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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强强/肉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强攻强受/正剧
CP:大将军废太子
本文有18禁内容,进入需谨慎。
征远大将军平定濯南有功,赐一等公,着皇二子与其成婚。
太监将圣旨宣完,眼中带了些谄媚的笑意,看着下首跪着听旨的高大青年,用嘶哑的嗓音道:恭喜大将军了,加官封爵,又娶得皇子归,陛下对大将军可真是圣宠不衰啊!
然而下首跪着的青年却没有回应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脸上亦丝毫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人就像是僵硬在原地般。
一旁的副将忙掏出一块玉佩塞在那名太监手里,客气地笑了笑,李公公大老远来这边营辛苦了,来来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将军是太高兴了,你可别介意。
太监点点头:奴家晓得。
说完将玉佩塞进袖里,给那副将抛了个媚眼,大将军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呢!
见那太监走了,副将这才松了口气,敛起眉间喜色,不屑地冷哼了声:皇二子?不就是三个月前被陛下废了的太子么,陛下可真是物尽其用娶皇子听着风光,陛下莫不是忌惮将军军功,让将军断绝后嗣?
杨息从地上站起,身形挺拔如松,五官深刻如刀凿斧刻般,眉宇间是历经沙场的煞气,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骆志,小心隔墙有耳。
被人听到也不怕,这里是边营,咱们的地盘!谁敢往外传,我第一个宰了他!
杨息不似骆志那样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手中圣旨,常年握剑带了薄茧的手指在那个二字上摩挲了一会儿,叹道:若这二字中间再多一笔,该有多好可惜,我与他,终究只能是君臣。
骆志收起怒气,劝道:将军还惦记着那人?那人已经回了朝,他会做得比废太子更好,日后定会成为一名明君的。
杨息收起圣旨,他身边是一个沙盘,上面模拟着整个怆、隅、卞三国的地形,甚至细致到山丘河流:是啊,我会为他打下这天下,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边营在京城外二十里,来回用不着一天,圣旨上写着三日内完婚,可放杨息半月假,估计京城杨家也接了旨,开始筹备婚事了。
杨息平了濯南动乱,理应镇守在濯南,而景帝却早早让他回京听封,又以拔擢为由将他困在边营,景帝用意可想而知,是忌惮他的军功了。
杨家世代忠良,为怆国征战沙场,却要遭皇帝猜忌,任谁都会心凉,现在更以联姻将个男妻硬塞给杨息,用意更是明显,连杨息的副将都猜出来了。
怆国虽有男子可婚的律例,正儿八经的人家鲜有男子是正妻的,因为男子无法生育,最多做个侧室。
杨息的弟弟杨意自打娘胎起便身体羸弱,大夫曾说过,这辈子恐怕不会有子息了。
如今杨家再娶个男妻,还是个皇子,但凡这皇子是个妒夫,容不下夫君纳女人为妾,杨家就注定无后了。
然是杨息的妻,皇子身份,杨息哪里能强迫人家,万一在景帝面前告状,杨家只怕不会好过了。
想到这,杨息又叹了口气,对骆志吩咐道:我今日就进京,成完婚便回来,边营诸事有赖你和布卓了。
骆志拍了拍胸脯道:包在兄弟身上!
杨息将军中事务分配下去,便到马厩取了心爱的战马飞雪,换下铠甲,一袭布衣满身风尘地回了家。
传闻景帝最喜爱的一名儿子,元后所出,四岁之年被封太子,惊才绝艺,却因骄纵嚣狂触了龙鳞,天子震怒,十九岁废黜太子。
自太子废黜后,景帝再没有提过立储,朝野人心惶惶,都不敢在景帝面前提太子一事。
杨息不由得认为自己即将迎进门的是个骄横跋扈的主儿,这让他头疼不已,他可半点不期待这场婚事。
单骑回京,杨息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京中宅邸后,他才发现,家里人早已听了宣旨,开始忙碌地筹备起婚事来。
娘!杨息刚跨入厅堂,就看见年逾五十的母亲正看着大丫鬟霜儿贴双喜的剪纸,杨息忙上前扶着杨母道:这种活儿还需您亲自来么,让霜儿来就好了。
霜儿贴上剪纸后笑道,是啊,我方才也是这么劝老夫人的,可是她不让呢!
霜儿是已故的杨老爷子部下的遗孤,被杨母收养,当女儿一般对待,若不是有个突如其来的二皇子,且杨息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恐怕霜儿就是她的媳妇了。
是以,霜儿即使是和杨息说话,也不显得拘束,反而如她的性子般大方应对。
杨母乐呵呵地回道:我儿快要娶媳妇了,做娘的,自然要亲自看着,不让婚礼出半点差错!
杨息无奈道:娘,现在儿子也回来了,这些事情有我,您就稍微歇息歇息,别太操劳了。
不过是娶个男妻回来,就算是皇子,也不值得身体一向不好的母亲亲自劳累。
和霜儿交换了个眼神,霜儿笑着道,可不就是,大公子的婚事就让大公子自己忙去,咱们去旁边凉快凉快。
杨母被霜儿玩笑般的话给逗乐了,以为儿子对婚事也充满期待,否则不可能提前三日大老远从边营赶回来,她唠叨了几句,就由霜儿扶着回房了。
杨息在杨母和霜儿离开后,冷冷地命令下人道,不必太铺张,该有的东西不少他的就够了,多余的事情不必做。
京城街上锣鼓喧天,百姓在一旁看着大将军骑着高大白马,自宫里迎出一顶红轿,鞭炮声不断,一路迎到了杨府。
杨息冷眼看着喜娘将戴了层红色薄纱的二皇子扶下轿子,与他一同拜天地,给座上的杨母敬茶。
行完礼,喜娘又搀着二皇子到了婚房,而杨息则忙碌于招待来宾,直到天色渐晚。
等来宾回去了大半,杨息也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神智清醒,陪杨母说了不少话,才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并未让自己的得力部下参与他的婚礼,若是骆志这些人在,肯定要喝不少酒,而对付京里这些文弱官员,他的酒量绰绰有余。
然而杨息出于不想提前去见他的新婚妻子的缘故,硬是等到宾客都走了,才去见轩辕沥。
他心里深爱着的,却是三皇子轩辕涟。
走在过道时,杨息不禁为他与深爱之人有缘无分而叹息,日后的自己,注定只能是轩辕涟的朋友,而他还要提防那个可能贼心不死的废太子。
太子纵然被废,甚至被皇帝出嫁给别人,仍不可小觑,是轩辕涟日后登位的一名大敌。
对于轩辕沥这个人,杨息连见都不想见。
杨息佯装喝醉撒酒疯,将屋里伺候的下人全赶了出来,甚至连院子都不让进,这才走入自己那个布置得极为喜庆的房间。
红烛滋啦滋啦地燃烧着,静静地坐在最里头的床边的消瘦之人在大红喜服之下显得有些单薄。
杨息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再者,眼前之人也不是什么温香软玉。
听到杨息重重的推门声,轩辕沥微微抓紧了手下的衣摆,看起来略不自在。
这些,全落入了杨息的眼里,他冷哼一声,又重重地关上门。
随着他关门的动作,似乎连房里的摆设都跟着抖了抖。
杨息慢慢踱步到床边,随意从床边拿起秤杆,把玩在手心里,漫不经心道:二皇子?为夫这厢有礼了
他说着便随意用手中秤杆挑开了轩辕沥头上的红纱,任那红纱落在地上,丝毫不在意。
不得不说,轩辕沥相貌阴柔,容色艳美,却绝不会让人误认为是女子,眉间隐隐的戾气与霸气,绝不是女子能有的。
而传闻中那性格骄横跋扈的废太子,竟任他挑衅般地揭开了红纱,双眸仍温和地看着地面,令杨息有片刻的迟疑。
你真的是废太子?
人是他从宫里接回来的,景帝也不可能来个狸猫换太子。
只是成婚第一天,废太子竟然没有闹,亦无不满,这让杨息颇为疑惑。
轩辕沥闻言,微微抬起头,一双黑色温润的凤眸看向了杨息,嘴角挂上浅浅的笑:我和大将军,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杨息点头,确实,在朝堂上远远见过你几回。
轩辕沥微微颔首,复又低头,不再说话。
这废太子过于顺从,到让杨息无从下手,他干咳了一声,才硬着嗓音道:虽然今天是你我成亲的第一天,但我仍要与你约法三章。
轩辕沥连动都没有动,只静静地听他说。
其一,嫁入杨家,便是杨家的媳妇,你不得对我母亲不敬,就算是我娘要我纳妾,你也不得违抗
其二,既然是我杨息的妻,便不可能再登上龙座,你不用上朝不得再肖想那个位置,只在家安心侍奉母亲就好
其三,凡事得听我的,新婚之期我便睡在这里,但不可能与你行房
轩辕沥听完杨息说的那三条,神色不变,只转身指了指床上铺着的一条白巾,第三条有点困难,明日宫里的大宫女会将此巾呈递父皇。女子破处,呈的是处血,男子则是出精,夫君若不想与我行房,用手或是用口,我都听你的。
杨息未曾想到此处,饶是他一介征战南北的大将军,对于房中之事,也不曾仔细学过。
当下张了张嘴,道:什、什么?
轩辕沥轻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他个子比杨息矮一个头,但也不算矮了。
他走到杨息身边,让他坐在床上,而后为他轻轻解下喜服的外衫,正要解他的亵衣时,杨息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轩辕沥蹲在他面前,摇摇头,不做什么,只想帮你出精而已。
杨息松开了他,轩辕沥猜想他的底线摸约就是亵衣了,只好去解他的裤子,将那件未曾勃起就一掌难托的男物捧在手上。
杨息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猛然睁大了眼。
轩辕沥一点点将杨息的阳根含入口中,努力吞咽。
杨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湿热的地方,硅头抵着柔软的舌根,感觉异常美妙。
过往的二十三年,一年里有八九个月都是在战场上,每每情动之时,杨息都是自己解决的,从未体会过人的妙处。
他看着轩辕沥红润的唇撑到了极致,吞吐着自己的巨物,胯下难免又硬了几分。
杨息之物没硬起来就已经很大了,硬起来时更撑得轩辕沥的嘴巴满满的,几乎难以再深入。
而杨息却食髓知味,在轩辕沥正要吐出他阳根时,伸手按在了轩辕沥脑后,用包含情欲的嗓音沙哑道:再、再含一会儿
轩辕沥抬眼看了杨息一眼,那一眼,凤眸之中若有似无勾引,更让杨息下腹有如灼烧。
他捧起轩辕沥的脸,尽根抽插在那湿润的小嘴中,不懂得控制力道,令轩辕沥嘴角都有些撑裂了。
经验与涎液顺着轩辕沥撑裂的嘴角缓缓下流,更让杨息血脉贲张。
杨息久未发泄,又不曾与人做过,第一回不消多久就在轩辕沥喉中射了出来,他不住地喘息着。
而夜,还很长
数股灼热腥液灌入咽喉,轩辕沥后脑被杨息拦着,后退不得,只得狼狈咽下杨息的浊液。
咽不尽的,从轩辕沥嘴角溢出一缕,拖曳出一道银靡水痕。
杨息喘息片刻后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忙松开轩辕沥,让他起来,眼神复杂:你,你是皇子殿下怎能做做这种事
轩辕沥不甚在意地抹去唇边白浊,对杨息道:嫁给你,这就是我分内之事。
杨息看他认真的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方才来不及,精水全被我吃了轩辕沥遗憾地瞥了床上那条白巾一眼,又看向杨息。
毫不隐晦的言语,加上轩辕沥似带了嗔怨的目光,之前没顶快感的记忆又被轻易唤起,杨息胯下又抬起了头。
只是,杨息却并未为之所动,他捏住轩辕沥小巧的下巴,低喘着道:皇子殿下,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温柔乡?殿下好算计啊,难为殿下放下身段,迁就在下。不过我倒是想问一问,殿下是经了多少人事,才练就这般口活儿的?
轩辕沥坦然直视杨息道:只你一人。
杨息嗤笑了声,往前伸了伸腿,懒懒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哪个不是骄奢银逸?
轩辕沥回道:一等公,不也是王公贵族?
杨息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在轩辕沥耳边狠声道:若无我杨家历代忠良长年征战濯南,你们能有今日安逸的日子?他拍拍轩辕沥白皙的脸颊,道:别忘了约法三章,有什么美人计都使出来,但我暂时没兴趣干你,我嫌你脏。
轩辕沥被他拍得脸颊泛红,头微偏到一边,眸中闪过不明之色,眼帘低垂,耳畔是杨息威胁般的吐息。
过了良久,轩辕沥才轻声道:我知道了,既然夫君不愿配合,那便罢了。
话音落下,轩辕沥褪下喜服外衫,取来那条白巾,跪坐在床上,杨息躺在床的里侧,冷眼看着他动作。
轩辕沥脱下裤子,袒露下身,握上了自己的玉柱,上下套弄。
白皙的脸庞不多时染上绯红颜色,衬得本就艳丽的小脸更添媚态。
轩辕沥两条修长的腿微微颤动,手中的柱身慢慢挺立,亵衣松散挂在身上,锁骨若隐若现。
杨息看着眼前香艳之景,低声骂道:果然银乱!
轩辕沥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手中动作微微一停,却并没有说什么,在杨息的冷眼注视之下,他终是泄了出来,用白巾擦去了身上浊液。
他还没喘完气,手臂忽然一疼,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已被人压在身下,握住腰杆。
杨息胯下硬得发疼,他眼中带着恨意,就是眼前这个骚浪之人,让轩辕涟在边关吃了两年苦,又是景帝硬塞给自己的
杨息连扩张都懒得给轩辕沥做,对准了身下人的菊穴,挺入了自己的阳具。
未经人事之地被巨物撑开,褶皱全被撑平,入口处裂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顺着那根不断出入菊穴的肉根滴落,染红了两人身下的白巾。
身后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轩辕沥猛然睁开眼,床边一名侍卫打扮的少年见他醒了,边挽起红帐,边紧张对他道:小的是将军吩咐保护殿下的,平时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去做,小的名叫钱塘
嗯。轩辕沥淡淡应了一声,问道:你们将军人呢?
正在院里练剑,他说了,等你醒了,一道去见老夫人。钱塘回道。
轩辕沥揉了揉眉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不过老夫人说你们是新婚第一天,起得晚也是人之常情,她老人家已经用过早膳了,让你们吃过饭再去敬茶,还有,那个钱塘的视线落在床上污浊不堪的白巾时,不禁道:将军真是真是
该跟老夫人禀告这对新婚夫妻感情挺好,还是将军大人太过神勇了?
轩辕沥浅浅笑了下,起床换了衣服,在钱塘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就见杨息带着一头汗快步走进房间。
杨息冷冷地看了眼轩辕沥:舍得起床了?
钱塘又忙为杨息取出更换的衣衫,轩辕沥则微勾了下唇角,唇色有些泛白,显得气力不济,以夫君昨夜所为,换了一般人,可能一天都下不了床。
杨息讽刺地笑了下,只怕为夫不够卖力,殿下还嫌不够呢。
一旁低头的钱塘听得面红耳赤,心想两人果真恩爱。
新婚夫妻在房间里用完早膳后各怀心思的前往杨老夫人住的院子,杨息走在前头,忽然道:钱塘,你给殿下说一说,让他多了解了解咱们杨府。
钱塘一愣,然后对轩辕沥殷勤道:殿下,你和将军现在住的这片是听涛轩,老夫人的院子是南边的浣清院,大厨房在西边,下人们住的是
钱塘。杨息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你说这些,你把家法给殿下说说。
啊?家法?
在杨息的凌厉视线下,钱塘只好支支吾吾地跟轩辕沥说了自杨老将军离世后基本没人再提起的家法。
轩辕沥安静地听了一路家法,钱塘还没说完,三人就到了浣清院。
老夫人打扮庄重,腰杆笔直地坐在上座,眼里有些紧张和惶恐,她看着儿子和儿媳给她行礼,又战战兢兢地接过轩辕沥递上的茶。儿媳和她从下人那儿打听来的不一样,笑容温柔,令她放松不少,杨母喝了一口茶后,让杨息扶起他,殿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阿息脾气倔,要是你受了委屈,要来和娘说
轩辕沥笑着应下,并道:娘,都是一家人,你叫我名字吧。
老夫人面有犹豫,杨息也道:是啊,你是他婆婆,怎么还能叫殿下?
这老夫人叹了一声,好吧,以后我叫你小沥。
轩辕沥又笑了笑。
杨母拉着两人坐下,霜儿给杨息二人上了茶,杨母叹道:可惜阿意不在京中,他心里肯定希望能回来观礼,几年前他就嚷嚷想要个嫂子了。
轩辕沥道:虽然听说小叔身体不大好,却是怆军军中不可或缺的参谋呢,若无小叔坐镇濯南,阿息又哪能安心回来成亲?
对对!阿意从小就聪明杨母乐呵呵地跟轩辕沥谈起了杨家兄弟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兴处,眉飞色舞,她觉得自己与这个媳妇颇为投缘,你也对佛礼感兴趣?正好,下月初一我们可以一起去城外清水寺,无争法师会开坛讲佛
杨息略显不耐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若非门外有人通传三皇子到访,恐怕他们能谈上一整天。
当杨息再次见到三皇子轩辕涟时,轩辕涟正站在院中一颗海棠树下,负手而立。
杨息快步上前,小涟?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轩辕涟转过身,依然是杨息记忆中的那个爽朗俊逸的少年,轩辕涟朝他拱了拱手,又对随后而到的轩辕沥笑了笑:我只是来传父皇一个口谕的,就不进去坐了。先恭喜杨大哥,恭喜二皇兄了,杨大哥,半年不见,风采更胜从前。
杨息苦涩地勾了下唇,道:你也是,这半年来过得应该不错吧。
轩辕涟咧嘴而笑,很快又敛起神色,眼中带着不忍,对轩辕沥道:二皇兄父皇说,三天后你与杨大哥不必回门了,元后亡故多年,父皇他他让你在回门那日去皇陵,给元后上一炷香。
应该的。轩辕沥淡淡道。
杨息见轩辕沥脸上并无哀伤,应对淡然,想起他时年不过十九,又失了宠,连宫门都不让进,不由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轩辕涟抬手想拍拍轩辕沥的肩安慰他,却在接触到轩辕沥的眼神时,怔怔地放下了手,二,二皇兄
我没事,你回去禀明父皇,轩辕沥遵旨。
轩辕涟另有公差,跟轩辕沥宣完景帝口谕后便匆忙离开,杨息收回目光,发现轩辕沥正看着自己。
咳,我陪你去皇陵吧?杨息有些不自在道。
轩辕沥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一点怔忪,随即轻轻摇了摇头道:难得在家,你多陪陪娘吧。
杨息顿觉一腔热情被冷水从头浇熄,他咬牙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遵旨了!
本是不想让轩辕沥因景帝口谕而难过,谁知他居然毫不领情!
轩辕沥嫁入杨家,连一个随身之人都没有带入府中。
皇子年过十五就能出宫建府,培养自己的幕僚,而轩辕沥在十九岁太子之位被废前都住在宫里,不可能有自己的幕僚。且元后早逝,母家势颓,连轩辕沥的皇子名头,都是景帝念在元后的面子上保住的。
成亲三日后的回门日,轩辕沥只带了钱塘去扫皇陵,杨息倒不是因为和他赌气而没陪他去,兵部有急务需他前去处理。
杨府虽没有禁止轩辕沥外出,但看杨息不乐意见他出去,轩辕沥便几乎整日都在府中陪伴老夫人,真如一个贤妻似的,叫人挑不出毛病。
而轩辕沥越是如此,杨息就越是疑惑。
这日,杨息黑着脸从兵部回来。
一回来,他便大步流星地直奔听涛轩,见轩辕沥和霜儿坐在院中石桌旁,霜儿似乎是在做香囊,而轩辕沥则在一边看。
霜儿听到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一抬头,看见脸色铁青的杨息朝他们走过来,身上散发着驰骋沙场的杀气,惊得她掉了手中做到一半的香囊,大大公子?
霜儿,你先回屋,我有话要和殿下谈。
杨息故意咬重了殿下二字,说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尤其是那种咬牙切齿的语气。
轩辕沥朝霜儿点点头,声音柔和道:回去吧。
霜儿拍了拍胸脯定了惊,才担忧地看了轩辕沥一眼,收拾好石桌上的东西。
杨息锐利的目光钉在轩辕沥神色从容的脸上,却对霜儿补充道:霜儿,你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必在娘面前提起。
是,大、大公子霜儿逃也似的离开了从拱门快步而出。
整个听涛轩就只剩下对峙的两人。
钱塘也早被杨息遣出去了。
杨息并未直接说出最让他冒火之事,他怒极反笑,对轩辕沥道:讨好我娘,笼络霜儿,殿下纾尊降贵,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啊
轩辕沥抬眼看他,纵使两人隔了一张石桌,他也能感觉到杨息的怒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息冷笑道,听不懂?看总看得懂吧,今天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全出入我杨家,街坊邻居都看到了不是吗?
王全是来宣旨的。轩辕沥淡然道。
是啊,圣旨不是宣给我的,是宣给你的,你念出来让我听听吧?杨息一掌拍上石桌,那桌面登时裂出几道痕,杨息咬牙切齿道:好手段啊二皇子,废太子算什么,下嫁将军府算什么,皇帝现在把内务府贪墨一案交给你,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
轩辕沥双唇微动,你生气了。
生气?杨息讽刺道:殿下面前,我可不敢!
轩辕沥道:不是我主动请旨的。
杨息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溢满了杀气,装,你就装吧!我还说你怎么能忍得住天天呆在家里,敢情你老早就打点好了!内务府是什么地方,皇帝的金库,他若是不信任你,能将贪墨案交给你?什么时候,是回门那天吗?难怪你不让我跟着,原来他放声笑了几声,死死盯着轩辕沥,原来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的,只要你安分当我杨家的媳妇现在我明白了,你夺嫡的心根本就没死!我白可怜你了!
轩辕沥缓缓站起身来,与他平视道:景帝在位二十五年,只立了一位皇后,就算我不是太子,也是嫡出。莫说我无需夺嫡,景帝根本不会让我坐上那把椅子,我不过是他的磨刀石。再者,我也无需你可怜。
杨息见他走过自己身边,吼道:你去哪儿!
轩辕沥回头,你现在急怒之中,无法与你交谈,让你冷静一下。
杨息冷笑道:我现在冷静得很
他一把抓住了轩辕沥手臂,不由分说地将轩辕沥拉进屋里,粗暴地把人摔在床上,扯下衣物,倾身压在轩辕沥身上。
明日查案?明日我让你下不了床,看你怎么出门!
杨息重重地咬住了轩辕沥的唇,两人口腔里都是血气,他又纠缠住了对方的舌,好几次碰到牙齿也不管不顾,深入其中,用力吻吮着身下之人。
轩辕沥任他侵略,在最初的紧绷之后,放开了身体。
杨息见他一副顺从等死的模样更是来气,松开了唇舌,拉起轩辕沥一腿就将阳具挤入了他的后庭。
轩辕沥前端还是软的,连日来杨息不愿碰他,后茓伤口好了以后又紧致如初,甚至让杨息觉得比第一次还紧,又紧又涩,肉根被夹得发疼。
而杨息见轩辕沥偏过头不去看他,脸色苍白咬牙隐忍,除了唇上的伤口,嘴唇几乎连血色也没有,怒极攻心,他也不管自己发疼的阳具,分开轩辕沥臀瓣,大力抽插了起来。
不知抽插了多久,混着经验和鲜血,杨息出入得极为顺利,而轩辕沥也能喘上一口气了。
杨息冷笑着捏了捏轩辕沥前端半硬的肉根,胯下一边顶弄一边道:被人强暴还能硬?殿下真是非常人啊
轩辕沥眼睛发红,有些湿润,他搂住了杨息脖子道:出够气了?
杨息危险地看着他,贴着他耳畔道:殿下怎么不问问自己这银荡的身子,要得够不够?
唔随着杨息一击大力的顶弄,轩辕沥的呻吟也颤抖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要是说够了,你能从我身上下来?
杨息嗤笑一声,我说过了,你明天别想下床。
杨息回府时午时刚过,他和轩辕沥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钱塘被杨息厉声喝退后就守在院外,第二天天色熹微时,他在门口打着盹,看见轩辕沥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来,脸色苍白疲惫。
钱塘吓了一跳,忙上去问:殿下?将军他对你做了什么?要紧么,要不我去找个大夫来
轩辕沥抬手拦住了他,虚弱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将军若是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去内务府了。
钱塘颤了一下,犹豫道:将军恐怕
轩辕沥道:将军那儿我有担着,没事。
轩辕沥出门后不久,杨息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一把揪住钱塘的衣襟道:他去办案了?你怎么不拦着他!真是利欲熏心,不可理喻
听涛轩人不多,但就连听涛轩外的下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将军的愤怒。
杨息连剑都不练了,一大早饭也没吃,穿上官服就去了兵部。
快到午时散值的时候了,杨息呆坐在兵部一天什么事也没干,心里全是对轩辕沥的又气又恨。一会儿觉得轩辕沥连身子都不顾也要去讨好景帝,无比恶心,一会儿又想到他在床上连半句讨饶的话都不肯说,又觉得轩辕沥倔强得令人气愤。
清闲的兵部忽然闯入一名小太监,给兵部添了几分热闹,哪、哪位大人跟奴才一道去趟内、内务府
小太监跑得满头是汗,不住喘气,连话也说不利索。
杨息立时站了起来,走过去问那太监:你说内务府?
小太监躬身道:回、回大将军、正是内务府,二殿下让各部大人都来做个证
杨息道:我跟你去。
小太监挤出一抹笑容,忙走到前面领路去了。
才走到一半,杨息就看到神色匆忙的轩辕涟。
小涟?杨息走了过去,与轩辕涟走在一处,你也是去内务府的?
轩辕涟爽朗地笑了笑,杨大哥也是?
杨息讽刺道:我还从没见过查案也弄得如此大费周章的。
轩辕涟摇了摇头:杨大哥可能不清楚,内务府是个深潭,里面都是各家眼线,错综复杂,从不少贪墨。是以这案子牵扯甚广,来查的人到最后都不了了之。二皇兄查案第一天,就调动了禁兵卫,我听说,他不到一个上午,就全都查出来了。
内务府的贪墨案,杨息也略有耳闻。
确切说来,哪个衙门都免不了贪墨,只是内务府是个公认的不能查也查不出来的地方。
一则这里是皇帝的私库,账目都有皇帝身边的人打理,根本说不清。
二则是里面的人都有关系,哪怕官职不高,也都是动不得的。
若非景帝四十寿辰大兴土木才发现内务府的银子莫名其妙少了几十万两,龙颜大怒,下旨彻查,恐怕这些贪墨之人还会继续逍遥。
杨息此前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只知内务府定有猫腻,现在想来,这个案子不仅不好查,而且根本就不能查。
他想起轩辕沥跟他解释过,这案子不是他自己请旨的,杨息还以为他在说谎。
他也问过了钱塘,回门那天两人确实只去了皇陵,轩辕涟甚至没有跟任何一个外人说过话。
轩辕涟又道:这个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办得不好要被父皇迁怒,办得好了也要得罪京中不少权贵。二皇兄让各部之人前去,恐怕是让他们亲眼看着办案,以堵住他们的嘴,不得在父皇面前说些什么,老实说,我很佩服二皇兄
杨息沉默,听轩辕涟继续说。
不瞒杨大哥,内务府里也有我母妃家族的眼线,母妃还让我跟二皇兄说说情呢轩辕涟苦笑道。
杨息心里五味杂陈,低头走着,轩辕涟忽然拉住他。
杨大哥还要去哪儿,内务府到了。
杨息回过神,发现内务府外围俱是红黑官服的禁兵卫,将整个内务府围得水泄不通。
才走进去没多久,他们就听到里头办公之处一个嘶哑的声音叫着:轩辕沥!废太子!你怎么敢怎么能没有圣旨,你不得调动禁兵卫搜查,不能啊!!
轩辕沥正坐在大堂首座,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慵懒地支着头。
他翻看着手中的账册,连一眼都没有看下面跪着的声嘶力竭之人。
你无权查账,无权抄家!!背后压制那人的禁兵卫用力地踢了他一脚,那人大声呼痛,痛苦倒地,头发凌乱。
一名禁兵卫从外头走进来,将手中从各人家中搜来的账册呈到轩辕沥面前,轩辕沥缓缓道:这里是全部了?
是,殿下。
轩辕沥示意那人将账册都放在桌上,慢慢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内务府总管一个月是二两俸银,你在任六年不到,刚从你家抄出来的三十多万两是怎么回事,张交?轩辕沥淡淡笑了下,我虽无圣旨,却是负责这次查案的,如果不封锁了内务府,让你们无法通报家人,又怎么可能查出内务府二十六人全部涉案?
张交脸色煞白,不敢对上轩辕沥双眼,仍道:那你也也不能
不能调动禁兵卫?轩辕沥笑着道:我没有调动啊,我只是跟禁兵卫指挥使崔默关系好,他愿意来帮我罢了。
张交颤抖着道:我、我可是薛贵妃的人!
轩辕沥眯起眼睛,转身飞快地从身边禁兵卫腰间抽出长剑,不等张交继续说便刺穿了张交胸膛,冷声道:贪墨不敢承认也就罢,还妄图陷害薛贵妃,这一剑,是我代薛贵妃,治你不敬之罪。来人,拖下去!
张交两眼泛白,不断吐血,被人拖了下去,一路是血。
轩辕沥这才抬眼看向被他叫来围观的人,对轩辕涟微微一笑。
轩辕涟道:多谢二皇兄为母妃澄清了。
杨息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轩辕沥为何要做这些了。
这案子牵扯甚深,不仅是薛贵妃,还有京中权贵。轩辕沥告诉他们,他可以不向景帝说出各人背后的主子,但也要他们不得保住这些涉案之人,反正内务府中二十六人全都涉案,谁也跑不了。
轩辕沥这么做,虽然得罪了不少人,却也给他们卖了个人情。
一直拖拖拉拉两三个月没查出来的贪墨案,就在一个上午解决了。
内务府总管张交畏罪自杀,实则是他在天牢里没人敢给他治伤,拖死了。景帝关押了内务府众人,而空缺的总管一职落在了轩辕沥头上。
轩辕沥让禁兵卫将内务府众人带下去后,脸色就有点不大好了,围观的官员们心有戚戚,都不敢多留,跟着轩辕涟也出了内务府。轩辕沥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身形晃了晃,终是没站住,往后倒去。
身后一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让轩辕沥靠在自己身上,杨息将轩辕沥转过来,看着他苍白的小脸,脸色不定道:你,你辛苦了。
后来将军他都不顾旁边有人,亲自把殿下抱回来了,也幸好将军动作快,又请了御医来,才没耽搁御医说幸而就诊及时,只等热退了,就可痊愈!钱塘眉飞色舞地说着,替轩辕沥换下额上捂热了的毛巾,又重新浸了冷水,拧干给他敷上,将军看着凶,可还是很关心殿下的!
轩辕沥闭目听着,直到钱塘说到最后一句话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眼里还带着血丝,眼眶底下也有青乌,不过眸子里带有笑意。
老夫人听说殿下病了,还把将军叫过去好生训了一顿呢钱塘冲轩辕沥眨眨眼,听涛轩里的人都知道那天将军和殿下吵了架,连霜儿姑娘都被吓住了,就算他们都被将军威胁,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从下人口中的只字片语把事情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钱塘一面说,一面觉得这次有老夫人,可算是为殿下出了口气了。
轩辕沥静静听着,突然眉心一皱。
啊,糟了,我忘记吴太医吩咐不可吵嚷的,殿下可是头又疼了?钱塘忙将话语放轻,看向抬手揉着太阳穴的轩辕沥。
轩辕沥疲惫道:无妨,老毛病了,太医也说是新病引的旧疾,让我休息一会儿
钱塘不敢做声了,轩辕沥阖上眼皮,自己揉着刺疼的地方。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上他手背,代替轩辕沥轻柔地按着头疼的地方。
轩辕沥睁开眼,想起身,被杨息按住:你想继续卧病不起,我也不拦着你行那劳什子虚礼。
轩辕沥淡淡一笑:将军,你关心别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杨息忍着怒气,咬牙道:我今日不想跟你吵。
在战场上锻炼得向来忍功非凡的大将军,总是在这个人身上破功。
杨息虽然语气不好,手上的动作却极为温柔,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贴着轩辕沥的头皮,指尖蕴了内力,手掌覆盖之下的温暖纾缓了不时刺痛的经脉,令轩辕沥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杨息硬声硬气道: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你无需道谢。
轩辕沥慢慢弯起了嘴角,问道:钱塘呢?
我叫他去给你煎药了,或者,你想让他来给你按脑袋?杨息危险道。
轩辕沥微微摇头,体温高得不正常的手轻搭在杨息威胁着要离开的手掌,不,你就很好。
杨息眼神复杂,盯着自己指缝中柔软乌黑的发丝,又看着轩辕沥疲惫虚弱的脸色,沉默半晌后道:那天,你为何说自己是景帝的磨刀石?
他认真地观察着轩辕沥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苍白的脸上除了平静与淡然,并无半分警惕。
轩辕沥道:你又为何觉得我不该争那把龙椅?
因为因杨息顿住了,有些怔愣地看着眼神清亮的轩辕沥。
因为传闻中,他是那个狂暴残虐的废太子。
而在濯南与轩辕涟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两年里,他主观地认为轩辕涟比当初还是太子的轩辕沥强十倍百倍。
可是那日在内务府,杨息看到的轩辕沥与传闻根本不符。
轩辕沥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问道:那日在内务府,你亲眼看着我刺了张交一剑,觉得我残暴?
杨息摇摇头:你这么处理,是最妥当的。
既能震慑当场,又给薛贵妃一个台阶下,换做杨息,也未必能有如此反应。
轩辕沥虚弱笑道:同样的举动,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解读。
杨息皱眉:你是说,人言可畏,传闻不能尽信?
轩辕沥却摇了摇头,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景帝子嗣稀薄,一共五个儿子。长皇子轩辕泯心智如同五岁稚儿,不堪大任;四皇子轩辕溢自幼体弱,能不能撑得过二十还是问题;五皇子轩辕淇年仅十岁,还太小了若要从这其中挑一个立储,论人品才学,只有轩辕涟能堪,只是他从小性子比较软,需要磨练。他看了眼面露惊讶的杨息,继续道:景帝心属的储君是轩辕涟,你是站在轩辕涟一边的,作为磨刀石,我自然也希望他能早日成长起来,好让我卸了任专心和你过日子。
杨息震惊地看着轩辕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轩辕沥也诧异他反应有些强烈,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次,看着杨息越来越纠结的神色,不明所以。
轩辕涟半年前从边关调回,不久后轩辕沥便成了废太子。
轩辕涟在和自己相处的两年里,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佩服太子哥哥,事事都比他做得好,只是杨息通常不以为然。
轩辕沥被立为太子之时,怆国内忧外患,景帝根基还不稳固,正需要立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以便平衡各方势力
你轩辕沥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瞪着床帐顶,身上的男子压在自己身上,紧紧拥着自己。
他感觉到,杨息好像是在颤抖。
杨息也不明白为何听完轩辕沥平淡叙述的话之后,心里会泛起一丝难平的疼痛。
这个人,明知受人利用,也不曾觉得委屈、难过、不平吗?
想起轩辕沥说想和他专心过日子的时候,杨息又觉得心中虽然酸涩,却也有一点甜蜜。
这个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隐忍、包容、温柔。
杨息只觉得心里被各种感受充斥得满满的,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轩辕沥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杨息道:我我想要你。
轩辕沥略有讶异,仍是道:现在?我要先去梳洗
杨息握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他低头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红唇,刚喝过水的两片唇还带着水光,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比平时红润许多,显得无比诱人。
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杨息盯着那两片唇时,就淡去了继续解释的心思。
他低头吻上了轩辕沥温度炙热的唇。
拉过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杨息温柔地在被子里剥下了轩辕沥的衣服,略显粗糙的手掌抚摸在滑腻温热的皮肤上。
掌下的人身体瘦而不弱,肌肉富有弹性,杨息揉捻着轩辕沥两枚淡色的乳头,看他本就因发烧而微红的脸上又被情欲染了层红色,乌眸莹着水光,明艳动人。
虽然自己胯下硬得发疼,杨息仍是耐心地挑逗轩辕沥,缓慢抚弄他身前的已经硬起的玉茎,并从床头暗格取出备好的软膏,伸入一指,在轩辕沥后庭按摩扩张。
轩辕沥侧卧在他身上,喘息渐重。
杨息将轩辕沥下巴挑起,咬住了他的下唇,厮磨着轩辕沥的唇舌。
后茓在杨息的开拓之下,已能顺利纳入两指,穴口湿润,甬道里更是柔软炽热,令杨息不禁回味起这个地方是如何销魂,再耐不住,撤下手指,换上了自己的肉帮。
肉根一插到底,在轩辕沥压抑的呻吟之下,杨息停住了动作,感受着直肠包裹绞动着肉帮的感觉,他不禁低叹一声。
身下之人眼睛湿润,唇瓣被他吻得红肿,脸上一副压抑忍耐又愉快的模样,令他觉得可爱无比。
待轩辕沥适应后,杨息这才缓慢动作,深入浅出。
轩辕沥从未被杨息如此温柔对待过,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抱住了杨息有力挺动的腰,喘着气道:你为何
杨息低吟一声,将自己更送入轩辕沥体内,打断了轩辕沥的话,他换了个姿势,让轩辕沥分腿坐在他身上,拨开他汗湿的头发,道:过去种种都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轩辕沥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他,皱了皱眉,摇头想说什么。
杨息咬了咬牙,不等他说,用力顶弄,听着轩辕沥连呻吟都变得支离破碎。
叫来钱塘准备热水,杨息抱着情事后浑身慵懒的轩辕沥泡进浴桶里。
杨息从未给别人做过清理,而这种事情是不能让钱塘来做的,以前总是轩辕沥自己做,杨息不知所措地抱着轩辕沥时,才觉得自己对轩辕沥确实刻薄。
轩辕沥伏在杨息肩头,杨息硬着头皮将手探到挺翘的臀瓣处。
那里还残留着半干的经验,出手一片湿腻,想着这事自己留在上面的,杨息不由咽了咽口水,一根手指插入了翕张开合的菊穴。
里面更为滑腻,又湿又热,甬道内还残留了大量的浊液。
杨息在成亲前虽不热衷于情事,却也不是不了解。
那些东西若仍留在轩辕沥体内,会对他身体不好
只是想到那些东西是自己弄出来的,杨息又是小腹一紧。
轩辕沥安静而乖巧地任由杨息的手指在他后茓里肆虐,以并不娴熟的动作将体内浊液缓缓导出。
他的脸颊被热水蒸得粉红,身上也似乎染了层淡淡的红色。
杨息只要偏过头,就能看到轩辕沥白皙的皮肤上那些斑驳的吻痕。
以及那两瓣有些红肿却水润诱人的唇。
晃神间,手指入得太深,戳到甬道深处最敏感之处,惹得轩辕沥低吟起来,声音沙哑而慵懒。
而好死不死的,在杨息看着他时,轩辕沥也迎上了杨息的目光,就像无声的勾引。
杨息用力地咬了咬轩辕沥的唇,将他转了个身,分开他双臀,就着尚未出来的滑液把火热的阳具顶向深处,大力抽插。
轩辕沥手扶着浴桶边缘,承受杨息似要将自己整个钉进他体内般的抽插。
杨息一手按着轩辕沥的腰,一手在他腰背上来回流连。
宽大手掌停留在一处,指尖来回摩挲。
轩辕沥不解地回头,只听杨息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轩辕沥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喘息道:不不记得了
腰际那道约有五寸长的伤疤,从背脊延伸到胯部,颜色极淡,平时不易发现。
就连两人坦然相对多次,杨息也未曾发现,除非如这般泡在水里,轩辕沥全身通红了,才能看出皮肤中不同的颜色。
再问轩辕沥,他只道都是幼时的事情了,不愿再谈。
杨息身上虽也有不少打仗时难免带上的新旧伤疤,可轩辕沥是皇子,金枝玉叶娇生惯养,怎么也会有如此狰狞的伤?
轩辕沥趴在桶边,被杨息忽然霸道许多的顶弄抽插弄得失了神,杨息捏着他的下巴转过来与他接吻,唔
唇齿间的呻吟全被杨息吞下,肉根撞在柔软肠壁上,每一记都炙热而有力。
杨息在浴桶里做了一次后,为免轩辕沥病更加重,就不再做了。
将轩辕沥从浴桶中抱起,擦干身上的水并笨拙地为他穿好衣服,盖上被子,杨息待轩辕沥再睡下后才悄声走出,关好房门。
夜色渐深,杨息从房中出来,屋檐下站着一名高大男子,眉宇间带着豪爽英气,朝杨息无声地行了个礼。
杨息摆摆手,轻声道:到书房说吧。
两人进了书房后,杨息点燃桌上烛火,对那人道:骆志,你来时,没人知道吧?
原本应该留在边营,没有传召不得进京的骆志神色严肃回道:没有。
杨息道:杨意那边有消息了?
骆志道:是,二公子已经动身前往茭洲了。
骆志抬头看了眼神色不明的杨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羊皮,这里是那次刺史前来时所有官员的名单,二公子圈出几名最有可能之人,其中这个黄敬仁,还有贺麟是朝中少数的太子党。
如今是,废太子党。
杨息紧捏着拳,盯着那张羊皮上圈出的名字,和杨意用小字写下的分析。
良久,他叹息一声。
我相信他,他不会这么做。杨息沉默片刻道:将杨意从我身边调开,削弱我的势力,他没有那个理由。
骆志急道:将军!怎么成了亲后你就变了那可是二公子啊!二公子身体本就不好,此去茭洲只怕难熬路途之苦。虽有功名在身,可这些年来将军不都在努力不让二公子被朝廷注意到吗,何况二公子若走了,咱们就少了个军师了,如今没有二公子坐镇,那些个武将根本斗不过京中这些老狐狸!
杨息道:杨意在这两年濯南的几场战役里献计不少,他名声不下于任何一名武将,迟早要被朝廷得知的。朝廷若注意不到杨意,我还要觉得奇怪。
骆志气得发抖:可是没有那些小人给皇帝进言,二公子怎么可能会调离濯南!将军该不会让美色蒙了眼,连亲弟弟都不管了!
杨息脸色也是不好看,骆志,你在怀疑我的判断?
骆志梗着脖子道:将军,你莫要忘了,皇帝忌惮你的军功,将你困在京城是不争的事实!先是下嫁皇子,然后让你管兵部那些闲务,接着调走了二公子!
杨息略想了下,道:骆志,你认真想一下,如果我离开濯南,那边又少了杨意,最终得益的人是谁?
骆志忿忿接口:难道不是废太子?
杨息摇摇头,是三皇子。轩辕涟在濯南待了两年,行军打仗方面虽略逊于你我,但他与濯南怆军同生共死,军士大半都会归顺于他。
骆志睁大了眼睛。
杨息又道:而且这样一来,皇帝既可以免去我拥兵为王的担忧,又能让三皇子攒下民望。
骆志被杨息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喃喃道:可是以三皇子为人处世,咱们对三皇子的拥护皇帝何必如此
杨息冷冷道:传闻也让你失了判断,骆志。废太子难道就真的一无是处?我这几日观察下来,恐怕轩辕沥与传闻南辕北辙,京中势力错综复杂,支持二皇子的只怕也不少,景帝也有扶植轩辕沥与轩辕涟相抗之势。
骆志瞪着眼道:将军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太子废都废了,还能再立回来?为什么要让废太子和二皇子相抗?
杨息缓缓道:磨刀石。
收起羊皮,杨息揉了揉鼻梁,对骆志道:你若不信,这几日就留在他身边看看,会让你收获不小的。
骆志讪讪:那二公子那边?
杨息叹了口气,杨意只要把身体顾好就行了,他身边还有赵新跟着,不必担心有人害他。至于朝廷给他封官之事,我会尽量周旋
十月初一,前来清水寺进香的人格外多。
秋色无边,清水寺外成片的枫叶林枫红如火,落叶缤纷,伴随着梵音声声,庄严肃穆,别有一番意境。
无争法师为清水寺主持,每年开一次坛,讲佛法,有缘人皆可听之。
轩辕沥陪着杨老夫人听完讲经,又去大雄宝殿上香。
老夫人信佛,在清水寺中走动时,每经过一个殿堂都要进去上香,且要亲自跪拜,念上一段经。
小沥要是觉得闷,可随处走走,就不必陪我这个老婆子了。杨母道。
轩辕沥笑着道:和娘一起,并不觉得闷。
杨母被他这话逗乐了,只怕叫阿息听见了,会和娘捻酸呢。
钱塘和装扮成侍卫的骆志跟在他们后面,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骆志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霜儿搀扶着老夫人走上台阶,前面好像是藏经阁,咱们也能进去看么?
走在前方带路的小沙弥回过身道:阿弥陀佛,当然可以。一楼的经书都可赠与有缘人,带走亦可。
霜儿惊讶得睁大了眼,可以随便拿?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略不赞同道:霜儿,慎言。
霜儿忙捂住了嘴,小沙弥微微一笑。
藏书阁共有三层楼,一二层开放,三层是禁区。
老夫人和小沙弥上了楼,认真地读着经书,轩辕沥并不上去,却也随手拿了本翻看。
门外来了名禁兵卫打扮的男子,在藏书阁环视一眼,随后走向了轩辕沥,向他虚行一礼,轻声道:二殿下,指挥使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轩辕沥挑了挑眉:崔默?
那人点头:是,大人已经在寺外等着了。
轩辕沥看了眼老夫人,随即道:带路。
轩辕沥低声和霜儿吩咐几句,让她不可打扰老夫人读经,钱塘本想跟上去,不过那禁兵卫斜眼打量了他一番:有禁兵卫在,何人能伤得了殿下?就凭你这花拳绣腿的小小侍卫?
禁兵卫乃负责皇宫与皇帝安危的一支队伍,每一名侍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高手,自然看不上钱塘一介普通侍卫。
钱塘恼火,气红了脸。
轩辕沥伸手,柔和地按在钱塘肩上,虽然没用什么力气,却让钱塘动弹不得,钱塘错愕:殿下
轩辕沥道:佛家清净之地,不要随意动武。再者,指挥使找我必有要事,你去了也不方便。
钱塘鼓起腮帮子,只能应下。
轩辕沥随那名禁兵卫出去后,骆志也悄悄跟了上去。
然而,骆志在跟出清水寺,到了枫叶林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就不能再进一步了。
外围有十数名禁兵卫看守,根本听不见他们商量的是什么,只能躲在树后看。
崔默一袭红黑武袍,面如冠玉,不似一群大内高手的头儿,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轩辕沥开门见山道:找我何事?
崔默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轩辕沥,纵主,这里是上个月的解药,另外,里面还有这个月皇帝让你必须服下的
轩辕沥不等崔默把话说完,打开瓷瓶,倒出两枚颜色不同的丹药,也不就水,直接咽入咽喉。
崔默小心道:解药服下后身体会虚弱一段时间
轩辕沥才服下那丹药,双腿就开始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头晕轩辕沥扶着崔默的胳膊,咬紧牙关。
崔默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可见那药吃下去之后,就算是解药,也令人痛苦万分。
轩辕沥缓缓吐了口气,终是站不稳,直接往前栽倒。
纵主!崔默情急之下,只好将人揽进怀里,没事吧
轩辕沥皱着眉道:无妨。
将军还说什么相信那人,废太子居心不良的证据还没找到,倒先给将军戴了绿帽子!这都抱在一起了啊!骆志躲在一颗树后看得直磨牙,肺都快气炸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轩辕沥药效已过,出了枫叶林,到藏经阁与杨母一道回将军府。
杨老夫人、霜儿与轩辕沥同在马车上,车里不时传出笑声。
钱塘和骆志在外赶马车,钱塘看着骆志锅底般黑的脸色,疑惑道:哥们,怎么啦?
骆志冷哼一声,没理他。
马车驶进城,经过朱雀街,马车突然剧烈一震。
轩辕沥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向后倾倒的老夫人,又拉住了霜儿:当心。
然后掀开车帘,问钱塘道:出了什么事?
钱塘伸长了脖子看着前面,犹豫回道:方才跑过的是顺天府的官兵,好像在在追一个什么人。
骆志冷冷道:逃了一个犯人。
骆志撇了撇嘴,就这身手也想捉住那个犯人?
钱塘看骆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忙道:哎,你做什么?
骆志并不答,只是顺着刚才那些官兵跑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前面集市已经乱成一团了,那犯人见前面几个官兵难缠,和他们打了起来。
轩辕沥叹了口气,也从马车上下来,钱塘瞪着眼睛道:殿下!你怎么也下来了
照顾好娘和霜儿,我们很快回来。轩辕沥说完,追着骆志而去。
那犯人身手矫健,官兵们几个一起上还压制不住他,街上人仰马翻,乱成一片,骆志卷起袖子,要去帮忙。
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领,骆志皱起眉,快速提起一手要抓上身后那手给偷袭之人来个过肩摔,然而那手很快就撤了,让他抓了个空。
骆志还还不及反应,就被人推入一条巷子里。
推他的人力道还挺大,等骆志站稳了,才看清楚那人是谁。
他愣了下,然后沉着脸道:二殿下?
轩辕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想去帮忙?
骆志道:顺天府官兵不是他的对手。
轩辕沥浅笑了下,难得骆侍卫有侠义心肠,不过,你可不能直接去。
骆志怒道:为何?
轩辕沥摇了摇头,道:事后,顺天府尹问起那犯人是被何人擒回,官兵们会说这是将军府的侍卫,将军府里什么时候有个武功如此之高的侍卫了?只要有心人再推断一番,将这件事在朝堂上提一提,说有人违反军规私自进京,就够杨息喝一壶的了。
骆志皱了皱眉。
轩辕沥指了指巷子的另一头,要出城,走城门是肯定不行的,唯有翻墙,城东又是护城河唯一不经之处。过青龙街,在那处守着便是。
骆志跟着轩辕沥绕过巷子的那边,果然半盏茶时间不到,那蓬头垢面的犯人就顶着鸡蛋壳和菜叶子跑向了城东。
轩辕沥递了一把弓箭给骆志,笑道:骆侍卫,看你的了。
骆志接过弓,拉了个满月,咻的一声,飞箭射中了犯人的小腿。
他再接再厉,又搭上一箭,将犯人四肢都钉在了地面。
顺天府官兵随后赶到,都奇怪地看着那名四肢插了箭的犯人,想要找那个帮忙制服犯人的人,却遍寻无迹。
是夜,杨息在书房里给杨意写信,骆志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杨息抬眼问道:轩辕沥此人如何?
骆志脸色又黑了几分,随即由黑转红,讷讷地嘟囔了几声。
杨息道:说大声点,听不到!
骆志憋了许久才道:废太子确实非凡,是我以前小看了他,不过不过将军你要戴绿帽子了!
等骆志将他偷看到的事情来龙去脉全告诉了杨息以后,生怕面无表情的杨息会去隔壁房间直接杀了轩辕沥,又急忙补充道:其实、其实那会儿隔得比较远,也不一定就是那个
杨息的怒火要是表现在脸上的话,骆志也不一定就会替轩辕沥说话,他看起来不生气,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骆志犹豫地看着杨息:将军?
杨息沉默了一会儿,倏然起身,眼里满是疲惫,我要去问个清楚。
骆志愣了下,无凭无据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承认啊
杨息摇了摇头道:恐怕这件事并不简单他虽和我说过对那个位子并无兴趣,但不代表他不会做点什么,因为他是皇帝给轩辕涟安排的对手,在这种时候私会禁兵卫指挥使,只怕是在密谋什么。
骆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将军
杨息眸中布满了血丝,在某些方面,我和他算是目标一致,可他心思重,若真的对轩辕涟出手,此时的小涟不会是他的对手。
骆志结巴了一下,才道:那废太子,真有,这个能耐?
杨息呵呵一笑,你不是进来的时候才夸过他?
如果可以,杨息也并不愿意将好不容易对轩辕沥产生的那点好感给磨灭掉。
然而轩辕沥才十九岁,只比轩辕涟大了几个月,心机深沉得却令人害怕。
他甚至能从骆志的只言片语和举动就能推断他是从边营来的。
杨息越想越是后怕,轩辕沥为什么要提点骆志,他又是如何知道骆志箭术不错,还能在追上骆志时就备好了弓箭?
甚至,连顺天府的逃犯,都让他如惊弓之鸟般怀疑是否轩辕沥安排好的了。
杨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推开卧房的门。
他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轩辕沥刚沐浴完,只穿着亵衣,披了件外袍,头发还微湿。
被热气蒸得绯红的脸颊,一双墨色的双眸认真而清亮。
杨息大脑空白了一下,张开双臂,将人缓缓抱住。
轩辕沥一如平时那般顺从,连一丝不自在都没有。
轩辕沥的头靠在杨息宽而结实的胸前,见杨息许久没说话,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杨息缓缓道:我只是突然觉得累了而已。
轩辕沥道:是因为我?
杨息一怔,随即苦笑,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轩辕沥想了想,认真回道: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杨息问道:你知道骆志的身份,知道我娘喜欢别人和她谈论什么,知道我心里有个人,也知道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
轩辕沥慢慢摇着头,扯了扯嘴角,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并不知你现在来找我想问什么。
这么说,之前说的那些,他确实是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喜欢轩辕涟,还能如此坦然地面对。
而杨息每次见到如此坦然的轩辕沥,总会莫名地恼火起来。
杨息脸色慢慢转冷,他推开了轩辕沥,面无表情道,你今日和崔默都谈了些什么,能谈到他怀里去?
轩辕沥脸上闪过片刻的惊讶,然后微微笑道:机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杨息难得打趣他道,不是偷情?
如果是偷情的话,崔默绝不会让禁兵卫来找我的,还给了骆侍卫一个光明正大偷窥的机会。轩辕沥笑道。
杨息有些恼怒地压在轩辕沥身上,轩辕沥身上的长袍早在两人依偎时就掉落在地上,他低头吻着身下人有些干燥的唇,更加无法忍耐住小腹的燥热。
那股虽然恼火却更带着深深无力的情绪也就随着两人身体的贴合而暂被杨息忘却了。
唔轩辕沥尽量放松身体,让杨息的肉根能进入得更顺利。
杨息粗喘着气,一边挺动腰跨,一边粗暴地吻着轩辕沥后颈。
房间里只剩下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肉根不断戳刺着紧致湿热的后庭,两人身上都是汗水。
杨息盯着轩辕沥微微湿润的眼睛,目光复杂。
杨息用力地捏着轩辕沥的手臂,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色的痕迹,方在他体内射了出来。
杨息,轩辕沥轻轻喘息,他停顿了一下,才道:你不用防备我,就算是景帝要我做的事,我也不会动轩辕涟分毫。
如果说那日杨息对轩辕沥是深深的无力,那么在看到骆志给他送来的密报时,杨息就是深深的愤怒了。
杨息握着那薄薄一张的密报,用力收紧五指。
骆志显然也是一脸的愤怒,果然是废太子将二公子之事告诉皇帝的!
杨息努力平复下满腔的怒火,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心情复杂,让他养成了在发火前先思考的习惯。
轩辕沥总是有别于常人,也总是会给他惊喜。
杨息盯着房间里滋啦滋啦燃烧的烛火,深吸一口气,把那份密报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燃烧成灰烬后,才慢慢起身,对骆志道: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再继续查。
骆志愣了下,还查?都那么明显了那黄敬仁以前就在废太子手下干过,而且宫里的眼线也说了,是废太子给皇帝进言后,二公子封官的诏命才
杨息目光凶狠,有些不耐道:让你继续查就别唧唧歪歪的。
骆志咽了咽口水,是。
杨息表情忿忿,用力地踢了一脚面前的八仙桌,那桌子不堪怒火,被杨息踹上的那条桌腿登时断了。
轩辕沥这些日子正和轩辕涟一同查科举舞弊之案,连续几天的搜证让他一直不能好好休息。
杨息难得体贴他,晚上也不折腾他,甚至有时在他忙到很晚时,会直接在书房睡,而不去打扰轩辕沥。
所以,当轩辕沥看到满脸怒容的杨息出现在房门口前时,轩辕沥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杨息像是喝了酒,脸颊通红,满身酒气,走路也有些不稳。
轩辕沥想伸手去扶他,却被杨息打开。
杨息这次却开门见山道:黄敬仁、贺麟,是你的人?
轩辕沥目光微动,给他递了杯冷茶醒神,点头道:是。
杨息一口灌下那杯茶,透心的凉意让他确实清醒了几分,他抬眼看向轩辕沥平静无波的神色,是你将杨意的事情告诉皇帝的?
轩辕沥道:是。
杨息头疼地扶着额头,他早该想到
早在轩辕沥过门的第二天,他和老夫人聊到杨意时那份京城中人绝不可能有的熟稔,早该令他想到这点了。
而他当时却因为不耐而并未产生怀疑。
杨息苦笑了下,但是只要他直接去问轩辕沥,对方永远不会对他说谎。
只要他问起。
心中酸涩,原因不明。
杨息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上,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轩辕沥避开他的眼神,双唇动了动,才道:我不动轩辕涟,不代表我不会动别人薛贵妃母家,征远大将军,都在景帝的名单上。
杨息用力地握住轩辕沥的肩膀,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景帝?你的眼里只有景帝?!
轩辕沥淡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大概是轩辕沥之前的举动给了他一个错觉。
他以为,轩辕沥之所以如此顺从包容,是因为心里是有他的。
自己也不过是景帝给轩辕沥任务,仅此而已。
杨息无力地松开了轩辕沥,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轩辕沥不愧是出色的磨刀石。
他会为了心里还有轩辕涟而对轩辕沥感到愧疚,会挣扎,会犹豫。
杨息啊杨息,原来你才是最可笑的人。
杨息目光骤冷,轩辕沥看得出来,凝聚在他眼中的,那是杀气。
轩辕沥拢了拢扯松了的衣领,缓缓道:我无法违抗景帝,不过,你是我的。
杨息微微怔愣,随即头上犹如千斤重,他在惊愣之中慢慢倒下了。
杨息倒下时,脑子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那茶,有问题
轩辕沥叹了口气,将杨息搬到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着杨息毫无防备的脸。
居然已经查到了黄敬仁身上,看来,你宫里的那个眼线不能留了。轩辕沥纤细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杨息的脸,眼中神色依旧淡然。
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一丝丝地洒在杨息脸上,沉重的眼皮挣扎了下,缓缓睁开。
杨息目光阴冷,全身仿佛连骨头都是软的,动弹不得。
他环视了下四周,还是在听涛轩,他和轩辕沥的房间。
只是不知他到底昏睡了多久,而娘和骆志他们是否还安全。
这是要软禁他?
杨息的眼神不由变得更加冰冷。
想要软禁他,岂有那么容易。
杨息气沈丹田,慢慢运起了内功,身上力劲全无,但好歹能活动手脚了,轩辕沥并未用绳子绑住他。
然而,要从床上起来,似乎也不容易。
杨息费力了半天,满头大汗,也没能将起床这个最简单的动作做完,反而是长腿一抻,蹬掉了旁边的架子,!啷!啷花瓶碎了一地。
不多时,有人推开门进屋了。
杨息的心沈到了谷底,又有些紧张。
轩辕沥会如何对待他?
他不过是个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俘虏罢了。
杨息不由收紧了拳头,一时大意喝下了对方递过来的茶水,才会导致今日。
若早知道,他根本不会轻信轩辕沥这个小人。
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杨息尽量平复心绪,冷眼看着来人。
然而杨息愣了愣。
来人并不是轩辕沥,也不是那个刚见面就被轩辕沥收买了的钱塘,而是霜儿。
霜儿端着一碗白粥走到床前,脸上满是惊喜,飞快地放下了食物:大公子!你可算醒了!
杨息头昏脑胀地被她扶了起来,一张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霜儿?我这是
霜儿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垫,才道:大公子夜里得了风寒,昏睡了三天呢,殿下为了照顾你,也有三天没睡好了,一早上殿下就回内务府述职了
杨息想不到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他气喘流汗,他喘着粗气,艰难开口道:那娘
霜儿反应灵敏,马上接口:老夫人?老夫人也可担心你了,说大公子平时身壮如牛,怎么突然就病了,大夫说你是水土不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水土不服?
杨息冷笑,怎么他回京也有半年了,到如今才水土不服?
只是看轩辕沥并未动他家人,杨息也不便将轩辕沥所做之事告诉她们。
杨息抬头看向霜儿,脸色苍白,眼里有些担心道:骆志呢?
霜儿眨了眨眼,骆大哥不是领了任务在外吗,这三日都没有回来。
杨息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骆志,不仅是他的左右手,还是他的兄弟。
轩辕沥你怎能,怎能对骆志下手!
霜儿见杨息情况不好,赶紧伸手替他顺着后背,慢点呼气大夫说了,你不能说太多话
杨息眼中满是悲哀和憎恨,若非霜儿在身边,顾及娘的安危,哪怕他中毒再深,也要提剑去把轩辕沥那贱人砍了。
霜儿尚不知这其中变故,只道杨息平时骄傲惯了,不愿把自己虚弱的一面给别人看,于是安抚了他几句,将白粥给杨息喂了,不再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可是如今后悔,又有何用?
杨息疲惫地闭上眼睛,伤春悲秋可不是他的作风。
吃了点东西后,体力恢复了一些,他咬着牙关,争取让四肢尽快恢复力气。
哪怕不能手刃轩辕沥,他也要将信息传递出去,起码要告诉轩辕涟
杨息这厢在想着如何对付轩辕沥,而轩辕沥那头正忙得脚不沾地。
景帝将科举舞弊案交给了他和轩辕涟,明面上是让两个皇子一同查案,实际上景帝给轩辕沥下的口谕是,务必让轩辕涟查出此案背后牵连势力。
这是给轩辕涟的一道考验,轩辕沥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
轩辕涟资质确实不差,然而他在景帝和薛贵妃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太好了,纵使有两年的战场生活,也无法磨灭他善良的本性。
二皇兄,小心!轩辕沥正走下龙耀殿前的台阶,却一脚踏空,幸而轩辕涟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轩辕沥往后一倒,后背重重地靠在轩辕涟身上,两人都是一阵疼痛。
轩辕涟笑了笑道:皇兄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呢,幸好这里没人,否则父皇要治你一个殿前失仪了。
轩辕沥神色淡然地拉开两人距离,道:没什么。
轩辕涟本以为对方会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却不料解救了轩辕沥后,对方仍是冷淡如昔。
他不由叹了口气,二皇兄,你可真偏心,自我从濯南回来后,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呢。
轩辕沥嘴角抽了抽,你要我如何正眼看你,废太子一事上,薛家出的力可是最多的。
轩辕涟笑容收敛了点,却道:可把我支到濯南,也是二皇兄的主意吧?
轩辕沥道:父皇说你缺了些历练,是他想把你丢到濯南,我不过是顺从他的心意,奏了一本而已。
轩辕涟不满道:二皇兄又不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
轩辕沥反倒笑了,你今日怎么有兴致与我斗嘴了?
轩辕涟脸色微红,大咧咧地挠了挠头发,那个我听说,杨大哥生病了?
轩辕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在轩辕涟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对轩辕涟道:你想去看他尽管去吧。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大片的阳光漏进来,几乎要刺痛杨息的眼睛。
这几日杨息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霜儿在照顾他的,他连轩辕沥一面都没见到。
刚醒过来的时候,若是轩辕沥就站在他面前,恐怕他会想都不想就怒杀了对方。
然而当他休息过后,越来越清醒时,就算他自恃武力过人,恐怕轩辕沥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敢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有自保的能力。
心里在痛恨轩辕沥的同时,又隐隐的,对那人产生了一分如同面临强敌的兴奋。
杨息抓紧时间调息,争取让体力早点恢复到全盛时期。
大门敞开,霜儿端着什么东西进来,杨息不用霜儿扶起就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只是他在看到霜儿身后的人时,怔愣了好半天。
霜儿放下茶水和糕点,对轩辕涟笑道:三殿下请坐,请用茶。
说完就利落地离开,留轩辕涟和杨息说话。
杨息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干咳了一声,道:你、你怎么
轩辕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杨大哥,你生病了,我来看你,有啥好奇怪的?
没没什么。杨息扶着床沿道。
不过这回杨大哥病得可真重,我光看二皇兄几天没睡好的脸色,就知道他照顾你肯定很辛苦。轩辕涟冲杨息挤了挤眼睛。
杨息心中冷笑,你的二皇兄八成是为了如何剪除我的势力而没睡好觉。
轩辕沥会担心自己?
连轩辕涟听说他生病了,都会过来看他,而那个人
杨息猛地抬头,对轩辕涟道:小涟,废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轩辕涟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些不悦道:杨大哥你们是夫妻,怎么能这么叫二皇兄?
杨息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他手段
杨大哥!轩辕涟打断了他,眼神莫名严肃,令杨息一怔,就算二皇兄与我立场不同,起码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涟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与他的婚事,是二皇兄还是太子时,主动向父皇求的。
杨息瞳孔倏然变大,眉头紧皱:什么?
轩辕涟眼中带了些许寂寞,他苦笑着对杨息道:我记得,当时他跟父皇说,就算从此与皇位无缘,他也要得到父皇赐婚。
杨息默然。
轩辕涟见杨息沉默,知他心情不好,于是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杨大哥,你可听说过这次科举的舞弊之事?
杨息回过神,点了点头,舞弊一事,令陛下极为震怒。
轩辕涟笑着道,确实如此。只是顺藤摸瓜,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只是
只是什么?
轩辕涟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我和二皇兄在名单上有了分歧。
轩辕涟点头,也不避讳杨息,叹气道:这些年来,小舅他们越来越不知收敛,你也知道,小舅他们闯的祸母妃是能帮就帮,我也不得不对他们包庇一二。官场上,没有哪个人是真正干净的,二皇兄平日里处世圆滑,这次居然让我将泄题的主考官及涉案之人全部交给父皇
说完,轩辕涟又叹了口气,以往杨息觉得他笑起来有如三月春光,而今只有疲惫。
杨大哥,你也帮我劝劝皇兄吧?轩辕涟最后道。
杨息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半句话。
轩辕涟似乎并未看到他眼中的苦涩,伸了个懒腰道,我该走了,回去晚了宫门该下钥了。
轩辕涟因两年前远赴濯南,并未分府出宫,至今仍住在宫里皇子所。
杨息将前后发生之事联系在一起,顿时心跳狂烈如鼓。
小杨息本想叫住轩辕涟,却又闭上了嘴。
轩辕涟回头,嗯?
杨息道:没什么,慢走。
轩辕涟走后,杨息本以为接下来进来的会是轩辕沥,却不想,来人是骆志。
杨息震惊地看着好端端的骆志,拉着人看了半天才确定骆志没事。
不仅没事,还带来了令他更为惊讶的消息。
骆志看了杨息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份密报,递给杨息,然后道:将军,那黄敬仁的表弟是薛大人的人。
杨息将那密报紧紧攥在手心里。
骆志劳累了几天,先回去休息了。
等骆志离开,轩辕沥才敲门进来。
杨息冷冷地看着他进来,又关上了门,不发一语。
轩辕沥坐在桌边,轩辕涟之前坐的那个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身体好些了么?
杨息咬着牙道:殿下真是用药如神啊。
轩辕沥淡淡笑着,那药不伤身,只泄劲,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杨息讽刺地笑了笑。
轩辕沥抿了抿唇,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杨息冷笑一声,那要如何,才是好事?你为何不否认黄敬仁是你的人,为何这几日都不敢来见我,为何
杨息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说出口时,因太过气急,咳了起来。
轩辕沥替他顺背,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道:黄敬仁确实在我手下干过,而且他刺探军情之事,虽有薛家人指使,却也是景帝的意思
景帝!又是景帝!杨息咬牙,恶狠狠地看向轩辕沥,你嫁的到底是我,还是景帝?!
轩辕沥一怔,杨息话说出口后,也是一愣。
听轩辕涟细数着轩辕沥的好时,杨息心里也不曾这般酸涩
得了圣旨,知道自己娶的人是轩辕沥而不是轩辕涟时,他也不曾这般酸涩
甚至,在轩辕涟名为探病实则是让自己传话的打击下,他也不曾这般酸涩
杨息喉结动了动,他偏过了头,良久才干巴巴道:三皇子方才让我劝劝你,别赶尽杀绝。
轩辕沥这才回过神,脸上淡然的神色全然不见,呆呆地看着杨息,直到杨息不耐烦了,他才说:所有景帝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不会隐瞒,因为这是我的任务。但是轩辕沥慢慢抱住了杨息的腰,感觉到杨息僵硬片刻,却并没有避开他时,心中有些喜悦,但是只要是你,我不会让你涉险半分。
杨息回头,看着轩辕沥。
轩辕沥清亮的眸子也正看着他,面容精致的脸上确实多了几分憔悴。
轩辕沥道:科举案本就与你无关,这件事你不必参与,我会跟轩辕涟说清楚的。景父皇心中的储君是他,这次是一次试探,看他在为臣、为君上能做到什么程度,他首先是皇帝的臣,其次才是百官的君,我让他将所有名单交出,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杨息点头,他在轩辕涟这么说的时候,联想轩辕沥从旁协助的身份,就猜到了轩辕沥的用意。
至于杨意之事,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有在暗中周旋。轩辕沥想了想,又道,你宫里的那名眼线,确实不能留了,父皇对你起了戒心,如果不能交出一个像样的人,他只怕会让你的境遇更加不顺。
他本不是个擅于解释之人,做就做了,被人误会也没有关系。
只是,当那个人是杨息的时候
轩辕沥还是不希望杨息对他误会太多。
杨息将轩辕沥轻轻拉起,不知是心有怜惜,还是使不上力。
这一拉,轩辕沥也顺势支起了身子,和他平视。
杨息叹着气道:为什么是我?
轩辕沥眨了眨眼,不明就里,什么为什么?
杨息道:你为何非我不可?连皇位都不肯要,只为了嫁给我?
轩辕沥眯着眼,像一只偷腥的猫,微笑着道:你若愿意嫁给我,也行啊。
杨息眉头皱了下:别岔开话!
轩辕沥敛起那副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色,只是一双凤眼清澈明亮,杨息能从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中看出轩辕沥的高兴来。
似乎直到此刻,轩辕沥才展现出了十九岁少年才会有的表现。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表明,杨息心里并不是对他毫不在乎的。
轩辕沥浅浅笑着,道: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杨息眉头间的深壑变得更深,眉峰都快连成一片了,令轩辕沥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
纤长的手指透着凉意,贴在杨息的眉心,虽然触感并不讨厌,但杨息还是抓住了那只随意触碰自己的手,又在打什么太极?
轩辕沥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反倒是好事。
杨息更用力了一分,想起来什么?
轩辕沥目露狡黠,抽出了自己的手,在床边坐好,缓缓道:你从不会把我当做什么人的替身,这点让我十分欣赏。
杨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轩辕沥敷衍般的回答并不满意。
是非分明,敢作敢当轩辕沥的手指轻轻敲着床沿,一边数着杨息的优点,然后才回头道:最重要的是,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推开我,却都没有。
杨息头疼地看着他,皇帝的赐婚可不是说推就能推的,我是逼不得已。
轩辕沥道:但你若真的不愿,皇帝也不会强迫你。再说,他奈何不了你,边营和濯南都是你的,禁兵卫重质而不重量,干不过边营。
杨息苦笑道:机关算尽,你如今心愿得偿,而我尚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你。
轩辕沥笑容深了几分,杨息还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半分不掺虚假,发自内心的明艳的笑。
他应该像这样多笑一点,杨息想。
真难得,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那么久的话。轩辕沥道。
杨息靠着床头,微微眯起眼睛,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若有力气,岂能容你放肆。
杨息说出这话时,确实气力不济,透着深深的无奈。
轩辕沥笑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我呢,对你下毒软禁,以你的属下性命要挟,拔除你的眼线每一条,都足以成为让你杀我的理由。
杨息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但是你的棋下得不错,避而不见,只让什么都不知道的霜儿照顾我,甚至在三皇子与骆志来过之后,你方现身。骆志被你放过一马,轩辕涟又提起查案之事,想通过我,改变你的想法,却被你利用了。
轩辕沥挑了挑眉,他想来看你,我同意了,何来利用?
杨息道:你知道他一定会提起名单,也知道我想见他绝不是为了听什么苦衷,而你成功的,让我对他失望了。
轩辕沥抿了抿唇道,有多失望?
杨息讽刺地笑了笑道:能在这里和你废话多久,我就有多失望。
轩辕沥若有所思道:嗯,那就是还不够失望。
杨息的手搭在轩辕沥的手背上,缓缓握住,随即用力一拉,让轩辕沥压在身下。
轩辕沥眨了眨眼睛,略带惊讶道:你能用力了?
杨息将一条腿嵌入轩辕沥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之人,你、说、呢?
看来,他有些低估了杨息的恢复能力了。
轩辕沥依旧淡淡笑着,屈起一条腿,用膝盖磨蹭着杨息胯下微微挺立之处。
杨息暗骂一声,将轩辕沥的手拉到自己胯间,狠声道:你到底喜欢我哪里?你要的究竟是这里随即又将他的手往上拉,贴在自己的心口处:还是这里?
轩辕沥认真地看着他,道:我都要。
本来只是发泄般地出一口气,杨息却在听到轩辕沥的回答后,愣了片刻,小腹一阵燥热。
胯下完全立了起来,正磨蹭着轩辕沥的膝盖。
他低下头,用还带着药味的唇贴在了轩辕沥的唇上,随即唇舌交缠,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轩辕沥从不拒绝杨息侵略意味浓郁的吻,甚至张开了嘴,让他更方便地攻城掠池。
这个湿漉漉的吻结束后,轩辕沥微张着唇喘息,而杨息正伏在他身上,眼神阴郁地看着轩辕沥染上情欲的脸。
轩辕沥唇边还沾着晶亮的涎液,他迎上杨息黯沈的双眸,下意识地伸出红舌舔了舔唇。
杨息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袍,一面低头轻咬着轩辕沥胸前的茱萸。
轩辕沥身体轻颤,双腿盘在杨息腰间,胸口的痒意和情欲令他弓起身子,想要将自己更送入杨息口中。
杨息的肉根硬硬的贴在他的大腿上,就像一根烧红了的铁棒。
轩辕沥的手艰难地向下摸索,摸到了那根肉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替杨息撸动着。
杨息从床头摸出一盒软膏,扯下轩辕沥的裤子,挖出一块软膏,融化在手心里,又将粘液抹在轩辕沥的后庭,唇舌再度压上轩辕沥微肿的唇上。
轩辕沥抬起臀迎合对方的扩张,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杨息健壮的身体。
即使是大病初愈,杨息的体力恢复得很好,身体也一如往常,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
杨息半跪在床榻上,躬身低头,后背的线条完美流畅,如一头蛰伏的野豹。
轩辕沥咬着杨息的下唇,忍耐着身下杨息将肉帮挺送入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直插到底,两人皆是叹了口气,轩辕沥低吟一声,用力地抱紧了杨息。
杨息得了催促,卖力地挺送起来,吻了吻轩辕沥的带着水光的眼睛,杨息握住了身下人泌出津液的阳根,咬着轩辕沥的耳朵道:娘子别急,等为夫一起
轩辕沥轻喘一声,又被杨息吻住了唇:唔
这一夜,似乎有什么,悄然变了
番外一:属于谁与谁的过去
新帝上位的第五年。
新年,宫宴,宴请百官。
月上树梢,积雪堆满了枝头,宫灯一片喜庆的红。
九华宫内觥筹交错,筵席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景帝喝得微醺,宫女们正表演歌舞,底下的官员们也放开了吃喝谈笑。
景帝下首第三个座位上,彪形大汉的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衣着质朴模样清秀的小少年,盯着自己碗里的吃食,不发一语。
纵使宫中丝竹有多靡靡悦耳或是宫女们舞姿如何妖娆婀娜,大汉极其身旁的少年们目不斜视,只专心面前的食物。
大一点的少年看起来有七八岁,小一点的也有六七岁,都是爱玩好动的年纪,而他们为人处世却和他们的爹一样老成低调。
对宫中的一切事物从不好奇。
过了一会儿,大一点的少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抬起一双乌眸,脆生生道:爹我想去茅房。
杨将军严肃着脸,皱了皱眉,随即招来身后一名侍奉的小太监,又低声问旁边小一点的少年:意儿也要去茅房吗?
小一点的少年乌溜溜的眼眸转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
那小太监便领着杨将军家的大公子转出了九华宫,取来一盏灯,照在铺满雪的路上,小心翼翼地在前方领路。
大公子仔细路,这个天路容易滑太监的尖细的声音越传越远,等杨息的视线从不知道哪个园子里落满积雪的假山上移开时,便再寻不得那太监的踪影了。
年仅八岁的杨息呆呆地站在原地,打了两个喷嚏。
瞪着眼等了一会儿,杨息还没等到领路的太监。
他老成地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人找他,那他自己找回去的路。
腊月里的风又干又冷,刀子般地割在脸上。
杨息沿着长廊走了许久,双腿冷得发麻,出来时没带上斗篷,即便手都缩到袖子里,也还是冷。
兜兜转转,不管是哪儿的宫灯都一般的红且明亮,然而人声却越来越稀少,走到最后,他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子踩踏在路上的声音。
小少年纵然老成,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夜风呼啸声如狼如虎,抖落枝头积雪,啪嗒落在地上。
杨息扶着红漆冰冷的柱子,双唇冻得发紫。
杨息叫完那声软弱无力的爹之后,忙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
爹说过,杨家的男儿,没有软弱之辈。
杨息双手捏成拳头,又往前走了几步。
望不到尽头的长廊只有宫灯陪伴他。
他攀上红柱,在檐廊上小心取下一盏宫灯,紧紧抓在手上,然后步出了那条长廊。
双脚踩在雪地上,微微下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
他知道自己肯定走错了路,否则不可能一直走也见不着一个人。
只能绕出这个地方,再看看对面有没有路。
杨息呵着气,小心地朝那片夜色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杨息终于见到了另一条长廊,而这次,长廊的台阶上坐着一名小童。
比杨意还小,看着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那小童穿得比杨息还少,小脸冻得通红,却难掩其玉雪可爱的模样,明眸皓齿,正托腮好奇地看着他。
附近再无第二个人。
杨息紧了紧手中的灯笼,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是谁?你也迷路了么?
小童摇了摇头道:你又是谁?
听声音,比杨意还细,软软糯糯的。
杨息忽而挺了挺胸膛,道:我是杨息,我爹是个大将军。
杨息。小童歪着头,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杨息微微笑了下,因迷路而产生的寂寞、恐慌、害怕因为这一声清脆的声音而淡化了不少。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杨息问道。
小童摇了摇头。
他没在宫宴上见过这个孩子,又见他穿得单薄而普通,恐怕是哪个宫里的妃子所出。
太子病重,不能出席,皇帝索性也不让那些宫妃的孩子出席了。
杨息斟酌着问道:你知道知道九华宫在哪个方向吗?
小童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杨息道了谢,正要离去,小童突然对他道: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杨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小童露出笑容,你再走过来点。
杨息上前了一步。
小童道:再过来点。
杨息再往前走刚跨一步,天旋地转,屁股着地之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陷阱里了。
手边的宫灯熄灭了,杨息怒气冲冲地瞪着蹲在陷阱旁的小童,你骗人
这个坑我可挖了三天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跳下来的人!小童笑着朝他伸出了手,细细白白的小手还挺有力气,加上那坑也不深,杨息三两下就爬上来了。
满头满身的都是雪,杨息懊恼地扯了扯湿透的衣摆,又瞪了眼那幸灾乐祸的小童。
小童道:过来帮我填上这坑吧。
杨息不满地嘟囔了起来:既然要填起来,干嘛还挖啊
这坑只有有缘人才能掉,有了你,我就不要别人啦。小童笑嘻嘻地道。
杨息心道真是童言无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童黑亮的头发,然后捏了捏对方手感极好的脸: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子吧,这么晚跑出来,你娘不担心吗?
小童歪了歪头,似听不懂杨息的话,推了推他:帮我填坑
杨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填上了那个坑。
只是那盏灭了的宫灯不能再用,小童将自己的灯递给了他,喏,我拿了你一样东西,也送你一样东西。
杨息浑身上下看了看,没觉得少了什么,问那小童,他却不肯告诉自己。
杨息一步三回头,最后沿着小童所指的方向,回到了父亲和弟弟所在的地方。
衣服鞋子全湿透了,身上也全是泥巴,回头自然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然而那天夜里所遇之事,杨息却是一直记在心里。
时隔多年,杨息再度回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多年之后他在濯南军营遇上了轩辕涟,年岁和身份都对得上,然而对方却不记得四岁左右新年宫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会守护你。
杨息如是想道。
钱塘小心地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眼睛偷偷看了下一旁的人。
一头乌发束在脑后,并未加冠,轩辕沥右手轻抬,握起一支毛笔,左手挽着衣袖,将毛笔蘸了墨,在纸上缓缓着墨。
钱塘目不转睛地看着轩辕沥认真而专注的神情,然后才低头看那纸上画的是什么。
笔墨犹如游龙般似在纸上活了过来,行云流水,不一会儿,简单几笔勾勒出的怆国山河图就这么画好了。
一气呵成,潇洒飘逸。
钱塘瞪大了眼睛,他在将军府这么长时间,也见过地图,可就是没见过像画儿一样好看的地图。
尤其是,殿下足不出京城,竟然能画得这么准确
轩辕沥勾了勾唇角,把那幅墨迹未干的图就这样丢在桌上了。
钱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钱塘吹干纸上的墨迹,咂巴了下嘴:殿下,现在是卯时三刻。
轩辕沥看了看外面还没亮昏暗的天色,将军呢?
钱塘道:将军寅时末就出门了。
轩辕沥径自换上皇子常服,钱塘替他围好了腰带,又给他重新梳了发。
那么,我们也该出门了。
十月初,卞国使臣送来其国君书信,欲与怆国交好,在得了景帝的同意后,遣送百人使团来访。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卞国官员抵达京城,献出珍宝无数。
景帝龙心大悦,决定于十一月初一率百官与卞使一同在京城以北数十里的奉炎进行秋猎。
奉炎除了大片的草场,景帝还依着温泉建了行宫。
这次秋猎,景帝除去文官武将,还将五位皇子全带上了。
杨息自从病好了以后,人一直恹恹的,直到来了奉炎,他就像又活过来了似的,每天起早贪黑地出去与人切磋骑射技艺。
他一介战场上打滚过来的武将岂是京城那些公子哥儿能比得过的?
自然每天都将别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才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
对此,轩辕沥只是笑笑。
外面天色蒙蒙亮,地上秋草叶子上还沾着霜。
轩辕沥裹紧了外袍,就算是秋天,北地早晨的风也是冰冷的。
行宫布置比京城的皇宫简单许多,官员三两家分一个院子,皇子则是一人一个院子,年纪小的皇子有母妃陪伴,女眷也占了不少房间。而像轩辕涟这样得宠的皇子,就算成年了,以薛贵妃的地位和景帝的宠爱,景帝也是要带上的。
而凑巧的是,轩辕涟的院子就在轩辕沥的旁边。
这日轩辕涟刚出门,就和薛贵妃等女眷打了个照面。
薛贵妃人到中年,却保养得极好,风韵不减昔年。脸上不见多少皱纹,眼角那几道细纹笑起来时反而添了几分韵味,身段也依然窈窕。
薛贵妃先道:二殿下今日起得早。
轩辕沥淡淡地点了下头,见过贵妃,贵妃起得也早。
薛贵妃脸色微僵,涂抹红艳的唇慢慢扯出一抹笑容:殿下这么早要去哪儿?如果是找将军的话,他现在应该和涟儿在校场。
轩辕沥看了她一眼,道:有劳贵妃告知。
说罢,让薛贵妃一行人先走,轩辕沥随后才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钱塘跟在后头,略有不安道:殿下这条不是校场的路
轩辕沥在前面轻轻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校场了?
钱塘在轩辕沥听不到的地方轻声嘟囔了下。
那是要去哪儿?
轩辕沥总管内务府,此趟秋猎,宫里人的吃穿用度全都要经过内务府的分配。
虽然这些都不用轩辕沥亲自管,但他每日还是要去监督一下。
来到奉炎也有三四天了,轩辕沥还没机会骑上马,在草场上跑一圈。
短短几天,杨息的战利品都堆满了半个小仓库,兽皮野味甚至珍惜药材都能被他弄回来,着实让轩辕沥郁闷。
是以这日轩辕沥穿的是方便骑射的常服,正想看完帐就去校场转一圈的。
殿下,崔大人找您。钱塘腮帮子微鼓,来通报的又是那个眼高于顶的禁兵卫,估计他又奚落了钱塘一番。
轩辕沥好笑地拍了拍钱塘的肩,让人收拾好账册,才让钱塘去把人请进来。
崔默一进来,就把钱塘推到门外,他带过来的那名禁兵卫识相地拉着钱塘走远了。
崔默一身戎装,宝刀在侧,对轩辕沥笑道:殿下,别来无恙?
轩辕沥示意他坐下,崔默却并不坐,而是站在轩辕沥面前,先将眼熟的瓷瓶取出,随后双手撑在轩辕沥座椅的两侧,低声道:这药不能再吃了。
无妨。轩辕沥的手握住了那个瓶子。
崔默眉峰一蹙,按在轩辕沥的手上,纵主,听我一句,如今就算吃的是解药,也能成毒了。
轩辕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崔默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我说过,不要在可能有人听见的地方说出那个称呼。
崔默的嘴唇蠕动了下,不会再有下次了。
轩辕沥点点头,将瓶中两枚药丸倒在手上,笑了笑道,我若不服下这些药,景帝仍会对我有疑心。
不可理喻!崔默低声骂道,老昏君就是防谁也不应该防你
轩辕沥忙抬手堵住他的嘴巴,脸色也有些不善:你今天怎么了,毛躁慌张,口不择言的。
崔默眼神闪烁了下,握住轩辕沥指尖微凉的手,咬了咬唇道:殿下,那老昏君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传来一声压抑怒气的声音,听那声音轩辕沥便知道,是杨息。
崔默冷笑了声:在做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且不说杨息的脸色黑到什么程度,轩辕沥亦是神色阴沉,他把手腕从崔默手中挣脱出来,低声斥道:崔大人!
崔默锋重的唇紧抿成一条线,随后快速低下头,在轩辕沥耳边说了一句,接着起身离开。
杨息站在门口,挡住了崔默的去路,危险地打量着对方,崔大人为何见我来了就要走?
崔默神色恢复正常,朝杨息拱了拱手,我只是来给殿下带句话,话说完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哦?杨息挑了挑眉,什么话,得避开我来说?
崔默神秘一笑,情话。
禁兵卫指挥使在大将军反应过来前遛了出去。
杨息黑着脸走到轩辕沥面前,伸手把轩辕沥拉起来,自己坐下,让轩辕沥坐在他的腿上,牢牢按着轩辕沥的腰,贴在他耳畔道:情话,嗯?
轩辕沥淡淡笑着道:那只是玩笑话。
你们在商量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杨息眯起眼。
轩辕沥缓缓摇头,他只是提前告知我一件日后大家都会知道的事情而已。
杨息皱起眉,神神秘秘的。
轩辕沥看着杨息,今日杨息起得早,在他还未起身时就出了门,也没机会仔细打量他。
杨息穿着甲胄,银色铠甲擦得发亮,手腕上的护甲还有一道旧裂痕,应是以前打仗时弄出来的。
如果是在战场上,穿上战袍和战盔,手持长戟,那才是真的威风。
轩辕沥笑着摸了摸杨息那身银甲,杨息按住他的手,别摸,又想岔开话是不是?
轩辕沥笑了笑,没再动手。
杨息道:看你今天这身打扮,想去狩猎?
轩辕沥轻点了点头。
你会骑马?杨息疑惑地看着他。
轩辕沥道:比你强那么一点点。
杨息毫不客气地咬住了他的唇,一面厮磨,一面吐字难辨道:就你这般娇弱,也敢在本将军面前逞能
轩辕沥笑着回应了他这个吻。
吻毕,唇分,两人气息都有点不稳,轩辕沥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袍,站起身道:那就比一比?
杨息自信地笑了笑,好!
两人到了校场,此时天色已大亮,校场上有不少人,俱是一身轻便服饰,连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儿也摘掉了华丽浮夸的派头,显出精干的一面。
当然,金玉其外究竟有多少人不是败絮其中的,这就值得观察了。
杨息先带轩辕沥去马厩挑马,他本想让轩辕沥骑一匹温驯的母马的,然而轩辕沥却一眼就看到了飞雪。
飞雪是杨息的爱马,通体黝黑,连鬃毛也是黑色的,却被杨息命名为飞雪。
飞雪不行,它认主,而且脾气很暴躁。杨息对他道。
轩辕沥回头看了眼杨息,挑了挑眉:难道我不是它的主人,脾气暴躁能比你暴躁?
杨息摸了摸鼻子,捋了捋飞雪的鬃毛:那你小心点。
飞雪睁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踢了踢脚下的石块,打了个响鼻。
轩辕沥缓缓伸出手,放在飞雪的脑袋上,然后轻轻揉了揉飞雪头顶的毛。
一向生人勿进的飞雪居然还讨好般地蹭了蹭轩辕沥的手心。
杨息瞪了眼见色忘义的爱马,最后看着轩辕沥跨上马背,他也一个翻身落在轩辕沥身后,环住他的腰。
轩辕沥有些不满道:我说过,我马术不错。
杨息不由分说地牵起缰绳,这里的马我也都看不上,委屈殿下和我共乘一骑了。
说罢,杨息愉快地勾了勾嘴角,驾驭飞雪奔上了草场。
杨息和飞雪一样,到了草上就跟从牢笼里放出来了似的,恢复了难驯的野性。
轩辕沥的手搭在杨息紧握着缰绳的手上,后背紧紧贴在杨息的胸膛上,杨息温热的喘息就落在他的脖子上。
骏马飞驰在草原上,天蓝草绿,大地茫茫,就像永无止境,也永无一个目的地般。
过了一会儿,人声从远处传来,马蹄声阵阵,轩辕沥用肘推了推杨息:别抱那么紧,有人来了。
杨息不听,反而大手一抄,将人禁锢在怀里,深深嗅着对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味。
我放不下你。
杨息叹息般地道。
轩辕沥浑身一僵,杨息的唇轻轻蹭过他的脸颊,不等他说什么,杨息便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缓缓走着。
远处的人们纵马而来,显然是来找他们的。
为首的杏黄常服褪去稚气的少年骑着马,对他们笑道:皇兄,杨大哥,你们也来了。
轩辕沥微微颔首,杨息点头道:今日还比谁猎的獐子多?
轩辕涟哈哈笑了下,抓了把头发,羡慕地看了眼杨息,摇摇头道:杨大哥若有皇兄相助,我是半点胜算都没有了,我可不敢比。
轩辕沥道:你们比,我在一旁看着就是。
轩辕涟身后一人忽然道:那可不成,来了奉炎多日,还没领教过二皇子的身手呢!
刚才和轩辕涟说着话,没注意到他身后带来的人,此时杨息和轩辕沥才将目光放在了前方不远,一匹枣色大马上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名男子穿着异国服侍,宽袍散发,眼神锐利,下巴一撮细细的胡子,但人看着十分年轻。
那人道:在下卞国三王爷世子,胡烈。
轩辕沥朝他点了点头,世子来京那日,我随礼部官员见过你。
胡烈露齿一笑,那日行馆有数百人,殿下还记得我,记性真好。
轩辕沥道:卞国好武,以武为尊,只可惜我是文官若要比武,杨息是个好对手。
胡烈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不要杨息,就要你。
这句话话音刚落,杨息浑身散发的杀气有如实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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