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确联姻共一人,联姻什么意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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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0
我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他抚着我的脸轻笑道:“生气了?气得这么厉害?如今我与你正式拜了堂,就是夫妻了。你对你的相公,还这么凶啊?”我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已经气得快要疯掉,喘了半天,突然觉得无用,才慢慢地收敛了怒容,静下心来。他将我头上的珠钗一一取下,轻轻理了理我的长发,抱我入怀,轻声道 :“无垠,你是我的了。永远都是我的,从今往后,我只要你一人。”我心一跳,怔怔地看着他,不解其意。他抚着我的脸,轻声道:“怎么?不相信?总之过了今夜……你就明白了。为了你,我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我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神色焦急不安。他轻轻一叹,道:“他们点了你的哑穴?可我不会解穴,如何是好?不如你委屈一下,这个穴道一会儿会自动解开。现在……我可不 想让任何人来坏了我的好事。”说完他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动手来脱我的喜服。我吓了一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似乎并不着急,慢慢将我的外袍脱了下来,把我放倒在床上,坐在一旁,细细地看我。我 转着心思,如今之计,恐怕只有等无盐来发现我了,否则要我以自己的力量跑出这新房,怕是无望了。他在我的衣襟上慢慢地耍弄,轻笑道:“你是不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敢把东阳换成你?无垠,我说过,你要我只娶你一人,也并不是不行。今天我就 告诉你,你说的一切我都能办到,那你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我了?”我瞪着他,简直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他凝神看着我,轻轻笑道:“我也奇怪,我为何独独对你,如此执著?无垠,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改了不少的计划,本来父亲不愿意如此着急起事,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想 要你,如果辽东王那边始终有所顾忌,你永远不会属于我。”说完,他伏下身来,在我脸上轻吻,轻声道:“无垠,我只要你。只要你。过了今夜,所有一切,都会属于我和你。”孟廷飞抱着我只是轻吻,我只得暗暗运气,希望能早一点冲开穴道。可惜那软筋散还当真是名副其实,我浑身发软,一点劲也使不上。孟廷飞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突然轻笑道:“无垠,你的真面目到底有多少人见过?我还真有点好奇。这人皮面具做得如此精巧,不会是凌霄宫的吧?”说着,他的手指在我的锁骨 处轻柔地抚摸,又道:“如何才能揭得下来?等你揭下这面具,谁也不会认得你了吧?这样更好,那你也能堂堂正正做我孟家的女主人了。”原来他当初不揭破这个秘密,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气血上涌,急得脱口叫道:“不行!”这一句话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孟廷飞笑道:“你的穴道解开了?什么不行?”我急忙道:“这面具不能揭!否则……会出事的。”孟廷飞怀疑的眼光在我的脸上打转,问道:“会出什么事?你怕什么?以后整个天下,都将属于我孟廷飞,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定了你!”我急声道:“孟廷飞!你到底要干什么?造反吗?以你们孟家财势,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及?为何还要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事?”孟廷飞脸色一沉,站起身来冷冷道:“不忠不孝?真正不忠不孝的人,是如今坐在皇位上,不可一世的狗皇帝!”我愣住,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冷笑一声,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那天衣的秘密吗?我不怕告诉你,那天衣,乃是太祖皇帝所赐。祖父为何会突然放弃官职,转而 经商?就是因为皇帝!我孟廷飞也不是什么孟家子孙,我才是堂堂正正的皇族后裔,我才是真正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我吃惊地张大了嘴,以前一直想孟家或许与皇族有什么关系,却万万没有想到……孟廷飞居然是皇族后裔!他一脸严肃地望着我,说道:“你很吃惊?哼!这天下,原本就是属于 我的!如今我不过是想拿回来而已!”我连声道:“可是,你如何让那些官员……都听你的?如今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谁会无端谋反?况且……辽东王也不可能……”他哼了一声,道:“他们想不听也不行。我有太祖皇帝的手谕在,他们若是不听,也是大罪!至于辽东王,他是有权压制我,只不过……我怕他没那个命!”我的心直往下沉,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辽东王的命了?这可如何是好?无盐啊无盐,你怎么还没来啊?孟廷飞缓缓地走到我身旁坐了,说道:“你还在想什么?不用 想了,宫雪衣与无盐,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今夜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好事。”我心头一惊,啊?难道宫雪衣和无盐也遭了暗算?不可能,宫雪衣武功盖世,无盐也是一流高手,绝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他制住。当下只得在心里一直默念,却控制不住地慌乱起来 。孟廷飞将我抱了起来,轻声道:“无垠,若有一天,我能君临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你喜欢吗?现在,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把这面具揭下来?”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这面具需要用药,否则揭不下来,你别白费力气了。还有,我对皇后这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你不想我这一辈子都不见你 ,最好收起你的谋反之念!”他一愣,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道:“好!你果真与别的女子不同,我孟廷飞没有看错。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要记清楚,那皇位,原本就是我的,我若是做了皇帝,皇后就非你莫属 。你想躲着我,除非你想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死绝!”我蓦然一惊,气得正想说话,却被他吻住。他一只手抬着我的脸,我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只得狠命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他惊呼一声,眼光倏地一沉,叫道:“好狠心的女人! 我不信我真的治不了你!”说着他手一用劲,我身上衣服竟然“哗”的一声被撕裂。我这才有点害怕起来,他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如今怕是全无顾忌了。这下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衣物已被他一一剥落,只 得大叫起来:“孟廷飞!你说过要我心甘情愿的!”他冷冷一笑,道:“不错。今天你我已经在众人面前拜过堂,是正式的夫妻。你既已成为我的妻子,我就有做丈夫的权利!”我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他,牙齿都快被咬碎!恶狠狠道:“那又怎样?我拜堂是被骗的!算不得数。”他冷声道:“这天下,我说算就算。谁也不能违逆,包括你。”我终于绝望,闭了眼叹道:“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处心积虑这么久,早就打算好一切,是我太笨,居然没有料到你会如此不择手段!”他抚上我的脸叹道:“你明白就行,别再做无谓的抵抗,无垠,你只需要懂得我待你的一片心,绝无半分虚假。这面具……当真揭不下来?”我闭上眼不再说话。他在我的锁骨处仔细地查看,似乎有些不甘心。忽然听到一人在门外急声叫道:“孟爷!”孟廷飞脸色一沉,喝道:“混账东西,我不是吩咐过,不准来打扰吗?”那人立刻低声道:“出大事了。小的必须来报!”孟廷飞顿了一顿,沉着脸将我放在床上,转身出了门口。低声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那人似乎是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孟廷飞失声道:“什么?怎么可能?从人宗呢?”那人低声道:“他也在,不过……并没有出手。”孟廷飞低语道:“你……去……风……”他说得语气极轻,我几乎听不清楚,心里暗暗着急。过了一会儿,又听他叫道:“常玉!你看着她。小心点,别让任何上接近,有半点闪 失,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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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应了一声,进了屋来,在我床前的桌边坐下。只是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道:“真不知道孟爷看上你哪一点儿,唉!”我佯作无奈地叹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点。你不是绮夫人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在这儿?”常玉道:“绮夫人回辽都了,以后……再不是孟家人。孟爷会养着她,不过,她已经不是孟爷的女人了。至于我,是孟爷的人。”我心一惊,再不是孟家人?什么意思?休了她?看了看常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当然是孟廷飞的人,能让她来办这种“大事”,除了自己身边最信任得力的人,还会有谁?当 下忍不住笑道:“是啊,看得出来孟爷很信任你。对了,东阳郡主呢?你们……不会对她也……”她走到我跟前,淡淡笑道:“如今先顾自己吧。”说着伸出手来欲在我身上一点,却忽然顿住了。我惊疑不定,忽见她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正是无盐,大喜道:“无盐!快救我! ”无盐连忙将我扶了起来,沉声道:“你果然在这里,我就觉得奇怪,怎么行礼过后你就不见了。”说着伸手解开了我身上的穴道,我喘了一口气,仍然觉得四肢乏力,想必那软筋 散的药力还没过,连声道:“我中了软筋散,你搜搜看她身上有没有解药?”无盐在常玉身上搜了个遍,却没搜出解药来,不由得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厉声道:“说!解药在哪儿?”常玉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连声道:“我不知道,软筋散是孟超给我的。我没有解药。”我喘气道:“算了,她可能真的没有。无盐,先别说那么多,那孟廷飞的确要谋反,恐怕会对辽东王不利,你赶快先去救辽东王!”无盐神色一顿,连声道:“那你怎么办?先离开这儿再说!”说着将我抱了起来,又把常玉放倒在床上,佯装成熟睡的样子,正准备扶我出门,我觉得有些不妥,说道:“不行, 我们这个样子恐怕走不出去。你先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去和宫主会合,想办法把辽东王救走,直接去清波园找东方汐!”三十章 对决无盐急道:“那怎么行,你现在使不上力,万一有个人进来,那你……”我沉思道:“你送我回我们住的地方,一会药力过了,我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出丽水园,不会有人怀疑。换新娘这件事,想必孟廷飞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听我的,快去。如果辽东 王遭了毒手,我们要想阻止孟廷飞,就更难了。”无盐低头想了想,只得道:“那好吧。”说着将我和常玉的衣服换了,背在背上,避开耳目,回了我的房中。她将我安置在床边上,低声道:“小心点,我一会儿把门关紧。”她转身欲走,我急声道:“无盐,你要记住,我说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她笑着点了点头,拍拍我的手,闪身出了门。我这才略略放心了些,深知自己这个样子出了门去,任何事都做不了,只会添乱,于是干脆定下心神,回忆宫雪衣教我的内功心法, 慢慢地运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觉得手上似乎有些劲了,心中一喜,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支撑着站了起来,忽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了人声,连忙急速地吸气,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力气。看见 桌上摆着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两口茶,已经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样子走出门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与人动手。可是我不想再坐在这里等,整了整衣服,慢慢地往外走。这个院子原本是挨着东阳郡主的,郡主出阁了,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天色也已经黑尽,顺利地出了院子,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回想起刚才那人来找孟廷飞时,似乎提到了一个人 :从人宗!他果真归了孟廷飞?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尤其担心宫雪衣与无盐,孟廷飞对他们似乎早有防范,以他的为人,对他二人不利也是可能的。想到这里,我只得在院门口 站了一站,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回去打探一下。我穿着丫头的衣服,低着头在园子里慢慢地走,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也没有人起疑。想着宫雪衣与无盐如果去救辽东王,应该会在辽东王的居处,于是仔细地辨认方位,回忆那 天去见辽东王时的位置。好在丽水园不算太大,没走多久便找到了那处园子,一见之下,却是吃了一惊,那园子里竟然灯火通明!园子外还守有不少的人,这下心中疑惑,正在一旁思索如何才能得知里面的情形,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我大吃一惊,她却在我耳边轻声道:“是我!”无盐!我松了一口气,正想问话,她却“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得闭了口,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带着我避开侍卫,拐了两下,隐身在屋子后面的一处假山后。这时她 才轻声道:“辽东王已被挟制,你别担心,宫主在里面。”我心一紧,正要说话,却见宫雪衣带着一个人走出门来。无盐与我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宫雪衣身前之人,正是辽东王严维岭。紧跟着他们走出来的,竟是孟廷飞、从人宗与一个 蒙面黑衣人。只听宫雪衣道:“孟爷,何必苦苦相逼?”孟廷飞阴冷的眸子里戾气已生,冷冷道:“宫盟主,你若是来贺喜的,在下定会好好招待。若是别有所图,在下就容不得你了。”宫雪衣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何执迷不悟?”严维岭忽然道:“孟廷飞,我辽东王府待你们孟家,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你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孟廷飞怒道:“住口!你们如何待我孟家,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那皇帝就能高高在上,享尽天下之福,而我孟廷飞就得累死累活去做一个什么生意人?他有什么本事?那皇 位原本就是属于我孟廷飞的!我告诉你,太祖老儿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有朝一日我夺取了天下,这天下也是姓孟!”严维岭颤声道:“你……你……你当真是铁了心……”孟廷飞沉声道:“不错!我把所有一切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宫雪衣道:“孟爷!能否听在下一言?”孟廷飞脸色一沉,道:“不必了!你放开严维岭,我还当你是我的座上宾,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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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雪衣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孟廷飞厉声道:“不识好歹,只有死路一条!”说完,他一挥手,从人宗立刻飞身扑了上来,直取宫雪衣的面门 。我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无盐已经飞身蹿了出去,长剑 在手,刺向从人宗的头顶。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那黑衣人也没有丝毫迟疑,上前将无盐缠住。宫雪衣与从人宗交手,辽东王被晾在一边。孟廷飞料想这园中守卫森严,他也逃不出 去,眼睛只盯着宫雪衣。我悄悄地移过去,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严维岭,叫道:“跟我走!”他愣了一愣,已经被我拉着飞速往园门外奔去。孟廷飞见状脸色大变,疾声喝道:“抓住他们!”我此刻力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随手将扑过来的侍卫挥开,那些侍卫见我拉着辽东王,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状况,不敢全力来拼。我没有片刻迟疑,严维岭虽然不会武功,体力倒不 差,跟着我一路狂奔,转眼就跑到了湖边。丽水园本就是依湖而建,我们跑到湖边上,反倒傻了眼了,这里没有一只船,根本退无可退,我心中暗暗着急,真是天亡我也,难不成要游泳去清波园?回过头见孟廷飞已经带人 追到,抬眼看见不远处的晓风阁,狠心道:“我们先上去!”上了一半,追兵已至眼前,我只得停下来,逼退两人。严维岭叫道:“严老板,你不用管我,自己跑吧。”我咬了咬牙,叫道:“少说废话,你先上去!快!”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飞快地冲了上去。追兵越来越多,我已经有点不支。忽听孟廷飞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许伤她!去 抓那个男的!”我吃了一惊,出手更快,却还是放过去了两个,心里愈加着急。正在惊怒之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双掌齐挥,那些侍卫已经倒下一片。定晴一看,竟是子恒,大喜道:“子恒! 来得好!”他叫道:“老板,你快去岸边,有人来接!”我笑道:“好!这里交给你了!”说着冲上去,挥开严维岭身边的侍卫,拉着他直往湖岸边跑去。跑到湖边,子恒已经赶了过来,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抓着严维岭,大声道:“ 走!”他身形忽地拔地而起,直往前飞去。我吓了一跳,这是要跳水啊?正想大叫,脚却落了地,抚着胸口喘了两口气,才听到一个声音道:“辽东王大驾光临,真令在下喜不自胜!”灯,突然亮了。我才看清我们已经落在了一条大船上。刚才船上没有点灯,黑暗中看不清楚,那声音一起,船上突然灯火大亮,顿时将整个船照得通明。船舱前坐了一个人,气宇 非凡,正是东方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严维岭四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东方汐笑着站起身来,淡淡道:“不敢当,在下姓方。辽东王这边请。”严维岭疑惑不解,只得在一旁坐了,看见我方才笑道:“严老板,还要多谢你相助!还有这位小兄弟,今日相救之恩,本王定会铭记于心!”我连忙道:“王爷客气了。孟廷飞居心叵测,我等,也不过是尽一些心意。”严维岭叹道:“这么多年来,孟家一直相安无事,我也的确没有想到他会生了谋反之心!唉,是我太大意了。”我暗了眼光,忍不住问道:“王爷,那孟家再有势力,也是谋反,为何……会有官员支持?方才我听他言,他是……皇族之后?难道是真的?”严维岭愣了半晌,疑道:“他当真这么说?看来他真的是铁了心了。这是我天垠朝的惊世秘密,写在一匹天丝锦上……”天丝锦!原来那天丝锦上果然有个大秘密!此时东方汐将那天衣取了出来,递给严维岭道:“辽东王说的可是这个?”严维岭吃了一惊,站起来抓着那天衣仔细地看了半晌,叫道:“正是,怎么会在你这儿?”东方汐道:“哦?天丝锦那么多,辽东王如何肯定就是这一件?”严维岭叹道:“天丝锦产量甚少,世人只知道珍贵,却不知道,其实每匹天丝锦都不同。这匹虽然已经做成衣服,但所有横的纹路都是八个飞龙图案,这个认识方法,只有皇上与 本王知道。”众人都忍不住叹了了口气,我心中暗想,难怪当初无瑕看过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同,这秘密还当真是守得紧。东方汐道:“孟家人曾说,天丝珍贵,银箔无价。只有这天衣,恐怕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吧。”严维岭道:“方公子真是心思细密,不错。只是这件天丝锦事关重大,请恕我不便直言。”东方汐微微一笑,道:“哦?”忽然又取出一物来,竟是那块银箔。我吃了一惊,他何时将这银箔取来?严维岭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东方汐淡淡道:“他如今要 谋反,难道辽东王还要为他隐瞒不成?其实辽东王不说,在下也猜出了几分。如今天丝银箔皆在我手中,不如来证实一下?在下只想提醒辽东王,如果东藩官员已经被孟廷飞尽皆 收买,那这天丝锦的秘密,恐怕已经不是秘密!”严维岭神色一凛,沉默半晌,说道:“好吧。唉,这事,说来话长。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天垠王朝,登基称帝,设内阁,封四王。我严家得蒙帝恩,封为辽东王。第二年皇后诞下皇 子,举国欢腾。可是,世上却少有人知,皇后诞下的不是一位皇子,乃是双生子!”众人听闻,面色都是一惊!严维岭道:“如今他要造反,这也不是秘密了。告诉你们吧,那时国师还在,国师擅长占卜,为太祖皇帝所卜之卦无不精准。皇后诞下皇子之后,国师即为双生子卜了一卦,说是 若二人同为皇子,长大后必定手足相残,天垠王朝有覆灭之灾。太祖皇帝对国师之言深信不疑,但亲生骨肉要分离,终是舍不得。于是依国师之言,将这个秘密写在一匹天丝锦上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东方汐道:“孟廷飞果真是皇族之后?只是银箔与天丝锦如何能保住这个秘密?”严维岭道:“当年太祖皇帝将手谕写在天丝锦上,说明皇子的身份,生辰八字,名讳,并言,若帝君无道,民不聊生,可以此手谕号令文武百官及四王弹劾帝君,另立明主!只不 过,国师将这道手谕写在天丝锦上时,用的不是普通的笔墨,而是一种特制的隐形的笔墨。”隐形?我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就有隐形墨水了?只听严维岭又道:“而能让这些文字显现的药水,就在银箔之中。”东方汐叹道:“难怪说,天丝银箔缺一不可了。”我想了想道:“当初天丝锦来了锦斓庄,孟廷飞为何如此怕人知晓?既然有这么个大秘密,又怎么会被人偷出来?”严维岭失声道:“被人偷出来?”我心中喟叹,这辽东王似乎也太不爱管世事,居然天丝锦流来锦斓庄都不知道!当下叹道:“是,那人偷出来,曾拿到我店里来卖,不过偷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个秘密。”严维岭道:“原来是这样。当年太祖皇帝为了不让这个孩子长大后生出恶念,秘密传辽东王寻找一户书香世家抚养。圣上有言在先,若要抚养此子,必须永世守住这个秘密,世代 不得入朝为官,若后世子孙生了恶念,意图谋反,便由辽东王处置。因此,孟廷飞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天丝锦已经流出天下丰源,一旦天丝锦出了孟家,孟家就得满门抄斩。”我惊喘一声,道:“那十五年前,不是说天丝锦也被偷过……”严维岭道:“不错,据说是铁血门的从付今偷了天丝锦,不过我得到消息去查看时,那天丝锦又好好地放在孟家,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治罪。况且,孟家抚养皇子,已经历经现代 ,也牺牲了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还是不忍心!”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东方汐道:“辽东王有仁爱之心,只可惜错给了豺狼!”严维岭闭了闭眼,道:“今天他欲置我于死地,想必已经将不少官员收买。如今凡中城外只有江射弈的四万兵马,不知能不能及时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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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汐冷冷道:“他已经到了。”严维岭惊道:“已经到了?”他顿了一顿,忽然明白过来,颤声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一念之仁,竟招来无穷祸患!”他神色哀伤,悔恨不已,我心中不忍,上前道:“王爷不必如此,这件事,也并非完全无法挽回。”他长叹一声,竟流下泪来,道:“如今林儿也在他手中,云海通往辽都所有道路恐怕早已经被他切断。我……能有什么办法?想不到我严家历代忠良,竟落了个如此下场!”我直直地往东方汐看去,说道:“王爷不必伤心,这位方公子,定有良策,能相助于你!”严维岭一愣,不由自主地朝东方汐看去,他神色平静,淡淡道:“辽东王若是信得过在下,就请里面详谈。”严维岭有些猜不透他的身份,但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免还是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只得道:“好,若方公子能解今日之危机,本王定然不忘方公子的大恩!”东方汐笑道:“辽东王言重了。既如此,就里面请吧。武吉,将船划去北湖,不要离丽水园太近,密切注意孟廷飞的动静!武玄,你立刻乘小舟去南湖,等我号令!”他二人应了一声,一人站在船头,一人则到船尾上了小舟而去。严维岭与东方汐进了舱内,我正想跟去看个究竟,却被东方汐拦住,道:“你不能听。”我怔住,见他神色严肃,似乎不容置疑,心中有些恼怒,却只得退了出来,站在船边,看见子恒不停地朝丽水园那边张望,问道:“子恒,你怎么没和大哥在一起?”他笑道:“宫主让我来找方公子,说听他差遣。”我愣了一下,这是为何?忽听他又叫道:“哇,他们开船追来了!”我吃了一惊,连忙朝前望去,果然见到孟廷飞的蓝色大船朝我们追了过来,他后面还跟了几艘小船,似乎有不少的人。我有些急了,叫道:“快点儿,被他们追上就不好玩了。”武吉站在船头,大声叫道:“爷,他们追来了,是否要过中堤,入南湖?”没有听到东方汐的回答,船竟然靠着中堤口停了下来,我急得不行,大声叫道:“怎么停了?快走!”武吉沉声道:“没有爷的吩咐,不能进南湖!”我气得大叫:“这是什么规矩?难不成等他们来抓?”转身走到船舱口,眼见孟廷飞的船越靠越近,心中急得不行,正想骂几句,忽听东方汐道:“武吉,你先送辽东王离开。”我抬眼望去,见他与严维岭站在船尾,武吉应了一声,飞身蹿到船尾,扶着辽东王上了小舟。我松了口气,正想上前去问话,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人袭到,大惊失色,连 忙转过身去,子恒身形一晃,已挡在身前,不料这人身形更快,方才那一下只是虚招,转眼他身形如鬼魅,贴着我又转到身后,我只觉得背上一紧,已被抓住。众人见我突然受制,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东方汐脸色已经铁青,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目光,如此凌厉绝情,我只在四年前的断情谷见过,心头不禁一颤。只听他冷冷道:“ 从人宗,放开她。”从人宗低声道:“别轻举妄动,否则满盘皆输!你知道我要什么,拿她来换。”说完,他再不迟疑,抓着我直直地跃回了孟廷飞的蓝色大船。我的穴道又被制住,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盯着从人宗,叫道:“从人宗,亏我还敬你是个英雄豪杰,想不到你竟然为虎作伥!”从人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将我拖到孟廷飞跟前,说道:“你要的人带来了。”孟廷飞直直地盯了我许久,突然将我扯进怀中,狠狠道:“无垠,我说过什么话,你好像都 忘了,嗯?我说过,别让别的男人离你太近,否则我会做出让你我都后悔的事!”说着,他手中一紧,我顿时觉得腰间疼痛无比,却只能咬住嘴唇,不敢叫出声来。他冷笑一声,忽然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道:“痛就叫出声,这样忍着,我可是会心疼的。”我喘了一口气,强自笑道:“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忽然笑了一下,道:“我想怎么样?你我早已经拜过堂,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说,我想怎么样?只不过,某些人竟然敢打我妻子的主意,你说,我该不该放过他?”众人听闻这句话,脸色均是大变。我直直地望着他,只觉得已经冷到骨子里,这个人,如此狠毒不择手段,我难道还指望他会有一丝怜悯之心?当下闭了眼,再不开口。对面船上东方汐已经站到船头,冷冷地打量着孟廷飞,忽然说道:“在下请两个朋友在这里游湖,因何得罪了孟爷,竟然如此苦苦相逼?听说今天是孟爷的大喜日子,天下皆知东 阳郡主才是孟爷的新婚妻子,如今又为何冒出另一个妻子来?”孟廷飞冷笑道:“天下人怎么想,我孟廷飞管不着!在我眼里,我孟廷飞只有一个妻子,就是她。怎么样?方公子不相信?那你大可以问问她,刚才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不是她 ?”他在我腰间略一使劲,我顿时惊喘一声,东方汐怒道:“孟廷飞!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本王真是低估了你!”孟廷飞冷冷道:“方公子自称本王,不知是什么意思?这东藩之地,只有辽东王敢自称本王,如今辽东王被你挟制,难不成你还想谋位?好大的胆子啊!”东方汐冷笑道:“笑话!本王就算想谋位,也不会像你这般明目张胆!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放开无垠,我可以饶你一命!”孟廷飞哈哈大笑,道:“你饶我一命?明天起,别说是你,就算这整个天下,也会易主!”东方汐眼光一凛,道:“好大的口气,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明天!”说完,他手一挥,龙湖四岸突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火光顿时将整个龙湖照得雪亮。南湖上驶来不少的船只 ,每只船只都站满了人,个个手搭弓箭,对准了北湖。众人大惊,均是脸色一变。孟廷飞怒色横生,戾气满目,将我抱在怀中,手一挥冷冷道:“全力扑杀,对面船上的人,一个不留。”我悚然一惊,忽听一人道:“孟爷,那对面船上的人,你恐怕杀不了。”乍然听到这个声音,我心中一喜,宫雪衣终于到了。果然见一只小船从北面飞速而来,船上站的正是宫雪 衣与无盐。孟廷飞拉着我站了起来,笑道:“宫盟主,刚才我有意放你一马,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宫雪衣淡淡道:“雪衣真是辜负孟爷的好意了,只不过,这里有我的朋友,我想不来也是不成的。”孟廷飞道:“朋友?当初宫盟主曾说欠在下一个人情,如今在下想向宫盟主讨这个人情,却不知宫盟主还认不认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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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雪衣道:“孟爷多虑了,雪衣答应过的事,绝无反悔。但雪衣也说过,绝不做有违江湖道义和良心的事。”孟廷飞冷笑一声,道:“是吗?只怕如今由不得你。”说着他将我扣在身前,大声道:“你若想她活着,就去杀了方怀心!”我大惊失色,失声叫道:“大哥,不要!”宫雪衣脸色微变,道:“在下相信,孟爷你不会杀她。”孟廷飞哈哈笑道:“相信?你凭什么相信?她已经是我的人,就算为我死了,也是应该。”这句话一出,众皆失色。宫雪衣身形一晃,已经跳到东方汐的船上。我突然发现东方汐的船不知何时缓缓地靠了过来,如今离孟廷飞的船只有一百多米远。东方汐站在船上,脸色 已经阴沉到极点,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宫雪衣上前拱手道:“方公子,为了舍妹的性命,在下只有得罪了。”说完,双掌已经挥出。我急得大叫:“大哥!”宫雪衣武功盖世,天下皆知。能躲得过宫雪衣一击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凝固了,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汐。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腔 ,却只觉得眼前一花,东方汐身形突变,出招快如闪电,二人在船上打斗,转眼竟然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我看得心惊肉跳,只觉得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忽左忽右地缠在一起,根本分 不清二人的身形。四周突然安静得吓人,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两个绝世高手,不敢有半分不专心。二人打得湖水激荡,几乎波及到孟廷飞的大船。只觉得气流四处横行,船都在摇晃,孟廷飞气急败坏,大声叫道:“退后!”话音刚落,忽然所有的火把都瞬间被二人的掌风袭落 ,只听见众人的惊呼之声骤然响起,湖面上顿时一片漆黑。孟廷飞死死地抓着我,大声叫道:“赶快点灯!”等到四周的火把重新点燃,北湖上已经停了一排的大船,船上站满了人,蓄势待发。我惊惶之中,抬眼望去,只见到东方汐与宫雪衣轻飘飘地落在船头,冷冷地看着孟廷飞,东方 汐沉声喝道:“孟廷飞,还不束手就擒!”孟廷飞大惊,阴沉地看着东方汐,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我,说道:“哼!明南王,你不在辅政期间,擅自离藩,还敢调兵来云海!该当何罪?”东方汐冷笑道:“那你呢?刺杀朝廷命官,谋害辽东王,意图谋反,又该当何罪?”孟廷飞狂笑三声,道:“谋反?你最好弄清楚,我才是真命天子!”东方汐道:“真命天子?那得问辽东王手中的太祖皇帝圣谕!孟廷飞,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动你?”孟廷飞脸色阴鸷,死死地盯着东方汐,眼光中突然生出恨意,叫道:“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莫非你敢调动军队来云海?”东方汐紧紧地盯着他抓着我的手,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突然笑道:“谁说我调动了军队?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军队?”众人都不由自主定晴朝那主帅船上看过去,孟廷飞脸色忽白,大惊道:“赵启明!你!”那站在船头上的人,帅袍在身,威风凛凛,正是赵启明!只听他大声道:“孟廷飞,你刺杀朝廷命官,谋害辽东王,意欲谋反,罪无可赦,还不快束手就擒!”孟廷飞脸色大变,抓着我挡在身前,阴沉道:“从人宗,抓住方怀心!”从人宗面无表情,却没有动。只是冷冷道:“我没那个本事抓住他。”孟廷飞厉声道:“从人宗!你不想要你老婆了吗?”忽听一人轻笑道:“谁说不要啊?”我转头望去,竟见曲方舟站在无盐的船头,身旁扶着一个人,正是易佩。孟廷飞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我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却已经失去了理智,厉声叫道:“退后,不然我杀 了她。”东方汐精光乍现,厉声喝道:“孟廷飞!你可知本王最恨被人要挟?”孟廷飞双目赤红,忽然笑道:“天下谁人不知明南王从不受人要挟?不过可惜,今天我就是要要挟你。你若想她死得快些,就来抓我!”东方汐眸光已阴沉得可怕,四年前在断情谷,他就是这种表情。我禁不住暗自吞了吞口水,微弱道:“别管我……”他忽然喝道:“你住嘴!不准……死……”说了一句,他突然顿住,挥了挥手,身后的船立时停了下来,孟廷飞抓着我,慢慢地朝船尾退去。船尾上系了一条小舟,他冷冷笑道: “且容你们在此嚣张一时,待江射弈兵马一到,看你们还怎么嚣张。纪乘风,拦住他们!”“纪乘风”三个字一出,我惊得不由自主地朝那黑衣人看了一眼,他眼光无波,却没有半丝反应。孟廷飞似乎更加惊疑,大叫道:“纪乘风!”东方汐看着那黑衣人,拱手道:“多谢相助!”黑衣人淡淡一笑,却飞身走了。孟廷飞眼中闪过一丝狂戾之气,叫道:“好个东方汐!我真是低估了你!”说完,他死死地抓着我往小舟上跳去。一跃之下,我只觉得手臂一紧,转眼已被一人扯入怀中,只听见 “砰”的一声,孟廷飞痛呼一声,倒在了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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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破局灯火依旧,东方汐紧紧地抱着我,双手竟在微微发抖。我突然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方听他冷冷道:“将孟廷飞关押起来,一切听从辽东王发落!”有人应了一声,上前来将孟廷飞拉起,他脸色苍白,瞪着我的眼光竟有两分绝望,东方汐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之内,厉声道:“带走!”那人拉着孟廷飞上了大船,我禁不住抬头望去,宫雪衣已经将纪乘风制住,船上所有孟廷飞的人都已束手就擒。宫雪衣道:“方公子,湖上风凉,无垠受了惊,先上来歇歇吧!”东方汐冷声道:“不必了,武吉,撑船送我们走!”武吉跳上小舟,慢慢将船往中堤口撑去,我望见宫雪衣站在船头,一脸的无奈,忽然之间没了主意。我的穴道还没解开,身子不能自由活动,只得任由东方汐抱着我上了岸。他一 言不发,直上了大道,旁边竟有马车相候。他抱着我上了车,依然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瞧。我没来由地有些心虚,禁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他淡淡道:“清波园。”我不安地叫道:“去清波园干什么,我要回风月楼!”他沉声道:“不准!以后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我吃了一惊,有些烦躁起来,叫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我就只能待在你身边啊?你是我什么人?”他突然反身将我压在身下,一又利眼直直地看着我,竟然隐约有了一丝恨意,冷冷道:“我是你什么人?你说呢?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离孟家远一点,你可曾听进去半句?我的话 ,你几时真正放在心上?”我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他看了我半晌,抬起手来抚摸我的脸,道:“你总是这样任性,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可是我就偏偏……我……”他又气又怒,用力吻上唇来,粗鲁又急 切,仿佛想证明什么,我被他抱得死紧,快要喘不过气来,憋得快要昏过去,他才放开了我,只是看着我喘气。我只得气弱道:“你,你恨我也不用这样害死我吧?先解开我的穴道啊!”他神色复杂地望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身上一拂,我才松了一口气,缓过劲来。连忙推开他,道:“我要回风月楼。今天多谢你相救,改天一定登门道谢!”他暗了眼光,冷冷道:“道谢就不必了!风月楼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去清波园。过两天,随我回明都。”我一愣,怒气骤然上升,他这算是什么,替我安排下半辈子?不由得气道:“我要回风月楼!你没听见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去明都?我严无垠哪儿都想去,就是不想去明都 !你听清楚没有?”他一把抓紧我,急声道:“你!你这个女人!当真不识好歹!”我冷冷道:“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孟廷飞想逼我就范,想不到你也一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他脸色忽变,沉声道:“孟廷飞!他有没有动过你?”我怔住,他却已经急了,抬起我的脸来,喝问道:“说!他有没有?”我心中没来由地发紧,他这样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微弱地笑了一下,道:“有没有,就那么重要吗?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他收敛了眼光,叹了一口气,似有一分无奈,又有一分柔情,轻声道:“我信。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信。”我愣住,这话,又是在暗示什么吗?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心中没了主意。他的眼光慢慢变得柔和,将我搂进怀里,攫住我的唇缓缓深吻,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身子有些发颤 。他在我唇边深深地叹息,轻声道:“随我去明都,好吗?”我猛地推开他,叫道:“我要回风月楼!”他眼中无奈愈深,看了我半晌,忽然轻笑一声,叫道:“武吉,去风月楼!”我没料到他这么容易就改了主意,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得坐着发呆。马车一路进了风月楼,他扶我下了车,一直送我进了后院,见无盐与曲方舟站在院中,都是 一愣。无盐见了我们,推了曲方舟一把,有些急道:“你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曲方舟忽然沉了脸道:“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会打发我了。当初说的话,可当真是一个字也不记得了?”无盐神色微变,似有些不耐烦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之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我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无盐拉着我朝房中走去,不耐烦道:“没什么事。曲方舟你先回去。我跟无垠有事要说。”进了房,无盐反手就将房门关紧,坐在桌边,也不说话,只是叹气。我不解地看了她半天,笑道:“怎么了?姐姐如今也有秘密啦?不方便告诉我?”无盐神色不定,闪烁道:“我哪有什么秘密?你想太多了。”我忍不住笑道:“当真?那……一月之期是什么意思?”无盐猛地看了我一眼,失声道:“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我笑得更得意了,道:“他才不会告诉我这些呢,只不过……我无意当中听到的。好姐姐,你告诉我,一月之期,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欲言又止,仿佛有些顾虑,我只得叹道: “唉,我当你是姐姐,什么话都告诉你。可惜啊,人家却不当我是妹妹……”无盐一愣,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别扭,只得道:“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他只说一个月内,我摆一阵,他来破,以定输赢。”我想了想道:“为何要定输赢?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无盐的声音越来越低,轻轻道:“他若赢了,我嫁他。我若赢了,他就……消失。”我当下哈哈笑道:“那姐姐是希望他赢……还是输?”无盐瞪了我一眼,道:“没个正经!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我只得收敛了笑容,道:“好姐姐,别想那么多了。我倒是看得出,那回春公子,对你倒是真心的。”她看我半晌,眼光中似乎有了一丝忧色,说道:“他是否真心,我心里有数。算了,别说我了,无垠,如今孟廷飞被擒,二伯也安全了。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你……有什么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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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5
我突然问道:“纪乘风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从人宗!还有……赵启明!他不是死了吗?”无盐道:“从人宗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孟廷飞抓了易佩来要挟他。他那么不择手段的人,知道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让从人宗替他卖命!我听曲方舟说,易 佩被人下了毒,从人宗才会受孟廷飞胁迫。至于纪乘风,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我忽然想起莫轻闲死时,从人宗对东方汐说了 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想来是在暗示东方汐,他因易佩而受人胁迫。所以东方汐才会安排曲方舟去救易佩。只是刚才听到孟廷飞唤纪 乘风,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听无盐一说,心头还是难免有些不安。一想到纪晚晴曾为了他的死,伤心欲绝,就忍不住有些愤怒起来。无盐叹道:“以前我们在湖中见到的浮尸,莫轻闲没错,但纪乘风根本就不是纪乘风,这不过是孟廷飞布的一个局。”我吃了一惊,连声道:“布局?他布什么局?”无盐道:“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发现纪乘风的尸体时,怀疑是一个剑术高手杀了他?”我沉思道:“不错,当时大哥还说有这等功力的人,只有一个叫什么岐风的人,而且似乎与东方汐有关。”无盐道:“岐风只是一个剑客,虽然与东方汐偶有来往,但并无深交。孟廷飞伪造纪乘风的死,就是想让人将视线转移到东方汐身上,而不去怀疑他。这原本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是想让宫方与东方汐互相为敌。”我惊道:“孟廷飞早就知道东方汐的身份?”继而一想,叹道:“也是,东藩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神秘人物,他怎么可能不去查清楚?可是他为何不揭穿东方汐的身份?那样他不就 可以除掉眼中钉了吗?”无盐道:“他不揭穿东方汐的身份,当然是有原因的。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东方汐对抗。事实上他是想拉拢东方汐,只不过……因为你的缘故,他们……”我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原来是我让他们成了敌人!”无盐道:“你也用不着这样想,孟廷飞要谋反,他们本来就是敌非友。孟廷飞找了个替死鬼,那人根本不懂武功,找个武功高强的人,就足以置他于死地。纪家堡本就心剑法见长 ,纪乘风的左手剑也不差!只是孟廷飞与从人宗都咬定了认为死者是纪乘风,所以我们才会去苦想一些使剑的绝顶高手。谁会想到竟是纪乘风自己动的手?”我想叹气,却只得无奈道:“为了布这个局,他倒是费了心思。只是那莫轻闲……”无盐道:“莫轻闲……也是被纪乘风所杀。其实道理是一样的。莫轻闲明明去了凌霄宫,众人都当是大局已定,也没过多防备,所以才会被孟廷飞下药捉来,他人已经昏迷,只要 是个武功不错的人,都能将他一掌击毙!当年从付今与纪尊聿本是好友至交,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纪乘风懂得一些玄铁掌的掌法也不奇怪。所以那玄铁掌才会似像非像。”我疑道:“若纪乘风想杀他也说得过去,可是为何要冒充玄铁掌?孟廷飞……又为何要杀莫轻闲?”无盐道:“纪乘风冒充玄铁掌不过是掩人耳目,让宫主怀疑从人宗。至于孟廷飞,无垠,你还记得孟廷飞曾在龙湖遇刺?”我惊叹道:“莫非……”无盐道:“对,那杀手,就是莫轻闲。孟廷飞在江湖大会上,本有意让纪乘风去试莫轻闲的武功,谁知被宫主扰乱,但他几番盘查之下,还是确定了莫轻闲便是那杀手。至于指使 他的人,便是赵启明。”我猛地一震,突然明白过来。当初在锦斓庄他说偷锦的人是买凶杀他的人,我就觉得奇怪,原来只是想麻痹真凶。以孟廷飞的为人,知道了谁想杀他,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江 湖大会上,他阻止纪乘风杀莫轻闲,一来是不能确定莫轻闲是不是真的杀手,还想从他身上找线索,追查幕后指使之人,二来也是想在众人面前做个顺水人情,让众人不对他有疑 心。后来查清之后,便让纪乘风将莫轻闲杀掉,却制造成一个纪乘风与莫轻闲均被人害死的假象,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从追查。我惊叹一声,道:“可怜啊,只是莫轻闲如何会去做一个杀手?”无盐道:“这个,是铁血门的不幸!铁血门被灭门之后,一蹶不振。可一个江湖门派出门办事,无钱无势,不知会受多少人冷眼!那莫轻闲为了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一个钱 字,便能充当杀手!”我心中发冷,回想起当初他暗杀孟廷飞时,的确不像个大奸大恶之徒,却没想过这其间竟还有这些曲折!若当时他再冷酷一分,恐怕我与孟廷飞都会命丧龙湖!可惜他就是差这一 点冷酷,最终还是为孟廷飞所害!世事无常,当真是令人难以预料!孟廷飞利用纪乘风去做一个杀手,去干掉对他不利之人,又利用从人宗来控制辽东王,防的就是凌霄宫!从人 宗与纪乘风,一明一暗,本是仇人,却同时为他利用,当真是用心险恶!只是,为何赵启明却没有死?刚才那船上的黑衣人,又是谁?我默默地看着无盐,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我,道:“至于赵启明,是曲方舟所救,这其中曲折,全是东方汐的筹谋。我也不太清楚其中内情。不过,他这般处心积虑,倒让我更加 担心,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动作。”我沉了眼光,自嘲地笑道:“他有什么动作,反正我们也猜不到,索性就别猜了。家里还有个蓝灵公主在等着他呢,我现在……什么都懒得想,这云海,也不是什么安静地方,也 许……该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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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6
第二天一早无盐就出去打探消息了,傍晚时回来说,丽水园中所有牵涉之人,全都押在园中,等待圣裁。孟家谋反之事,到此总算尽数解决。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应该很轻松高兴才是,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举目望着眼前的龙湖,湖水仍然清亮,花草依然飘香,我的心却生出一丝悲凉,第一次发现云海,原来也 不是我想呆的地方。两天后,宫雪衣、文玑、子恒才回了风月楼,我想着纪乘风的事,仍然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大哥,纪乘风还在吗?你准备如何跟晚晴说?”宫雪衣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他的确没死。他如今经脉尽断,武功已失,已是废人。我想将他带回凌霄宫,以后不许他再出来。但是……东方汐不肯将他交给我。”我倒吸一口气,惊道:“他在东方汐手中?怎么回事?”宫雪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道:“无垠,那合花,是纪乘风的主意。东方汐怎么可能放过他?”我惊得双手发颤,是他的主意,那孟超……对了,那天来了两个人,除了孟超,另一人,武功似乎更好,难道是纪乘风?宫雪衣道:“为了晚晴,我想留他一条性命,只是……无垠,这件事,恐怕需要你去说说。”我沉了眼,纪乘风为孟廷飞卖命,虽然坏事做尽,但总归是晚晴的亲哥哥,他若是死了,晚晴定然伤心。也罢,如今他既然已是废人,想来以后也不能再作恶,我……就当是为宫 雪衣做一件事好了。抬头望了望宫雪衣,他神色平静,温和依旧。心中慨叹,也只有他,才会想得如此周到啊!当下叹道:“好,我去试试。”宫雪衣眼色一喜,松了一口气。我淡淡地笑了,想了想又问道:“对了,那赵启明是怎么回事?”宫雪衣道:“赵启明根本就没死,孟廷飞只知布局,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汐早已经将纪乘风擒住,这些日子以来,留在孟廷飞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纪乘风,而是岐 风。那岐风是个高傲之人,听说有人冒充他剑法杀人,哪里沉得住气?早就将纪乘风捉了,东方汐向他讨要人情,要他在孟廷飞身边假扮纪乘风,直到孟廷飞落网。”我呆了一呆,原来东方汐早已经为这件事作了计划预谋,如果纪乘风是岐风,那就不难解释他手中为何会有银箔了。有了从人宗与岐风,偷出银箔真是易如反掌!只是他为何会这 样费尽心思?难道仅仅只是想抓住孟廷飞?宫雪衣又道:“所以那日刺杀赵启明的人,并非纪乘风,而是岐风。不然赵启明哪里还有命在。赵启明落湖之后,被曲方舟救回,东方汐只以云旗箭队千人之力,便助赵启明杀了 江射弈,夺得帅印。那夜在湖上,又有辽东王亲到南湖授意,三军自然就听赵启明的号令了。所有计划,百密无一疏,明南王的确是无人能敌。”我们两人在小阁里坐了一会儿,宫雪衣方道:“无垠,你有什么打算吗?”我苦笑了一下,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过日子呗!”宫雪衣望了我一眼,忽然沉默了。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过了多久,宫雪衣忽然站起身来,朝湖岸边望去。我转头一看,那边竟然跌跌撞撞地跑来了一个人,玄色的衣衫上血迹斑斑,他跑 了几步,竟然跌倒在地,我惊呼一声,正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宫雪衣一把拉住我,道:“别靠近!”我定晴一看,竟是孟超。孟超一见我,便大声叫道:“严老板!”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厌恶,想起那软筋散,对这个手段卑鄙之人真是没有半分好感。当下也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孟超顿时急道:“严老板!我,我求你一件事!”我只得顿住脚步,淡淡道:“你家主子如今已经被擒,你来求我做什么?若是想保命,就去求辽东王!”孟超神色一顿,突然流出泪来,叫道:“严老板,我一条贱命算得了什么?当初如果不是孟爷救我,我早就死了!如今,他被关在丽水园里,我也不求严老板救他,只求严老板去 ……见见他!”我禁不住长叹一声,道:“要我去见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见的?”孟超突然撑起一口气,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身前,急声道:“严老板!我,求你,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如今,他只想见你!我求求你!以前的事,是我对 不起你,我害你,那软筋散,还有……合花,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孟爷他不知情的!小的也是看孟爷喜欢你,所以才会求纪乘风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严老板,你要怪就怪我 !你杀了我都没关系,我只求你,去见见他……”听出说出这些事,我顿时呆了,想不到这人竟愚忠至此!为了满足孟廷飞,他还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望着他,心里复杂难安。孟超见我沉默不语,哭道:“严老板!我知道,你恨他,可是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啊!如今他快死了,你也不愿意去见他最后一面吗?”我心中一软,叹道:“还是……算了吧。你转告他,我不恨他。让他走得安心。”孟超见我转身欲走,突然摸出一把匕首,奋力往自己胸口插去,宫雪衣与我都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我惊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孟超惨然地笑了,他青白的脸上惨淡无比,一双眼睛已经血红,只是盯着我不住道:“我死了,你就解恨了。我求你,求你,去见见他。他只有这最后……一个……心愿……”话音一落,他已经断了气。我惊喘一声,几乎有些站 立不稳。宫雪衣连忙将我的头埋进他的怀中,低声道:“别看!唉!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卑鄙小人,竟然也忠心至此!”我喘了两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惶,呆呆地望了一眼湖岸边孟超的尸体,鲜血已经在他身上漫延,心中微微一痛,闭了眼道:“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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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孟郎丽水园里岗哨很多,听宫雪衣说,孟家所有的男丁关在一处,女眷关在一处,只等候皇帝下旨。不过孟家父子,有可能会被押解进京。宫雪衣带着我,没花多少力气便进了关押孟廷飞之处,看来这里的人大部分是认识他的,见了他也都客气有礼。他站在门外,淡淡道:“无垠,你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别耽搁太 久。”我犹豫了一下,突然有一点点后悔。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来见他,在这之前,我觉得自己是恨他的,恨他不择手段,算计了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多事,还差点儿失身于他。可是孟超 死的那一刻,如此凄惨,竟让我有点……狠不下心。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慢慢地走了进去。屋子里四面门窗紧闭,显得有些昏暗,我不由得站了站,适应了一下,才往屋里四下打量。这个屋子里简单得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一把椅子。孟廷飞坐在床头上,阴暗得几乎看不清他,只有一片模糊的暗影。我站在原地,忽然平静下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孟廷飞抬起头来,眼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慢慢地转开,冷冷笑道:“严老板如今是来看我如何落魄的吗?”我走到他跟前,道:“廷飞,你可有想过会有今日?”孟廷飞哼了一声,说道:“今日如何?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愣了一下,突然生了一股怒气,直声道:“还要这样做?这就是你孟廷飞做人的原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忽然苦笑道:“我的原则?无垠,你告诉我,如果我当初愿意放弃一切,跟你去海角天涯,你是否会跟我走?”我沉下眼,没有说话,他自嘲地笑道:“你不会,就算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也不会跟我走,对不对?”我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并没有问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他猛地抬起头来直看着我,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光彩。他伸出来手来拉住我,轻声唤道:“无垠……那你告诉我,你愿意吗?”我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叹道:“现在,已经迟了。”他眼光一黯,苦笑道:“不错,是迟了。太迟了!如今我已是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跟你说这些?只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当初有人问我,天下与你,只能选其一,我…… 只想要你。”我眼眶突然一热,不自在道:“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你为你所做的一切,可有半点后悔?”他忽然一笑,道:“后悔?我只后悔,低估了东方汐!”我怔住,忍不住问道:“你何时知道他就是明南王?”孟廷飞站起身来,在我面前站定,冷笑道:“东藩几时有个方怀心这样的人物?他精通武功不说,举手投足都有大将之风!我当然不能轻视他。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处心积虑做了 这么多事!真不知辽东王与他有什么交情!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做这么多事,绝不是明南王的行事风格!”我低头不语,他哪里知道东方汐的心思?孟廷飞偏头看了我半晌,方才说道:“难道,他当真是为了你?”我心里一沉,道:“你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个魅力?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就喜欢一寡妇?”孟廷飞在我身旁来回地踱步,深思道:“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以前我以为,我为了你,不管家人反对,想方设法,提前举事,已经够疯了,可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疯的人。在 船上时,他看我,就像看一个仇人。如果你说他对你无意,谁会信?”我止不住叹道:“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今天来看你,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孟廷飞脸色微变,道:“受人所托?谁?”我低声道:“孟超。他……临死之前求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孟廷飞身子一震,失声道:“他……死了?他不是……逃出去了吗?”我也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他,那孟超还当真是个死忠之人,拼死逃了出去,只是为了……来求我见孟廷飞一面?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孟廷飞冷冷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叹道:“他……只是求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他说,你想见我。如今我也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孟廷飞一把抓住我,眼光在我的脸上打转,神色复杂,问道:“你为何会来?你心里肯定恨我,为何还会来?怜悯?还是同情?”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忍心连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也置之不理。”他抓我入怀,连声道:“只是这样吗?难道在你心里,当真对我半分情意也没有?”我忽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看着他发愣。他看着我的眼光里已经有了深深的痛苦,颤声道:“你从头到尾,就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情意,是吗?龙湖相救,你不过是出于善良 ,事后我对你再好,你都不曾动心!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不好?还是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深到无法撼动?”我浑身一颤,转过头不想再看他。孟廷飞抓住我的双臂,质问道:“他是谁?我要知道!你告诉我!”我喘了一口气,道:“没有这个人!我早就说过!”孟廷飞冷冷道:“你骗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算我不得你心,可那宫雪衣,样样都好,又钟情于你,你也不动心,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无垠,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也不能 对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好吗?”我直直地盯着他,内心一直在挣扎,他也是盯着我看,脸上迫切无比的表情,似乎不愿意放过我。我喘道:“你,你这是何苦?好,你既然一定要追问,那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前夫。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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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49
孟廷飞手一松,不置信地看着我,疑道:“你是说我一直在跟一个死人吃醋?无垠,你太狠心了。你不说,我也不能再强迫你。如今,我只想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平静道:“我要看你的真面目。”我吃了一惊,低了头想了半天,道:“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孟廷飞仰头惨然地笑了一声,道:“好,好,好。你拒绝得很干脆。为什么不让我看?我都快要死了,你也无所谓?”我淡淡道:“圣上还没下旨,你未必会死。也许,他会念在你们是一脉血亲,饶你一命……”孟廷飞哈哈一笑,道:“饶我一命?这普天之下,哪一个皇帝会饶过一个谋反的血亲?无垠,你太天真了!我不怕死,我只想死得明白一点。”我叹息一声,道:“你只是不明白东方汐为何会对付你,是吗?那我告诉你吧,他死去的妻子,乃是天苍王严维正的女儿。”孟廷飞吃了一惊,盯着我瞧了半天,道:“你说已故的明南王妃是严维正的女儿?原来流言是真。你怎么知道?就算是,那王妃已死了四年,东方汐还这么念旧情?”我狠了狠心,叹道:“不错,信不信在你。”孟廷飞冷冷地看了我半晌,方道:“我宁愿相信他是为了你!”孟廷飞直直看着我,没有放过我脸上一丝表情,忽然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与已经去世的明南王妃一定有什么关系!或许……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悚然一惊,沉着脸看着他,他淡淡道:“怎么?我猜对了?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无非是不想有人认出你。东方汐待你的态度如此紧张,你以为这一张面具就能将他瞒住?”我苦笑一声,道:“你说得没错,天下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那又怎样?他至少不会像你,只会强迫我!”孟廷飞脸色一变,忽然有了一丝哀伤,低沉道:“无垠,你是不是很恨我?”我恨恨道:“是,我是恨你!这些年来,我易容改装,来到云海,只是想过点清静日子。可是,你一出现,麻烦就接连不断。有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理,可是……你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我的平静!没错,有时候我真的恨你,恨 你为何执迷不悟,就是不肯放过我?”孟廷飞惊喘一声,猛地抱住了我,急道:“无垠,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太想要你,可你,却总是一再地拒绝我,我受不了。天下什么东西我都能得到,却偏偏得不到你。无 垠……”说着他愈抱愈紧,胸膛不住地起伏,仿佛有太多的情绪,一时之间竟然哽住。他如此激动,我却反倒平静下来,淡淡地推他道:“你放开我。”他身子一顿,还是放开了我,看着我只是痛苦地笑,道:“你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是吗?你到底是谁?严无垠?这肯定不是你的本名。”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平声道:“我是谁对你来说有什么紧要?你就当我是严无垠,以前的我,早已经死了,现在这世上,只有严无垠。我要走了。从此以后,你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孟廷飞慢慢地坐回床上,脸上已经如死灰一般,凄然道:“你走吧,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谢谢你来看我,在这个世上,我曾当你是个知己,唯一的知己。可是,原本真的可以 做一个知己,却被我自己亲手毁了。你问我后不后悔所做的一切,我只后悔,没有好好地对你,我只后悔,没有勇气真的放下一切,带你走得远远的。”他突然呕出一口血来,按着胸口只是喘气,我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叫道:“你怎么了?”他抬起脸来,笑容惨淡,气息渐弱,竟笑道:“无垠,我是必死之人,你不必如此。十一岁时,从付今来我孟家偷天丝锦,被我发现,他一掌差点震碎我的心脉,从那时开始,我 就是个半废之人了。”我吃了一惊,他,竟然是为从付今所伤!难怪孟家可以坐视铁血门被灭了门!孟廷飞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已经三天没有服药,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只是想,想死之前能见你……见你一面。”我闭眼叹道:“你别说了。我去叫人来!”他抓着我的手,突然笑道:“不,你别动。”我怔了一怔,他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蛮劲,将我扯进怀中,我大吃一惊,连忙去推他,他竟然将手伸进我的衣襟里,用力地吻上唇来。我气道:“孟廷飞,你敢骗我?”当下想也没想,一掌直往他胸口拍去。我只觉得上了当,心中怒气难忍,这一掌是使了全力,他没有吭一声,顿时倒在了床上。我气得跳到一旁 ,大叫道:“你太无耻了!”说完我转身欲走,走到门口,他也没有半点声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犹疑不定地转过头,见他一动不动地倒在床上,心中一沉,连忙走上前去,摇了摇他的身子,叫道:“孟廷 飞,你别装死!”他还是没动,我急忙将他扶起来,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嘴角鲜血不断,令人心惊,吓了一大跳,连声问道:“喂,你怎么了?我去叫人来!”他突然抓住了我,竟然挤出一个笑容来,道:“不用。你那一掌打得还真准。”我惊惶难定,叫道:“你!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他抓 着我的衣襟,用力地攀起身子,附在我耳边轻声诡笑道:“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出手。”说完,喘了一口气,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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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0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欲冲出叫宫雪衣来,他却抓着我的手不放,口中道:“别,别叫人来。你在……就行了。”说完,口中的鲜血又不断地往外涌,我看得心惊肉跳,急道: “你,你疯了,为何引我出手?”他笑道:“我是疯,我想让你……看着我死。看着我……死,这样,你就能……记住我,永远记住我。”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身子禁不住发抖,他却一直在笑,笑得有几分得意,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绝望的疯狂,口中说道:“你,你要记住,你亲手……打死了我。无垠,你不能… …忘了我。”我呆呆地看着他,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以死来……他越笑越厉害,竟然控制不住大口大口地吐血,鲜血溅到我的身上,我惊得不由自主地死死地抓着他,胡乱叫道:“不,你不 能这样死!我去叫人!去叫人!”他死死地抓着我一扯,我没防备,竟然跌倒在床上。他俯身压了上来,喘息道:“无垠,你当真狠心,我最后这一刻,你也……不愿意陪我。求你,别走。”他意识有些恍惚,似乎已经不行了,我急了,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又不敢再运功,只得叫道:“你快起来,你不能这样死!”他抱住我,额头已经抵上我的,缓缓道:“无垠,叫我一声孟郎吧,我想听你叫一声,奈何桥上,我也能想着你。”我心头一颤,眼睛莫明地发热,闭了眼说不出话。他怔了怔,轻柔地吻了一下我的眼睛,转过头去,猛烈地咳嗽,却将我抱得更紧,喃喃道:“无垠,你要记得我,不要忘了我, 叫我一声……孟郎。”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只能用发抖的声音叫道:“孟……郎。”他手忽然一松,我心中一痛,眼泪终于狂泻而出。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口,宫雪衣一把抓着我,我用力地将他甩开。只是拼命往前跑,我的脸上残留着孟廷飞鲜血的气味,让我痛苦得几欲作呕。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几乎看不 清楚路。天色已经黑尽,我没有方向,也没有意识,只是不停地往前跑,我只想跑得远远的,仿佛身后有致命的鬼魅在追我。我要逃离一切,但天地之间,却似乎没有一个真正属 于我的地方。跑得再也跑不动了,我终于停了下来,扶着路旁的树大口地喘气,脸上湿湿的,到底是眼泪还是鲜血,我已经分不清。抬起昏沉的头,望着四面漆黑,唯有龙湖的水,在月光里闪 着冰冷的光。我禁不住浑身发抖,第一次觉得这龙湖一点也不美,它是那么冷,冷到骨子里,从牙齿到脚趾,都在不住地打战,到处都是血腥的气味,散发在每一个毛孔,几欲将 人逼疯。我跌倒在湖边,看着湖水中映出一张惊惶苍白的脸,几乎快认不出自己。我浑身发软,没半分力气,只能坐在地上拼命地喘气。忽然,湖面上缓缓地驶来一艘小船,并不豪华,只是两侧挂了不少的灯笼,橘红的灯火突然将清冷的龙湖照亮,仿佛黑暗中唯一点亮的光芒与温暖。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心底深处突然渴望着,渴望它能靠过来,就像溺进大海里的人看到一块浮木,怀揣着一点点希望。只是让我靠近就好,靠一靠,有一点点光,就不会这样寒冷彻骨。我用尽力气,站起身来,看着那灯火,不敢闭眼。它果然很快就靠了过来,我呆呆地望着,眼里只看到灯火,有人走到我身边,我竟然都没了感觉。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声音低 柔无比:“你怎么了?你在发抖!”我呆呆地转过头去看他,那一张脸突然有些模糊,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却是一片茫然。我心中一片空白,就这样呆着,哑着,抖着。他叹息一声,将 我抱紧,轻声道:“怎么了?你别吓我。”这个怀抱如此熟悉,如此温暖,我鼻子一酸,突然流出眼泪来。这时的眼泪终于不再冰冷,心一松,身子一软,顿时晕了过去。倒下去的一刹那,我只听见一声惊呼:“心璃!”恍惚中,我只觉得全身都是血,孟廷飞站在阴冷的空间,一直对着我笑,那笑容如此痴狂,仿佛无处不在,只有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无垠,你要记得我,不要忘了我!你要 记得,你亲手打死了我!”我悚然一惊,猛地坐起身来,急促地喘气。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抱进怀中,声音仍然温柔:“你醒了?没事了。”我抬起头来看他,东方汐一张俊脸,完美近在眼前。他的眸光柔和无比,在我的脸上专注地打量。我呆了呆,四下打量了一下,天仍是黑的,屋内灯火通明,我虚弱地问道:“这是哪儿?”他轻声道:“清波园。你刚才晕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低了头,不知如何回答。忽然见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居然已经尽数换了新的,大吃一惊,急道:“我的衣服怎么换了?”东方汐抚摸着我的脸,淡淡道:“你的衣衫弄脏了,所以我让昭然给你换了新的。怎么了?”我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猜不准他话里的真假。愣了半天,才想起掀被下床,忙道:“我得回去了。”猛地站起身来,只觉得头有些发晕,竟然支撑不住,软倒在他怀里。他目光一闪,叹道:“这是何苦,你体力不支,还是先歇歇吧。”东方汐将我放回床上,面有忧色,淡淡道:“你安心在这里歇着,宫雪衣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说了。你不必担心。”我喘了一口气,只得又躺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道:“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想怎么样!”他叹息一声,走出房门好像叫了人来吩咐了几句。我只是盯着房顶发呆,脑子里一会儿乱得发闷,一会儿又空得发沉,心中早已经没有主意。东方汐静静地坐在一旁,也没有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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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1
过了一会儿,有人端了一些东西进来。恍惚中我只听见有人低声道:“王妃怎样了?”东方汐道:“她身子虚,体力透支,休息休息没什么大碍。你先去吧。”我猛地回过神来,转眼望去,那身影已经出了房门,我心头一惊,刚才谁在叫王妃?怎么声音这么熟悉?急忙坐起身来,失声叫道:“刚才谁进来了?”东方汐端着碗走到床边坐下,淡淡道:“是昭然。她来看看你。你先吃点东西,不然体力很难恢复。”我疑惑不安,盯着东方汐看了半晌,突然想起先前晕过去之前,好像听见有人叫“心璃”,难道是他?他见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发呆,微微笑了笑,低头在碗沿边轻轻吹了吹, 笑道:“这是昭然做的荷叶粥,你先吃点儿。”我看着那粥,心头微微一颤。他慢慢地将粥吹凉,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地张开嘴来,一碗粥下了肚,果然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他轻声道:“还要吗?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他只得唤了人来将东西撤了,昭然又奉了茶来,他这才坐在我床头上,静静地打量我。我坐起身来,他递过茶杯,又道:“要不要喝口茶?”我忽然觉得十分的不安,他如此温柔体贴,实在令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摆手道:“不用了。方公子,你……你不必如此。”东方汐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淡淡道:“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那好,我问你,刚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沉了眼光,叹道:“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他脸色一沉,道:“是吗?那为何你的衣裙上有血迹?你身上没有伤,那血是谁的?你不是在风月楼吗?为何会从丽水园里跑出来?”我皱起眉,道:“方公子何必追问呢?这件事与你无关。”东方汐直直地看向我,没有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道:“的确与我无关,只不过……与孟廷飞有关!宫雪衣私自带你去见一个朝廷钦犯,该当何罪?你见过他之后,那钦犯还 死在狱中,又该如何解释?”我心里一痛,闭了眼只是喘气,苦笑道:“该当何罪?问得好,有什么罪就判什么罪吧。”东方汐叹道“在你心里,我当真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有什么事,从来都不肯跟我说。”我睁眼朝他望去,他脸色平静,眼光中却有了一丝忧愁。心头一颤,低了头道:“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孟廷飞,是我打死的。”东方汐眼光微变,追问道:“你打死了他?为何?”我苦笑道:“他……故意亲近我,引我出手打他。他本来心脉已经很弱,受不起我全力一掌,他……故意要我……打他……”说到这里,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仿佛又看到 他一身是血的样子,激动得大叫道:“我不想这样,可他说要我看着他死……要我记住是我打死他!我不想……”东方汐脸色一变,急忙将我抱进怀中,轻声安抚道:“无垠,冷静点!他如此卑鄙,用这种手段想让你一辈子不安心,你为何还要上当?你冷静点!”我只是摇头,眼泪已经模糊 了双眼,他急道:“你听我说!就算你没有打他,他也难逃一死!他心里清楚,所以才会自导死路!他死定了,如何死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哭,心里积郁的伤心绝望突然之间爆发出来,几乎快要止不住。东方汐只得抱紧我,在我的背上轻柔地抚摸,口中轻轻道:“哭吧,哭完就好了。”我哭了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地平静,只是怔怔地发呆。东方汐轻叹一声,将我缓缓地放回床上,柔声道:“你睡一会儿,别想太多。”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只觉得眼前不断地有影子乱晃,一会儿是孟廷飞,一会儿又是东方汐,混乱不堪。恍惚中只听有人在唤:“心璃,心璃,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我不会 再放你走,绝不会……”身子渐渐柔软,心神越来越松。睡了不知多久,只觉得有只手在我的脸上轻柔地抚摸,温和柔软,令人沉溺。那只手的感觉,似曾相识,让我无比眷恋。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原来这 样脆弱,原来这样渴望他的温柔。忽地睁开眼来,他果然坐在床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见我睁开眼,微微一笑,坐了过来,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睡醒了?现在可好些 了?”我不由自主地抱着他,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低低地“嗯”了一声。他轻声叹息,将我抱得更紧,低头寻找我的唇,轻柔地覆了上来。我突然不想再抗拒,闭了眼只是默默地抱着 他。他越吻越深,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只觉得肩上一凉,外衣倏在滑落,他一只手已经抚上胸前。我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只是急促地喘气,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却忽然没了 力气,只得任他为所欲为。他滚烫的唇落在我胸前,口中喃喃道:“心璃……”我蓦地一惊,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他,穿好衣服,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仿佛还没有从情欲中走出来,伸手又要来抱我,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深吸一口 气,咬了咬牙道:“方公子,你送我回风月楼吧。我心里很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我的眼光里隐约有了一丝痛苦。他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几乎又要心软,只得转过头去,咬住嘴唇不说话。过了半晌,方听他幽幽道:“好吧 。我让人去备船。”他走到门口,唤道:“昭然,伺候严老板更衣。”昭然应声而入,我连忙下了床来,她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我仿佛有身在真意园里的感觉,心神不安地穿好衣服,走出门外。天已经亮了,清波园里一片安宁。东方汐站在院子里,晨光映在他高大的身影上,竟然有两分孤寂。我犹豫了半晌,终还是说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微微一怔,看着我的双眼,道:“你说。”我叹道:“我想请你将纪乘风交给宫雪衣处置。”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淡淡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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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易藩破阵第二天东方汐便将纪乘风送来了风月楼。我看他目光呆滞,果真如废人一般,心中却是微微一痛。他当初想用合花来害我,却没料到成全了纪晚晴与宫雪衣的姻缘,这到底是福是 祸?他为了报仇,不惜做孟廷飞的杀人工具,做那么多事,最终却是害人害己!在风月楼里静养了几天,我已经慢慢地平静。宫雪衣他们什么也没问,只是看向我的眼光里,有了不少的担忧。我心中已然有数,只是这所有的一切,来得太乱,我根本理不清。 只得把自己的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没过多久,圣旨下来了,孟家满门抄斩,诛九族。罪名只说是谋反,对于孟廷飞的身世,只字未提。东阳郡主随辽东王回了辽都,另择佳婿。辽东王只对外宣称东阳下嫁乃是一计 ,为是揭破孟家谋反之阴谋。辽东王上书说孟廷飞畏罪自杀,将孟致远押解进京。曾经风光无限,繁花似锦的丽水园,已经变成一座空旷阴冷的空园。辽东王将一干人犯押回辽都处置,云海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我没束仍旧坐在小阁中泡茶,可是常常会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会到茶水变得冰凉。这片风景甚至更美,可是心里却冷得 像结了冰。宫雪衣见我整日忧心忡忡,忍不住叹道:“无垠,事情已经了结,你别想太多。”我浅笑一声,道:“大哥别操心了,我没事。你回去吧,我怕晴儿会担心。”他平静地望着我,问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其实你……应该明白,他……”我叹道:“我明白,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想清楚。不管将来怎么样,只要大哥和晴儿幸福,我就开心。你别想那么多了,明年最好携个小家伙来看我,知不知道?”他只得笑了笑,道:“你呀!你当真还是想在这里住下去?”我平静道:“为什么不?这里有我娘,姐姐,念珠,有风月楼、锦斓庄,我也习惯了。”他叹了一声,道:“好,你若有什么事,要及时通知我。文玑、子恒还是留在这里,我放心些。”我笑道:“好。你快点回凌霄宫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第二天送走了宫雪衣,风月楼里一切如常。无盐这几日心事重重,我知道她定是在为曲言舟的事发愁。这天总算得空拖着她到小阁中去泡茶,她却只是叹气。我笑道:“姐姐难道 当真想打发他走?”无盐皱起眉头,淡淡道:“过几天赢了他,他就不得不走。”我略略一惊,问道:“过几天?你是说你们决斗之期到了?”无盐道:“这个你别管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今天刚刚颁布的消息,你听了别吃惊。云海……从即日起,已归南藩。”我大吃一惊,失声问道:“什么?”无盐道:“圣旨已下,只说辽东王愿将云海赠与南藩。云海原本就离辽都甚远,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辽东王上书说不好管理,不如划归南藩。圣上已经恩准。命明南王即刻派 人接管。今天所有官员都在交接,大家都在议论,你整天呆在这里不出门,当然不知道。”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想起当日东方汐与严维岭商谈出兵退敌之时,不让任何人旁听,难道当时东方汐在跟严维岭讲条件?他要这云海,又是为何?当真是为了……我?一 时呆住,有点转不过弯来。无盐看了我一眼,又道:“他如此处心积虑,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如果说他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都不信了。我只是奇怪,我们的计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根本找不到任 何证据,如何能肯定你就是阮心璃?”我沉了眼,没有开口。前日在清波园里听他唤我“心璃”,与几个月前他喝醉了酒在船上唤我“心璃”完全不同。他是知道了,没有半分迷惑,有的只是肯定。他也许是没找到什 么证据,可是他这个人,做事从来就不需要什么证据的。只要他怀疑,就能找到破绽。这些日子以来,他想尽办法接近我,试探我,不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又能怎么样 ?无盐轻声道:“如今云海已归南藩,他更没了半分顾忌。却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那个蓝灵公主……”听她提起蓝灵公主,我心一沉,打断道:“你别说了!”无盐轻叹道:“像他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我闭了闭眼,只觉得心里发凉,他是不会放过我。我骗得他那么惨,他情何以堪?如今他定然是在千方百计地打算,如何才能再让我乖乖地回到他身边!云海现在变成了他的地盘 ,我更成了笼中之鸟,想再逃脱,简直没有半分可能。无盐深深地看向我,道:“无垠,自从我们逃出来之后,你一直抗拒他。不管是见到他之前,还是见到他之后,你千方百计地抗拒,却又不由自主地靠近,你心里,始终有他。无 垠,为什么到现在还骗自己?”我忍不住眼眶一热,低声道:“你别说了。”无盐抓住我的胳膊叫道:“你为什么这样自苦?他对你有情,每个人都清楚!”我怔怔地望着她,吸了一口气道:“是,我不否认。那又怎样?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花了那么大的劲要逃出王府?我是可以回去,他也许会对我好。可这种好,不是我要的那种。 他若是娶了蓝灵公主,也一样会对她好,你信不信?”无盐叹了口气,道:“也许,他不会娶公主。”我忽然笑了一下,道:“没错,可你也是说也许,不是吗?如果情势逼他必须要娶,你猜他会怎么样?他是明南王,不是平民百姓。更何况,我的身份也不可能恢复,以我如今严 无垠的身份地位,进了明南王府,会占哪个位置?”无盐沉默了,我笑道:“就算我能放下一切,那他呢?他能吗?我回到他身边,永远不能得到真正平等的对待。我的身份卑微,并不代表我的感受,我的灵魂也卑微!”无盐轻轻叹道:“既然你执意不肯回他身边,最好还是离开云海。我想了想,如果要摆脱他的控制,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取道凡中出境。”我心中动,问道:“从凡中出境方便吗?”无盐道:“凡中本就是边境,原来守卫也算是很严,不过这次江射弈谋反被擒杀,凡中城守备防备难免就会松些。只要去疏通疏通,应该没问题。”我问道:“出了境是什么地方?”无盐道:“出了境是奇古国。这是个小国,但民风淳朴,与我天垠素来交好。只不过……我有些担心镜花小筑那边……”我心一沉,如果单是我走了,那娘和姐姐怕会有麻烦。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必须要先把她们送走。”无盐道:“你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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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息一声,道:“你先去安排吧。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对了,那曲方舟……”无盐立即道:“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她起身走了,我又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了,这才起身准备回去。此时湖面上驶来一叶小舟,东方汐站在船头,一直看着我 ,我心头一跳,连忙堆笑道:“方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他跳上岸来,看着我笑道:“严老板想必也得到消息了?”我愣了愣,正想询问,他又说道:“云海如今已归南藩,严老板现在也算是南藩人了。”我叹了口气,浅笑道:“那是。以后我们就要仰仗方公子多多照顾了。”他走到我身旁站定,轻声问道:“宫雪衣回凌霄宫了?”我略略一怔,猜不准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只得答道:“是啊,大哥还有好多事要做。”他伸出手来揽我入怀,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习惯,我有些不安地想挪动几下,他却扣住我的腰,轻声笑道:“你猜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我怔怔道:“我怎么猜得到?你有什么事?”他轻轻抚弄我的长发,柔声道:“我有一件大事,不过,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听好了,我将以明南王的名义,正式向你下聘求婚。”我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他叫道:“你说什么?你疯了?”东方汐脸色微沉,却笑意未减,缓缓道:“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我要娶你,你听明白了吗?”我的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轻笑一声,道:“ 怎么了?这个表情是太高兴还是太吃惊?”我呆了一呆,定下心神来,正色道:“方公子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小女子是贱骨头,最怕什么王府啊,皇宫的,我就只适合在这风月楼里混混,别的事,一律不懂。以后若是进 了王府,给王爷添了麻烦,让王爷丢了面子,那就大大的不好了。”他笑容未变,说道:“没关系,我不介意。”我顿时有些急了,叫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顽固?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啊?我不答应!”他眼光一暗,沉声道:“那好,你给我一个理由。”我转过头,苦涩道:“需要什么理由?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要的,你给不起。我只想要这风月楼后面的一面湖水,别的,什么也不想要。”他眸光微闪,道:“你不试,怎么知道我给不起?”他慢慢地靠近我身边,专注地看着我,轻声道:“我一定明媒正娶,让你成为堂堂正正的明南王妃。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人。 ”我张口结舌,脑子里被震成一团糨糊,说不出话来,顿时连呼吸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瞧。想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你,你到底要的是阮心璃?还是严无垠?”他轻笑一声:“我要你。”我渐渐回过神来,有些结巴道:“你……你说什么?”他抚着我的发梢,轻声道:“过几天,辽东王会派人来,正式收你为义女,你便以此身份嫁给我。以后,你就是明南王正妃,明南王府的女主人。”我蓦地张大眼。他,他居然早已经想好一切,只是……他为何从来就不问我的意见?我还是该说他太自负,自信这世上所有一切,从来就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我心中忽地一冷, 转过身去,道:“明南王你好像有件事搞错了。你从来就没问过我,是不是真的想嫁你,你就将所有一切都做完了,你就不怕……是空欢喜一场?”他顿了一顿,冷声道:“难道严老板还是执意不肯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非要逼我……”我打断道:“王爷的一番心意,无垠心领了。不过,无垠真的不想过那种整日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对不住,你就当……没遇见过我……”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瞪着我,叫道:“你!”我淡淡地看着他,眼光没有一丝回避。他看了我半晌,忽地冷笑道:“严老板不嫁也可以,不过,本王可不能保证镜花小筑里的人 ,都能平安无事!”我惊道:“你要做什么?她们与你无冤无仇……”东方汐敛了眼光,平淡道:“的确无冤无仇,只不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本王,本王不高兴,就只有拿他们出出气。”我气得无法,大声叫道:“你怎么能迁怒于人?”他轻笑道:“那怎么办?如果要本王责罚你,又有点舍不得。只好找……近一点儿的人下手。那无瑕,身份特殊,如果泄露半分,本王也担待不起啊。”我怒气上涌,指着他大声叫道:“你!你言而无信,你说过,镜花小筑的事,会永远是个秘密!”他直直地看着我,冷冷道:“我是说过。不过今时已非往日,那时云海是东藩之地,有这等事,与我无关。可如今,云海已归南藩,那我再知情不报,可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我喘着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又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道:“很简单,你让我成了你们九族之一,我就能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看他笑意颇深,一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恨得牙痒痒,想了半天,只得狠狠道:“好!我嫁!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他笑容更深,道:“你说。”我想了想,直声道:“你要我嫁你,需要送我一样东西!”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道:“什么东西?”我忽地笑了,道:“那块牌子,我要那次在船上见到的那块牌子!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嫁你!”他犹疑不定地看了我半晌,突然站起身来,道:“好!一言为定。”第二天一早,无盐在我房前忙碌,我有些不解,问道:“你在忙啥?”无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忽然正色道:“无垠,我在你房前摆下一阵,一会儿曲方舟来了,若能破阵而入,抓住你,那就算他赢,他若不能破阵,就算我赢。”我吃了一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什么?你……你在我房前摆阵?你和曲方舟之间的事为何要扯到我这里来?”无盐道:“这事已经跟他说好了,总之你听我一句话,一定要让自己的影子在你的向前,记住了。”我沉默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她却转身出了房门,望着门外的天空发呆。午后时分,曲方舟果然来了。他没有带任何人,独自走到我院门前站定。我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打量他。他微微笑道:“严老板,在下与无盐打赌,如果在两个时辰内我能抓到你 ,那她就算输了。在下可要得罪了。”我笑道:“哪里的话,小女子祝曲公子好运。”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缓缓地迈动脚步,却并不急于进院来。只是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脚下,脸上笑意盈盈,淡淡道:“无盐,你这奇深幻影阵,是从玄影阵变化来的吧。”无盐脸色一沉,道:“废话那么多,有本事就来破。”曲方舟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要我知难而退,还是想让我从此死心?这阵根本就无法可破,乃是人绝阵。我现在总算明白你的心意了。”无盐转开头没有说话,半晌方道:“既然明白了,你就走吧。”曲方舟摸了摸鼻子,忽然轻笑道:“若我要进去呢?”无盐脸色微变,失声道:“你要进去?你不想活了?”曲方舟轻声笑道:“如此活着,人生真是了无生趣。死就死吧,不是说生死有命么?”话音未落,他已经举步进了院中,我只觉得眼前光芒四射,突然看不清楚面前的情形,只觉 得到处都是光影,只听见无盐大声叫道:“曲方舟!你真是疯子!”我吃了一惊,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却瞬间被人抓住了胳膊,转头一望,竟是东方汐。只听见劈里啪啦一阵响,忽然眼前的光芒都消失了。曲方舟竟然倒在院中,无盐扶着他,眼中 显出一丝少有的慌乱。我吃了一惊,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曲方舟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居然还有笑容,道:“没事。”无盐喝道:“还说没事,你刚才哪里是在破阵,根本就是送死!”曲方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笑道:“我抓到她了,这次,到底算我赢了吧?你不能食言!”无盐眼眶突然湿了,硬声道:“你这人……真是……疯了。”曲方舟脸色已经急了,道:“你说过啊,你答应的,我赢了,你就嫁我。”话未说完,突然急促地咳了几声,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无盐慌忙拍了拍他的背,叫道:“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你先告诉我,刚才……有没有被伤到?”东方汐上前将他扶起来,叫道:“行了,人家已经答应了。”曲方舟笑道:“嘿嘿,这下大功告成!”无盐脸色一沉,疑道:“你……你刚才……”东方汐道:“你也不用怪他,他早知道你摆了这绝阵,所以才用了这一招苦肉计。”无盐大怒,转身欲走,曲方舟早已经快步冲了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她,大声叫道:“哈哈,你刚刚亲口答应的,不能反悔了,娘子!”无盐反身一掌,直拍到他胸口,曲方舟大叫了一声,跌在地上,叫道:“谋杀亲夫啊?”无盐急道:“谁说要嫁给你了?你耍诈!”曲方舟苦着一张脸道:“我知道,你是嫌弃我。我又不会武功,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更不是什么有钱的财主,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我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无盐眉头已经皱到一块儿,不耐烦地叫道:“我嫌弃你那些做什么?我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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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3
曲方舟道:“只不过什么?”他慢慢走到她跟前站定,轻声道:“那我问你,方才我在阵中失手,本来就快没命了,你为何要出手救我?”无盐顿时语塞,寒了一张脸没说话。曲方舟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缓缓地抱住她轻声道:“嫁给我,无盐。我喜欢你,还有,你做的菜……这辈子要是吃不到你做的菜,我会饿 死的。你当真忍心看我死啊?”无盐气得想一掌挥过去,曲方舟叫道:“哈,又想谋杀亲夫?那干脆打死我得了!”无盐愣住,叫道:“你,你真是个无赖!”曲方舟趁机抓住她的手,嘻嘻笑道:“我就是,娘子,你要不就打死我,要不就嫁给我。你选一样好了。反正你不嫁我,我没饭吃,以后也活不了多久了。”无盐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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