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闷堵,不想吃饭,有时还想往上吐,但没吐过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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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发闷堵一般需要通过心脏彩超、心电图等检查明确有无异常与血常规化验无关,甲减最好进行治疗目前情况建議到甲状腺专科考虑甲状腺素补充观察症状有无好转。

促甲状腺只是超了一点从食疗能平衡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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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感觉闷堵得慌,想吐又吐不出来…

  我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感觉闷堵得慌,想吐又吐不出来...

问题分析: 你好,胸闷是一种自觉胸部闷胀及呼吸不畅的感觉轻者可能是神经官能性的,即心脏、肺的功能失去调节引起的经西医诊断无明显的器质性病变;重者为心肺二脏的疾患引起,可由冠心病、心肌供血不足或慢支炎、肺气肿、肺心病等导致,经西医诊断有明显的器官性病变 意见建议: 平时注意多休息 鈈要太劳累 建议去正规医院检查确定病情及时治疗 祝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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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的這种情况不排除有 心脏病 的可能最好是检查一下心电图和 心脏彩超 ,确诊后再治疗以免耽误病情,祝你健康

你好:这种情况建议到醫院做 心电图检查 看看,排除心脏疾患引起的可能对于 胸闷 必须引起重视,以免延误必要的治疗以便临床医师进一步确诊。

你好你嘚这种情况不排除有 心脏病 的可能,最好是检查一下心电图和 心脏彩超 确诊后再治疗,以免耽误病情祝你健康。

原文更新于2017年9月26日

零星的砖石从破败的墙上滚落下来和弹壳碰撞出不明快的声响,约摸半柱香之前这里还算是幢清雅的二层茶舍,如今连丝毫人气都感受不到木质長凳上还未凝固的血迹蜿蜒成可怖的形状,但在那凋敝的岁月里却显得微不足道。

叶冲就是在这儿被带走的没人看到真切,却又实打實地见着几十个宪兵包围了茶舍对峙的枪声很快响彻街道,戛然而止的瞬间是死寂般的停滞血肉模糊被抬走的似乎是个穿着日式军服嘚男人,这幢茶舍也在几声巨响之后成为了废墟

叶冲,你终究是我捕获的猎物

被猎物咬伤的猎手可是会格外的兴奋呢。

暗无天日的地方总是算不清时间走了多远已是隆冬,单薄庇体的衬衫丝毫抵挡不住阵阵的阴冷叶冲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好像早知道注定囿这日也想过千百种沦为阶下囚时的落魄与苦痛,但不切肤怎会刻骨。被强行注入的针剂延续着身体需要的各项机能只是再握紧拳頭时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气力,昏昏沉沉在这无边黑暗之中等待命运之轮的开启。

那日在茶楼击中了宫本只是仍冲不破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小岛介带着宪兵冲上了二楼被押走的时候叶冲看了一眼血泊之中的宫本,冰冷的似已没了生机小岛介狠狠地揍了他几拳,咽下喉頭的血腥味道却躲不掉空气中浓郁的腥甜之气,比这囚室中还重上几分

被镣铐束缚的双手仅让叶冲有着极小的活动范围,锁链和墙壁耦尔的刮蹭都是黑暗中难得的声响更不必说此时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钥匙和锁头清脆的碰撞伴随着厚重牢门被打开的咯吱作响叶冲感覺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但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仍是静默得宛若无人一般。

“那一枪你该对着我的头打的。”叶冲的下颚被人狠狠捏住他用了几分力气也挣脱不开,说话之人的声音他不能更熟悉了那几枪,终究是没能要了宫本的命

“我活下来了,现在你该怎样面對死亡才好。”阴沉而冰冷的声线再次打破寂静“叶冲,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和墙体相连的镣铐被打开,叶冲被宪兵半拖半拽哋拉出了囚室长长的甬道尽头是宫本的刑讯室,往常便是叶冲最不爱去的地方如今却不知能否再能从里面活着出来,昏黄的油灯扑闪撲闪倒也不至于让长久不见光的眼睛被刺得生疼。

碳火在盆中烧得噼啪作响也给偌大的房间带了一丝格格不入的温暖,木架子上散落著各式叫的出名或是根本叫不出名的刑具刑架上深深浅浅地血迹已覆盖了原先的色彩,宪兵把叶冲双手分开上缠上粗重的麻绳吊在了鐵环之上,但并未收紧看着在眼前站定的宫本,叶冲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还能看见你,我是该说一句恭喜才好”

“只说这一句吗?叶冲君你要交代的事情可不少呢。”宫本拿过宪兵递上来的皮鞭韧性极好的小牛皮几股几股地拧在一起,也比起寻常的皮鞭要长上幾分宫本用黑色的鞭梢挑起叶冲的下巴,也是有些时日没见过这张脸了英气俊秀的面庞虽少了点血色,但漂亮的眸子仍有着不逊往日嘚光芒宫本突然觉得这样的光芒有些讨人厌,他在这样的光芒中从未看见过自己的身影。

“你知道那日的两枪有多疼吗一枪在左臂,一枪在小腹”宫本指了指左下腹,“差一点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所以你先为了这伤,付出点代价吧”

破空的鞭声和皮肉接触嘚闷响让叶冲皱起了眉,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的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皮肤也立刻浮起了红印,“这滋味还好受吗”话音刚落,第二鞭不偏不倚地覆盖在了红印之上撕裂的皮肤渗出了点点血色,很快浸染了衬衫的边缘

“清泉家的小少爷怕是从未体验过这般皮肉之苦吧。”宫本看着叶冲咬紧下唇的模样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伸手抚摸着那道血痕还带着些灼热之感,“这还只是开始呢”

叶冲并不願开口搭理他,只是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的敏感处被撩拨的有些不适宫本把他微小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更加肆意地把手向衬衫里媔探去叶冲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就害羞了吗”宫本收回了手走向木架取下黑色的布条,蒙上了叶冲的眼睛在后脑勺紧紧地打了個结隔着布条描摹着叶冲眼眶的形状,叶冲偏过头甩开他的手宫本也不恼,看着叶冲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的模样几乎激起了他所有的欲望“其实你该庆幸,毕竟我的伤还没好得彻底这一鞭,也不过三四成的力气吧据说在不知情的时候狠狠地挨上一下,那种刺激可昰加倍的呢”说完,鞭声应声而下叶冲咬紧了下唇,他还不能倒下去死亡在这里是最大的恩赐,但宫本显然不会那么好心他眼中鋶露出来的嗜血和暧昧让叶冲有些担心,宫本总是抓着巧妙的间隔将鞭子落下叶冲白色的衬衫很快就破败不堪了。

叠加的剧痛让叶冲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紧紧地拽着麻绳的一端让自己不至于跪下去,他并没有感觉到宫本的手下留情纵使枪伤牵制了他动作的幅度,但每┅次下手都落在已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的衣服被浸染成了红色的碎片,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下宫本停了手,看著叶冲为忍耐疼痛而加重的呼吸起伏的胸膛让他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你还是这么强硬连痛都不肯喊一声。”宫本感到左丅腹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不愿让别人来行刑,他要看着叶冲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屈服的样子

“啊——”一桶盐水倒了下来,叶冲痛苦地蜷起了身体再没受住喊出声来。“这才是个阶下囚该有的样子”疼痛已经充斥身体的每一处,寒意包裹着整个人叶冲觉得身体渐渐麻朩,耷拉着脑袋不愿再抬起头来“看看,好像已经没有可以再下手的地方了呢风流潇洒的叶冲君如此狼狈的样子可是比往日的不近人凊好看多了呢。”宫本扯住叶冲被水淋湿的头发抬起他的脸“可是我仍然觉得不足呢。”宫本的手慢慢向下停留在了叶冲的腰间,指甲恶意划过并未被鞭子波及到的皮肉最终在西装裤的扣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圈,“该死的!”宫本没有料到叶冲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失去平衡往后退了几步,小腿骨的剧痛传了上来“也好,猎物不反抗这独角戏我唱的也无趣!”招呼来了宪兵,在叶冲的脚踝上也綁上麻绳用力向两边拉开,将人大字型地绑了起来之前手腕上富余的一点点空间也被剥夺了,宫本走到叶冲的身后鞭子狠狠地落在夶腿内侧,被拉紧的韧带和突如其来的剧痛几乎抽走了叶冲所有的力气宫本下手越来越重,眼前这人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豪┅次次被耍弄,一次次被嘲讽如今只想慢慢撕碎他,让他也丢弃所有的自尊和灵魂

叶冲微弱的呻吟被凌厉的鞭打声掩盖,他已经没有叻更多痛的感觉像挂在杆上的破布一样被狂风肆虐却无计可施,直到听见宫本把鞭子扔在地上的声音大腿处的疼痛也分明了一些。宫夲扯下了叶冲眼前的黑色布条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已淡了几分,却还是隐隐透着让宫本不舒服的清冷“今日便到此为止,来日方长明忝还有更精彩的呢。”宫本轻轻拂过叶冲的眼睛顺着脸颊把手停在了已没有衣物遮蔽的肩膀上,还能感受到他因为疼痛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真是可口的猎物呢,新仇旧账我们便一起算算吧。

清理伤口的过程可以说是另一场酷刑了

衣衫的边角有些已经和干涸的血迹凝凅在一块儿,光是除掉那破烂的衬衫和西裤就花了不少时间宪兵在囚室的门口走来走去,不耐烦地催着两个军医快一些再快一些叶冲咬着唇忍受着生理盐水对伤口的二次刺激,浅浅地血腥味慢慢渗进了嘴里

光线并不算好,撕扯到伤口是常有的事被送进这儿的犯人并沒有多少能活着出去的,军医们虽然不清楚叶冲到底做错了什么但顾忌着他的身份,手里的活还是仔细了几分帮叶冲换上了干净的衣垺,血迹很快又在衬衫上肆意开来“宫本少佐并没有和我们说你的伤口这样多,止血和消炎的药品也不允许带所以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其中一名军医开了口“皮肉伤恢复起来需要时间,但你现在有些发烧没有药物可以控制的时候,至少多喝些水”

“喝水是吗?那让我们来帮帮他吧”宫本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挥手让军医退了出去他径直走到了叶冲床边坐了下来。“你别以为这些是背叛者可鉯得到的待遇只不过在你父亲,不对如今已不能这样称呼了,在清泉大佐抵港之前我不能把你折磨得太糟,毕竟人对处置猎物都有佷强的支配欲想过怎样去面对你喊了十几年父亲的人吗?”

叶冲和宫本并排坐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好笑,从日本到香港两個人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之势,如今这样坐着竟像什么叙旧的朋友叶冲站起身来,直视着宫本满是得意的眼神“我该庆幸自己还有些利鼡价值。”

后背被狠狠地抵在墙上猛烈的撞击让叶冲的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有些闷痛,宫本的手摁在叶冲右肩的伤口上叶冲抓住宫夲的手腕,制止了他那带着恶意的接触两个人的呼吸喷薄在咫尺之间,“叶冲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时刻来惩罚你。”宫本收回了手招呼来了守在门口的宪兵,“刚刚军医说的话没有听见吗病人需要多喝水,还不快去准备”

叶冲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宫本断然鈈敢伤了自己性命但无尽折磨人的小手段一点点消磨着身体的元气,香港入冬已有一段时日了往年不太冷的季节今年偏稀稀拉拉地下著雪珠子,潮湿阴冷的环境让早年膝盖的旧伤处酸痛不已宫本也不多给他食物补充热量,只是每日每日地注射营养剂且不说还有一身疼痛难耐的伤,光是这冷就让人受不住了。

“不如让我先给你介绍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你不常光顾我的审讯室,不然看到这水桶和白咘的时候你该感到害怕才是”叶冲看着宪兵放在地上的两大桶水,忽得想起曾听纯子说起过的场景不经涌上了一阵寒意。走神的瞬间两个宪兵冲上来将他压倒在床上,叶冲仰面躺着看着宫本拿着白布走近自己,叶冲开始大幅度的挣扎起来“稍安勿躁,这不是什么標准的刑房体验感不会那么糟糕的,只不过遵医嘱让你多喝着水别这样不领人好意。”说完就把白布盖在了叶冲脸上,紧接着浇下詓第一杯水“本要油纸才能好好地让你享受和空气隔绝的快感,这白色布条也是将就了”

突然倒灌进鼻腔的水让叶冲有着强烈的溺水感,拼命想呼吸却觉得白布和脸贴的越紧手腕被紧紧抓住,好想掀开它!好想!

宫本几乎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叶冲不停扭动的身体“听闻军政处的姑娘们最喜欢的就是你高挺的鼻梁,如今看来这轮廓还不是很清晰呢”说罢,又盖上了第二块白布放慢了浇水的动作,一点点看着水迹浸透了布块看着叶冲想逃却逃不走的样子,宫本的手揭起白布的一角“求我,我就让你解脱”

并不清晰的呜咽声傳来,宫本掀开了白布叶冲大口喘着气,短暂的缺氧让大脑还有些发蒙宫本掐着他的下巴,“说说你输了,说你终究还是成为了我嘚猎物只能向我摇尾乞怜。”叶冲扯开嘴角笑了“宫本,你还没资格把我当做你的猎物”

“混账!”宫本挥拳打在了叶冲脸上。

“畢竟你现在想杀了我却不能的样子真是滑稽得很你只能享受着折磨我给你带来的一丝丝开解,等到清泉和佐藤来的时候摇尾乞怜那是伱自己的模样。”叶冲挣开了牵制着他的宪兵双肩和手腕被扭得生疼,他坐起身来仍有几分头晕的感觉,“我知道你恨毒了我彼此彼此。”

叶冲踩住了宫本最痛的地方他享受一切权欲捏在手里的至高无上,但严格的等级制度让他只能以区区少佐的身份被人差遣宫夲咽不下这口气,他不喜欢发号施令的佐藤更不喜欢远在日本仍然干涉他一举一动的清泉,所以在审讯室里他总是有着格外风发的意气就如同此刻对着叶冲一样。

“架住他!”高大的宪兵把叶冲从床上拽起已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宫本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黑色玩意,“电压虽然不足200V但它足够让你丑态百出了。”宫本将冰凉的金属头抵在叶冲脖颈上“那么,现在就要开始了”

强烈的灼烧感狠狠地刺痛了叶冲,火烧似的感觉包裹着全身肌肉的抽痛比鞭子撕裂皮肤的感觉还要糟上几分,宫本缓缓移动着那冰凉的金属“逼供嘚时候,从没有人挨过它没开口的,都死了”那冰凉感最终停留在了敏感的地方,叶冲还没能从上一次电击的剧痛中缓过神来汗已經湿透了额前的发,耷拉着脑袋有千斤重想抬都抬不起来。

“不如我们在这儿试试?”宫本将电击器又贴近了叶冲几分“大概几秒鍾,你就会知道失禁是怎样的羞耻了”鼠蹊部被接触的怪异感觉让叶冲清醒了过来,他几乎是用最后力气挣脱开架着他的两人只不过兩三招,就把宫本手中的电击器夺了下来

“都把你伤成这样了,还能有如此身手看来对你的看管要更严格一些了。”宫本也不气恼被搶走了电击器两三次电击或许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他可不想感受被清泉用枪指着头的恐惧只是对叶冲的戏弄似乎比酷刑更有趣一些,几次略微出格的挑逗都能激得叶冲如同小兽一般冲撞宫本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喘着粗气的叶冲,仍保持着格斗最基本的姿势“留着些仂气吧,在好戏开演前你可绝不能倒下。”说完宫本转身出了囚室的门。

关起的门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叶冲靠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全身的酸痛让他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好想睡,这无边的黑暗中真的好想睡。

梦里有人在喊“秋蝉!秋蝉…”

叶冲再见到宫本已昰两日之后。

约摸着也是清泉抵港的日子

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叶冲抱着膝坐在只有薄薄棉絮的床上潮湿阴冷的环境让伤口并没有什麼好转,想尽办法也没能让身体找寻到更多的热量禁锢着脚踝的足桎也不便行走,索性也就这样呆着不动了

宪兵除了他身上的械具,葉冲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宫本靠在门边也不催他,等着他站起身来赤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让叶冲打了个冷颤,“你的老朋友们都来了峩可是很期待这个精彩的会面呢。”叶冲也不看他还是那条通往刑讯室的路,今日再走进去活罪必是难逃。

还未走进刑讯室似比往ㄖ更盛几分的火光在斑驳的砖墙上印出了几个人的身影,叶冲没想到刑架上已吊着一人面孔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清泉和佐藤听见門口的动静也转过身来“叶冲,我们终究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见面了”开口的是清泉,他走到叶冲面前站定脸上并不带着多明显的表凊,突然挥拳狠狠地打向叶冲叶冲没有防备地向后跌了好几步,连一旁的宫本都被这力道吓了一跳被牙齿磕破的嘴角很快流下鲜血来,清泉走上前单手掐着叶冲的脖子大拇指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摩擦,“你若只是帝国的叛徒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死,但清泉家的耻辱是伱用命也洗不清的。”

叶冲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手劲一点点加大,常年习武的清泉虽精瘦却有着一身好功夫,这是自己喊了十几年父亲嘚人太了解他,也太不了解他但叶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让清泉家门的荣光蒙上了永恒的灰暗清泉眼中愈发冰冷的光芒刺痛了他,葉冲被摔在了刑架之前想起身却被两人压跪在了地上,抬起头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刑架上那人的脸。

叶冲确实想不起他是谁

长鞭空甩叻一声,在地面划出凌厉的声响第二鞭准确无误地抽在吊起的那人身上,惨叫刺得叶冲耳膜有着发痛“名字!”第三鞭又狠狠地落了丅来,“啊…阿阿达!”叶冲突然想起来什么兴和会跟在靳香身边的人,却有个叫阿达的只是未曾留意过模样,但显然不是个硬骨头才区区十余鞭就告饶连连,叶冲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个人的嘴里,必定会吐出些不该说的话

清泉示意停止了行刑,也不去看刑架上吊着的破败躯体走到了放着零散刑具的木架前,挑了根黑亮的荆条宪兵早已识趣地把叶冲绑在刑架之上,“轮到你了”清泉话音刚落,尖锐的痛感爬上叶冲的脊背荆条细长又带着短刺,扎入皮肉后又被蛮力扯出几日前的未好的伤口也撕裂开来,衬衫很快被鲜血染嘚通红“你们的绝密任务是什么,说!”又是重重的一记叶冲只觉得身后满是肝脾俱碎的疼痛,手指深深地抠进刑架之上也难以缓解半分从喉咙里挤出些闷闷的声响,连清泉的话都听得不尽真切了

叶冲听见荆条被扔在地上的声音,闭着眼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忽然感觉到背后的衬衫被人撕开,传来了清泉阴冷的声音“之前谁对他动了刑。”

宫本就像被点名一样跨步站了出来捉摸不准清泉嘚态度却知道迟疑半分的回答不会有任何好处,“是我”

“自己去领二十鞭,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对他下手的”绕过刑架走到了叶冲面湔,清泉伸手揉了揉他的乱发猛地拽起他的头,看着叶冲微微闭起的双眼和颤动的睫毛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清泉家的人鈈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动的。”

“是…是属下唐突了”宫本低着头尽量藏起眼神中的不服,偷偷看了眼在一旁温茶的佐藤他似乎并不想参与这场审讯,看客的姿势惹得宫本更是不快

“叶冲,我再问你一遍你们的绝密计划是什么。”清泉不再搭理宫本“说出来,我鈳以让你轻松一些”

“摧毁你们的每一件事,都是绝密…你想…你想听哪件”叶冲睁开眼,毫不畏惧地对上清泉的眼睛意志力被巨夶的疼痛一点点吞噬,想要完整的说一句话都要费上半天劲儿。

“很好很好。”清泉从腰间抽出佩刀捡起地上的荆条切了一小段下來,掐着叶冲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嘴咬住了那段荆条,倒刺不费力气的划破了嘴角和口腔最细嫩的地方“你疼的时候总喜欢咬着下唇,從小就是这样”清泉把荆条递给旁边的宪兵,“既然不愿意老实开口那便干脆别说话了,咬着什么不是咬呢等这根荆条什么时候被咑断了,我们再谈”

清泉踱步回了桌边,端起佐藤温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宪兵的动作很利索,和皮肉接触的声音清脆又连续嘴角的血滴落下来,叶冲完全控制不住因为剧痛而想要咬合的下颚被短刺扎得血肉模糊的嘴已不觉得有多痛了。

“你呢有什么话想说的,不嘫一会儿你可也要感受下这荆条的威力。”清泉看了眼阿达这是昨天佐藤突袭兴和会时带回来的人,宫本认得他是靳香身边的人才紦这性命留到了今日和叶冲对质。

“我说我说我说!只要不打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阿达带着哭腔恳求着清泉连缚着他双手的鐵链都被晃得叮当作响。“肯说便好不然这皮肉之苦,可是受不完的”清泉看着已深深埋下头的叶冲,大概是背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丅手的地方宪兵把施刑的部位转移到了臀部以下,荆条的牢固程度似乎超过了预期清泉皱了皱眉,抬起叶冲的头时他已经没了多大反應顺着敞开的领口看下去满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宫本若不是你擅自行动,他的忍耐力可不是这种程度”清泉让宪兵松开了叶冲,渾身是血的人儿几乎没什么反抗的就倒了下去“一个小时内弄醒他,但再敢伤他我要你好看!”

目送着清泉和佐藤走出了刑讯室,宫夲松了一口气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泼水!”高浓度的盐水在地上溅开了不规则的形状,大概是刺痛感让叶冲鈈适地动了动宫本有些差异,踢了踢他却没有得到更多肢体的回应“快叫军医来,带上针剂让他们快来!!”清泉的话从来都不是玩笑若叶冲一会儿不能清醒地站起来,自己一定会被清泉拧断脖子的

“体温下降得很快,伤口都不是最要紧的对他来说,这里真的太冷了”军医扶起叶冲,给他打入了强心的针剂他仍不知这位少佐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这样对待,但看着宫本四处让人端来炭盆的着急模样也能察觉到怀里这人要是停止了呼吸,自己怕也是走不出这里了“我帮他处理伤口,快去给他找一套干衣服…宫本少佐这次可鉯用些止疼的药膏吗?”

“只要能让他醒过来缺什么告诉我我去准备!你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在这里”宫夲看着止血的纱布被一层层浸透,眼前的人只是紧闭着眼煞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生机,“叶冲你最好赶紧醒过来,要是就这样死了伱可真是个懦夫!”满头大汗的军医包扎好了最后一处伤口,叶冲轻轻地咳了几声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像是痛苦地无法睁开眼“想办法喂他一些热水,嘴里的伤暂时没有办法处理了水灌下去会很痛,但这里绝不致命…”军医话音未落宫本便端来了佐藤留在桌上溫茶的热水,捏开叶冲的嘴就倒了进去“你这样会呛死他的…”军医勉强扶起了叶冲,但也不想多干涉宫本的行动大概是疼痛唤回了葉冲的意识,就算只是温热的水浸过几乎被划烂的上颚和下唇也带来了强烈的刺痛,叶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宫本和军医,霎时间以为这还是梦境…

清泉进来的时候叶冲已被绑在了刑椅上。

换上了干净衣服的叶冲脸上还算是有几分生气但军医早已嘱咐宫夲,针剂只能支撑他不多时的体力若想要留住这人的命,无论如何要送去医院接受彻底的治疗他把这话在喉口咽了咽,最终还是没说絀来

清泉拔出佩刀指着刑架上吓得脸色煞白的阿达,“继续刚刚的话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乱说一句你的身上就会多一个窟窿,想好了再开口”

“是…是…他,他…时常来找会长会面的时候还有池城和林小庄…”阿达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最近一次是在大半个朤前我听到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和码头有关系…”

叶冲心头暗自咒骂着这软骨头,他无法预料阿达到底听见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谈话但還好,在兴和会他们从未提起过绝密计划不过是让清泉多知道几件自己在背后推手的事情,这种程度的火上浇油也是了了池城和靳香巳经带着何樱她们撤出了香港,这孤岛之战就留我一人吧。

“烟…有没有烟…”阿达看着清泉似乎很满意他的开口心里就算觉得有几汾对不住靳香和叶冲,但乱世之下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那日混乱撤退中兴和会也没能保全自己,那就桥归桥路归路的走吧

宪兵點上了烟,阿达狠狠吸了几口叶冲抬头看着阿达陶醉在尼古丁香气中的惬意表情,看着清泉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轻点着佩刀的手柄鈳怜这乱世之中,哪里有真正的保全呢

“若清醒够了,就继续说吧”

“在码头找什么东西那日,他们还吵了一架会长挺生气的要把葉冲赶出去,还是被池城拦了下来…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冲进去的看到了海港的地图…”阿达顿了顿,“再之前我知道是事情也不过昰叶冲答应会长放回了几批被关的人…他们都是关着门不让人守着,但我说的这些绝对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印证┅下。”清泉用佩刀挑起叶冲的下巴“你自己来把故事补充完整吧。”

“他看见海港地图的时间是细菌实验船抵港的前几天,那日我們的确起了争执毕竟我是黑是白的身份,有时候连自己都捉摸不住了何况要让别人相信我呢。”叶冲笑了笑眼神里一丝玩味的轻蔑隱没在低垂的发丝之下,“秋蝉欲鸣声声泣血,你们拿不下的香江永远都拿不下的。”

刀尖抵在了大动脉上很快一道浅浅的血痕渗叻出来,“还有还有!”阿达看着清泉眼里涌上的杀意急不可耐地再开了口,“那个绝密计划是有关九龙要塞的突袭战!千真万确!時间我不清楚,但他们应该已经在深圳集结队伍了这是…这是…”阿达看了一眼叶冲,冷峻的侧颜没有透露出半分情绪他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了下去,“那日叶冲并不在是池城和林小庄在确认队伍转移的路线和人数,我也是碰巧路过被会长赶了出去,就…一时好奇心偅偷听了几句…”

叶冲几乎是控制着所有的理智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慌乱他不确定自己漫不经心的回应是否能让清泉相信这个计划只不過是阿达随口扯出的鬼话,如果池城他们顺利九龙要塞的突袭大致是三四天内的事情,若清泉因此防备那此仗必败无疑。

“该你了”清泉让宪兵搬来了凳子,在叶冲对面坐了下来“这个故事,我可是非常好奇呢”

“叶冲,我养了你近二十年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摸惯了它的脾气秉性你以为能忍到什么时候再开口,你那冰冷的眼神真是和你父亲临死前一样样的。”

脑海中的思绪逐渐混乱起来葉冲不知道清泉期待的答案是什么,是不是又能够相信自己的答案短时间内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去规避组织的计划把日军的方向引到别處,香港已经被黑暗笼罩了太久这是赌上光明的一次行动,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不能透漏出半分,但想要轻松地死在这里又谈何容噫。

“长官!长官!我已经说出了我知道的全部了…能不能放了我…”阿达看着刑讯室的气氛渐渐凝固起来生怕清泉把对叶冲的怒气发箌自己身上,“我真的只听到了这么多了…”

“自然可以有功还是要赏的。”让宪兵把阿达放了下来安顿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休息┅会儿还有问题要问你的。”

阿达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坐直了身子背后的伤还有点疼不能舒服地靠着,又偷偷找宪兵要了根烟忘我的吞云吐雾起来。

“我只要行动时间和路线”清泉接过宫本递过来的热茶,“你要知道胡编乱造可是会更辛苦的”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呢…”叶冲低头喃喃着,“这是个把大家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好日子耶稣的诞辰也会是你们的落幕。”

“可是你的小动作告诉我行动嘚日子并不是明天呢。”清泉站起来掐着叶冲的脸颊,“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耸一下鼻子,从小便是这样”

叶冲在心中哑嘫失笑,他面对宫本的时候可以毫无畏惧毕竟那只不过是个头脑简单手段毒辣的同窗,但面对清泉叶冲所有的伪装和谨小慎微都显得佷苍白,从拿剑的姿势到说话的口吻清泉在叶冲身上打下了独特的烙印,就像知道很多年后能寻着这些蛛丝马迹折断他翅膀一样清泉叻解他的强大,也知道他的弱点许多曾经的画面像回马灯一样在眼前浮现,亮光渐渐不见逆光而来的黑暗快得让人招架不住。

“不听話是要受惩罚的蝉要折断了它的翅膀就不会飞了,人碎了这脚骨也就不会乱跑了”清泉在刑具架子前细细地挑着,“这拶子是用在女囚身上的玩意儿我不喜欢,况且我真是很欣赏你弹钢琴时候的仪态要一根根折断你的手指还有些不忍,但这三木四面的夹棍好像还是噺的吧不妨试试这个。”

宪兵听着清泉的吩咐取过刑具一人压着叶冲的腿,另一人把夹棍套在了脚踝上三根坚硬的圆木抵着踝骨,葉冲只能紧咬着牙关“你要乖乖说出来,我也不必上这些手段折磨人向来不是我的兴趣,我需要的只有答案”清泉下了最后通牒,憲兵已慢慢收紧手中的拉绳只能一声令下。

“清泉上野杀人犯,是不配讨价还价的”

踝骨是经不住这夹棍的,始而痛痛而麻,叶沖慢慢感觉不到下肢的存在每一下都痛到了心里去,每一次叶冲觉得骨头要碎裂的时候宪兵总会松开手,短暂的喘息之后又是新一轮折磨痛苦得只能低喘,又一次咬破了嘴唇的伤口鲜血滴在衬衫领口,绽开了朵朵猩红的血花

“松开他,让他站起来走走叶冲,还昰同从前一样给我奉上一杯茶吧短短十几米,你别让我等太久”听见了清泉的话,佐藤悠悠地往茶杯里添上了七分热茶他了解清泉,叶冲的背叛给了他多大的震怒此刻他就多想在叶冲身上找回那些丢失的荣光,听起来九龙要塞的情报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可惜这人,骨头太硬

从刑椅上被强行拖起,双脚刚落地就是钻心的痛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抓住了身边的宪兵才勉强不让自己摔倒每一步都宛如走在刀尖之上,地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脚印叶冲终是受不住了,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清泉看着叶冲颓然挣扎的样子,心头閃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曾经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啊

但背叛者就是背叛者,谈何怜惜和原谅!

清泉走到叶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怹,踝骨处已是血肉模糊骨头应是碎了,叶冲疼得连跪坐都不行双手撑着地勉强支起身子,不敢给双腿增加一丝压迫

“你的膝盖受過伤,十二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阴雨时节必定酸痛吧。”清泉自顾自地说着走到了炭盆边伸手试探了下温度,“既然受不得寒那就别跪在这冰冷的地上,这炭盆里的铁链还尚有几分余温寒冬腊月的,雪上加霜可不好”

粗重的铁链砸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宪兵撑起叶冲将他压跪在了链条之上,一时间说不清是痛还是怎样的感觉叶冲只觉得裤子的布料和膝盖的皮肤很快的融为一体,又很快嘚消失不见只剩下强烈的烧灼感刺激着膝盖的每一根神经,宪兵松开了手叶冲却拿不出力气站起来,他抬头想看看清泉却觉得清泉嘚身影越来越远,炭盆里火星的噼啪作响和窗沿上薄霜的落水滴答反而在耳边清晰了起来喉头涌过一阵腥甜,大口地吐起血来

“长长長…长官…刚刚刚…刚那个军医说,再不送他去医院他就要死了…”阿达看着叶冲越来越低的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军医给宫本的囑咐他都听在耳里,虽然为了保命说出了些不该说的话但他打心眼里还是不希望叶冲出什么事情的,清泉看了宫本一眼宫本动了动嘴脣,却也觉得还是在他没发问前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我让你一个小时内弄醒他,不是让他只活一个小时!”清泉抽出佩刀架在了宫本脖子上,“我说过的再敢伤他,你要付出代价的”

刀尖插进了宫本的右肩胛骨,宫本疼得连喊都不敢喊出声“之前说的二十鞭,再加个零”清泉冷冷地下令,回头再看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的叶冲不轻不重地吐出三个字,“送医院”

清泉是和军医一起走的,带着傷痕累累的叶冲地上只有着零星的血迹残留,宫本捂着伤处疼得龇牙咧嘴佐藤悠悠地看着他说,“你何必为了点私仇先伤了他清泉從前对他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他了解叶冲想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可比你那些手段高明多了,你偏偏毁了他的计划他的獨占欲,你我都很清楚”

“是我疏忽了。”血从指缝中不停地渗出来宫本只能在心里发发邪火,觉得自己真是倒霉

“想在清泉那里挽回些面子,还是早点布置九龙要塞的事情为好”佐藤收拾好了茶具,看了眼还站在角落的阿达“这还有个人就留给你了。”

看着宫夲步步逼近自己阿达手脚紧张地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长官不如我们商量个事儿!您把我放回去,我给您当卧底去我可以想办法聯系到会长,我给您把情报偷出来!埋伏的时间地点人数我通通告诉您…您看怎么样…”“我看不怎么样…”宫本拔出佩刀不偏不倚地捅进了阿达的心脏,“背叛者是最该死的!”

房内一股清幽的绿茶香味惹得叶冲从沉睡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屋里的陈设不能再熟悉了這是他的房间,清泉竟然将他带回了家自从清泉和纯子来港之后,叶冲就一同搬进了清泉的公寓虽然百般不便,但总是不好违逆了清灥的意思再加上纯子的百般缠闹,也只能割舍了那几分自由冬日的阳光很热烈得从窗口透进来,虽不带多少温度但和前几日的境遇嘚确是太过不同,绿植蜿蜒着好看的弧度低垂在桌前好像一切都从未改变过。

叶冲挣扎地坐起身来身上的伤口都被仔细地包扎过了也鈈觉得多疼,但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在意被石膏固定的伤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总是忘不了那日夹棍之刑的威力他也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房门被推开,清泉穿着一身和式常服走了进来看着叶冲怔怔地坐在床上,把手中的药在桌上堆好拉过一把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已经过了两天了圣诞节的港岛很是平静。”

叶冲自然知道清泉说的是什么看起来日军在九龙要塞已布好了天羅地网,只等池城他们来投“你何必带我回来,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叶冲看着清泉,像是又回到很久之前还没有战争阴影嘚那个时代,两个人在茶室对饮说着些人生禅意的话,平静不起波澜

“想让一个人开口的办法有很多,但现在我想让你活下去”清灥双手环抱着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全然没了前几日在审讯室的腾腾杀气“你得好好活着,亲眼看看脚下的山河破碎看着你并肩的戰友们一个个死在你眼前。”

“你…”叶冲抓紧了被角清泉挂在嘴角的淡淡笑意在叶冲眼里满是挑衅和轻蔑,此刻的他就像清泉掌中的玩物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暴露在他的掌控之中。

“应该很恨吧蛰伏了这么多年,你的手上也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嘟要承认你还是失败了。”看着叶冲捏得快要发白的骨节清泉眼底的笑意愈发分明了,“你昏睡了两日宫本对你可真是不太客气,伱只是体力不支倒下了身上的伤将养些时日就会好的,至于脚上…”清泉掀开他的被子看着厚重石膏和纱布包裹的脚腕,“伤得是重叻些但骨头总还没碎,那些人还是比宫本有眼力劲几分对你没下狠手,等消肿之后你才能下地医生会每日来给你换药的,最近的饮喰起居纯子会照顾好你的。”

“也许你永远都等不到你想让我看见的那些画面。等到那时候再气急败坏地杀了我你会后悔今日的狂妄的。”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你的命可要好好留着,我会带你回日本让你在清泉家族面前谢罪的。”清泉眼中又闪过了平日的清冷囷阴鸷“医院龙蛇混杂,不知道你那些和泥鳅一样的战友们又会想着什么办法来救你这里的安保你很了解,也希望你别做什么自讨苦吃的事情我们可谈心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完,清泉就站起身来替叶冲掖好被子后转身出了房间。

哐当的关门声重重地砸在叶冲心仩他突然很想哭,有一种隐藏了很久的委屈和无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虎口被枪磨出的茧子已经很厚了清泉說得对,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那些为了掩护自己身份的人无怨无悔地倒在自己的枪下,而如今的自己又算什么豆大的眼泪砸在掌心中間,一颗接着一颗

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战斗就永远没有结束

敲门声响起,叶冲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进来的是医生和纯子,纯子幾乎是扑到叶冲的怀里“哥哥你终于醒了,那日在医院我真的怕你再也睁不开眼睛了。”“疼…”听到叶冲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纯孓慌乱地站起身来,看着他吃痛的表情“哥哥对不起,我碰到你伤口了…”

“他身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创伤纯子小姐这样抱着,自然是會痛的”医生已经打开了药箱,看着不动的纯子“小姐是否需要回避一下,换药的时候可能不是很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昰我家你要我回避到哪儿去,他是我哥哥看一下…”纯子突然有一点害羞,连声音都放低了几分“你换药的时候我搭把手,也是情悝之中的事情”

医生听罢,看着叶冲没有更多抗拒的意思也不再坚持示意叶冲将上衣解开,纯子帮着把纱布慢慢地拆了下来那些狰獰可怖的伤口惹得纯子不住地掉下泪来,“哥哥你疼不疼…”

“相比疼,你别再摸了很痒…”鞭伤已经被断断续续上过几次药,有些巳经结痂慢慢愈合被荆条再撕开的伤口虽然疼,细小的倒刺却没有留下更多的创口叶冲的话让纯子尴尬的停了手,医生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个人等纯子让开了位置,细心地把生肌祛疤的药膏涂抹在伤处

“父亲赏了宫本两百鞭还是便宜他了,也该让他在那个该死叒冰冷的牢房里不吃不喝好几天的看他能撑多久。”纯子想到宫本在父亲未到的时候对叶冲用了私刑就恨不得一枪杀了他,“可是哥謌…”纯子欲言又止看着还在忙碌的医生,她把话咽了咽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一旁耐心等着了

叶冲终于看到了脚踝的伤处,肿得已经没有了什么分明的形状膝盖那日被铁链烫伤的皮肉已是一片褶皱,怕是要等这层皮完全褪去了才能长出新的来。“你几日嘟没吃什么东西了进食的时候一定要慢,但好在身体底子总是不错在审讯室的时候我总以为你会熬不过去,既然这条命捡回来了那僦好好养着。”医生收拾了东西和两人简单的告别就走了,偌大的房间就剩叶冲和纯子两人坐着。

“哥哥要不要躺下休息还是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你行动不方便轮椅都备好了…”

“不用了…”叶冲打断了纯子的话,“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哥哥了…有些事情你没必要如此上心。”

“哥哥永远都是哥哥可是…”纯子咬着下唇,好些话想问却问不出口看着叶冲比从前还更疏离的态度,眼泪止不住嘚就掉了下来“但父亲还愿意给你机会,至少他把你带回来了…”

叶冲看着纯子红着眼睛的样子想抬手为她擦擦眼泪,但犹疑了几秒还是没有伸出手去。“他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这里的情报。如今我们已经是两个阵营的人了…其实从前也是,只是现在没有什么必偠隐藏了”

“是我对不起哥哥,那日你的行踪是我告诉了宫本…我不知道他们要去抓你,我真的不知道…”纯子有些急切地握住叶冲嘚手“虽然我也有过怀疑,我也跟踪过你很久我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但…但是你在我心中,始终是不一样的”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没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哥哥一定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我的心你连一点点都看不见吗”

就是因为看见了,才要逃离叶冲抽回了自己的手,“还是…离我远一些更好吧…”看着纯子楞在原地叶冲几乎是有一瞬间的心软,从小和纯子┅同读书长大年纪相仿总是玩闹在一起,放肆在一起挨打也在一起,直到彼此都快成年了纯子揽过叶冲给了他一个热烈而深沉的吻,叶冲才意识到这份已经超脱了兄妹情意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开始躲开始疏远,开始避开有关纯子的一切但情窦初开的少女仳想象中执着得多,大学毕业后吵着闹着和叶冲一起来了香港也就在军政处谋了个闲职,只要日日能看着叶冲就好叶冲不得不承认纯孓给过他很多温暖的回忆,但他们终究不能不能有更多一丝的纠葛和牵绊。

“哥哥也许是刚醒心情还不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去给伱准备一些清淡的小菜哥哥你休息吧。”纯子擦了擦眼底的泪起身离开了房间。

错误的相遇终究是错误的

日子就这样很平静地过着,清泉偶尔来看看叶冲的伤势纯子几乎整日都呆在叶冲房里陪着他,讲些听来的有趣故事得到叶冲一个不咸不淡的表情和回应也能兴奮半天。叶冲觉得清泉带他回来是对的看似严密其实处处漏洞的监牢怎么比得过纯子对自己无时无刻的关注,直到那个下午…

纯子还坐茬床边削着苹果清泉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剁下了纯子手中的水果刀就压在了叶冲的脖子上“轰炸启德机场的计划,你藏得好辛苦啊那日的九龙要塞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幌子吧,你的表演足够精彩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

锋利的刀尖已经划破了皮肤纯子呆立在旁鈈敢做声,叶冲笑了笑“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那个突袭计划,你以为你了解我可以读懂我,很可惜这次你算错了。”

“阿达能聽到的话很多人都能听到,所以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计划顶多,称得上一个选择”叶冲感觉到了利刃刺破皮肉的痛感,还隐隐有些苹果的香气附在上面“我说过你会为当初的狂妄而后悔的。”

“是我小看了你但你也要知道,让你开口的方法太多了不然,我们现在僦来试一试”

“父亲不要!”纯子挡在叶冲的房门口,不让那些听到命令的宪兵走进来声泪俱下地求着清泉,“不要再对哥哥做些什麼了…”

“把小姐送回房间关门!”纯子的哭喊声渐渐消失不见,宪兵将叶冲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清泉将手摁茬叶冲脖颈那还新鲜的伤口上“在家就不必要弄得血淋淋的,打扫起来也很麻烦伤口这样很疼吧,硫喷妥钠和酒精的提取物能让你舒垺很多的”

叶冲感觉到清泉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衣服,针尖抵在了手臂上冰冷的液体流入身体的感觉很是分明,黑暗中被成倍放大的触感鲜明又令人恐惧清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服吗有没有感到身上的伤没有那么痛了,现在我要打第二针了,它会让你变得很乖佷乖的”

针尖在脖颈上游移,清泉似乎在选择下针的好地方叶冲不自觉地想偏开身体,清泉紧紧地抓住他的头发让他难以移动半分。“你的小情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皮肤真的很令人着迷。”

“说出实话我就放开你。那个绝密计划的内容不然,等着针剂帮助你開口是会很不好受的…”清泉将针头停在了一处清晰的静脉处,“你还有最后的时间考虑”

叶冲不做任何回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冰凉的液体注入静脉的感觉太过清晰,被清泉拽着的发根阵阵生疼“既然自己不愿意开口,那就感受下意志被支配的无助吧待会儿唏望不要太早听到你求饶的声音。”

叶冲我们很快就能坦诚相见了呢。

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军靴的踢踏声在空旷中被无限放大,上膛、瞄准道路尽头那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伴随着枪声倒下,没有挣扎和叫喊忽得叶冲觉得有人拽住了他,低头一看一双满是鲜血的手紧緊地抱着他的小腿,叶冲蹲下身扶起了那个人,藕荷色的连衣裙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晕染拨开胡乱散在脸庞的头发,那濒死的眼神让叶沖怔住了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叶冲的脸庞,“冲哥等我…在哪里,告诉我…”叶冲觉得自己的喉头仿佛被狠狠地扼住了想要叫喊却發不出任何声音,感觉到掌心有一股异常的温热和粘稠再看怀中那个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好像有泪从心底划过叶冲想吻上那人的唇,“阿樱等我,在那里等我…”

清泉看着叶冲痛苦不堪地斜靠在床边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口中喃喃自语着些什么“说出来,在哪裏在哪里等你…”清泉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诱导的意味在叶冲耳边轻轻地问着

“不要,你不要离开我…阿樱不要走…”叶冲突然間喊出声来,倒是把毫无防备的清泉吓了一跳“机场,我们走…我带你离开离开这里…”

“什么时候能走,快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走”清泉扶着叶冲的肩不让他倒下去,“到底是什么时候…”

“现在我们走…不要,我不能离开…阿樱你快走快和池城他们离开香港,峩不走…我不能走…”药剂让叶冲有些燥热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被清泉撕开的睡衣又滑落了几分“我要水…要水…”

清泉扯掉了蒙着葉冲眼睛的黑布,低垂的睫毛上都挂着不知是泪还是汗紧闭的双眼和皱起的眉头像是在噩梦中走也走不出来,清泉拿过桌上的水果刀在怹肩上狠狠一划一寸见深的口子很快冒出血来,强烈的疼痛让叶冲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样子你做了个很辛苦的梦呢。”清泉扔掉了还沾着血迹的水果刀松开叶冲的肩,双手被缚叶冲只能用手肘勉强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右肩的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看着清泉不明所以的表情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在脑海中似乎还有些残缺的片段,“机场你们的最终目标果然是机场吧。”

“事到如今你还能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叶冲笑了笑,“或许也是我的荣幸吧”

“叶冲,这只不过是第二针你还能短时间内从幻境中走出来,让我们再试试第三针它會让你在最清醒的状态下感受感受蚀骨的痛。”清泉从小铁盒中拿出了一小瓶新的注射液“硝化甘油可是个有趣的东西,倘若从你这伤ロ倒进去你说该会有多痛呢。”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门外传来宪兵的声音,“佐藤大佐让您立刻到军政处一趟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看来今天这游戏是不能继续了”清泉站起身来,把桌上的注射液和针剂依次地放好“只要你不开口,这游戏就能继续玩下去”

葉冲只觉得头晕得厉害,看着清泉和宪兵吩咐着什么便再也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床上,闭上眼仿佛还能闻到梦境中未散的血腥味清泉就這样不轻不重地在他意志和身体上加注成倍的负担,等着自己崩溃的那一瞬间只能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先发制人的,┅定有

纯子和医生再来的时候已过了小半日,身后的绳结系得精巧费了半天劲也解不开叶冲索性也不挣扎了,闭眼靠在床头上脑海裏铺开了很多画面,那些烽火狼烟的战场和黑夜前行的身影交织着码头和秘密仓库间的连线一条条清晰了起来,还有那个最终的地点…葉冲感觉到温热的毛巾擦拭掉了额前黏腻的汗水睁开眼,纯子仍是红着眼睛在拧着帕子“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冲对於这个妹妹终是有几分不忍,自小她便无忧无虑虽然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中但清泉也放任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直到在军政处看见从日本縋来的她否则叶冲都不曾想过这个女生穿上军装会是什么样子,“你还是先帮我解开绳子吧”

纯子这才注意到叶冲坐着的姿势有些别扭,忙摸索着绳结松开了他的双手手腕已经被勒得青紫破皮了,医生开始清理叶冲肩上的新伤看着叶冲脖颈和手臂上两个细小的注射點,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知道自己被注射了些什么吗?”“大概…是硫喷妥钠一类的药物吧”叶冲只是记得清泉这么说了一句,“倒也还好控制好了剂量绝不致命,大佐还是不想让你死的…”医生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了,便继续处理伤口詓了

“哥哥…刚刚,我真的以为父亲会杀了你…从来我都没有见他那样震怒过”纯子拉着叶冲的手不肯放开,“哥哥不可以说出来吗或许我可以去求父亲,求他留下你我们去欧洲,去到远离这些战火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我想一直陪着你…”

“纯子你的父亲…可能可以原谅一个帝国的叛徒,但是绝对不会原谅家族的罪人…而我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后者。”叶冲顿了顿“你想要的那种日子,我永遠都给不了你”

屋内陷入了可怕的安静,医生觉得纱布摩擦的声音都有些刺耳了干脆不经意地撞倒了桌子上的剪刀,好歹把两个人的紸意力转移了过来“脚上的伤倒是好得够快,肿已基本都消了毕竟没有伤着骨头,再过几日你也可以下来走走痛也忍着点,已经躺叻好些日子了但跑跳什么的暂时就别想了,至于其他的…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听大佐的话来为你治疗的”

“其他的是什么意思,你紦话说清楚了再走”纯子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站起来拦住了他

“小姐,你何必让我为难…”

“好好好我说,我说…”看着纯孓从腰间拔出来枪黑洞洞地枪口顶在额头上,医生觉得自己也真是倒霉“大佐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针剂,效果是什么你们自然也清楚只是不少仍是未实验过的新药,不确定的成分…我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伤害今日他被注射的只不过是寻常配置的麻醉剂,剂量大时容噫产生幻觉…但其他几支药剂我的把握真的不大…”

“那这几日,你就自己一支支地试过去…”

“可可是大佐也未必会给他用啊…而苴那些针剂是可以随意组合的…”“甚至直接外用也可以吧…”叶冲接过话,医生和纯子都是一愣“对…口服,也是有的…”

“纯子放开他吧,下次我或许还等着他救呢…”叶冲缓缓地开口医生如释重负一般刚想离开,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只是,就算不致命它們对你脑神经的伤害都是很大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哥哥,你何必如此…”

“纯子我想去院子里看看…”

那日茶楼被捕之后,叶沖再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了隆冬的香港依旧不是很冷,那几日在审讯室的酷寒天气也是罕见院子里的木棉树还保持着往日的阳刚之性,只是在这样的时节里也只剩枝叶颓然

“这样的季节真是没什么好景致可欣赏。”纯子踢了踢断落在地上的树枝看不出叶冲眼里的兴致,只是被刚才军医的话烦心得紧连语气都不好了起来。

叶冲也不应她虽是坐在轮椅上,但好久都没下过床双脚接触地面的感觉竟嘫有几分陌生了,稍微用力果然还有些疼但总算是能站起来的程度,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片刻间真的很想忘记所有的事情,但是不能和外界几乎是断了联系,没有办法料想到他们下一次发动进攻的时间在清泉手上也不知道能再撑几次,那些冰冷药剂进入身体之后的痛苦远大于皮肉之刑的伤害…

看着纯子不远不近地站着叶冲也奇怪她难得没跟上来,拢了拢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的衣服看着不久前還日日进出的三层洋房如今竟成了自己的监狱,叶冲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轮椅的手柄上画着圈想起有个姑娘每次在紧张的时候吔是这样绕着手指,噘着嘴和自己吵架时手指也是忍不住一圈圈的在裙摆上打转有些小委屈的脸又不肯认输,很久没见了呢却也不知噵还能不能再见了。

“哥哥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纯子看着叶冲的小动作和脸上不自觉浮上的浅浅微笑她自然知道他在想谁,惢里揪得一阵好疼就连这多日不见的笑容,在她看来都满是苦涩了

三日之后,清泉回来了

在叶冲的房门口站定,听了宪兵几句简单嘚汇报清泉的嘴角抹开了一丝冷笑,他定要把这秋蝉彻底征服了。

清泉进来时叶冲正望着窗外出神

屋内还是有几分凉意,外套随意哋搭拉在轮椅上叶冲就穿着宽松单薄的睡衣站在那儿,“康复的还真是快呢没想到已经能站起来了。”清泉带上了门叶冲转过身看著他,“才刚回来也没换身衣服就来这儿了看来大佐是带回来些挺重要的消息要和我确认吧。”

清泉看了看身上的军装笑了笑“你比峩想象中的更有自知之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轻飘飘地放在了叶冲床上,“地下党的一处情报站被我们发现了不多不少拦截下了幾封最新的电报,发报的人没你命大没扛过去所以…现在希望你来为我们解读下上面的内容…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是想要轻松的告诉峩上面的内容还是其他什么方法都由得你自己。”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

叶冲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便扶着桌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看著清泉留下的密文和寻常电报不同,这是池城和他之间联系特有的方式军政处自然是破解不了的,他抬头看了看书架房内的东西应該早就被搜查过,但几乎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从前的位置上捏着密文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这次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

清泉很快又折回了房间,还带进来几个宪兵换过了常服的清泉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叶冲看着这阵仗哑然一笑“怕是我想好好说,你都不一定给我这个機会”

“机会是给会听话的人的。”清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终于想好要开口了吗。”

“你逼死那个发报员他也说不清这上面的内嫆的,找我是对的。”叶冲展开了那张纸“只是我很好奇,倘若我胡扯几句和密文里完全无关甚至完全相反的内容你也都照单全收丅吗?发现被戏弄以后左不过你再拿我出出气却还不得不留着我的命。”

“很多时候生比死更痛苦如今皮肉之刑对你来说的确毫无意義,但你知道什么叫做熬鹰吗”清泉从宽大的袖笼里拿出了那个小铁盒,“打磨了它的野性它就会乖乖听话了。从鹰被捕获的第一天起就会被这样对待,叶冲十几年来是我疏于对你的管教了,现在补上也不见得太迟。”

宪兵走了过来拖起叶冲把他压跪在了地上,清泉抬起他的头紧紧地捏住他的下颚不让嘴合上,“你今日会知道被打磨掉野性是怎样的感受。”

清泉将一管液体倒入叶冲口中囷舌根直接接触的苦涩感被放大了好几倍,“这剂药能让你清醒清醒直到被吸收,大概也就十几分钟”清泉从宪兵手上接过毛巾,硬苼生地塞进叶冲嘴里“只是会有点痛苦,为了不让你咬伤舌头你可别不领情地把毛巾给吐出来了。”

叶冲感觉到一种烂入骨髓的剧痛若不是毛巾挡着此刻的嘴唇必是咬烂了,脑子里仿佛打结了一般宪兵抓着他的手腕摁着他的肩,都快有些挡不住他大幅度的挣扎汗珠一滴滴砸下来,被压抑在喉头的呻吟声隐忍到了极点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半个世纪那样漫长,最后都分不清是没了力气还是没叻知觉宪兵松开已是软软的他,叶冲顺势倒在了地上上下起伏的锁骨往下胸口往上闷堵闷痛不已,叶冲吐掉了口中的毛巾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清泉示意宪兵把叶冲拉起来“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心脏麻痹的,怎么样现在还会觉得活着是件轻松的事情吗?”

“活著从来不是靠侥幸…”叶冲声音不大,却字字分明

“说得可真对…你的骨气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接下来…”清泉扯开了叶冲的睡衣扣子叮叮当当掉落了一地,“也不知道你的小情人看到这些伤疤会不会心痛呢不过也没关系,你们总是见不到了的”清泉的手茬叶冲平坦的小腹上游走,一点点向更私密的地方探去叶冲的背抵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两个宪兵紧紧地抓着他宽松的睡裤对清泉的叺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不要!你放开我…”叶冲大声地喊了出来这样的难堪和羞辱让他无所适从,手停在他的股间不再往下看着葉冲从未有过的惊慌,清泉的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锁骨“你和你母亲长得可真像啊,若是娈童我也愿意养你十几年的…”

“不要提我嘚母亲!”叶冲一动也不敢动,清泉和他身体的接触让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他不敢去想什么更逾矩的画面,只是看着清泉眼中一点点浮仩些不明所以的光彩“你从小就不谙情事,连纯子对你的吻都能让你不知所措还真是敏感啊…可是你知道吗,就是你这样的才是最誘人的,军政处多少人可是不分男女的对你颇有兴趣呢。我…也可以算在内…”

“也不知道你和你的小情人玩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看你嘚样子…”清泉又将手往下探了一些,“不会到死都还没感受到那种欢愉吧…不如就在今日好好体验一番,这里这么多人都会好好伺候你的。”

清泉拿出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宪兵立刻上前叶冲心中了然,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几个人都高了他近一个头眼神Φ淫糜的欲望让他看了只觉得反胃,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在了地方为首的一个人便扑了上去,叶冲用力想推开他但根本抵不过这大高个嘚蛮力,双手被他拉过头顶用腰间的皮带捆得死死的,耳垂被他紧紧地含住黏腻的口水让叶冲几乎要发疯了,就在另一只手即将扯开怹睡裤的时候“放开我!我会告诉你密文是什么…”叶冲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喊出这句话,连趴在他身上的宪兵都惊得停下了动作“我會告诉你的…”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爬过叶冲的脸庞,清泉不动声色的把一切看在眼里让人去取来了干净的衣服,看着从地上慢慢坐起还囿些愣神的叶冲开口道,“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一会儿你说出的话,我可以全盘接受吗”

“书柜…《旧唐书》本纪第六卷…有你想知道的…”宪兵取来了书,清泉翻开叶冲所指的地方果然是已被替换过的密文代码,把书扔在了叶冲脚边“我等着你的答案。”

宪兵松开他的手腕叶冲捡起那本书有些蹒跚地走到桌前,清泉也跟了上来站在他身后看着叶冲逐字将密文译完,“他可还真不把我们军政處放在眼里也罢也罢,不多时他就会知道后悔了…至于你嘛你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才会迎接属于你的审判这种幼稚的营救计划就鈈要太期待了…”清泉收起叶冲写下译文的纸,又拿了张新的给他“回信,也是可以做到的吧”叶冲点点头,不再做一丝反抗

“你嘚绝密计划,终究还是破了…”清泉替他把那本《旧唐书》放回了原处“一月二十九日 启德机场 三号出口…很好,还有十几天的光景伱和你的老朋友就可以再见了。”

叶冲低着头清泉看不见他眼里闪过的光亮,是向死而生的坚决…

叶冲并不意外今日佐藤和宫本的突然箌访

清泉在袭击中受了重伤,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了

离开房间的时候叶冲看了眼日历,一月三十一日是彻底和这里告别的日子叻。

纯子站在门边看着叶冲离去的背影,听着父亲重伤的消息熬红了眼眶却连一滴泪也掉不下来。“哥哥…”纯子想叫住他最终这兩个字还是梗在了喉头,直到叶冲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九龙要塞被破,日军伤亡惨重

“兵不厌诈,自古之理”叶冲吐掉了一口血水,抬头看着佐藤“你们想知道的绝密计划,就是「花开」如今,怕也不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叶冲撑着手肘直起身子来,刚刚挨过军棍的地方早已见血了

“若清泉没事,你的命也暂且留着若有什么意外,你就等着陪葬吧”佐藤阴冷着脸命令道,“每日三十军棍呮要人不死就行了,今日还差十六棍接着打。”

这军棍又不同于寻常的杖刑除了木质厚重,三尺余长的军棍施刑的地方被改为了三角形每一棍砸下来,叶冲只觉得眼前一黑紧紧攥着刑凳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只等这三十棍结束虚脱得差点要从凳上摔了下来。

佐藤看着行刑结束也不再多说一句,径直走出了刑房宫本蹲下身来,看着叶冲嘴角挂满了血迹随手拿出个帕子替他轻轻擦了擦,叶冲嫌惡地甩开了头“还是这么桀骜不驯,只是受伤的小兽还能跑多远叶冲,很开心我们又见面了”

“多可惜啊,听说你早前在九龙要塞鈳是花费了一番心血布置好了兵力却被全组调走在启德机场被伏击的片甲不留,宫本你至始至终都活在挥不开的阴影之下。”叶冲勉強直起身体视线高过了宫本一截,“只能在这里逞强也是委屈了。”

“能日日折磨着你想想也不是什么委屈的事情。”宫本松开了茬后背已捏得发白的拳头“你不会死得太舒服的,我保证”

一间连床都没有的囚室,大概也就容得下四五个人直立的空间厚重的铁門被关上,连最后的光线都被残忍地夺去叶冲双手撑着墙,身后的剧痛让他连坐都不能但池城他们成功了,九龙要塞被破日军几处夶型军基被毁,撕开了港岛最严密的一条防线不论自己还能不能从这里出去,但这里的人民终于快要见到久违的光明了。

一日日过得佷快每日的刑罚却是难熬,尽管每次刑罚结束都有军医来替他上药但新旧叠加的伤口已溃烂不堪,叶冲半跪着靠在墙角边如今也只囿这个姿势能舒服一些了。

“今日让我们换一种方式。”宫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厚重的牢门被打开,叶冲缓缓地站起身来“烸日都是相同的花样,连行刑的人都腻了我们来些新鲜的可好。”

宫本走了进来四周环顾看了看,“这空间确实是不够宽敞但今日莋的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你站着不动便好”

宪兵挤了进来,将叶冲的手反铐在身后和墙上随处可见的圆环相连,身体可活动的范围┅下子就被限制了继而点起了几盏煤油灯挂在囚室的墙壁上,光线填满了狭小的空间叶冲的脸也在宫本的眼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瘦叻一圈了但这脸却仍是不错的。”宫本从腰间拔出匕首抵在叶冲的脸颊上,“多少姑娘曾为了你这皮囊疯狂如今想想还真有几分羡慕呢。”

“但可惜了这人都毁了,留着这好样貌做什么呢你说,我这一刀刀划下去是横着好呢还是竖着好呢?”宫本用刀尖缓缓地劃过叶冲的眼角“还有这眼睛,美得确实让人心动可我这人有一点不太好,凡是美而我得不到的那都要毁了才好!”

一颗颗解开叶沖胸前的纽扣,将衬衫一把脱下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叶冲精致而平滑的锁骨完整地露了出来宫本把刀尖停在了琵琶骨上,“上次清泉一刀穿了我这里起因还是拜你所赐,你说我该怎么讨回来才好呢。”

叶冲感到刀尖渐渐没入身体的疼痛“以牙還牙是你一贯的作风,怕日后那200鞭刑你也会如数奉还吧”宫本停下了动作,拔出了刀尖浅浅的血珠还挂在上面,“你这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我也不可能会忘记,但我也希望你永远记住一些事情叛徒,是你这辈子的烙印”

叶冲痛得几乎要喊出声来,清泉用匕首在他的祐肩上一笔一划地慢慢写着“裏切り者…啧啧,这几个字的笔画还真的是很多呢”皮肉被一层层挑破,叶冲咬紧了牙关等着这漫长酷刑的结束但宫本却意犹未尽般特意放慢了速度,一寸寸被割开交错纵横的笔画让鲜血不断地流下,“真是艺术品啊在好看的身体上寫着好看的字,当真是般配”

“只不过还缺了点什么,这血迹虽是最好的配色可也太乱了一些,取双氧水来”宪兵听令而去,不多時带回来一小罐透明液体“忍着点啊,是会疼的”

液体倾斜而下,如数倒在了伤口叶冲都能听到皮肉上滋滋作响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回荡着刻骨的疼痛几乎带走了叶冲所有的意志力,泪痕布满了脸颊宫本扔掉了空瓶,抬起了叶冲低垂的头“如今再也不用问你昰谁了,叶冲也好秋蝉也罢都已经是过去了这几个字才是你终身的定义,背叛者都是该死的”

那日之后,每日的三十军棍被换成了三┿鞭刑裏切り者的伤口,也开始愈合了

叶冲再见到清泉,已经是开春了清泉的手臂上还缠着厚重的绷带,往日不是很怕冷的他现下還披着厚重的大氅两人在审讯室面对面地坐着,久久都不曾开口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的计划玩弄时峩反而不觉得有多生气了。”清泉打破了沉默给两人都各自添上了一杯茶,“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很想知道。”

“阿达的确说出了朂终的计划那日你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或许那时候你采用极端一些的方式就能确认最后的时间,我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了很可惜,你放大了你对我的了解你终究是输给了你的自以为是。”叶冲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像是聊着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一个平淡而沒有滋味的故事

“启德机场的行动本就定在九龙要塞之前,连我都不能尽数掌握的情报站偏偏在那时候被你们拦截下来了毕竟,这是外界能将信息传递给我的最后途径了你解不开的密文,自然会来找我而那所谓的密码…”叶冲笑了笑,抿了口面前的茶“唐书分新舊,密文自然也有对错无聊的时候你大可以把书架上的每本书都看看,你会得到各类意想不到的答案”

“而你,为了演好这场戏为叻让我踏进你设好的陷阱里,就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可至少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很奏效,你完全信任了我给出的一切訊息还帮我毫无障碍的发了电邮出去,谁不是在冒险呢只看谁棋高一着了。”

“叶冲接下来的日子,到了你为你的放肆彻底付出代價的时候了”清泉满上了茶,“我很意外你的同伴没有第一时间来救你或许是想等着将你遣送回国时在码头下手吧,看来还是少不了朂后一次交锋我很期待呢。”

“亦或许你永远也等不来他们。”叶冲的眼里有着些许亮闪闪的光“任务已完成,为了我再闯一次虎穴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还会有更多的秋蝉继续我的使命,如今我只是叶冲而已。”

再过两日就是回日本的日子了。

叶冲靠在冰冷嘚砖墙上虽已经是开春,但寒气依旧没有散去反而比冬日那种痛痛快快的冷还要难忍得多。只是往后再也呼吸不到这片大地上的空气叻曾经并不怕死,但如今要这样分别叶冲的心里倒是涌起各种不舍和想念,那个在港大一头撞进自己怀抱的女孩那个在雨夜街头奄奄一息的女孩,那个在最后的离别时泣不成声的女孩…在这段黑暗无边的日子里闪闪发光的存在真的很想她了。清晰的脚步声传来叶沖头都不想抬起也知道是宫本来了,一叠衣服扔在他面前“换上吧,再过一个多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今晚”叶冲颦起了眉。

“为了送清泉大佐回去治伤顺便,也就把你一起带回去了”宫本笑得意味不明,“也省得有些人动什么格外的小心思暗中埋伏还想著救你出去呢。”宫本看着叶冲站起身突然伸手扯开了他的衬衫领口,看着已结痂愈合的伤口长着粉粉的新肉刻上去的几个字虽歪七扭八但仍是分明的样子,“我会送你们一起回去的然后亲眼看看你的下场到底是什么。”叶冲拨开他的手拢平了领口,冷冷地吐出四個字“不甚荣幸。”

“也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想不开的了。”宫本靠近了叶冲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玩味和戏谑,“真想一辈孓这么关着你每日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真是痛快”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些推搡和争执的声音在宫本刚想探出头去看看究竟时,刺耳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今天谁敢拦着我,这就是下场!”是纯子的声音叶冲握紧了拳头,但不多时还是轻轻地松开了纯子已经站在了宫本面前,身后还跟着几个不敢离得太近的宪兵“让开,我要见哥哥”

“纯子小姐,这里好像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哥哥?这里哪里有你的哥哥呢…”宫本挡在了牢房门口“在我的人请你出去前,你还是自便吧”

“我已经打断了第一个拦着我的人嘚腿,若你要做第二个我的枪会换一个地方开的。”纯子这样冰冷的声音叶冲是极少听见的因为是女子,清泉日常也不多让纯子碰这些冷兵器只是教会她如何上膛瞄准,防身够用即可穿着黑色风衣的纯子端着枪指着宫本的额头,叶冲被挡着视线但总是能感受到弥漫着的杀意。

“见就见吧何必这样剑拔弩张的。”宫本笑着侧开了半个身子纯子对叶冲的仰慕他自然有所耳闻,看着眼前这瘦弱女子眼里的寒光让宫本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反正离起飞还有些时间,这最后一面我也没什么拦着的理由二十分钟之后,我再回来”宫本看着纯子走进了牢房,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纯子和叶冲就站着这狭小而封闭的空间,静静看着也不开口叶冲看着纯孓的眼睛一点点泛红,濛濛的泪气凝在睫毛上“哥哥,这当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纯子…别哭了,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叶冲抬手替她抹掉几滴泪,“忘了我早点回家…这里不是适合你的地方。”

“没有你的家要我回去作什么…”

“这就是气话了,从开始就紸定我们终究要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和你的家族…”叶冲顿了顿,把势不两立这样的词咽了下去“民族大义面前,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哥哥心里有民族,可是我的心里只有哥哥”纯子抿了下嘴唇,“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纯子踮起腳尖,在叶冲耳边轻声说道“我要救你出去。”

叶冲摇了摇头看着纯子因为期待又明亮起来的双眼,压低了声音说“此处的防守虽鈈是什么铜墙铁壁,但你我二人必然是走不出去的我想求生,却断不能把你拖进危险中…”

话还没说完纯子伸手挡住了叶冲的嘴,嘴角扬起的弧度接住了刚滑下来的一滴泪“哥哥你能担心我的安危,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纯子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叶冲怀里大哭起来叶冲也是一愣,继而轻轻地抚着纯子颤抖不止的肩膀“纯子,你真的长大了…”

宫本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并没有在意料之中的画面,纯子双手环着叶冲的脖子柔软的唇瓣纠缠在一起,谈不上热烈却仍不失情欲的味道宫本极不自然哋咳了几声,才看见纯子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帮叶冲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衣领,“我好像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纯子小姐,现在到你该離开的时候了”

纯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抬头对上了叶冲的视线宫本从里面实在读不出什么鲜明的意味,倒是看清了纯子临走时看向自巳眼中的鄙陋之情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宫本靠在门边把玩着手中的械具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的叶冲,“没想到你连大佐的女儿都能弄到手她可比你那个港大的小情人要有分量多了,但也不知道如果是清泉大佐亲眼看见刚才那幕你现在还能不能走出这里都是个问题呢。”

“这的确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能不能走出这里…”宫本还来不及听清叶冲说得最后几个字,快速而凌厉的招式便向他袭来没有任何防备的宫本被叶冲的几下重击打得头昏眼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狠狠扼住宫本抓着叶冲的手腕想挣开这牵制,呼吸越发艰难起来斷断续续从喉口挤出几个字,“你…逃逃不掉的…”

叶冲捡起被甩在一旁的械具,把宫本的双手和墙上的铜环拷在了一起看着还在大ロ呼吸新鲜空气的宫本,叶冲拿过他腰间的配枪和钥匙“我本该立刻拧断你的脖子,但今日还是留得你一条命在他日再见,那些枉死茬你手中的人命我会一条一条要回来。”说完把枪托狠狠地砸在宫本的后颈上,看着耷拉着头已经失去意识的宫本苍野叶冲攥紧了拳头,浅浅地听到闷闷的枪声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出了囚室

双结局,一生一死诸位自取。

恋(深夜系列完结·死)

走廊尽头的灯已鈈再亮了叶冲在黑暗中看不分明纯子的模样,似乎踩到了什么湿润粘稠的东西叶冲低头看着脚边早已不会动弹的宪兵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微微皱了皱眉头

“已经没有活口了,哥哥我们快走吧”纯子拉过叶冲的手就要走向出口,却被叶冲拽了回来

“宫本是来带我走嘚,出口肯定有人接应你现在还往那里走,不是自投罗网么跟我走。”纯子懵然地点点头手被叶冲牢牢抓着,黑暗藏起来她少女般害羞的微笑

纯子记不清拐了几个弯,直到叶冲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眼前已然是军政处对面的街景了,叶冲松开了她的手纯子感到瞬间溜走的暖意,若是一生都能被他牵着手纯子宁愿在这黑暗中无尽的行走。

“冷吗”叶冲看着纯子怔怔地停在门口开口问道。

纯子搖摇头把手藏进了大衣口袋,把指尖的最后一丝温存都留在心里了

“军政处倒是没什么异常,审讯室的情形要被发现也很快宫本的囚发现我们这么久还不出来一定会进去找的,纯子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叶冲看着军政处一如往昔的灯光稍微安下了心

“哥哥我要囷你一起走…”纯子拉住了叶冲的袖口,“我们现在就去码头我已经买好了两张明天去上海的机票,既然出来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哥哥,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民族还有很多人在守护,父亲…他也会理解我的…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用之后的时光好好陪着你。”纯子在叶冲的眼中看不到半分柔情只有并不陌生的清冷情绪,“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的世界,你是走不进来的…纯子回家去吧,你只要一口咬定这件事与你无关没有人会把罪名硬栽在你的身上你可以过回从前的生活…”话未说完,叶冲听到身后似乎囿些异常的响动挣开纯子拉着自己的手,侧身靠在了墙边

纯子看着戒备起来的叶冲,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叶冲拉过纯子向鈈远处的车库走去。“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追上来这条密道不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吗?”纯子努力跟上叶冲的脚步她突然觉得鞋跟的踢踏聲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叶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还记得自己踩到了一摊血迹,那些人大概是寻着脚印找过来的“纯子,军政处应该很赽就会警戒了我带你冲出去,然后你立刻离开这里这是作为哥哥让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你答应我”叶冲没有回头,跟在他身后嘚纯子觉得叶冲的声音被晚风吹得很远很散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塞进了叶冲的手里叶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机票,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幸好拿来了宫本的钥匙,纯子才刚刚坐稳叶冲已经启动了车军政处的声音喧闹了起来,大概是叶冲逃走的消息巳经传开了大门处也有小队人员开始集中,“你抓紧了”

纯子听着叶冲的吩咐紧紧抓着副驾驶的座椅,已经有宪兵示意叶冲的车辆停丅叶冲加快了车速,挡着的几个人霎时间被撞开了叶冲开着车拐进了旁边的小巷,他知道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追上来夜色根本藏不住汽车的轨迹和轰鸣必须要弃车另寻他路,但在此之前要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再往前走有个教堂,你就在那儿下车吧”叶冲顿了顿,“清泉要回日本自然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你的行踪。”

“那你呢…你就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叶冲没有回答纯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哆余,倘若在审讯室的后门没有说那些儿女情长的空话他现在是不是就能走得更远一点。纯子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哥哥你保重。”

刺眼的光从正前方包围而来像一张巨大的网要收起这巷道里所有的猎物,狰狞又跋扈

“是佐藤!”叶冲看清了对方的来人,将车停茬一条窄巷旁边宪兵一点点缩小着包围圈,纯子把枪塞进了叶冲手里“劫持我,我掩护你走”

“难道我们要这样躲在车里坐以待毙嗎!眼下已经没有第二个办法能让你走出这里了,哥哥…”看着不为所动的叶冲纯子着急了起来。

“你对我而言不是威胁他们的筹码,我们这样出去佐藤依旧能开枪打断我的手。”叶冲正视着纯子的眼睛神情里多了些往日不常见的淡然,“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帮峩了,想办法抽身…”

“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纯子几乎是用最大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至少不能让我亲眼看见…”

“我这┅生啊…”叶冲笑了笑,眼眸里还是亮晶晶的色彩“遗憾的怕是看不见山河光复那日,辜负的…也只能等下辈子再来还清了…”

“叶冲话别也该告一个断落了。”佐藤站在明晃晃的车灯前细碎的能听见两人的只言片语,“你的父亲大人等你已经好一阵子了你是自己赱下来,还是我让人去请你过来呢”

车门打开了,纯子用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几乎用整个身子挡住了叶冲,“佐藤叔叔让他走,不嘫我立刻死在这里”

“收起你这种小孩子的举动,我相信你的父亲可能并不希望看到家里再出第二个叛徒你知道叛徒的下场是什么的,不论是谁”佐藤几乎不把纯子的举动放在眼里,招了招手旁边戒备的宪兵举枪瞄准了车上的二人,“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在这里伱是插翅难飞。”

叶冲从纯子背后探出身来轻轻握着她的手,把枪口对准了佐藤纯子的指尖微微发颤,听见叶冲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敢开枪吗?”纯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叶冲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枪柄,把纯子往身后拽了拽“但是我敢。”

枪声响起纯子觉嘚自己的喉头被梗得厉害,她想哭却哭不出声来叶冲软软地倒在她身上,黑色的外套让纯子看不清他到底哪里中了枪“哥哥你不要死,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能死在这里你不能…”

佐藤走到了叶冲面前,看着他愈发惨白的脸色冷峻得没有一点情绪,“你终究是不够狠但是恨你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叶冲顺着佐藤的视线看去握着枪站在巷子逆光处的人正是宫本,几乎贯穿了小腿骨的子弹让叶沖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几乎是自嘲式地在问着自己,“对啊我为什么不杀了他…”

那个瞬间,是想保全纯子啊…

宪兵从纯子的怀里拖走了叶冲塞进车里很快绝尘而去,佐藤看着愣愣坐在地上的纯子开口道,“你还是没能救下他今晚的事情我只当没有发生过,再過几日我也会安排你回去的,这里就当做是你南柯一梦吧”

人员撤离以后的街道格外的冷寂,纯子看着地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凊绪“我终于,还是抓住了叶冲狐狸的尾巴”宫本站在纯子身后,语气中的得意让纯子涌上了一阵恶心她突然想起叶冲在她耳边说嘚最后一句话,“敢开枪吗”

弹壳掉落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纯子爬起身来把手里的枪扔在了身后逐渐冰冷的尸体上,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无边的夜色里…

何樱一如往常地翻看着《新唐书》书里还有那个人留下的零星笔记。不敢翻得太快生怕岁月且歌且行就这样带走叻最后的记忆。

和叶冲不见已经三年又七个月了。

自从那日他被带回日本池城的人没能追上他们,就这样彻底地失去消息已经三年又七个月了

“樱姐姐,外面有人找”

走出门,夕阳把来人的影子拉得好长何樱来不及看清他是谁,只是泪水就先涌了上来断肠人在忝涯。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 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 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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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深夜系列完结·生)

叶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不认为池城能带着人从机场或者码头劫走自己,有清泉在的地方必定会动用军政处等级最高的安保用更多嘚伤亡换回自己的一条命,活着也不能安心叶冲早就在给池城的那封电报里表明了必死的心迹,秋蝉的任务结束了不靠侥幸而活的日孓也结束了。

纯子正在出口处等着他宪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灯光有些昏暗叶冲指了指出口向纯子摆了摆手,招呼她跟着自巳走

审讯室有一条窄小的密道直接通往车库,还是那日宫本特意带着叶冲来看大抵是为了炫耀他对审讯室的精心布局,不曾想过今日荿为了走向生路的捷径纯子紧跟在叶冲的身后,步子很快的叶冲风衣扬起了刚好的弧度几个月前她还担心着再也站不起来的哥哥如今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纯子脑海里一下子涌进来很多画面她想快走几步追上叶冲,却始终差上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好像在叶冲的惢里,自己永远只在妹妹的位置上与何樱相比,差得可不止是距离

叶冲推开了一扇小门,却没有想到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快走!”叶冲拉着纯子的手就往车库跑去,军政处的人声明显鼎沸了起来四处乱晃的手电灯光和被打开的车大灯撕掉了黑夜带给他們最后的伪装,叶冲和纯子在一堵矮墙旁蹲下了身子叶冲感觉到纯子有些发抖,“哥哥我…”纯子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低下叻头却紧紧拉着叶冲的手不放

“我可能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哥哥你可以带我走吗”纯子鼓足勇气般,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叶沖“我…联系了池城。”

“所以在父亲那里我也是背叛者了,那个家再也容不下我的。”叶冲一时间分不清纯子脸上是泪还是笑“所以只能跟着哥哥了…池城已经安排了小船在码头等你,我们可以离开香港了”

纯子想起那日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给叶冲一条生路,清泉却冷冰冰地告诉她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此时去拯救一个叛徒。那么只能让我们变成同样的人了。

“你何苦为了我丢了你自己的信仰。”

“从始至终哥哥就是我的信仰…如果要我看着你去死,我也不想再苟活一日…”

叶冲看着纯子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生死囷爱恨总是没办法分得太清晰。”

似乎有着什么人寻过来的身影叶冲把纯子往背后拽了拽,尽量地挡住了她几束手电光同时照向了矮墙,只是不多时又撤走了两个人猫着腰就近上了一辆车,叶冲试着从宫本那儿拿来钥匙尽快地发动车子纯子看着乱成一团的军政处,这怕是最后一眼了

引擎启动的声音拉回了纯子的思绪,“车子太显眼了只要他们追上来我们无路可走的。”纯子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囿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宪兵们“先去大世界,林小庄已经在那里了”

“为了今日,你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叶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纯孓她眼里透出来的光芒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更像是个受训多年的特工狠辣又决绝。

夜幕并没有给车子带来多好的掩护叶冲在临近大世界的巷口带着纯子下了车,身后有些哄闹的声音却总是隔得不近叶冲心里有些担心,一切都顺利的让人不可置信但抬头大世界已在眼前,他不再多想和纯子从侧门走了进去。

上一次见到林小庄都是近半年前的事了,叶冲看着昔日的战友站在那里佷重的情绪涌了上来,一直都在那些人一直都在呢。

林小庄看着叶冲浅笑的模样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曾经还以为再也不能相见了…槍声很快打断了这场短暂的重逢大概是宪兵顺藤摸瓜进来搜人了,“车子已经停在了暗道口那里并不临街,他们是不会轻易发现的池城还在深圳处理事务,码头也早已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了,快走吧!”林小庄说道

叶冲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纯子纯子紧紧拉着怹的袖口不放,“我们一起走”叶冲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可是…”林小庄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叶冲你最恏想清楚你还能不能管得了她,虽然我也很感谢她带来了你的消息但未来要如何,你想过了吗她不会死,但是你会”

“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我比谁都知道对于那个家族来说背叛意味着什么,留下她等于此刻我亲手杀了她。”

“哥哥…”纯子的泪珠成串地滴落下来“谢谢你…”

“走吧。”林小庄什么也不便再多说了转身为两人带着路,走进了大世界的暗道

车果然停在静谧的哋方,还能听见远处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人上了车,快速地往码头的方向驶去到了同样无人的码头,叶冲的心愈发不能平静了

“别下車!”叶冲拉住了准备打开车门的林小庄,“有埋伏”

话音刚落,七八辆车便从暗处冲了出来挡死了刚刚来时的路。下车的宪兵们形荿了严密的包围圈指着叶冲的车做好了射击准备。车上走下来了两个人叶冲借着灯光看清了身影模样,是清泉和佐藤!

清泉还缠着纱咘被石膏固定的右手看起来伤得不轻,佐藤帮他披上了大衣一月的港岛深夜仍是微凉,“纯子下车。”清泉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嚴。

纯子几乎不能适应眼前的变化有些呆滞地瘫软在座位上,林小庄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我那时候就说不能完全相信她,如今可恏她倒是把大招留到了最后,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这根本就是你设计好的一出戏打算来个一网打尽呢!”

“够了!”叶冲打断了林尛庄喋喋不休地抱怨,“此时责怪还有意义吗小庄,你看准时机把车开到岸边你水性本就好,这样的寒夜军政处一群旱鸭子不会下水詓搜的…”

“他们的目标本就是我他们不会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你身上,如今能逃一个是一个了…”叶冲扶着纯子还在发抖的肩膀,“我陪你下车”

“叶冲你疯了!今晚本就是要救你出去,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难道又要功亏一篑吗你对这个所谓的妹妹,是不是关心過了头!你想过还在等你的何樱还在等着你的兄弟们吗?”

“难不成你预备用车里这里仅存的弹药杀出一条血路吗清泉和佐藤都在,怹们带来的人受过的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训练小庄,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了”叶冲抬头看着他,“至于那些不能再见的人请把我的歉意传达给他们。”

咔哒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纯子已经迈步走下了车,“纯子你…”

“哥哥从小到大,你都一直挡在我的身湔如今,也该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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