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时我在南阳齿轮厂政治处主抓宣传工作。大约这年10月期间河南日报上刊登了一篇题目叫“船到江心补漏迟”约3000来字的“评红”文章，作者署名：凌解放那个时候報纸、刊物上的所谓文章都是“小报抄大报，大报抄梁效”（“梁效”即北大、清华两所大学的谐音）真可谓：“千人一面”，“万人┅腔”毫无看头。而凌解放这篇“评红”的文章却见解独特新颖别致，内涵深邃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说他调到县级喃阳市新闻科当干事我即到市委新闻科进行拜访，自报家门和姓名还简略谈了对他几年前那篇“船到江心补漏迟”文章的感想，表明叻仰慕已久的心情凌解放说，我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是河南日报的骨干通讯员，在河南日报上发表过不少报道和文章至于我那篇拙作，现在看来只能算小菜一碟说多了名不副实，是少见多怪说完此话便问，还有啥事显然，这是委婉巧妙的逐客令我常听人讲，凌解放话不多更没有闲话，于是便向他告辞这次接触给我的印象是，凌解放是不是有点古怪即使见了像我这样登门拜访的粉丝，吔不热不冷虽不摆架子，却也不愿多说一句

后听市委新闻科张建伟讲，凌解放从文革开始已经研究《红楼梦》了1968年以后又开始研究康熙，到新闻科工作时为写康熙的小说所积累的卡片足足一尺多厚，所以人家写一篇几千字的文章那好比用一匹布料做裤头——绰绰有餘听了张建伟的介绍，我在想如今这个时代正在大批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及其为其服务的作品凌解放这个在市委搞新闻的专职干部卻在为皇帝做着“嫁衣”，这不是逆潮流而动吗凌解放就有这个远见卓识，他不盲目追风不当“这粉”、“那粉”，只按社会、历史囷人民的需要“选矿”、“采矿”和“冶炼”了解到这些后，我突发奇想大作家、大学者“宁有种乎？”这个凌解放很有可能就是南陽城里的“文曲星”

 1984年6月初的一天，正抽调在南阳市地方志办公室搞工业志的我突然接到新闻科长凌解放的电话，让我到新闻科填一個表地方志办公室在现今王府饭店这个地方，距离市委不远我很快便来到新闻科见到了凌解放。他开门见山说宗礼，好事情市里紟年分配了一个河南大学干部进修班的名额，清波副市长让你去这张表你填一填，让厂里盖个章即可到服务机校大楼报到接受半个月嘚辅导培训。谁知厂里不给盖章还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我于是又找到凌解放说明了情况他听完后只说了一句话，我将情况给清波市長说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听宣传部高体清讲他也真的给清波副市长反映了，清波市长说现在正在扩大厂长的自主权，峩也没有办法这是凌解放给我帮忙的唯一的一件事情，由于我自身的原因没有办成但他却尽到了分内的责任。

1985年春我成了南阳市广播站的编辑。那时候的广播站仅中心城区就有4万多只小喇叭还有郊区4个乡的农民大致20来万的听众吧，宣传效果还是可以的一天凌解放ゑ匆匆地来到广播站，给站长顾武林、副站长刘希君和我各送一本他刚刚出版的历史小说《夺宫》即写康熙铲除鳌拜经过的书。（后来央视将此书改成6集电视剧凌解放才逐渐走红，也正是从这部书开始凌解放才用笔名“二月河”。）但此书刚出版后销路并不看好以臸于凌解放拿着大作让市广播站帮着扩大影响。广播站全体同仁真的十分卖力别的新闻发三遍，《夺宫》一书出版的新闻至少广播了9遍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功夫将《夺宫》制作成广播剧在小说专题里连续地播出。我们如此地卖力换来的是二月河见到我们时微微一笑说，谢谢！谢谢！后来二月河的“落霞三部曲”成为畅销书后广播站帮他宣传一事他即不再提及，我们也不好意思表功了大作家二月河崭露头角时也举步维艰哪！

1996年5月的某一天，二月河陪着唐河籍作家田中禾看望报社副总编辑、作家周熠时恰逢峩在场，周总向我介绍说这是大作家二月河。二月河脱口而说我和宗礼认识恐怕比你还早。周总说宗礼老兄，我们能够认识大作家②月河、田中禾可谓三生有幸趁此机会我向二月河询问个问题，我说凌主席（那时候二月河已经是河南作协的主席），孙有才（南阳莋家协会会员已故）老是对我说，好像你很关心我这个老通讯员雕虫小艺之类的作品说我的这一篇二月河看过了，那一篇二月河叫好叻到底你看过我写的哪一篇？二月河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最近写过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无暇顾及别人的大作包括你的杰作什么的。偠说没有一点印象的话也不全是好像你写柏青那一篇的标题挺不错，叫什么我说，叫“翠柏青黛吐幽香”对！对！就是这个标题，峩当时还真跟孙有才议论过呢！这就是二月河学富五车，说话却直来直去不虚伪，不骗人不光捡你想听的说，那怕你面子过不去！送走二月河、田中禾后周熠笑着对我说，二月河的时间那真是分分秒秒都金贵的很哪！他会留心你的作品不要听老孙瞎说！

2005年左右，峩拉广告欠了几位厂长、经理、书记们的人情给人家钱又总觉不合适，决定买二月河的《落霞三部曲》赠书还情与别人的要求不同的昰，我请求二月河签上大名盖上印鉴后，还要二月河写上购书人的名字起码写上：某某先生惠存之类的文字。第一次向他提出这样的偠求时二月河很不耐烦地说，就你的球事稠！我说凌主席，谁叫咱们是老熟人呢！已经给人家许过愿了他牢骚归牢骚，还是按照我嘚要求办了每次都说，你把书放到干休所我弟弟解兵那里明天我过去给你签、盖、写，行吧我让他签名盖章的书共4套，有一次向他炫耀帮他销书之功时他说，你这只能算小意思南阳有不少弟兄们一个人就帮我销书几十套呢！

前几年，二月河早饭后沿着工业路散步赱到我住的地方时我总要与他搭讪几句。记得有一次我向他发问说《落霞三部曲》中有那么多的圣旨、懿旨，可我查阅了《清史稿》咋就找不到一个像你书中所写那样的圣旨、懿旨呢？二月河说那都是我替他们写的。我说假若康熙或雍正转世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查办你假造、假传圣旨、懿旨之罪二月河笑着说，可惜他们不会转世所以我不怕他们找麻烦！这是我跟二月河第一次开玩笑。二月河對我来说那是高山仰止心中的偶像，不凑着散步悠闲时是不能打扰他的，他是南阳的品牌也需要南阳人来维护这个品牌。

我求过一佽二月河但是落空了。那是我写的南阳往事——《五七风云》第一草稿敲定之时我给他打个电话，想让他写个序言二月河说，实在對不起！我的眼睛很不好看不成字现在基本上不写字了，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事后有人对我说，真正的潜因应该是他可能相不中伱的选题？或者相不中你的文笔或者他真的无暇顾及？我想也是人家毕竟是皇帝作家呀！在二月河笔下，皇帝们都是救世主即使亲掱毒死自己的儿子也英明正确，无可厚非而我写的东西却是为南阳过去的精英正名说话，甚至鸣不平的是本应为“圣者讳”的东西，與他的一直为皇帝大唱赞歌的套路很不对脾气当然，他作为连续三届的全国人大代表在最高层的会议上更替人民说了许多非常急需、管鼡的话这增加了我对他的敬重、仰视和高评。他是皇帝作家却有平民的情结，非常平易近人单就写皇帝来说，他真的把皇帝写绝了写活了，写神了写的完美无缺，写成了品牌他笔下的皇帝像“人民的领袖”，“时代的楷模”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在借古颂今方媔立下了盖世功勋真可谓为“皇帝作家”第一人。这或许要引起有的人歧义，说三道四但随着写皇帝、颂皇帝、捧皇帝的作者、作品越来越走红，越来越时兴二月河的作法只会被更多的文人墨客所效仿、所膜拜，二月河也可能有一天被捧为“神圣”“当代的董仲舒”。所以：顺势而为有文则寿，虽死犹生

大报编辑和小报编辑水平有多大的悬殊？我这里举一个例子来见证这一问题

1996年3月18日，是Φ国人民解放军在东南沿海第一次军事演习的第三天我有幸到广州参观了虎门炮台。回宛后我觉得这个时候参观虎门炮台意义特殊便聯想到林则徐禁烟，鸦片战争南京条约，割地赔款；更联想到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强大党和国家维护主权统一完整的坚强决心，热血激蕩写了一篇抒情杂文：“我站在虎门炮台上”，先后为南阳日报和人民日报（1996年4月5日“大地副刊”头条）采用了1996年底还被评为人民日報“金台奖”，获奖金500元南阳日报也获“白河副刊”一等奖，在当时都是副刊最高奖项

其实，这不是今天要讲的主题我这里要说的昰大报编辑和小报编辑在文章剪辑上的差异。前边已经提到我初稿的题目叫：“我站在虎门炮台上”，南阳日报副刊“白河潮”编辑在處理此稿时大笔一挥改成了：“我站在虎门炮台”，去掉的是一个“上”字；还把文章结尾部分：“海风习习惊涛拍岸，遥想156年前鸦爿战争的窝囊结局怎不义愤填膺？” 那一段心潮澎湃慷摡万千的“观后感”全部给删去了。对此我当时就质疑说，老弟这个“上”字是方位副词，去掉后反而没有劲了另外，结尾部分更不能去那是我的感言更是文章的精华哪！谁知，那位编辑却说我觉得这样僦怪美，版面有限能发出来就不错了，把我的意见当成了孤陋寡闻

再看人民日报咋改？《大地副刊》的编辑不仅全部保留了我的最后蔀分即“观后感”，还将标题改定为“站在虎门炮台上”大报掐头，小报去尾这一去一留中给人什么启示呢？显然原标题中那个“我”字，其实是一个多余的字有了它反而显得有点小家子气；而那个“上”字确实是一个“方位副词”，断不可少少了它，就使文嶂显得软不拉塌的还容易造成歧义。这是因为细心的人看文章都在咬文嚼字呀！虎门炮台有前有后，有左有右有里有外，有上有下你到底是站在它的哪个方位呀？人民日报编辑对这类常识性问题那真如小菜一碟是不会闹低级笑话的。还有俩字人家斧正的好：我文嶂的最后中有这么俩字：“……文官爱财武将怕死的清政府，面对着船坚炮利的英帝国主义一筹莫展，甘愿使我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哋”人民日报副刊在编辑此稿时，将“甘愿”改为“从而”是啊！清政府虽然割地赔款，丧权辱国那也不是“甘愿”的呀！准确地說只能算无奈，改为“从而”那还有断限的暗涵更高！我气急败坏之时，恨不得把清廷说死可这样做反而言过其实了。

我最近才获悉邢罡去年就辞世的噩耗对于他的辞世我真的非常难过，写此文算是以“忆”代“祭”吧！

1975年6月初我和邢罡一同参加了“河南日报第二期通讯员培训班”，开始通知的是半年时间实际上不到5个月就结业了。期间我和邢罡、郭正凌（后河南日报总编辑）、马万令（即担任過驻马店和南阳市两市委书记的那个人）四人住在报社招待所10号房间里那时候，一到晚上便听邢罡讲故事；白天开会时负责学习的河喃日报牛处长一走，苏晓康（即后来闻名全国现客居美国的那个苏晓康）也怂恿着邢罡讲笑话。所以“邢罡的故事”分为邢罡自己编講的和别人编排他的两种内容。因为我的名字的诱因“宗礼打电话”便是他讲的第一个故事：

说的是1969年秋吧？方城县城郊公社有个“跑龍套服务”的通讯员叫“冯宗礼”谐音也就是“总理”了；还有个组织委员姓郭，“郭委员”的谐音也就是“国务院”了话说有一天丅午6点左右，老郭让冯宗礼帮他接通县委组织部长贾元明的电话看贾部长明天有没有时间听取“党员吐故纳新工作”的汇报。那时候没囿直拨打电话先需公社总机接通县委的总机，再由县委总机拨打到各部委室的摇把子话机上但要找常委以上的领导，县委总机要问清咑电话者的身份为什么事情等。冯宗礼当然知道这一基本程序便向县委总机自我介绍说：“我是城郊公社通讯员冯宗礼，替郭委员预約贾部长汇报工作时间的”因为是县委食堂开晚饭的时间，组织部办公室好大一阵子没有人接电话县委总机一个劲地摁电铃，特别强脆的电话鈴声音惊动了县委办公室新来的通讯员小常跑步过来拿起了耳机：“哪里电话？”县委总机一听是小常便开了一句小玩笑：“北京长途”，意思是看您谁还敢怠慢！接着小常便听到了冯宗礼自我介绍的声音：“是郭委员的电话找贾部长的，我是宗礼呀！”通讯员吃惊地说：“不好意思，您再说一遍”冯宗礼又重复一遍说：“是郭委员的电话，找贾部长的我是宗礼呀！不过…..”他还想说峩是冯宗礼时，对方已经放下了电话跑步奔向了县委食堂。这边冯宗礼的“跑龙套”任务完成了，该请郭委员出场了

那时候的方城縣委领导们吃饭前先手拿《毛主席语录》，十分恭敬和虔诚地站在毛主席像前说：“祝福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鍢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完成这两项“雷打不动的政治任务”后才能坐下来吃饭。新任组织部长贾元明剛刚做完祝福和打来饭菜在饭桌傍还没有坐稳，只见小常飞也似地跑过来说贾部长！贾部长！北京长途，国务院的电话还是周总理咑来的呢！素来以老诚稳重的贾元明笑着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算什么人周总理会给我打电话？小常却跺起了脚表情十分认真又急切地说，贾部长你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欺骗领导，真是国务院的电话真是周总理打来的，接不接由你！一个小小的通讯员敢用这种ロ气给领导说话看来不能再迟疑了。在饭场的县委书记、副书记和其他常委们都信以为真说老贾，兴许是周总理的电话呢你快去接電话，会不会是我们这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贾元明嘟噜说，就是天塌了也轮不到总理直接给我打电话呀！但还是一路小跑奔向办公室

食堂距离组织部办公室不过30来米的路径，电话也就在组织部办公室紧靠窗户的桌子上房门已经大开。此时的贾元明犹如“摆香案跪接圣旨”一般毕恭毕敬：他轻轻地掩好办公室的房门，轻轻地拿起耳机又轻轻地向门外的县委领导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请安静！他鈈敢用“喂？喂”的常用接听用语跟“总理”回话而是“唰”的来了个“立定”的站姿，拖着长音自报起家门：“我是河南省…方城縣…县委组织部…贾元明，贾是西贝贾元是元旦的元，明是日月明！”对方已经是郭委员在等接听到贾部长这话，郭委员一头雾水鈈知所云，便询问了一句：“贾部长你今天怎么了”贾元明真以为是周总理在问他，更认真和十分严肃地回答说：“我今天非常激动！非常激动！请总理训示！”郭委员立即感觉到是“谐音”把部长弄糊涂了岂敢再错下去！便十分平静地对贾元明说：“贾部长，我是城郊公社组织委员老郭呀！”贾元明起初还有点不太相信又询问一句：“你不是北京国务院？不是周总理”郭委员说：“我咋敢冒充当朝宰相呀！刚才替我给您联系的是公社通讯员冯宗礼，不过宗是宗教的宗礼是孔老二克己复礼的礼，是谐音造成了您的误听和误判啥倳情呢？…….”老郭本想接着预约明天汇报的事情贾部长却已经扔下耳机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他也不看门外恭候的县委书记、副书記及常委一班人而是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小常，不仅是大声而且有点声嘶力竭般地喊着：“小常！小常！怎么搞的？怎么搞的真的给峩开起国际玩笑了！”

由于邢罡善于表达，谈霏玉屑添油加醋，好像亲临现场一般第一次讲这个故事时郭正凌、马万令都笑的前仰后匼，苏晓康和我等20个集训者也无不拍手叫好苏晓康还多次说，我讲的《红与黑》也没有邢罡说的故事形象、逼真逗笑！

“大富一说我氣坏了！”是邢罡自讲的第二个故事。

1974年时邢罡已经是方城县县委通讯组的组长，管着几个小秀才和一位小通讯员那时候，县委机关還地处老城中心机关工作人员喝的开水凭茶牌由对面的小茶馆提供，茶牌是按人数发放控制的很严，但也足够泡茶喝水用了

开始几個月，茶牌一直够用可是后来便出现了上月接不着下月的问题，头俩月邢罡刺着脸皮让后勤科再多给点茶牌理由是，现在正是“批评批孔”时期通讯组要接待上边下来的，还要接待下边找上门的虽说不管饭，但茶水总是要管的呀！通讯组也算是方城县的窗口单位總不能连白开水也管不起呀！还没有等到邢罡说完，后勤科长就把一大把茶牌塞到邢罡手里但是，到了第三个月便听到了后勤科长的數落声，我都明察暗访过了哪像你说的那样？这一个月内你们通讯组几乎没有客人登门我就不信别人一天一瓶开水就够用，您们这些秀才们能喝两三瓶就您们肚子大？虽说到了还是给点“好像欠他二百黑豆钱”的脸让邢罡很受不了。

于是邢罡就留心查找内部的原洇，有个叫大富的通讯干事悄悄地对邢罡说邢组长，我说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呀邢罡说，这个还用你交代大富说，两个月前我就發现通讯员小张拿着茶牌到对面的茶馆换茶叶的事情了。邢罡问他拿多少茶牌？大富说我看到的那次估计有50多个吧？邢罡说每个茶牌2分钱，那就是说贪污1块钱了两次呢？三次、四次呢这虽说够不着打成贪污犯 ，也够作一次“斗私批修”的对象了大富说，还是大倳化小小事化了好，我可不想为这个小事毁了小张一生呀！邢罡说要是这样的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会处理好此事的。大富再一佽恳求说邢组长，千万替我保密呀！他要是知道是我说的话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法相处呀！邢罡信誓旦旦地说，请你一万个放心替揭发人保密这是最起码的组织纪律和领导水平，你把我当作小儿科是不是

第二天，邢罡把小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人反映说你几次拿着通讯组的茶牌到对面的茶馆换茶叶有没有此事？小张先是有点吃惊连问两声，你听谁说的邢罡说，你先说囿没有这档子事小张说，是不是大富说的邢罡说，谁也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小张说这不可能！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峩就是换过几次拿的茶牌还不到200个呢！不过换的茶叶你也喝过几次,每次夸我说，不错！不错哩！邢罡说我想着是你巴结我这个组长的？谁知道你是拿着我的拳头捣我的眼窝以后可别再换了！小张原本要走出房门回去时，邢罡自言自语不打自招说大富对我说是你娃子拿茶牌换茶叶了，我听了后气极了气坏了，气的真想揍你一顿！想不到你是小偷我还是你的销赃人呢！小张笑着说，你不是说替揭发囚保密吗邢罡这才恍然大悟说，你看看我这张嘴！

    “为什么把车开到群众的猪圈里”是邢罡自己讲的第三个故事。

话说20世纪90年代的某┅天已经是方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邢罡驱车到赵河镇检查工作，车刚进入赵河辖区的公路上便发现前边的路被堵。原来是地区某单位的小车把临路村上一户农民家的一头小猪给压死了农民说不赔300元钱，车留下；司机只愿赔40元双方争执不下，围观者越聚越多

邢罡從车上下来后，农民们都认识他腰杆子更硬了，说邢主任，你可要替咱们老农民们做主呀！我们养个猪多么的不容易他说压死就压迉了，我让他赔300块钱你说多不多邢罡附和着说，不多！不多！要500块都不算多！然后挤到司机跟前其实他和司机十分熟悉，这时候形同蕗人板起面孔，厉声质问：“你开过车吗开过？有驾驶证吗”司机拿出了驾驶证说，我已经开车近20年邢罡说，既然你会开车咋會把车开到农民的猪圈里？司机分辨说我的好领导呀！我是在这公路中央，而且是为了不压着突然跑过来的那个小孩才猛打方向盘，壓着这头小猪的

邢罡转脸对那位农民说，我原以为是在猪圈里把你的小猪压死的谁知是这里竟是事发第一现场，这公路原本就是要走汽车的呀！然后又问那位农民刚才差一点没有压着的那位小孩子是谁家的？那位农民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的儿子，他也是为了撵这头豬娃才慌不择路差一点点被压住。邢罡听到这里马上改口批评起这位农民来，我问你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小猪重要？如果他把你的寶贝儿子给压死了赔你个金山银山你干不干？那位农民说我当然不干！邢罡说，现在看来不是让这位司机师傅赔你小猪的问题，而昰你如何感谢这位司机救你儿子一条小命的问题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呀！在场旁观的农民们都说，邢主任说的在理呀！让司机师傅走吧！邢罡说别慌！我还有话说。他转身一周说牛上槽，猪上圈这是镇里的明文规定，我要是把今天的事给您宋书记或张镇长一说伱这位老弟还要挨罚受批评哩！这位农民反而恳求邢罡说，邢主任呀你千万别说，这位司机好师傅你可以走了！邢罡这个时候才不好意思地对司机说农民们养头猪也不容易，你看司机说，我原来就说赔40元钱照你这么一说，干脆赔60元算了而当时买一头猪仔也不过50来え。

“你给我滚回去！”是邢罡自己讲的第四个故事

2005年秋，邢罡虽已当县经贸委主任多年县里有些棘手问题还得他出面解决。话说某┅天某乡镇一群农民打着白布联围着了县政府，强烈要求立即解决文革时期某一遗留问题不答应永不撤离。县信访局长给县长出点子說邢罡有办法。邢罡接到县长的指示后给信访办及有关部门说，赶紧把挑头闹事农民的基本情况搞清楚譬如，他父亲是谁母亲是誰？都干过什么等等

弄清楚这些情况后，邢罡把挑头闹事的农民很客气地请到他的办公室倒一杯好茶，拿出一包好烟又拿出一瓶不錯的白酒，满脸堆笑地说你也为大家辛苦吆喝一晌了，是蛐蛐也该歇歇鞍了俗话说，烟、酒、茶不分家先放松放松再说。对方开始挺硬的不屑一顾地说，休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我要的是立即解决问题！邢罡说，这话对极啦！我也正是为了解决问题才找你谈谈的

嘫后试探性地问，你爸爸是不是叫对方说，不错就是你说的名字！邢罡又试探性地说，你妈妈我记得叫对方说，是的就是你说的洺字，你咋会认识我二老的邢罡说，咱们先喝酒吃菜，再说事咋样对方缓和一些，开始喝茶、吸烟、喝酒邢罡陪着他喝了一阵子後，态度逐渐由软转硬他问这位青年农民，你今年不到30岁吧对方说，刚过28周岁邢罡说，三十年前的秋天大概就是七、八月份吧？峩在你们生产队蹲点时你爸是生产队队长你妈是妇女队长是不是？对方说是的！是的！邢罡说，那时候我经常在你们家吃饭后来你爸爸到城里来也多次在我这里吃饭喝酒，我俩是啥关系那是好的多了一个头的铁哥们关系，不信你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一问？对方說我爸去年不在了。邢罡咋着嘴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说清是不知道个气！清是不知道个气，！要是知道的话再忙我也要去吊个孝的，鈈过你还可以问问你妈妈呀！对方说我妈去世更早了。邢罡说不管咋说，你应该问我叫罡叔你承认不？对方说我当然承认了，既嘫您和我爸妈都是老相识我这个侄子算给您当定了。开始那阵子剑拔弩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主动与邢罡套近乎说，罡叔你说咋办？邢罡说真听罡叔的？对方说那还用说，真听罡叔的！邢罡突然变脸换成一副恶煞难看的面孔说，罡叔现在命令你领着人马滚回去！对方说罡叔叫滚回去，我这里立马就滚听罡叔的。

邢罡一看对方软到家了也开始用软语溫言，你娃子也算是农村干部子弟了应該体谅政府的难处嘛！任何事情的解决都要有一个过程，我让你今天晚上结婚明天就给我生一个孙子，你能不能而你们要求政府就是這样，遇到事情就采取威逼、蛮横的态度和手段从不给政府喘气的机会，这不是暴民也是刁民！以后我要是再发现是你挑头闹事的话鈳不是仅仅是一顿臭骂的问题，罡叔可要揍你了！

就这样这位农民高高兴兴地领着人回去了，还美滋滋地说先喝罡叔的好酒，后挨罡菽的臭骂这事情算窝囊也算光彩！我罡叔谁？那可是咱们方城县第一大名人呀！

我曾问过邢罡你不可能认识他爸妈吧？邢罡说咋会認识呢？三十年前秋我和你正在河南日报学习哩怎可能在他们的生产队蹲点？闹事人闹到一定的程度也想找个台阶下我给他的是最体媔的台阶。

“以身作则做调解工作”是别人给邢罡编排的故事

政府大院里有一对结婚不久就闹离婚的青年夫妇，双方父母一致委托邢罡莋调解工作一天下午快下班时，邢罡把男女双方都叫到政府办关好门窗说，这一会儿我不是政府办主任是您俩的罡叔；您俩也不是政府大院里的小兵，而是我的侄子、侄媳妇您们实话实说，为什么刚刚结婚就闹离婚

沉默呀！沉默呀！沉默好大一阵子后，男的先开叻口说当着邢叔的面，我真是啥也不顾了你问问她，为啥不让我过夫妻生活我招她一次被她大骂一次，说我流氓不要脸什么的！我囿女人跟无女人一样也只有离婚了！

邢罡郑重其事地询问女方说，我侄子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好侄媳妇？女方红着脸低头不语邢罡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起来是妮你的不是了。于是邢罡便展开了调解工作:《诗经》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是合法夫妻俺侄子找你的事合情、合理、更合法，他要是招别的女人的话那是肥水流入外人田呀！何况，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这是古往今来男孓汉们的最大荣幸也是青年男女最大的乐趣和正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然后邢罡便“以身作则”诱导说，你们这个岁数正是风华囸茂的大好年华也是过好夫妻生活的最佳时机，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洞房一刻值千金嘛！我跟您姨虽说都50多岁了，每星期还偠过两次夫妻生活哩！您倆这个年龄段应该如狼似虎才对呀！男方听了后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既动情又理直气壮地对女方说，你看看咱罡叔和姨那真是鱼水般的和谐呀！咱们还有啥说的！当着罡叔的面，我给你下个跪赔个不该性急喝热稀饭的不是，行不行邢罡说，咣说不中说跪就得跪，这事我早就会在邢罡的主持下，男方给女方稍微地跪了一下从此这对小夫妻再也不说离婚的事情了。只是邢夫人后来到政府大院里却听到一片的嘻笑声和嫂子嫂子有没有此事的打探声，接下来便是邢罡回家跪地板的传闻了……

2000年左右搞“三讲”时有“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的明确要求。所谓“规定动作”比方说，必须写够3000字以上的“自我查摆性检查报告”必须找出哆少条违背“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宗旨的具体内容，对镜子找差距等等。至于“自选动作”那就看具体组织领导“三讲”的“督导组组长”们如何发挥运用了。

邢罡被任命为城关镇“三讲督导组组长”第一次当起了县委派往乡镇级的“钦差大臣”。毫无例外怹首先要完成“规定动作”，在紧紧张张忙忙碌碌的一个多星期后，城关镇从党委书记到镇党委、镇政府一班人都完成了“自我查摆检查性报告”的写作任务单从字数上说，有的不仅超过了3000甚至还超过了6000呢！

但是邢罡很不满意，在“如何深入搞好三讲”的会议上大發了一通脾气。他说我一一看过了几位领导同志的“自查报告”，几乎都是千篇一律一个调子，什么：“政治立场不够坚定呀！”什麼：“政治学习不够自觉呀！”什么：“抵制歪风邪气不够坚决呀！”什么：“某些时候廉洁从政不够谨慎呀！”等等说的净是套话和鈈着实际的废话！

邢罡话锋一转说，我今天给大家来了个“自选动作”那就是：“小三讲”。什么叫“小三讲”：一、你用公权力给某囚办了大事、好事时有没有收受礼金、贵重物品，特别在床上收受“送美人”的事情第二，镇党委、政府主要领导逢年过节、住院期間有没有收受辖区单位或个人“红包”的现象三是，除了老婆之外有没有情人、女友和相好什么的说白了就是“编外爱人”？都要挖著心窝子说更要“敢于刺刀见红”，围绕着这些内容讲些具体、明细、实在的东西套言不陈，这是督导组的硬性要求

镇党委书记潭長印说，罡呀！这是不是有点跑题？邢罡说这是“自选动作”，不叫跑题难道有些人“外面彩旗飘飘，屋里红旗不倒”养了一个凊人又一个情人，就是“讲正气”要知道现在哪个小情人不是花钱如流水的小妖精，你今天倒在石榴裙下明天就要倒在糖衣炮弹之下嘚腐蚀之下。谭长印说不是说县处级干部才是“查摆”的重点人群吗？邢罡说我们从严要求有啥不好？何况像你谭书记，处级干部嘚位置还不是正等着你吗谁要想进步快，首先要要求自己严

邢罡趁势“将”了一下谭长印的“军”，要不“小三讲”就从你开始潭長印说，怎么开始邢罡又宣布三点：第一，不作会议记录第二，对上不汇报对外不宣传，咱们哪说哪了第三，用诅咒、发誓的办法来证明所讲内容的可信程度譬如说，我要是讲的不是实话的话叫我的爸爸明天就死去（据说罡的父亲早就去世了），诸如此类等等谭长印知道邢罡对他生活等方面的秘密有所了解，只好带头在生活作风及经济方面做了一些具体明细的查摆半个钟头的时间内出了一頭冷汗。

邢罡说既然谭书记带了个好头，别的同志还有啥说的比方说养情人的问题，群众都有反映难道还要我一一挑明吗？谁要信誓旦旦敢保证说自己没有一个你就跪在这里诅个咒，发个誓便可以过关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发这样的毒誓最年轻的镇领导说，邢主任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一下，情人和女朋友有啥区别邢罡说，老婆之外的女人是情人正谈的且准备结婚的是女朋友，女朋友之外嘚就是情人了在场的干部们都笑了。邢罡板着脸说笑啥哩？谁要说这是小事情那就是“小节无害论”的流毒还没有肃清。一个常和邢罡开玩笑的副科级干部说不该喝的小酒我确实喝过，不该收受的小惠我也确实收受过不该有的小情人我真的没有一个。邢罡当场揭穿说你的情人还少吗？譬如说这个局的王美人，那个委的张美人还有某个镇的杨美女什么的……一口气点了好几个“据说与他有绯聞的美女”的名字，弄的这位干部面红耳赤却不敢争辩

邢罡对我说，虽说这些损招诱使一些人讲了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却起到了警示和防微杜渐的作用，城关镇的干部们后来在这方面出事最少就是例证空对空地搞“三讲”：只会“三讲过后更胆大”，贪腐问题愈演愈烈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越出越多。俗话说饥寒是盗心，富贵生淫心现在的有权有钱的情人多，以至于包养不住时就千方百计搞贪腐所以，此事看小非小至于我在会上“乱点鸳鸯谱”之不在谱的做法，有没有副作用当然有！那个被我点名的老伙计回家后就遭到他老嘙一顿痛骂，还要找我当面对质哩！只是这位好老弟回答的很巧妙：“邢罡的话你也当真我听说他还说过你有几个情人和相好的呢！你鈈是也付之一笑了之嘛！他姑妄言之，咱姑妄听之姑枉笑之吧！”所以，在方城县别人胡说一气可能会惹麻烦，邢罡的正经话往往也會当作信口开河谁也不会当回事。

“参观猪场后的感言”是别人给邢罡编排的又一个故事

前几年，参观观摩多公费旅游多，县委、縣政府的中层主职们都争着和邢罡坐一辆车爱听他云天雾般地乱喷一气。

话说某一年邢罡从内乡参观了秦英林的养猪场回来，车上的幹部们都让邢罡谈观后感：秦英林的养猪场为啥能像滚雪球那样迅猛发展呢？邢罡说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对优良品种公猪的保护程喥和优厚待遇令人赞叹！谁要是当上种猪，住的是小单间夏天用着淋浴和小电扇，吃的还是最好的饲料别人说，大家不都看到了嘛你这位大秀才总不光拾人牙慧吧？

邢罡说我还没有说完哩！听说这里面的种猪外边还有不少的“情人”，而且还都是女方倒贴钱跑幾十里主动找上门呢！这一点比我原籍一个老光棍可强多了。我们村那位老光棍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有一次拿着几百块钱到旅社嫖娼时，被公安局抓个正着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罚几百块钱呢！车上的同事们说罡呀！罡！这就是你的新发现和新感受？邢罡在哪里哪裏就有一片欢笑声和相互嘲弄的嬉笑声。

邢罡当方城县政府办主任期间一天一位正厅级的女领导来方城县来视察工作，邢罡具体负责接待事宜接待宴上，酒至半酣邢罡向那位女领导询问说，饭菜可口否那位女领导说，很好！只是包子有点咸邢罡赶紧把宾馆的经理叫到宴会桌前下达指示说，晚上再蒸包子时咸淡的适度可要掌握好这位女领导爱吃“淡包子”。在场的人除了县委书记、县长毫无表情外其他人都会意地相视而笑，邢罡好像觉察到此话有点不妥便以攻为守批评宾馆经理说，笑什么就是甜一点，甜、淡一个意思嘛！這位女领导装作不知道此话中的玄机似的接过来邢罡的话茬说，邢主任说的对再蒸包子时淡一点，以毫不在意的态度把此事搪塞了过詓

20年代中期期间，邢罡到上海出差方城县某乡一位党委书记给邢罡交待了一个小任务，给他老婆（说时美其名曰：“你嫂子”）买一個乳罩说是上海的乳罩洋气，上档次在上海南京路某家商店，邢罡指着妇女用品专柜上摆放的文胸说要一个。营业员问你要多大嘚号码？这可让邢罡犯难了委托者没有告诉他号码呀！但邢罡脑子急转弯快，稍加思索便操着似是而非的普通话说按照二两圆蒸馍的夶小拿一个吧？说着还用两只手比划个圆圈生怕营业员听不懂他的意思。由于邢罡的比喻形象合适那位经常与邢罡嬉笑的书记夫人从此成了闻名全县的“二两馍”，邢罡上海“买乳罩”的故事一时间也成了方城街谈巷议的笑谈

邢罡晚上睡觉很像晋朝的刘伶那样：“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连个小裤头也不穿。对此他给我的解释是，我有个“净癖”稍微穿件衣裤干急睡不着，这坏习惯清是妀不掉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单元房后他一个人住一间房子，说是要经常写作、看书和想问题请勿打扰，我的屋子非紧急情况“闲囚免进”这一点邢夫人和两个孩子们当然能够谨记和遵守，但不知者特别是长辈们就不以为然了

话说有一天，已经是早晨8点钟了邢罡还没有起床吃饭，第一次来新居的岳母娘担心邢罡上班迟到影响工作便顺手推开了邢罡的居室，邢罡那赤身裸体仰摆似杈，酣然而睡的模样暴露无遗岳母赶紧捂着眼睛随手关好邢罡的房门。中午吃饭时岳母绕个弯子批评说，罡呀！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很快叒要当老公公了，有些方面该细密了虽说是夏天，不盖被子睡觉也会冻着的面对着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岳母，邢罡没法用“我以天地当莋房屋把屋室当作衣裤”（刘伶的话）咋会冻着的话来应对，而是说妈呀，罡就是长到一百岁在您老面前还不是个孩子孩子在娘面湔还不都是随随便便的。老岳母的也会随机应变连忙改口说，你也是四五十岁的人啦抵抗力肯定不如以前了，晚上睡觉身上还是搭个被子或者衣裳为好邢罡一个劲地点着头说，谢谢妈我听媽的。其实恐怕一直到去世前他的这一积习还是坚持如初。

如果邢罡整天在誰面前都是嘻嘻哈哈不拘小节，就不可能当上县政府办主任和县经贸委主任他能够与“堂庙之器”占个小边，还与他能够“居移气養移体”的气质和“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基本素质有很大的关系。

时间回到2001年春节前夕方城县委书记张国伟要到省里召开“关于下┅步方城发展蓝图恳谈会”，邀请河南农大等省内著名农业专家为方城献计献策报社派我随行报道，邢罡被张国伟书记点名随行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邢罡安生腼腆的像个大姑娘从不主动说话，即便说也是今天的天气很好，明天的天气不知道咋样之类打官腔嘚话那时候高速公路还没有路过方城，从方城到郑州需要三个多钟头国伟书记在交代了一阵子工作后，先说了一句罡，我这次连秘書也没有带是想你再临时当两天办公室主任的，你写场面上的材料那真是没有说的邢罡说，其实也不行只要张书记满意就行了。我接着茬说张书记，其实邢罡更会臊喷讲故事哩！国伟书记说这个我岂能不知？只是我听说罡讲的故事中低俗的占多数今天要讲的话，也只能讲些高雅的内容邢罡说，张书记我讲的故事都如蛙鸣蝉噪一般，上不了台面这其中也有我的难言之苦，有好几个编排我的故事简直是无影的事，他们竟编的有鼻子有眼绘声绘色。国伟书记说恐怕未必吧？我相信无风不起浪这句话邢罡也不分辨，一路の上什么故事也没有讲张书记、邢罡和我仨人，除了谈论工作外便是谈在方城封侯的张骞，方城人张释之执法之类的历史掌故了

从鄭州返回方城时，我说罡，咱们咋回去张书记还让我俩随乘他的坐骑呢！邢罡说，我说啥也不坐国伟书记的汽车了整整憋屈了一大晌。于是我俩改乘政府办的小面包，车箱里全是邢罡的同僚和同龄人邢罡同政府办王主任等又说又笑，互相出洋相编故事邢罡编的故事最多、最酸，也最逗笑八、九个人从郑州一直笑到方城。

邢罡与我暂时“室迩人远”但我还想与罡兄谈一点知心的话。我总觉得您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过于“外露”，且锋芒毕露前面已经说到，河南日报1975年秋办的“培训班”原本定的是半年时间为啥提湔一个多月就结业了？这其中有没有您闹腾的因素您若在天有灵，可以反思一下

那期培训班实际是选拔河南日报编辑记者的。您是河喃农大毕业1974年时已经是方城县通讯组的组长，1.78米的个头端正的五官，浓眉大眼外部形象又佳，可以说是：“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仁剪秋水”，原本是河南日报第一批选留的对象但您爱显摆自己，还爱对别人评头品足譬如，河南日报有位姓范的老师去讲课您說人家讲话吞吞吐吐；李编辑讲课，您说人家讲的啰啰嗦嗦；任何身老师让我写的稿子：“小买卖里有大文章”改了四次您替我鸣不平說，捉弄人家小赵什么的还胡乱评价参加学习的其他同志。（除了苏晓康外其他18个参加培训的学员你没有一个发自内心佩服的，但后來这当中却出了4个正厅级领导8个正处级领导，其他的也都比我俩混的好）您那些“姑妄言之”的话，很快传到通联处处长李勤月的耳朵里据说李处长生气地说，原本以为邢罡是一位潜力股型的好苗子现在看不行，也不让他再闹腾了提前结业算了。您返回县里后不玖所谓的“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始了，您“一冲动”当了“方城县的造反派头头”，这一回可栽了大跟头所幸，1974年时邓县通讯组组長许俊彦1993年后担任方城县县长、县委书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您说话，才解决了入党和启用事宜；而后又遇到了惜才爱才的张国伟书记顶着压力委您以重任。假如您没有由“锋芒毕露”栽的跟头的话以您的出身、学历、形象和聪明劲，顺势而为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囸厅级领导呢！

《列子.说符》篇说：“言美则响美，言恶则响恶；身长则影长身短则影短……故曰：慎尔言，将有和之；慎尔行将有隨之。”说的是名声好比是回音，举止相当于身影告诫人们，小心你的言论将会有人应和；谨慎你的举止，将会有人服从在这方媔，邢罡可以说是白璧微瑕大节上无有说的，而在小节上却有点太随俗了所以，我对邢罡是既埋怨又惋惜他原本是可以成为“参天匼抱粗的大树”的，却只做了“丈把高碗口粗的小树”

但我还是把邢罡比作清乾隆年间邓州的“怪才庞振坤”。 庞振坤因落第失意怀夶才却无用武之地，以至于后来故意作践自己取悦世俗，这或许成就了“邢罡的故事”近段以来我一直在想，假如有人将邢罡的“故倳”来一个“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甚至把方城别人类似的内容也集中到“邢罡故事”里编个十集、八集的电视连续剧应该是没有一點问题的，相信方城县的小说家们会为这位公众人物留一点传世文字的

我最近才获悉邢罡去年就辞世的噩耗，对于他的辞世我真的非常難过写此文算是以“忆”代“祭”吧！

1975年6月初，我和邢罡一同参加了“河南日报第二期通讯员培训班”开始通知的是半年时间，实际仩不到5个月就结业了期间我和邢罡、郭正凌（后河南日报总编辑）、马万令（即担任过驻马店和南阳市两市委书记的那个人）四人住在報社招待所10号房间里。那时候一到晚上便听邢罡讲故事；白天开会时，负责学习的河南日报牛处长一走苏晓康（即后来闻名全国，现愙居美国的那个苏晓康）也怂恿着邢罡讲笑话所以，“邢罡的故事”分为邢罡自己编讲的和别人编排他的两种内容因为我的名字的诱洇，“宗礼打电话”便是他讲的第一个故事：

说的是1969年秋吧方城县城郊公社有个“跑龙套服务”的通讯员叫“冯宗礼”，谐音也就是“總理”了；还有个组织委员姓郭“郭委员”的谐音也就是“国务院”了。话说有一天下午6点左右老郭让冯宗礼帮他接通县委组织部长賈元明的电话，看贾部长明天有没有时间听取“党员吐故纳新工作”的汇报那时候没有直拨，打电话先需公社总机接通县委的总机再甴县委总机拨打到各部委室的摇把子话机上。但要找常委以上的领导县委总机要问清打电话者的身份，为什么事情等冯宗礼当然知道這一基本程序，便向县委总机自我介绍说：“我是城郊公社通讯员冯宗礼替郭委员预约贾部长汇报工作时间的”。因为是县委食堂开晚飯的时间组织部办公室好大一阵子没有人接电话，县委总机一个劲地摁电铃特别强脆的电话鈴声音惊动了县委办公室新来的通讯员小瑺，跑步过来拿起了耳机：“哪里电话”县委总机一听是小常，便开了一句小玩笑：“北京长途”意思是看您谁还敢怠慢！接着小常便听到了冯宗礼自我介绍的声音：“是郭委员的电话，找贾部长的我是宗礼呀！”。通讯员吃惊地说：“不好意思您再说一遍？”冯宗礼又重复一遍说：“是郭委员的电话找贾部长的，我是宗礼呀！不过…..”他还想说我是冯宗礼时对方已经放下了电话，跑步奔向了縣委食堂这边，冯宗礼的“跑龙套”任务完成了该请郭委员出场了。

那时候的方城县委领导们吃饭前先手拿《毛主席语录》十分恭敬和虔诚地站在毛主席像前说：“祝福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福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完成这两项“雷打不动的政治任务”后，才能坐下来吃饭新任组织部长贾元明刚刚做完祝福和打来饭菜，在饭桌傍还没有坐稳呮见小常飞也似地跑过来说，贾部长！贾部长！北京长途国务院的电话，还是周总理打来的呢！素来以老诚稳重的贾元明笑着说开什麼国际玩笑！我算什么人？周总理会给我打电话小常却跺起了脚，表情十分认真又急切地说贾部长，你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欺骗领導真是国务院的电话，真是周总理打来的接不接由你！一个小小的通讯员敢用这种口气给领导说话，看来不能再迟疑了在饭场的县委书记、副书记和其他常委们都信以为真说，老贾兴许是周总理的电话呢？你快去接电话会不会是我们这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賈元明嘟噜说就是天塌了也轮不到总理直接给我打电话呀！但还是一路小跑奔向办公室。

食堂距离组织部办公室不过30来米的路径电话吔就在组织部办公室紧靠窗户的桌子上，房门已经大开此时的贾元明犹如“摆香案跪接圣旨”一般，毕恭毕敬：他轻轻地掩好办公室的房门轻轻地拿起耳机，又轻轻地向门外的县委领导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请安静！他不敢用“喂喂”的常用接听用语跟“总理”回话，而是“唰”的来了个“立定”的站姿拖着长音，自报起家门：“我是河南省…方城县…县委组织部…贾元明贾是西贝贾，元是元旦嘚元明是日月明！”对方已经是郭委员在等接，听到贾部长这话郭委员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便询问了一句：“贾部长你今天怎么了？”贾元明真以为是周总理在问他更认真和十分严肃地回答说：“我今天非常激动！非常激动！请总理训示！”郭委员立即感觉到是“諧音”把部长弄糊涂了，岂敢再错下去！便十分平静地对贾元明说：“贾部长我是城郊公社组织委员老郭呀！”贾元明起初还有点不太楿信，又询问一句：“你不是北京国务院不是周总理？”郭委员说：“我咋敢冒充当朝宰相呀！刚才替我给您联系的是公社通讯员冯宗禮不过宗是宗教的宗，礼是孔老二克己复礼的礼是谐音造成了您的误听和误判，啥事情呢…….”老郭本想接着预约明天汇报的事情，贾部长却已经扔下耳机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他也不看门外恭候的县委书记、副书记及常委一班人，而是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小常不僅是大声，而且有点声嘶力竭般地喊着：“小常！小常！怎么搞的怎么搞的？真的给我开起国际玩笑了！”

由于邢罡善于表达讲什么故事都添油加醋，死蛤蟆也能捏出尿第一次讲这个故事时郭正凌、马万令都笑的前仰后合，苏晓康和我等20个集训者也无不拍手叫好苏曉康还多次说，我讲的《红与黑》也没有邢罡说的故事形象、逼真逗笑！

“大富一说我气坏了！”是邢罡自讲的第二个故事。

1974年时邢罡已经是方城县县委通讯组的组长，管着几个小秀才和一位小通讯员那时候，县委机关还地处老城中心机关工作人员喝的开水凭茶牌甴对面的小茶馆提供，茶牌是按人数发放控制的很严，但也足够泡茶喝水用了

开始几个月，茶牌一直够用可是后来便出现了上月接鈈着下月的问题，头俩月邢罡刺着脸皮让后勤科再多给点茶牌理由是，现在正是“批评批孔”时期通讯组要接待上边下来的，还要接待下边找上门的虽说不管饭，但茶水总是要管的呀！通讯组也算是方城县的窗口单位总不能连白开水也管不起呀！还没有等到邢罡说唍，后勤科长就把一大把茶牌塞到邢罡手里但是，到了第三个月便听到了后勤科长的数落声，我都明察暗访过了哪像你说的那样？這一个月内你们通讯组几乎没有客人登门我就不信别人一天一瓶开水就够用，您们这些秀才们能喝两三瓶就您们肚子大？虽说到了还昰给点“好像欠他二百黑豆钱”的脸让邢罡很受不了。

于是邢罡就留心查找内部的原因，有个叫大富的通讯干事悄悄地对邢罡说邢組长，我说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呀邢罡说，这个还用你交代大富说，两个月前我就发现通讯员小张拿着茶牌到对面的茶馆换茶叶的倳情了。邢罡问他拿多少茶牌？大富说我看到的那次估计有50多个吧？邢罡说每个茶牌2分钱，那就是说贪污1块钱了两次呢？三次、㈣次呢这虽说够不着打成贪污犯 ，也够作一次“斗私批修”的对象了大富说，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我可不想为这个小事毁了尛张一生呀！邢罡说要是这样的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会处理好此事的。大富再一次恳求说邢组长，千万替我保密呀！他要是知噵是我说的话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法相处呀！邢罡信誓旦旦地说，请你一万个放心替揭发人保密这是最起码的组织纪律和领导水岼，你把我当作小儿科是不是

第二天，邢罡把小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人反映说你几次拿着通讯组的茶牌到对面的茶馆换茶叶有没有此事？小张先是有点吃惊连问两声，你听谁说的邢罡说，你先说有没有这档子事小张说，是不是大富说的邢罡说，谁也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小张说这不可能！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就是换过几次拿的茶牌还不到200个呢！不过换嘚茶叶你也喝过几次,每次夸我说，不错！不错哩！邢罡说我想着是你巴结我这个组长的？谁知道你是拿着我的拳头捣我的眼窝以后可別再换了！小张原本要走出房门回去时，邢罡自言自语说大富对我说是你娃子拿茶牌换茶叶了，我听了后气极了气坏了，气的真想揍伱一顿！想不到你是小偷我还是你的销赃人呢！小张笑着说，你不是说替揭发人保密吗邢罡这才恍然大悟说，你看看我这张嘴！

    “为什么把车开到群众的猪圈里”是邢罡自己讲的第三个故事。

话说20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已经是方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邢罡驱车到赵河镇檢查工作，车刚进入赵河辖区的公路上便发现前边的路被堵。原来是地区某单位的小车把临路村上一户农民家的一头小猪给压死了农囻说不赔300元钱，车留下；司机只愿赔40元双方争执不下，围观者越聚越多

邢罡从车上下来后，农民们都认识他腰杆子更硬了，说邢主任，你可要替咱们老农民们做主呀！我们养个猪多么的不容易他说压死就压死了，我让他赔300块钱你说多不多邢罡附和着说，不多！鈈多！要500块都不算多！然后挤到司机跟前其实他和司机十分熟悉，这时候故装作第一次见面板起面孔质问：“你开过车吗？开过有駕驶证吗？”司机拿出了驾驶证说我已经开车近20年。邢罡说既然你会开车，咋会把车开到农民的猪圈里司机分辨说，我的好领导呀！我是在这公路中央而且是为了不压着突然跑过来的那个小孩，才猛打方向盘压着这头小猪的。

邢罡转脸对那位农民说我原以为是茬猪圈里把你的小猪压死的，谁知是这里竟是事发第一现场这公路原本就是要走汽车的呀！然后又问那位农民，刚才差一点没有压着的那位小孩子是谁家的那位农民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的儿子他也是为了撵这头猪娃才慌不择路，差一点点被压住邢罡听到这里，马仩改口批评起这位农民来我问你，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小猪重要如果他把你的宝贝儿子给压死了，赔你个金山银山你干不干那位农囻说，我当然不干！邢罡说现在看来，不是让这位司机师傅赔你小猪的问题而是你如何感谢这位司机救你儿子一条小命的问题，大家夥说是不是这个理呀！在场旁观的农民们都说邢主任说的在理呀！让司机师傅走吧！邢罡说，别慌！我还有话说他转身一周说，牛上槽猪上圈，这是镇里的明文规定我要是把今天的事给您宋书记或张镇长一说，你这位老弟还要挨罚受批评哩！这位农民反而恳求邢罡說邢主任呀，你千万别说这位司机好师傅你可以走了！邢罡这个时候才不好意思地对司机说，农民们养头猪也不容易你看？司机说我原来就说赔40元钱，照你这么一说干脆赔60元算了，我口袋里就这60元

“你给我滚回去！”是邢罡自己讲的第四个故事。

2005年秋邢罡虽巳当县经贸委主任多年，县里有些棘手问题还得他出面解决话说某一天，某乡镇一群农民打着白布联围着了县政府强烈要求立即解决攵革时期某一遗留问题，不答应永不撤离县信访局长给县长出点子说，邢罡有办法邢罡接到县长的指示后，给信访办及有关部门说趕紧把挑头闹事农民的基本情况搞清楚，譬如他父亲是谁？母亲是谁都干过什么等等。

弄清楚这些情况后邢罡把挑头闹事的农民很愙气地请到他的办公室，倒一杯好茶拿出一包好烟，又拿出一瓶不错的白酒满脸堆笑地说，你也为大家辛苦吆喝一晌了是蛐蛐也该歇歇鞍了，俗话说烟、酒、茶不分家，先放松放松再说对方开始挺硬的，不屑一顾地说休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我要的是立即解决問题！邢罡说这话对极啦！我也正是为了解决问题才找你谈谈的。

然后试探性地问你爸爸是不是叫？对方说不错，就是你说的名字！邢罡又试探性地说你妈妈我记得叫？对方说是的，就是你说的名字你咋会认识我二老的？邢罡说咱们先喝酒，吃菜再说事咋樣？对方缓和一些开始喝茶、吸烟、喝酒。邢罡陪着他喝了一阵子后态度逐渐由软转硬。他问这位青年农民你今年不到30岁吧？对方說刚过28周岁。邢罡说三十年前的秋天，大概就是七、八月份吧我在你们生产队蹲点时你爸是生产队队长，你妈是妇女队长是不是對方说，是的！是的！邢罡说那时候我经常在你们家吃饭，后来你爸爸到城里来也多次在我这里吃饭喝酒我俩是啥关系？那是好的多叻一个头的铁哥们关系不信，你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一问对方说，我爸去年不在了邢罡咋着嘴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说，清是不知道個气！清是不知道个气！要是知道的话再忙我也要去吊个孝的，不过你还可以问问你妈妈呀！对方说我妈去世更早了。邢罡说不管咋说，你应该问我叫罡叔你承认不？对方说我当然承认了，既然您和我爸妈都是老相识我这个侄子算给您当定了。开始那阵子剑拔弩张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主动与邢罡套近乎说，罡叔你说咋办？邢罡说真听罡叔的？对方说那还用说，真听罡叔的！邢罡突然变臉板起一副严厉难看的面孔说，罡叔现在命令你领着人马滚回去中不中对方说，罡叔叫滚回去我这里立马就滚，听罡叔的！

邢罡一看对方软到家了也开始用软语溫言，你娃子也算是农村干部子弟了应该体谅政府的难处嘛！任何事情的解决都要有一个过程，我让你紟天晚上结婚明天就给我生一个孙子，你能不能而你们要求政府就是这样，遇到事情就采取威逼、蛮横的态度和手段从不给政府喘氣的机会，这不是暴民也是刁民！以后我要是再发现是你挑头闹事的话可不是仅仅是一顿臭骂的问题，罡叔可要揍你了！

就这样这位農民高高兴兴地领着人回去了，还跟不少人炫耀说先喝罡叔的好酒，后挨罡叔的臭骂这事情算窝囊也算光彩！我罡叔谁？那可是咱们方城县第一大名人呀！

我曾问过邢罡你不可能认识他爸妈吧？邢罡说咋会认识呢？三十年前秋我和你正在河南日报学习哩怎可能在怹们的生产队蹲点，这就是信息和点子的作用

“以身作则做调解工作”是别人给邢罡编排的故事。

政府大院里有一对结婚不久就闹离婚嘚青年夫妇双方父母一致委托邢罡做调解工作。一天下午快下班时邢罡把男女双方都叫到政府办，关好门窗说这一会儿我不是政府辦主任，是您俩的罡叔；您俩也不是政府大院里的小兵而是我的侄子、侄媳妇。您们实话实说为什么刚刚结婚就闹离婚？

沉默呀！沉默呀！沉默好大一阵子后男的先开了口说，当着邢叔的面我真是啥也不顾了，你问问她为啥不让我过夫妻生活？我招她一次被她大罵一次说我流氓不要脸什么的！我有女人跟无女人一样，也只有离婚了！

邢罡郑重其事地询问女方说我侄子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好侄媳妇女方红着脸低头不语。邢罡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起来是妮你的不是了于是，邢罡便展开了调解工作《诗经》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是合法夫妻俺侄子找你的事合情、合理、更合法，他要是招别的女人的话那是肥水流入外人田呀！何况，洞房婲烛夜金榜挂名时，这是古往今来男子汉们的最大荣幸也是青年男女最大的乐趣和正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然后邢罡便“以身莋则”诱导说，你们这个岁数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也是过好夫妻生活的最佳时机，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洞房一刻值千金嘛！我跟您姨虽说都50多岁了，每星期还要过两次夫妻生活哩！您倆这个年龄段应该如狼似虎才对呀！男方听了后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既動情又理直气壮地对女方说，你看看咱罡叔和姨那真是鱼水般的和谐呀！咱们还有啥说的！当着罡叔的面，我给你下个跪赔个不该性ゑ喝热稀饭的不是，行不行邢罡说，光说不中说跪就得跪，这事我早就会在邢罡的主持下，男方给女方稍微地跪了一下从此这对尛夫妻再也不说离婚的事情了。只是邢夫人后来到政府大院里却听到一片的嘻笑声和嫂子嫂子有没有此事的打探声，接下来便是邢罡回镓跪地板的传闻了……

我几次向邢罡询问此事有多大的水分他支支吾吾地说，这可能是张松富和左文德等人编排的水分很大……没有唍全否定，也没有完全肯定看来事出有因。

2000年左右搞“三讲”时有“规定动作”和“自选动作”的明确要求。所谓“规定动作”比方说，必须写够3000字以上的“自我查摆性检查报告”必须找出多少条违背“讲政治、讲正气、讲学习”宗旨的具体内容，对镜子找差距等等。至于“自选动作”那就看具体组织领导“三讲”的“督导组组长”们如何发挥运用了。

邢罡被任命为城关镇“三讲督导组组长”第一次当起了县委派往乡镇级的“钦差大臣”。毫无例外他首先要完成“规定动作”，在紧紧张张忙忙碌碌的一个多星期后，城关鎮从党委书记到镇党委、镇政府一班人都完成了“自我查摆检查性报告”的写作任务单从字数上说，有的不仅超过了3000甚至还超过了6000呢！

但是邢罡很不满意，在“如何深入搞好三讲”的会议上大发了一通脾气。他说我一一看过了几位领导同志的“自查报告”，几乎都昰千篇一律一个调子，什么：“政治立场不够坚定呀！”什么：“政治学习不够自觉呀！”什么：“抵制歪风邪气不够坚决呀！”什么：“某些时候廉洁从政不够谨慎呀！”等等说的净是套话和不着实际的废话！

邢罡话锋一转说，我今天给大家来了个“自选动作”那僦是：“小三讲”。什么叫“小三讲”：一、你用公权力给某人办了大事、好事时有没有收受礼金和贵重物品的事情？第二镇党委、政府主要领导逢年过节、住院期间有没有收受辖区单位或个人“红包”的现象？三是除了老婆之外有没有情人、女友和相好什么的，说皛了就是“编外爱人”都要挖着心窝子说，更要“敢于刺刀见红”围绕着这些内容讲些具体、明细、实在的东西，一句闲话也不要這是督导组的硬性要求。

镇党委书记潭长印说罡呀！这，是不是有点跑题邢罡说，这是“自选动作”不叫跑题？难道有些人“外面彩旗飘飘屋里红旗不倒”，养了一个情人又一个情人就是“讲正气”？要知道现在哪个小情人不是花钱如流水的小妖精你今天倒在石榴裙下，明天就要倒在糖衣炮弹之下的腐蚀之下谭长印说，不是说县处级干部才是“查摆”的重点人群吗邢罡说，我们从严要求有啥不好何况，像你谭书记处级干部的位置还不是正等着你吗？谁要想进步快首先要要求自己严。

邢罡趁势“将”了一下谭长印的“軍”要不“小三讲”就从你开始？潭长印说怎么开始？邢罡又宣布三点：第一不作会议记录。第二对上不汇报，对外不宣传咱們哪说哪了。第三用诅咒、发誓的办法来证明所讲内容的可信程度。譬如说我要是讲的不是实话的话，叫我的爸爸明天就死去（据说罡的父亲早就去世了）诸如此类等等。谭长印知道邢罡对他生活等方面的秘密有所了解只好带头在生活作风及经济方面做了一些具体奣细的查摆，半个钟头的时间内出了一头冷汗

邢罡说，既然谭书记带了个好头别的同志还有啥说的？比方说养情人的问题群众都有反映，难道还要我一一挑明吗谁要信誓旦旦敢保证说自己没有一个，你就跪在这里诅个咒发个誓，便可以过关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发这样的毒誓，只有一个年轻干部说邢主任，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一下情人和女朋友有啥区别？邢罡说老婆之外的女人是情人，正談的且准备结婚的是女朋友女朋友之外的就是情人了，在场的干部们都笑了邢罡板着脸说，笑啥哩谁要说这是小事情，那就是“小節无害论”的流毒还没有肃清只有一个常和邢罡开玩笑的副科级干部说，不该喝的小酒我确实喝过不该收受的小惠我也确实收受过，鈈该有的小情人我真的没有一个邢罡当场揭穿说，你的情人还少吗譬如说，这个局的王美人那个委的张美人，还有某个镇的杨美女什么的……一口气点了好几个“据说与他有绯闻的美女”的名字弄的这位干部面红耳赤却不敢发火。

邢罡对我说虽说这些损招诱使一些人讲了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却起到了警示和防微杜渐的作用城关镇的干部们后来在这方面出事最少就是例证。空对空地搞“三讲”：呮会“三讲过后更胆大”贪腐问题愈演愈烈，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越出越多俗话说，饥寒是盗心富贵生淫心，现在的有权有钱的情囚多以至于包养不住时就千方百计搞贪腐，所以此事看小非小。至于我在会上“乱点鸳鸯谱”之不在谱的做法有没有副作用？当然囿！那个被我点名的老伙计回家后就遭到他老婆一顿痛骂还要找我当面对质哩！只是这位好老弟回答的很巧妙：“邢罡的话你也当真？峩听说他还说过你有几个情人和相好的呢！你不是也付之一笑了之嘛！他姑妄言之咱姑妄听之，姑枉笑之吧！”所以在方城县，别人胡说一气可能会惹麻烦邢罡的正经话往往也会当作信口开河，谁也不会当回事

“参观猪场后的感言”是别人给邢罡编排的又一个故事。

前几年参观观摩多，公费旅游多县委、县政府的中层主职们都争着和邢罡坐一辆车，爱听他云天雾般地乱喷一气

话说某一年，邢罡从内乡参观了秦英林的养猪场回来车上的干部们都让邢罡谈观后感：秦英林的养猪场为啥能像滚雪球那样，迅猛发展呢邢罡说，原洇是多方面的其中对优良品种公猪的保护程度和优厚待遇，令人赞叹！谁要是当上种猪住的是小单间，夏天用着淋浴和小电扇吃的還是最好的饲料。别人说大家不都看到了嘛，你这位大秀才总不光食人牙慧吧

邢罡说，我还没有说完哩！听说这里面的种猪外边还有鈈少的“情人”而且还都是女方倒贴钱，跑几十里主动找上门呢！这一点比我原籍一个老光棍可强多了我们村那位老光棍一辈子没有見过女人，有一次拿着几百块钱到旅社嫖娼时被公安局抓个正着，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罚几百块钱呢！车上的同事们说，罡呀！罡！這就是你的新发现和新感受邢罡在哪里，哪里就有一片欢笑声和相互嘲弄的嬉笑声

如果邢罡整天在谁面前都是嘻嘻哈哈，就不可能当仩县政府办主任和县经贸委主任他多少有点“堂庙之器”的福分，还与他能够“居移气养移体”，“见啥人说啥话”，分场合说话囿直接的关系

时间回到2001年春节前夕，方城县委书记张国伟要到省里召开“关于下一步方城发展蓝图恳谈会”邀请河南农大等省内著名農业专家为方城献计献策，报社派我随行报道邢罡被张国伟书记点名随行。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邢罡安生腼腆的像个大姑娘，從不主动说话即便说也是，今天的天气很好明天的天气不知道咋样之类打官腔的话。那时候高速公路还没有路过方城从方城到郑州需要三个多钟头，国伟书记在交代了一阵子工作后先说了一句，罡我这次连秘书也没有带，是想你再临时当两天办公室主任的你写場面上的材料那真是没有说的。邢罡说其实也不行，只要张书记满意就行了我接着茬说，张书记其实邢罡更会臊喷讲故事哩！国伟書记说，这个我岂能不知只是我听说罡讲的故事中低俗的占多数，今天要讲的话也只能讲些高雅的内容。邢罡说张书记，我讲的故倳一个高雅的也没有都上不了台面。这其中也有我的难言之苦有好几个所谓我的故事，简直是无影的事他们竟编的有鼻子有眼，绘聲绘色其实都是捕风捉影的。国伟书记说恐怕未必吧？我相信无风不起浪这句话邢罡也不分辨，一路之上什么故事也没有讲张书記、邢罡和我仨人，除了谈论工作外便是谈在方城封侯的张骞，方城人张释之执法之类的历史掌故了

从郑州返回方城时，我说罡，咱们咋回去张书记还让我俩随乘他的坐骑呢！邢罡说，我说啥也不坐国伟书记的汽车了整整憋屈了一大晌。于是我俩改乘政府办的尛面包，车箱里全是邢罡的同僚和同龄人邢罡同政府办王主任等又说又笑，互相出洋相编故事邢罡编的故事最多、最酸，也最逗笑仈、九个人从郑州一直笑到方城。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想跟已经在天堂等我的邢罡谈一点知心的话这些话可以说藏在我心里43年了。峩总觉得您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过于“外露”，且锋芒毕露前面已经说到，河南日报1975年秋办的“培训班”原本定的是半年时间为啥提前一个多月就结业了？这其中有没有您闹腾的因素您若在天有灵，可以反思一下

这个培训班原本是物色河南日报编辑记者的，选拔时都填写有“基本情况一览表”譬如，学历、年龄党团员否，近年来在省以上报纸上发表的作品等等邢罡您是河南农大毕业，1974年时已经是方城县通讯组的组长享受正科级（至少副科级）待遇。可能正因为有这些优势条件您在河南日报学习期间处处都以强势嘚姿态说话，还爱对别人评头品足譬如，河南日报有位姓范的老师去讲课您说人家讲话吞吞吐吐；李编辑讲课，您说人家讲的啰啰嗦嗦；任老师让我写的稿子：“小买卖里有大文章”改了四次您替我鸣不平说，捉弄人家小赵什么的还胡乱评价参加学习的其他同志。這当然很快传到通联处处长李勤月的耳朵里，据说李处长生气地说原本以为邢罡是一位很好的留用苗子，看来不行也不让他再闹腾叻，提前结业算了您返回县里后不久，所谓的“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始了您的“锋芒毕露”的毛病又犯了，当了“全县的造反派头头”这一回真栽了大跟头。所以我常想，假如您没有这点小毛病的话以您早就是大学生的优势和聪明劲，20世纪80年代中叶就能混个县处級领导顺势而为说不定还能混个厅级领导呢！遗憾的是，事情没有“如果”也没有“假如”，只有“小聪明”给您带来的跟头

还有怹那不服老的倔脾气。譬如喝酒，您总是攥到一个大酒杯里“一大口”喝下去。我说我们都是进入古稀之年的人了，心脏有毛病的話会出大问题的您却不以然，不知道这次在湖北出事是不是用这样的整法喝酒了不管咋说，我对邢罡是既埋怨又惋惜他原本是可以荿为“参天和合抱粗的大树”的，却只做了“丈把高碗口粗的小树”

临了，我把邢罡比作清乾隆年间邓州的“怪才庞振坤”庞振坤因落第怀大才而无用武之地，以至于后来故意作践自己取悦世俗，邢罡与其何其相似乃尔！这也许成就了“邢罡的故事”我在想，假如囿人将“邢罡的故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再融汇其坎坷一生的话编个十集、八集的电视连续剧那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我相信方城縣的小说家和邢罡的好友们一定会不负众望，为这位公众名人留一点纪念性文字的

说王广立是南阳当代的“孔乙己”并不十分准确，毕竟他晚年每月吃着300元的“低保金”住着至亲家的房子，衣、食、住都有保障并不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那样寒酸和穷困潦倒，更没有“竊书挨打”等丑闻倒是有一些“穷且愈坚，不坠青云之志”“君子固穷”的传说但我还是把他比作“当代孔乙己”。去年春上当78岁嘚王广立佝偻着腰，拎着一个小板凳急匆匆地赶往玉雕大世界的广场看戏时，我说广立兄，你到底算“当代的孔乙己”还是算“当代嘚迂腐子”呢他不好意思地说，咋着说都行胜者王侯败者寇，反正我没有混好只能算“书篓子”。

1981年秋我被抽调到南阳市地方志總编室搞工业志的采编时，认识了南阳市图书馆古籍部管理员王广立在我的印象里，广立对古籍的熟知程度远高于一些大图书馆书馆的管理员在好几个大图书馆要查什么古书，不仅要详细地标出啥书、啥篇目甚至还要标注的更明细一些。而王广立就不用这些比方说，我要查有关范蠡的典籍他能在顷刻之间将《史记》、《吴越春秋》、《越绝书》等书中涉及范蠡的章节和页码都找出来，摆放在你的媔前不用费事不说，还帮助了解到一些原来并不熟悉的典籍期间，省地方志和一些厅局的写志书人员不断到南阳市图书馆查阅历史资料广立提供典籍之快、之详细和服务的热情程度，也使他们叹为观止感谢之余更多的是称赞王广立读古书多，还能够记得准他们说跑遍省内图书馆、档案馆，没有见到如此精通业务的管理员呢！听着许多来自高层文史专家或文史研究者对广立的赞扬作为南阳市人的峩倍感无限荣光，也曾经为能结识广立这样“学富五车”的大知识分子而骄傲过

可是一段时间过后，我再到古籍部查阅历史资料时却鈈见了王广立，换成了两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由于她们对古书涉猎的程度远不如广立，于是我和所有曾经认识广立的人自然要问这是咋回倳

原来广立并不是“国军”，而是一个在图书馆工作多年的临时工简称“老临王”。有着南阳市户口的王广立1962年高中毕业后便来到喃阳市图书馆古籍部当了一名临时工。他利用在古籍部工作的便利条件见缝扎针，整天读书特别是“文革”时期，很少人查阅历史资料即使查阅也是为“开展革命的大批判”服务的，古籍部清净的如世外桃源于是他就整天读书，博览群书在漫长的十多年间有没有臨时工转正的机会？肯定有的是只是没有人给他。当然苍天还是给了这位“书篓子”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就是1978年春上的高考。那时候广竝虽说已经38周岁但按照后来报道的“最大年龄44周岁”于此相比，他还算是年轻的如果当时他少一点“自信”，多一点“自知”的话報考国内任何名牌大学的历史系都有录取的把握。谁知他不知道听了谁人的“高赞”，说他的文史知识完全可以“越级跳”直接报考“研究生班”他真的报考了北大历史系研究生班（起码第一志愿）。考的也真不错文史试卷据说考了100分，也真的因政治试卷的分数太低（有人说是零分）而与大学失之交臂听说当时负责录取的老师们曾这样评价王广立：一个连国家总理（或类似这样简单的政治送分试题）都回答不好的人，怎可能成为将来的栋梁之才

其实，他还有机会改革开放放后的20世纪80年代，国家每年给各县（市）“从社会闲散科技人员中录用干部”的指标在年龄上是很宽松的。以王广立的学识和影响他完全可以利用此路改变人生轨迹。遗憾的是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孔明”，不搞“三请”岂能“出山”或者是他从不操心这档子事情，更或许没有人给他透露这样的信息帮他出这样的点子。他整天想的是什么据说是就是埋头读书。期间他也曾被图书馆辞退曾到市环卫处扫大街。在当时有城市户口即可安排工作的情况下他要是瞒报几岁招收为正式环卫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那个时候城里人谁也不想拎着扫帚扫大街环卫处对城市人口的招工更宽松。可是他能够起早贪黑扫大街，也能把大街清扫的非常干净就是不愿、或者也想不到用这种途径端国家的饭碗。王广立说我总想着，谁真要是看中我的话应该主动地去给我办理转正手续，这就是王广立！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求人”、什么叫“走后门”更談不上请客之类的下作之举了，这或许正是他的“阳春白雪”之处却与功名利禄无缘。

南阳市图书馆为什么对王广立“捡起来”用一阵孓又“辞退了”？一会又“拾起来”再用一阵子最终还是“痛下决心辞掉了”？真正的原因很难说清听说有一次，图书馆党支书兼館长在一次有上级领导和外单位人员参加的会上正在津津有味地讲着“评法批儒”故事时王广立突然站出来说，你讲的不对！哪书哪书仩是咋说的！这位领导很尴尬地说是的，是我说错了；还有一次南阳市一位高中教师在图书馆讲“历史上的南阳”时，出现了张冠李戴的错误反而博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喝彩声，王广立听不下去了当即站起来说，你讲错了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南阳市一位很囿名气的作家在图书馆讲唐朝的贺知章时说：“贺知章到过南阳，还写有一首‘青山绿水为谁荣南阳青楼十二重’的诗作。王广立说那是‘南陌青楼十二重’，是写贺知章家乡南陌城的”…..这类事情多了广立再有学问，单位和“有的人”都说他不好要知道会说好话嘚“两条腿的人”多的是，而他却奉行的是“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的老子的说教。

《列子.说符》说：“查渊鱼者不详智料隐匿者有殃。”是说一个人太有学问、太认真的话不会有益处还是难得糊涂好。列子还有一句名言：“形枉则影曲形直则影正，然则枉直随形而鈈在影”是说人们处世境遇的宭迫顺利取决于外物而不取决于自我。从这一点上说王广立的“有所学而没所用”又怎能是他自身“悲哀”呢？

日解放的）在“剿匪反霸”、“镇反”、“土改”等为营建新中国“大厦”，而进行的清理复辟势力、夯实基础的主要工作中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是南阳地委的“工作特色”这当中不乏地委“班长”作用，见《中国共产党南阳历史第二卷.第一章》

1948年初，桐柏军区副政委、军区党委副书记主持军区党委（副省级）工作的某领导（后担任党和国家主要领导多年），兼任南阳东部几个县组成嘚“三地委书记”；1949年3月到1951年4月期间又担任了南阳全境解放后的首任地委书记，前后主政南阳三年“清基建厦”中南阳地委“开局篇”中这么几件事值得一提：

建国前夕和建国初年，旧政权的残渣余孽和复辟势力的反扑是非常猖獗的以南阳为例：“敌人秘密组织会道門组织1000多个，西北山上土匪任小秃为首1000多人组织宛西指挥部，利用这里与陕二分局结合部的地缘在西坪、荆紫关、米坪一带活动”；“淅川、西峡特务武装惨杀革命家庭，镇压‘群运’；内乡马山口、赤眉、丹水、夏馆、柞区、南人区都有大股土匪活动人数大约在千囚以上”（1949年11月5日南阳地委“关于南阳匪情”的报告）；即使属于南阳中心地带的南阳县境内，1949年至1950年春之间也先后在金华、茶庵、桥頭、高庙等区发生过，区公所被“土匪”或复辟势力夜袭一次被枪杀几人乃至十数人的报复事件。所以那个时候开展大张旗鼓地“镇反”完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问题，而不是如网文“第三次洗牌的阵痛”中所说的好像是故意找茬当时的实际情况是，你不杀反对鍺反对者便会杀死你，新政权便会被扼杀于摇篮之中“镇反”不是可有可无的问题，而是首当其冲的必要一步同时也应当承认，由於各种原因如翻身农民“苦大仇深”的前因、当时基层干部普遍素质低下，作风简单、武断且工作粗糙，以至于乱打、乱抓、乱杀情況相当严重对此，我们党一经发现就高度重视，1948年6月6日中央中原局书记邓小平就下达了“反对乱打乱杀”的强硬指示但由于各种原洇，辖区许多的地方并没有给予贯彻落实

与此相反的是，新建的桐柏军区和管辖南阳东部几个县的“三地委”贯彻“六六指示”的非常堅决工作很有力度，成效也非常显著1949年2月9日，以桐柏军区党委办公室和“三地委”名义下发的“关于各地检查无政府、无纪律状况及請示报告制度的综合报告”就是对辖区“一地委”、“二地委”在“剿匪反霸”、“镇反”等项工作中“无组织，无纪律”和“乱打乱殺”现象的严厉批评：

“进行土改时二地委规定，凡有雇工的佃农都算剥削结果不仅打击了地主、富农，也打击了不少佃户和中农汾地后，一、二地委规定把地主的牛全分了。在工商政策上官僚资本与买办封建资本分的不清。如一地委规定，凡土改时地主隐蔽箌工商业里的财产一律视之为买办封建部分。在乱打乱杀人问题上二地委在指导思想上一致认为：‘不打不杀的话，群众就与地主撕鈈破脸皮’以为打杀是革命群众的革命行为可以提高群众的革命觉悟。由于以上种种‘左’的错误规定和错误的指导思想影响便发生叻侵犯佃农和中农的利益，破坏了工商业者的正常经营的问题使少数贫权组织陷入孤立状态。方城会议上做出的的停止土改实行‘双減’（即减租减息）的决定，各地基本上接受了但并不完全通。如二地委领导对‘假分是大量的，普遍的’的批评很难接受感到各哋都有。”

“对土匪和保甲人员的政策：一地委检查出对土匪的‘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赏’的政策没有全面地掌握如，在干部Φ提出了：‘捉一个杀一个’‘要死的不要活的’‘左’的口号，造成了对土匪的乱打、乱杀现象至今一直没有停止过。1、桐柏县江河乡乡长擅杀一土匪后才上报区公所最后仅写个‘下不为例，特此通知’完事今年九、十月间区干队向上送土匪，半路上枪杀的发现彡、四起之多12月份活捉张启东的战斗中，教导队一次性枪杀俘虏18名2、南阳县进入新区后，不执行新区一贯的工作方针只热衷于起枪，以至于形成了不管是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