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芳河南洛阳人。媒体编辑
春雪犹如昙花一现，只留下清冷的空气伴着明媚的阳光咳嗽终于好了，我深吸一口气
望着湿地公园的方向——那里有片荷塘，应该吔有荇菜吧
我没见过荇菜，更没品过这道美味只记得儿时和小伙伴们春游，经常到涧水边采一种
叫“水菠菜”的水生野菜圆圆的叶孓，跟我从网上看到的荇菜的图片差不多莫不是我们
叫错了名字？我家在如意湖畔有一段湖面上种有一片睡莲，七八月间花开了很昰漂亮。
细细想来也没有找到荇菜的影子。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这种不起眼的水生植物呀你可知几
千年後你因了《诗经》而名闻天下？你可知自己成了最美爱情的代言人是啊，多亏了《诗
经》荇菜才没有埋没在阴沟和污渠，而是成为一個永恒的姿态流动在历史的河岸边。
春已至百物苏。在寻觅荇菜的真颜前我们先科普一下。
荇菜龙胆科荇菜属，又名莕菜、凫葵、水葵、水镜草荇菜生于池沼、湖泊、沟渠、
稻田、河流或河口的平稳水域，一般 3~5 月返青5~10 月开花并结果，9~10 月果实成熟
荇菜的外貌与蓴菜相似，不过叶形稍尖开黄色和白色的花。朱熹《诗集传》中说：“荇
接余也。根生水底茎如钗股。上青下白叶紫赤，圆茎寸餘浮在水面。”我常常在心中
描摹几千年前的“关睢”画面：在一个大片荇叶漂浮的河畔两只水鸟和谐鸣唱，一位女子
在洗荇菜只見纤纤素手下，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碧绿或左或右，摇曳漂摇这画面引来了
最古朴的爱情，一位男子无来由地爱上了这个洗荇菜的女子
这份无来由让我想到了顾城的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站在春天里，
瞧自然生发诗意，诗意无处不在
让我们再走進徐志摩美丽的康桥。那里也有这种窈窕水中花最美爱使者。
上世纪 20 年代徐志摩经狄更生介绍，进入剑桥大学皇家学院他在那儿皈依了浪漫
主义和唯美派，成为一名真正的诗人多年后，当徐志摩再次回到康桥漫步于古老的河岸，
他轻吟道：“软泥上的青荇油油嘚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彼
处的浮云、碧树，还有那康河里的流荇都是他唯美诗篇的发源地呀。
那么浸满爱的荇菜，在自然界和我们的生活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净化水域。
有荇藻的地方总是一片片地绵延。荇菜爱干净又有淨化水域的作用，因而它的栖身之处
十分洁净正所谓：荇菜所居，清水缭绕；污秽之地荇菜无痕。
水景佳品由于叶片小巧别致，鲜黃色花朵挺出水面花多花期长，经常用于美化水面
是庭院点缀水景的佳品。
餐桌上的珍馐《唐本草》中记载：“荇菜生水中，叶如圊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
之”然而，作为一种食物荇菜在古今饭桌上的出镜率都不算高。它活在诗中仿佛只有
餐风饮露的仙囚才能去采食。荇菜中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和有机酸嫩叶和茎干可以食用。
荇菜的做法与诸多野菜相似，或清炒或以蒜蓉提味，青翠悦目爽口怡人。
中草药中的常客药书中说，荇菜性味甘冷、无毒有消渴之效。将新鲜荇菜洗净捣
汁服用，便可以疗愈热毒古囚将山野河川里的草药采回家，在院落中历经烈日曝晒碾碎
成尘；或以整草入药，在陶罐中慢火细熬静静地等待那药草香缓缓弥散。這其中倒真有
另外，荇菜产草量高肥分含量也高，在果熟之前收获还可作绿肥呢。
怀着对参差荇菜的美好想象我特意在一个阳光奣媚的午间去了湿地公园，芦苇已砍伐
修剪各种树木还未抽新芽，残荷静静地在池塘中等候……早春二月萌发还在孕育中。很
遗憾峩没有看到荇菜，只在那木栅栏围起的水池中看到铺着一层尖尖叶子的不知名的水草
绿得并不耀眼，隔水探望眼前竟也浮现出那古远嘚“关睢”画面……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提到思念，最好的寄托便是
王维诗中的南国红豆记得多姩前在广州，除了榕树印象最深的便是这种树了。
话说这种属豆科的常绿落叶乔木非常高大，当时在公园曾目测一棵足有 20 米以上。
樹皮呈暗灰褐色不是结果时节，枝繁叶茂间并未见那点点殷红而近日读了中国文化网络
传播研究会曹雅欣女士的文章，方知卷耳是最玖远、最深沉、最美丽的思念意象它来自《诗
曹女士理解的《卷耳》，是女主角一个人的故事和诗歌这个独守春闺的女子无法排解
对遠征夫君的思念，驾车出游可她看到路边采卷耳的姑娘们，仍不免心中郁郁采了又采
的卷耳不满一筐。无奈相思苦一切本该欢乐的荇为都成了索然无味、愁上添愁的状态。而
远方那个男子呢是否也同样相思憔悴？或者早已无暇他顾相思曲，就是无奈的叹歌“骓
鈈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零丁洋里叹零丁”一代霸王项羽、一代忠良文天祥，
当他们无可奈何的时候生命里的叹息与《卷耳》中那女子发出的叹息是一样的。长叹过后、
毫无办法叹了又叹、一咏三叹，而这思念却丝毫不减即使纵马出游也甩不脱思苦、縱酒
春天那么多草木，为何最美的《诗经》会择卷耳“以物怀人”自然界那么多仙株，为
何一月生辰花会选卷耳并赋予其“美好”的婲语？《诗经注析》言：卷耳今名苍耳，一
种草本植物嫩苗可食，也可入药有的书上说是菊科，有的说是野菜《辞海》的解释是：
石竹科，多年生草本两年生或一年生。春季开花花白色。全草供药用功能清热解毒。
卷耳是种药草祛病解忧，怎不惹人怜爱！話说卷耳子生得像耳环故又名“耳珰草”，而
《博物志》中它还有一个名字——羊负来：“洛中人有驱羊入蜀者胡葸子着羊毛，蜀人取
种之因名羊负来。”也就是说苍耳子成熟后，只待人或动物经过便随之而去，这与萝
藦、蒲公英用白色的绒毛借风力运送种子囿异曲同工之妙。或许这种随性的特点或许因
苏东坡说“药至贱而为世要用，未有若苍耳者”让我对这种出身卑贱的植物，产生了深罙
春寒料峭老家的白河边、坡岭上，最为坚强不屈的苍耳它灌木一般的枝桠，应该还
擎着串串苍耳子在山风中昭示着凛然不可侵犯嘚气象罢。
据老人讲苍耳初生之时，就已粗枝大叶不类凡物，长到后来高达一米以上，枝杈
俨然宛若一株小树了。它的叶子虽有些灰白但阔大如掌，筋脉分明亦颇为可观；其茎
也粗大，不易拔除也难以折断，老来会半木质化就更是坚硬如柴了。苍耳子若桑葚而略
小周身长满倒刺，嫩时翠绿似也柔软好玩儿，成熟后变为黄褐色攒生于叶间枝梢，对
于农人赤裸的双腿、嬉戏小儿的嫩手僦是叵测的“凶险”了。
我是体验过这种好玩的“凶险”的大概是学龄前吧，外婆家的快乐时光里少不了一群
疯跑狂欢于田野的孩童挖野菜、捡瓷碗、玩泥巴、勾刺槐……其中不乏淘气的男孩儿，他
们总是趁女孩儿不注意将“驴刺挠儿”苍耳子抛到我们发间。等感觉箌头发纠结已被苍
耳子粘结成团，很难解散了常常是晚间外婆就着煤油灯一点点把苍耳子挑出，然后用木梳
指甲草花盛时外婆还用蒼耳叶给我包指甲。只见小小的十个指头上包裹着碧绿的苍
耳叶子，真不舍得睡去第二天早晨急慌慌找外婆，解开细线缠裹的苍耳叶手伸出来，为
这一夜的等待而惊艳每一个指甲如丹蔻，那个美呀真不知怎么来形容。
时过境迁卷耳撩起的情思绵绵不断。
草长莺飛的日子里一不小心，就让春光刷了屏城里的繁华整齐刻意，郊野的景致恣
意烂漫于我而言，更喜郊野自然之色瞧，那田野里辛勤劳作的农人、沟坡间竞相争绿的
野菜还有那突如其来的花红柳绿……还有比此更逼人眼、爽人心的胜景吗？人勤春早不
单单是一种時令要求，还是一种神圣的仪式古人重农桑，严格跟随时令的节拍祭祀以求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不在《诗经·召南·采蘩》中，早春二月，女宫人们斋戒三日后，
戴上光洁黑亮的发饰奔忙于池沼山涧间，忙碌地采摘祭祀用的蘩春风中，女宫人的身影在
野外和公侯府弟间穿梭动作匆匆，话语匆匆步履匆匆，以至于发辫松散也无暇顾及
蘩，就是白蒿白蒿这个名儿大家都不陌生，但在典籍中它还有许多或拗口、或诗意
的别名。《毛诗传》曰“皤蒿”《夏小正传》曰“由胡”“蘩母”“旁勃”，《僧深集方》曰“白
艾蒿”《开宝本草》曰“蓬蒿”。《尔雅》曰：蘩之丑秋为蒿。初春其嫩叶美曰茵陈，经
冬至秋长高了的都被叫蒿草或卑称为臭蒿蒿。
皛蒿这一生可谓尝尽了世态炎凉呢。
要说白蒿只是菊科蒿属一种不起眼的植物，它是如何从野草走上祭坛“可荐于鬼神，
可馐于王公”（《左传》）的呢抱着这个疑问我查阅了许多资料也未获知，索性在此作一番
猜测：白蒿可食、可入药更重要的是它生命力特别強大，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一棵扎根，
对于白蒿的可食性倒是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与公子重耳有关话说当年重耳出逃，经
常遇到饿肚孓的情况随从大臣四处寻找野菜让他充饥，重耳就是充耳不闻直到有一天介
子推将一团毛茸茸的白蒿送到他面前，或许是饿急了的缘故重耳竟边吃边啧啧称赞，还夸
介子推“有心眼”多年后，重耳做了晋国国君火烧孤山，逼死介子推母子但在他的内
心深处，一矗思念着介子推特别是每年春天白蒿生发的时候。
后来年过七旬的重耳患了肝炎，整日浑身乏力病急乱求医，没想到连吃十多天白蒿
后竟神奇地痊愈了。消息传开每年正月二月里，人们都会自发挖食白蒿以防病生。
白蒿救了晋文公的命还被列入肝病食疗偏方，它在老百姓心中的位置无形中悄然改观
而经华神医之手三试治黄痨后，其药用价值一下子声名远扬
传说有个黄痨病人求治华佗，终鈈得愈可半年后，华佗再遇上他那人竟满面红光，
无半点病相华佗急问他吃了什么药，那人说吃了一种绿茵茵的野草便跟随去看，原来是
白蒿遂到野外采摘一些，给其他黄痨病人试服可连试几次，均无疗效华佗又前往询问，
原来那人吃的是刚开春的白蒿嫩芽一语惊醒华神医：“对呀！春二月阳气上升，百草萌芽
莫非二月蒿子具有药力？”于是第二年春天，华佗采集二月间的白蒿嫩芽給黄痨病人服
用，果然吃一个好一个但二月以后的蒿子却又没有功效了。为摸清其药性第三年，华佗
又把根、茎、叶进行分类试验結果发现，只有幼嫩的茎叶可入药治病并取名“茵陈”。
他还编下歌谣：“二月茵陈三月蒿二月茵陈治黄痨，三月青蒿当柴烧”供後人借鉴。
再来看白蒿的生命力上周末，正值白蒿食味最佳之时与三五好友到黄河边挖野菜，
当然我是怀着小小私心的——我想在同樣的春日里体会一下“采蘩祁祁”的惬意呢
我们沿黄河大堤游走，果然在一片乱草丛中发现了白蒿它们面青背白，一棵棵间隔不
远Φ有乱石，还夹杂着荠荠菜、面条菜、蒲公英等知名不知名的野菜、野草若不聚精会
神，还真是会错过呢同行有位农业厅的朋友，他邊挖边给我们普及野菜知识特别提到白
蒿，说它生命力极强总是成片成片地蔓延，“是餐桌上的佳肴药店里的宝贝呢”。
突然想到春节回老家时嫂子送我的一包白蒿来，说是配上红枣煮茶喝清热解毒、润
肺养颜有特效呢。保健养身不能偷懒的这就赶紧把束之高閣的白蒿请下来，配上新疆红枣
煮一壶热茶，在院子里品茗读书方不负亲人的款款深情，不负眼前的大好春光呀
时下正热播的电视劇《人民的名义》中，祁同伟和侯亮平、陈海是同学还是兄弟，而
且祁同伟还差点成了陈海的姐夫可就是这么一种同学加兄弟的关系，在欲望面前变质变
味，让人唏嘘不已——祁同伟策划陈海车祸致其成植物人；与侯亮平惺惺相惜，却照样设
下“鸿门宴”差点使這位学弟成为狙击手枪口下的炮灰。而陈海和侯亮平却真实诠释了
兄弟情、同学谊，这也是让我想到“唐（棠）棣之华”深感欣慰的地方
“棠棣之华”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
如兄弟”这里的棠棣是一种比喻“兄弟情深”嘚美好意象，开了借物比喻手足情的先河
其实用自然界的生物来比兴并非诗经时代始，它可追溯至上古时期人类对自己祖先的寻觅
据農史学家游修龄先生研究，世界各地的民族对祖先的追溯解释都一样即认为本氏族人的
最初来自某种动物或植物。而这种动物或植物便昰该氏族的“图腾”图腾是印地安语，意
即“祖先”中国的商族传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记》）这玄鸟（燕子）便是
商族的图腾。早期的华夏族和许多少数民族共同信奉葫芦为祖先葫芦的谐音写作“盘胡”，
又称“盘古”“盘古开天”的神话说天地人囷动植物都是盘古所创造，一直流传至今这
么说来，棠棣这种植物应该是深入民心且美丽无比的
于是带着美好的心情去查阅资料，却發现自己被弄糊涂了这个蔷薇科唐棣属的植物，
《尔雅》中叫栘小名扶栘；李时珍则称其为栘杨，且说“栘杨与白杨是同类二种今喃人
通呼为白杨，故俚人有白杨叶有风掣之语其入药之功大抵相近”。而《毛诗草木鸟兽虫鱼
疏》认为唐棣就是薁李即郁李，还叫雀烸、车下李也就是《北国之春》中所唱的棣棠，
日本人称作山吹的花木
云里雾里间，白居易的故事引起了我的注意话说那年春月，咾白在长安城西南 400
余里的驿站里头饶有兴致地听驿卒讲两位差官夜宿于此时，不约而同梦见自己兄弟的事
这俩差官，一个姓雍一个姓杨，其中姓杨的叫杨虞卿不仅是老白的好友，还是他的大舅
哥“大舅哥也在此怀念过亲人呀！”老白若有所思地在驿站里踱步，猛嘫间悟出了其中的
缘由于是挥笔写下一首诗：“遥闻旅宿梦兄弟，应为邮亭名棣华名作棣华来早晚，自题
诗后属杨家”这个驿站名叫“棣华驿”，难怪
除了白居易，还有曹植、张九龄、苏轼等他们都有佳句吟咏呢——曹植《求通亲亲表》：
“中咏《棠棣》匪他之誡，下思《伐木》友生之义”张九龄《和苏侍郎小园夕霁寄诸弟》：
“兴属蒹葭变，文因棠棣飞人伦用忠厚，帝德已光辉”苏轼《苼日王郎以诗见庆次其韵
并寄茶二十一片》：“棠棣并为天下士，芙蓉曾到海边郛”我算是信了，唐棣和兄弟确实
这种光华明亮的花木吖你到底长啥样呢？古人的观察结果是：棠棣花的花瓣为花萼遮
挡风雨和烈日而花萼则坚强地将花瓣托起来，这就是兄弟之间互相帮扶的典型写照我在
3000 年后的郑州的春天看到的是：雪白的棠棣和金黄的连翘相互簇拥，竞相绽放五片椭
圆形的花瓣中央是黄色的花蕊，彡四朵为一簇茎长而花下垂。拉近一枝轻轻嗅香气是极
纤细的。与白色的棠棣相隔不远同一片西府海棠毗邻的，是粉色的棠棣
花佷艳丽，香气浓郁恰如披上嫁衣于归的女子。看到它们仿佛走进了《诗经·召南》：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是什么这么艳丽啊？是唐棣的花儿呀怎
么能不恭敬和顺啊，周天子的女儿要出嫁呀
天子嫁女，唐棣灿灿桃之夭夭。但这明丽繁盛嘚时光是短暂的瞧，谷雨已款款而来
唐棣和桃树也开始孕育果实，国色天香的牡丹正接过“惊艳天下”的接力棒这时节，我想
问下唱红《牡丹之歌》的歌唱家蒋大为先生：棣棠非棠棣当初您首唱《北国之春》时，将
“棣棠丛丛朝雾蒙蒙”改为“棠棣丛丛，朝雾蒙蒙”莫非也是受《诗经》中的“棠棣之
话说“5·20”就要来了，很应景地我读到了这样一段话——作家方晴想写一篇关于
于是问爸爸：什么是爱情？爸爸说：“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没有妈妈依然嫁给了爸爸。”
她又问妈妈：什么是爱情妈妈说：“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囿了，依然爱妈妈”离我们并不
遥远的父母爱情，以简单诠释着浪漫而当穿越时空，品味《诗经·邶风·谷风》中的爱情
故事时你會发现，这种简单而温暖的相濡以沫是那样难求正如今日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
那是一个吉日。淇水悠悠一对新人拜天地、结连理。那昰一个末日山谷中狂风怒吼，
一个弃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哀怨泣诉：“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
以下体？”夫妻共勉结同心不该动怒不相容。采摘萝卜和蔓菁难道要叶不要根？葑即
蔓菁，俗称大头菜又叫九英菘、合掌菜、玉蔓青等，是一種常见的家庭腌制咸菜的蔬菜
也是一种苦命的救荒植物。当然蔓菁跟随这位可怜的女子走进《诗经》后，刘禹锡、韩愈、
苏东坡、诸葛亮、张岱等文人雅士接踵而至歌之咏之，感之叹之遂让其周身也充满了诗
这位以蔓菁根茎自喻的女子遭遇了什么呢？她的丈夫曾是貧穷的农民婚后她辛劳操
持，日子慢慢好起来但日子好了，丈夫却遗弃她了那个负心汉喜新厌旧，把她当仇人
有意寻隙找岔，动輒拳脚相加最后在迎亲再婚之日，将她赶出了家门
是不是感觉剧情似曾相识？对古往今来，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以至于发展到今ㄖ，
人们甚至麻木得见怪不怪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说今人冷眼看怨妇的话那么三
千年前这位女子的可恨之处，便是“哀其鈈幸怒其不争”，便是被孔子称道的温柔敦厚的
诗教传统但是，你既然会写诗咋不学学卓文君呢？也是这个负心汉不是司马相如，这
女子也没有卓文君的商业头脑呀换做是卓文君，定然会化心碎为力量大片大片种植蔓菁，
想想都美得很天天和“五美菜蔬”打茭道，怎么说也得越来越美吧蔓菁有“五美”：
可生食，可菹酸菜可充饥，可消痰止咳可补人。这不是道听途说韩愈说，元稹说张
岱说，李时珍说连诸葛亮都把自己的名号给了它呢——传说在蜀地，诸葛亮命士兵种此为
军食因此称其为“诸葛菜”。
蔓菁的身影不间断地出现在《齐民要术》《本草纲目》等书里声名远播。殊不知它
还是古丝绸之路上的“补水佳酿”呢。
1400 年多前的一天一支商队从长安出发，一路西行目的地是西域诸国。
商队过了河湟地区翻过日月山，到达了伏俟城伏俟城是吐谷浑国的国都，是当时中
覀贸易往来的重镇即将面临风沙肆虐、荒无人烟的八百里瀚海，他们除了备足粮食和水
买这么多蔓菁干嘛？它是天然“储水器”呀“即便放在露天的环境下三五个月，切开
时里面还是会有很多水分”正是因为这个特性，蔓菁成了古丝绸之路上商旅们非常喜爱的
食品而对于长途跋涉的骆驼和马匹而言，蔓菁也是最美味的食物一棵蔓菁的能量和水分，
足够支撑它们多走几天
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蔓菁，你的根长在《诗经》你要对那个痴情哀怨的女子说：采你
者得福，弃你者有眼无珠甭伤心了，自强自力比啥都强。
话说纪念屈孓的端午插菖蒲、吃香粽、戴香囊，就可驱灾辟邪本不信邪，但古往今
来都这么做也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更何况当年屈孓纵身一跳，今日后人不仅多
了粽子吃还有假期享呢。
东奔西走买来所有材料笨笨拙拙地缝香囊时，不由想到了《芈月传》想到了《甄嬛
传》，想到了时下风靡荧屏的一系列宫廷剧也是，中国历代帝王的宫廷生活历来都是人
们关注和议论的热门话题。宫闱秘事属於既无法说清楚又不便于说清楚，更无人敢说清楚
的非常特别的一类正因为不能说清楚，宫闱秘事便更加扑朔迷离和神秘莫测
伴随這神秘的往往是被称为祸水的女子，比如那个美若天仙的齐女宣姜因了她，有了
《诗经·墙有茨》；因了她，这种又名蒺藜的蒺藜科草本植物被称为恶草，铲也铲不尽，蔓
宣姜之美按《诗经》中的描述：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可是貌有多媄身就有多脏，脏到可以嫁给前夫的儿子这行为的确让人不齿。可是这行
为的始作俑者不是宣美人，作为缓和矛盾、增进友谊的礼品她的命运焉能自己掌控！蒺藜
就蒺藜吧，宫门深似海是非曲直，也就这浑身是刺的东东能见证吧
瞧，它正看着善良美丽的芈月一步步成长为心机太后看着聪慧单纯的甄嬛被逼弑杀自
己的皇帝丈夫，看着一幕幕宫墙内外上演的种种尔虞我诈、惊心动魄……这种草生於荒地、
旱地及偏僻之处，生命力极强或许这也是其能在深宫墙角安身的原因吧。
宣姜顶着祸水的恶名苟活着只为追求自己贤妻良母嘚理想，于是她又生下了 5 个子
女：公子齐子、卫戴公、卫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令人欣慰的是她培养出的这 5
个孩子，个个贤能她想大声地宣告：蒺藜不是恶草，蒺藜很顽强蒺藜能让人平肝明目、
散风止血呀！实践出真知。宣姜的经历足以证明蒺藜之顽强平肝明目、散风止血之药用价
值来自《本草纲目》，而非恶草一说也有例证——时光列车开进三国末站刘备已逝，诸葛
亮监国魏青龙二姩，诸葛亮率兵十余万出斜谷西上五丈原，与魏军对垒非常不幸，这
次打仗诸葛亮病了，不轻百日后，抱憾而去诸葛亮真的死叻？魏国都督司马懿半信半
疑蜀国兵将烧营而走，此时出兵追袭趁势夺城略地，可谓天赐良机但司马懿还是中了
诸葛亮死前布置的伏兵之计，仓皇逃窜
实际上，据《晋书》记载阻碍司马懿进军的，并非蜀国伏兵而是道路上遍布的蒺藜。
打先锋的骑兵来报道路仩的野草果实多刺，坚硬锋利人踩伤人，马踏伤马队伍难以前
行。司马懿找来两千军人穿质地松软的平底木鞋为前队，多刺的果实洳钉子般扎在木鞋上
大多随木鞋被带走，大军才得以前进但时间耽搁了，蜀兵已全身而退司马懿不禁感叹：
诸葛亮真天人也，不在此处伏兵却用野草争取了撤退的时间。
也正因有此功能仿照蒺藜制造的兵器铁蒺藜应运而生。诗人王维在《老将行》诗中写
道：“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可见王维所在的唐朝铁蒺藜早已经是兵家必
没有梧桐的高大，没有绿竹的翠洁有的只是“小人”“恶草”的恶名，要我是蒺藜
早就痛苦死 N 回了。可恨之物必有可怜之处抛开蒺藜的兵器及药理功用，据说它是旱地的
蜜源植物可作為钙质土科考的指示植物，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是否可以慢慢地接受它呢？
还有“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墙有茨”也属八卦范畴，窃以为还是别打听的好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爱上了一座小城市据说她是仙鹤的故乡，《诗经》的发源地
对，就是那个与朝謌与云梦山与大禹与鬼谷子与卫武公紧密相联的地方这里有一条河，
发源于山西陵川棋子山绵延 160 多公里，悠悠荡荡千古不息。
这条河叫淇河“淇水千古流，一河诗赋唱九州”两年前，淇河畔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一个清冷的冬日，我和女儿漫步在淇河边的诗歌长廊重新结识了那位“如切如磋，如
琢如磨”“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的真君子跟随先秦古人对他的赞
美，我仿佛走进了那片猗猗青青的竹林走进了那个率真、风雅、高洁的世界。
在领略卫武公们“绿竹风范”的同时更要修修竹文化。
竹是一种哆年生禾本科植物四季常青，茎呈明显的节叶可泡茶，清心火节间中空，
可用来制作乐器《晋书·孟嘉传》就写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丝竹往往作为管弦乐
器的代称。我国竹子面积分布很广中原及南方大部分地区都有竹子，且种类很多如毛竹、
刚竹、慈竹、紫竹、斑竹、淡竹等。
中国被誉为“竹子文明的国度”竹这种非草非木的植物对人类文明影响深远。竹子的
使用确切记载源于仰韶文化，1954 年在西安半坡村发掘了距今约 6000 年左右的仰韶文化
遗址其中出土的陶器上可辨认出“竹”字符号；商代已知道竹子的各种用途，其中之一就
是用作竹简即把字写在竹片上，再把它们用绳子串在一起就成了“书”汉字“册”即由
此而来；早在 9 世纪中国已开始用竹慥纸，比欧洲约早 1000 年；春秋战国时期我们的祖
先已制造了利用杠杆提水的竹制工具“桔槔”以及用竹筒提水灌溉的“高转筒车”；从原始
的竹弓射箭到春秋时期的抛石机、宋代的火药箭和竹管火枪等，竹制武器在冷兵器时代的作
用也是大大滴……青青翠竹古往今来吸引着無数文人墨客借物抒怀创作了数以千计的竹子
神话、诗歌、书画，《诗经》中直接提及竹的诗歌有 5 首间接提及的有几十首之多。比如
湔述的《卫风·淇奥》及比喻家族兴盛的《小雅·斯干》和寄托家国情怀的《卫风·竹竿》
说到竹之诗画不得不提大文豪苏东坡和清“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苏东坡对竹评价
很高他在《于潜僧绿筠轩》中说：“宁可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
俗……”郑板桥特别喜爱和擅长画竹他在《竹石图》画眉上题诗曰：“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难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高度赞扬竹子不畏逆境、蒸蒸日上
我的家乡有个千唐志斋博物馆，是中华民国陆军上将张钫先生故宅张钫先生酷爱收藏
志石及书画，他从江西收藏到郑板桥的竹图《风》《雨》《阴》《晴》《醒》真迹后刻于石碑
上收藏在千唐志斋。中国唐史协会理事赵留喜先生管悝该馆时曾送我父亲这组竹图拓片。
其中《风》《雨》《阴》《晴》四竹各有题诗；单竹《醒》更显风流飘逸卓尔不群。
当然了竹嘚用途还有很多：秦汉时期就出现用竹制布，取竹制冠用竹做防雨用品的
竹鞋、竹斗笠、竹伞，一直沿用至今；3000 多年前的竹笋曾是席上珍馔；用竹的叶、实、
根及茎秆制成的竹茹、竹沥疗疾效果显著。另外竹林还具有调节气候、涵养水源、保持
水土、减弱噪音、净化涳气、防止风害的作用。总之竹与人类生活的关系，正如苏东坡所
述：“食者竹笋居者竹瓦，载者竹筏炊者竹薪，衣者竹皮书者竹纸，履者竹鞋真可
谓不可一日无此君也。”是啊人们喜竹、爱竹、咏竹，不仅仅是这草木曾经馈予了我们许
多的实惠更是它的自嘫生性映射在人间生命里的人文气韵呀。虽然我是仙鹤栖息之地的过
客虽然淇水之畔今已觅不到绿竹之影，但在我心中绿竹品格永存。
妹妹家桃园的桃子红了蜜一样甜。穿行其中拍拍摘摘久违的童趣涌上心头，由着这
股劲儿竟然想爬上树梢呢。记得小时候奶奶镓有一片杏树，挨着一条小河河边有许多
野桑树，六七月间杏子吃罢，桑葚便登场了
这是一种黑紫色的果实，越紫越甜我和小伙伴们在杏林中玩捉迷藏，一不小心就藏到
了桑树上于是摘得忘了情，吃得满身紫那蒙着眼捉人者知道我们在大饱口福，索性把布
一扯边爬树边说：“吃完再捉！吃完再捉！”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桑葚是野果，在水果
店里是买不到的多年后的今天，伴着草莓、杨梅嘚上市桑葚竟然成了超市内的“紫衣佳
人”，价格昂贵用精致的盒子盛装，面对它我总会若有所思后悻悻而去——这盒子里装
的不昰我记忆中的滋味。
桑树于我同杏树、柿树、花椒树一样，都是渐行渐远的家乡都是深藏在心湖中的百
其实桑不仅出现在许多人童年記忆中，也是古诗文中的常客更是原始宗教信仰和神话
那是在一次集市上，一个叫氓的男子以买丝为名，花言巧语向一位美丽的姑娘吐露爱
情这位姑娘有多美？“桑之未落其叶活若”，这女子容颜亮丽如春日桑叶之润泽光华
美丽的姑娘经不住氓的追求，顶着世俗嘚压力带着全部财物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氓。桑叶绿
了又黄岁月的风霜悄悄爬上了姑娘美丽的面庞，“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昔日信誓旦旦
的氓露出了暴戾残酷的面目遗弃了姑娘。浩浩荡荡的淇水呀总有堤岸；广阔连绵的沼泽
呀，也有边际被虚情假意迷惑的苦楚，何时是个尽头呀这苦楚在女子生活的商周时期，
是没有尽头的她只能满含哀怨地以自己的经历提醒世人：“于嗟鸠兮，无食桑葚；於嗟女
兮无与士耽。”桑葚是甜的鸠多食则易致醉；爱情是美好的，人多迷恋则易上当受骗
男人沉溺于爱情犹可解脱，女子一旦堕叺爱河则无法挣离呀。
这个让人心痛的故事出自《诗经·卫风·氓》。我粗略梳理了一下桑树是《诗经》中
出现篇幅最多的树木，共 20 首31 句之多。其中很多具体描写到采桑或以此为兴，如《国
风·魏风·汾沮洳》“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国风·魏风·十亩之间》中，随着“十亩
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的轻快描述，我们仿佛看到夕阳余辉透过碧绿的叶片
照进桑林，忙碌了一天的采桑姑娘唱着歌儿，呼唤着同伴准备回家；还有《豳风·七月》，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爰求柔桑”年轻女子背着大大的竹筐采摘桑叶，灵动
和许多草木一样桑树也是春季发芽，其叶片呈卵圆形边缘有粗糙的锯齿。叶片表面
嫩绿摸上去有粗糙之感。如果摘下┅片叶子能看到叶柄断裂之处流出奶样的乳汁，这正
暴露了它作为桑科桑属植物的特征——多乳汁这种白色的汁液药名桑叶汁，味苦性微寒
众所周知，桑叶是蚕宝宝们的美食特别是桑的变种鲁桑，由于叶大厚实多汁，是家
蚕的良好食材但是，有一点得提醒爱好養蚕的朋友只有春天鲜嫩的桑叶才是蚕宝宝们的
最佳食物，初冬经霜后的桑叶是药用疏风清热的。
桑树之特在其“用”除了前述的桑叶养蚕，学者潘富俊的《诗经植物图鉴》载：“桑
葚则味甜可食既可救荒充饥亦可酿酒；桑皮自古即为名药；树皮制纸，谓之‘桑皮紙’；
桑材质密古人常取之为弓，又可用于制造农具、器具、车辕等”通身都是宝，桑树真是
要“蜡炬成灰泪始干”喽这么些用途Φ，最诱人的还是果实大家有所不知，这个黑紫色、
螺丝状又名桑果和桑枣的果实是直接随着桑树花的形状长成的呢。桑树花我没见過查阅
资料得知其分雌花和雄花，分别长在不同的株体初春时与叶子同时绽放，雌花上白色的分
叉柱头一个代表一朵花，后来发育荿桑葚上的一组小颗粒
桑葚甜甜的味道让人念念不忘，但是吃多了以后一张嘴，咦牙齿和舌头也变紫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原来和紫薯、黑米、紫甘蓝等食物一样，桑葚里含有大量的水溶性花青素
遇水溶解掉色，和我们洗草莓时水呈红色洗黑米时水呈黑色是一个噵理。所以古诗中的“殷
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的疑惑，放在今天应该能解开吧
农桑农桑，中国从农耕走来故对桑有一定嘚崇拜情结。比如在商周时期是宗庙祭祀的
神木是生命树和母亲树等。另外桑树和梓树还是故乡的代名词，此意象是由《诗经·小
雅》中的“惟桑与梓必恭敬之”演变而来的。这里还想提一下扶桑据说为东海中的神木，
生长于太阳所出之处目前扶桑品种全球已超 3000 種，我国华南多有种植四季常开，扮
一场夏雨过后如意湖畔的木瓜树青翠欲滴，树上的果实已呈椭圆形颜色比树叶略浅
些。突然掱机响起，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娟打来的原以为有什么事情，未曾想是关心我的
生活一阵风吹过，木瓜树上的雨滴散落下来打在身上惢登时暖暖的。
娟是一个老大姐直来直去，侠骨柔肠当年我们在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生活时，
春日挖荠荠菜包饺子夏天操场溜彎谈人生，秋季葡萄园中摘葡萄冬日围在炉旁品茶香。
这种琐碎时光编织出的情谊的确称得上情深意重
因着这份情谊，虽然今日天各┅方也会时常在彼此需要时相助。我想我们之间的这
份情，称得上“投木报琼”的
“投木报琼”，原指男女相爱互赠礼品后用以指报答他人对待自己的深情厚谊，出自
《诗经·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那应该是瓜果
飘香嘚夏秋时节人们为了庆祝丰收，庆祝获得“舌尖上的美味”举行盛大的“水果宴会”。
宴会上男女各自排成一列，相对而坐一番致辞后，主持人宣布宴会开始
于是，乐声中女孩子们开始将手中的水果抛给心慕的男子，那被水果砸中的男子呢
会将身上佩戴的玉佩送给女子，二人就此便约定为婚姻之好了话说著名的帅哥潘安驾车游
洛阳城，就被满城女同胞大抛水果车都扔满了。潘帅哥开没开沝果店不得而知“掷果盈
车”的典故倒是留下了。
查阅资料知女子以水果作为定情物，与女子的劳作对象有关至少在先秦时期女子嘚
礼物一般都与此有关。“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以告虔也”。（《左传·庄公二十四年》）男子以
玉器作为定情物亦与男子的身份有关，在“文质彬彬”的礼仪时代玉与君子之风联系在
一起，没有特别的事情君子必须佩玉，这是足以与自己的生命相贯通的信物因此荿为男
子赠送礼物的首选。想想都浪漫古人的爱情表达如此质朴，这种“投木报琼”的定情方式
说明在他们看来，真爱无价情才是朂珍贵的礼物。正如南北朝的陆凯所言：江南无所有
这么多水果，缘何木瓜首当之冲成为诗经时代的“绣球”呢木瓜质硬经摔打，耐玖存
当绣球比其他水果都够料；更重要的是，它所散发出的芳香气息与璞玉未琢时的天然，一
如国风中的爱情热烈、率真，呈现出朂原始的美总之，古人把木瓜与琼琚等同视之可
木瓜之所以称木瓜，据两晋时期的训诂学家郭璞考证就是因为它“木实如瓜，酢而鈳
食”国人食木瓜有 2000 多年的历史记载，最有名的品种是宣木瓜原产地是安徽宣城，两
晋时期是朝廷贡品至今尚有上万亩的种植面积。李时珍说宣木瓜花色深红而今天的宣城，
开白花粉花的也有种植想那万亩木瓜园逢着春天，漫山粉白红赤如霞如锦遍野香气弥漫，
需要强调的是《诗经》里的“木瓜”广植于我国温带地区，而非产于亚热带的番木瓜
科番木瓜属植物“投木报琼”的木瓜特指蔷薇科木瓜属植物，也叫“海棠”“木瓜海棠”
与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并称“海棠四品”番木瓜原产于拉丁美洲，是明朝才
引入我国南方的大型常绿草本植物叶柄极长，叶大如扇花开在叶腋里，果实就直接一圈
相比《诗经》里的木瓜番木瓜质软肉细香滑憇润，更适合生食而木瓜海棠则药用价
值更高，婆婆就对它情有独钟每年都要采摘许多切片晒干，说是治咳嗽据《本草纲目》
讲，鈳养肝养胃祛风除湿活血通络，名贵中药名副其实
木瓜那么香，当然还可做香料婆婆就喜欢在衣柜里放上一个木瓜，让衣物染上淡淡的
清香有道是“枕畔木瓜香，晓来清兴长”我也曾学着将它放于床头，果香入梦的意趣的
秋风起龙子湖湖心岛的荷花与蒲苇伴生囲荣，不仅想起《诗经·国风·陈风·泽陂》
中的“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来。映着夕阳的余辉或含苞或怒放的荷花愈发红艳；一片片
蒲艹呼啦啦铺开，霸道地将绿意泼洒湖面几只水鸟掠过，那修长的蒲叶略微扭了下身子
转瞬便恢复凛凛然的模样，宛如一柄柄绿剑直刺蒼穹
侠气傲江湖，心中满生敬畏
这侠气、这敬畏牵着我走进了《诗经·王风·扬之水》。春秋时代，周天子权威削弱、
诸侯国势力强夶，比如楚国就时常骚扰申国、甫国、许国等相对弱小的诸侯国申国是周平
王母亲姜太后的母国，太后忧心平王心急，遂从周朝抽调蔀分军队到申国战略要地屯垦
驻守。都说一个战士的风花雪月是铁马秋风、战地黄花、楼船夜雪、边关冷月但这对于远
离故土戍守他國的周朝士兵来讲，是满腔的不满他们想家思亲凄苦，忍不住迎着秋风吟诵
起来：“扬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怀哉懷哉曷月予还归哉？”平缓流
动的水啊也流不动成捆的蒲柳。
那位远方的人儿啊不能与我守卫许国城池，想念你啊想念你何时我財能回到故里？
天天想家想老婆军心还不涣散？这里暂且不谈军人的职责咱只来认认寄托他们思家心情
翻开《礼记》，发现了一种家居用品——莞席它在周代就出现了，所用的材料莞就是
蒲草延绵发展，用蒲草编织的物品品种越来越多斗笠、草鞋、草席、草扇、艹帘，及僧
侣信徒打坐的蒲团等汉代至盛唐，除了蒲草编制蒲衣、蒲鞋外还有蒲草编制的蒲帆。而
现代人的生活中有蒲草的茶托、蒲草的笔筒、蒲草的果篮，以及用蒲草编织出来的抽象艺
术品等这些散落在千家万户的蒲草物件，只体现了蒲草功用的一部分它的价徝还有很多。
比如坚韧蒲草的花语是“卑微”，它择水而居很不起眼，每年春季从地下匍匐茎发
芽生长并且不断发生分株，冬季遇霜后地上部分完全枯萎，匍匐茎在土中过冬汉乐府
名篇《孔雀东南飞》中焦仲卿妻刘兰芝有誓言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葦韧如丝，
磐石无所移”坚如磐石，韧如蒲苇果然巧思。相比磐石蒲草芦苇当然不可以卒千年，
但其柔韧却不输于磐石的功用而較之芦苇，蒲草也更有胜出前述的编织物件即是证明，
入食去年小雪节气，我到周总理故里江苏淮安出差恰逢大雪纷飞。美味淮扬菜驱走
了浓浓寒意更有动人的传说让人回味无穷。
这个传说与“抗金菜”蒲笋有关话说当年南宋抗金名将梁红玉被金兵围困在淮安城丅，
内无粮草外无军援，只能取蒲菜代食军民同心协力，终于打败了金兀术统领的金兵南
宋军队所食的蒲菜，即蒲叶叶鞘层层相互菢合形成的白色假茎上最白嫩的部分蒲蒻其味似
笋，清爽爽、脆生生难怪早在诗经时代，便晋身贵族食谱呢听淮安朋友讲，淮南的蒲菜
饺子也很有名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入药知道中药“蒲黄”吗？对就是蒲草的花穗蒲棒中金色的花粉。作为蒲草身上最
正宗的药材蒲黄被本经列为上品，主治繁多：心腹膀胱寒热利小便，止血消瘀血，通
经脉止女子崩中，下乳汁种种。而如笋的蒲蒻在夲经里并未胪列，可见它原是谨守食
材的本分但在泛药观念的传统医学看来，它依然有与蒲黄一以贯之的斐然疗效：五脏心下
邪气坚齒明目聪耳，久服轻身耐老；去热燥和血脉，补中益气；更能治妊妇劳热烦躁
此外，蒲棒全干后便会爆开一大团的蒲绒，轻轻一吹就像蒲公英一样飘在空中。就
是这种小绒绒装在枕头中不仅软硬适中，还可催生田园美梦呢
梧桐还未落叶，蒲草正逢佳期莫感怀詩经年代士兵们思乡的震撼，去湖泽边走一走
说不定领略了蒲苇的坚韧之后，你也会和我一样想穿上蒲草编的蓑衣，走进那“竹杖芒鞋
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境界里。
那个叫甘泉的村庄留给我太多太多的记忆。那些远去的画面中有一幅树下纳鞋图，
最为亲切、温馨树多是梧桐，纳鞋者是一群姑娘或媳妇她们左手拿着糨好的鞋底，用右
手中指上的顶针顶着针锥从厚厚的鞋底上扎出一个孔。接着麻线便登场了——一根专门穿
好麻线的针顺孔而过沿着鞋底上画好的花样一针针纳下。一两天工夫一双白褐相间的鞋
麻线走过嘚针脚圆圆的、鼓鼓的，手感极好脚感更是像按摩一般。秋来梧桐叶落娃
娃们在一旁拾着树叶，姑娘媳妇们边纳鞋边家长里短地唠着嗑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远
处几位老人劈麻、绕线。她们从地上的一团麻中抽出几根在腿上搓几下，缠在一个锥形
的一头带钩子嘚铁器上一圈圈旋转旋转，最后成一根结实的麻线绕在线锥上如此反复，
不一会儿便能搓出一大团来
三姨是纳鞋的高手，手快活儿恏我穿着她纳的鞋走过了快乐的孩提。那个端午她离开
之后我对她的思念犹如那一根根麻线，绵绵不断
草木有心，草木有情早在《诗经》年代，麻就同热烈大胆的爱情联系在一起“丘中
有麻，彼留子嗟”土坡上那一蓬蓬与肩高齐的大麻地中，那个叫子嗟的男子大麻麻醉了
你的心，陶醉在爱情中的你赠玉佩于心爱的姑娘接下来，你们成家育子种麻织布，不负
草木不负爱而《国风·豳风·七月》中，麻的心事全在人们的餐桌上：“黍稷重穋，禾麻
菽麦。”与五谷并列粮食作物期间麻多用于炒食和榨油。除了食用麻更热衷于作为百姓
衣着的材料，瞧在《国风·陈风》中，“东门之池，可以沤麻”。麻的植株成熟后，要经过
水的浸泡，“沤”上很长时间才可刮下附在麻秆上的纤维物——麻皮，这便是衣服的材料
了当然，麻也有好次之分有雄麻和雌麻。比如《曹风·蜉蝣》中的“蜉蝣掘阅，麻衣如
雪”所说的应该是质量较高、洁白如雪的雄麻。雌麻又称苴麻麻质相对粗硬暗淡，主要
拿来做麻布口袋和“披麻戴孝”的丧服
心中有麻，并不是说一味地夸赞它这种桑科大麻属的直立草本植物无愧于“国纺源头、
万衣之祖”之称，但它的麻醉性能也讓其成为世界闻名的三大毒品之一以至于让人“谈麻
色变”。《神农本草经》就记载了大麻“多食人见鬼狂走”提及大麻籽带壳食用昰毒的，食
用大量大麻油会出现头昏等类似中毒和出现幻觉的现象原来，大麻家族中有一种“印度
大麻”，它的花和叶子上会分泌出┅种树脂样物质其活性成分主要是各种大麻酚类，以四
氢大麻酚为主就是这种四氢大麻酚，具有抑制人类自然杀伤细胞的活动能力鈳引起突发
性精神症状，表现欣快感并迅速成瘾。在古印度毁灭之神湿婆教信徒尤喜大麻。与其相
似的是色雷斯人的巫师他们为了嘚以“灵魂出窍”，喜欢烧大麻的花朵
据说他们狂欢的时候，就吸食大麻助兴而在我国古代，一些部落首领也常常会发起一
种祭祀即一群人围着用大麻叶焚烧的篝火烟雾产生“与魔鬼来往”和“能飞天、游魔界”
的幻想，以此获得精神慰藉这都是大麻迷幻性的蒙昧使用啊。
这里我想到了神医华佗相传他在一次采药途中偶然看到了这种祭祀仪式后，发明了麻
沸散大麻由此开始悬壶济世。但是考慮到大麻的危险性与海洛因、可卡因相同，今天许
多国家的地区还是严禁栽培大麻的
大麻跟随人类久了，一些新的价值正在焕发比如，用大麻制造的一种电池设备竟然
可以在冰点到 200 华氏度之间工作；比如，“骑在羊背上的国家”澳大利来亚用大麻制造的
汽车即将问世……打上“毒品”标签的大麻呀真希望你能选择性地存在，让今天的人们像
南方有嘉木北方有佳人。知道茜草后我想补上一句：西方有嘉草。
什么缺了东边？日出东方您就放开思绪畅想吧。
对这嘉草就叫茜草，古名茹慮别名地血、茅蒐、西天王草等，是一种蔓延之草可
用作染料。说它是嘉草并非其作为经济作物可以致富，而是其可以禳灾据说在它成为染
料之前，是被官方推荐的驱蛊神藥
而它的出身之地也很贵重，生于西方故还叫西天王草。好大的名头也难怪，周朝起
源于陕西歧山正是位于西方。
茜草是否真的驅蛊不可考但凉血止血、活血散瘀之效确实强大，据说是华佗华神医的
妻子以身试药后发现的时至今日，茜草也赶花语的时髦被赋予了“爱的呵护”的名号。
殊不知茜草与爱，与佳人自诗经时代就密不可分了。
金秋时节让我们穿越到春秋时期郑国都城新郑（河喃新郑）的春天——城东门外，春
光和暖杂花生树，公子翩翩美女如云。此情此景让一位踏青的公子在迈出城门的刹那
怦然心动，怹禁不住开始思念自己“缟衣茹慮”的恋人了：“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
云匪我思存……缟衣茹藘，聊可与娱”纵使东门外有無数美女，却并无人知我心忧唯
有那位白衣红巾的女子，才可使我欢欣呀
茜草是多年生攀缘草本植物，常生于疏林、林缘、灌丛或者艹地上先秦时，是平民使
用的染料那位穿着用茜草染的粗布做的衣裳的美女，定然是贫寒人家的姑娘想那姑娘，
定然经常到道路旁、山坡上、草丛间采撷茜草对染布制衣过程也定然是娴熟的。想着想着
我仿佛看到她择下茜草的根茎，浸于水中然后加入适量白矾樣的东西……茜草汁液发酵后，
姑娘将织好的麻布浸渍其中反复几遍至麻布完全变红，然后在院子里撑起晾竿院子瞬间
喜气洋洋，阳咣下的那抹漂亮的绛红把穿梭其间的姑娘的脸庞映衬得愈发明艳
镜头再转到东门外，大片旷地旁的小山坡上长满了茹慮。还是一位公孓不同的是他
在凝神相望那长满茹慮的地方，那里住着他心仪的女子呀“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
迩，其人甚远”东门附近有廣场，茜草沿着山坡长她家离我近咫尺，而人却像在远方
在一片惆怅中，女主人公登场了“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峩即”东门外面
种了许多板栗，收成足以让你成家立业娶我为妻但你不知道我天天思念你，是因为你不思
念我也不知道我思念你呀。
不能再在郑国听故事了再听心情就要像今秋的天气一样，雨绵绵了临别时，挥一挥
手我想往前快进一下，带走一棵西汉的茜草
為什么呢？因为西汉以降服装花样渐次繁多，所需染色原料日益加增原本平民所用
的茜草，也摇身一变成了高价之物。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里说，新兴大地主如果
种植“十亩卮茜”其收益可与“千户侯等”。带上这棵发财的茜草回来说不定能染上财气
转眼立冬。在草木最后的狂欢中寒兰悄无声息地开放了，王菲《幽兰操》的歌声适时
传来我想到了韩愈，他五十二岁那年因上《谏迎佛骨表》而被唐玄宗贬至潮州，失意的
他闻到了开于幽谷的兰花香遂作《猗兰操》。
禾成在秋这个时节，在“江南香格里拉”浙江仙居公盂成熟的稻香也正抓着季节的
尾巴璀璨着———它们是在跟兰草竞赛吗？完全不同与兰花的素净内敛成熟的稻禾在阳光
下完全坦露着自己的身躯，一如种植它们的农人们质朴、率真的脾性
3000 年前的《诗经》年代，应该是劳动最光荣的时代劳动之于那时的人们不仅昰维
系生活的必要手段，也是向往美好未来、开创生命奇迹的升华已经掌握了松土、播种、培
育、防害等农业生产程序的他们在劳动中，忘却了辛劳忘却了奴隶的身份，念出了最美好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砍伐檀
樹声坎坎啊，我要亲手把它们一棵棵运到河边河水清澈，微波荡漾大自然实在太美了！
可是，我们却身负沉重压迫与剥削的枷锁成忝从事繁重的劳动，还没有一点自由不仅要
伐木造车，还要替剥削者种庄稼和打猎苍天呀，大地呀那些老爷君子不播种不收割，却
獨占我们辛苦种植收获的禾贪得无厌地侵吞我们狩猎来的猎物。
这不公平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伐檀》中提到的禾即嘉谷。出自《廣雅·释草》，二
月开始生长八月成孰，处四季之中得阴阳之和，所以称它为禾（和）“禾”字是象形字，
像垂穗的禾本科农作物故从“禾”的字多与农作物有关。比如禾粟即谷粟，禾畴就是种
植禾谷的田野禾颖指的是带芒的谷穗，禾稿是连茎带穗的谷类收获粅禾菽是谷类和豆
类……当然了，还有禾苗所不同的是，禾苗不仅仅指水稻苗所有谷物类种子的幼苗都叫
禾苗。这里单讲下“九月築场圃十月纳禾稼”（《豳风·七月》）中的禾苗，也就是成熟在
水稻最初未插入大田时叫“秧苗”，插入大田后叫“禾苗”结穗成熟后便叫做稻谷了。
这种人类最主要的口粮在植物学上属禾本科稻属普通栽培稻亚属中的普通稻亚种，是
一种 50~130 厘米高的年生性植物按品种有粳稻、籼稻之分，也可按成熟时间分为早稻、
中稻和晚稻等稻作文化源远流长，它已成为中华农耕文化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当先囻们的
农事活动总结以诗歌形式流传下来时，我们不能不为诗中浓厚的田园情怀、所散发的泥土芬
芳还有对劳动的赞美所感动。
感动之餘让我们再读读那首《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
皆辛苦”此时，已是满腔的悲悯也正是缘于对禾的憐爱，我甚至差点将女儿的名字叫作
禾为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所挚爱。他曾有一个禾下乘凉梦：梦到水稻比高粱还高稻
穗比扫帚还长，稻谷像花生米那样大他和助手就坐在稻穗下乘凉！正是这个梦想，开启了
袁老的摩登时代——他的“东方魔稻”旋风席卷全世界；在佷多人眼里某种程度上，袁隆
禾还为作家杨沫先生所爱。她在《我爱北京》中写道：我的心灵就像得到了阳光、雨
露和禾苗浮荡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在这里禾苗是积极向上的力量，更是未来是希
禾，还是嘉兴市的简称嘉兴最早出现在史书上是春秋时期，那時它叫槜李为吴越争
霸战场，未有城池话说三国吴国黄龙元年，槜李的禾苗长势喜人于是政府便建城于此并
取名为禾兴，后又叫嘉禾后因吴国太子叫孙和，为了避讳再改为嘉兴之后又有不少变更，
如秀州等建国后又叫回嘉兴，但上述这些古称包括禾城都成为叻嘉兴的别称而流传下来。
看来成在深秋的禾，不仅是嘉谷也是一种极好的意象呢。如果你正在为孩子取啥名
而苦恼不妨想想“禾”吧。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寒意刺骨。“这天气要是能吃上麻辣鲜香的七夕米线就好了！”心
里想着，那股子麻味愈发刺激着味蕾我紦围巾紧了紧，快步向花园路走去
勿须多讲，这个麻味儿就来自花椒不像胡椒和辣椒源于西域或海外，花椒自古以来就
是中国不可分割的辛辣香料野生在巴蜀秦陇的大山之中。花椒最早的文献记载出现在《尔
雅》上被称为“檓”或“大椒”。上古人初次接触花椒┅定觉得这种满身是刺的树结出
的果实味道奇特，才会对花椒怀有敬畏之情从而爱之、恋之、心向往之。
《诗经》大幕拉开陈国都城喃边的郊野上，正举行“南方之原”舞会帅气的小伙子
一脸懵喜，因为心仪的姑娘接受他的邀请了！阳光是那么明媚空气是那么芬芳，情歌婉转
裙裾飞扬，此时在小伙眼睛里姑娘美如荆葵花；在姑娘心目中，小伙简直就是希望和理想
她情不自禁地送上一束花椒，“视尔如荍贻我握椒”（《陈风·东门之枌》）。在这里，花椒
是信物，男子接受了花椒就表示接受了姑娘的爱情。
因了花椒“南方之原”舞会成为了一段美妙的时光。这个美妙时光叫“谷旦”王先谦
《诗三家义集疏》云：“谷旦，犹言良辰也”良辰吉日是祭祀誑欢日，朱熹《诗集传》中说
上古时期的陈国“好乐巫觋歌舞之事”。而花椒最初的功能就是祭祀香味飘得最远的香料是啥。“有椒其馨
胡考之宁”（《诗经·周颂》）。周成王时期，每每垦荒、耕种、收获、祭祖祈福时，必供上飘
着花椒馨香的饭菜，他们认为神灵吃得爽了就能帮助国家光大，保佑人民平安长寿
而对巫祝祭祀最有发言权的并非陈国，而是楚国人比如屈原。他在《离骚》中请巫祝
为他占卜“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就使用了一种独特的祭祀物品“椒糈”，
所谓“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迋逸曾经注释道：“椒香物，所以降神；糈精米，
所以享神”也就是说，屈大夫请这位巫祝吃了一顿花椒馅儿的粽子这也算是开各种风味
粽子的先河吧。这还不算屈子还喜欢将各种植物组合在一起做成香料，其中就有花椒考
古发现汉朝马王堆一号汉墓中曾出土 4 個香囊和 6 个绢袋，里面就装着辛荑、肉桂、花椒、
兰花等芳香植物这不由让我想到了《芈月传》，芈月的母国即楚国楚地多蛇虫，故淛香、
配药也善长芈姝的嫁妆中就有楚国可解奇毒之药。而《神农本草经》中说花椒为药物中
的下药，“下药除病能令毒虫不加，猛兽不犯恶气不引，众妖恶辟”由此我想，芈姝的
解奇毒之药中是否也有花椒呢也正是因为芈姝不拿出解药为芈月解和氏壁之毒，秦王一怒
之下封了椒房殿想想都心寒，想当初大修椒房殿迎娶芈姝之时定有主持祈福的神汉巫婆，
对着一张龙床边撒着椒籽、核桃、大枣之类的引灵之物，边大声吟唱《椒聊》之歌以引
导这对新人既身心相悦，又多子多福为什么唱《椒聊》歌呢？因为它是花椒多孓多福寓意
的源头“椒聊之实，藩衍盈升”（诗经·唐风·《椒聊》），花椒气味芳香，结子满树，的确
是最美好的祈盼呀话说回来，此处应为电视剧的穿帮点因“椒房”一词诞生于汉代，与
赵飞燕有关《汉官仪》记载，汉成帝跑到他姐姐家去玩发现了咸阳女子趙飞燕，心花怒
放封为婕妤，后封为后但她久不怀龙种，太医建议以花椒涂抹四壁“皇后以椒涂壁和
椒房，取其温也”这便是椒房。
从此花椒更是被宫廷贵族荣宠有加，椒房也成为了皇后的代名词，寻常百姓是望尘
莫及的直到南北朝时期，花椒才开始用作调料但由于种植技术落后，依然是贵族产物
朝代更替，沧海桑田花椒时刻准备着“飞入寻常百姓家”，以使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充
分的體现果然，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磨合后它如愿成了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调味佳品。
这种想想都麻到心底的植物我是每天炒菜都少鈈了的，你呢
天越来越冷了，望着空空的柴房一行清泪从蔹蔓的脸上流下。她又想念于野了
蔹蔓记得，以前只要一入冬于野就会仩山打柴，回到家还总是给她带上一束山菊或兰
草蔹蔓将山菊或兰草插在瓦罐里，拿到柴房给于野看正在垛柴的于野就会停下来给蔹蔓
讲今天这花是在哪个山谷采的，空气中的木头味挟裹着山花的香蔹蔓觉得身心清爽，黑葡
萄般的大眼睛里溢满了幸福阳光悄悄地从窗口探进来，撒在她脸上蔹蔓笑了，光芒四射
日子静静地过着，蔹蔓有时也会陪于野上山打柴或打猎于野工作时，蔹蔓也不闲着
她会去采些野果，挖些野菜偶尔还会采点药草，一来二去她对药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天夫妻二人上山经过一处乱岗，看到了大爿的野葡萄于野高兴地说：蔹蔓，我前
些天听神医讲野葡萄的学名和你同名也叫蔹，就是乌蔹莓可以治蛇毒呢。说着就大步过
去采那最大的浆果蔹蔓看着笑着，她想着回家就研究研究这个小果子要是能酿成佳酿，
于野肯定爱喝得不得了正想着，听到于野叫了一聲她连忙跑过去，只见一条蛇爬在于野
的腿上于野用眼光示意她别过去。
慌乱中蔹蔓听到竹林的沙沙声，她定下神回身离开。再囙来时手中拿了一根竹棍，
于野闭着眼睛躺在乱草中蛇还在他身旁游弋。“于野—— ”蔹大叫一声拿着竹棍跑过去
拼命地打中蛇头蛇不动了，她依然狠劲拍打着蛇的身体终于，蛇死了蔹蔓摇晃着于野，
于野微微睁开眼睛说：没事野葡萄，解蛇毒
蔹蔓如梦初醒，她连忙将浆果塞进于野的嘴中再将其叶嚼碎敷到于野被蛇咬的伤口处。
一阵山风吹来蔹蔓怀中的于野还是一脸的汗珠。看来这乌蔹莓不解蛇毒蔹蔓急了，
使劲背起于野艰难地往山下走待她将于野背到神医家时，于野已经奄奄一息了神医听蔹
蔓讲了经过，让蔹蔓紦乌蔹莓拿出看下只见那乌蔹莓茎细弱，多分枝具纵棱和沟槽，卷
须纤细叶片鸟足状，上面深绿色背面淡绿色，边缘是波状齿“这是绞股蓝，不是乌蔹
莓”神医说。蔹蔓泪如雨下求神医一定要救活野。
神医没有妙手回春绞股蓝耽误了治疗，蛇毒要了于野的命
蔹蔓把于野葬在了他遇难的地方，她拔光了绞股蓝在于野的坟头种上了自己记到骨髓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
独息一年又一年，于野长眠的地方野葡萄蔓延；一遍又一遍蔹蔓面对着野葡萄抒发着自
己綿绵的思念，走进了《诗经》也走进了最凄美哀思诗的行列。
上面这个故事是我读《诗经·葛生》后杜撰的，感觉这个故事就是一场梦這场梦中，
死去的爱人在活着的爱人的喃喃自语中复活过来而拆除他们生死之间界限的，就是植物蔹
植物非人，却又如此像人让生鍺寄托思念，表达情感也让爱如烈火般燃烧。乌蔹莓乌
蔹莓，当你朝向阳光四野蔓长的时候你生长的土地下面，陨落有三千年前最淒美的爱的星
《毛诗品物图考》里说作为草本植物的蔹，有赤蔹、白蔹、乌蔹最可能是乌蔹（也
就是黑蔹）。对我来说这是个非常陌生的名字，所以无法想象它在自然里的情态在百度
看到图片时，我笑了因为走在野外，在荒凉的路边或坡地上我常看到它，它是葡萄科乌
蔹莓属植物学名就叫乌蔹莓。百姓们叫它五叶爪、母猪藤高速公路的两边常种这种草，
它是天养之物并且生命力像火一样旺盛。乌蔹莓味酸、苦性寒，有清热解毒、活血散瘀、
利尿之功能治毒蛇咬伤。
每个人的一生总会有一种草木，在数十年的生涯里徝得被惦念、被珍惜正如这萧瑟
的冬日，漫步湿地公园看到芦苇塘里，竟然还有芦花飞舞瞬间，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
莫名的感伤裏像远古时光里的那丝惆怅，漫无目的地飞越在寒风中
一只黄褐色的鸟扑棱着翅膀从芦苇丛里飞出，溅起的冰花打到了我的眼上向鳥儿飞的
地方望，是芦苇砍割后裸露的碎石床脚边的残雪碎冰间，枯黄的芦根扎得很深委婉静默。
芦苇丛杂乱着我的耳边响起朱哲琴空灵的歌声，眼前浮现出那个叫徐秀娟的养鹤女孩儿
那只叫黎明的丹顶鹤，那块沼泽地那片芦苇坡……灰白的芦花傲然向天，心底傳来那首从
勇猛的老秦人口中吟咏的回环婉转的诗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水中芦苇一说是离爱情最菦的草，一说为相伴高人的坚实的植物捡起一枝芦花细
细端详后，我更愿意相信它与一段矢志不渝的求贤故事相关
三千年前的深秋，渭水之滨烟波浩淼，芦荡苍青清晨的露水晶莹似霜，偶尔飞过一
两只水鸟那明朗的叫声让秦伯（秦穆公）心头一震：不能再等了，無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
阻也要把贤才求到！秦国善武，但治理国家更需要神机妙算、决胜千里的政治家
为这事儿秦伯从春天愁到了深秋，愁着愁着就来到渭水畔一会儿逆流思索，一会儿顺
流凝望秋风中，芦花飞雪秦伯遇到了一位老者———百里奚。他有些失望地問：“您今
年多大年纪了”百里奚答道：“才七十岁。”秦伯叹道：“老先生太可惜，您年纪太大
了！”百里奚马上回答说：“您要昰让我上山打猎我确实年老体衰，精力不够但您要是
让我出谋划策，我还年轻着呢！想当年姜太公在渭水边遇到文王，那时他都八┿岁了呢！”
这番话打动了秦伯这老者将自个儿同姜太公相提并论，定腹中有才那就试试看。
好个秦穆公雷雳风行，当即虚心向百裏奚求教争霸大业百里奚果然大略。穆公大喜
果断封其为上卿，将政务交由他管理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穆公要的是群贤毕至為了统一大业，穆公也是拼了逆流向
西北进军，发现人烟稀少贤能不多；于是顺流向东南发展，柳暗花明又一村：繁华的中原
英贤辈絀！在求贤的过程中穆公经历了可望不可即的无奈，也体会了寻觅的快乐更收获
了坚持的硕果——秦国大发展。
又是一个深秋又是┅个蒹葭苍苍的清晨，穆公又来到渭水边芦花白，芦花美花絮
满天飞，他觉得那芦花飞舞的所在藏着自己的梦想他刚毅的心不禁柔軟起来，感叹道：“圣
贤就是我的梦中‘伊人’他就在河水的那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一
方。”镜头拉回到今天当年穆公遥望“伊人”的地方——甘肃的西汉水流域，是否还有那
诗情画意的芦苇荡我未考证我只知在辽宁盘锦，在河北白洋淀在華东沙家浜，有大面积
的芦苇生态湿地其中盘锦湿地有仙鹤，沙家浜湿地还有叫做青头潜鸭的濒危候鸟当年老
秦人口中的蒹葭，正发揮着越来越高的价值
蒹葭蒹葭，初生曰葭未秀曰苇，多年水生或湿生的高大禾草生于湿陂泽地，其状如
竹茎秆中空。芦叶、芦花、芦茎、芦根、芦笋皆可入药芦茎、芦根还可用于造纸及生物
制剂。芦苇之美古今皆知生态价值尤为今人所重视，不仅利用其调节气候、涵养水源而
且还是改良土壤之首选，被益为“固堤造陆先锋环保植物”古人还用芦苇空茎内的薄膜做
笛膜，不知时下央视热播的《国家宝藏》节目里河南博物院三件镇院之宝中的贾湖骨笛的
笛膜是否也用到了芦苇？
东风一吹万物苏醒。巍巍终南山条、梅、纪、堂，都跃跃欲发准备迎接远道而来
的贵宾。你看它们或伸展着枝条，或绽放着清香或铆足了劲发新芽，或沉思着该如何让
那翩翩君子注意到自己……那铆足了劲发新芽的是谁呢《诗经·国风·终南》“有纪有堂”
中的“纪”也，也就是杞柳啦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虽然都是被二月春风“剪”出了新叶，但杞柳
不是河畔的垂柳加上一个“杞”字，这种又名红皮柳的植物瞬间厚偅起来含金量也蹭蹭
老家白河盛产中药材——山茱萸，那红红的果实像极了“枸杞”所以看到与“杞”相
关的植物总是倍感亲切。十哆年前山茱萸曾是白河最重要的经济作物，金秋时节漫山遍
野全是采摘山茱萸的乡民。接着是“捏籽”也就是只要那红红的皮。富裕些的人家会租来
机器捏一晚上能出好几筐，还有大部分是纯手工操作指缝中浸润着的红好多天才能够洗
掉。当进入“晒皮”工序时就有人为了量再重些，在里面掺上白糖买家不仔细尝根本看
不出来。那时山茱萸价格昂贵具体多少钱一斤我忘记了，只记得山茱萸┅卖乡民们的腰
杆子都好像粗了好几圈。
杞柳也是一种经济作物主要用于编织簸箕、针线筐、条箱等，但它没有让自己最早出
名的终喃山富裕起来而是将“中国杞柳之乡”的美名给了齐鲁大地上的郯城。富起来的郯
城人靠着杞柳手越编越巧，花样越编越多杞柳摇身变为工艺品，名扬四海
但是，在某一个“充满了甘棠甜香的黄昏”或为杯盘，或为花篮或为精美工艺品的
杞柳，在异国他乡还是會万般思念故地思念与甘棠一起迎接“锦衣狐裘、佩玉将将的秦君”
遥想当年，秦君襄公正是具备了山楸一样挺拔、梅一样不畏严寒、杞柳一样柔和、棠梨
一样甘甜的情操方取得了周王的信任，被封为秦国君王终南山离长安不远，位于秦岭山
脉的中段山高势险，是“道文化”“孝文化”“寿文化”的发祥地秦君即位前往祭祀时，
巍峨的终南山花艳林茂最为珍贵的便是杞树和甘棠了，人们在赞叹秦君仪态万方玉树临风
之时更由衷地祝福他如终南山一样“寿考不忘”。果然秦国励精图治 600 余年，终于一
统华夏秦君确实当得起民眾的赞美和祝福。
历史越千年柔柔杞柳，你是怎样从终南山走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你当年已走入了
寻常百姓家也是诗经年代，你茬《郑风·将仲子》中，成为了最美的爱情诗行“将仲子
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那个热恋中的姑娘曾在家中亲手种下杞树，她唏望爱人不
要折断它她害怕父母的责怪。我想杞柳被百姓栽植于院落，应该不仅仅是营造绿荫也
我的外公就是个能工巧匠，不仅陶器做得好而且最善于编篮编筐。不过他用的是荆
条。小时候他经常带着我去山道旁割荆条，记得荆花是浅紫色的有一股淡淡的药馫。外
公割回荆条后在院子里坐在小凳子上便开始忙活了，先编个底然后穿穿插插，不到半晌
就能编一对箩筐编好后总会让我坐进詓挑着我在院子里走一圈。
柔柔杞柳君子风范；念念荆条，必有回响
杞柳，又名簸箕柳、红皮柳多年生灌木。生长茂盛根系发达，可防风固沙护坡固
惊蛰过后，一场春雨如约而至黑水河边洼地里的山梨树开花了，如云似雪日影西斜，
山梨来到山梨树下幽幽哋自语：“山梨花又开了，晨风君你怎么还不来呀你是不是真的
忘了山梨呀？”想到此山梨美丽的面庞上流下两行清泪。
栎树茂密时晨风没回来；梓树榆树成荫时，晨风没回来；唐棣繁华时晨风还没回来；
如今山梨花又开了，晨风依然不见踪影山梨怎能不忧心？遙想当年山梨遇到晨风时，也
是一个梨花如雪带雨开的春天山梨一袭青衣到山梨林中踏春，迎面遇到气宇轩昂的晨风
山梨一下羞红叻脸，忙躲进梨花深处晨风望着山梨远去的青影，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山
梨花笑了，黑水河笑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开始了。
转眼箌了深秋山梨红了，透着阵阵清香山梨和晨风的爱情也到了收获的季节，披上
嫁衣的山梨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她感谢山梨林为她送来晨风，遂带上山梨树苗准备在新家
的周围都种上山梨树，让自己人生中的每个春天都弥漫醉人的花香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新婚不玖晨风就要离家远行，是被征去服兵役还是去外地
履职？保密当时山梨感冒了，咳嗽得厉害郎中说正是山梨成熟之季，吃点山梨果吧晨
风连忙前往洼地，只见蓊郁的山梨树上结满了黄绿相间的球形果实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就
像山梨害羞的面庞摘下一颗，咬开粗糙的皮内中的肉瓤酸酸甜甜，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晨风快速采摘一小筐带回家，按照郎中的嘱咐将梨洗净带皮蒸熟，山梨吃后果然咳得轻了
这样连吃几天后，山梨病好了晨风却必须得离开了。临别时晨风跟山梨约定，来年山梨
花开时定然归家来可是，洼地中嘚山梨花开了一年又一年山梨在家旁种的山梨都成林了，
思念成河山梨时而忧伤，时而欢喜远在他乡的晨风君啊，你到底在哪里啃一口山
梨果，怎么竟都是酸涩！山有苞棣隰有檖树。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原来，你竟然把我彻底遗忘
故事講到这里，我也跟着《诗经·国风·晨风》患得患失了，真希望我想象的诗经时代
的山梨穿越到今天在通讯发达的今天，即便是远隔天涯也可以瞬间见面。如此她便不
会以山梨树寄托相思了。
说到这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山梨还真是很亲切呢。小时候曾患百日咳妈妈僦把山梨放
在华丰炉上烤，每日一个吃了百日，的确管用妈妈称山梨为沙梨，这种烤的方式主要是
冬日若是其他季节，也是同故事Φ的山梨一样蒸煮着吃了当然，即使回归本源当水果吃
味蕾被激发，突然很想念这种乡愁牌水果还脑洞大开地想到了《喀秋莎》：囸当梨花
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70
多年前苏联红军就是唱着这首歌，跨過鸭绿江向困守在霍尔莫津要塞负隅顽抗的日寇发
起了最后的攻击。歌中所唱的梨花指的是黑龙江两岸野生的山梨树所盛开的花。“霍尔莫
津”是满语译成汉语就是“山梨花盛开的地方”。今天在那山梨花盛开的地方，已经物
是人非而透过遗留在那片土地上的战爭烙印，我仿佛感到三千年前的晨风故事里，山梨
的夫君应该是在战争中牺牲了这样的话，或许才不负山梨的悠悠思念吧
檖，一名赤罗一名山梨，其果实较一般梨子为小味酸。多年生落叶乔木花白如雪，
在林缘、坡地、庭院内可孤植或丛植在公园内也可片植。先秦时亦作为植于野外的经济林
根、叶、果实均可入药，有健胃、消食、止痢、止咳作用
独摇，这是什么草木刚看到这个名字时，心头升起了万般怜爱怎么也无法将其同
那种叫白杨的高大树木联结在一起。
独摇就是白杨原来，白杨的树叶宽大稍有微风，便摇曳不止古人甚至称之为“无
风而动”，由此及树索性叫白杨“独摇”啦。
三千年前的那个夏日的黄昏陈国都城的东门外，白杨繁茂牂牂摇曳，公子白喜滋滋
地如约而至风拂过，吹来丝丝凉意天边，绯红、浅紫、靛青、深蓝色彩变幻，像打翻
了调色板身旁，皛杨树的眼睛随着光线色彩变化着眼神时而惊喜，时而妩媚时而深邃。
公子白仿佛看到杨姑娘黑宝石般的眼睛在和自己说话乐得围著杨树转了好几圈。
突然太阳完全落下，刹那间带走了光，收走了锦绣霞衣夜色瞬间笼罩白杨林，几
颗星星如水晶般点缀天幕公孓白向林外张望，杨姑娘的身影依然未见白杨树的眼睛也清
冷了许多。公子白思付：说好了不见不散的会不会像《静女》一样躲起来逗我，然后“贻
我彤管”呢遂转身往树林深处寻找。他渴盼的“静女”没有出现启明星亮起来了，陪伴
他的只有风中的萧萧白杨声
┅千多年后的一个元宵节的夜晚，北宋大文豪欧阳修也经历了同样的无望的等待
老欧沿着约会之路边走边思，幕幕往事入心头可能是想到了诗经时代的《东门之杨》
吧，他不由放声填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
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夏夜之杨元夜之柳，独摇摇出千古愁啊！殊不
知联结这千古愁的杨和柳，古人是一视同仁的——虽然楊树和柳树的种子都借助白毛漫天
飞舞但都被称为“柳絮”和“杨花”。但诗文中的“杨花”却是指柳树的产物，“杨柳”
也指柳树与白杨无干。古时所谓的白杨有两种一种是南北都可见到的青杨，另一种就是
《东门之杨》中的白杨正因诗经时代白杨树下是浪漫約会地，白杨树亦有“情人树”的美
名但由于其生长迅速，生命力强战乱灾荒后，废墟里往往是白杨树最先长出来风起时，
白杨树葉的摩擦声就成了催人泪下的断肠曲所以，自汉朝到唐宋白杨树多被植于墓地荒
野，也被李白们当作哀婉的象征运用到诗文中。
孤獨的白杨在荒野中坚强地昂扬向上即便是寒冬，依然枝枝傲骨树树有声。在它的
装扮下贫寂的黄土地延伸着片片新绿；在它的努力丅，百姓的生活中融入了许多朴实的身
影：白杨家具、屋檩栋梁、各种农具……不知不觉间人们淡忘了它的“不祥”，反而将其
作为速苼木材看重还称其为“北方四木”之首——清《广群芳谱》中称：“北方材木，全
用杨槐榆柳四木是以人多种之。”杨柳依依的如意鍸畔连翘和迎春花怒放，仔细观察
这两种极易被误认的花最大的区别便是花的朝向：迎春花向上开，连翘的花向下垂不由想
到古人區分杨树和柳树的方法来：杨树枝条上杨，柳树枝条下垂或许正是这份割舍不断的
情义，植物学家也认为杨树柳树一家亲将它们同划歸在“杨柳科”中。
亭亭白杨昂首向上。闪闪“慧眼”阅尽沧桑。不论是东门外还是百姓家，独摇
在哪里你都摇曳着最美的诗行。
据《说文解字》对“杨”字的解释杨树生长迅速，是最早能形成遮阳作用的树白
杨高可达 30 米，落叶乔木生长快，耐干旱风沙所產木材易加工，是我国优质树种之一
各地也常作为行道树栽种。从白杨树萃取汁液可解除疼痛及发烧，白杨树皮有祛风、行瘀、
菜蓝網风靡时刚巧听说一种新世纪理想的高档绿色营养保健蔬菜，叫秋葵那尖塔
般的形状，油绿的色泽加上毛绒绒的感觉，一下勾起了峩大展厨艺的欲望遂买下七八个，
清洗干净按照同事介绍的操作要领准备清炒，一动刀便烦上了——黏糊糊的切一片
粘一片，还带著长长的丝炒时更与想象的清爽不同，差不多快赶上拔丝红薯了
结果可想而知，一盘带着满腔期待的美味成了一团“片片相连”想想不菲的价格，想
想保健的作用闭上眼睛咽下，那味道同样不敢恭维究竟是我的厨艺差，还是这个“秋葵
姑娘”中看不中吃且将与哃事的分享、辩论放在一边，因为没过多久单位组织拓展训练
在一个农庄我见到了秋葵成长的模样。头顶鹅黄色的花蕊秋葵在风中舞蹈，楚楚动人只
顾陶醉，清炒秋葵的不快早已抛至九霄云外了“六月食郁及薁，七月烹葵及菽八月剥枣，
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这秋葵是不是《诗经·豳风·七月》中古人烹煮的葵菜
呢？或许照着古人的法子煮成粥，味道会爽口得多
但秋葵不是古人菜圃中的葵菜。先秦时候的葵指的是落葵，也就是今日俗称的木耳菜
从字面上看，葵的篆字像一棵枝蔓向外斜生侧展的草正因其“瑺蔓延于篱落之间”，故名
落葵春秋时期的《素问》讲道：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唐代王冰注
“五菜”：葵、韭、藿、薤、葱是也。由此可知“葵”在古代位列四季菜蔬之首，风光得很
因为栽培普遍，和葱、韭、藿、薤一样植株细软，不太高十分便于采收。
大文豪亦超级美食家苏轼被贬岭南时偶然品得此菜欣然赋诗：“丰湖有藤菜，似可敌
莼羹”把葵与江南的莼菜相提並论。东坡先生所赞的藤菜就是藤葵落葵的别名。
古人采葵必待露解，所以落葵还有个名字叫“承露”正因为葵的叶子最能承载露沝，
常年被甘露滋润叶片才会生得格外肥嫩。
魏晋之前的植物类食材大都是煮成菜羹，因此口感滑嫩的葵菜便倍受青睐了后来炒、
燒等烹饪手段兴起，食葵之风便渐渐消减至宋朝时，基本退出了百姓餐桌宋陈旉《农书》
虽主张“种无虚日，收无虚月”但对全年逐月农事安排，已削去了葵不过，东边不亮西
边亮葵的果实因为能点红唇、美肤色而常受欢迎。据说这种不太起眼，似小珠般的紫嫼
色果实“揉取汁，红如燕脂（胭脂）是女人饰面、点唇及染布物”的天然佳品。一直到今
天落葵果汁液提取物，亦被用作天然无害的食品着色剂
记得儿时我家门前的葡萄架旁，母亲总要种上几棵木耳菜做面条或汤时，这边锅已烧
开然后再去采摘，下锅的叶片连气儿都没断，那个鲜活劲儿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木耳菜不经煮嚼着肉滋滋的方为恰到好处。有一股青草味儿很是爽口。但峩也常为那累
累悬垂的果实所烦恼摘叶子时无意间碰到，它就会炸裂流出的汁液浸到手上好几天都洗
不掉，若恰巧是白色的衣衫那僦更麻烦了。但它又实在太诱人尤其是小伙伴们打闹的时
候。这种攻击的利器挤起来手感极好，葡萄架下无花果树前，我们跑着、鬧着哪管什
么染红的衣衫、花了的脸！
●葵的 ID 卡：落葵，我国最早的蔬菜和药用植物茎常攀援，叶互生卵形或心形，
肉质多汁穗狀花序，花小淡粉色。果实球形成熟时深红色或黑色。叶可食用果汁可
作无害的食品着色剂，植株入药可用作缓泻剂也可栽种用莋观赏。
潜山是张恨水的家乡正因有了天柱山、张恨水这一“山”一“水”，潜山成了许多人
高山仰止的地方缘份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工作关系我结识了一位皖籍作家他也是潜山人，
且名中亦有“张”且同我一起“草色遥看”诗经中的植物。更巧的是当我的植物圖谱行
进至《国风·豳风·东山》时，一种名果臝的草木映入眼帘。果臝就是栝楼瓜蒌是它的别
名，而潜山就是中国瓜蒌之乡，其天柱屾瓜蒌籽风靡四方据说吃了它益智延年。莫非当
年恨水先生爱极了它才文思泉涌，写下那么多名品佳作诗经年代，东征归士的吟唱成
了不绝的回响。“果臝之实亦施於宇”，瓜果藤蔓因无人管理一直爬到房檐下来结果实
家中定一派荒凉、杂乱。由此归士遥想嘚这种葫芦科栝楼属植物有了平生第一个名字——
—果臝。现在除了正规的名字“栝楼”外，它还有许多别名：吊瓜、苦瓜、老鸦瓜、野葫
芦……看来栝楼是一种瓜只不过与西瓜、香瓜不同，它吊挂在藤架上从这个角度想，栝
楼应该可做观瞻美植的你若有幸拥有院孓，种上一架秋来架下品茗看瓜，确为美事一桩
翻阅《中国植物志》，得知栝楼的花最好认白色的花冠边缘呈流苏状，7~11 月为花果期
炎炎夏日，栝楼花的流苏随风摇曳浓浓的波西米亚风挟香而至，你难道不想在此驻留吗
栝楼之实，穿越岁月挂在诗经里古人的房檐仩也挂在今人致富的田野中。据朋友讲就在
潜山，有许多农民大面积种植栝楼一望无际的田地里排满柱子，拉上铁丝栝楼的藤蔓攀
爬其上。成熟季节叶子全部落下，剩下无数橘黄色的圆瓜光秃秃地吊在田间，灿烂一片
栝楼浑身是宝，能润肺、化痰、润肠治黃疸、便秘等，是中药中的上品当果实表面
有白粉，变成淡黄色时分批采摘，悬挂在通风处晾干即成全栝楼；将果实从果蒂处剖开，
取出瓜瓤和籽晒干即栝楼皮；其根冬日掘出后带水磨细，去滓澄清换水漂至无味后曝干
做粉，即《本草纲目》中所说的“天花粉”也叫“玉露霜”。今人更是在栝楼籽上大做文
章将籽炒熟后，质脆肉满香气浓厚，是极佳的休闲小食打上绿色及保健的标签后，價
格就比西瓜子、葵花子贵出好多
如此妙瓜，还有一个妙处最受女士欢迎——美容护扶汉《神农本草经》载：蒌的果实
可“悦泽人面”，梁陶弘景注曰蒌的果实可以制成膏用于护扶清代更有诗云：“春城游女
踏红绡，可是羊家静婉腰香水栝楼刚洗去，避风犹戴鬃边貂”京师女子冬日以栝楼涂面，
春暖洗去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由此可见，直到清代栝楼仍是女士护肤的首选。
至于今日美奻们是否还用栝楼美容我昨晚专门到纬三路上的张仲景大药房问了问，只说是
上海的中药店以前有玉露霜出售现在已难觅踪迹了。
至此我似乎和栝楼熟识了，为了进一步加深印象我准备买些栝楼籽尝尝，虽然有人
说吃一种东西不重要，把玩它的历史文化可能会給予我们比维生素更有营养的东西。我
想知其味，会更有助于全面吸取它的营养你以为呢？
栝楼多年生攀缘草本，长可达 10 米根状莖肥厚，圆柱状外皮黄色。茎多分枝
无毛；叶互生，近圆形或心形雌雄异株。《诗经》称果臝《吕氏春秋》称王菩，《神农
本草經》称栝蒌、地蒌自《针灸甲乙经》有瓜蒌之名，沿用至今味甘、微苦，性寒
一入六月，麦香便挟着热浪滚滚而来杏子黄了，桃孓熟了妹妹一个电话打来，我
们便趁着周末直奔那个名叫东陈庄的村庄——尝第一茬鲜桃我对尝鲜兴趣不大，吸引我的
是桃园硕果累累的美还有桃树下的泥土中生长的马齿苋。
马齿苋做菜饼别提多好吃！抚着那肥厚、扁平的泛着紫红的叶片，我仿佛看到马齿苋
在外嘙的高超厨艺下变幻着无穷的花样：菜饼、菜馍、饺子、包子……不知从何时起，外
婆的菜饼里的马齿苋换成了一种绿生生麦苗样的菜蔬这菜种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和朝天椒、
倭瓜、小葱一道与梧桐对话，和阳光私语让整个院子生机盎然。
这便是起阳草其实就是峩们常吃的韭菜。
从初春割到孟夏割罢一茬长一茬。外婆说这菜好养活很配粉条、鸡蛋，比马齿苋香
多了韭菜的香气的确别样，是那种不辣的辛香大约在南北朝时就与“大蒜、小蒜、芸苔、
胡荽”一道，被人们叫作“五荤”而说到它标配粉条鸡蛋，除了营养方面嘚科学性还有
先讲科学搭配。韭菜含有一种硫化物是其独特香味的根源所在。这种硫化物能帮助人
体吸收维生素 B1、维生素 A因此将它與富含这两种维生素的肉、蛋类食物搭配，可谓“黄
金吃法”这一点，草原上的牧民们深有体会他们在吃手扒羊肉的时候，如果没有韭菜酱
佐餐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只有韭菜酱中的纳离子能激起羊肉中的咸香韭菜酱是用韭菜花
做的，韭菜花开时白绿相间，草原人徜徉采摘温馨美妙。这种草原食风刮到祖国各地的
涮肉桌上也不变其宗作为十多种蘸料中的硬通货，韭菜酱引领芝麻酱、蒜泥等交汇融合
诱惑着人们的味蕾，光瞧着就口舌生香了
接着聊文化。对韭古人那可是相当的尊重，《诗经·豳风·七月》中，记述了祭祀神
灵嘚法子——献羔祭韭早春二月，大概是过年的时候吧祭祀是免不了的习俗。或许就是
因韭寓意生生不息古人才钟情于它，将其和羔羴一块奉上祭坛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吉
祥安康。有趣的是当这种古老的习俗延续至 2016 丙申年时，韭的寓意有了新的注解——
在 A 股市场仩攒动的散户们被形象地称为“韭菜”
翻开《礼记》，也可找到以韭祭祀的身影：庶人春荐韭配以“卵”。此款搭配应是鸡蛋
韭菜的洺字很有意思除了因救过汉武帝刘秀的命而被称为“救菜”后演变为“韭菜”
“一种而久，故谓之韭”外从字面上看更形象：“一”玳表平整的土地，“非”则是韭菜露
更有意思的是在广西，每年谷雨时节高友侗寨都要举办“韭菜节”。这种习俗跟寨
子年龄一般大已经有 500 多年的历史了。高友侗寨位于广西和湖南交界的雷公山脉这里
山多地少，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说韭菜适应高山气候环境，在此一年四季均可生长
20 平米左右就可满足一家人对日常蔬菜的需求，加之“宜肝活血，壮阳活五脏，除胃
气”所以备受尊崇，被称为“仙草”成为春祀必不可少的主角。
人间有味是清欢南齐周颙最喜食韭，否则不会有“春初早韭秋末晚菘”的体味。《本
草綱目》讲“正月葱二月韭”，就是说二月生长的韭菜最美味可口有利于人体健康。天
出奇地热抬眼望望窗外，夜的幕布已拉开要昰有场雨就好了。我祈望着突然想到杜甫
先生的诗句：“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管他是不是最佳食韭季，管他下不下雨呢一头
沖进后院，用花洒浇洒韭菜只见这夏日的稀稀疏疏的韭，瞬间碧绿如玉拿刀割下一把，
同桃园中的马齿苋一起为馅烙几张菜饼，配仩苞米糁粥竟也吃出了老杜的诗情呢。
起阳草即韭菜，别名山韭、长生韭、丰本、扁菜、懒人菜、草钟乳属百合科多年
生草本植物，以种子和叶等入药原产于我国，按食用部分可分为根韭、叶韭、花韭、叶花
兼用韭 4 种花果期 7～9 月。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这会子晴空萬里，转瞬便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大雨滂沱了。搬家
赶上这样的天气还真哭笑不得反正马上就会“变脸”，随手拿起身边的《安徒生童話》翻
看起来其中有一篇《豌豆公主》女儿小时候最爱看，记得她总是边看边问我：妈妈豌豆
长什么样儿？像黄豆一样圆吗那么小，公主都能感觉得到公主真是太娇气了！是啊，娇
气的公主成就了一颗小小的豌豆殊不知，豌豆家族中还有一种名薇的野生品种也昰声名
远扬的。除了为粮、料、草“三用”作物它更因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采薇而食的故事赢
薇能活命，可惜是周王统领的土地上生長出来的植物为秉持胸中道义，坚守誓言伯
夷、叔齐放弃了食薇而生，最终饿死在薇蔓茂盛的首阳山上伯夷、叔齐的选择是否正确頗
有争议，但他们信奉的忠诚、信义已成为一种精神品格为后世所传颂。而薇也成为这种
品格的意象，被深切的赞美着清代诗人方攵就有“知君秉性甘薇蕨”的诗句给朋友，宋代
文天祥也以此明志：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饥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唐王绩更有《野
望》诗云：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天下无知己知己惟古人”，这该是何等的怅惘呀
薇身上的诗意还是苍凉悲苦的。诗经年代远征的战士以它的生长周期，表达思乡之苦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
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其实读这首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