等会儿,我去打水洗脸。
  四德子好容易从这屋出去,死也不进去,哼了一声:“你在这屋换个屁,干爹说了,让你去他哪儿换,娘娘病刚好见不得脏东西,回头冲撞了娘娘,谁也别想落好,你倒是快着点儿,蘑菇什么呢?”
  林杏这才跟着他走了,大概生怕她身上这股屎尿味儿熏着娘娘,四德子还特意叫人烧了两桶热水放到屋里,交代她好好洗洗,丢下手里的包袱出去了。
  看见这两桶水,林杏直觉浑身都痒痒,也不知这丫头多少日子没洗澡了,自己穿过来这几天,天没亮就当差,黑了才回来,别说洗脸,看看自己这张脸长得啥样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想到此,过去把门闩插上,开始脱衣裳,这一脱衣裳那股子臭味儿把林杏自己都差点熏个跟头,这丫头也真够脏的。
  外头冷风里等着的四德子都快冻成冰棍了,催了好几回都没用,恼起来刚要踹门进来,刚走到跟前,门一开,从屋里出来个俊俏白净的小子,倒让四德子看傻了……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5、好一个美人
  林杏颇惊喜的发现自己这个皮囊还不算太差,年纪虽不大可塑性却高,除了身材扁平了些,五官却颇为清秀,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皮肤也白净,好好保养 着,将来绝对一个美人胚子。当然,林杏在心里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更美,不过,落到这种境地,也没得选了。
  林杏不大满意,可把四德子着实惊艳了一下,哪想到这么个不起眼脏不拉几的小子,洗吧干净了,竟这么好看呢,这张小脸比外头那些宫女都白净。
  瞧着这张脸,四德子满身的怨气嗤溜卸了个无影无踪,回过神嘿嘿一乐凑到林杏跟前:“不成想,我们洒扫处还藏着你这么个漂亮人儿呢,这肉皮可真细粉……”说着,一只爪子奔着林杏的脸就摸了过来。
  可惜还没摸着呢,就听林杏说了句:“小心……”四德子没回过味儿来,就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倒踉跄摔了出去,疼的他哎呦哎呦半天没起来。
  林杏忙几步过去,拉他:“刚弟弟提醒哥哥有台阶呢,哥哥怎么还是摔了。”
  四德子自己也不明白啊,好容易站起来,瞧了瞧那台阶,自己明明站在台阶上头,怎么就摔下来?
  正纳闷呢,方大寿一身新的从外头进来:“磨叽什么呢,赶紧着,浮云轩哪儿传了话来,说娘娘醒了。”
   忽瞄见林兴那张小脸儿,也不禁愣了愣,目光一闪,心说,这小子倒生的白净,不过,他们在宫里当奴才的,尤其还是没根儿的太监,这模样白净可不是什么好事 儿,琢磨着,这小子听话还罢了,要是敢跟自己使心眼儿,回头把这小子弄去刘秃子哪儿去,那可是个有名儿的色鬼,别看家伙什都没了,色心却没丢,宫女他不敢 动,没事就折腾些清秀的小太监,进了他的手,不脱层皮别想出来。
  林杏见方大寿阴沉沉的目光,就知这老太监没按好心,到这会儿她倒不怕了。林杏可不傻,几个宫斗剧看过来,不明白也明白了,这宫里的后妃最想贿赂的就是太医,求得就是个安稳。
  就拿浮云轩这位来说,若不是自己出手,再让这些太医治下去,一个小小的中暑,最后不定就成了要命的大病,吃了这次亏,自己的手艺对这位云贵人来说,绝对弥足珍贵,她必会拉拢提拔自己,只要从方大寿手里出去,就再没有回来的道理,这老太监想使坏也没机会。
   两人各怀心思的出了北六所,四德子本来要跟着,却给方大寿一巴掌扇了回去,方大寿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机会的时候就得六亲不认,干 儿算个屁啊,回过脸儿却对林兴笑了一声,做出一副慈善的嘴脸:“四德子如今越发不会瞧眼色,浮云轩什么地儿,也是他一个下三滥能去的,不长眼,这个干儿咱 家认得不合意,有心再寻一个,回头你给咱家瞧着点儿,只要性子老实人伶俐就成。”
  方大寿说完顿了顿,琢磨着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这小子只要有点儿眼色就得接着,哪想林杏只是嘿嘿乐着:“那可是奴才们的造化了。”接着就没音了,根本没接着的意思。
  方大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阴的笑了两声心说,成,你小子等着,看过了今儿,老子收拾不死你。
  说话儿进了浮云轩,林杏略打量了一遭,得出的结论是这位云贵人应该并不大受宠,跟自己想象中富丽堂皇的宫苑差太远,就是个单独的院子,而且,这里既然离着北六所近,自然距离皇上的寝殿就远。
  她记得看过一个资料说,得宠的妃子一般都离皇上不远,能时不时的召过去伺候,这位云贵人住到这儿来了,怎可能受宠。
  更何况,浮云轩伺候的人也不多,就林杏一路瞧来统共也没几个,进了院瞧见一个眉目凌厉颇为严肃的嬷嬷。
  方大寿紧前几步见礼:“给嬷嬷请安了。”
  那嬷嬷瞥了他一眼:“方大寿你倒是好本事,这才几天儿啊,都钻营到我们浮云轩来了。”
  方大寿嘿嘿一笑:“瞧您老说的,这不是知道贵人娘娘病了,心里头着急吗,也不瞒着您老,如今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真禁不得折腾了,心想着换个清闲些的差事,还指望您老多提拔。”
  嬷嬷哼了一声:“你都钻营到娘娘跟前儿来了,还用我提拔。”
  说着看向林杏:“倒是白净,跟我进去吧,娘娘等着呢。”
  林杏还没答应,方大寿急忙应一声,就要往前走,却被嬷嬷一下拦住:“娘娘只说召这小子,可没说见你,在这儿候着吧。”撂下话带着林杏进去了。方大寿再不忿也只能候着。
  林杏跟着刘嬷嬷一进屋就瞧见侧卧在软榻上的美人,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一只手撑着蓬松的云鬓,戴着一只剔透的青玉镯,越发显得皓腕如雪,身上是一件淡粉的衣裳,仍有些病容却更添了几分柔弱之姿。
  别说男人,就是林杏儿都动心了,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林杏虽喜欢美男,对美女一样不讨厌,她一直认为好色是人的本性,没必要扼杀,像安然那么一本正经的有什么意思,更何况那丫头骨子里也是个色女,只不过属于闷骚型。
  林杏儿给美人迷住,一时忘了这里是古代,两只眼直勾勾盯着美人,半天没反应,直到刘嬷嬷低喝一声:“放肆,往哪儿看呢,再看,挖了你这死奴才一双狗眼。”
  林杏这才回神儿,想起这可是宫里,一个弄不好自己这条小命就没了,在自己没找着回去的法子之前,她可不想死,忙跪在地上老实的磕头。
  刘嬷嬷哼了一声:“这小子贼眉鼠眼,跟他师傅一个德行,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杏眨了眨眼,琢磨自己怎么蹦出来个师傅,这婆子说的不会是方大寿那老太监吧,她可不想跟方大寿连在一块儿。
  想到此,忙道:“回娘娘,奴才并非无礼,是想瞧瞧娘娘的气色,怕暑热症候不解,延殆下去伤了根本。”
  云贵人眼睛一亮,温声道:“嬷嬷莫吓他,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林杏这才站起来。
  云贵人方道:“我来问你,你怎知道我得是暑热之症?这寒冬腊月呵气成冰,这暑热从何处而来?”
  林杏:“娘娘可否容奴才问这位嬷嬷些事儿?”
  云贵人疑惑的点点头。
  林杏谢了娘娘,看向刘嬷嬷:“敢问嬷嬷,娘娘这症候起的时候,可是换过衣裳被褥之类?”
  刘嬷嬷愕然:“你怎知道,正是那几日,瞧着天越发冷起来,换了厚些的被褥,这个却与娘娘的症候有什么干系?”
  林杏不理会她的问题,继续道:“那些新换的被褥可在暑天里晾晒过?”
  刘嬷嬷越发讶异:“你怎么知道这些,夏天日头大,想着晒的透些,便挪出去多晒了几次。”
   林杏点点头:“在暑热之时晾晒被褥,暑热之气藏于被褥之中,即便到了冬月例,铺盖着藏了暑热之气的被褥,娘娘本就身体柔弱,自然禁不住被中暑热相侵,故 此得了暑热之症,按说这暑热症并不要紧,坏就坏在,太医不问缘由只凭脉象断定娘娘乃是痰火内盛之症,用了祛痰火的虎狼之药,药不对症,症候不解便会越来越 重,既是暑热之症,香糯饮最为对症,自然一剂可解。”
  林杏一番话就连刘嬷嬷都收起了挑剔之心,从心里觉着,这小子虽有些贼眉鼠眼,这医术倒真不差,若娘娘跟前有这么个人伺候着,往后也就不用瞧那些太医的脸色了。
  再往深里头想,若他有本事帮着娘娘调理调理身子,万一怀上龙胎,也不至于窝在这鸟不拉屎的浮云轩了,只不过,这小子说的云山雾罩,是真有本事还是凑巧瞎蒙的,需得底细试探一二。
  想到此,瞧了主子一眼开口道:“你果真通晓医术?”
  林杏微微躬身:“通晓奴才不敢说,只不过进宫前跟在奴才的爹身边学了几个草头方儿,懂得些药理儿罢了。”
  云贵人笑了一声:“你倒是谦虚,说起来,刘嬷嬷这几日总闹身上不好,她信不过那些太医,正好你在这儿,就给嬷嬷瞧瞧吧。”
  林杏哪会不知道云贵人想试探自己,心说自己这也就倒霉催的穿到这儿来,要搁现代,想找自己看病,得提前一个月拿号,都不一定排的上呢。
  说着刘嬷嬷已经伸出手腕子来,搭在靠枕上,林杏只得过去切脉,只一搭就松开了手。
  刘嬷嬷不信的道:“这么快就瞧出来了,你可得仔细些。”
  林杏看了她一眼:“嬷嬷近日可时常觉得头晕?”
  刘嬷嬷一愣,不禁道:“这小子还真些本事,这一搭脉就把症候瞧出来了,那你说说,我这是何种病症,该吃何药?”
  林杏:“嬷嬷这病不用吃药,若嬷嬷信得过奴才,奴才帮嬷嬷按几下试试。”
  刘嬷嬷正备受此苦,自然不会拒绝,忙道:“那你快些。”
  林杏点点头:“只不过您老得坐下才成。”
  刘嬷嬷瞄了主子一眼,云贵人摆摆手,叫旁边的宫女挪了个绣墩过来。
  刘嬷嬷一坐下,林杏儿就顺着他的脖颈按了起来,林杏的按摩手法可是专业到不能再专业了,自然极为舒坦。
  舒坦的刘嬷嬷眼睛都快闭上了,林杏瞅准了机会,按住她的脑袋一扭,只听咔一声,屋里就连云贵人的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6、顺子的八卦
  云贵人待要质问林杏,却见刘嬷嬷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子喃喃的道:“奇了,这么一下子,倒舒坦了。”
  云贵人方松了口气,瞅着林杏的目光越发晶亮:“小林子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嬷嬷这膀子疼可闹不少日子了,试了好些法子总不见好,怎你这么扭了一下就好了。”
  林杏:“嬷嬷不是膀子的病,根儿在后脖子的骨头上,有些错位,娘娘别看这会儿瞧着好了,也是治标不治本,过些日子还得犯。”
  刘嬷嬷忙道:“你这狗奴才坏心,既然治了怎不给我去了根儿,留着病做什么?”
  林杏摇摇头:“不是奴才不给您老治,您老这病是常年低头劳累所至,治病不难,难的是您这低头的习惯不好改。”
  刘嬷嬷立马就明白了,可不嘛,自己一个奴婢 ,在这宫里,是个主子站出来,自己都得下跪磕头,哪敢抬脑袋啊,猛然想起,自己那些老姐们儿,可不都有这个毛病吗。
想到此,越发信了林杏,脸色也慈祥了不少,跟云贵人道:“前些日子茶房给郑贯打下手的福子挪出去养病,听见说不大好,估摸是回不来了,咱们这浮云轩本来人手就不多,这又少了一个,使唤着真有些折手,老奴瞅这小林子倒伶俐,说话清楚,还通些药理,不如要过来在茶房也能帮衬着郑贯。”
  一番话正说到云贵人心里去,瞧了林杏一眼:“小林子,嬷嬷的话你也听见了,可愿意吗?”
  林杏自然知道这会儿得表衷心,扑通跪在地上:“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娘娘。”
  刘嬷嬷:“得了吧,娘娘也不用你来生做什么牛马,以后上心当差就是报答娘娘了,回去收拾收拾就搬过来吧。”
  刘嬷嬷说完不见林杏动弹,不免皱了皱眉,琢磨这小子不是打蛇上棍,想凭自己的本事要条件吧,却听林杏道:“奴才还没给娘娘请脉呢,虽娘娘的气色瞧着好了,也该仔细些。”
  刘嬷嬷脸色和缓:“算你这奴才有心。”扶着云贵人躺好,把手腕子搭在榻边儿的软枕上,林杏的爪子搭了上去,心说这可是皇上的女人,今儿这便宜占大了。
  只不过,对比云贵人的纤纤玉手,越发显得自己的爪子难看,等她抬手,刘嬷嬷忙问:“如何?可好利落了?是不是照着你那方子再吃几剂药?”
  林杏摇摇头:“这倒不用,如今冬月里,不适宜吃太多解暑的汤剂,更何况……”说着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刘嬷嬷跟云贵人立马紧张了起来。
  云贵人迫不及待的问:“可是还有什么不对?”
  林杏:“敢问娘娘的小日子可准?”
刘嬷嬷接过话头:“就是不准,才叫人发愁,不是前便是后,有时一两个月才见一回,来的时候就闹肚子疼,太医的药也吃了不少,却总不见好,只说需慢慢调理,就是一帮子庸医,见咱们娘娘性子好儿,便不上心,要不是这些庸医耽搁的,前几个月连着侍寝了几回,这会儿不定都怀上龙胎了。”
  林杏眼珠子转了转:“娘娘是有些体寒,并不要紧,娘娘身子弱,总吃药不利调养,回头奴才琢磨琢磨,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云贵人点点头:“往后的日子长了,也不用急在一时,嬷嬷叫郑贯送小林子回去走一趟,小林子这几年没出过洒扫处,只怕不认识道儿,别回头走岔了撞到别处,惹了祸事。”
  刘嬷嬷应了一声,跟林杏道:“你这狗奴才造化了,刚见面就可主子的疼,生怕你走迷了回不来,还得叫人陪着你。”林杏嘿嘿笑着又磕了头,这才出来。
  站在风口里冻得直打哆嗦的方大寿,瞧林杏出来本要发作,却瞄见旁边的刘嬷嬷,到了嗓子眼儿的骂,生生的咽了回去,几步过去:“嬷嬷,娘娘可是传老奴进去?”
  刘嬷嬷瞥了他一眼:“娘娘劳了会儿神,身子乏了,躺着养神呢,吩咐我谢你帮我们浮云轩荐了个妥帖的人,这个是娘娘赏你的吃酒的,大冷的天也祛祛寒气。”说着丢过来一串钱。
  方大寿愣了愣,一时没听明白:“嬷嬷这是哪里的话?什么妥帖的人?”
  刘嬷嬷笑眯眯的一指林杏:“不就是小林子,要不都说你方大寿会□□人呢,洒扫处的差事不体面,出来的人却一个比着一个的伶俐,小林子投了娘娘的眼缘,往后就是我们浮云轩的人了,你可得多照应着点儿。”撂下话也不管方大寿脸色多难看,扭身回去喊郑贯陪林杏回去收拾东西。
方大寿就算再想说什么,这会儿也晚了,林杏如今可是浮云轩的人,他一个洒扫处的管事太监哪儿得罪的起啊,可这口气憋在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再说,他还没整明白怎么会子事儿呢,就算是林兴家里的祖传秘方,可自己才是献方子的人,这好处该落到自己头上才是,怎么就便宜了这小兔崽子呢。
  越想越憋屈,赶着林兴回去拿自己包袱的空,把郑贯拖到一边儿小声问:“我说老弟,咱俩可是同乡,有道是亲不亲家乡人,咱不是外人,你实话跟我说,这倒是怎么个缘故,合着老哥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这一串钱不成。”
  郑贯是个老实人,心里也觉这事儿不妥当,便道:“刚小林子在娘娘跟前回话的时候,我在茶房呢,真没听见说了啥,只听说娘娘瞧着林兴伶俐讨喜,才要到跟前儿去的,至于你的差事,也别着急,娘娘是个善心人,回头得了机会我帮你垫句话儿。”
  方大寿也不傻,心里明白这就是个场面话,谁当真谁缺心眼儿,却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再不甘心的也只能眼瞅着林兴这狗奴才踩着自己的脑袋瓜攀上去,不过,他不着急,人有三衰六旺,就不信这狗奴才能一直得意,回头落到自己手上,连前带后一块算总账。
  林杏这会儿可没工夫理会方大寿想什么,她本来不想回来,可想想那个破包袱,好歹是这丫头唯一的念想,丢了有些对不住她,这才回来走了一趟。
  再有,也想跟二狗子告个别,自己没把二狗子当朋友,可就冲他拿命根子似的银子救自己的情份,怎么也得辞个行,就这么走了,心里头过不去。
  林杏却忘了,他们当的差事,天不黑都是回不来的,想叫方大寿破了个例,估摸没戏,林杏想想也就打消了主意,回头得了机会再说吧。
  提着包袱出来,刚要跟郑贯回浮云轩,就听放大寿阴阳怪气的道:“林公公走好,天冷路滑,看着点儿脚下,别摔着。”
  林杏自然知道这老太监气毒了,却不以为意,转过身冲他一躬身:“小林子这儿谢您老提拔了。”眼瞅着方大寿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忍不住笑了一声,跟着郑贯走了。
  不想郑贯却是个唠叨没完的性子,一道上都跟林兴说方大寿怎么也算他师傅云云,即便有不对的地儿,当徒弟的也该着谅解等等……从洒扫处到浮云轩,竟唠叨了一路,林杏烦不胜烦。
  好容易忍到浮云轩,正想松口气呢,却没想自己竟然跟郑贯住一屋,即便条件比起洒扫处有天壤之别,可旁边多了个唠叨的老太监,林杏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把郑贯灭了口。
  也不知是不是郑贯瞧出了自己的歹意,过后虽还是唠叨,却收敛了不少。
  林杏不怎么乐意搭理郑贯,倒是喜欢旁边屋里的叫顺子的小太监,是在院子里扫地干杂活儿的,今年才十二,虽是太监却生了一张帅脸,裂开嘴傻傻一笑,整个就一勾人的小正太,能萌人一脸血,勾的林杏心里痒痒的不行,得了机会就凑过去跟他说话,或拉拉小手,或摸摸脸。
  想想自己也够倒霉的了,就这么点儿爱好,竟然穿到了皇宫里,害的她只能占太监的便宜,当然,还有云大美人儿。
  说到云贵人,林杏是真想不明白,白搁着这么个美女日日望穿春水的当怨妇,皇上莫非不是男人?
  想不明白,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把顺子吓得,身子一歪差点儿栽火盆里去,急急的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不能瞎说。”
  林兴见他一本正经的,火光烤的一张俊脸越发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嘿嘿笑道:“这屋里没别人,就咱们俩,说几句闲话儿谁能听了去。”
  顺子眼睛眨了眨,大概觉得林杏的话有理,方才小声道:“有个跟我一块进宫的同乡,如今分在敬事房当差,听他说咱们皇上不好这个。”
  林杏嗤一声乐了:“男人不好美人的,除了无能就是同性恋。”
  顺子愣了愣:“什么是同性恋?”
  瞧着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林杏忽觉这么教小孩子有些罪恶感,咳嗽了一声:“那个,没什么,你接着说。”
顺子嗯了一声:“这宫里别的没有,要说美人可有的是呢,说句不要命的话,咱们娘娘虽不差,可比起钟粹宫的慧妃,延禧宫的月嫔,还有周美人赵美人真数不上呢,这些可是宫里有名儿美人,也不见皇上多稀罕,朝堂大臣,外头的老百姓私下里没少议论这事儿,不是宫里曾经有位早夭的公主,还不知外头传成什么样儿呢。”
  就一位公主?林杏挑了挑眉:“莫不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也是有的。”
  顺子噗嗤一声乐了:“林哥哥糊涂了,怎连万岁爷的年纪都忘了,万岁爷今年才二十八,什么年纪大了。”
  二十八?林杏点点头,年纪若没问题,肯定就是自己刚说的,不是无能就是断袖,就不知这位皇上是哪一种了?
7、有块儿石头
  林杏正瞎琢磨呢,忽听顺子道:“万岁爷的事儿可是宫里的大忌,弄不好就掉脑袋,咱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林杏挑了挑眉:“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顺子晃了晃脑袋:“多着呢,宫里这么大,主子奴才有多少,哪天不出点稀罕事儿,就说前些日子那档子事儿,御前太监赵二起了贼心,惦记上定天石,竟想偷出 去,被侍卫当场拿住,不等万岁爷审他,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听说那血裹着白花花的脑浆子流的满地都是,吓死人呢,也不知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林杏:“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新鲜的,不过,定天石是什么?按说他一个御前太监,应该不缺银子使唤啊,平白无故的偷什么定天石啊。”
  顺子贼头贼脑的左右看了看,方才小声道:“这事儿宫里私下都传遍了,说赵二是瞧上了慧妃宫里一个叫珠儿的小宫女,两人偷偷结了对食,不知听谁说定天石是神物,捣碎了合水吞下,裤裆里的东西能再长出来。”
  噗……林杏刚喝嘴里的一口差都喷了出去,咳嗽了起来。
  顺子吓了一跳,忙又是捶又是捋的,折腾了半天,林杏才缓过来,指着顺子:“这可是听谁胡说的,那东西都割了,就算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也长不出来,赵二这是被人忽悠了,死的真冤。”
  顺子却道:“林哥哥不知道,这可不是忽悠的,能不能长那东西不知道,可以前听我师父说过,那块定天石是咱们大齐□□开国时,老天赐下的宝贝,那些翰林院的大学士们也都说,古书上曾有记载,这是神石,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敲着脑袋想了半天,猛然抬起头来道:“对,叫瞬息百年,我也不知这词儿是啥意思,就听我师父说,不得了,是真龙才能压得住的宝贝,不是真龙,别人碰一下就活不成,要不然赵二哪会死的这么惨。”
  林杏却没听他后头的话,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瞬息百年这四个字,这个词儿她在一些古籍里也见过多次,古人常把不能解释的事情归类为神赐,天赐等等。
  记得有个故事是说一个人进山砍柴,不小心迷了路,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沧海桑田百年之后了,这便是瞬息百年。
   安然消失后,自己很研究了一阵这些,以她看来,古籍上记载的瞬息百年,拿到现代就是最流行的穿越,既然能往前,自然也能往后,林杏觉得,或许某个地方或 某个东西,具备着扭转时空的磁场,只要磁场启动,回溯时间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安然忽然消失,自己跑到这儿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此说来,那块所谓的定天石或许能带自己穿回去,想到自己过去过的滋润小日子,她一刻都不想在这破地儿待了。
  而且,她也相当清楚,自己穿的这个身体背景复杂,处境实在不妙,谁家没事儿干把自己闺女送宫里当太监啊。
  更何况,还能瞒天过海的躲过太监进宫的净身程序,这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太监净身都能随便躲过,那皇上脑袋上的绿帽子,还不得一摞一摞的啊。
  虽她林杏自认聪明,可这古代的皇宫也不是玩的,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这丫头要是没了脑袋,自己还能不能存在真难说。
  综上所述,为了安全起见,自己还是尽早穿回去妥帖,至于安然那丫头的下落,等回去再研究吧,自己的小命没了,找着那丫头也没用,所以,这个定天石自己怎么也得去瞅瞅。
  想到此拉住顺子:“这定天石在哪儿?”
  顺子给他热烈的眼神瞅的一激灵:“那,那个林,林哥哥,你,你可别,别想不开……”说着偷瞄了林杏的裤裆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其实没了那个,也没啥,除了尿尿的时候,跟以前不大一样,不当吃不当喝的。”
  林杏愕然片刻笑了起来,见顺子一张俊脸都红了,那个腼腆劲儿实在可爱,林杏色心一动,靠过去啪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顺子更是害臊的不行,眼睛都不敢看林杏,低着头半天才想起定天石的事儿,生怕林杏想不开,忙道:“出了赵二的事儿之后,那定天石就摆在万岁爷起座的暖阁里了,外人不等靠前,就得被侍卫乱刀砍死,林哥哥就别想了。”
  林杏见顺子急的一头汗,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不好再逗他,点点头:“哥哥就是随便说说,哥的小命金贵着呢,好容易不刷马桶了,没得上赶着找死的,行了,我得走了,再不回去,郑贯不定怎么唠叨呢。”说着,拍了拍他的脑袋,站起来走了。
  刚进茶房就瞧见刘嬷嬷坐在炉子边儿上,正跟郑贯说话呢,见他进来刘嬷嬷点了点他:“你这奴才好好的不当差,跑哪儿躲懒去了,也就郑贯老实由着你欺负,换二一个试试,早回了主子娘娘,不把你小子的屁股打个稀烂,都算便宜你。”
  林杏嘿嘿笑道:“小的知道这是嬷嬷提点呢,还是嬷嬷疼奴才。”说着凑到后头去给刘嬷嬷按摩肩颈:“嬷嬷可还觉得头晕?”
   刘嬷嬷舒坦的哼唧了一声:“自打每天晚上照着你的法子,做了那个枕头操,这几日越发觉得松快了,头晕的毛病没见犯,前儿跟那帮老姐们儿还说呢,她们听了 都想找你瞧瞧,回头得空我带你过去,我这帮老姐们当了半辈子差,落下一身病,你要是能治就给她们治治,也省的熬着受罪。”
  林杏忙应着:“这还不容易,下回您老再跟老姐儿们说话,就让奴才跟着,奴才给嬷嬷们一次清了病根儿。”
  刘嬷嬷笑的不行:“你这狗奴就是嘴好,死人都能叫你说活了,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娘娘遣我来是想问问你,既通药理,可会做药膳?”
  林杏目光闪了闪:“是娘娘身上又不好了?”
  刘嬷嬷摇摇头:“不是娘娘,自打饭前吃一盏你说的姜茶之后,这些日子觉着好了不少,夜里不换汤婆子,也能睡整宿的觉了。”
  林杏:“其实娘娘体寒是因阳虚,因娘娘不喜动的缘故,有道是动则阳生,娘娘若能勤出去走动走动,身子骨自会强健起来。”
  刘嬷嬷略沉吟:“我也说娘娘得出去走走,只如今还在冬月里,怎么也得开春再说。”说着,顿了顿小声道:“不是咱们娘娘要吃的,是皇上,皇上这些日子身上不好,太医去了好几拨,却都给轰了出来。”
  刘嬷嬷一说林杏就明白了,说白了,皇上闹脾气使性子,病了不吃药,就得有人哄,至于谁哄,除了这些后妃也没别人了,不管皇上吃不吃,怎么也得表表心意才行。故此,这些女人**起而动,就打起了药膳的主意。
  药膳这个东西不说糊弄人,也差不多,常年累月的吃,或许有些效用,一次两次也就糊弄糊弄自己,去去心病罢了。
  而且,云贵人的位份低,又不算多得宠,这药膳能不能送到皇上跟前都两说,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借机去前头溜达溜达,若得机会,也瞅瞅那定天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此,便道:“药膳倒不难,只这药膳说到底还是吃食,既需对症更得迎合皇上的口味才成。”
   刘嬷嬷一拍大腿:“就说你小子机灵,脑瓜儿转的快,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正是愁这个呢,你虽进宫的年头不短,却一直在洒扫处当差,有些事儿你不知,咱 们万岁爷于吃食上,最是讲究,等闲差一点儿的,筷子都不动一下,御膳房的御厨们天天搜枯了肠子琢磨做什么,就这,万岁爷还不一定满意呢。”
  林杏心说,原来这皇上是个吃货,想了想道:“嬷嬷可知皇上怎么病的?”
  刘嬷嬷往外头瞧了瞧压低声道:“听见说是从慈宁宫出来就病了,估摸是生了闲气,你想想可有顺气的?”
  刘嬷嬷一说,林杏倒想起安然常做的罗卜丝饼,岂不正好,便跟刘嬷嬷说了。
  刘嬷嬷听了忙摇头:“不成,不成,这样平常老百姓家里的吃食哪成。”
  林杏笑了:“嬷嬷糊涂了,皇上什么没吃过见过啊,咱就算做出个花儿来也没用,反倒是老百姓家里的平常吃食才稀罕。”
  刘嬷嬷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儿,却仍有些犹豫:“若是别人都送的山珍海味,就咱们浮云轩送一盘子罗卜丝饼,皇上怪罪下来,可担待不起。”
  林杏:“您老就放心吧,只要是咱们娘娘亲手做出来的,就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强。”
  刘嬷嬷眼睛一亮,却道:“可咱们娘娘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做这个?”
  林杏嘿嘿笑了:“这个罗卜丝饼极为简单,只要练几次一准能做好,回头娘娘得了宠,奴才也能跟着沾沾光,往万岁爷的乾清宫见识见识去。”
  刘嬷嬷笑着呸了一声:“你这狗奴才的心倒大,这来浮云轩几天儿啊,就惦记上乾清宫了,得了,只要这事儿能成,娘娘去送药膳的时候,让你跟着,只怕你这奴才胆小,见到真龙吓尿了裤子……”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8、美人冻晕了
  浮云轩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儿,云贵人给皇上送吃食,怎么也得多跟着几个奴才,才像会子事儿,大概嫌林杏年纪小,压不住岔,刘嬷嬷把郑贯也叫上了。
  云贵人打头,他们跟在后头,老远瞧着也是乌泱泱一**人,林杏手里提着小竹篮,时不时往两边打量,瞧着跟故宫也差不多,长长的夹道四通八达,一进进的宫苑隐在其中,林杏本来还憋着想是不是能碰上一出宫斗的好戏呢,这会儿真觉自己想多了。
  大冷的天儿,还飘着雪粒子,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林杏收回目光落在前头的云贵人身上,心里着实佩服,终于明白这位的体寒之症,不是因为不动,根本就是冻出来的。
  如今可是冬天,尤其这古代的冬天可比现代可冷多了,就林杏体感今儿的气温,最少也得零下十度以上,自己里头穿了两层棉袄,还一个劲儿的哆嗦呢,前头这位穿的那叫一个轻薄。
  大红羽缎斗篷里头可是单的,小北风一搜,真正得美丽冻人,林杏真怕没等到地儿呢,这位就晕半道上了。
  好容易走到了地儿,连门都没让进,刘嬷嬷上去递了话儿,守门的小太监眼角都不夹一下,直等刘嬷嬷塞了银子过去,这才不情不愿的进去。
  不大会儿功夫,出来个五十多的老太监,估摸是御前的总管太监,倒比看门的小太监客气的多,到跟前就要磕头,云贵人忙让刘嬷嬷扶住他:“成公公腿脚不好,这礼儿就免了吧。”
  老太监也不坚持:“那老奴就谢贵人体恤了,前几日听说贵人娘娘病才好了,这大冷天儿怎么到乾清宫来了,若着了寒气可怎么好。”
  云贵人忙道:“今儿想起一样家乡的吃食,亲手做了,知道万岁爷这几日胃口不好,便送了一些过来,请万岁爷尝尝。”
  林杏忙把手里的提篮递了过去,成贵忙接了笑道:“倒不知贵人娘娘还擅厨艺。”
  云贵人脸色微红:“家乡粗食,上不得台面,有劳成公公。”
  成贵:“娘娘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份,那娘娘您请稍候片刻,待奴才进去回话儿。”撂下话提着小篮进去了。
  林杏心说这才是老狐狸呢,礼数一点不差,实在的好处却一点儿没少拿,要是真在意贵人大病初愈,也不会晾在风口里头冻着了。
  林杏略往里望了望,什么都没瞧见,又朝两边瞧了瞧,两边是太监值守的屋子,看来跟着云贵人,想进去瞧瞧那定天石不大可能。
  就算皇上被自己的萝卜丝儿饼所动,想起浮云轩还有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来,估摸也是脱光了,红绸子一裹抗过来了事。
  即便给云贵人伺候爽了,给她升了值,自己一个伺候茶水的小太监,也贴不到乾清宫来,更何况,听顺子的意思,这位弄不好哪方面有毛病,真要有毛病,别说萝卜丝儿饼,就是弄个人参娃来也没用。
  走开下想进这乾清宫的暖阁,就得混到御前来才成,就算林杏再没常识也知道,这御前的差事是宫里抢破头的差事,宫里的奴才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眼红的盯着,挖空了心眼子的想谋到御前来。
  以太监来说,一级一级的往上钻营升职,到了御前,也就基本升到头了,刚那个老太监就是所有太监的终极梦想,自己如今狗屁都算不上,想到御前,非的出邪招儿不行,可这邪招儿真的好好琢磨琢磨。
  林杏算着得过了一刻钟,刚那老太监才出来,云贵人忙迎了过去:“万岁爷可尝了?”
  成贵:“贵人今儿来的有些不巧,万岁爷刚进了一盅子紫米粥,一盘子奶饽饽,贵人放心,等会儿万岁爷饿了,老奴一定把贵人的心意呈上去。”
  云贵人大概也想到是这个结果,虽失望倒也能接受:“那就有劳公公了。”
  一行人在风口里冻了半天,连皇上的毛儿没瞧见,又原路回去了。
  一进浮云轩云贵人就撑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刘嬷嬷忙扶着进去,一叠声叫林杏号脉。林杏真想翻白眼,这还用号脉啊,明显就是冻的,不过还是假模假式的瞧了瞧,叫郑贯端碗姜汤来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缓了过来,靠在软榻上望着窗外发呆,不知琢磨什么呢。
  刘嬷嬷叹了口气挥挥手,遣林杏几个出去,林杏巴不得呢,虽说美人养眼,可看多了也有些审美疲劳,尤其云美人这样没事儿找愁型的,偶尔瞧瞧还成,看多了,容易得忧郁症,自己还得想想怎么往御前钻营吧。
   想钻营就得有门路,而这门路可是人脉打通的,其实中国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一样,只要有人,就又捷径可走,猛然想起乾清宫门口有个小太监手里藏着的骰子, 林杏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些小太监在宫里当差也出不去,唯一的乐子不就是赌吗,到了晚上宫门一下钥,谁还管得着,只要自己赌出了名头,就不怕 没人来找自己。
  想着去寻了顺子扫听宫里可有赌局。
   顺子虽小,好歹进宫几年了,比林杏这个冒牌货可强得多,本来还以为林杏找他还要问定天石的事儿,心里正后悔不该跟他说起这个,一听是赌局,立马眉开眼笑 起来:“赌局宫里多着呢,林哥哥要是喜欢玩,倒容易的多,只不过那些大太监们玩的大,我们这样的小太监凑不上前儿,索性就自己开了赌局,离着近就有一个, 就在御花园旁边的值房里,下的注不大,就图个乐子,哥哥要是想玩,今儿晚上咱们去瞧瞧,就算玩上一宿也输不了几个钱。”
  林杏点点头:“那哥哥今儿晚上就跟你见识见识。”
  好容易盼到了天黑,林杏从自己包袱里拿了两串钱,塞到腰里,跟顺子偷偷出了浮云轩,往御花园西边的值房去了。
  刚到近前,就听见里头,大,大,大,小,小,小……嚷嚷的一声比着一声高,别提多热闹了。
   顺子这么老实的性子都兴奋的两眼冒光,拽着林杏一头就钻了进去,屋子里有张老大的桌子,桌子一圈围着十几个小太监,年纪都不大,也不知都是哪宫里的,中 间坐庄掷骰子年纪大些,瞧着得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细眉细眼,颇有些阴柔,按说这样漂亮的人,林杏应该喜欢,却有些排斥他身上阴沉的气息,即便扎在一堆 猴喊夜叫的小太监中间,手里摇着骰宝,也仿佛跟这吵闹的气氛格格不入,这样阴沉的人,大多不是好鸟,自己得小心着些。
  林杏微微侧头:“摇骰子的是谁?”
  顺子瞟了一眼小声道:“哥哥说刘玉吗,他是御花园管事太监刘秃子的干儿,这赌局就是刘秃子开的。”
  两人正说着,忽一个小太监撞过来,一把抓住顺子:“你小子还敢来,不怕连裤子都输了,到时候光着腚回浮云轩,冲撞了你们贵人娘娘,打你个半死,咦!这是谁?生的倒真白净。”
  顺子忙道:“这是我们浮云轩茶房里当差的林哥哥,今儿得了闲儿,过来瞧瞧。”
  “哎呦!哥哥叫的倒亲,不过,进了咱们这儿光瞧着可不成,有道是赌场无父子,到了这儿亲娘老子都不认,哥哥兄弟管什么,既然来了玩两把试试手气吧。”
  说着喊了一句:“你们几个让让。”
  这小太监显然是个说话管事的,一句话,围着刘玉那桌的小太监呼啦啦闪开一条道儿:“这位林哥哥请吧。”
  林杏儿心里明白,这小子见自己是新人,想从自己身上捞一把沾点儿便宜,也不点破,走到桌前。
  刘玉上下瞧了他一遭,手里的骰宝在手里摇了几下,按在桌上:“下注吧,大还是小?”
  林杏从腰里拿出一串钱丢在桌上:“压大。”
  林杏一出口,众人纷纷跟着下注,却都压的小,只有顺子掏出一串钱跟着林杏压了大。
  刘玉目光闪了闪,揭开骰宝:“小点。”
  林杏不以为意:“我这人自来是先输后赢,玩两把溜开手,运气就来了。”
  刘玉呵呵笑了两声,手里的骰宝刚要摇,却听林杏道:“且慢,这局可否我来摇?”
  刘玉微愣了一下,看了她半晌,把骰宝递给她。
  林杏打开骰宝看了一眼,重新合上,在耳边摇了几下按在桌上:“我这局还是压大,周围的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压了小。”
  林杏笑了一声,揭开,呵呵笑道:“瞧说着这运气就来了,顺子收钱。“
  顺子应了一声,两只手一哗啦都堆到了林杏跟前。
  林杏看了周围一圈:“还玩不玩?“
  刚招呼的那个小太监先嚷嚷了起来:”玩,为什么不玩,你小子赢了钱就想跑,没这么便宜的事儿。“说着掏出一串钱丢在桌上。
  林杏手里的骰宝摇了几下,按在桌上,问他:“这局让你先挑,大还是小?“
  那小太监围着骰宝转了几圈,才道:“小。”
  周围的小太监仍是一窝蜂跟着压小。
  林杏开口道:“买定离手可不能反悔。”
  “哪儿这么多废话……”说着等不及林杏,伸手揭开骰宝,瞧见里头的点数,眼睛都直了,三个六点,大的不能再大了。
  林杏嘿嘿笑了起来,拱拱手:“贪财,贪财了……”
9、难道没毛病
  刚那小太监输急了眼,一蹿跳上板凳指着林杏:“你小子耍诈出老千。”
  林杏还没说话呢,顺子先急了:“周来根,你别血口喷人,林哥哥才没耍诈呢。”
  周来根哼了一声:“没耍诈,他能连着赢两把。”
  “那,那是林哥哥手气旺,合该着今儿发财。”
  “我呸,就他手气旺合该发财,老子就背运破财,老天爷是他爹不成,肯定出老千了。”
  顺子气的脸红脖子粗,还要跟他理论,林杏拦住他,没瞧周来根,反倒看向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刘玉:“这位哥哥说句话吧,莫非这就是你们赌局的规矩,新人来了许输不许赢。”
  刘玉盯了他一会儿,呵呵笑了起来:“咱们这赌局虽小却最是规矩,谁来了都一样,这位小兄弟的手气旺旺,就该着今儿发财。”
  说着一脚把周来根踹了下去:“输不起就滚蛋,少在这儿丢人。”扫了周围一眼:“咱们当奴才的没家没业,就剩这点儿乐子了,愣着做什么,趁着再玩几把,天一亮就得回去当差了。”众人呼啦又围了起来。
  这一晚上林杏手气极好,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眼前的铜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中间还夹着几块碎银子。
  顺子怀里头抱着好几件棉袄,再瞧那些小太监就狼狈了,尤其周来根浑身就剩下一条裤子,唧唧索索站在那儿,冻的跟个小鸡子似的可怜非常,嘴里还嚷嚷着:“接着来,接着来,小爷就不信手气这么背。”
  刘玉站起来道:“还来,再来等着挨板子吧,时候不早了,散了散。”
  周来根儿只得悻悻然的朝外头望了一眼,昨儿半夜就下了雪粒子,半宿过去,隔着窗户纸都能瞧见外头白乎乎的雪光,火盆子里的火灭了,寒风从门缝里头钻进来,冻得他上下牙直打架,瞄了顺子手里的衣裳一眼,咬了咬牙,刚要就着身上这点儿热乎劲儿冲出去,却被人一把抓住。
  周来根侧头一瞧是林杏,眉头都竖了起来:“你今儿手气旺,小爷愿赌服输,你拽我干什么?”
  林杏笑道:“今儿我头一回来,往后还短不了几位照应,本钱还是我的,至于赢的这些,各位兄弟拿回去,今儿天冷就当小林子请各位兄弟吃酒了。”说着从里头拿了自己跟顺子下的本钱,拍了拍傻愣的顺子:“再不走就误差事了。”推门出去了。
  顺子回过神来,忙把衣裳往周来根怀里一塞,跟着跑了,紧赶慢赶的追上林杏不满的道:“林哥哥,好容易赢了,你怎么又把钱还回去了?”
  林杏站住脚见他一脸财迷,不禁笑了:“这点儿钱算什么,你林哥哥这叫放长线钓大鱼,适当施以小惠,才会有想不到的惊喜,顺子跟哥哥学着点儿吧。”
  顺子认真的点点头:“嗯,郑爷爷说你比我们都聪明,也让我跟着你学呢。”
  郑贯?林杏愣了愣:“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个?”
  顺子挠挠头:“林哥哥第一天来浮云轩的时候,郑爷爷就说了。”
  林杏心说,这唠叨的老太监倒是个眼毒的,瞧着挺老实,心里什么都明白,想想也是,郑贯可比方大寿进宫晚,如今混的比方大寿都强,可见比方大寿聪明的多。
   两人说着话儿往前走,眼瞅到了浮云轩,迎面却过来个老太监,这老太监生的真难看,绿豆眼,扫帚眉,大嘴叉子,一身的肥肉,下巴上拥着厚厚的两层肥肉,脖 子跟脸都连一起了,跟只赖□□似的,到了跟前嘿嘿一笑:“这才几天不见,小顺子长大了,更出息了,瞧着肉皮儿细粉的……”说着爪子就伸了过来。顺子吓的嗖 一下躲到了林杏身后。
  林杏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瞄了他一眼:“你是谁?”
  因下了雪,林杏把帽子往下扯了扯遮住了脸,省的雪粒子刮子脸上冰的慌,老太监才没瞧见林杏的正脸儿,这会儿林杏一抬头,可看了个正着。
  老太监一对绿豆眼都大了一圈:“哎呦,咱们这儿啥时进来这么个漂亮人儿,瞧这模样,比那些主子娘娘跟前伺候的大宫女都体面。”正要往前凑,忽听刘玉的声音:“干爹怎么过来了?”
  老太监腿没迈出去呢,听见刘玉的声音,忙又缩了回去,侧过头看了刘玉一眼,呵呵笑了两声:“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刘玉:“干爹的病刚好,还是仔细些好,外头冷,儿子扶您回去歇着吧。”冲林杏点点头,拖着老太监走了。
  顺子这才从后头出来,拉着林杏道:“林哥哥以后碰上他可得躲远些。”
  林杏纳闷:“为什么,他是老虎不成,能吃了我?”
  顺子:“他比吃人的老虎可怕多了,他是御花园的管事刘秃子,心肠最坏。”
  林杏越发好奇:“怎么个坏法儿?
  顺子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举凡落到他手里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死不了也得残了。”
  林杏眼珠子转了转,心说,原来是个老变态,估摸是自己残了,造成心理扭曲,忽想起刘玉不禁道:“刘玉真是他干儿?”
  顺子道:“什么干儿,哪有天天往干爹被窝里头钻的干儿,听人说刘玉也是洒扫处当差的,后来认了刘秃子当干爹,才调到御花园来,也不知他有什么手段,刘秃子对别人坏,对他却言听计从的,这御花园的掌事太监虽是刘秃子,真正管事儿却是他的干儿刘玉。”
  林杏回头瞧了眼走远的两人,暗道,这刘玉为了往上爬,牺牲可比自己大多了,一想到刘玉这么一颗顺溜的白菜,却被这么一头肥猪拱了,真有些可惜。
  转念一想,可惜什么,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自己什么事儿,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谋御前的差事吧,这饵是下去了,就不知是哪儿的鱼上钩了。
  算了,先不想了,熬了一宿,这会儿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拉着顺子回到浮云轩,在郑贯跟前点个卯,就回屋补眠去了。
  说起来云美人对自己还是颇为优待的,说是在茶房当差,从进来那天,自己就没干过什么,也就开了几个调养的方子,时不时给云贵人号号脉,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林杏如今的日子,在别的太监眼里要多羡慕又多羡慕,可羡慕也没用,没人的本事也只能干瞪眼。
  林杏窝在被子里睡得正美呢,却被人推醒了,自然不爽,睁开眼一看是郑贯,只能咕哝两声认倒霉,她能对付方大寿,却拿郑贯这样的没招儿,这老太监虽然唠叨,对自己还挺好,弄得林杏有火也没处发。
  往窗户外头瞟了一眼,白的晃眼,不禁道:“天还没黑呢,您老叫我起来做什么?”
  郑贯:“刚敬事房传了信儿来,今儿晚上万岁爷召咱们娘娘伺候呢,嬷嬷叫你赶紧过去。”
  林杏挑了挑眉,看来这萝卜丝饼还真管用,云美人这冻没白挨。
   侍寝就侍寝呗,这会儿召自己过去做什么?莫非还想让自己一个太监传授她房中术不成,更何况,不说皇上有毛病吗,就算云美人的技术再好,也是对牛弹琴,不 过倒是可以趁此机会探一下皇上的底儿,要真是有什么毛病的话,自己给他治治,或许就不用费劲了,顺理成章就能到御前伺候。
  想到此,一咕噜爬起来,洗了把脸就去了,刚进屋就给兴奋的刘嬷嬷抓着,带到了云贵人前头:“快着给主子瞧瞧,调养了这些日子,可好些了,昨儿又受了凉,要不要紧?”
  林杏搭着脉琢磨着怎么开始:“娘娘,奴才的爹说过,治病最怕讳疾忌医,有几句话奴才想问底细?”说着扫了眼旁边立规矩的宫女。
  刘嬷嬷会意,挥手遣了屋里的宫女太监:“行了,人都出去了,有什么话问吧?”
  林杏略沉吟方道:“娘娘屡次侍寝,却始终不得龙胎,娘娘虽有些体寒之症,却也不至于不孕,会不会是万岁爷……”
  说到这儿顿了顿,刘嬷嬷脸色大变,忙道:“这话可不能胡说,要掉脑袋的,万岁爷春秋鼎盛,太医日日请脉,哪会有什么不妥?”
  林杏却看向云贵人:“有句没王法的话,奴才问了,娘娘可别恼,娘娘侍寝的时候,万岁爷的表现如何?可有后继无力之态?”
  云贵人一张美人脸腾地的红了起来。
  刘嬷嬷指着他:“你这狗奴才年纪不大,男女间的事儿懂得倒不少,我瞧你不该在浮云轩,该着去敬事房当差才对,今儿你嘴里这些话让外人听了去,你这狗奴才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林杏:“此事干系娘娘能否怀上龙胎,奴才不得不问。”
  忽听云贵人小声道:“皇上龙虎精神,又怎会后继无力,到底是我没福气,虽侍寝多次,却仍无喜讯。”说着长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刘嬷嬷忙道:“娘娘何必如此,今儿万岁爷不是召娘娘侍寝吗,娘娘上心的伺候着,不定老天垂怜,就怀上了。”
  云贵人点点头,仿佛想起什么,目光一变,软软的荡起几分春意,林杏反倒更纳闷了,从云美人的反应来看,皇上不像有毛病的样儿,不然,云贵人绝不可能如此神情。
  这是一个女人想男人的情态,而且,对那个男人在床上的表现异常满足,才会如此惦记,可外头不都说皇上不好女色吗?
  林杏真有些糊涂了,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跟自己一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关系,自己还是接着补觉去,晚上还不知怎么折腾呢。
  刚回屋,顺子就贼呼呼的钻了进来:“林哥哥,御花园的刘玉叫人给我送了信过来,说,明儿别的宫有个大赌局,问林哥哥去不去?”
8月1-11日,新书推荐和未完结文更新暂停!
阅读权限255&主题1019&UID8587893&帖子40755&积分52521&
91UID337817 &精华0&帖子40755&财富395622 &积分52521 &在线时间2694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20:42 编辑
10、你个死太监
  刘玉?林杏很有些讶异,虽说饵下去了,却没想到上钩的是他,即便刘玉颇有些紫色,但昨儿一见他,林杏就直觉到危险,林杏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他 望着自己的目光跟别人截然不同,内容极为复杂,即便自己也瞧不出他的心思。
  却有一点,林杏很清楚,刘玉对自己绝无善意,这也是林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儿,自己从十一进宫,就在洒扫处刷马桶,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大概只有二狗子。便在洒扫处,自己都称得上是个隐形人,怎会招惹上刘玉。
  忽然想起昨儿顺子貌似说过,刘玉也是从洒扫处出来的,莫非刘玉跟自己早就相识?或者自己跟他真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侧头问顺子:“刘玉以前也在洒扫处?”
  顺子点点头:“算算日子,林哥哥跟刘玉还是一年进宫的呢,林哥哥之前该见过他的,哥哥不记得了吗?”
  林杏心说自己就是个冒牌货,哪知道之前的事儿啊,不过刘玉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好歹也得探探才行,若他真想害自己,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
  拿定主意,跟顺子道:“你一会儿给刘玉捎个信儿,就说我一准去。”顺子应着跑了。
  天没黑,敬事房的人就来了,把云贵人扶进了软轿抬走了,瞄见那张绯红的美人脸,看的林杏心里都荡漾。
  刘嬷嬷带着宫女跟着去了,大概觉得林杏没什么用,就把她留在了浮云轩,反倒便宜了。
  眼瞅着天黑了,林杏见外头还有些落雪,怕冷在里头又套了层棉袄,从包袱里仍拿了两串钱,忽瞄见云贵人前些日子赏给自己的荷包,里头是两个银元宝,不大,一两一个。想着没准用得着,便从荷包里挖了出来,塞到腰里就出去了。
  郑贯对于林杏的行踪至多就唠叨两句,基本不管,浮云轩从上到下谁不知,林杏得主子看重,即便瞧见她偷懒耍滑,也没人敢吱声,也就更方便了林杏。
  本来顺子死活要跟去,林杏怕刘玉不定安得什么心,若使坏,自己一个人想个法儿脱身不难,带上顺子就难了,故此,好生安慰了顺子几句,答应下次一定带他,小家伙才嘟着嘴回屋了。
  想到顺子那张可爱的小脸,林杏的手就痒痒,这小正太萌起来,真能萌死人,怪不得现代那些阿姨都喜欢这些半大孩子呢,摸摸捏捏的,有说不出的舒爽。
  林杏嘿嘿,刚笑了两声,忽听刘玉阴沉的声音响起:“你倒是心大,这时候还笑的出来。”
  林杏左右看了看,瞄见前头的墙根儿下有个黑影儿,手里的提灯往上照了照,正是刘玉,这一见面,听声儿就没好来的,而且,没有昨儿的陌生,听话头,这小子跟自己貌似真认识。
  林杏眼珠子转了转,走了过去:“刘哥哥这话说的,咱们当奴才的,心不大难道栓根儿绳子上吊不成,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到什么时候都得想着以后,这会儿不如意,不定以后就好了,哭丧着脸是过日子,笑着也是过日子,做什么不让自己痛快点儿。”
  刘玉沉默良久:“大半年不见你倒真变了不少,不是知道底细,我都差点儿认错了人。”
  林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小子果然认识自己,两人在洒扫处是有什么恩怨不成?不管有什么恩怨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纳兰容若经典诗词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