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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新解一：曹雪芹作螃蟹诗辛辣讽刺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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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37、38两回，探春&因惜清景难逢&发起成立大观园诗社，李纨、黛玉、宝钗、迎春众人&一招皆到，大家鼓舞起来&。恰逢贾芸变尽办法弄来两盆难得一见的白海棠进献给宝玉，大家各呈其才，竞作海棠诗。晚来的史湘云一心兴头，依韵和诗，连作两首海棠诗，令众人惊讶赞赏不已。兴致之下，又与薛宝钗拟定了吟咏菊花之题。恰好薛家当铺里伙计送来几大篓鲜肥的螃蟹，湘云在宝钗赞助之下做东，号令大观园众人持螯赏桂，品题菊花。王熙凤虽然不大识字&又不会干的湿的（借湿的谐音，意思是不会作诗）&，可约请贾母与众人在大观园中赏美景吃肥蟹，笑语连连，妙趣横生，伺候得老祖宗赏心如意，惬意非常。贾母离开之后，宝玉和大观园诸艳各运神思各擅其技，十二首菊花诗令人&称扬不绝&！
&&&我于诗词一格，并无擅长，不便品评，只是欣赏崇敬而已。独对卷尾三首螃蟹诗，着意思索，偶有所悟。众人竞作菊花诗之后，宝玉黛玉宝钗三人雅兴未已，又作三首螃蟹诗。&&&&&&&&&&&&&&&&&
&&&宝玉所作：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却无肠。脐间积冷馋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原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
&&&黛玉所作：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无尝。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多肉更怜卿八足，助情谁劝我千觞。对斟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菊带霜。
&&&宝钗所作：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宝玉看了黛玉之作喝彩称赏，众人又见宝钗之作&不禁叫绝&，并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写下了大量的诗词歌赋，虽属代书中人物捉笔，但脂砚斋在评语中曾经点出：&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为传诗之意。&在75回回前评点中还写到：&缺中秋诗，俟雪芹。&这两则脂评，不仅点明了曹雪芹在《红楼梦》创作中的著作权，而且体现了脂砚斋对曹雪芹诗词写作能力的期许和推崇。因此，上述托名宝黛钗三人的螃蟹诗，我们也可以说是曹雪芹吟咏螃蟹的经典之作。
&&&螃蟹，大致可分为海蟹与河蟹两种。海蟹，主要有远海梭子蟹和三疣梭子蟹两种，最著名的就是产自于黄河入海口外渤海中的三疣梭子蟹。河蟹，又名螃蜞、蟛蜞、相手蟹，比海蟹个体要小，主要品种是中华绒螯蟹，最著名的就是阳澄湖大闸蟹。清人陈其元《庸闲斋笔记》中有一则《畜鸭之利弊》写到：&南汇海滨广斥，乡民围圩作田，收获颇丰，以近海故，螃蜞极多，时出啮稼，《国语》所谓&稻蠏不遗&也。其居民每畜鸭以食螃蜞，鸭既肥而稻不害，诚两得之术也。&讲的就是这种河蟹，多产自南方稻田水网之中。《红楼梦》中大观园众人品尝的是薛家当铺里伙计送来的&田上产的好螃蟹&，自然就是这种产自江南称为螃蜞的蟹子。这段情景的描写，也是曹雪芹江南生活的一个见证。
&&&雌雄蟹子的区分，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辨认腹部的脐子&螃蟹的生殖器，圆的是母的，长的是公的。《红楼梦》第38回中写大观园众人蒸熟以后吃蟹子，写的很精彩。王熙凤诸人也是食蟹的美食家，不仅要选团脐的雌蟹，有黄子，格外肥美，还要&多着zhuǒ些姜醋（方言，多放姜醋的意思）&。鸳鸯、琥珀打趣贾琏的&通房大丫头&平儿，平儿拿着蟹黄要抹她们，结果却抹到她主子凤姐的腮帮子上。这段吃蟹子的描写，曹雪芹写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
&&&区别于普通水产品的是，蟹子二螯八足（荀子《劝学》中说蟹子&二螯六足&是不正确的）。它属于两栖甲壳类动物，骨头包着肌肉，腹中有肺无肠子，而且爬行起来不是直接前行，而是左右横行的。所以宝玉诗中写到蟹子&横行公子却无肠&。每年中秋前后，正是菊黄蟹肥时节，美食家邀三朋五友饮酒食蟹，是一大美事。因为螃蟹这些个特性，古往今来文人画家吟咏写画螃蟹的很多，以此譬喻那些横行霸道的恶人来日无多。这也是《诗经》、《楚辞》以来诗赋中&言物以寄兴&的传统所在。
&&&因为曹家在江宁织造府任职期间富丽的诗词文学传统，加上由贵公子繁华生活跌落社会底层的艰难熔铸，曹雪芹自然是诗赋大家，写诗作词高人一等。他的好友敦诚在《鹪鹩庵笔麈》中写到：&余昔为白香山《琵琶行传奇》一折，诸君题跋不下数十家，曹雪芹诗末云：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亦新奇可诵。曹生平为诗，大类如此&&&敦诚与其兄敦敏又有诗赞颂：&爱君诗笔有奇气，直追昌谷破篱樊。&&知君诗胆昔如铁，堪与刀颖交寒光。&&君诗曾未等闲吟&，可见雪芹诗才之高。《红楼梦》中这些竞相联诗的情节，展示了曹雪芹多方面的文学才能，丰富了故事情节和人物刻画，令后世读者在吟咏之余佩服之至。
&&&鲁迅先生在《题未定草之七》中说：&世间有就事论事的办法，现在就诗论诗，或者也可以说是无碍的罢。不过我总以为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凿。要不然，是很容易近乎说梦的。&脂砚斋对《红楼梦》的写作，有几条很重要的评注：1、&《石头记》誓不写开门见山文字。&2、&一路设譬之文，迥非《石头记》，大笔所屑，别有他属，余所不知。&3、&用画家烟云模糊法，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4、他还指出书中有&一击两鸣、云龙雾雨、背面傅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等托言寓意的创作秘法。既然曹雪芹在开篇就呼唤&谁解其中味？&而且红学二百多年以来，对于曹雪芹作此书的真实意图一直争论不休。我们不妨按照脂砚斋提示的书中秘法，就这三首螃蟹诗做一简单解析，探讨一下曹雪芹创作螃蟹诗乃至创作《红楼梦》时&别有他属&的真正意图。
&&《红楼梦》一书开篇申明&大旨言情&，&言情&是全书主线，这是得到读者公认的。书中既写世情纷纭，又写爱情真挚，更写孽情败家和情误人生，尤其是主人公贾宝玉&迷陷情中&不能务正的愧悔。一个&情&字好迷人。&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祖上本为汉人，被掳以后加入旗籍成为满洲包衣，&从龙入关&腾达为满清权贵。这其中无可奈何的成为&清人之种&&&&情种&，既有荣耀尊崇，又包含着无限的辛酸屈辱，是后世读者难以理解的江宁曹家和苏州李家沉重的心理情结。因此《红楼梦》中既有对&仁清&的歌功颂德，又有对&孽情败家&的无情鞭挞，就寄寓了家世经历基本一致而又&联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两个织造府家族&陷于情（清）中&的这种复杂的心理感受。曹雪芹正是把这种复杂浓重的心理感受浓缩为一个&情&字，借助双关、谐音等手法，大笔挥洒，尽情渲染，写出自己对往日繁华生活的怀恋和今日半生潦倒沉沦悲苦的忏悔，告诫读者&戒妄动风月之情&，实是&以写儿女之笔墨，唐突朝廷之上&的&怨世骂时&之作。这也是蔡元培等索隐派红学家力主此书是一部政治小说的原因所在。
&&&书中大笔写&情&，亦用双关之法活用&满&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书中用&满&字触处可见，不再一一例举，唯王熙凤主持秦可卿丧事之后居馒头庵中，老尼静虚求托，宝玉央求多住一日以便秦钟智能幽会，凤姐要送贾珍一个&满情&，结果收受贿银三千两连送两条人命。此&满情&之中不时结果人命，可知作者寓意。贾琏见色起意，在国丧亲丧之中偷娶尤二姐，结果被心酸手辣的王熙凤抓着&满理&，大闹宁国府，辣计百出，轻松结果了尤二姐的小命。此&满理&亦能要人性命，可知作者深意。&宝玉入梦&一折，是全书的总纲。当他迷情不悟，进入&情天孽海&，来到一&荆蓁满地，狼虎同群&之处，险些被一夜叉海鬼般怪物拖入深渊。经脂砚斋指点迷津，此&满地&之所属，不是昭然若揭吗？！
&&&满清统治之下文字狱盛行，遭罹此祸者史书累累在目。江西主考官查嗣庭出了一个&维民所止&的考题，这本是《诗经》中的句子，雍正却认为&维&、&止&是给&雍正&去了头，硬给他扣上一条&心怀怨望，讽刺时事&的罪名。査嗣庭被戮尸示众，儿子被处死，家族被流放。乾隆二年，大官僚胡中藻的诗中有&一把心肠论浊清&的句子，也被处死。这种残酷的文化思想的禁锢，并未能阻止具有高超文学技巧的曹雪芹对于满清的辛辣讽刺和鞭挞。他将&满清&二字拆开打散，巧妙运用谐音双关和&一击两鸣&、&背面傅粉&等艺术手法，将自身化作不能享受&清福&的&浊世之玉&，&迷陷乃情，不喜务正&终至于&雪夜围破毡，寒冬噎酸齑&，甚至&悬崖撒手&绝情而去。
&&&明晰了作者的这些创作意图和创作艺术手法，我们再看曹雪芹所作螃蟹诗的几个问题。1、写作缘起：探春寄书宝玉：&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未防风露所期，致获采薪之患。&&孰谓莲社之雄才，独许须眉，直以东山之雅会，让余脂粉。若蒙棹雪而来，妹则扫花以待。&&清景难逢&自然是一语双关。2、写作意图：作者托言宝钗：&古人诗赋，也不过都是寄兴写情耳。&（见37回）周汝昌先生妄改此处&寄兴寓情&大致不错。&寄兴写情&正是咏菊咏蟹诗的文眼所在。3、咏菊十二首的铺垫：每首诗中基本都嵌入了&情&、&青&、&清&三字。&满&字亦有所用。至黛玉所咏螃蟹诗，&满&、&清&二字连用，十分惊人眼目。宝玉所讽&横行公子却无肠&与宝钗所讥&于今落釜成何益&，不正是对作恶多端的孽清当权派的辛辣讽刺吗？只是&讽刺世人也太毒了些&！
&&&王梦阮、蔡元培、沈瓶盦等索隐派力主《石头记》一书&吊明之亡，刺清之失&，他们只是看到了&刺清之失&这个正确的一面，而站在大汉族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上，承续&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偏执思想，片面理解为曹雪芹写作此书有&吊明&之意，这是他们所持立场的偏颇所致。但他们所言《红楼梦》是一部政治小说的论点，是大致不错。这也是《红楼梦》一书能得到毛泽东主席青睐而断为&阶级斗争&之书的根源。不过，毛亦错矣。请君思之。
&&&我读《红楼梦》中曹雪芹所作螃蟹诗，悟得如此，写出以承教于大方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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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纺织诗　一支刺时歌
　　――谈范成大《缫丝行》
　　小麦青青大麦黄，原头日出天色凉。
　　妇姑相呼有忙事，舍后煮茧门前香。
　　缫车嘈嘈似风雨，茧厚丝长无断缕。
　　今年那暇织绢着，明日西门卖丝去。
　　范成大的诗清新朴素，题材广泛。他使金途中所作72首绝句，充满爱国热情，感事伤时，堪称“史笔”。其田园诗尤为著名，描绘农村的自然风物，讴歌农民的淳朴勤劳，反对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开辟了田园诗的新境地。
　　上录《缫丝行》是一首形象反映现实的佳作。这首歌行体的诗作真切地反映了从事家庭丝纺织的农村妇女的劳动生活，并巧妙地揭示了封建统治阶级对她们的剥削。诗中绘声绘色地摹写了妇姑夏日缫丝的情景。首句间接交代时令正值夏日；次句以“日出”点明具体时间为早晨；中间4句则是写人和事：人有媳妇和婆婆，事是缫丝。这里，诗人以人的多种感受反映妇姑缫丝情景：“舍后”句，诉诸嗅觉，写煮茧，突出其香，与苏轼的词句“谁家煮茧一村香”（《浣溪沙》“麻叶层层苘叶光”）笔法相似；“缫车”句，诉诸听觉，写抽丝，以风声比喻缫车在抽丝时所发出的“嘈嘈”之音，突出缫车抽丝速度之快，紧扣一个“忙”字；“茧厚”句，诉诸视觉，以“厚”、“长”、“无断缕”形容缫丝的量多质佳。这样，也就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妇姑由煮茧至抽茧丝的全过程，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这首诗的妙处不仅在于传神地描绘了妇姑缫丝的情景，还在于以此来衬托“今年那暇织绢着，明日西门卖丝去”，将反映农村织妇的辛勤劳动与揭示封建剥削结合起来。“今年”两句是说，缫丝的妇姑在往年还有余丝织成绢，留作己用，可“今年”却不得暇织，急着将丝全都卖出去。其潜台词是：赋税加重，官府催租急，妇姑不得不缫丝卖丝。这两句与上文互相映衬，增强了诗的艺术感染力。
　　值得一提的是，从“今年那暇织绢着”这句诗中，我们也可推知诗中主人公“妇姑”在赋税尚未加重的往年，还是能织绢自着的。这也就是说，南宋时，从事家庭纺织的农村妇女有时也能留点丝织品自用。
　　总而言之，这首诗生动地摹写了妇姑缫丝的情景，并曲笔揭露了当时劳者不获、获者不劳的社会现实，可谓一首精妙的纺织诗，一支深刻的刺时歌。
　　（原载江苏《老年周报》）A Real Me - arealme.com - Test to know your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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