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告诉我瞎看什么什么叫认真是哪部电影死读书跟认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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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卿被这句话刺激的差点咬到舌头,外祖母居然告诉徐子越了??
  但转念一想又马上明白这个不可能。
  苏文卿一个深闺小姐莫名其妙梦见男子本就是很窘迫的事情,要换做别人定是恨不得失忆,徐老太太疼苏文卿的声誉自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更不说是徐子越本人,其他人信不过,但外祖母却是信得过的。
  再者外祖母不喜徐子越,她并不希望自己和徐子越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徐子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苏文卿一时半会儿倒真的猜不出来,尴尬的低下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什么前世今生?表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天机,更何况还是表哥的?”
  “是么?”徐子越不露声色的盯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凤眉细长,双眼晶亮清澈,年纪不大却已有今后惊艳的端倪。她今天穿了素色的罗纱长裙,腰间束了新兰苏绣的的腰带,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身量要比家中其他姐妹高上些许,但因为身子不好非常瘦,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皙甚至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裸露在外的脖颈修长而弧度优美。
  徐子越想起当年京城女子们说起苏文卿时的嫉妒,这样的样貌确实是不小的祸端。
  那日回到徐府只是去找徐老太太请安,不想有了惊喜的发现,苏文卿竟然也在清风堂。
  上一世回到徐家他十七岁,苏文卿已经被苏家接回了苏家,他只是听说有个表妹却不曾见过。后来再见到苏文卿时,苏文卿已经认识了齐光,容貌惊人,见到他时恭恭敬敬的行礼叫一声表哥。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认真紧张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与她长大的样子差距实在不小,原来苏文卿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穿着最干净的素色长裙,虚弱而又脆弱,而记忆中那个唤作苏文卿的女孩却是容貌艳丽,一身红裙张扬又夺目。
  只是那时她已经嫁做人妇,徐子越恍惚的想起苏文卿与齐光站在一起的模样,男子俊美飞扬女子貌美动人,就如同旁人所说真真一对璧人。
  一对…璧人…
  徐子越没有忘,上辈子苏文卿一直有些怕自己,那个连大长公主都不怕的女人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夹着尾巴跑远。偶尔问起齐光,齐光却是大笑着说是他戾气太重吓到了苏文卿。
  徐子越嗤之以鼻,齐光这个从战场回来的杀神有什么资格说他戾气重。
  齐光和苏文卿,一个是宁国公府的世子,长安长公主的亲儿子当今皇帝的亲外甥,一个却只是商贾之女,这两人到底是如何认识,苏文卿又是为何能让齐光这样的人死心塌地。
  徐子越深深盯着眼前还稚气未脱的苏文卿,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与那时妍丽的面孔慢慢重叠。
  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文卿不知道徐子越不过短短半晌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她能感觉到徐子越站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在注视着自己,至于是怎么样的眼神苏文卿没敢看。
  她实在是有些怕徐子越,虽然徐子越现在还是个半大少年,但这个人只留给自己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除了徐子越嗜血的笑容只有鲜艳的鲜血。苏文卿试图从紧张的脑子里找出几句妥当的话,但徐子越一直沉默,苏文卿话到嘴边倒不确定这句话该不该说。
  说错话可怎么办?惹得徐子越不高兴怎么办?
  这位真的很不好惹。
  最后纠结了好半天,试探着问了一句,“我的院子快到了,表哥要不要去喝杯茶?”又怕徐子越不答应又加了一句,“是祖母前些日子赏的银山毛尖”
  话没说完又猛地顿住,徐子越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显摆?毕竟徐子越实在不得宠,不安的偷偷瞄了徐子越一眼,尴尬的发现对方竟然一直在专注的看着自己。
  被逮了个正着的苏小姐实在是很羞愧不安,这个红着脸的样子又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可爱,徐子越刚刚杂乱的思绪骤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由微微一笑道,“好啊。”
  苏文卿适才羞窘的笑脸马上恢复如初,盯着前边清瘦的身影看了好一阵子才追了上去,“多谢表哥赏脸!”
  前些日子二太太因为苏文卿的缘故受了责罚,在牡丹院安安静静的待了不过两天。徐老太太到底不会狠罚她,过了两天就解了禁,只是雪芮依旧下不了床。
  徐子越回来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徐二太太正由几个姨娘伺候吃茶,等丫头说完后身边的柳姨娘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姨娘是二太太亲自替徐贤选的姨娘,本就是二太太的人,后来生了徐心兰徐心梅姐妹也一直规规矩矩,二太太对她自然是不同于其他人。
  “大少爷可是魔怔了,科举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毕竟只是姨娘,徐子越在府中的地位再不济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说少爷哪里不好,不过此时没有旁人,二太太定是喜欢听这些话的。
  “可不是,老爷二十二就中了举人已经是极难得的”,赵姨娘急忙补充一句,罢了讨好的向二太太看一眼继续道,“还有王大人,听说王大人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要不怎么就中了状元呢?”
  王氏的哥哥王崇二十二岁那年被陛下钦点为状元,多少举子多少进士,何曾有过这般年轻的状元郎。
  果然二太太听到此话大为宽慰,半点不显老态的脸上已是止不住的自得,柳姨娘狠狠瞪了赵姨娘一眼。这赵秀荣向来是不会说话的,今儿倒是误打误撞说了太太高兴的话,暗自惋惜这样的好话竟然被赵姨娘抢了去。见二太太手中的茶杯见底,极殷勤的忙接过去仔细倒了茶,“太太用茶。”
  又是对王家吹捧一番,好一阵子才再次说起徐子越,柳姨娘小心翼翼的试探,“也不知道老爷老太太是什么想法,若是一时心软同意了…”
  王氏脸色一冷,柳姨娘赵姨娘顿时不敢再饮忙垂下头禁了声。王氏的眼睛仿佛啐了毒一般,眼中竟是说不出的厌恶和阴冷,“同意了又怎样?不过几两银子一个过场罢了,难不成他还能中了进士不成?”
  “太太说的是”,柳姨娘殷勤的应和,“他以为自己也同王大人一样文曲星下凡呢,想考就让他去,只是怕考不中还丢了我们徐家的脸面。”
  “我们徐家何须他的脸面”,王氏嗤笑一声,这话倒是提了醒,不由想起徐子玉。
  徐子越大了徐子玉不过半年,在一众考生中定是最小的。王氏不怕徐子越丢了徐家的脸,因为徐子越年龄尚小,就算考不中也无人说他如何今年考不中明年继续,更何况徐子越越惨她越是满意。。
  但是细想想,能试试秋闱也不是没有好处,考不中,结识些有才识的公子认识一些有学问的大儒,有些秋闱的经验;若是有幸考中了,那还需要说什么,定是件极其有脸的事儿!
  王氏想起前天徐子越一身破烂的样子冷笑一声,南岭传来的消息,说徐子玉虽然拜了崔源做老师,却因为性子阴冷并不讨崔源喜欢,平时的作业并不出色。
  玉儿可是老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有时间哥哥也经常指导,还比不过一个徐子越?
  更何况,无权无才单靠着才气的举子,她还未曾见过。
  打发两个姨娘回去,二太太越想越觉得可行,傍晚徐贤回来后二太太便将这个想法说了,“我也是看子越才动了心思,子玉和子越一般大既然子越去了何不让子玉试试?”
  二老爷徐贤眉头微皱。
  徐贤做官不变通读书却是认真,真正一步一脚印考出来的功名,徐子玉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他还是知道。虽说是自己儿子,但徐贤还是叹了口气,“玉儿还小,再等几年也不迟。”
  “瞧老爷说的,不过是两个孩子,考不中只当是花了些碎银子还能寻些经验,但若是考中的话,那可是为我们徐家,,门楣啊。”
  徐二老爷沉默不语,实在是二太太这句话太让他动心。考不中又如何,徐子玉还小考不中实属意料之中,但科举本就有极大的偶尔机会,极有学识的有可能落榜,有些运气好压中题目的却得了好名次。
  徐二太太看丈夫动了心已知道此事已定,不过再说几句让徐贤安心,“前些日子和嫂子说起来,这次的主考官里有位姓蒋的大人…”
  徐二太太点到为止,徐贤一听姓蒋已是一喜,“蒋楠?”
  蒋楠缺失是个难得的才子,当年也是被点了探花的,更难得是蒋楠与王崇师出同门算得上师兄弟。
  “我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叫什么的,不过听嫂嫂说这位蒋大人与哥哥关系极好。”
  徐贤两条眉毛一抖大惊,“蒋楠可没有泄题的胆子!我徐家也做不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
  “瞧老爷想到哪儿去了”,徐二太太瞪了丈夫一眼拉着他坐了,“我只不过想脱蒋大人寻一些往年的题目与文章,让玉儿好生看看,我就算是妇人也知道泄题可是大罪!”
  徐二老爷脸色微微发红,见妻子委屈的样子不由愧疚几分,握着王氏的手赔笑道,“为夫这不是关心则乱,玉儿是我们唯一的嫡子我怎么舍得他有丁点差错,又怎么会懈怠了夫人。”
  二太太这才有了些笑容,“老爷明白就好,既是如此老爷不妨请蒋大人来府上一聚,听说蒋大人的文章做的极好就连陛下也是赞不绝口,也不知道玉儿是否有幸请教一二。”
  徐二老爷爽快的答应,“此事不难,待明日我与蒋大人一说”,因着王崇的关系,他与蒋楠交际颇深,“吩咐玉儿,明儿在家认真读书不可出去玩闹,待蒋大人来了好生请教一番。”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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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卿带着徐子越进了青黛院,着实吓了院子里的丫鬟们一大跳。
  小姐为何会和大少爷相熟?
  徐子越的身份在徐府尴尬又低微,一个连姨娘也算不上的女人生下的儿子,连族谱也不允许出现的“庶长子”。老太太老爷自打徐子越生下来就不喜他,甚至有意刁难,丫鬟婆子们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主子不喜又不重视,她们自然也不会将徐子越当主子看。
  尤其苏文卿还喜欢二少爷,二太太二少爷若是知道她与徐子越接触定要不喜的。
  但苏文卿却不知怎的,竟对徐子越这般亲热,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
  苏文卿没时间去想丫头们是怎样的想法,此刻只想在徐子越心里留下个好印象,自是一切都尽可能伺候的最周到。等一切周到后打发绿袖和荷藕,“绿袖,把前些日子外祖母赏的黄山毛尖拿过来。”
  荷藕眼睛一瞪,这等好茶不说留着自己喝,孝敬二太太也是可以的,何苦给了大少爷,真是浪费了好茶!打量徐子越一眼不由鄙弃,就徐子越这穷酸样子,喝的出茶的好坏?
  绿袖最是听苏文卿的话,虽然也觉得苏文卿有些太过殷勤但也听话的照做,苏文卿吩咐完才注意道荷藕的眼神,当即沉了脸。
  她怎么差点忘了荷藕在青黛院扮演的是怎么样的角色,青黛院的一举一动二太太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全是这个丫头所致。当年二太太赏了丫鬟,她只觉得感激涕零,却不想那丫鬟自始至终都是二太太的人。
  不过现在徐子越还在,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悄悄处理。苏文卿不动神色的淡淡瞥了荷藕一眼,眼中说不出的讽刺与讥诮,荷藕这才脸色一变意识到苏文卿似乎是动了怒。
  慌忙离去时荷藕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苏文卿去老太太那里告了二太太一状,不由一个激灵,明明是炎炎夏日却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雪芮姐姐可还下不床呢,这全是拜她们小姐所赐…
  荷藕心神不定的走出去,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全身发冷,苏文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徐老太太给苏文卿的茶确实是好茶,上辈子老太太有什么好东西赏了她,她也是为了讨二太太喜欢全部孝敬了二太太。现在想来真是窝囊的可以,好茶好料子全进了牡丹院,牡丹院里却还是不会对她善待一丝一毫。
  待茶沏好苏文卿亲自接过茶杯,洗杯,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有序,倒是有种说不出的东晋文人的风雅。
  徐子越微微诧异,这等沏茶的功夫与仪态,就是官家小姐也不一定做的出来,苏文卿一个商贾之女却做的极好。
  苏文卿默默不语沏着茶,当年为了讨徐子玉喜欢,她学了多少官家小姐们才会学的仪态,只为了让自己尽量配得上徐子玉,若是以后成亲也不会丢了徐子玉的脸,想不到前世未曾用得到,如今竟然全用来讨好徐子越。
  亲自执起一杯恭敬的送上去,“表哥,喝茶。”
  徐子越看她这副认真又强压着紧张得意样子又笑了,接下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香气香远悠长,味道鲜浓,甘爽独特,果然好茶,徐老太太对他是无半点宠爱,对苏文卿倒是真的极好。抬眼时对上苏文卿一脸期待的眼神不由诧异,这丫头那不成是想听他库赞一番?
  “确实好茶。”
  苏文卿一张俊俏的小脸顿时喜笑颜开,当即转头吩咐,“绿袖,将这茶装一盒子送到越林苑去。”
  越林苑是徐子越所住的院子,苏文卿只有在散步时才得以一看,院内空旷单调,清寒的不像话。
  徐子越听到此话不由眸色渐深。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苏文卿对他的态度都相当有趣。上辈子怕他到极点,这辈子虽然仍是怕他却一心想讨好自己。
  人人都避他唯恐不及,苏文卿到底是知道什么,她到底又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忘了是何时,与齐光萧睿等人吃了酒,齐光还打趣叫他一声表哥,“表哥可知道文卿为何怕你,她说她梦见你用簪子划破了你那嫡母的脸,血留了一地可是吓人,哈哈哈…”
  徐子越只当是酒后玩笑,直到多年后徐家覆灭,面对王氏尖锐的谩骂他拔下那根金簪刺进那张痛恨的脸,徐子越蓦地想起齐光那句醉酒后的玩笑话。
  “她说她梦见你灭了徐家满门,还亲手划破了你那嫡母的脸…”
  这便打断了苏文卿的话,“不必了”,果不其然看到苏文卿一脸诧异的样子,徐子越垂下眉头黯然道,“既是好茶,留着自己吃或是送给太太,何苦送给我。”
  苏文卿蓦地鼻子发酸,你怎就喝不得好茶!不由坚决道,“我自己这里还有,太太自然有人孝敬她不缺我一个,表哥既然喜欢那就给表哥喝。”
  徐子越执着茶杯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眉目精致的五官缓缓一笑,竟有种说不出的亲和,“那便自己留着,若有机会我再来你这里吃茶也是一样。”
  苏文卿一喜,若是徐子越反感她自然不会说出还来她这里喝茶的话,蓦地有种无名的自豪感。
  之后院子里的丫头们皆是一脸纠结的注视着苏文卿围着徐子越嘘寒问暖,就连绿袖也是无尽的别扭。
  小姐您为什么对大少爷这般殷勤,他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主子。
  苏文卿是活过一次的人,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做起事情来总是有些旁人看不懂的大胆。
  这会儿看着徐子越喝茶的样子,不由赞叹几句,不愧是徐子越,即使现在只是个半大少年,穿着最便宜粗糙的青色衣袍,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贵公子模样。
  仪态真是极好。
  她想问的东西很多,徐子越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徐家,为什么会提前科举,但是又觉得到底还不算很相熟这么问是不是太突兀。
  徐子越好整以暇的瞟了眼一脸纠结的苏文卿,心道以前觉得苏文卿是个规规矩矩的闺秀,原来竟是个表情如此之多又不善掩饰的模样。
  许是见惯了人人算计的模样,徐子越竟觉得苏文卿此时的模样很是可爱,又因为姿容绝佳,已是十分引人注目。
  “可是有什么事情问我?”
  苏文卿诧异的抬头,对上徐子越颜色微浅的眼睛没忍住内心感叹,徐子越这副皮囊真是好看的紧,要不怎么就被陛下选中当了驸马呢。
  苏文卿向四周环视一番,只留了绿袖一人,“都出去吧,我和表哥有话要说。”
  其余丫头不敢多言,只有荷藕离开时不住
  的多看了几眼。
  果然是商家的女儿没见识,表亲兄妹这般不忌讳。
  苏文卿哪知道荷藕的想法,打发一众人出去苏文卿才凑近徐子越低声道,“表哥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按正常发展,你可是两年后才回来的。
  徐子越心思微动,她这表妹倒也不傻,这么隐晦的打探想来也是有些不解与怀疑。
  “老师说可以一试,这便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苏文卿不大信,但好一阵思忖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只能小心问道,“那若是考不中怎么办?”
  徐子越可不是徐子玉,徐子玉就算考不中也无多大干系,总归会有人教他念书明年接着考,但徐子越不同,他若是考不中就得回南岭了。
  徐子越却是凝视着她看她脸上细细的表情变化,轻声道,“你怎就知道我考不中?”
  “……我也没说你考不中啊”,苏文卿小声嘟囔,她就是有些担心。
  虽然这人是徐子越,但现在也太年轻。自她重生后发生了很多变数,徐子越也是其中一环,既然已经发生了变数,那徐子越的命运她已是看不清了。
  但是从私心讲苏文卿却是期望徐子越能考中,若真是如此,就算自己仅有五年可活,王氏的惨状她也许还有机会一观。
  这偷来的五年时光也不算白活。
  “既然不信那又何必和祖母替我说话”,徐子越淡淡道,苏文卿此时的表情有些他也看不懂的伤感,还有些许闪躲,徐子越蓦地不想问了。
  “既是如此,那你便放心吧。”
  苏文卿诧异抬头,徐子越的口气就像在说吃饭喝水一样轻松,“我既然想考那自然考的中。”
  何其自大!
  但苏文卿缺神奇的觉得,没什么不可能。还在想徐子越的清越声音继续道,“还要多谢表妹帮我在祖母面前美言了。”
  “举手之劳!”苏文卿简直受宠若惊,能让徐子越欠自己一个人情,简直是荣幸至极。
  因为徐子越的一句感谢,苏文卿直到将徐子越送出青黛院仍是眉开眼笑,注视着徐子越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转身回院,却不想身后有人凉凉开口。
  徐子玉掩饰不住怒气的盯着满面春风的苏文卿,“我竟不知表妹何时与大哥这般相熟了。”
&重生而来的男主当然能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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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捉虫)
  苏文卿惊讶回头,因为徐子玉的声音着实有些委屈的成分,俊俏的脸蛋竟有一抹怒意。
  苏文卿不可思议的扬起了唇角。
  还真是可笑。
  上辈子实在被徐子玉伤透了心,与徐子玉相熟的五年时间,除了刚刚进府时徐子玉还会亲切的喊她一声苏妹妹,其他的记忆全是徐子玉掩饰不了的不耐烦。
  她只当是自己身份卑微徐子玉看不起她,现在想来倒是可笑之极。
  徐子越连雪芮这样的丫鬟都不会拒绝,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这般冷漠的对她。苏文卿蓦地想起了小时候还在苏家时的小姑姑,那时她还不大懂和离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小姑姑用一把扫帚极其彪悍的将上门认错的小姑夫打了出去。
  “男人都是贱皮子!你对他越好他越是不当回事!”
  父亲尴尬的咳嗽两声躲开,母亲仍然只温柔的笑笑,“不哭,还会有更好的。”
  小姑姑梗着脖子明明眼睛通红还是嘴硬道,“谁稀罕!”,拉过还一脸懵懂的苏文卿叮嘱道,“你长大可千万别像小姑姑,瞎了眼还死心眼,到时候有你哭的!”
  苏文卿那时不过七八岁哪儿懂这些,一双水眸看着母亲与小姑姑两人嘻嘻笑了。
  如今再忆起,苏文卿不禁黯然,那时如果再年长一些就好了,不会傻里傻气掉进了徐子玉的深渊,直至死后也不得安宁。
  徐子玉盯着苏文卿精致的小脸,自己明明站在她眼前,苏文卿却压根没有看他,眼神有些放空不知想些什么。
  等了会儿苏文卿始终不说话,徐子玉颇有些不耐的开口,“表妹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文卿回过神来当即就想拒绝,她现在实在不想看见徐子玉。还没开口就听见徐子玉无奈的抱怨声,“母亲也真是,大哥想去秋闱就让他去非得带上我,还给了那么多题目…”
  苏文卿及时的闭嘴,没说出口的话在嘴里拐了一个弯儿已经换了内容,“什么题目?”
  “不过是前几年秋闱的题目罢了”,徐子玉顺口答道,抬头瞅瞅天空毒辣的太阳,“这里有些晒,表妹我们进去说吧。”
  徐子玉最近的日子确实很不好过,尤其是自从徐子越回到徐家。
  徐贤确实严格,比起书院里的师傅不知严格多少,一句书背错便要挨板子,一个字写错有可能饭也不给吃。徐子玉还很小的时候徐贤已经苦口婆心的告诉他你是要科举的,只是那时他只当是玩笑话。
  他是承文侯府的世子,是当朝贵妃的亲弟弟,只要不造反一辈子荣华富贵考什么科举?
  谁能想到徐子越不知什么毛病突然要去科举,科举也就罢了,前天父亲突然打发人居然让他一道去。
  徐子玉惊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如此也就罢了,徐子玉安慰自己不过走个过场便好,谁知第二天父亲就请了一位老师,听母亲说是这次秋闱的主考之一。那位大人倒是比父亲亲和,讲起书来也比父亲生动的多,只是临走前留了十来篇题目,说等下次来检查。
  徐子玉直到蒋楠走了还没回过神。
  他真的要去秋闱了?父亲不是开玩笑的?徐子玉大略看了那些题目,看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道这辈子也别想考中。
  徐子玉随着苏文卿进了青黛院,一众丫鬟们目送苏文卿送了大少爷出去转眼便带着二少爷进来各个喜笑颜开。明明都是府上的少爷,徐子玉一进院子懒散的丫鬟们顿时活跃起来。
  徐子玉进了正房,苏文卿没说话荷藕已经笑盈盈的上来伺候。适才不情不愿拿出来的好茶,苏文卿还未吩咐荷藕已经利落的斟了茶,甜甜的唤声二少爷,“用茶。”
  徐子玉接过茶杯缓缓喝了口笑笑,“茶是好茶,只是清香不足,真是可惜了,斟茶倒真是雪芮最出色。”
  荷藕的脸瞬间刷的通红,脸颊烧的不像话,半晌才强压着眼泪道,“奴婢逾越了。”
  “我不知是荷藕斟的茶!”徐子越放下茶杯忙道。他只当是一般小丫头泡的茶所以这才随口评价一句,再看荷藕,白嫩的脸颊惨白一片眼圈已经发红只能柔声安慰几句,“不会斟茶又有什么关系,等你雪芮姐姐好些了我让她教你。”
  荷藕听完这句话越发憋屈,什么都是雪芮,谁想和她学!
  明明她也是太太身边的人,为什么就留了雪芮让她来伺候苏文卿!二少爷不喜表小姐,自打来了青黛院就未曾见过二少爷,今天已经实属惊喜。
  只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柔柔的向徐子玉道了谢,一双欲哭的朦胧泪眼越发惹人怜,徐子玉心里蓦地一软。
  苏文卿自打进了正房一直未曾出声,荷藕向徐子玉讨宠的样子实在是我见犹怜,里边的心思不言而喻。
  原来荷藕也是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上辈子却没有发现呢。
  当年一心一意只看着徐子玉一人,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竟未曾觉得徐子玉哪里不好。如今只不过没了当年那份心思,再看徐子玉只剩下愚昧与轻浮。
  这样一个人,果然应了小姑姑的那句话,瞎了眼又死心眼。
  为什么会对徐子玉死心塌地?
  不想留徐子玉太久,苏文卿适当的提醒荷藕,“父亲前些日子送来的干果唤作巴达木的,拿过来给表哥尝尝。”
  荷藕吃惊不已,不知苏文卿为何会帮她,未曾来得及多想已是对苏文卿多了几分感激,急忙伏了伏身,“奴婢这就去。”
  苏文卿含笑坐在梨木圆桌的东面,距离徐子玉最远的地方解释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听说是北疆的果子京城难得见到,表哥既然来了就尝尝。”
  苏文卿请徐子玉进来又如此客气,不是为了别的,只因为徐子玉说徐贤找了好些题目。
  至于是什么题目,苏文卿一想便知,大抵是前几年秋闱的试题。
  上一世徐子玉与徐子越皆是正极二十一年参加的秋闱,徐子玉那时已是十七岁,王氏为了儿子考中为徐子玉找了不少前些年的试题,私下更是送礼无数,不过徐子玉到底没有考中。
  当然,徐子精才绝学的考中了解元。
  徐子玉不爱读书,苏文卿却是为了徐子玉看过无数生涩的书本。当初徐子玉做不出文章,苏文卿甚至帮她写过一二,至于二太太替徐子玉寻的往年秋闱试题,苏文卿正好见过。
  徐子玉提起这些,苏文卿这才脑中灵光一闪。
  她记得清楚,徐二太太寻得正巧是三年以前试题。如今比上一世提前了两年,那九道题目中有有三道便是今年的试题!
  之前一直担心徐子越,等她将题目写出来送过去徐子越定是没问题的!
  又旁敲侧击打听一番,打听到这次秋闱几位主考官以及秋闱相关事宜,徐子玉不喜看书,将这些事情权当抱怨一咕噜倒了出来。苏文卿默默听着用心记下来,等徐子玉走了这才迅速将几个人名与一些要紧事记下来。
  等将九篇题目默写出来,皱着眉又看了好几遍确定未曾记错,苏文卿这才松了口气,待明日便给徐子越送过去。
  傍晚时候徐老太太打发小丫鬟过来请苏文卿去清风堂用晚膳,苏文卿微微疑惑,心道祖母无事一般不会专程让自己过去,这回突然传话应是有事。
  等进了清风堂,徐子玉徐心莲一众皆不在,徐老太太坐在炕上闭着眼睛拨弄这手中的佛珠,珠玉清脆的撞击声显得格外清晰。听到脚步声,徐老太太睁开眼睛招手叫她过来。
  徐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听绿袖说今天徐老太太和徐二太太都进宫了,想来是去看徐贵妃。宫里吴贵妃怀孕,徐贵妃定是坐立难安。徐老太太叹了口气,实在是难以企口,默默的拍拍苏文卿的手,一双精锐的眼睛这才定定盯着苏文卿,“孩子,你可知吴贵妃肚子里的…”
  苏文卿呼吸一滞,徐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苏文卿听到徐老太太的话心里一阵酸涩,又有些不忍。她想保全徐老太太,却想帮徐子越,想让徐家人不得好死,但这些事永远无法双全,徐老太太毕竟是徐家人。
  就像远在宫中的那位徐贵妃,苏文卿想起那面容清冷的女人只有痛恨,徐老太太却不一样。
  那是她的亲孙女,是徐老太太口中所谓的“富贵。”
  在这一点,她永远无法与徐老太太想法一致,徐老太太能答应徐子越去科举,只是因为她觉得徐子越能为徐家带来什么。
  吴贵妃肚子的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苏文卿确实知道,但此刻却半点不想告诉徐老太太。眼中没有半点闪躲,苏文卿有些不安的低声道,“孙女不知道。”
  苏文卿眼中黯然,那副神情就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见者人人不忍,“这两日外孙女一直寝食难安,若是我没有做那些怪梦没有与祖母说,是不是便不会发生这些事,不会惹得祖母操劳…”
  徐老太太心疼的不像话,“说的什么话!人各有命,哪儿是你做个梦说句话就能决定的!”已是不再提这件事,“能看得见天机是你的福气,切不可说这些混账话。”
  苏文卿乖巧的点点头,依偎在徐老太太怀里小声道,“祖母可千万替我保密。”
  “这是自然,还信不过祖母?”
  苏文卿抱着徐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怎么会信不过祖母,信不过就不会和祖母说了。”
  祖孙两一起用了晚膳,徐老太太又留了苏文卿好一会儿这才让人送她回去,走至青黛院门口时,苏文卿远远看见正从东面过来的荷藕。
  青黛院的东面便是徐二太太的牡丹院。
  苏文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进了青黛院,待荷藕进来半晌后,突然轻声道,“荷藕,我教你斟茶如何?”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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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藕是瞧着苏文卿被徐老太太唤了过去,这才趁机去了二太太的院子。太太问起最近可有什么动静,荷藕想想这才答道,“这些日子除了清风堂表小姐倒也安分,就是今儿下午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来了青黛院。”
  二太太徐徐吹开茶盏中细小的茶末,听到徐子越去了青黛院嘲讽一笑,听到徐子玉也去了青黛院顿时脸色不大好。
  “玉儿去那里作甚。”
  荷藕心下微微不满,二太太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让二少爷去青黛院,只不过二少爷不去青黛院她哪儿还能见得到二少爷的面儿。哪里像雪芮待在牡丹院,二少爷又孝顺每日都回去牡丹院请安,日日都能见得到。
  明明以前自己也是在牡丹院的,二少爷出去玩耍时还送给她一盒子胭脂。
  只是到底不敢表现出来,荷藕垂着头低声道,“晌午那会儿老太太打发丫头过来请表小姐过去,表小姐向来最亲近她带过来的那丫头绿袖,奴婢没机会跟过去。等表小姐回来的时候大少爷也跟进来了,应该是在路上遇到的。”
  二太太淡淡嗯了声,荷藕继续道,“奴婢瞧着大少爷和表小姐倒是亲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相熟的,就连老太太前些日子赏的极品毛尖也拿出来给大少爷喝。”
  不知好歹,徐二太太冷哼一声,“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荷藕为难的蹙起眉头,“表小姐让我们全都下去,只留了绿袖一个人伺候,说是有话要同大少爷说,至于说了些什么奴婢不知。不过大少爷走的时候表小姐亲自送了出去,奴婢听大少爷谢表小姐在老太太跟前说了话…”
  至于说了什么话,荷藕不用明说二太太首先能猜得中。
  果然待荷藕说完二太太已然动怒,“好个厉害的表小姐!”
  以为这些日子苏文卿消停是因为怕了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就说老太太怎么突然同意那畜生秋闱,原来是她多了嘴!
  借着徐子越让她不好过,徐家重功名,若是徐子越真的考中无论是徐老太太还是老爷自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苏文卿,还真是好计量!
  徐二太太气急反笑,也不知是气被苏文卿又摆了一道还是笑苏文卿的天真,真以为举人是那么好中的?玉儿也没有把握更不说徐子越。更何况让玉儿稳稳上榜有些难度,让徐子越脱榜可是再简单不过。
  懒的再问徐子越,便问了如徐子玉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荷藕想起二少爷今儿说的话,大多都是抱怨老爷二太太太严格,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说给二太太,便也再没说什么。二太太这才放心了些,赏了荷藕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我就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好好盯着那丫头,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玉儿的事儿,记得来报我。那丫头心眼多得很,玉儿单纯,若是下次玉儿再去你可要劝着些,不能被那坏了肠子的小贱人带坏了!”
  荷藕得了赏又得了明令自是喜不自胜,殷勤的允了这才回了青黛院。
  只不过好巧不巧,远远便遇上了苏文卿。苏文卿分明向她这边替停留了一阵子,定是看见她了,荷藕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表小姐前几天才刚刚打了二太太的脸,今儿也对二少爷没有之前的殷勤,这会儿看见她去了牡丹院会不会责罚。
  蓦地想起雪芮那日挨打的惨状,荷藕脸色有些发白。在青黛院门口踌躇了好一阵子这才走了进去,忐忑了好一阵子苏文卿却是一直没有提及,荷藕终于放心了些,便听见苏文卿柔柔的声音,“荷藕,我教你斟茶如何?”
  荷藕诧异的抬头,对上苏文卿一片真诚的眸子,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表小姐明明是知道她去了牡丹院为何还要说教她斟茶,难不成表小姐那日与二太太闹翻已经后悔,想找机会向二太太服软?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是二太太的人,也是一脸笑意的问她想不想学斟茶?
  待想明白了荷藕蓦地有些自得,表小姐这可是讨好她的意思?怪不得今天二少爷说她不会斟茶时表小姐帮她解围。
  还以为表小姐突然不喜欢二少爷了呢,原来不过是兔子逼急了咬了口人。表小姐若是不喜欢二少爷,又何必教她斟茶,又为何明明知道自己是二太太的人还有意拉拢她。
  荷藕也见过苏文卿斟茶,今天大少爷过来时苏文卿就是亲自斟的茶。荷藕只见过雪芮斟茶,今儿见了苏文卿斟茶的样子,她虽然不懂这些但却看得出来苏文卿的动作比起雪芮要赏心悦目的多。
  想到这里荷藕哪儿有不学的道理,当即眉开眼笑道,“小姐可愿教我?”
  “我每日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教你,以后有客来青黛院你也能招待的更周到些。”
  苏文卿没有明说,但今儿伺候过二少爷的人都明白苏文卿这句话暗含的意思,表小姐明明就是想让荷藕好好招待二少爷!
  这青黛院怕是要变天了,以后表小姐身边最亲近的就不是绿袖而是荷藕,而且表小姐已经允了由荷藕伺候二少爷。
  一时有人羡慕荷藕有人同情绿袖,苏文卿瞥见绿袖站在一遍已经通红的眼睛,心下微微不忍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一大早徐心悦又拉着徐心梅来了青黛院,这次还带了徐心兰。
  徐心悦最近几乎每日都来来青黛院,这副殷勤的样子还以为是和苏文卿玩的极好,但让苏文卿头疼的是,徐心悦每次来也只是来而已,话不投机半句多。
  苏文卿也是不明白,徐心悦明明一副看她极不顺眼的模样,为什么还每天委屈自己过来?
  还好今天带了徐心梅。
  徐心梅与徐心兰是对儿双胞姐妹,性子却是差的天差地别。徐心梅性子大大咧咧没一点闺秀的内秀,徐心兰却是文静乖巧。
  苏文卿将目光从徐心兰面上移开,谁能想到就是这副乖巧的样子骗过了多少人,居然能狠心到抢了自己的妹夫。
  苏文卿记得清楚,当年徐心梅定了国子监祭酒的嫡次子,虽然比不上承文侯府显赫,但却到底是府上的嫡子,又听说是难得青年才俊。徐心梅胆子大,拉着徐心兰去偷偷看,想看看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子。
  徐心兰本是不想去的,但徐心梅软磨硬泡拉着最后也就去了。
  苏文卿那时性子软弱,徐心梅不大愿意与她玩耍,所以里边的细节苏文卿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后来那位杨公子再来的时候,徐心梅拉着徐心兰去看的时候徐心兰已经不再推脱,若是有人提起杨公子时除了徐心梅难得害羞,徐心兰却是煞白了脸。
  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徐心兰哭着求二太太两天,徐心梅大闹一场甚至打了徐心兰。但到底是发生了那件事,杨家还是娶了徐心兰,徐心兰抢了徐心梅的夫婿,两姐妹从此彻底翻了脸。
  徐心梅的亲事就此耽搁了下来,后来替她寻的亲事她一直不同意,府上逼急了她甚至剪了半截子头发发狠要去当姑子。亲姐抢走自己夫婿这件事到底在徐心梅心里留下来了阴影,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文卿死后多年,祭奠她一二的除了徐老太太就只有徐心梅。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酸楚?
  想至此再看徐心兰此刻恬静的模样,人畜无害真像极了一朵白莲花。
  苏文卿眼瞅着徐心梅没心没肺的样子微微锁紧了眉头。
  好不容易送走三人,苏文卿找到昨日记下来的那些题目和人名,避开荷藕去了越林苑。
  越林苑的位置在徐府的最西边,距离苏文卿的青黛院着实不算近。盛夏的太阳毒辣的很,苏文卿身子弱,那身病时好时坏,走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微喘,于是在路边的石凳上稍微休息了会儿这才继续动身。
  等进了越林苑,苏文卿默默注视着光秃秃的院子,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
  想起徐子玉的丛玉阁,院内假山池塘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弯玉白长廊。再看徐子越的徐林苑,除了一间三室的正房就只有两侧的厢房,园中除了几丛翠竹别无一物。
  更不像其他院子满是丫鬟热热闹闹,苏文卿进了门站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招呼一声,竟像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徐家到底为什么对徐子越如此冷淡,只是因为徐子越的身份,还是其他?
  苏文卿蓦地记起前些日子外祖母听自己说徐子越以后将有大出息一脸煞白的样子,徐子越和徐家到底还有什么恩怨?以至于徐子越能够狠心到灭了徐家满门。
  院内静悄悄没有一丝丝声音,许是太寂静竟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凉意。苏文卿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单薄的袖子,缓步进了正房。
  徐子越的房间布置的也是简单,雪洞一般清寒一眼便能尽收眼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木书桌,桌子倒是极大,笔墨俱全,中间一张黄色生宣上是欧阳修的一首词。字迹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苏文卿诧异的细细端详,越看越惊。
  这样的字迹,真的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之手?
  再看其他,书桌其他地方满满全是书,苏文卿随手翻开一两本发现竟然是些游记,里边的字迹分明是徐子越的批注。
  苏文卿柳眉一竖瞪圆眼睛,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秋闱徐子越居然还在看游记?
  就真的这么自信一定能考的中?
  苏文卿当即卷着手中的书本去寻徐子越,进了偏房刚刚唤了声表哥就急忙禁了声音。
  徐子越静静躺在偏房的凉榻上,修长苍白的手指捏着一本薄薄的书本,挡住了俊秀的眉眼,身上盖了一件青蓝色的外裳,这会儿睡得正熟。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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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卿骤然禁了声。
  如今正是盛夏,其他地方皆是烈日炎炎,越林苑的位置太偏甚至晒不到太多太阳,比起其他地方便多了几分阴冷,尤其是进了屋子这种感觉更甚。
  苏文卿下意识摸了摸单薄的衣袖,站在距离徐子越大约三尺多的地方,定定看着徐子越。
  大抵是看书看累了吧,居然连她进来都没有醒过来。
  虽然看似信心满满但到底是紧张的,不由暗道科举还真是不容易。想到这儿苏文卿摸出袖子里的纸张轻轻打开,纸张摩擦出轻微的刺啦声,凉榻上的徐子越微微动了动,苏文卿正瞧着纸上的题目并未注意。
  苏文卿刚刚进来时徐子越并未醒过来,直到苏文卿进来喊了他一声徐子越这才转醒。
  越林苑鲜少有人过来,更不说是女子,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小憩,却没想到苏文卿竟然会来这里。许是想看看苏文卿到底想做些什么,又或许还未曾睡醒不想让苏文卿扰了清梦,徐子越还是躺着没动。
  心道若自己未醒苏文卿大抵应该会走。
  却不想过了半晌屋内居然没了声响,因为闭着眼睛周围的动静传入耳朵越发清楚。徐子越能听见苏文卿特意放轻的脚步然后停在了不远处,椅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声响。
  她应该是坐在了软塌不远处的那张椅子上,然后又掏出了什么东西,听声音应该是纸张的摩擦声,继而又没了声音。
  是在看什么东西?
  徐子越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正是刚刚翻阅的那本《纪效新书》,书本边缘盖住眼睛,视线微微下移就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双云丝绣鞋与落在地上雪白的裙角。
  上一世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似乎都是一个人,未曾考中前每日废寝忘食的读书,待考中走进朝堂陛下赐了婚,直到公主早早逝世他才知道原来公主的病情宫中人人皆知,人人羡慕的驸马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蓦地生出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满足。
  徐子越似乎有些不想结束这种恬淡的氛围,直到他听见苏文卿有将纸折起并站了起来时这才缓缓阖上眼睛。
  这是要走了?
  苏文卿倒是没打算现在离开,她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走至徐子越身边然后蹲下身子,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微微掀开了徐子玉脸上半面书本。
  徐子越还是没有动,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这丫头真是胆大的很。
  苏文卿想起上一世徐子越踏着初雪走近徐府的样子,玉白的脸上分明没有红痣,许是徐子越睡着这样的机会太过难得,她居然真的上前去偷偷掀开半面书本瞧了个仔仔细细。
  她离得极近,徐子越几乎感觉到眉角那处能感觉到苏文卿温热的呼吸。
  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和齐光一起的苏文卿,那时见他时明明是害怕的,现在倒是胆子大得很。一时心情复杂,不知该作何感想。
  苏文卿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确确实实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颜色却是鲜艳的紧,印在徐子越苍白的皮肤上有几分说不出的妖异。
  还真有,难不成上一世没有看清楚?
  苏文卿睁大眼睛还想再看一会儿,徐子越却实在不想同她再闹。捏着书本的那只手突然动了,苏文卿顿时大惊慌忙放开书角准备重新坐回去,徐子越却是已一手拿开了脸上的书,对上苏文卿近在咫尺的脸庞似笑非笑道,“看什么?”
  苏文卿一张俏脸白了又红,徐子越翻身起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好看么?”
  “…”,苏文卿忙窘迫的解释,“我看的是你的书…”
  徐子越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襟笑了,“我说的也是书。”
  苏文卿识趣的闭嘴。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
  越说越容易出错,苏文卿干脆不说话,只不过徐子越不是揪着一件事不放的性子,也不再逗苏文卿,“来这里做什么?”
  苏文卿舒了口气,掏出袖中的纸张递给徐子越解释道,“这是舅舅写给二表哥的题目,我想着虽然这试题年年不同,但大抵却有些相似的地方。这些题目是舅舅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可要好好看。”
  徐子越接过来,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娟秀的小楷。
  字倒是写的不错。
  只不过,待徐子越看见上边的第二篇不由抬眼望了苏文卿一眼,再往下看看,果然又出现了熟悉的题目。
  徐子越侧眸目光划过苏文卿的脸心下冷笑,他倒不知徐贤有这本事,居然连这次秋闱的题目也能分毫不错的写出来。
  这是苏文卿写的,只是若不是早就知晓这次的题目是什么,又怎么写的半分不差?
  徐子越速速阅览完整张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苏文卿招招手,“过来。”
  说罢出了内室去了外边的书房,苏文卿不知她做什么只能跟上。
  徐子越走至那梨木书桌跟前示意她坐在椅子上,苏文卿一头雾水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疑惑。只见徐子越拿起一只中锋羊毫,沾了墨亲自递给她,“那表妹觉得更应该是哪几篇?”
  苏文卿握着这杆被徐子越亲手塞进手中的笔,有些进退维谷,难不成画出那三题说就是这三篇?
  到时候徐子越问她为什么选这三篇她又该如何作答,对于徐子玉或许还能糊弄一二,想要糊弄徐子越她可不敢。
  更不说待徐子越考完发现正巧是这三篇,到时候再问起她更是解释不清。
  苏文卿皱着一张小脸恨不得能撒腿跑了,最后索性又将笔重新塞回徐子越手里一派真诚道,“我哪儿懂这些啊,我也是听二表哥…”
  “那我便来说说,表妹听听是否在理?”笔尖点在第一个题目慢条斯理道,“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顿了顿接着道,“北宋时辽国金国与辽国一战后奄奄一息,北宋以为来了捡便宜的机会,背弃条约集结数十万进攻辽国。却不料两次大战均以惨败告终。”
  苏文卿本来想走,却不想徐子越竟同她讲起了题,一时好奇,“然后呢?”
  徐子越望了苏文卿一眼继续道,“北宋原本打算以金制辽,结局却是金国隔岸观火,待金灭辽之后,很快击溃了北宋,制造出了“靖康之耻。“以夷制夷,”表妹觉得这道题如何?”
  苏文卿不知道怎么样,她只知道这不是这次要考的题目,纠结了好一阵子才道,“不过投机心理作怪罢了,以夷制夷本就不是什么可取的法子,表哥你不妨看看其他?”
  徐子越并不纠缠,一直笔尖轻轻划过第二题落在第三题上,苏文卿眼睁睁盯着第二个被徐子越直接跳过的题目差点忍不住将笔掰回来。
  “那这个如何?”徐子越的笔尖停留在第三个题目上,“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班固讥笑贾谊五饵三表之说是书生之见,但春秋时期的秦穆公用怀柔大棒征服了在其北方的西戎游牧部落。”
  苏文卿倒是知道这个典故,这人本来是汉朝的官员,被皇帝强行派到匈奴做使者,结果此人怨愤,投靠匈奴王,为匈奴对抗汉朝出谋画策。
  只不过再如何,就算自己也涉猎一二,苏文卿却是更加坐立不安。徐子越挑的倒是真准,凡事不对的全部挑出来,对的竟然视而不见?苏文卿愣是生出一分迷茫,徐子越到底是如何中的解元?
  徐子越余光瞥见苏文卿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子实在觉得太好玩,终于不再逗她玩,将笔尖点在了那个被自己故意跳过的题目上。
  “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果然看见苏文卿骤然坐起来,徐子越谐趣笑道,“如今世事太平,北有毅勇候镇守匈奴南有镇国公坚守云南,例如之前的题目大抵是不会出现,这题倒是极有可能。”
  苏文卿顿时满心牢骚不知如何诉说,原来徐子越早就挑了出来,之前与她说了这么多,苏文卿一时也想不明白徐子越到底为了什么。
  待徐子越终于将这些题目一一排除完,苏文卿迷迷瞪瞪颇有种大限将至的错觉。与徐子越再寒暄几句,徐子越极其体贴的将她送回了青黛院。
  绿袖正站在门口张望,看见苏文卿与大少爷一起回来微微诧异,但当着徐子越的面儿到底没有问。
  苏文卿这次没有再请徐子越进去喝茶,徐子越目送苏文卿进了青黛院,脸上的笑容这才掩了下去。
  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生宣纸,上边苍劲有力的字,写的正是苏文卿和徐子越都极其熟悉的字眼。
  “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只不过想起这一年秋闱的几道题目所以心血来潮写了下来,居然和苏文卿最终指出的三题分毫不差。
  苏文卿为什么会替他在徐老太太面前求情,为何明明怕他却又处处讨好他,徐子越攥紧手中柔软的纸张,身影渐渐隐在夜色中。
  他似乎猜到了,苏文卿为何会这般不同寻常。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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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卿回到青黛院的时候远远便看见绿袖站在门口眺望,待看到苏文卿的身影这才急忙奔了过来,焦急的想同苏文卿说什么,张嘴时才发觉苏文卿身边还有一人。
  徐子越淡漠的眼睛轻轻瞥开,转头低声对苏文卿道,“改天再来看你。”
  苏文卿急忙点头,本想目送徐子越走远徐子越却示意她快进去,苏文卿一哂,这才拉着绿袖进了院子。
  绿袖为什么会在门口苏文卿没有问,她大抵是知道的。
  昨天专门提点了荷藕,荷藕向来是最张扬最不识抬举的性子,绿袖从小就跟着自己想来是不开心。荷藕是二太太亲自指过来的大丫鬟,当初进了青黛院已经比其他丫鬟多了一层身份,更不说如今苏文卿有意讨好。
  苏文卿并未对绿袖多说什么,绿袖为此心事重重,伺候苏文卿用晚膳的时候甚至打破了一碗甜汤,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荷藕已经急忙忙将她拉开,“笨手笨脚的还不下去!”
  苏文卿神色一冷,只觉得心头在徐徐冒着火,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火气消了一些,且让这丫头再得意几天。
  又是这样过了几日,才用完早膳,清风堂的小红过来传徐老太太的话,说让一众姑娘们去清风堂。
  苏文卿特意打听了几句,那丫头倒是爱说话说了个透底,“回表姑娘,是大老爷今儿回来了听说升了京官,今儿一大早便来请安了,听说还带了大少爷二小姐过来。老太太说难得儿孙都在跟前,不如请少爷姑娘们一起玩玩,几位少爷最近一直读书,也借着今儿放松放松。”
  小红嘴里的大老爷是苏文卿大舅,大少爷自然不是徐子越,而是大房的长子,许子俊。
  苏文卿不由伸手碰了碰发间的白玉簪,这簪子还是许子俊画的花样。能画得出这般精致的花样,应该不是个俗人,苏文卿对这个表哥印象不错,只是不知这位表哥是个什么样子。
  先打发小红过去,稍作收拾换了件淡粉色的系腰纱裙,颜色衬肤色瞧着脸色也好了许多,这才启步去了清风堂。
  上辈子苏文卿因为身子差,经常没有精神所以不愿出门,大多时间都是待在青黛院看看书绣绣花,除非是徐子玉的事情才难得出一次院子。这辈子因为心里多了些计量,倒是经常去清风堂转转,没想到身子竟比上辈子轻快了许多。
  除了上次去越林苑有些微喘,其他时候一直相安无事。
  说起越林苑又不由想到徐子越,她本以为徐子越是最冷酷不过的人却没想到也会打趣她甚至开几句玩笑。这几日一直想问问他书看的怎样,一想起上次自己的莽撞又不由讪讪的打消了念头。
  有点尴尬。
  路上碰到了徐心梅和徐心兰姐妹,徐心梅见了她欢欢喜喜的跑过来同她打招呼,苏文卿笑眯眯的与她说笑两句。
  徐心兰走在距离两人几丈远的地方,穿一身淡雅的兰花绣边长裙,目不斜视,背挺得笔直轻缓的迈开碎步,并不与两人并行。
  徐心梅瞥了徐心兰一眼哼了一声,“别管她,就是爱装腔作势,装的再好也比不上人家徐心莲。”
  苏文卿一时诧异徐心梅说出这样的话,再看徐心梅的样子才看出几分端倪。
  徐心莲是二太太亲生,嫡亲的大姐是宫里的贵妃,哥哥又是府上唯一的嫡长子,在承文侯府的身份不言而喻。
  在苏文卿记忆中,徐心莲永远都是一副端庄的闺秀样子,容貌秀美更是难得的善解人意,与她那个色厉内荏的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的地方。
  就连苏文卿,上辈子时也是羡慕过徐心莲,羡慕过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姿容与气度。
  苏文卿这才惊觉,五年的记忆,她几乎没有见过徐心莲做过什么不何体统的事情。
  如此稳妥出色,徐心梅没有不羡慕的可能。
  经徐心兰这么一说,苏文卿蓦地明白为何觉得奇怪,徐心兰这副样子,明明是在模仿徐心莲。
  徐心梅看不上亲姐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个小妾生的庶女,却总是妄想和嫡女比一比,心比天大不知高低。
  学的再好有什么用,难不成公候贵人家的公子会因为这个真的娶她进门?
  痴人说梦!
  苏文卿没有搭腔只是安静的听着,徐心梅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的不停,丝毫不担心被身后不远处的徐心兰听见,身边的丫鬟似乎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苏文卿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徐心兰仍然笑容淡淡,只不过此刻身子僵硬面色泛青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
  绝对是被徐心梅气的。
  苏文卿不由暗爽,比起徐心兰后来抢走徐心梅的未婚夫,这些话又算得了什么。
  等好不容易到了清风堂,徐心梅终于说够。正准备进去,徐心兰突然快步走上来将两人一撞然后狠狠剜了两人一眼,等到竹帘跟前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矜持模样。
  徐心梅与苏文卿对视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两人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差不多,徐老太太坐在主座上正和二太太王氏大太太刘氏说笑,徐心莲徐心悦等坐在右边下首的椅子上听长辈们说话,时不时应和一句。
  徐心兰坐在徐心悦右边,与徐心莲一模一样颜色的裙子,远远看去两人坐的端正的样子如出一辙。
  刘氏一张嘴最会讨人欢喜,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众人笑个不停。
  等苏文卿和徐心梅进去,二太太王氏依然唇角含笑眼中却满是冷意,大太太刘氏却是满心欢喜,徐老太太更是高兴。
  苏文卿微微上挑的眸子扫过二太太的脸,这还是自打苏文卿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王氏,现在依然秀美的容貌,人前貌似雍容的气度,此刻的王氏还正是最风光的时候。
  七年后,不,如今徐子越提前两年回到了徐家,五年后,说不定在自己病死前还能亲眼欣赏一下王氏被划破脸,疯狂撒泼的可怜样子。
  苏文卿噙着笑意甜甜的同徐老太太等人问安,大太太刘氏拉着她一个劲儿的说话,徐心梅笑嘻嘻的眨眨眼睛坐到了徐心兰下边。
  苏文卿的大舅徐征是承文侯府的庶长子,年近三十的时候终于考中的进士,两年后外出做了个小县官,常年不在京城。在位五六年兢兢业业,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终于入了京城做了个五品,,虽然只是从五品,但是刘氏还是难免骄傲。
  她是分不清这些,但却是知道徐贤也不过是个五品翰林院侍讲。品阶明明一样,除了徐贤还有侯爵,哪儿比徐贤差?
  他家老爷现在也是五品!谁还敢看不起大房?
  而且今年俊儿也要科举了,只要俊儿考中了…刘氏自打进了门一张嘴就没有合拢过,这会儿看见苏文卿自是欢喜,再瞥见苏文卿发间的白玉簪,越发眉开眼笑。
  今儿的主角就是大房,刘氏更是喋喋不休的说他家老爷儿子的好,这会儿拉着苏文卿的手夸个不停,“几日不见文卿越发出落的漂亮了,老太太瞧是不是?”
  “我瞧着也是!”徐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苏文卿的身体,如今却瞧着面色红润,她怎能不开心,又问了几句最近可有吃药,刘氏听的发愣,苏文卿听话的一一交代,“最近睡得好吃饭也香,精神头也好了许多,以前老是闷在屋子里身子骨都软了,这些日子经常转转倒觉得比以前轻快多了。”
  “正是这个理”,徐老太太拉过苏文卿,感觉到苏文卿手上的温度不像之前那么冰凉满意笑道,“以后多出来转转,现在天气正好,园子里姐妹们也闲着姑娘们一起倒也热闹。”
  大太太不知道苏文卿身子竟然是有些不妥当的,听徐老太太的话好像是了不得的顽疾,苏文卿刚刚说的那些药,有一方她听说过那可是治痛心病的!
  难不成苏文卿竟然是有痛心病?
  大太太的脸色已经不大好,面上焦急,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问苏文卿是有什么不妥,只能在心里瞎琢磨。
  这苏文卿若是真的有什么隐疾,那可就不能说给她家俊儿了!若是真给俊儿娶个病秧子回去,不说能活几年,那痛心病可是贵族病,每日这么多汤药他们也供不起啊。
  那就万万不能定苏文卿了!
  一旦有了这个心思,再想起苏文卿也没了那么好。虽然相貌极好,但女子太过貌美终是祸端,家里又是商贾,也不知俊儿以后做官会不会有影响。而且如今,她家老爷成了京官,俊儿今年也要科举,日子只能越来越好,也不一定非苏文卿不可。
  她家俊儿相貌才情样样出色,以后的大出息又哪儿能说得准?
  这么一通想下来,待徐老太太和苏文卿说完话,大太太对苏文卿的热度已经没了一大半,徐老太太和苏文卿说话时也不再急切的打听问东问西。
  态度转变的太明显,不说徐老太太就连苏文卿自己都感觉到的到,在被大太太甩了一个冷脸后苏文卿有些莫名其妙,这位舅母的性子也太乖张了些,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在琢磨便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一人声音清脆还有几分少年的意思分明是徐子玉,一人清润温和苏文卿却是没有听过。
  刘氏一喜当即站了起来,没有注意到二太太王氏的不悦,“这是俊儿他们过来了。”
  苏文卿抬头,徐子玉首先从竹帘外踏进来,身后一挺拔少年。身量比徐子玉高了一个头,着一身浅蓝色长衫,俊朗的眉眼与徐子玉有三分相似。
  苏文卿转头瞥见刘氏与徐心悦合不拢的嘴,当即明白这就是大房的那位大表哥,徐子俊。
  再转过头去,徐子越淡漠的迈步走进来。依然是清瘦的模样,嘴唇紧抿,右眼眼尾的红痣依旧醒目,琉璃般的眸子不经意的瞥过苏文卿,不知是不是苏文卿的错觉,总觉得似乎看见了一丝丝的谐趣。
  苏文卿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骤然挺直了脊背。徐心梅被她吓了一跳,拉着她的袖子悄悄道,“不就是看见二哥了吗,瞧你那样子,姑娘家家的要矜持点!”
  苏文卿:“……”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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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已经和二太太闹翻了并且拂了徐子玉的面子,为什么还会认为她还是对徐子玉一往情深?
  苏文卿深刻的反思了一下,懊恼的发现这明明是自作自受,来侯府不过半年时间,她喜欢徐子玉的事情已经府上无人不知。
  徐心梅一脸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神情,实在是欠打的紧。
  徐老太太看见孙子们心情很不错,先是问了徐子玉最近读书如何,徐子玉在人前倒是争气,读了什么书写了什么文章说的整洁清楚,二太太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几丝得意与宠溺。
  苏文卿听了会儿,心道徐子玉这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渐长,听着实在无趣的紧。刚刚错开眼睛就对上徐心梅促狭的表情,苏文卿顿时想起徐心梅适才打趣自己的话,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拉了拉徐心梅的袖子低声道,“我真的不喜欢二表哥了。”
  徐心梅白了她一眼,她可是半点都不信,明明刚刚二哥说话时苏文卿就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看,“你唬我呢!”
  “怎么会,我真的不喜欢二表哥了,你看二舅母那么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让表哥娶我啊。”
  这倒是真话,太太的心高的很,定是想给二哥娶个王侯王爵家的大家闺秀,看来苏文卿也是看明白了,“真的?”
  “真的!”苏文卿发誓自己的表情真的很真挚。
  徐心梅沉默了片刻,然后哈哈一笑,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好好好,我信行了吧?”
  苏文卿这才满意,继续听徐老太太问三人的学问。
  待问到徐子俊时,徐子俊还没有开口刘氏首先憋不住,待徐子俊刚刚说完看了些什么书刘氏已经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俊儿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我这当娘的看着孩子整天闷在屋子里看书都觉得心疼,昨儿晚上看书竟然连饭也忘了吃!”
  徐子俊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平日里母亲就是这个样子,但今日祖母和一众妹妹都在,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表妹,母亲这么说实在脸上发烫当即解释道,“儿子这是没注意时辰…”
  “那可不就是忘了吃饭!我天天和你说读书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徐老太太与王氏皆有些羡慕。
  徐子玉这孩子脑子并不笨,就是不肯用功,如果有徐子俊一半的努力她们也是欣慰的。
  这刘氏一副市井婆子的庸俗样儿,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徐子玉诧异的瞪着徐子俊,心道还真有人这么不要命的读书,竟然连饭也忘了吃,忍不住道,“大哥,读书还是要循序渐进的,有时间放松休息也不是坏事。”
  “我也是这么说的!”刘氏一脸心疼,但看在徐老太太二太太眼里分明觉得那是炫耀,“还是玉儿懂事,俊儿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弟妹你说是不是。”
  这摆明了讽刺徐子玉不好好读书不争气!徐二太太被刘氏几句挤兑的脸色发青,不由暗骂子玉这孩子多嘴,何必和这疯婆子搭话被捉了尾巴。
  徐心梅苏文卿动人静静看了一场好戏,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大伯母也太不会说话了,你看太太脸都青了。”
  苏文卿点点头,刘氏一张嘴却是没把门,只是可怜了徐子俊一张俊脸满是局促不安,看刘氏还想说急忙拉了刘氏一把,示意她见好就收不要逞口舌之强。
  真当她那二婶还有妹妹是善茬,尤其是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徐心莲,目光顺势扫过去,便看到了正在同徐心梅咬耳朵的苏文卿。
  一身淡粉色系腰长裙,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不像话,一双水眸潋滟生辉,见他看过来微微一怔后微微一笑。
  骤然像是绽开了一朵雪莲,层层都美的让人心动不已,缓缓低头颔首时发间的玉簪随之摇晃,徐子俊发现那竟然是自己亲手画的那只白莲玉簪。
  徐子俊恍惚的想,原来这就是母亲和妹妹说的苏家表妹。
  以前只听母亲说这位表妹如何如何容姿他是不信的,徐家的姐妹长相都很出色,徐心莲秀美,徐心梅美艳,徐心兰淡雅,徐心悦甜美,各有特色各个美人。更不说徐家容貌最出色的徐心竹,便是如今的贵妃娘娘,苏文卿还能美的过大姐?
  如今一见,徐子俊竟有些回不过神,错开眼时苏文卿精致昳丽的脸蛋似乎又浮现在眼前,恨不得再转过去看上一眼。
  她适才是对他笑了,而且她戴了自己送给她的发簪,母亲说要将表妹说给自己…
  少年薄薄的面皮更烫了,徐老太太好巧不巧的开口道,“子俊还没见过文卿吧,文卿过来,这是你子俊表哥。”
  苏文卿站起来缓步走过去,徐子俊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待苏文卿走近了这才抬眼。
  走近了表妹似乎越发好看了…
  徐子俊的个子要比徐子玉徐子越高一个头,苏文卿站在他跟前不过到他肩膀,苏文卿抬眼便看到了徐子俊泛红的耳朵,心下惊讶不已,这个表哥竟然是个如此面薄的少年。
  徐子玉明明比徐子俊小上两岁,却已经敢去吃丫鬟嘴上的胭脂了。
  只可怜了刘氏一双三角眼在苏文卿与徐子俊两人身上看了又看,此刻大为后悔在儿子面前说了苏文卿无数好话,儿子若是真喜欢苏文卿可怎生得好?
  徐子俊害羞了会儿到底觉得自己是表兄不能让表妹先与自己说话,急忙抱拳行礼,“表妹。”
  苏文卿微微欠身作揖,柔声唤了声表哥,徐老太太已经又唤她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刘氏赶忙将儿子拉了回去,徐子俊抬起头无意识间已经又向苏文卿那边看了一眼,苏文卿正坐在祖母身边悄悄说些什么并未看他。
  不由有些失望。
  表妹终是才第一次见他。
  以后见得次数多写也便熟稔了。
  苏文卿窝在徐老太太身边,哪儿知道徐子俊少年春心萌动,一个劲儿的提醒徐老太太不要忘了徐子越。
  她总是希望外祖母能对徐子越好一点,这样几年后徐家覆灭说不定徐子越能留徐老太太一命。
  徐老太太叹了口气,她是被苏文卿这些没半点根据的梦吓了一大跳,本以为是玩笑话,谁又能想到宫里吴妃居然真的有了孕。
  老一辈的人总是信这些鬼神托梦的言论,苏文卿能梦见这些“天机”徐老太太经过吴妃一事已是信了。
  文卿这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对徐子越好一些,她说徐子越以后一定是有大出息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大出息,苏文卿刚开始嘟嘟囔囔不肯说,直到徐老太太问起与徐贤相比如何,苏文卿一脸开玩笑的神情道,“祖母该问我与王崇王阁老相比如何。”
  徐老太太惊得又差点扔掉了手中的佛珠,沉默了好一阵子实在不想再受这些刺激,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如果徐子越真的有这样的造化,就算是她拦着又有什么用,若是反了“天机”为徐家惹来什么祸端,她可没脸去见徐家的祖宗。
  神色复杂的唤徐子越过来,听到徐老太太的声音无论是王氏刘氏还是一直处事不惊的徐心莲皆是无比诧异,老太太何时管过徐子越?
  再听徐老太太的话,众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二太太王氏更是笑不出来。
  “…读书切不敢放松,若是缺了什么便和太太说”,徐老太太示意王氏,王氏只能僵硬着脖子点点头,“你那越林苑也太冷清了,赶明儿配几个小厮丫鬟过去,我知道你喜欢清净但你到底还是要读书,不能让些琐事耽搁了读书。”
  徐子越的目光缓缓扫过苏文卿,这丫头对徐老太太倒是真的用心…
  苏文卿被他饱含深意的一眼看的全身发毛,当即露出一个再纯洁不过的笑脸。徐子越又气又笑,适才同徐子俊说话时分明是个再稳妥不过的闺秀,现在倒是古灵精怪泛着几分傻气。
  待用完午膳后,刘氏带着徐子俊与徐心悦回了自己府上,临走时徐子俊特地又去寻苏文卿的身影,却发现她正与徐子玉说些什么,俏丽的小脸言笑晏晏,徐子玉也是满脸笑意的样子。
  徐子俊蓦地有些不安,今儿来清风堂时徐子玉便同他说起过苏文卿,那时他还未曾见过苏文卿只是一笑而过,现在再想起来竟着急了起来。
  徐子俊当即转过头去寻母亲,不想刘氏已经先一步拉着儿子道,“俊儿啊,母亲替你再寻一门亲事…”
  徐心悦当即拍手赞同,却不想徐子俊顿时大惊,“这是为何!”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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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听到儿子的话心下已是一凉,扯着嗓子尖声道,“你看上那丫头了?”
  徐子俊俊俏的脸颊上飘过几丝不自在,耳尖已经染了红色。刘氏是过来人,哪儿看不出来儿子这是少年情窦初开,只觉得咯噔一声脑子发晕,嗓子抖了几抖瞪着眼睛,“这不才见了一面?”
  “儿子未曾想到表妹如此貌美…”到底是少年郎脸皮薄,当着母亲和妹妹的面子期期艾艾的害着羞。因是母亲为他定下的妻子本就多了几分期待,待真正见了人才发觉苏文卿容貌极好,性子更是温柔大方,哪儿不欢喜的道理。
  而且还特意簪了他亲手画的玉簪,徐子俊的心里更是甜蜜。
  刘氏心里完全另一番天地,若是今儿不曾听到徐老太太和苏文卿的对话,刘氏哪儿知道苏文卿居然有隐疾。儿媳妇长的不漂亮不打紧,家室比不上她家也没关系,但总得身子好好的不是?
  娶个病秧子回来活不了几年,自己儿子成了鳏夫不说,谁知道能不能生孩子。
  可不能让儿子死心眼,刘氏拉着儿子温声劝道,“貌美的小姐多得是,你是因为没见过,这才觉得你表妹长的漂亮”。儿子现在只是见了苏文卿一次,到底还小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看着苏文卿长得漂亮一时迷了眼也是常事。
  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刘氏劝道,“母亲想了这么写日子,到底还是觉得这亲事不妥。”
  眼瞧着徐子俊已经开始着急,刘氏急忙继续道,“你表妹到底是商贾之女,商人可是不让做官的,俊儿你以后是要考进士的,怎么能娶个商贾的女儿?”
  徐子俊到底是念过书,也听一起玩耍的公子哥儿们说过江南的苏家。
  一方水土一方风情,不像京城,江南这些地方财势往往比官势更管用几分。江南鱼米之乡,正是天下商人广居之地,苏家更是其中翘楚。
  朱门绣户,堆金积玉,难得寻到的海南珍珠苏家却能当弹珠玩,苏家之财根本无从计算。表面是商人,与宫里贵人的联系却是比官家更加紧密。
  徐子俊不知为何母亲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只能温声与母亲解释道,“表妹家可是皇商,母亲可知何为皇商,那是替皇家办事的,怎能与一般商贾相提并论?母亲从何听说娶了商贾之女会影响仕途,若是如此,苏家苏五爷又怎会入朝为官?”
  刘氏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一向听话温顺的儿子竟与自己唱起了反调,一时有些恼怒,“我说了不允就是不允,以后你和苏文卿没有半点关系!”
  徐子俊倔性子也被挑了起来,梗着脖子就是不服软,“母亲既是不愿意,之前又为何同儿子说表妹百般好,母亲既是觉得表妹没有半点不妥,又为何突然出尔反尔毁了这门亲事?”
  刘氏后悔不迭,一时气的眼圈发红,暗恨仅仅见了一次苏文卿竟勾的儿子失了魂,居然和自己顶嘴。还好打消了娶苏文卿进门的念头,这才见了一面就为了那小蹄子顶撞自己,如果真正嫁过来儿子不得被勾去个三魂七魄?眼里还能有她这个娘?
  果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还没娶已经想不起娘的好了。
  徐心悦一脸担忧的在徐子俊与刘氏中间徘徊,待两人终于都不说话了这才挤进来对徐子俊道,“大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如此顶撞母亲,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苏表姐喜欢二哥哥的事情府上人尽皆知,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才早早和你说啊。”
  徐子俊一时受惊,俊朗的脸蛋骤然白了,刘氏一听闺女的话眼睛一亮,心中暗暗夸女儿聪明,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委屈,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哭声道,“若不是知道苏文卿已经对子玉有意,我又何苦拦着你,我是你娘,难不成还能害你不成!”
  徐子玉略显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少年这才开了情窦却被一盆凉水浇灭,其中的酸楚只有徐子俊自己知道。
  刘氏见状不由心疼,拉着儿子的手温声安慰,“我知道你喜欢你表妹,我也喜欢这孩子,只不过我们总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徐子俊仍是不说话,刘氏只当他受了打击,心想过上几日就好了,徐子俊却突然甩开刘氏的手径直走了。
  刘氏与徐心悦顿时傻眼,半晌后刘氏盯着越走越远的儿子嚎啕大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此时被谈论的本人苏文卿正同徐子玉一起回了青黛院。
  荷藕正在院子里同几个小丫鬟玩闹,抬眼便看见徐子玉踏步进来。因是刚刚玩耍过,脸颊粉嫩越发显得娇俏靓人,此时看见徐子玉更是喜不自禁,“二少爷来了!”
  徐子玉哪儿听不出荷藕话语中的欢快,他最是体谅心疼美人,被美人这般盼望着哪儿有不开心的道理。
  此处又没有太太老爷,徐子玉也没了那么多顾忌,见状亲昵的捏了把荷藕的脸颊,荷藕颊上几片红云悠悠飘过。
  苏文卿静静看着,无论是哪一世,徐子玉这偷香摸玉的毛病都碍眼的紧。只是当年即使看见她也无可奈何,徐子玉自是不会听她唠叨更会因此动怒。
  如今再看见,苏文卿已经没有多嘴的欲望。
  荷藕的心思并不难猜,同园子里的丫头们一样,只不过想往上爬一步,能爬上徐子玉的床做了通房,如果运气好等徐子玉娶了亲还能抬了做个姨娘。总比以后年纪大了,被打发出去随便配个小厮来的好。
  论长相,荷藕并不比雪芮差,只是因为雪芮打小跟着二太太王氏,又是王氏奶娘的孙女,二太太这才将雪芮留在了身边打发了荷藕过来。
  都是伺候过二太太的大丫鬟,更何况徐子玉长的俊又是个处处留情的,久而久之哪会不动心思。
  荷藕眼尖的看见低着头的苏文卿悄悄掐了徐子玉一把,小声道,“表小姐还在呢。”
  徐子玉手猛地一缩,急忙转身去看苏文卿,苏文卿一脸笑容看不出什么不妥,仍是笑盈盈道,“荷藕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徐子玉有些懊恼,暗恨居然在苏文卿面前做了这么唐突的事情。但是苏文卿的脸上一片淡然,徐子玉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身进了正房,“进去吧。”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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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玉这些日子的生活并不舒坦,每日早早便要去私塾。徐家塾中现今司塾的是位姓唐的老儒,做事一板一眼比徐贤还要呆板严厉几分,去塾中就连小厮也是不允带的。
  徐子玉不爱读书又天性风流,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穷酸老儒,又听说这唐老头一生并未入仕越发没把人放在眼里。早些年三次功课未曾做完,唐寻直接派人将他捉了来,功课缺了多少次便打了多少戒尺,任凭徐子玉哭爹喊娘,唐寻树皮一般的老脸也没有变一下,打完还气势汹汹的寻徐贤告了一状。
  徐贤一听当即怒火中烧,这个不争气的畜生!
  可怜徐子玉的手还肿的馒头一般,还没缓过劲儿又是被徐贤一顿好打。
  自那以后,徐子玉见了唐大儒宛如见了猫的雀儿,徐子玉这辈子最怵的人莫过于徐贤,唐寻绝对可占第二。
  最近因为徐家三子要参加秋闱,徐贤又特意交代过,唐寻特意将每日教学时间延长了一个时辰,每日下学后布置的功课也越加繁重。
  每日在塾里已是精疲力尽,待回到家徐贤还要亲自教导一番。每日去请安,祖母和母亲也是劝他读书写文章为徐家光宗耀祖,只不过稍稍抱怨两句,就连平日里乖巧的妹妹徐心莲也是悉心劝他,“哥哥是我徐家男儿,怎可说如此丧气之言!”
  今儿大伯父喜迁京城,徐子玉也得了允许放了小半日的假,待进了青黛院,再无一人劝他读书写字也无人提起科举秋闱,又有美人环绕,一时恨不得再也不出去。
  “表妹你不知那唐酸儒如何厌恶,自认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明明一副沽名钓誉的模样,却装的再清高不过。不过区区一个寒士,连贡士也未曾考中,有何脸面在我面前谈圣人教诲!”
  他就是看不上唐寻这副伪君子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生厌,偏偏父亲还极亲信他。
  徐子玉极其厌恶唐寻,上辈子每每在学堂受了批评定要将人骂上半日。如今的情形与当初和曾相似,只不过心境已全然不同。
  徐子玉就是这般没有出息的人,就算唐寻再如何,徐子玉也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根。如今竟有些窃喜与幸灾乐祸,倒觉得这唐老头打得好骂得好。
  荷藕一脸嫌恶的同徐子玉同仇敌忾,“那老东西欺人太甚,二爷可是世子爷,哪能由着他想打便打想骂便骂。二爷何不告诉太太,太太心疼二少爷定不会委屈了您。”
  不提还好,一提徐子玉又蔫了,“这老头不知给老爷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何尝没有同太太说过,太太却说这人极有学问不许我再提此事。”
  一提到二太太,荷藕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徐子玉跟前说二太太的不是,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替徐子玉按摩。纤细的手指在徐子玉太阳穴的地方轻轻按压,动作轻柔,徐子玉一时被揉的心猿意马。
  适才还觉得在苏文卿面前放肆了些,这会儿又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苏文卿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幽幽的开口,“可怜表哥明明是府上的世子,却要同寒门子弟一般日夜苦读熬坏了眼睛,还要受这些酸儒的气。”
  这句话苏文卿说的极有技巧,看意思只是心疼徐子玉学习辛苦,那唐寻太欺人,听在徐子玉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知我者莫于表妹!”徐子玉一瞬间从荷藕怀里跳出来,荷藕手下一空当即对苏文卿生出几分不满。
  徐子玉自是未曾注意到荷藕,这是他近月来听到的最舒心的话,一时激动的竟直接喊出来,“我承文侯府有太宗亲赐的铁券,祖上可是有救驾之功,何等富贵,父亲却我去考这劳什子的科举。”
  徐子俊是偏房,徐子越是庶出,这样的身份只有科举才可入仕朝廷,可是他明明是承文侯府的世子,待多年后承了爵位,要不要那功名有有什么要紧。
  荷藕见徐子玉说的兴起,她最是会看脸色当然明白什么话才能讨徐子玉高兴,“二少爷说的是啊,我们家大小姐如今可贵为当朝贵妃,六皇子更是深得陛下喜欢,多少富贵都用不完。”
  这一句话简直说道了徐子玉的心坎里,徐子玉满意至极。
  苏文卿只是含笑看着徐子玉与荷藕,再未曾说什么。
  雪芮上辈子为什么能爬上徐子玉的床,徐子玉为何待雪芮不一般,这就是原因。恐怕就连二太太也想不到,她送给徐子玉的人竟是每日同徐子玉说这些混账话。徐子玉与雪芮本就相熟,又难得有了知心人,自是对雪芮不一般,只是如今已被苏文卿和荷藕抢了去。
  徐子玉自此之后只要寻着机会便会来青黛院,一次两次尚可,等去的次数多了难免引人注意。徐老太太自是看着开心,她是存了把苏文卿说给徐子玉的心思,自是不做理会。只有徐二太太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因着苏文卿的缘由对徐子玉也没了好脾气,好生说了一顿才放徐子玉回去。
  徐子玉越发觉得青黛院难得。
  一日徐心梅拉了苏文卿去玩,徐子玉来了青黛院没有看到苏文卿的身影便要走。荷藕看徐子玉抬脚便要走,不由有些埋怨苏文卿,拉着徐子玉委屈道,“二爷只是来看小姐么,却不知奴婢也是每日盼着少爷来这青黛院。”
  徐子玉听到这话哪儿还会走,两人皆是有些放肆的心思,说话间已有些狎昵,拉着荷藕的手已是满口的不走不走。
  荷藕心中狂喜,又与徐子玉说了些肉麻话这才道,
  “奴婢这些日子好生学了一番斟茶的功夫,少爷可愿试试?”
  徐子玉自是答应。
  荷藕有心卖弄,取了青黛院最好的茶和茶具。她到底不笨,又一心想比过雪芮,学的时候确实用心,这一套动作做完徐子玉已是刮目相看,再尝了口茶更是赞叹。
  “好茶,好手艺,可是表妹教的你?”
  苏文卿不在荷藕自会不会帮苏文卿在徐子玉跟前替苏文卿说好话,只说是自己学的,徐子玉于是愈发惊叹,荷藕更是自得。
  次日,荷藕趁着苏文卿出门的空档来到了牡丹院,二太太这些日子因为徐子玉经常往青黛院跑没少操心,当即就问荷藕,“那小蹄子到底是灌了什么迷魂汤给玉儿?好好的孩子整天就往那里跑?”
  荷藕先是想瞒着,但猛地想起徐子玉昨儿见苏文卿不在转身就走的模样,话到嘴边已经变了味儿。
  “回太太,二少爷前些日子许是读书累了便来青黛院坐坐,也不知是不是在塾里受了委屈便随口说了几句抱怨话。”
  二太太点点头,玉儿平日里不喜唐寻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这些日子又因为秋闱学业更重,怕是累着了。
  “你继续说。”
  “是”,荷藕跪在地上继续道,“奴婢虽然心疼少爷辛苦,但也明白老爷太太是为了少爷好为了徐家好,正想劝少爷几句,表小姐却说…”
  二太太柳眉一竖,“她说什么?”
  荷藕将头垂的越低,低声道,“表小姐说可怜了二少爷…”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才继续道,“说可怜二少爷是承文侯府堂堂世子爷,却还同寒士子弟一般没日没夜的读书…”
  话没有说完,徐二太太已是勃然大怒。
  “谁借她的胆子敢同玉儿说这些混账话!”
  她原只当苏文卿只是怨恨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把心思打到徐子玉身上。
  徐子玉是她儿子,最喜欢听什么样的话王氏又怎会不知,这苏文卿分明就是摸准了玉儿的七寸。
  居然敢坏儿子的前程!
  还敢借此间离他们母子关系!
  王氏气的眼前一黑,身子甚至有些不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恨不得将苏文卿撕碎了,“苏文卿这个贱人,不过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饶你几分,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荷藕心中窃喜,话点到为止不再说其他,这样一来太太定会更加厌恶苏文卿,苏文卿永远也不要想讨太太的喜欢。
  雪芮忙扶着二太太坐了,又是端茶又是好一通劝说。她前些日子挨了板子,二太太替她求了情这才没有被徐老太太赶出府,这几日才刚刚好些。
  二太太气的不轻,一时心烦打发荷藕回去,雪芮送了荷藕出去刚想说笑两句,却不想荷藕转身便走,雪芮顿时脸上一僵。
  自从上一次挨了打,府上的丫鬟婆子们虽然还是叫她雪姑娘,但背地里却还冷嘲热讽说还不到底是个奴才还真以为比得过人家小姐。
  雪芮脸上发烫,荷藕分明是看不起她,雪芮最是要强哪儿受得了这等委屈,心里已记恨上了荷藕。
  二少爷最近也不来看她了,都是那个可恶的苏文卿,雪芮不由恨极,踢开脚底下一颗小石子,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心梅有些生气,前阵子苏文卿还一本正经的同她说她不喜欢徐子玉了,这些日子府里却是都在说二少爷和表小姐相处甚欢。
  听说太太因此专门说了二哥一顿,但二哥却还是照去不误。
  苏文卿哪儿不知道徐心梅并没有真的生气,她就是什么事情都好奇。于是假装难堪的苦笑两声,同徐心梅解释,“妹妹可是真的误会我了。”
  雪芮一凛,她自是听出这是苏文卿的声音,又听到关于徐子玉的事情,一时要紧牙齿悄悄听着。
  徐心梅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心道也许是太太不喜欢苏文卿所以苏文卿伤了心,不过她还是喜欢二哥的,“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过你还真有本事,听说太太气坏了还骂了二哥哥一顿呢,二哥哥却还是去了。”
  吃了口冰镇的果子对苏文卿眨眨眼睛,“二哥哥是不是对你…”
  苏文卿急忙摆手,“二表哥可不是为了我才来青黛院的,妹妹快莫要打趣我。”
  徐心梅这才住嘴,惊讶的合不拢嘴,眼中却闪着好奇的精光,“来青黛院不是为你那为谁?”
  雪芮心中一紧已是猜到了什么,苏文卿似乎难以启齿,好一阵思忖才低声道,“我同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徐心梅立马保证自己会保密。
  苏文卿这才交代,“二表哥来我那里,其实是为了看荷藕姐姐。”
  雪芮身子晃了几晃,荷藕适才轻蔑的眼神骤然从眼前晃过,雪芮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何荷藕那个贱人刚刚敢如此对她!
阳光温暖,被心疼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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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个口风透露给徐心梅,苏文卿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苏文卿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太少,其实算起来也不过一个绿袖。但绿袖今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太小根本藏不住事情,前些日子因为有意对荷藕好了一些绿袖已经哭过几次鼻子。
  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苏文卿不用细想都能猜得到绿袖知道后会是怎样,难免对荷藕露出破绽,被看出端倪。
  徐心梅则不同。
  徐家的话篓子,芝麻大点的事情只消徐心梅知道了,那便离全府上下都知道不太远了。
  但妙就妙在这事儿涉及到了徐子玉,徐心梅也只敢和柳姨娘丫头们嚼嚼舌根子,关于主子的碎话还没谁胆子大到敢传到二太太的耳朵里。
  待丫鬟婆子们都知道,那离牡丹院的雪芮也便不远了。
  只不过苏文卿没想到的是,她原本只是想通过徐心梅传到雪芮的耳朵里,却被雪芮误打误撞听了去。
  雪芮一时的心情实在难以描述,火冒三丈恨得的掴那荷藕几个巴掌,让那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敢勾引府上的少爷。
  她之前便觉得奇怪,二少爷一直不喜欢表小姐,之前还在她跟前说苏文卿一副小家子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怎的转眼就天天去那青黛院?
  居然是为了荷藕?
  若是说这人是徐子俊徐子敬等人她定是不信的,但这人是徐子玉雪芮已信了一大半。
  徐子玉是怎么样的人,天性风流也不知道像了谁,最喜欢和女孩玩闹,至于逗弄娇俏的丫鬟这些事更是屡见不鲜。
  只不过雪芮自己终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她是太太奶娘的亲孙女,太太与奶娘亲厚对她也亲近。再者她打小就伺候太太,也不过比徐子玉大了两岁,同徐子玉一同长大,徐子玉又是个嘴甜爱哄人开心额,时间久了雪芮心中觉得她与徐子玉分明有几分青梅竹马的亲密。
  徐子玉待她好,太太也极看重她,尤其这两年徐子玉已经大了,太太也透露过选了雪芮给徐子玉做通房的心思,雪芮自是喜不自胜。
  此时突然杀出一个荷藕,雪芮心中怨恨自是可想而知。
  荷藕当初也是牡丹院的大丫鬟,虽然现在不在牡丹院,但当初太太既然能让她去青黛院盯着苏文卿那便是看重荷藕的意思。
  雪芮上次惹怒了老太太还劳烦太太替她求了情,生怕太太因此远了她,如今荷藕做了太太的眼线更得太太赏识,雪芮只消一想已是脸色煞白。
  若真的像苏文卿说的那样,少爷真是为了荷藕才频频出入青黛院只能更不妙。
  她与荷藕左右都是丫鬟,到底是谁也不过是太太一句话的事情,谁又能保证那人就是自己?
  难不成和太太理论?
  若太太真到时候真的指了荷藕,她又会如何?就像其他丫头到了年龄随便打发给小子嫁了?
  雪芮心乱如麻,隐在花丛背后明明闷热的紧却生生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不要嫁给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厮!
  匆匆离去回到牡丹院,二太太因为荷藕一番话气的不轻,牡丹院的人特意去叫了徐心莲过来。雪芮进去时徐心莲陪着二太太缓缓说话,见她进来微微几分不满,“”
  雪芮本就苍白的脸上又刷的白了一层,徐二太太看了她一眼想起雪芮也不过刚刚好了两日又于心不忍,“过来伺候吧。”
  雪茹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从此伺候二太太越发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不妥。
  傍晚时分徐贤回来时牡丹院里安静的出奇,若是平日里见他回来早就迎了上来,今儿却是怎么了?
  徐贤不由皱眉,抬眼便瞧见一个小丫头端了药碗正要进正房,这才沉声问道,“谁病了?这是谁的药?”
  小丫头只顾端正药碗没有注意到徐贤,受惊之下差点将脑袋藏在碗底急声道,“老爷赎罪,是张大夫刚刚过来替太太的开的药…”
  夫人身子向来康健,怎么说病就病了?
  进屋后徐贤便发现王氏正半靠在床上,旁边坐了徐心莲亲自服侍,雪芮等丫鬟见徐贤进来忙欠身行礼,徐贤摆摆手示意各忙各的走过去问道,“这是怎的?早晨还好好的?”
  徐心莲张张嘴欲言又止,但似乎又觉得这话不该自己说转头又看了眼二太太,徐贤不由疑惑,遇到了何事是不能说的?
  又催促了一次徐心莲才为难道,“母亲不是病了,这是被表姐给气的。”
  被苏文卿,给气的?
  就连徐贤也惊讶了。
  无论是母亲还是太太,不都说苏文卿性子极为温和么,怎么还会将王氏气成这个样子。
  他这妻子脾气一直极好,这些年也一直将府上打理的仅仅有条,徐贤打心里还是敬重王氏的,看王氏面色蜡黄也不由心切。
  不过这样怪不得徐心莲不好说话,苏文卿毕竟是亲戚还大了徐心莲两个月,哪有表妹说表姐的道理。
  徐贤对徐子玉处处不满意,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是对这双女儿却是好得很。徐心竹与徐心莲两个生的端正,明明是女儿家却比徐子玉读书认真的多,性情更是知书达理,徐贤哪儿有不满意的到底。
  温言对徐心莲道,“坐吧,一家人无须这些虚礼”,罢了亲手将被子替王氏盖好,“你与我细说,我自是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王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就是担心徐贤会和徐老太太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苏文卿,有了这句话王氏才放心,继而缓缓道,“承文侯府虽说也是贵族之家,但我们徐家和王家却都是书香门第,向来最重视学问的。”
  这句话熨的徐贤极是舒服,满意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王氏与徐心莲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失望道,“老爷望子成龙,亲自教玉儿读书写字,我与老太太知道玉儿辛苦也不敢多言,只盼玉儿功成名就光耀门楣。我原想着府上人人皆是这般想法,今儿却听文卿那孩子给玉儿说了些胡话…”
  说罢又皱着眉头咳嗽两声,徐心梅忙扶着二太太关切问道,“母亲莫急,父亲定会替我们做主的。”
  徐贤是个读书人,这辈子的头等大事便是徐子玉的书读的如何。本以为不过些内宅妇人的口角争吵,却不想居然和徐子玉的读书有关。
  二太太点点头拍了拍徐心莲的手,抬眼静静看着徐贤叹了口气道,“老爷不知我听了这话…她居然同玉儿说玉儿是承文侯府的世子爷,何必同那贫寒子弟一般辛苦读书…”
  一句话还未说完,徐贤已经怒不可赦腾地站了起来,“愚不可及!”
  他以为苏文卿最多也只是任性要同徐子玉玩,耽搁了徐子玉的学习,却根本想不到苏文卿竟然敢说这些蠢话。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打着家门门号到处花天酒地无所作为的公子哥,苏文卿这是教唆自己的儿子做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丫鬟们被徐贤吓得跪了一地,徐贤面色发青怒不可赦,“到底是苏家的种,竟敢同说这些混账话!”
  越想越气,之前还觉得苏文卿像极了妹妹温柔聪明,现在一看哪儿妹妹半分的聪慧?
  愚蠢!
  其心可诛!
  王夫人悄然勾起唇角叹气道,“我原以为文卿这孩子知书达理是个明白人,老太太待她比亲孙女还要亲近,哪儿能想到她居然存了这想法,还敢与玉儿乱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秋闱在即,玉儿再过些日子便要去贡院,若是让这些混账话乱了心性,这怎么对得起老爷这些年的辛苦,怎么对得起老太太一片苦心!”
  王氏说罢又是气的发抖,徐贤听了愈发动怒。
  管他有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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