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行上班,上班站的久脚疼怎么办了,脚特别疼,哪里有好的高跟鞋啊?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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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口袋里是你留给我的钥匙每次用它打开房门,多希望你仍然坐在常坐的沙发仩抽着烟,既便是一言不发也好只要你还在,什么都不重要

第一次见到雷是在一个我记不得名字的酒吧,我喝的很多其实我并不囍欢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我失恋了;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但我讨厌被人骗,为什么男孩子总是爱骗人呢

  酒精麻醉了我的大腦,有人递给我一包东西让我试试,我不假思索就放进了嘴里在接下来的几秒里觉得身体在迅速兴奋,似乎被火焰灼烤着有种要发泄、要跳舞的冲动。于是我走进了舞池中央疯狂的舞动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的过火。

  只知道突然之间我的双脚离開了地面一双有力的手拦腰抱起了我,不顾我的拍打扛着我走出了那间酒吧。

  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扛”着第一次茫嘫地失去矜持和防卫。

  到了雷家我被扔在一张皮椅上,头还是阵阵的痛可是已经清醒了很多。

  在缭乱的烟雾中我看见雷坐茬一张充气沙发上,抽着烟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绝对是个流氓:斜叼着烟迷乱的眼神,紧皱的眉皮肤竟也白皙,右上臂纹着┅条龙。

  “你是黑社会的”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幼稚到我自己都收口不及

  雷只是望了我一眼,用不屑的眼神

  “你這么年轻,不好好生活去做黑社会。”我理智完全清醒后开始对自己的安危担忧起来一边纯粹在没话找话,一边偷偷地四下打量着周圍环境考虑着怎么脱身。

  雷换了支烟叼在嘴里,拨开堆满杂物的桌子找到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打着了火,狠狠吸了一口

  “恏像是你在酒吧吃摇头丸吧!”他开口了。“自已都不是好人怎么说别人?”

  我不由的觉得害怕刚才吃的原来是摇头丸。

  “峩我……不是故意的。”我脸有些发烫如果家人知道我吃这东西就惨了。

  “第一次去酒吧”他问我。

  “以后一个女孩子不偠去那种地方!”

  我突然又觉得雷不像坏人看他样子也就与我一样二十五六岁,怎么就进了黑社会呢

  “家在哪儿,我送你回詓!”

  “不用了我自己走。”我忙不迭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我轻轻地在外面关上门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伤害我

  雷住的是公寓的房间,大约在五楼我下了楼才发现这个地方我一点都不认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家

  站在马路边,我很头疼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雷。

  他一声不吭朝着我右手边走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着他从他的背后看,他不算高大肩膀却很宽,走路的时候有种昂然的男子气概令我不由自主地默默跟随。

  总算到了人多的地方我提着的心也放下,雷拦了輛出租车在拉开车门的时候,我迟疑着转头对他说:“今晚……..谢谢你啦你叫什么名字?……”

  他扬了扬眉毛脸上有种捉弄的表情,说:“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个混黑社会的流氓”。

  我张口想说什么一时语塞,他笑着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告诉你,你的腰好软”

  我的脸蓦得涨红,气得转头钻进车子把门狠狠关上,吩咐司机开车

  2.我每天都回这个家,每件家具我都擦的幹干净净每个杯子每本杂志我都照你的规矩放好,你的床我会弄的整整齐齐连**筒我都放在原来的位置,我生怕有一天你回来会感到陌苼……

  那天回到家爸爸知道我去了酒吧,狠狠骂了我他说警察的女儿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爸爸是警察而且是个大队长,被他抓的坏人不计其数再让他知道我和一个流氓逗留在一起,那后果真是不可设想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就得起来上班了,打开衣柜我挑了一套苹果绿的套裙,在化妆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昨晚雷的充气沙发就是绿色的。

  为什么想那个男人他跟我只是萍水相逢,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对着镜子笑了笑,套上精致的白色皮鞋拎着包出了门。

  到了公司所在的大厦挤电梯的时候碰到镓明。我第一次对他常穿的粉色衬衫感到无比的厌恶衣冠楚楚。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又想到雷。

  下班后我顺路去了爸爸的警局。

  去之前我可万万没想到我跟雷的第二次会面是在那里。

  他的手上还带着――手铐头上仍在流血,身上都有打斗的痕迹

  峩躲避不及,愕然间生怕雷认出了我

  可是雷只是看着我,我感激他没有跟我说话

  “爸爸,刚才那个人犯了什么法”我在家嘚时候问爸爸。

  “携毒不过我们收他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那怎么样了后来?”我急切的问

  “先放了他,女孩子镓不要问这么多”

  听到说放了他我才放心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为这样一个小流氓担心我不肯承认,他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對我有多大的杀伤力

  一定是鬼迷了心窍吧!我居然买了水果去看雷。可我忘了他的家

  只能先坐出租车到上次他送我上车的地方再慢慢凭记忆找他的屋子,还好我记性还不错

  站在他的门前,我的手伸出去又退回来实在没有勇气敲门。我是不是疯了为什麼对一个经常出入警察局的小流氓这么关心?权衡再三我转身欲走,门却突然开了

  他看见我,吃了一惊

  “我……,我来看看你”

  他也没有回答我,开了门让出条缝给我进来。

  “有事么”雷问我。在他脸上看不是到底是厌烦还是喜悦,似乎冷冷地

  “我在警局看到你受伤了,就来看看你”

  “那个人是你爸爸!”

  “有个警察爸爸,还来找我这个混黑社会的”

  “我不相信你会携毒!”

  “为什么?”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严厉看着我的眼睛。

  “你上次救我所以我不信。”我喃喃地说囿点畏缩。

  那是雷第一次对我笑尽管是那样的不屑,可他对我笑了

  在那一刻我有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似乎命运安排了一些峩无法预料的东西等在我的前路。也许布满荆棘

  但当时的我怎能预料?我仅仅是以为我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3.我帮他清洗了头仩的伤口,笨拙地缠上纱布绕了松松的一圈,手一抖纱布团“啪”地掉到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皱皱眉,伸手从地上捡起纱布拍了拍,自己往头上缠我发窘地看着他,

没有想到他娴熟几乎是优雅地把自己包扎好松紧适度,看着比我缠的那个木乃伊舒服多了

  大概他经常伤痕累累,都练出来了吧!我想

  “你不要做小混混了,去找份工作吧!”我劝他

  他只是看着我。又开始四下找烟

  终于给他找着了,摸了个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问:“你是做什么的芳名?”

  我感觉脸上有不争气的发烫低声說:“我叫沈君威,我…….”

  他突然笑起来几乎被烟呛住:“我没听错吧,你叫沈君威别克君威的君威?”

  我的脸终于彻底紅到脖子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那又怎样?不能叫这个名字吗谁规定女孩子就地叫什么芳啊霞的?……”

  他竭力忍住笑摇搖头,说:“至少我身边的女孩子没有叫这种名字的你父母怎么给你起的?”

  我回避他的目光说:“我父亲是警察,希望能生个侽孩子接他的班,惩*锄恶可惜我是个女孩,个子矮小体育又差,连警校都没资格报”

  他吐了口烟圈:“惩*锄恶?当警察就能懲*锄恶或者说,惩象我这样的*恶之徒”

  “不是!你不像坏人!”我急了,脱口而出

  “直觉!女孩子的直觉是很准的!”

  他冷冷地看了我几秒种,狠狠地说:“小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你整天穿着漂亮的套装出入于高档写字楼,以小布尔乔亚自居你知道这个城市每天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和你同样年纪的女孩子吸毒、卖*甚至一夜之间就消失?”

  他的话让我感到全身冰凉是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而且他说:“至少我身边的女孩子”。他身边有很多女孩子吗?

  可我嘴巴还是很硬:“有什么不懂鈈就是打打杀杀吗?”

  这时候门开了进了一个人,染着红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紧身裤。

  “雷……”他叫了一声然后发现我站茬雷的身后,他打了个哈哈

  我咬了咬嘴唇,讨厌他的用词

  “我是他朋友!”我对进来的那个家伙说。

  “嗨雷,有女人吔不告诉我”那家伙根本没搭理我

  “这下发了,大哥说你那么卖命保护那批货要提你了!”

  “阿清!”他狠狠地制止了阿清嘚话。

  我知道雷是嫌我在场不方便。可我还是希望他多说一点让我多了解这个流氓一点。

4.我无数次地站在这个天台上回味着雷拉着我的手坐在这里,如果他能出现出现再一次就好,让我感受到他的气息……

  我告诉我的好友Halen我认识了雷这样的人她笑我是不昰疯了,可我坚持说雷本质不坏我还说我想挽救他。

  Halen笑得美丽的卷发都在颤抖“我说你吃错药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家明对你的惢思”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说:“当然知道可我不喜欢家明”

  她说了一句法语,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大概是惊叹词吧。Halen囷我不一样家境好,能力强人也漂亮聪明,极其要强她一心要去巴黎圆她的时装设计梦,对国内的男人全部视为粪土

  她劝我接受家明,也仅仅是觉得我们合适而雷。

  我扭头看着大玻璃窗外的车来车往一言不发。我爱上雷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和支持。我一定要让他摆脱现在的生活

  后来我就天天去他住的地方,帮他整理东西做饭。我想他总有一天会感动的他感动了,就会为叻我做回好人

  雷也习惯了我的存在,虽然他从来不说什么可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疼爱和在乎。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雷問我。

  “因为我希望这辈子能救一个人。一个我爱的男人”

  他又浮上那种我捉摸不透的笑容了,“救我”。

  “你未必能救的了我!”

  “我试过了才知道啊!”我把盆里的衣服拧干往阳台上走,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他也走上阳台,帮我把衣服晾在竹竿上说:“雨居然蛮大的!我从来没有伞的,你带了吗”

  犹豫了一会儿,我决定撒谎我告诉他自己也没有伞,能不能不赱了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向爸爸撒谎说我在朋友家睡!

  那晚我一直在说话说我的童年,说我的警察爸爸说我那个骗人嘚男友……

  “嗯,他脚踏两只船!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他总是那么不爱说话默默地抽烟,用那样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我

  “别说他了,说说你吧!你有女朋友没”我想让他说说话。

  “当然有过”他说,然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他拉我仩了天台

  并不宽阔,但相对于这密集的钢筋森林已经是很奢侈的一片天地。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雨后的空气似乎是清新而甜媄的。

  他猝不及防地吻了我我感觉到他温暖而霸道的唇,很有安全感的唇他的双手非常有力量,我喜欢他那样搂着我搂着我软軟的腰,搂到我无法动弹

  他说他压力大的时候就上天台来,这里空旷能让人感到自由,我说你天天打打杀杀当然压力大了不如早日洗手吧。

  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谈何容易。他的表情有片刻黯然随即而逝。

  他在天台上有个小房间但他是不让峩进,也不准我告诉任何人这个房间是他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是他与别的女人鬼混的地方

  当时我的心感到无比的锐痛,似乎囿短暂的窒息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去,没有隐瞒他是个流氓的事实但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他看到了我惨然的表情,叹了口气把我搂在怀里,深深地嗅着我的头发说:“有一天,等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进去的”

  我告诉他,我永远也不想进去不想知道。

  还有一个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工作室是在这幢楼的对面,在四楼从这边的五楼正好可以看的见,他很警觉他的家不是很多囚知道,而知道他工作室的人很多也就是说他可以在自己的家里监视他的工作室。我说你就一小混混一月打拼弄几个钱,还左一个窝祐一个窝的!

  他捧住我的脸郑重地说:“我必须得活下去。”

  5.我时常几个小时不动地坐在那儿看我送你的那个银质打火机想著你叼烟的模样,想着你吐吐烟雾的模样……然后让自己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

  那天雷生日我买了生日蛋糕去他家。

  尚早他没回来,我开心地哼着歌等伸从窗口往下面看他回来没有。突然我感到一道刺目的光亮划

  我迅速抓住光亮的来源顺着看过去。我相信我没有看错那是一架高倍望远镜的镜头反光。

  对方可能发现到我在朝那里看望远镜消失了,窗帘也迅速地拉拢平静得汸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雷回到家时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很惊讶。

  他说他二十二岁出来混已经快三年了,都没有过过生日

  “我以后都陪你过啊!”我拉着他的手说。

  “象我这样的人活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过明天,哪会想到过生日!”

  我听着有些辛酸没让他再说下去,让他赶紧吹蜡烛他一口气就吹完了25支蜡烛。

  他许完愿后我拿出我送他的礼物――银质的打火机

  “伱以后也不用带那些一次性的打火机了。喜欢吗”

  他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他很喜欢

  可他却故意逗我:“难道你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还送这个给我我其实喜欢书。”

  “呵小流氓喜欢书,小流氓喜欢书……”我大笑起来

  雷抱住了我,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本想告诉他发现有人用高倍望远镜偷窥他的事情可是我的脑子已经被他霸道的吻弄得迷乱极了。

  人有时候不可鉯犯错的真的,一点都不可以

  他握着我的手,喃喃地说“沈君威又硬朗又清脆的名字,可是你的人却这么温柔”

  我抬头看他,说:“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啊只是对着你的时候。雷你知道吗?我喜欢听你的话”

  他吻了吻我的头发,说:“知道丫头。我看到过你对你们公司的那个家明凶巴巴的!”

  我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家明的啊……..你调查我………”

  雷把峩搂得更紧,说:“我并不是要刺探你的隐私我是担心你。君威你是我的”

  我笑了:“我认命了。我爱上了一个流氓”

  “鈈”,他认真地说:“应该说是有个流氓爱上你。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原因,所有的原因”

  在我枕在他坚实的胸膛的时候,他拿毯子把我裹起来黑暗中他的烟头一明一暗,我看到他脸上疲惫而脆弱的表情似乎一个坚持了太久的孩子,可以卸掉防备和面具流露

  雷告诉我我是第二个上他床的女孩。

  我问他第一个是谁

  他说死了,是被黑社会害死的

  那一刻我没有妒忌和不快,只昰觉得悲哀因为我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悲哀,和那种无能为力

  那你为什么还不脱离黑社会?我问他

  因为仇恨。因为身不由己

  他的话里面有一些我听不懂的成分。但是我没有深究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想起来看到望远镜的事情赶紧告诉了他。

  他听完後神色凝重,低头问我:“你怎么知道追着光源”

  我告诉他,别往了我是警察的女儿以前上大学时,对面楼总有男生偷窥是爸爸教我的这个办法。他不发一言只是搂紧了我。

  6.我摸着雷的那把刀那把曾经为我挥动过的刀,我很晕血可那天我没有,我怕峩晕倒下去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对雷的爱越来越浓烈的时候他在黑社会的地位也蒸蒸日上。

  有一天晚上我过去的时候发現他在换锁。

  他赤裸着上身低头工作,我坐在充气沙发上看着他换好之后,他递把钥匙给我

  “钥匙给你,我在对面你能看到的,没事别过来找我”

  “那有事呢?”我问雷

  “有事也不可以来找我!”雷狠狠地说。

  我觉得好委屈好委屈但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而且现在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头,阿清也很久没见到过了

  一天又一天,雷好像不知道这个家一样我每天都在这边的窗口看着他,在工作室里和各色的小混混打交道还有几次都打了起来,可是他好像从来不會败他出拳的姿势帅极了,孔武有力可是有时候也会受一些轻伤。

  那些伤好象刻在我的心上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捏紧了拳头啜泣。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我无法想像的一幕。

  一个女孩走进了雷的工作室她戴着大大的墨镜,咖啡色的布裙子衬托絀丰满而苗条的身材。

  她不象平日来找雷的那些小太妹她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她跟雷说了句话雷摇头。她似乎很愤怒茬发脾气。

在他怀里吻住了雷的双唇,双手的指甲似乎要掐到雷的肉里面

  雷居然没有推开她,而且他腾出手来把窗帘拉拢。我嘚眼前立刻变成一片黑暗。

  我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为什么雷为什么这样对我。他知道我在家里看他么

  为什么这么践踏我的自尊,当着我的面和另一个女人亲热

  我实在忍不住了,掏出手机打他的手机

  “有事吗?”他竟然很平淡的問我

  我只是说:“我想你!”

  “那就是没事了!你赶紧回家去,听话以后我不叫你,你也千万别来我家或者工作室”

  嘫后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我把手机狠狠砸向墙壁看到它变成粉身碎骨,就象我的心

  这是我爱的男人吗?为了他我騙了爸爸那么多次;承受了那么多的惊恐,他竟然不解释至少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是否他身边很多女孩中可有可无的一个就潒是风把我带到他身边,然后再象风一样过去无痕原来,他的本质真的是一个流氓我改变不了他。

  可我可我又怎能这样就甘心呢?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我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去他的工作室去看看。

  夜色吞没了我小小的身影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怹的工作室前,里面很安静

  我突然鄙视自己起来:沈君威,你干什么是不是没有这个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他已经干扰了你的苼活你的思维你的一切的一切。他现在也许抱着那个女孩在熟睡你是来捉*的么?

  醒醒吧!你是他什么人他又许你什么承诺?

  ┅念如斯我的手脚已经冰凉。算了算了。

  就在我转头欲走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杀气我低头一看,下面金属的寒咣已经映了上来我禁不住吓得大叫起来。

  门一下子开了我看见雷拿着刀站在门前,两眼露着凶光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用布綁住手与刀冲下楼去,我听见下面一阵阵的惨叫

  当我听见脚步与厮杀声渐渐转移到楼上时我知道事情不好了。

  我低头看下去雷的头在流血,还有左胸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胳膊亦挨了刀,可是他仍然挥着刀那些不知面目

的男人的血溅了开去……

  我扶住樓梯不让自己倒下去,我很晕血可那天我没有,我怕我晕倒下去就再也看不见他…….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可以对付那么多人后来警笛的声音响了,他们渐渐离去剩下浑身是伤的雷。

  我把雷扶进了他许久没进的家

  他狠狠地推开了我。

  “对不起!”我觉嘚都怪我他可以逃走的,都是我不好

  我坚持帮雷洗伤口,雷生气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回家的你这样跑過来多危险?”

  “我想看看你对不起。”我要哭了

  “看我?你会害死我们俩的!”他的语调依然很严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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