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喜欢一个女生难受3年,本来打算高考成绩出来了向她表白结果刚查了分我和她差很多不可能在一起了。

&简介:女追男,难!&哑&女追男,更难!&哑&女追男神,难上加难!患有社交障碍的冉夏凉知道,从她打定主意追求学长晏弋的那天起,便踏上了一条披荆斩棘、血泪横飞的不归路&&迎战各路美女,拼不过身材脸蛋,就拼人品智商;拉拢男神伙伴,必要时还得两肋插刀。遭遇男神&反追求&,好惶恐,好无助。听说男神也曾情路坎坷,不小心还发现了男神不为人知的&大秘密&&&晏弋:你知道的太多了&&冉夏凉:既然这样,男神,求收留求包养!&作者:爱喝水v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书号:9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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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一块“板砖”引发的奇遇
当一块急速飞驰的板砖朝我砸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十八年的短暂生命,会就此终结在一场校园围殴事件中。而我,仅仅是一名被无辜波及,且不明真相的普通女学生。 板砖飞来的一瞬间,我很不孝,脑海中没有闪过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的父母,也没有闪过这些年来做过的好人好事,唯一&栩栩&出现眼前的是&&顾迅那张英俊到销魂,销魂到灵魂出窍的脸蛋。 去你大爷的顾迅,你为什么要在昨天向全世界宣布你和裴薇正式在一起了?享誉高中的校花校草在一起,了不起啊?从高中地下恋发展到大学异地恋,很值得炫耀吗?非得得到同学的祝福,你们才会幸福吗? 我是没有裴薇漂亮出众,性格开朗,可我整整四年的暗恋,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为什么不给我一次表白的机会,就宣布我出局玩完了? 我知道我有病,社交障碍而已,没法和男生单独相处,尤其是喜欢的男生。我已经在积极配合治疗了,比如不敢参加社团,就改混同乡会&& 可为什么我的第一次同乡会活动居然是聚众斗殴?!为什么莫名飞起的板砖偏偏向我砸过来? 算了,还是回到我头顶上方那块不依不饶的板砖。它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劲头深深震慑住了我,令我无从躲避,只好怔怔地望着它向我逼近,以及越来越近&& &哎哟!& 很好,板砖以完美弧度临空坠落,而我则被一只不知来自何方的大手推倒,同样姿势&优美&地摔了个大屁蹲儿。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成为视线的焦点,因为本次事件的中心人物走了出来。 &你们误会了!& 娇莺初啭的声音,配上苏童清秀可人的长相,可真不愧是同乡会里女神一般的存在。她此言一出,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所有目光如磁石般被她吸引过去。 据通知我参加的老乡说,此次活动的起因是某位追求苏童的学长,因长期努力而始终不得,于是怀恨在心,恶意散播不实不雅消息,妄图破坏苏童名誉,以达到打击报复的目的,满足他&得不到,就将其毁灭&的变态心理。 要知道,我们同乡会可是全校最团结的会,最友爱的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欺负我们的女神,就是欺负我们。我们百来号人,能受欺负吗?所以,义愤填膺的知情者热烈号召老乡们参与其中,也把我这个不知情者给号召来了。老乡明明只是说,友好约谈当事人。我想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社交障碍的第一步,怎么也不能错过第一次活动。兴冲冲赶来,为何结果却如此这般不友好?也没谁来扶我一把,关心关心我这个老乡。我揉着屁股站起来,焦点人物苏童又发话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散播谣言的不是潘岳朗,是喜欢他的一个女生。这件事与他无关,各位老乡不要为难他。&苏童说着,美眸扫过对面某位魁梧壮实的男生。他脸一红,眼神一闪,必是潘岳朗无疑。潘岳朗正要开口,苏童的目光已迅速转移到他身旁另一个男生身上,如花似水般温柔的笑容瞬间绽放于她脸上。&潘岳朗,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人,其实是&&晏弋。&什么?关系这么复杂!我眨着眼睛好奇地望向苏童口中的晏弋,高高帅帅,白白净净,果然有赢得女神青睐的资本。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来参加约谈活动的女生比男生多。本来散布四处的女老乡们,眨眼间已经聚拢在晏弋周围,个个难掩欣喜之色。晏弋似乎并不意外苏童的惊人之语,神情淡然得好像根本与他无关,甚至对女神迷人的笑容也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微微侧过身,漫不经心地抬眸,像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竟然定在我这儿,随即轻声开口:&你没事吧?&啊啊啊!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用我来转移话题?大家都在看你,你为什么要看我?我才刚刚开始自主治疗社交障碍啊!像有团棉絮卡在喉间,我憋得手心冒汗,感觉晏弋的直视是无数根烧红的小针扎在我身上,又烫又痒又疼,难受至极。习惯性地大脑缺氧空白一片,我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急得直想掉头逃跑。关键时刻,一道靓丽的背影闪至我身前,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已经微露出不解神色的晏弋的目光。紧张情绪一消失,我长舒口气,想对女神苏童的及时出手相救聊表感谢,只听她又对晏弋道:&晏弋学长,我现在正式宣布,我要追求你。&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男生扼腕,女生抽气,像被苏童的话炸开了花。这一场景仿佛又带我回到昨天晚上,顾迅同样的一句&正式宣布&,也把他所在的高中班QQ群弄得沸反盈天。这世界怎么了?好像一眨眼所有人都开启恋爱模式,欢天喜地。而我,依然是那个连开口和男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失落与挫败感汹涌袭来,埋下头,迈开步子离去,我会找个角落暗自神伤。&喂,你是不是摔傻了?&一双干净的黑色板鞋出现在我低垂的视线里。我停步,愣愣地抬起头,晏弋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语气里似乎带有一丝调侃意味。心理障碍是顽疾,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不发作。如鲠在喉,我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草草摇头,侧身挪了半步又刹住车。不行!我参加同乡会的目的不正是克服社交障碍,突破自我吗?走不出心理阴影,难道我要做一辈子&哑巴&,眼睁睁地默默送别我生命中一个又一个&顾迅&,然后孤独终老?NONONO!我不要做老女人,我要改变自己,从现在开始!昂起头,我鼓足勇气与晏弋对视,担心自己胆怯退缩,于是憋着一口气,眼睛眨也不敢眨,越瞪越大。一股渴望突破的小火苗从胸腔里蹿出来,可以的,我可以的,我至少可以对他说一句话&&&板砖谁扔的?&至此,一场一触即发的校园斗殴事件,在被女神苏童的一句话成功化解后,又因我一句发自肺腑的呐喊,彻底沦为一场爆笑喜剧。虽然这句话对我而言,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里程碑式的、值得载入史册的重大成就!等不及嬉笑的人群散去,我脚底生风朝宿舍飞奔。跑到半路接到死党段青青的电话,她来自大洋彼岸阳光沙滩的声音听来一点也不温暖怡人。&亲爱的冉夏凉,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也像你的名字一样,大夏天拔凉拔凉的。不过,我衷心恭喜你,终于可以彻底脱离暗恋苦海啦!&无所谓地哼笑了之,我对着手机拼命逞能:&你错了,我一点也不难过。恋爱而已嘛,又不是结婚。再说恋了可以分,结了还可以离。顾迅和我冉夏凉之间只要不是性别不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得了吧你,你病治好了吗?别提表白,你敢跟他说句话吗?&&我&&我,我不是已经加入同乡会,积极融入人民群众了?&&那不管用,你病情太重,需要激烈疗法,比如找人一对一单练。&&什么意&&&话没问完,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我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当即难以置信地愣住了。刚刚才被女神苏童高调宣布展开追求的晏弋,此刻居然站在我面前,俊逸非凡的一张脸上笑意浓浓,好像跟我很熟,认识很久一样。而且他悠悠闲闲的样子,更像是在光明正大地一路尾随我。&原来你叫冉夏凉。&我不是原来叫冉夏凉,我从来都叫冉夏凉。他自上而下打量我一番,慢慢地点着头道:&跑得这么快,看起来你应该没事。&只要你不跟我说话,我保证可以一直没事。接着仰仗身高优势,他又抬手自然熟练地轻抚了抚我的头:&没事就好,我走了,再见。&直到晏弋挺拔的身影走远,我还愣在原地,僵硬地摸着刚才被他碰过的头发,久久不能平静。莫非这蔚蓝色星球上,除了有我这种没法和男生相处的社交障碍,还有他那种可以与陌生女生无障碍相处的障碍?段青青所谓的&激烈疗法&,我似乎略懂了。女神苏童宣布追求晏弋的消息一传开,晏弋的背景资料立刻就在同乡会微信群里被扒干净了。晏弋,男,二十岁,本地人,机械与车辆学院,车辆工程专业大二。孤陋寡闻的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学校还有专门研究汽车的学院和专业。大概混得好的造汽车,混得一般的卖汽车,混得差的修汽车吧。而晏弋凭借其自身优越的先天条件,比如帅这种出众的外在条件,又比如成绩好这种丰厚的知识底蕴,闻名整个学院,乃至整座校园。据不完全统计,曾当众向他表白,并展开追求的女生不下百人,其中也不乏像苏童这样女神级别的女生。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前仆后继的女同胞们的成功率始终未破零。种种事实表明,如果至今单身的晏弋性向正常,那苏童注定将面临一次无比艰巨的挑战。本着女神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的指导思想,同乡会里自然有不少热情的老乡为她出谋划策,贡献共享出大量晏弋的作息信息,包括他的课程表。独家贡献出此课程表的老乡以人格保证,经过她长时间不懈地收集分析,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率,则完全取决于晏弋的出勤率。为向老乡无私的奉献精神致以崇高敬意,我不落人后,也默默复制保存了一份。经过再三考量,我相中《汽车底盘控制技术》这门课展开行动。一来,我以为汽车底盘和方向盘一样重要,晏弋应该不会逃课。二来,上课的地方是间阶梯大教室,我混在其中也不会太显眼。可眼看离上课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偌大的教室里才稀稀落落坐了十来个人,显得我不仅脸生显眼,而且特别与众不同。因为,我是全教室唯一的女生。十几双眼睛里齐刷刷射过来的全是异样光芒,一夜辗转反侧下定的决心,绝不能轻易临阵脱逃。我深吸口气,佯装无事地抱起书包,迈着从容脚步,从最后一排直接走到第一排坐下。各位随便看,我没长眼睛的后背就是我最坚硬刚强的后盾,最固若金汤的壁垒。屁股一沾座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旁边隔三个座位的某男生将一本书重重地扣在桌上。他目不斜视地冷哼着,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明摆在对我表示不满。大概是个学霸式的人物,觉得我等闲杂人士扰乱课堂了吧。我语言交流有障碍,肢体语言还是比较丰富的,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掏出本书往桌面上一摁。鄙人其实也是来学习的,只不过学习内容和你不一样罢了。那边的学霸一愣,又摸出本半个拳头厚的书铆着劲撂下,同时加重鼻间呼气叫嚣声。我也毫不畏惧,双手抱出重量级的硬壳英英牛津大辞典,课桌微颤,陈年老灰都激情飞扬了。我是学英语的,随身背字典属于专业习惯。你不是学汽车的嘛,有本事抬出辆汽车,我一准心服口服。学霸终于被我刻苦用功的学习态度所感动,黯然地一头扎进书本里。跟他这一较量,我原本忐忑的情绪暂得缓解,居然没那么如坐针毡了。我跷起二郎腿,信手翻开大辞典,看着书里的,想着自个儿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敢问晏弋这场东风何时才会刮过来?不会这么巧,他逃课了吧?想着,身旁座位有人倏地坐下。我扭过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晏弋。他穿着件条纹针织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领子干净如雪。好像早知道我是专程等他,晏弋嘴角扬笑,感激我般道:&冉夏凉,谢谢你帮我占座。&放眼望去,除了我、晏弋、学霸,整间教室前五排人烟罕至,五排以后人丁单薄,零星的人脑袋像随意洒落其中的芝麻点。何止占座,我想占地为王都成。后排不远处还有张似曾相识的脸,正冲我笑得发人深思。我莫名一皱眉,他干脆竖起大拇指。我这人经不起表扬,一表扬就不自在,毛骨悚然的。晏弋朝他点头打完招呼,又跟先知似的问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屏气凝神重重点头,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和笔,开门见山地写下几个大字:&我想追你。&人生在世不称意,再不突破底线挑战极限,后半辈子没指望了。我的心在跳,他也一定看见了我的手在抖,却并不惊讶,偏头,闲散地一手托腮,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白纸黑字,似沉思,更似发呆。人红嘛,被人表白多了,早习以为常。我揪着一颗高高悬空的心,善解人意地等了他几分钟,不见回应,又开始惴惴不安。我的表白来得有点唐突不假,是生是死,你大可直接给句准话,让我尽早投胎转世,再另寻目标啊!耐心地又等了会儿,他终于抽走我攥在手里的笔,在我的豪言壮语下面轻轻地打下一个问号。想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想拿你当练习对象,等治好了社交障碍,又习得一身&女追男&的好本领后,直奔终极目标顾迅,对他展开一场奋不顾身的追求。如意算盘打得好,我给了晏弋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接过笔,当然不可能编些&我喜欢你,一见钟情爱上你&之类虚伪的假话,虽然他确实拥有令人想入非非的外貌,可我打算写&&&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开口,彻底打断我原本顺畅的思路。我哀怨的眼神不自觉瞄向讲台,正巧对上老师巡视下方的目光。老师似乎没看清我,定了定,探出身子问:&这位女同学是来旁听的吗?&一定是我面前的牛津大辞典营造出了我勤奋好学的假象,于是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老师放下手里的讲义,沧桑眉目间感慨万千:&现在对机械车辆感兴趣的女同学不多了。&又朝我招招手,慈祥笑着说,&来,站起来跟同学们说说,你对汽车底盘有什么了解?&呃,不会吧,谁会对四个轮子的铁皮箱子感兴趣?也许将来我有可能对铁皮箱里的人感兴趣,但现在我只对身旁的晏弋有兴趣而已。我被问蒙了,心虚腿软,根本站不起来。老师以为我害羞,更加慈爱地鼓励我道:&不要怕,回答错了也没有关系。& 这种口头禅式的谎话,我打小听多了。可这边是晏弋好整以暇的笑,那边是酒瓶底学霸幸灾乐祸的笑,骑虎难下,我决定再相信老师一次。 扶着桌子慢腾腾站好,咽下口水润嗓子,我硬起头皮,嗫嚅道:&我认为,底盘是用来放脚的。& 然后我说完了,全教室笑开了,老师无语了,无奈地摆手请我坐下,叹着气翻回讲义。我内疚得想自绝,还是接着当学校里没机械与车辆学院存在吧。 出师未捷先当众出洋相,我大失心情,难以继续和晏弋之前的话题,坐得太靠前也不好先行离场。兴许被我这块朽木刺激大了,老师讲课格外卖力,声情并茂,口沫横飞,好像要把几十年来的教学热情,全数挥洒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害我还得正襟危坐,极力表现出求知若渴的模样,同时又全力抵抗着听天书听出的阵阵困意。天人交战间,我的小本子被缓缓推至面前,一幅漫画赫然出现眼底。漫画里,一囧货正扛着辆没底儿的汽车满地乱窜。大汗淋漓配上神采飞扬、自以为聪明的样子,那是活灵活现,要多二有多二。想必此杰作出自晏弋之手,犹豫很久,我终是忍住了赞扬他是当代神笔马良的冲动。因为从衣着打扮到夸张的长相,画上的囧货分明就是我嘛! 小不忍则乱大谋,憋屈的我偷瞪身旁的晏弋。他坐姿端正,聚精会神,俨然一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做派,比我装得有诚意多了。 仔细瞧瞧,晏弋眉毛没有顾迅浓,眼睛不如顾迅大,鼻梁上还有个小鼓包,嘴唇也比顾迅薄,可组合在一起,却和顾迅不相上下,甚至端详久了,比顾迅更耐看。可能是因为顾迅如王子,神坛之中高高在上,不忍直视。而随时笑容可掬的晏弋多了一分亲切感,一分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熟悉感吧。 带着疑惑,我在本子里写下&我们以前认识吗?&,推给晏弋。他低头大略扫过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本子压在课本下面,继续做他的好学生。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不是吊我胃口嘛。越迷离越好奇,我翻遍脑子里储存的记忆,也没找到能让晏弋对号入座的片段。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他收起课本,特意将我的小本子握在手里,对我说:&走,不上了。我请你喝饮料。&这,这样好吗,还有一节课呢?再说要让你破费,我怪不好意思的。然而,接下来我发现,他的&请我喝饮料&,只不过是花三块钱在自动售贩机里给我买了瓶鲜橙多,找个没课的教室坐着喝而已。再想想,他这样打发莫名求爱者的方法已经很客气了,我感动得一口气喝掉半瓶。 喝个水饱,话入正题。简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先直截了当地用笔告诉晏弋,我有社交障碍。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貌似了然,将我笔下饱含我小半生血泪史的&社交障碍&四个字,看了又看,问:&所以,你从来没有跟男性说过话?&我摇摇头,写下&同龄人不行,爸爸级别的除外&。&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他又问。唉,讲起来,这又是一段如诉如泣、泪眼涟涟的伤心往事。遥想当年,我冉夏凉在幼儿园里也是位男女通杀、威武雄壮的小小女汉子。我在女生圈里混得开,男生群里玩得转,是交际能手、社交达人。在一次和小伙伴的嬉戏追逐中,却不幸抬脚误伤某位小男生的&小弟弟&。我清晰记得那一脚明明不重,孰料小男生却因此住院三个月,痊愈后又立刻转到别的幼儿园。一场意外,我成了人们口中不折不扣的坏小孩,过早地开始承受各方而来的舆论压力。自那以后,我变得惧怕男生这种容易受伤的脆弱生物。直至今日,我哪怕知道他们与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却仍对童年阴影挥之不去,被套牢其中。笔到此处,我满怀惆怅,不禁哀怨地瞄了瞄晏弋。&物&是人非,触景生情啊!&你看什么?&晏弋双腿偏过一边,举起笔敲我脑袋,言语似乎带些尴尬。我揉着吃痛的额头,无辜地眨眨眼,我冉夏凉的哀愁无人能懂,唯有写下:&我一定要克服社交障碍,我想主动追求一个男生,应该会是个好方法。&他好像并不满意我的解释,想写什么又放下笔,冷淡地问:&为什么想追求我?你喜欢我吗?&当然不喜欢,因为你是不可能的任务,挑战过你这个制高点,我会对追求顾迅信心倍增的!想是这么想,我写出来又是另一番恭维而又客观的说辞。&直觉告诉我,你人不错,应该会愿意帮助我。再说,即便我追求,你也肯定不会喜欢上我。&这样,我完成治疗潇洒而去,自然也不会有负罪感。他唇缝里带出声轻哼,抽去笔,飞快写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你?&我一愣,原因显而易见啊:&苏童那样的美女都入不了你法眼,你还能看上我?&他低喃句&这样啊&,又写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苏童?&这回我什么也写不出来了!难不成你追求者众多却单身至今,不是因为你眼界高,而是因为你有选择困难症,对象太多,挑不出来?也可能是我的要求太强人所难,我放弃,合上小本子。他一把将本子按在掌心下,突然又语调轻松:&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心头一喜,眉头又一紧,他撂下的半句话让我感觉很不妙。果然,晏弋在我的忐忑不安中,幽幽接着道:&你开口对我说句话,我就答应你。&我说过呀,几天前那句&板砖谁扔的&,你不记得了吗?我可是铭记在心,没齿难忘。&你想追我,现在连句话也不敢说,怎么追?&晏弋眼角眉梢挑起略显不屑的笑,双手环胸靠坐回椅背,嘴里是追问,面庞之上却写满怀疑。请不要激我!轻拍前方某位自习女生,我彬彬有礼地问:&同学,请问这教室待会儿有课吗?&女生回头给了我半秒的不悦,转瞬间掉头对着晏弋款款柔情到无边:&没有。&趁她顾盼流连晏弋的功夫,我面不改色地飞快转述道:&她说这教室待会儿没课。&哈哈哈,我虽心有顽疾,可智商正常啊!何况,我仅仅是单独交流有困难。晏弋可能没料到我会投机取巧,微愣片刻,笑容就变味了,绝对是那种想夸我又无从下口的纠结笑容。免了免了,咱们还是谈回正经事,我提笔疾书:&你不是要反悔吧?&他没明说,起身要走,仅留给我一句话:&你后天下午三点没事的话,来看我比赛吧。&咦,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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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女追男,隔张嘴
初夏午后的微风里缠绵着春末的凉意,我用一杯焦糖玛奇朵才挽留住段悠悠,陪我一起坐在篮球场边的看台上等晏弋。治病讲究个循序渐进。如果说晏弋是我的药方,段悠悠就是我的药引子,主要功效是帮我壮胆。作为我生命中仅有的两位死党,段青青和段悠悠其实是一对双生姐妹花,模样一样,性格迥异。过腻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日子,通过抽签决定,段青青远渡重洋求学。压根儿不屑读大学的段悠悠手握高分,打着陪我陪到底的旗号,屈就进了我们学校英语专业。说是陪我,一进校拿了个全国大学生口语竞赛金奖之后,她就彻底远离大学校园了。现在在某家旅行社打工,专门给国际友人做私人导游,收入可观,荷包丰满。用段悠悠自己的话说,她人生最大的爱好是挣钱,一切行为均以挣钱为目标。将来就算恋爱,也要找个会花钱且爱花钱的小白脸,用以激发她挣钱的斗志。直白犀利是段悠悠特点,所以针对我追求晏弋这件事,她的点评是:&你有病吧?&&我是有病啊!&好多年了。&你干脆直接去追顾迅。拐弯抹角,还真当是在曲线救国呢,也不嫌麻烦。&&我试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苦恼地抱住头,要不是段悠悠鄙视我,我实在不愿意丑事重提,&上次表白,一听见顾迅的声音,我就吓晕过去了。&&你是吓晕的吗?&她轻嗤一声,嫌弃不已地提醒我,&你那明明是醉死了,冉夏凉。&就算醉死,我也不容易啊!在大学第一次班聚上大喝特喝,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宣布,要向暗恋的男生表白,说完,跟个疯子似的跑了出去。据后来追出来的段悠悠回忆,半醉不醉的我为了壮胆,随手抓了个路人,生猛地大声喊出&我喜欢你&,还狠狠亲了人家一口,又无情地一把推开,得意扬扬且猥琐兮兮地笑着掏出手机,然后头朝地栽倒了。我不信自己能干出这么英勇无畏的壮举,也不能接受她那些糟践我的形容词,遂质问段悠悠,当时为什么不拉住我。她竟然厚颜无耻地回答我,那男的长得不错,你不吃亏。我承认我天真肤浅,一句&长得不错&,就让酒醒之后的我心安理得地将这段小插曲彻底淡忘。也可能我潜意识里根本不信,黑灯瞎火,随便抓个路人都长得不错,还能任由我乱啃。要是有这种好事,我宁愿天天喝醉,病也好了,艳福也享了。&我说三点一刻了,比赛呢,你的求爱对象呢?&段悠悠把手表杵到我鼻尖,不耐烦地追问。我定睛一看表,再抬头望篮球场,打球的人不少,偏偏没有晏弋的影子。&你该不会记错了吧?赶紧打电话问问。我可没时间陪你干耗。&我虽确定没记错时间,但也唯有无奈地撇撇嘴:&我没他手机号。&勾紧段悠悠的胳膊,我装可怜苦苦哀求,&再等等,兴许比赛推迟了。&多年情谊不是吹的,这样干坐着一等又是一个小时。一小时零一分后,多少杯焦糖玛奇朵也挽回不了段悠悠愤愤离去的脚步了。再五分钟后,我深深怀疑自己真的记错时间,凄然地拖着冻僵的双腿,灰溜溜走回宿舍。&冉夏凉。&有一种美女,亭亭玉立是一幅画,莺声婉转是一首歌。苏童的一声唤,我就翩翩袅袅入了她的美人图中。能被女神认识是种荣幸,怀揣这份荣幸我特别团结友爱地对她笑:&有什么事吗?&&听说,前几天你陪晏弋上专业课了。&女神也面若桃花对我笑,只是嘴里的&陪&字说得像&三陪&的&陪&。消息传得真快,不等我回答,她又像个经验老到的过来人,拍起我的肩膀:&没关系,大家公平竞争。我喜欢有挑战性的竞争,尤其还有你这样&一鸣惊人&的对手。&我这语气冻坏了,实在没法摆出和她一样倨傲自信的造型,吸吸鼻子:&苏童,晏弋今天是不是有比赛?&她杏眼一转想了会儿,不无惋惜地道:&没错,很精彩。不过已经比完了,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不会吧,莫非时间没记错,地点记错了?我忙追问:&不是篮球比赛吗?&女神闻言,登时退后半步,对我流露出从难以置信到不可理喻的表情:&冉夏凉,你跟我装傻充愣呢吧?晏弋是他们学院排球队的主力,干吗参加篮球比赛?&排&&球&&篮球是球,排球也是球,同样是球,我为什么想不到呢?!飞奔去排球场的一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种莫可名状又无力抗拒的负罪感。大概是当时晏弋邀请我看比赛的态度太诚恳,我在篮球场苦等的表现又太傻缺,两者相较取其轻,我决定告诉他,之前一个多小时我在忙学习大业。排球场位于校园偏僻的角落,设施规模远不如篮球场。场边杂草丛生,比赛结束人去场空,此刻更是静得出奇。我爬上球网旁生锈的裁判高台,举目远眺,眼底尽是荒凉,瞧不出丁点一场精彩比赛刚刚落幕的痕迹。所以,我脑海中实在无法描绘出晏弋跳起杀球,俯身救球的矫健身姿,只觉得好饿啊,想一口热汤&&&嘶!&臆想出的热汤刚到嘴边,后脑勺猛地一痛,碗摔了,汤没了。约莫进行了一秒钟无实物表演,沉痛悼念打翻在地的热汤,我气冲冲地抚着脑袋回过头,先看到了疑似凶器的排球,再看到手握凶器的疑犯&&晏弋。一身运动装扮的他,白皙的脸颊微红,散发着运动过后的活力与朝气,周围草木都像被他感染,生机再现。他静静而立,仰头望向我,似乎面带笑容,但微微弯起的嘴角,怎么瞧都觉得悬而欲坠,随时会垮下来。我倒宁愿他面无表情,也好过现在似笑非笑。刚被饥饿掩盖的罪恶感又自愿自发地蹿出来,身在高处,心在谷底,完全受不了他灼灼的视线,我又想干脆逃跑算了,目的地食堂。他玩着手里的排球,一步一步走近:&冉夏凉,我以为你既然打算追我,至少应该对我有点基本了解吧。&没错啊,有一点了解,然后按基本常识推断,结果推断错了而已。&不用拿本子了,我知道你想写什么。&伸进口袋里的手一滞,我低头愣愣看向正下方的晏弋。他眼神笃定,吃定我的样子着实让人憋闷。于是我手指打弯,掏出同样在口袋里的纸巾,擤了把委婉又不失隆重的鼻涕。晏弋笑了笑,把排球扔进我怀里,利落地攀上裁判高台坐到我脚边:&你也够执着的,一等一个多小时。&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睁大了双眼。他招手示意我坐下,读懂我似的随口道:&刚巧经过篮球场,看见你了。&见我眼睛又瞪大一圈,他状似无辜地耸耸肩,&我以为你在等别人。&你让我去看你比赛,我直愣愣地矗立风中,你以为我在等别人。脑子里都是回形针吧,曲里拐弯的。我的无动于衷让他不解地蹙起眉,试探性地问:&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原来又是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多年的老毛病哪那么容易治啊!&冉夏凉,苏童约我今晚一起上自习。&他好像脖子抬酸了,说着伸手想拉我坐下。我惊恐地一个闪身避开,差点没直接从高台上跳下去。别碰我,我可是身怀毁人命根的童子功!也许我动作太夸张,表情太狰狞,晏弋盯着自己半空中的手怔了下,淡淡一笑,才悻悻收回去,好像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我真不是故意的,害怕所以抵触,跟你本人无关,跟你性别有关。不想场面再尴尬下去,我急急坐到他身边,只是稍稍拉开些距离,以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他侧目掠过我努力营造的间隙,认真地看向我:&我的话你听见了吗?&我懵懂地摇摇头。刚刚注意力全集中在他那只手上,什么也没听见。他大概也料到了,很有耐心地慢慢道:&苏童约我今天晚上上自习。&又朝我投来探究似的打量,&冉夏凉,我很好奇,你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追我?&我尤为仔细地听了他的前一句话,立刻陷入沉思之中。苏童和他上自习,我难道要蹬着自行车去接他下自习?这好像是男追女的招数,女追男行得通吗?糟了,我自行车没有后座,让这位大高个坐前面横梁,这样的画面好像不是很和谐。换个位置,请他载我,好像也不太合适&&我纠结地拿出小本子,灵光乍现:&你有没有自行车?&各骑各的,问题不就解决了。我写的是标准的小楷,晏弋却像读草书一样愣是看了半天,略无语地问:&你是不是应该先问我,答应她没有?&哦,我一瞬间猛醒,好像是这个逻辑,忙不迭点头。&冉夏凉,我的话你究竟听见了吗?&同样一句话多了&究竟&两个字,从口气到吐字都重了不少,晏弋说得那是咬牙切齿。我好惶恐,好无助,咱俩声波频率是一致的吗?我又听漏了什么?他干脆不搭理我了,抽去笔,唰唰写下力透纸背的几个字:&你打算怎么追我?&真是个好问题,可惜我还没开始打算,但是不能让他认定我是无备而来。要回笔,我试着问出:&从约你吃饭起步,如何?&&然后呢?&他问。然后送你去上自习,这不又绕回&你有没有自行车&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有先见之明,手指向本子上&自行车&三个字。看到这儿,晏弋的脸彻底垮掉了,像和自行车有仇一样。他径自跳下裁判台,冷若冰霜地面对我:&一个小时后,学校正门等我,听清楚了吗?&我点点头。&记住了吗?&我再点点头,目送他果决转身,一径远去,一刻也不愿多停留。看来自行车果然和他有仇,可能丢过很多。关于&如何追求晏弋&这个问题,我在学校正门等待他的十分钟里依然毫无头绪,遂决定打求助电话给段青青。这种问题不能问段悠悠,她保准会豪气干云地说,拿钱砸他,狠狠地砸,不留情面地砸。段青青一听我采纳她建议,当真找人单练,朦胧惺忪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口齿异常清晰。她告诉我,女追男无非就是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的日常生活,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觉得离不开我,进而眼不见便相思难耐,见了面又恋恋不舍。见或不见,我都在他心里辗转出现,那我就成功了。我说讲得好,就是没听懂,可不可以举例说明。她可比段悠悠有耐心,一一说来教导我。给他买早餐,约他吃午餐,晚餐必须附赠电影票。他学习帮他占座,他运动替他加油,他睡觉给他道晚安。缺什么送什么,最好是自己亲手做的,买的也要说精心挑选的。如果他说什么都不缺,那就制造意外,让他非得缺点什么。优点无限放大,夸他夸到自己都脸红,让他觉得在你心中他没有缺点,他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完人,自始至终位于你生命之巅,让你无限仰视,无限崇拜&&我在她慷慨激昂的女高音中,不禁挺胸抬头仰望天空,天是那么的蓝而悠远,我是这么的充满希望:&这些事情,能在我还没克服社交障碍的前提下完成吗?&手机那头刹那间安静无声,片刻响起段青青优雅的笑:&Oh,dear夏夏,我一激动,忘记这茬儿了。&笑完之后,她又变得正经八百,&你随身小本子带了吗?扔掉它,扔掉一切可以依赖的外界交流工具。把自己逼上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真的要扔?&我迟疑了,不自觉地攥紧衣服口袋。&扔什么?&浑厚的男声突如其来,我惊得一抖,抬起头,又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那天他冲我比过大拇指,再往前一想,这人不就是被苏童当众拒绝的潘岳朗嘛。&冉夏凉,对吧?晏弋说一起吃饭,让我来找你。他应该马上到了。&我不知道该点头表示他没认错人,还是该摇头表示完全听糊涂了。一个晏弋,我已然应付不来,再加个潘岳朗,想要让我吐血阵亡吗?或者,他是故意给我制造困难,好让我知难而退,主动放弃?这&&这&&怎么可能!从决定改变自己的那日起,我已经把写满&放弃&的人生字典销毁干净了,现在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我向光明未来前进的脚步!包括晏弋,包括你&&潘岳朗!&呃,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约会。你可别误会,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杀红眼不要命的凌厉气势,吓得潘岳朗连连后退,嘴里乱七八糟讲个不停。突然,他身子一顿,像看到救星降临一般两眼放光,指向我身后。&他们来了!&他&&们!还有谁啊!阻挡我前进的绊脚石未免也太多了点。我无力地回头望去,夕阳晚霞中,晏弋和苏童正有说有笑地朝我们走来。帅哥美女,青春洋溢,只觉他们必是人生无限美好,处处阳光明媚,着实令人羡慕呀。而一脸艳羡的我和目光呆滞的潘岳朗,就是他们人生道路上一道不怎么优美的风景,名为&奇山怪石&。略施粉黛的女神一笑,千娇百媚生:&冉夏凉,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女神一定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转世,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还正愁不知道怎么和晏弋单独相处,现在问题迎刃而解啦。&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回过神的潘岳朗,忙满脸堆笑大献殷勤,&苏童,你想吃点什么?&女神回他一个施施然的莞尔,便以同样的殷勤拂面,问向晏弋:&学长,你想吃什么?&晏弋想都没想,看着我张口即道:&你想吃什么?&你们这是要开罗圈会吗?我望了眼用自身修养克制愠色的女神,又瞧了瞧眼里只有女神的潘岳朗,再看回耐心十足、笑容和煦的晏弋,挪开眼,对着空气,说&&&说你不挑食,胃口小,甚好饲养,三餐面汤都能饱!&是谁?声音这么有爆发力!一时搞不清天外飞声从何而来,我却见他们仨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到我右手。一低头,才发现手机闪烁显示通话中,而且不知怎么又被我按成了免提。地球那头的段青青就这样旁听了我们的罗圈会,并擅自发表了个人意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全都用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努力不被巨额国际话费打倒。以至于我吃了两口水煮鱼,辣得满地找水。苏童好心地递上一杯果汁,问我为什么不早说不吃辣,之前还云山雾罩地招呼她,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顾及我。&冉夏凉,你可真有意思!&女神被我逗得咯咯笑,好奇地问,&以前在同乡会怎么没见过你?&我喝掉半杯果汁,随口道:&以前都单打独斗,最近刚找到组织。&&有没有参加什么社团?&女神又问。摇摇头,我还是专心吃饭好了。&我在校电视台做主持人,你有没有兴趣?&女神发出诚意邀请,我这个情况只有拒绝她才最有诚意。话没出口,她身边的晏弋淡淡地替我回答道:&她不会有兴趣的。&此言一出,女神立刻对我失去兴趣,转而真像位女主持人一样,煞有介事地问晏弋:&学长,电视台和校学生会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每次聚会你都不参加?&晏弋笑了笑没说什么,潘岳朗倒放下筷子,热络地揽下话头,滔滔不绝起来:&去年参加过一次,吃完饭回来,半道上遇见个变态。他喝了酒没啥抵抗力,差点被变态劫色,就此再也不敢参加任何集体聚餐了。&变态,劫色&&原来不分男女,只要人长得不安全,出门都是危险重重。我不禁同情地望向对面的晏弋,他夹菜的手一顿,像是不经意地微微抬眸。四目相对间,我特诚心地致以无声慰问,他却忽而嘴角噙笑,喃喃低语道:&嗯,是个变态。&莫名倒抽口凉气,我怎么觉得像在说我,心里那么瘆得慌呢?社交障碍是心理疾病没错,但不至于病成变态吧。&啊,是吗?!&女神瞬间又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听得花容失色,&我们学校居然还有变态。&再展柔情似水,娇滴滴地对晏弋道,&学长,以后我们都一起上自习,好吗?&听过段青青的言传,又见识到苏童的身教,我算明白了。女追男段数太高,我还是先从尝试和晏弋正常交流入手吧。晏弋爽快,大方道:&好啊,大家一起。&本已面露惆怅的潘岳朗当即眉开眼笑,积极响应,我也跟着点头。端着端庄女主播派头的女神勉强一笑,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上帝公平,关一扇门,开一扇窗。我的一筹莫展和潘岳朗的一往情深,折磨得我们死去活来,却也把我们的脸皮刺激得越来越厚。我俩就这么天天乐此不疲地跟在晏弋和苏童后面上自习,心安理得地做着两只快乐的大灯泡。唯有晏弋帮苏童答疑解惑,头并头肩并肩,明眸善睐对温润谦谦时,我们会在眉头哀怨成川的对望中,不约而同地长叹口气&&&唉&&&潘岳朗痛苦地捏紧拳头,转看向我,绝望中又透出一抹不甘不愿:&冉夏凉,我们结盟吧。&难道我们现在看起来还不够像难兄难弟,还需要组织结构规范化?&我喜欢的女生喜欢我的好哥们儿。我追她,她躲着我。现在她追晏弋,我才有机会天天见她,这绝对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他一五大三粗的男人,长得也算英挺潇洒,非得眼眶湿润,把自己弄得如此惨烈,还要我可怜他。我是说不出口,否则不见得谁比谁更可怜呢。 好歹他的女神还没把晏弋追到手,我的男神已经和校花双宿双飞了。我再慢一点,兴许真就只能恶毒地祈祷他们早结早离了! 得不到我热切回应,他小眼一擦,问:&欸,我还纳闷了,你怎么老不爱说话?& 涉及个人隐私,我端起水杯喝口水,随手在书页的缝隙处写道:&我有病。& 潘岳朗把书扒拉过去瞧了瞧,再看回我,眼里满是钦佩。我很快解读出四个字&&自强不息。 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目光坚定地说:&看来我必须要帮你,快,把QQ号给我。&虚指着前面的晏弋,又压低嗓门,&回头我把这家伙的体重三围,兴趣爱好,不良恶习全部告诉你。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也很想要,可是&&&我没电脑。& 一写完,潘岳朗震撼了,钦佩之情瞬间升级成无上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那种。可想而知,我在他心里的形象被升华成&&虽身患残疾,家境贫寒,却自强不息,奋发向上的励志少女。 事实上,他面前的励志少女和书店里的励志书籍一样,都是骗人的。 那晚,顾迅恋爱的消息如一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接着我就将一瓶货真价实的冷水浇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白烟茫茫中,我心思百转千回,默默落下两颗后青春年代的泪。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灰心,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潘岳朗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一些,&你还记得那天上课吗?他本来不打算来的,一听我跟他说,之前被他推了一把的女生来了,他立马又赶过来上课。事情不简单啊,我问他是不是对你有好感,你猜他怎么说的?& 我猜他英雄救美,确实对我有&& &他说,你这个人挺好玩的!& 哦,英雄看走眼了。没事,&好玩&也是一种人格魅力,比起女神的外在美,偏低调内敛一些罢了。 我只不过又多欣赏了会儿女神的外在美,潘岳朗急忙解释道:&你也别担心,是我非拉他和我们上自习的,不然我连苏童的面都看不到。& 看着他俩跟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似的,然后你自怜自艾、郁郁寡欢,演狗血连续剧呢? 拿起笔,我提出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你就不怕他们日久生情,好上了?& &不会。&潘岳朗当即否认,胸有成竹地说,&我了解我兄弟。& 我又提笔问:&你兄弟怎么评价苏童?& &漂亮。&他很坦白。 &我又不了解苏童,怎么和你结盟,怎么帮你?& 看到我回归正题,潘岳朗精神大振,手掩着嘴,悄声道:&比如现在,你约晏弋出去走走,给我一点和苏童单独相处的时间,就算帮我大忙了,盟友!& 一声盟友喊得人肝儿颤,不服不行,朝他递个眼色,我率先起身离开教室。不多久,晏弋也走了出来。我们站在空荡的走廊里,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我实在对看不下去了,眼珠四下乱转再看回来,他还在看我。 我手伸进右边口袋掏小本子,他终于微笑着开了口:&潘岳朗说,你向他抱怨,这几天一直没机会跟我单独相处,心里很难过。& 呸,盟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吧! 他迈开脚步与我擦肩而过,毫无征兆地俯身贴近过来,笑意不减地轻声说:&我没觉得你有多难过嘛。& 靠太近,都能数得清他的睫毛。回过神,他已经走远了,我忙疾步追上,边走边写:&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还是很着急&&& 他一把抽走我奋笔疾书的小本子,扇起小风,凉凉地道:&你不努力,我想我们很难有进展。& 不慌不忙地从左边口袋掏出另一个小本子,我踮着脚写给他看:&明天起,我给你买早点吧?&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向他。晏弋云淡风轻地回道:&你尝过连续一个星期,课桌里被塞满各种早餐的滋味以后,就明白了。& 赤裸裸的炫耀啊!我从小到大只从课桌里翻出过一星期前的面包,造型独特,像绿毛刺猬。 想到这儿,心里一阵恶寒。晏弋还以为我是感同身受,点头赞我:&懂了吧。早餐免了,换个方式。& 段青青的教导我谨记于心,可理论与实际一结合,我就没辙了,勉强写道:&苏童平时怎么追你的?让我借鉴借鉴吧。& 晏弋漂亮的眸子如流星,瞟过欠漂亮的我的脸:&不适合你。& 为什么?我内心大喊。&因为你们资质不同。&你当少林寺里招工呢,她骨骼清奇,武学奇才,我头脑简单,四体不勤。&冉夏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找我帮你克服社交障碍,而不去找别人?&教学楼外夜风习习,吹起面前白衣少年额角的刘海,露出他幽深似海、凝神专注的眼。好看自不必说,执着认真的模样更令人不敢敷衍了事。这个问题我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答案只有一个,我一五一十地写了出来:&你人好,有亲切感。而且,还莫名其妙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生怕他把我的话误解成一见钟情的朦胧版,我又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你觉得呢?&我摆出证件照一样的标准姿态试图唤起晏弋的记忆,他却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如果你不先喜欢上我,会很难有所突破。&喜欢你,我可以吗?一抹浅如薄云的笑晕开在晏弋唇边:&冉夏凉,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当然有啦!我不仅喜欢,而且可以持续四年至今。不论与他相隔几间教室,还是山水遥遥,更不论他心在何处。我的世界那么小全是他,他的世界那么大却没有我。我也许仅是他毕业纪念册里一张普通的脸,一个普通的名字,组合而成一位普通的女同学,这都不要紧。我只要继续着我的喜欢,继续为他心动,为他悲喜,为他努力就好。想想,我都觉得自己伟大。伟大的人永远不需要为自己的伟大留名,所以,我没有回答晏弋的问题,而是下笔反问道:&你呢?&晏弋凝神静默片刻:&很久以前喜欢过,可惜她不喜欢我。现在&&&现在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又是轻易不给我打电话的段悠悠来电,我只能忍住抓痒挠腮的好奇心,万般无奈地接通电话走开。&段悠悠,有事吗?&&是,老大,明天一早有活儿是吧。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拿资料。放心放心,很快到,你等着我,我知道&&&段悠悠的一通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我纳闷数秒,顿悟,她这是拿电话找借口开溜。于是我很配合地一声不吭,保持沉默听她继续神侃,直到越听越不对劲。她口气不善,语速飞快地飙出一大串英语,声音忽大忽小,明显不是对我说的。凭借自身深厚扎实的英语功底,我精准地抓住其中的几个关键词&&几个说出来很不利于国际社会和谐的词。段悠悠的性格我了解,轻易不动怒,一怒那可是火山爆发,天崩地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干不出来的。段青青临出国前,只交代过我一句话,遇到突发状况,一定要控制住段悠悠,严防死守。&喂喂,段悠悠,你怎么啦?千万冷静!&手机那头段悠悠的咒骂声仍在持续,我这头不明状况,更是心急如焚,边掉头快步朝校门走,边又不停劝,&段悠悠,你在哪儿?等我过来你再动手也不迟啊!&&迟&字还没出口,电话断了,我顿时慌了,什么也顾不上,脚下飞快,脑子也飞快地思考这会儿这位火爆娘子到底在哪儿。段悠悠带客有个保留项目,甭管是哪个国家的国际友人来访,她都会带他们去一家中西合璧的酒吧,叫&君子嬉皮&。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喝到用土陶碗装的血腥玛丽,还有二锅头兑可口可乐的特调,美其名曰&红星闪耀美国梦&。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是在那里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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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生性记仇真可怕
打车赶到&君子嬉皮&门口,冷光霓虹灯下,红男绿女迎来送往。我张望一圈没见段悠悠的影子,临踏进酒吧门前,接到她电话,急跳脚的我张口咆哮:&段悠悠,你人在哪里?警车、医院、派出所,以上回答我均不接受!&&你说什么呢?我人这都到学校了,正想找你吃夜宵。你呢,在哪儿?&听她那头一派悠然,我强压回去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仍忍不住火从嘴出:&我在&君子嬉皮&!你之前是不是跟人吵架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哎呀,遇到个手脚不干净的客人,已经解决了。&她说得轻松,还跟我玩感激涕零,&你对我好有爱心,我好感动,快回来,请你吃夜宵。&那个来不及找零,收了我四十块小费的司机大哥,也一定觉得我很有爱心。轻描淡写是说服不了我的,我接茬追问道:&怎么解决的?&&哦,不就是路边随便抓个男人冒充我男友,蒙过去了呗。&&你挺厉害啊!&我恭维。她谦虚:&哈,别客气,主要是受你&强吻路人&的启发。&&什么&强吻路人&!我承受不起你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哪壶不开提哪壶,况且那壶我在印象中就从来没开过。重新举步走进酒吧,我潇洒地道,&我才不回去。你把我吓坏了,我得喝点酒压压惊。&吧台前坐定,我比手画脚,点了杯著名的&红星闪耀美国梦&。酒保可能觉得我酒量一般,出于好心,自作主张帮我换了杯酒精浓度低的特调,并且告诉我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雪玫瑰&。我兴致勃勃地一尝,靠,雪花啤酒加玫瑰花蜜!即使这样,三两杯下肚之后,我还是微醺荡漾了,看谁从旁经过都觉得特别美,尤其身边这位,美得眼熟。我再定睛一看,笑了:&怎么是你啊,晏弋!哦,是不是刚才忘记跟你说再见了。好吧,再见!&挥手作别,可他的视线跟长了钉子似的,扎在我脸上不放。手指在他眼前晃啊晃,他目光依旧不动不移,我立刻恍然大悟:&不用奇怪。我和《生活大爆炸》里的Raj一模一样,一喝酒,就变正常,不障碍了。啊,对了,你来干吗?&他终于起死回生,吐出两个字:&找你。&&找我干吗?& &不放心。& 我又乐开了:&我一大活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一大活人无缘无故从眼前跑掉,是个人都不会放心,好吗?& &是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朋友出事了,所以&&&所以一着急,把你给无视了,这话好像太伤人,我顿了顿,转口换话题,&趁我喝过酒,别浪费,咱们聊聊呗?& 晏弋唇畔染笑,爽快地点点头:&好啊,你想聊什么?& 不知是酒醉了我的眼,还是酒吧里晕黄的灯迷了他的脸。我总觉得此刻晏弋的笑容不如平常亲和温柔,似乎别有一丝值得探究的深意,像在算计人。 我又不傻,聊什么都不能聊自己,于是故意引导他:&不如聊聊你喜欢过的那个人吧。& 他侧首,笑意已晕至眼角眉梢,黑眸里的光却锐利难挡:&你真想知道?& &是啊,&我点头如捣蒜,极尽诚恳纯善,&这样我们也好增进彼此的了解。我追你,总不能对你一无所知吧。& &她死了。& 呃,你说话能不能有点铺垫伏笔,不要直截了当来这么一句。我可没心理准备和你聊一个你喜欢过的死人。 &不好意思,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我一时慌乱,应对无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好像根本不难过,连一点&伊人已逝,只余一声空叹&的空叹也没有,反倒是我唉声叹气小半天。 我实在说不上来他此刻的神情,说不难过,又眉目淡然,仿佛百般思绪笼罩,好像他人已经乘云破浪回到那个充满哀思的年代,绝世孤立,独自品伤,无须旁人同情感慨。纵然这里欢歌笑语,人人喜乐,也与他并无关联。 其实,我最怕触及别人的内心世界,忙道:&晏弋,要不我们聊&&& 话说一半,我的眼神就不自觉地飘开了。一位长发及腰的美女从我身边翩然经过,手挽着个帅气的男人。两人举止可谓相当亲密,恰似一对恩爱恋人。 说&恰似&,是因为我一眼认出美女是裴薇,而男的却不是化成灰我也认识的顾迅。 他们才高调宣布恋爱,怎么裴薇&& 不行,我要弄清楚! 这次追上裴薇之前,我没不告而别,对晏弋匆匆抛下句&改天聊&,带着疑惑就跟上去了。 想不到我还真有点做跟踪狂的天赋,一路尾随至裴薇学校,都没被他们发现。也有可能我离得太远,他们想发现也不一定看得见。 裴薇读的是外国语大学,离&君子嬉皮&并不远。我远远跟着什么也没听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帅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没有依依不舍,没有离别拥吻,她就上去了。我握在手里准备拍下证据的手机也没派上用场,我心里那个恨啊,一浪接一浪。 &冉夏凉,原来你喝醉之后,胆子真的很大!& 这学校我没熟人,冷不丁有人凑到耳边说悄悄话,我的反应基本和撞鬼没分别,直接吓趴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又跟来啦?!& 晏弋玉树临风站在我面前,笑得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不得不佩服他做跟踪狂的天赋比我高,我怎么一点没发现呢?失败,太失败! 他俯身蹲下,抽走我的手机把玩,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你这是打算非法偷拍吗?& 险恶居心竟然被他当场识破了,我怎么可能就地伏法。拍拍屁股站起来,大言不惭地随口胡诌:&什么偷拍?我这是街拍!外国语大学美女如云,我抱着欣赏的态度,拍几张街拍,不算犯法吧?& 然后,我沙场点兵,把方圆十米内路过的美女一个个指给他看:&那里,那里,还有你后面。&趁他回头,脚底抹油扭头就跑。跑出没多远,一个急刹车,我咬着牙又老老实实走回去。 晏弋好像知道我会临阵脱逃,以及迷途知返,站在原地,连一毫米都没有移动,脸上的笑容更是春风得意。 我没好脸色地摊开手:&手机还我。速度,最好趁我酒后发威之前。& 他置我的严正警告于不顾,反将手机利索地揣进兜里,慢慢走近我:&冉夏凉,你不是想跟我增进彼此了解嘛,我可以接着和你聊聊我现在的感情状况。& 推心置腹的时间地点选错了吧,我可不想再跟你聊出什么不吉利的话题来。可他步步紧逼,我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我也忍无可忍,干脆扑通跪下了。 &亲爱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出其不意地抱紧晏弋大腿,我号得那是哭天抢地,艳惊四座,&我不介意你到处招蜂引蝶,只要你记得玩累了,回到我身边就好,不要让我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晏弋的脸色当即白里泛绿,难看至极,低斥道:&冉夏凉,别闹了,不怕丢人吗?赶紧起来!& 情绪都酝酿好了,我可不起来,戏做得更足:&丢人?你人都快我被弄丢了,我还怕什么丢人啊!&唱独角戏没意思,我还会发动围观群众,&同学们,你们快帮我劝劝他,让他不要抛弃我!&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是在寂寂黑夜,仍然赛过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纷纷加入声讨负心汉的行列之中。晏弋的小脸又绿中透黑了,一副咬紧牙关恨不得撕了我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啊! 哼哼,我恐怕没通知过你,我冉夏凉不喝酒则已,一喝酒所有水平都可以超常发挥,发挥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心里暗爽,我仰头偷瞄晏弋的小眼神里也有抑制不住的得意扬扬。孰料,他转瞬敛去所有尴尬和失措,居然勾起薄笑一抹,在我不及防范中,猛地将我提了起来,置于他双臂之间。他微凉的唇拂过我脸颊,我还没来得及不寒而栗,他已暧昧地停在我耳边,缓缓低语:&冉夏凉,你要是觉得好玩,我可以继续陪你再玩大一点,玩到你尽兴为止。& 温柔的声音和字里行间透出的不容置疑的威胁,诡异地一结合,我不禁打个寒战,识时务地做了回俊杰:&尽兴了,已经尽兴了。你把手机还我,我们回学校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要是再遇见变态也不太好。& 也许遭遇变态是晏弋心里永远的伤,我一揭,他就痛彻心扉,狠瞪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拉着我开路。不明围观又不明助阵的群众见此情况,大为不解。我也做过差点被板砖招呼的无辜群众,我懂他们,忙从中解释:&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这是为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做预演,谢谢你们的友情客串,谢谢&&& 于是,没礼貌的晏弋拽着我走得更快了。 打车回到学校,我果断拒绝了晏弋再次伸出的友谊之手,保持着他前我后的安全距离,时不时朝他后脑勺嚷嚷:&手机还我。速度,在我走到宿舍之前。& 他不理不睬,自顾自走得逍遥自在。我叫嚣累了,他又回过头张口刚想说什么,看到我在揉耳朵,语气一顿,问:&你总揉你耳朵干什么?&&烫啊,降温!&我脱口而出。我也不想揉,谁料到会烫得烧手。我除了幼儿园时,用脚无意中亲密接触过小男生的小弟弟,至今还没哪个男的敢和我有亲密接触。他目光落在我的耳朵上,忽而一笑,显得心情甚好。此时不捧,更待何时,我追上他,扭捏出少女情怀,睁起懵懂大眼睛,傻傻地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啊?&夜色一定给我蒙上了一层带着迷离美感的面纱,晏弋牢牢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居然像被迷住,望呆了一样。我真替他不佳的眼神担忧。他一晃神,我的手已经从他的口袋里摸回手机,成功开启逃跑模式,溜得飞快。得逞之后回过头,他傻子似的依然站在原地,我脚下急,嘴上还不忘大声嘚瑟:&笨蛋,当然是因为喝酒上头了呗!哈哈哈&&&我就这么&哈哈哈&欢畅地跑回宿舍,刚到楼下,又被人拦住了。潘岳朗抱着我的书包,看见我,激动得跟贫农看见解放军似的,撒丫子迎面扑来。&盟友啊,你简直太令我惊喜了!&接过书包,我谦恭地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实上,我的确没做什么,不知道他惊喜个什么劲儿。&我原本只是希望你把晏弋引开一会儿,没想到你们就彻底不回来啦!你知道吗,我不仅陪苏童上了一晚上自习,刚才还送她回宿舍。照以前,这样的好事,我想都不敢想。&面前壮实的男生快乐蹦跶得身轻好似云中燕,想必是真的很开心,我也跟着乐呵:&为什么不想,必须想。心想事成嘛!&&心想事成!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我们俩二傻子风中对立,仰天长笑,哪管世人眼光。笑着笑着,潘岳朗像想起什么,仍合不拢嘴地问:&对了,我答应过要爆晏弋的料给你。体重三围、兴趣爱好、不良恶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哈哈哈哈。&我可能是笑抽了,思维跟不上,随口道,&不良恶习吧,哈哈哈&&&&嘿嘿,好!&潘岳朗再次被我传染,笑歪着脸,凑近我一些,&那家伙喜欢&&记仇。嘿嘿嘿&&&什么?!记仇!天空一道闪电,我当场倒地中标。那个把他当负心汉示众的人,不是我。那个嚣张骂他笨蛋的人,也不是我。十八年来,我从没有想一个男生想到寝食难安,魂不守舍。连最初暗恋顾迅的热烈期,亦未曾如此。&君子嬉皮&里,和裴薇出双入对那个男生究竟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我要怎么样才能挖掘出事实真相,不让自己再苦恼不堪下去呢?&冉夏凉,你缺钙啊?&潘岳朗捅我胳膊,努了努下巴示意我瞅瞅自己手指。烦恼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指甲盖都快被自己啃秃了。吐掉满嘴的指甲屑,我换只手托着下巴,背对潘岳朗,开啃课本,继续烦恼。本姑娘不缺钙,缺灵机一闪,计上心来。&唉,你别灰心,拿出你之前的勇气来。我告诉你,想陪晏弋上课的女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一发现我们是和尚班没女生,立马就吓跑了。你绝对是第一个敢坚持上完一节课的女中豪杰。&励志少女变女中豪杰,我在潘岳朗心目中的地位又升华了。我扭过头,不知道是该对他说谢谢,还是请他别烦我。他用哀怨中不乏坚韧的眼神,望了望前面专心自习的晏弋和苏童:&我们不能泄气。现在这个时刻就是对我们爱情的考验,是对我们意志品质力的磨炼。相信自己,胜利终将属于死乞白赖挺过来的我们!&潘岳朗高举右手,想和我来个互相加油打气的凌空击掌。我半耷拉着脑袋,实在无力响应。他可能以为是自己还不够鼓动人心,伴着&来嘛,来嘛&的低喊,又雀跃地高举起左手。不知怎的,这一幕令我联想到轻倚廊边、红袖娇唤的青楼女子,那一声声喊,一声声唤,酥酥麻麻直钻进人骨头缝里。我好冷,往后缩一缩,潘岳朗却反而更加激情四射,胸脯甚至还往前拱了一拱。&你们,在干吗?&苏童疑惑不解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和潘岳朗俱是一愣,瞧见她和晏弋都好奇地看过来,下意识地审视起自己此刻的姿态。他像强抢民女,我像抵死不从,我们像此处和谐省略三百字&&迅速各归各位,我接茬啃我的课本,潘岳朗则一脸谄媚地问苏童:&你渴不渴?累不累?我们出去走走吧?&&不用了。&苏童微笑拒绝,回身之际,又对我道,&冉夏凉,下周同乡会聚餐,你来吗?&我点点头,两百的入会费不是白交的。&你还有认识的老乡吗?一起叫上,人多热闹。&她话音一落,慢挑眉梢,补了句,&如果有男朋友的话,也可以叫上哦。&又嫣然巧笑对向晏弋,殷切地问,&学长,你下周有空吗?一起去吧。&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我们这两个多星期扎堆上自习,难道只是为了好好学习,共同进步吗?个个不都是心怀鬼胎,蠢蠢欲动?你可以从战略战术上无视我,但你不能从智商上藐视我啊!我愤愤不平地望向晏弋,你不能答应,答应就是中了她的圈套,让她胜之不武。晏弋似接收到了我的眼神暗示,清清淡淡地回道:&看吧,如果有时间再说。&苏童略显失望,勉强笑着说好。我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恰巧与潘岳朗殷勤热切的目光狭路相逢,他笑出褶子的一张脸上,仿佛在对我呼唤:&盟友亲,带我去吧,带我去吧。&酒过几巡,那女子醉卧花枕,微露着香肩,红唇轻启&&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脑中突然灵光乍闪,随即飞一般冲出教室。我和裴薇同班三年,说实话并不熟。她是众星捧月的佼佼者,我是不提也罢。我离她最近的一次就是高考成绩排名,我在前她在后,仅一分之差。她没能和顾迅一起去成梦寐以求的大学,却和我来到同一座城市。各奔东西前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她对我说,有空常联系。我那时刚从同学口中辗转得知,顾迅带着她两人独自上路,背着父母完成了一次毕业旅行,既疯狂又令人妒忌。心里正不是滋味,我随口敷衍了事,下定决心要忘记和顾迅有关的一切。可得不到的偏是最好,纠缠心头,耿耿于怀,我没有办法,任谁也没有办法。按下早已存入手机里的号码,很快接通,裴薇不掩意外地说:&冉夏凉,难得呀,你居然给我打电话。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心虚地嘿嘿笑,一时忘记要说什么。好在裴薇并没注意,熟稔地问:&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很忙吗?有空一起吃饭。&她一提吃饭,我思续回潮,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这样,我们学校同乡会下周有个聚会,可以邀请同城的老乡参加。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要不要来参加?&&好啊,具体时间地点你发短信给我吧,到时候我一定来。&我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利落,显得我自己特别居心叵测,又愣头愣脑地不知该怎么说话了。不经意地一抬眸,瞥见晏弋从教室里走出来,我下意识地背过身,跟做贼似的溜墙角闪躲,捂紧手机,压低音量:&如果你有,有要好的同学也一起带来呀,人多热闹。&一紧张差点把&男朋友&三个字吐出口,她刚说好,我慌张得都忘了说再见,匆忙挂机。大功告成,我长长地舒口气转过身,眼前一黑,吓得手脚大张,贴实了墙面。明明眼瞅着往厕所方向去了的晏弋,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流窜到我身后啦!&冉夏凉,你又做什么坏事呢?&一年到头做多少件好事你没看见,百年难得偷鸡摸狗两回,反而全被你撞个正着。天理何在啊!做都做了,我理直气壮地啪啪按手机,打字给他看:&跟高中同学联络感情,不行啊?!&&行!&他扬声附和,转而又蹙眉不无担忧地摇头,&就怕你图谋不轨,打算做出什么不厚道的事儿。& 我瞪他,与你何干,关你屁事!再一想他生性记仇,手机里的文字表达变得温和很多:&不能够,我整天除了想着怎么算计&&&手太快打错,赶紧删除重新输入,&追求你,没时间想别的。& 他倒会顺水推舟,径直追问:&想到了吗?& 现在想!好像和潘岳朗结盟以外,也没什么了,我只好如实写道:&我已经和潘岳朗&&&忽地两手一空,我抬头,手机已然去到晏弋手中。 他面露愠色,冷冰冰地说:&明天开始,我们不用一起上自习了。& 莫名其妙的家伙,这是为什么啊? 我一表示震惊,他又脸色稍霁,眉舒眼笑:&快六级考试了,我英语不好。你是学英语的,帮我辅导辅导吧。& 喜怒无常的家伙,你的话能信吗? 他挑眉:&怎么,不信?& 那当然。 他把手机还给我,欲盖弥彰地说:&没关系,明天你就知道了。& 可信不可信是其次,我英语学得也不好! 世界上有一类人,你不服不行,晏弋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我再三强调六级不考口语,可他还是固执地把我带到了英语角。在我看来,英语角绝对是大学校园里最华而不实又做作的存在。一群人凑在一起,挨个问一遍,&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最多再问个听起来很牛的长句,&How many people are there in your family?&之后,大功告成,收工散伙。 因为真正牛气的人,例如段悠悠,不屑于来。真正废柴的人,例如我,懒得来。陪晏弋象征性地遛了一圈,他也发现到英语角的存在有如鸡肋,便又领着我直奔图书馆。他说手头没有复习资料,去图书馆现借。正值考试周前夕,风水宝地的图书馆没空座,我们无功而返,他又提议随便找间教室自习。后来,半路上遇到个外国老头,和晏弋好像挺熟。俩人叽里呱啦聊了多久,我就云里雾里等了多久。尽兴聊完,外国老头带着爽朗大笑走远,晏弋告诉我,这是他们院从德国聘请来的老教授。老头建议他毕业后到德国继续深造,亲自给他写推荐信。晏弋还说,他进校之后就没怎么学过英语,一直在自学德语,确实准备毕业后留德,学习全世界最先进的汽车制造技术。听完他的话,忽然之间,我变得有些失落。同样是二十来岁,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规划好了各自的未来?顾迅在群里要同学们做见证,用拼命奋斗给裴薇一个幸福快乐的未来。我最好的朋友青青和悠悠,更是以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独立,开始自力更生。还有我面前的晏弋,目标明确,前途光明。唯有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只会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还自以为活得热血沸腾,有声有色。是不是真的要像歌里唱的那样暗自感叹,我的未来在哪里?而梦想又总是遥不可及。如果可以和人生对话,我或许只能对它说,对不起,让你过得如此失败。后来的后来,找了很多教室依然无空座,我木头似的一直默默跟在晏弋后面,他似乎才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俯下身子问我怎么了。我抿着唇,使劲摇头。他居然又提议再去七教看看!去去去,你去一边吧!你这是校园半日游吗?你知道从这里到七教,远到我想唱&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了吗?你又知不知道只凭你一句话,我怕露怯,书包里背了多少本字典吗?临时起意,拦路抢劫都不愁没现成的家伙使!最重要的是,老娘现在没心情!扛着书包,我哼哧哼哧地掉头就走。他追上来,我抡圆胳膊,把书包甩他脸上。他被砸得够呛,抽着凉气,问我到底怎么了,脾气来得也太突然了。少女情怀总是诗,你懂吗?我的情怀刚好是当代朦胧诗,我自己都理不清楚,怎么回答你。最后,难得被负面情绪打败的我,开始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晏弋抱着我的大书包,一声不吭,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令我一度怀疑,他这是紧迫盯人,怕我想不开,寻死觅活。好吧,那我走啊走,走到了学校东湖边&&找个无人的长椅坐下,我给身处美国的段青青打morning call。一听说我现在身处夜深人静的小湖边,她即将炸毛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如水。段青青说,我这种莫名的自我否定,情绪低落,觉得日子了无生趣,主要是因为五行缺爱,过得太空虚。没有一份用爱来制造的快乐,分担的忧愁,填补的生活空白,到我这个已从憧憬发展到渴望爱情的年龄,当然会觉得空虚啦,寂寞啦,冷啦。所以,她的建议是,趁年轻,找个人爱了吧!不知道段青青在国外有没有副修人类爱情史,理起爱情的论来,一套一套的。然后,我又骚扰段悠悠。她更犀利,直接说我是吃饱了撑的。让我别无病呻吟,有空发这些靡靡之音,还不如帮她带国际友人,感受挣钱快感来得实际。所以,她的建议是,滚回宿舍,闭眼睡觉!经过她们的一番提点,我心情顿时豁然开朗,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抬头,晏弋还在不远处站着。无缘无故迁怒到他,我有点过意不去,走到他面前很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他把书包还给我,面无表情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谁敢拿书包砸我。&那有可能是因为你之前没遇到我。我本来打算写点道歉的话,可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黑漆漆的,写小本子上也看不见。这下麻烦了,怎么交流啊?他也意识到我的困扰:&你是不是想说对不起?&我使劲点头。&道歉就不用了。&他反手掂了掂自己的书包,又瞄眼我怀里的书包,瞄得我毛骨悚然,不由紧了紧手。感情等半天,全是为报仇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没新意的!&冉夏凉,咱们打个赌好不好?输的人要无条件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朦胧月色中,他笑容神秘,语气诡异。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他又迈步拉近与我的距离:&我有办法让你不喝酒,也能开口对我说话。你信不信?&环境好,气氛佳,莫非这位帅哥打算偷吻我,然后被我甩巴掌,让我大骂一句&流氓&!还是以身犯险,跳进湖中,然后我站在岸边呼天抢地:&晏弋,你不能死啊!&又或者,他抬手一指,&看,流星&,然后我马不停蹄地拉起他的手,&快许愿!&当然也有可能,他偷吻我,我直接一句&流氓&,把他踹下水。他不会游泳一沉到底,我又追悔莫及地喊&晏弋,你不能死&。此刻恰巧流星划过,惊惶无措下,我唯有双手合十,望天许愿:&老天爷你行行好,放过他吧!&短短数秒,我纵观大局,运筹帷幄,力求决胜于千里之外。抬眼一望,晏弋已经自顾自走出去老远,瞬间击碎我所有推测。疾步追上拦住他,我不解地皱起眉头。他眉目舒展如画,温和一笑,刚张口想说什么,倏尔长臂一抬,不胜惊喜地道:&流星!&吼吼,还是被我料中了吧!偏不上当,大眼不眨地盯着晏弋不放,我都快得意上天了。他似乎并不意外,笑容依旧,手臂忽又直落而下轻揽我肩头,顺势稍用力,便把我带到他身前。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已俯身,吻上我的唇。猛地想起他刚刚用过的一个句式很适合此刻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谁敢亲我!脑子蒙了,呼吸仿佛也停滞了。耳边像有火车轰鸣声,我感觉自己的脸也像蒸汽火车一样,又涨又烫,七窍冒烟。不行,憋不住啦!我想我一定是紧张过度,居然张口想呼吸,完全忘记晏弋的嘴还跟我贴得瓷实。我这大嘴一张,他的唇就不偏不倚地落进来。真的是好像糖果落进来,我差点下意识地又把嘴给闭上,啃了他。好在晏弋反应快,迅速抽离,也有些发愣,怔怔地与我对看。片刻,他抚上沾着我口水的嘴唇,冷艳又刻薄地对我说:&流氓。&靠,贼喊捉贼,想反咬我一口吗?我气得捏紧拳头,再次七窍生烟,杀人的心都有了。但随即又愕然发现,从我现在的位置,不论是原地起脚还是原地起跳,都无法把他或者我自己给弄到湖里,造成他杀或自杀事故。天哪,别人是猜得中开始,猜不中结局。为什么我是猜得中过程,猜不中步骤啊!突然,万念俱灰中,一丝曙光劈开阴霾普照我心,我重整旗鼓又昂首挺胸站起来,倨傲地直指晏弋,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输啦!&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也微微笑,慢慢道:&到底是谁输了,你想想。&嗯?Oh, no!心好痛,万箭穿心,我要回宿舍,没法跟你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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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追求与反追求
周六的老乡聚会,裴薇真的独自一人,如约而至。饭桌上,漂亮的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优雅迷人。大部分在场的男性老乡均为之心猿意马,动不动就有胆大的做小动作,暗地找我要她的电话号码。裴薇杀伤力太强,一不小心,全面撼动了苏童在老乡们心中女神的地位。今晚的苏童女神发挥明显大失水准,总是一副落寞神情,对谁都爱理不理,笑容缺缺,更是毫无兴致与民同乐。因为,晏弋没有来。她心有不甘地问我,是不是我也约了晏弋,所以才拒绝她。我小酒一喝,嘴巴可利索了,还反过来开导她,需要我们女人低声下气,三请四请的男人,要他何用!要我约晏弋?我不躲着他已经算不错了。罢了,初吻乃身外之物,想来身子还在,初吻嘛,让它随那夜晚风,泯灭人间吧。青青悠悠都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看得开。所以才社交障碍十几年,如今依然健在,既没疯也没傻,身体着实安康。只可惜,没哪个男生找女朋友要求是如此,一要看得开,二要身体健康。苏童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我的话而变好,而且她一定信奉&酒后吐真言&一说,非不顾形象地追着我问,问我是不是很喜欢晏弋?晏弋是不是也喜欢我?我如果坦白,这实在是一段很长很复杂的解释,但又扛不住女神咄咄逼问,只好半真半假地敷衍她:&我是挺喜欢他的,他应该不喜欢我吧。&&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一起上自习上得好好的,他又不来了?还拒绝了我,连做普通朋友的机会也不给我。&好在大家都玩开了,到处串桌,喝酒聊天,我们周围没啥外人。不然,女神此刻这凄凉怨妇的模样,得心疼碎多少英雄男儿心啊!夺过女神又举起的酒杯,我绞尽脑汁这样安慰她:&傻瓜都知道,男女之间不存在单纯的友谊,做不成普通朋友。他这么说,也算是对你负责吧。&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到她痛处,女神闻言竟潸然泪下,声讨我似的道:&可他清清楚楚告诉我,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呃,我说过,最怕触及别人的内心世界。好了吧,搬起石头,结结实实砸自己的脚上了!我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喝口酒,默默地转过身,决定一个人冷静冷静。发现原本坐在身旁的裴薇不见了,举目四望也没她身影,大概出去了吧。正想着,她从门口走进来,笑眯眯地将亮着的手机递给我:&顾迅,我男朋友。记得吗?理科尖子班班长。&记得,当然记得。不仅如此,我还记得他很多很多。只是,我不明白裴薇现在的一言一行。裴薇又把手机朝我这里递了递:&他听说以前老同学请我吃饭,想和你说两句话。&纵使挖空心思,我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当下和顾迅通话。我怂,我不敢:&不,不用了吧。我们又不认识。&&没事,他以为我喝多了,担心我。我怎么说他都不信,你帮我做做证。&裴薇干脆直接把手机塞我手里,自个坐回原位,见女神在哭,关切地问她怎么了。顿时,喧闹人群离我远去,全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和手机那头的顾迅。我明白,只要拿起手机,就能实现许了整整四年的愿望。可究竟是惊喜来得太突然,还是我尚且没有准备好,这当下,我只想临阵脱逃,指尖颤抖,提不起一丁点勇气。踌躇间,我居然不由自主想到不久之前,晏弋曾面带嘲讽笑容对我说,&你想追我,现在连句话也不敢说,怎么追?&没来由地心难服气,不服气被晏弋瞧不起。我怎么不敢说,我现在马上说。我举起手机奔出嘈杂的餐厅,站在路灯下,深深吸口气:&顾迅你好,我是冉夏凉。&&哎,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和我说话呢。&听得出他在跟我开玩笑,可我仍旧没出息地惊着一下。更多是开心和激动,仿佛他此时站在我面前,熟悉的面孔,久违的声音,还有他的笑,最耀眼闪亮,最温柔不过。感觉有些晕,我靠上电线杆:&我,我,里面太吵了,我走到外面接的电话,所以,不好意思。&&没事,没事,看来,你们玩得很开心。薇薇没事吧,她酒量不太好,麻烦你帮我看着她点。&他只给了我两句话的时间,裴薇便回到我们对话的主题。我都来不及怅然若失,已经不自觉地回答他道:&她很好,你放心。吃完饭以后,我会送她回学校。&&嗯,好,谢谢你,冉&&你们两个女生记得要打车,注意安全。&唉,他连我的名字也记不住,所有的礼貌和关心,仅仅出于对裴薇宠爱而已,我太自作多情了。人一清醒理智,就会不再为自己悲悯感伤,我赶忙答应,挂断电话。顾迅和裴薇很恩爱,我是不是该选择放弃?是不是该把这个意外的开始,作为暗恋的结束?我真的不知道。青青悠悠还说,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穿。尤其是对顾迅,盲目崇拜,搞得像这大千世界,非他不可,不然没法儿去爱一样。干吗要看穿?看得穿的人都不需要爱情,比如庙里的老和尚和小和尚,所以他们的生活只能围着从前有座的山,山里有个庙打转。&冉夏凉,冉夏凉,冉夏凉&&&我纠结得无以复加,无暇其他,走回餐厅门口,才恍惚听见后面似乎有人喊我,应该喊了很多声,嗓子都劈了。一回头,潘岳朗脚步匆忙地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慢悠悠的晏弋。一快一慢,一瘦一壮,形成鲜明对比。等他们走近,我好奇不已地问:&你们怎么来了?&&苏童喝醉了,给他打电话,非让他来,不来,等到天亮为止。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潘岳朗都急得火烧眉毛,只差上蹿下跳了,口中的&他&,还悠悠哉哉,好像与此完全无关似的。晏弋淡睨我一眼,苛责般问我道:&你又喝酒了?&没错,可醉的人不是我啊!我点着头,招呼他们:&进去吧,她在包间里。&话音未落,平地一股黑色劲风起,潘岳朗嗖地飞进餐厅。我都看傻眼了,真是爱有多深,人有多快啊!如此看来,晏弋的确不喜欢苏童,他可一点不着急,还有空和我闲聊:&你对苏童说什么了?&让我想想,&我没说什么呀。就告诉她,我没约你来参加聚会。我还夸你来着,说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他听着明显流露出深表怀疑的神色,我立刻转过脑子,忐忑地问,&她该不会跟你说了什么吧?&晏弋慢慢点头,脸上好像还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秋水无波地道:&她说,你喜欢我,不可能和我做普通朋友。&这&&这&&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啊!我赶紧撇清关系:&呵呵,她的主观臆断,不可信,不可信。&他不跟我争辩,也不理我的赔笑,甚为好心地提醒我:&冉夏凉,愿赌服输,你别忘了要无条件帮我做件事哦。&一吻之耻,一输之辱,忘不了!我嘴硬,忘不了也不说出口,义愤填膺地瞪着他。&晏弋,你们快过来啊!&潘岳朗站包间门口一喊,我收起怒目,丢下晏弋,先奔过去。走进包间,但见眼前一幕,我彻底傻了。所有人都围着杯盘狼藉的餐桌,不敢说话,不敢上前。而餐桌边坐着的两位美女互相依偎,手持酒杯,正掩面而泣。苏童哽咽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裴薇喃喃道,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好想他&&哭哭嚷嚷,惺惺相惜的俩人又举杯喊干,同时一饮而尽。再各自为对方斟酒一杯,继续诉苦抱怨,循环往复。要是段悠悠在场,一定会给她俩一人一大耳光,骂她们没骨气,没了男人跟不能活一样。我不同,早知道她们会抱在一起哭,我也进来顺便哭一嗓子,哀悼暗恋情伤了。独哭哭,不如众哭哭!我一来,大家都集体转头看我,像在问我该怎么办。是啊,一个美女是我带来的,一个美女整晚只和我说话。不问我,问谁!可我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呀,我又该去问谁,干脆扭头问随后进来的晏弋:&怎么办?&晏弋比我镇定多了,他先对潘岳朗说:&你送苏童回去,给她舍友打电话下来接她。&又看向我,&她是你那个外国语大学的高中同学吧?我陪你送她回去。&我不得不佩服他的临场应变能力和超强的判断力,这样都能推测到裴薇是那晚我跟踪的人。安排妥当,马上行动。苏童喝得烂醉,也分不清谁是谁,潘岳朗轻松地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动作潇洒干净,我觉得他又帅又有安全感。接着,我把这种赞许崇拜的目光传递给晏弋,暗示他也来个帅气利落的公主抱。结果,他压根儿当没看见,招呼旁人,指挥我道:&大家搭把手,让冉夏凉把她背起来。&不是吧!我和裴薇虽算不上情敌,可也不是朋友啊!刚从顾迅那里换来心如刀绞,这会儿又让我背她女朋友,我是变形金刚,也该震碎了呀!算了,谁让人是我请来的,我还动机不纯呢,只有自认倒霉。饮恨最后睇一眼晏弋,我弯下腰,咬牙对来帮忙的老乡说:&来吧!&裴薇瘦,我人也不胖。但常年缺乏锻炼,我很快累得满头大汗,脚步蹒跚,直喘粗气,像头老黄牛似的。衬得跟在一旁闲庭信步的晏弋,越发如微服私访的皇帝大人,那叫一个自在,一个悠然,一个置我生死于不顾。他沉默,不和我说话。我气都不够喘了,根本说不出话。只有我背上的裴薇一路都在抽抽搭搭,喃喃自语:&我不想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出去玩。他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为什么不能在我身边陪我?我要是熬不过去了,怎么办?&偶尔,她又像猛然酒醒一样认出我,跟我交心,&冉夏凉,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坚持下去,谈一场只能靠电话、QQ、视频联系的恋爱?&人,果然是不同的。她要他的爱在心里,也在身边。而我的爱只能深埋自己心底,什么都可以不要。哎,真贱!暗里狠狠啐自己一声,我小跳着把滑下去的裴薇往上推了推。她好像又被震醒了,死命勾着我的脖子,开始嚷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受不了了,我要马上和他分手!&&老实点,摔到你,我可不心疼。&我也许是怕被她失手勒死,想也没想,怒气冲冲地吼回去。她即刻收声,转而变成细细碎碎的抱怨,骚扰我耳朵。我累大发了,受不了她唐僧念经,没头没脑地骂道:&分个屁啊,分!你当谈恋爱是俩人变连体婴,不能在一起就分手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的爱情。高中三年偷偷摸摸都熬过来了,进了大学要分手!是有多脆弱啊,暂时的分离都经受不起。你前头十几年没有他,不是活得好好的?现在有他疼你爱你,你活得反而不自在了。你自己琢磨琢磨,没道理呀!不准分手,给我老老实实谈,好多人虎视眈眈盯着顾迅呢。你要是和他分了,就等着别人偷笑,自个儿哭吧!&自顾自说得痛快,我没在意醉醺醺的裴薇有没有听见。她倒是没再唠唠叨叨,呼吸平稳,像睡着了。&冉夏凉,你也是虎视眈眈盯着她男朋友的人之一吧?&沉默很久以至我都忘记他存在的晏弋,冷不防来这么有震撼力、直击人心的一句话。我听得一愣,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神淡淡的,淡得都快隐没入忽起的薄雾之中。太模糊,太缥缈,我看不懂。莫名不想欺骗他,也可能顾及背上的裴薇,我说:&以前是,以后可能不会了。& &真的吗?&他问。 我没回答,回答不了。 打车送裴薇回学校,幸亏在她宿舍楼下遇到她舍友,我们一起把她送回宿舍,安顿好。我再下楼,两腿直打战,控都控制不住。晏弋又不知道哪门子兴起,提议走走。 我听得眼泪直飙:&再走,我就得爬着回去了!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打车吧,车费我出!& &走吧,走吧。&他来拉我手,煞有介事地提醒道,&剧烈运动过后不能坐下,屁股容易变大。& 我眼巴巴望着他伸到我面前的手,吸吸鼻子抽泣挣扎:&呜呜呜,我想打车,我可以跪在座椅上!& &废什么话,走了。&他不由分说拉我靠近,抬手很是熟练地环住我的腰,凑到我耳朵边,神神道道地说,&看马路对面那几个,好像有那天观摩过你演苦情戏的人。你不怕丢人,咱们可以再来一出,这回演&负心汉浪子回头,痴情女主动献吻&,如何?& 勉为其难往他说的方向瞧了瞧,果然有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朝我们这边张望过来。她们不见得那么寸,真看过戏,可我真怕晏弋说到做到。瞬间,腰不酸了腿也不软了,走起来健步如飞。身体的屈服,无法阻止我心里的抗拒,仍打着哭腔怨声载道:&什么人不选,我怎么偏偏选了你来追求!亏我还以为你亲切友好,助人为乐呢!&他笑:&后悔了?&我坚决点头:&后悔了!&他笑得更欢乐:&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不值,很想让我也尝尝你现在的滋味?&我更坚决点头:&非常想!&&那好办,换成我追你吧。&&什么?&晏弋停下脚步,牵我与他面对面,挑衅般道:&冉夏凉,你敢不敢让我追你?& 表白是这个节奏,这个态度,这个表情吗?当初我表白的时候,怎么没有他这么牛气冲天,霸气十足? 上一刻,哀莫大于心死地祭奠自己可悲的暗恋;这一刻,有人主动自发地将自己的爱情拱手相送。转变太快,完全颠覆我的认知。 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我瞥见马路对面的&君子嬉皮&,于是抬手一指:&太突然了,我要进去喝两杯,压压惊。& 晏弋按下我的手,拦住去路:&你还喝?!& 他皱起眉,语气充满质疑与责备,就差没直截了当问我,你是酒鬼吗? &谁让你吓到我啦!&你不乐意,我还觉得憋闷呢,振振有词地辩驳道,&我长这么大,只有我暗恋别人,从来没被人表白过。一点经验没有,一点准备没有,能不受惊过度吗?&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受宠若惊。& &你给我几分钟,等我喝醉把你错认成顾迅,我一定会觉得非常受宠若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提到顾迅,还愚蠢无比地给出个无比愚蠢的建议。话说完,我愣住了,晏弋也愣住了。他随即收敛轻松神色,如墨黑眸难以置信地紧盯着我,在我看来,像是他的男性尊严遭到无辜践踏。我忙连连摆手,强扭笑容:&不会不会,你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唇边划过一缕带有强烈讽刺意味的浅笑,似乎不解,于是饶有兴致地问:&冉夏凉,我很好奇。你一方面劝你同学和她男朋友好好恋爱,一方面又对她男朋友持有幻想。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我,我&&&我不知道明显不过的事实被他讲出来,竟显得如此不堪和丑陋,令我羞愧地握紧拳头,再没有一点刚才义正词严的做派,单纯不想服输的念头冒了出来,却如同跳梁小丑一样耍起赖。&我人格分裂啊,社交障碍的并发症!我能对裴薇说什么?想分就赶紧分吧,我好乘虚而入,这种事我干不出来,但是我照样不甘心呐。我也不怕跟你直说,我之前追求你,不仅仅是为克服社交障碍,更为能勇敢地追求,不,勇敢地向顾迅表白,就一次也足够了。虽然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役,至少我曾经来战场拼搏过,不是个逃兵,不是个缩头乌龟,对吧?&对不对,晏弋没有回答,只是异常冷静地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就不是场战役,不存在失败成功与否,没有人会认为你是逃兵,是缩头乌龟。&他说的似乎挺有道理,我瞬间也从不淡定到平静了,深表认同地附和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再为治疗社交障碍而追求你了?你自由了?&多无私诚恳的口吻,多良好的交流氛围,晏弋反倒手扶墙壁,一副快绝倒的样子。他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稍抬起来,眼神无奈,笑容更加无奈。&冉夏凉,依我看,你的理解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有问题。我建议你不要再执着于没有结果的表白,不是让你放弃治疗。我说换我来追求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先问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大眼望天思考一番,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确是个好人,想尝尝委屈不值的滋味,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吗?&&你&&好吧&&走。&&去哪儿?&&我也需要喝两杯,压压惊。&月色浪漫,霓虹斑斓,一场表白最终发展成两个人都需要靠酒精来冷静自己。我同情地望着他,默默点头,默默先行,走在了前面。这时,对街马路迎面走过来一群外国人,有男有女,说说笑笑,中间唯一一位中国人正朝我笑得灿烂如花,像施了魔法一般让我怔怔定在原地。她走近,抛给我一记暧昧不明的流转媚眼:&可以啊你,冉夏凉,不声不响居然把路人搞定了!&在段悠悠的地头巧遇她,我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我左顾右盼寻找她口中的&路人&时,她又瞥了一眼我身后:&别装了,我在街对面都看清楚了。不错,没白强吻人家一通。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不打扰你们,先走啦,BYE。&她小细胳膊朝我挥一挥,又朝我身后的晏弋挥一挥,来如影去如风,搞得我依然云山雾罩,扭头不解地问晏弋:&她说什么,你听懂了吗?&晏弋来到我近旁,短暂沉默后慢悠悠说:&你还记得潘岳朗曾经说过,去年有天晚上我遇到变态吗?&我感觉不太好,下意识地吞吞口水,艰难点头。&确切地说,我是被变态强吻了。&他语速更慢,每个字仿佛都在空中回荡好久好久。&你,你的意思是,&我终于好像听懂了,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几乎费尽气力才勉强开口,&我,我就是那个变态,你就是那个路人?&晏弋没有回答,只用一次缓慢的眨眼表示默认。我立刻有如头顶苍穹电闪雷鸣,风云大作惊起飞沙走石,一粒粒棱角尖锐的沙石飞扫过我的脸颊,火辣生疼。原来我对他莫名产生的熟悉感不是错觉;他答应我的追求不是突然心血来潮;他偷吻我也不是为了和我打赌;他反过来说要追求我,更不是因为他人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想打击报复我啊!&濒临爆发只有一步之遥,我控制住自己,不停默念是我有错在先,抚胸口顺着气,修炼出不计前嫌的和颜悦色,慢慢说:&之前是我对不起,骚扰了你。这段时间你也把我折腾得不轻,咱们算是两不相欠,以后各走各路,该干吗干吗去吧。&&不治疗你的社交障碍了?&他双手抱臂,笑吟吟反问。 我随口一答:&我等着哪天奇迹降临,不治而愈。&&刚有点成效,就打算放弃,不觉得可惜吗?&&成效?&我纳闷,&我怎么没看出来?&他状似好心地道:&不记得你怎么打赌输给我的啦?&能不能不要在我决定跟你既往不咎的时候,召唤我回到那个悲剧的夜晚?我愤愤咬牙,发自肺腑地说:&你该不会现在就想用这个赌,继续折腾我吧?潘岳朗说的没错,你果然非常非常记仇!&&明白就好。但是我暂时不会用。&他头一次向我投来激赏的目光,清清楚楚得好似伸出无形的手拍我肩膀,鼓励我再接再厉,然后又无尽惋惜地道,&不过冉夏凉,不瞒你说,那可是我的初吻,很宝贵的。&我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出离愤怒了:&那也是我的&&&骤然刹住话音,我突然明白我说什么都是白费工夫。就像那晚明明是他偷吻在先,却被他骂我流氓一样,他反咬一口的功力和他记仇的本事不相上下。晏弋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笑容越发明媚:&回学校吧,太晚了。&他说完转身,我心里还在较劲,原地不动地盯着他背影吆喝道:&不走,我还没压惊呢。&&门禁一过,回不了宿舍,月黑风高,露宿街头,你就等着第二天有人给你收惊吧。& 他头也不回,潇洒地挥了挥手。车来人往的热闹街边,我就这么被他吓得从后脊梁蹿出一股阴风。我打个激灵,窝囊地追上他的脚步,侧首便看见他嘴角边刺目的微笑。我告诉自己,越长得纯良无害的人,越内心凶险,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好,好吧。嗯,我明白,我会叫上他的。&挂断电话,我从课桌下面直起腰,又直接瘫软在课桌上面。身旁舍友捅我的胳膊,一脸坏笑,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佳人有约。佳人有约是不错,可佳人不仅约了我,而且再三强调请我务必也约上另一位&好人&。裴薇打电话来,表达完谢意,说要请&我们&吃饭。她只是听她舍友说,昨晚送她回学校的是一男一女,就单方面认定晏弋是我男朋友,强烈要求见一面,一起吃顿饭。我正上着大课,偷偷摸摸解释两句,她说我这是故意掩饰,跟她客气,不她给面子。现在距离我决定躲着晏弋才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转脸又让我约他吃饭,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再说,昨天晚上苦劳全让我占了,功劳还要分晏弋一半,我亏不亏啊?也怪我耳根子软,答应了裴薇的要求,无奈之下只好拿起手机给晏弋发短信:&周五晚上有空吗?我高中同学想请我们吃饭。&很快,他的短信回过来:&好好听讲,下课再说。&这八个字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诡异,猛然醒悟回过头,不偏不倚刚刚好看见偌大阶梯教室最后一排坐着的晏弋。他托着腮帮子趴在课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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