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头重脚轻感觉有点晕晕,头有点重,浑身上下没有

恶女嫁三夫 个人觉得有点小虐心_第9页_故事连载辣妈帮_头晕 头沉怎么回事
这几天头一直很晕也很沉 特别是上下楼梯或者坐下又起来 就感觉很晕,而且整天提不起精神来,经常感到困,总之脑袋即沉又有点晕
医生回复(8)
这种情况还是主要考虑脑供血不足导致的症状,建议您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祝你健康。
引起头晕的原因很多,如神经衰弱、脑瘤、颈椎疾病、脑出血、美尼尔氏病、脑供血不足、贫血等。
建议你进行全面检查,针对病因治疗
可能是感冒,贫血,美尼尔氏综合征,心律失常,休息的时间和质量不好,都是可能导致的,需要找到原因,针对性的治疗。
临床引起头晕的原因很多,如神经衰弱,脑瘤,颈椎疾病,脑出血,美尼尔氏病,脑供血不足,贫血等.建议你进行全面检查,针对病因治疗.
你好,这种情况考虑与脑供血不足有关,建议做经颅多普勒检查
病情分析:头晕的原因很多,休息不好,精神紧张,也容易引起头晕.还有其他如:颅脑疾病,心血管疾病,美尼尔氏综合症(五官科--耳)等,都能引发头晕. 建议:注意休息,必要时到医院作一次,全面检查.
意见建议:
病情分析: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可能属于脾虚;所谓“脾虚”即指面色萎黄无华,体倦乏力,形体偏瘦,厌食或拒食,或稍微多食大便中即有不消化残渣,大便多不成形,易出汗,平时易反复感冒。
意见建议:可以去看中医,根据辨证使用人参健脾、复方鸡内金等药物;要彻底治愈脾虚证,需服较长时间中药;适当运动,多饮水,矫正偏食。脾胃虚弱不要吃太多,能吃多少算多少,避免伤食,可以多吃山药、大枣、芝麻、薏米、茯苓等。
指导意见:看看血压是否正常,如果没问题的情况下,就可能是感冒了,要注意保暖好,也吃点感冒药物,多喝温开水,多休息的。【无水】万古如斯(接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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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要炸了一样,我能感觉到闷油瓶的舌头扫过我的指尖,把我伤口上的虫子全部弄了下来,随后他把那些虫子吐了出来,又重新含住了我的手指。如此几次,很快我就感觉到伤口处的疼痛已经逐渐减轻,只剩下一点麻痒的感觉。 我浑身上下都僵直在那里,半步也迈不动,这曾是我们之间多么熟悉而绮丽的私密动作,此刻在这种情况下重现,我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但好在他很快就放开了我,我感觉到手指已经不再流血。他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干别的,不再去看他,并且默默在心底鄙视自己乱窜的思绪。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对船里的人喊了一句:“我看到那个岛了!” 我赶紧抬眼往前看去,在前方一片朦胧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座岛的轮廓,这时黑瞎子也走了过来,和闷油瓶在研究着什么,我赶忙退到一边,看到那些飞虫已经减少了一大半,这会儿已经基本不成形状了,都在“嗡嗡”地到处乱飞。 道这时我才吁出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身上、脸上的疼痛渐渐清晰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被那虫子咬到的地方还是鼓起了包,我看到其他人都还好,就数胖子伤得最厉害,他的脸上有好多个疙瘩,鼻子正中央鼓起了一个脓包,肿得很厉害,这让他看起来更像猪头了,云木香正在拿消毒药水给他擦拭,她用手臂固定住胖子的脑袋,低着头细心地为他擦拭伤口,我看到胖子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可以确定那决不是被虫子咬的。 我忽然想起来杜仲,转过头去找他,结果看到他正坐在船边,胳膊上包着纱布,渗出了血迹。 我赶忙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刚刚那些……” “没事。”他吐出了两个字后就不再理我。 倒是旁边的小花对我说:“放心吧,小杜把沾上毒的那块肉给剜了下来,应该不会有事了。”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看他手臂上的纱布和他淡定的表情,连忙对他道:“对不起……一会到了岛上,你必须马上消炎。”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就在我以为他又要说没事的时候,他却突然点了点头:“好。”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毕竟才二十多岁,虽然故意摆了张冰山脸,但归根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站起来,看到那个岛已经渐渐清晰起来。黑瞎子正在划着船,闷油瓶站在旁边,正淡淡地看着我。我仔细瞅了瞅他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红疙瘩,就放下心来,心想他果然是骨骼清奇的绝世奇人 他看到我在看着他,就对我道:“那些虫子应该吸血虫的一种。” “那你怎么没事?”云木香好奇地问道,“它们似乎都不敢咬你。” 我替闷油瓶回答了这个问题,接着看到她的脸上也有几个红色的疙瘩,不过好在不严重,但我想,虽然这个女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就凭她爱美的程度来说,如果呆会儿她照了镜子的话,应该还是会疯掉的。 这时我听到黑瞎子说了声“到了”,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停在了那个小岛的边上。 第一个跳下去的是小花,他身手好又灵活,基本上没有伤到,只是在他的眼角边被虫子咬了一口,有个红色的小脓包,看上去像颗泪痣,到别有一番风情。 我们依次跳下去,我回头望,却发现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着的一些飞虫,竟然不敢往这个岛上飞,只是聚集在岛边上。我看到闷油瓶翻出一个空瓶子,走过去装了一些飞虫。 我问他:“小哥,你这是……” “这些虫子不敢往岛上飞,必定是因为这里有能克制住它的东西,要找到它给你们治伤。” 他指指我的脸:“挺多的。” 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我的脸上一定有点像月球表面,不过大老爷们肯定不会很在意这个,而且自从站上了这个岛,我就觉得脸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大概就像闷油瓶说的那样,这岛上有能克制住那些飞虫的东西。 下一秒,我们都听到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这声音带着悲哀和绝望,我赶紧回过头去一看,就看到云木香正对着一个小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胖子在旁边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介意。云木香又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终于忍不住,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胖子怀里,抱着胖子就“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看到胖子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怀中的美人实在是哭得太伤心了,他最终还是抱紧了她,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了好了,小云你还是很美的……”
16. 我打量着这个岛,它并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岛中央的那座山上长满了色彩艳丽的花草,隔的很远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这不禁让我有点担心,想起了关老说的那些能迷惑人心的奇花异草。 我们先坐在原地休息,把装备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随后拿出防蚊药水和消炎药膏开始往那些疙瘩上抹,胖子还提议吃点东西。 确实,倒斗也不急于一时,我看到黑瞎子和胖子已经开始支起简单的锅灶做起饭来。 我拿出消炎药和包扎用具,走到杜仲身边:“小杜,我给你重新包一下,你先把消炎药吃了。” 他很听话的接过药,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抬起手来,让我给他包扎。我拿双氧水重新给他消毒,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声也没哼,确实是条汉子。 等我差不多包扎完后,我忽然看到闷油瓶站起身来往岛中央走去,我心里一急,连忙把最后的结打好,拍了拍杜仲的肩膀,就朝着闷油瓶追了过去。 “小哥,你去哪儿?”我拦住他。 他看着我,举起手中装着那些飞虫的瓶子,口气淡淡的:“去找找看。” 我连忙道:“我和你一起。”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我跟小花喊了一声,就跟着闷油瓶往前走去。 我们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小溪流,里面的水清澈极了,湛蓝湛蓝的,我不由得蹲下身,把手放进水里,伤口的地方碰到水,立刻觉得说不出的温凉和舒服,我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甜甜的,还蛮好喝。 我抬头看向闷油瓶,他却忽然对我道:“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溪水对面有一大片火红色的花,远远看去,鲜艳的要命。我们走过去,才发现这些花的花心处都长着一种长长的穗子,落下来垂到了水里,那些穗子上的花粉也掉到了河里。我摸了摸那些穗子,挺粘的,摸一下手指上就覆了一层黄色的粉末,但是摸到这些花粉的瞬间,皮肤就如同涂了薄荷油一样,非常冰凉。 我心中一动,刚想跟闷油瓶说话,就看他已经从瓶子里放出了那些飞虫,倒在了那一大片花朵中间。而紧接着,我就看到那些虫子跟疯了似的想往相反的方向飞,但那些花朵里的长穗子竟然一下子竖了起来,像一条条长舌头一样,迅速地把那些虫子卷起来吃了。 我吓得立刻放开了手,看着那些虫子被这种类似猪笼草之类的食虫植物全部吃干净,那些长穗子像长了眼睛一样,快速而准确,似乎饿得要命,正等待着这顿美食一样。 随即我就看到闷油瓶伸手就开始掰它们的长穗子,并且对我道:“你也来。” 不用他说我就知道了,这种花看来就是这些小飞虫的天敌,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那些长穗子从根部掐断,但做这些的时候我总有种下一秒我可能就被它们吃掉的感觉。 接着,我听到闷油瓶对我道:“你先涂上试试。” 我点点头,就看到他从穗子上掰下一块,朝我勾勾手,示意我走到他身边。 我依言走过去,坐了下来,他也蹲在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便轻轻地扶过我的头,用那块花穗慢慢地在我脸上擦着。 他的气息离我很近,那种清淡的感觉很舒服,他的手很温柔地在我脸上划过,我甚至有种感觉,此刻的他像一个家长,正在认真地给自己的小孩子洗脸。 花穗擦过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冰凉,那些麻痒和刺痛也渐渐减轻,我看到他认真凝视了我很久,才对我道:“管用。” 我朝他笑笑:“嗯,我感觉到了。” 我拍拍自己的脸:“虽然大老爷们不必在乎外表,可也别破相了是吧?我刚才那样,小哥你看着也难受吧?” 他却摇摇头:“一样。” 我愣了一下,又笑了:“敢情我无论什么造型在你眼里都是一个样?” 他却淡淡地道:“哪样都好。” “……”一瞬间我卡在那里,但我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似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往前走了,我心想,“难道老子刚刚就这么被调戏了?” 我们抱着一堆穗子走了回去,他们看到我俩拿的这些东西都很好奇,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让大家互相帮着擦一下。
我跟云木香借了镜子,一照,脸上的疙瘩确实轻了不少,估计再有个一天半天的,应该就全都消下去了吧。 我拿着一块花穗走过去帮杜仲擦拭,他看着我,忽然对我说了句谢谢,我笑了:“小杜,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他没再说话,我心想这个孩子其实也不是很冷酷嘛,谁对他哪怕有一点关心,他都会对那个人很好。 我很仔细的帮他擦涂,他也很听话地配合着。我擦着擦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紧接着,连心脏也开始有点不舒服,“砰砰砰砰”地使劲乱跳。 我停住了动作,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我很想转动一下脖子,可似乎无论怎样都动不了,这感觉就好像是我在做梦,虽然我有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也想从梦中醒来,可无论如何也没法从梦魇中挣脱。 我很想转过头去找闷油瓶,可是脖子不听话,我试着喊了一声“小哥”,发现我虽然舌头很僵硬,但似乎还能说简单的一两个字,只是无法动作,所以我只能对着面前的杜仲不停地喊,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哥……小哥……小哥……” 我一直在喊闷油瓶,一遍又一遍地喊,好像每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第一个想到他,想要去找他,似乎只要走到他身边,一切危险就都会过去,只要有他的地方就都会比较安全,那地方肯定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看到杜仲也在望着我,眼睛里是很诧异的神情,我心里有点急了,更快地喊道:“小哥……小哥……” 我想说点别的,例如“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我脖子动不了”之类的话,但很可惜,此刻我的大脑似乎只想赶紧把闷油瓶叫过来。 我还是不断地喊着小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杜仲的方向,半点也动不了,我心知这样的我一定很吓人。 我看到杜仲慢慢地抬起手来,似乎是要摸我的脸,我心想你赶紧把闷油瓶叫过来啊,怎么都听不懂我的意思。我还在心里骂道,妈的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去哪里了,我都快要疯了,有没有人能把我的脖子转一转啊! 我感觉到杜仲的手快要摸上我的额头,似乎是准备看看我有没有发烧,我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摸个屁啊,老子又不是烧坏了脑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让你把小哥叫来啊。 下一秒,我看到杜仲的手被拦住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里立刻就踏实了,我看到闷油瓶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正在仔细地盯着我,似乎在研究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连忙又喊了一声:“小哥……” 接着我整个人被他捞着站起来,他的手指在我脖子上的某个穴位不停的按压,然后,我听到他用很认真的语气对我道:“小哥在这边。”
17.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刚才的症状慢慢减轻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现终于可以自如转动了。 我像累瘫了一样,直接坐到了地上,他们也都已经围了过来,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突然就像被502给固定住了一样,脖子转不动,身体也没法动。” 闷油瓶也跟着我蹲下来,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我的脸,突然,他拿起我受伤的那只手仔细盯着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我原本的伤已经愈合,但伤口处却发着一点蓝幽幽的光。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那花粉有毒?” 可是我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伤口上擦过那些花粉,但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还发着蓝光。 我看着闷油瓶,他好像若有所思,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他那奇长的二指放到我嘴边,对我道:“含进去。” “……”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只是一下子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但很显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想歪了,因为我听到旁边响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声,我只好对闷油瓶道:“那个……小哥啊……” 结果我还没说完话,闷油瓶那两根手指已经伸进了我的嘴里,接着他靠近我,扶着我的脑袋,把我的腰往下弯,手指也往我嗓子眼里使劲戳,一边戳一边道:“快点吐出来。”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一阵生理性的刺激已经让我干呕了起来,我摇着头想让他把手指拿出来,可他不依不饶,还是继续捅着我脆弱的喉咙,我最终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吐了个翻江倒海。 等好不容易吐完了之后,我抬起头来看着闷油瓶,他还在盯着我,看到我看他,便问道:“都吐干净了?” 我勉强点点头:“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胖子他们在旁边也看傻了眼,尤其是那个死胖子,张嘴就是欠揍的话:“天真……你这是……有了?” 我转头用尽力气对着他就是一声怒骂:“有你妈个头!” 这时云木香在旁边说:“小三爷,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张爷才会让你把它吐出来。” 我又往闷油瓶那里看去,他慢慢地道:“你刚刚喝了那条溪流里的水。”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的,那些花粉所有人都碰过,可是别人都没事,只有我中招了,而我和他们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刚刚喝了那条溪流里的水。 胖子听了,竟然道:“哟,小天真,难不成那是条子母河?喝了里面的水,男人也能生孩子?这可真好,你们老吴家和老张家都绝不了后了……” 我气极反笑了出来:“你个死胖子真缺德,半点也不为我担心,还给我在这里幸灾乐祸!” 他仍笑着:“天真,我猜你喝的那水里肯定含着点什么东西。” 他还没说完,云木香就道:“没错,肯定是这样。” 接着她对我说:“小三爷,你刚刚的症状很明显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说白点,就是很像鬼压床。你看,你动不了,但是能喊叫,你想想你做梦被魇住了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引起鬼压床的原因很多,比如睡姿不好、看恐怖片害怕什么的,但是我知道还有一种原因,是因为某些药物引起的,像是受体阻滞剂和镇静催眠剂之类的药物,就会引起梦魇。” 她看了看闷油瓶:“我想你刚才喝的水里肯定是含有类似这种的成分,以至于引起你刚才的反应,所以张爷才让你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闷油瓶点点头:“这岛上的所有东西都不要再乱吃乱喝了。” 我“嗯”了一声,就听到小花道:“好了,吴邪你还用不用休息下?” 我赶紧摇摇头:“没事,已经全都吐出来了。” “那就赶紧开始吧,这岛果然邪门,咱们别拖得太久。” 我们扛好装备开始往岛中央走,那件“东海魔女“的铜像一直都放在闷油瓶身上,我看到他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接着道:“应该就在岛上的这座山里。 我们走到山脚下,仔细看了看这座山,研究了一会儿。因为这一次的斗与平常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几乎已经绝迹的乌布逊部落的斗,他们肯定不会完全按照什么唐宋元明清的墓葬格局来,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闷油瓶和黑瞎子打头,他俩示意我们先往后站站,我看到他俩慢慢地围着山脚下转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接着便唤我们都过去。我看到他们站的位置正对着的山壁上,有一块地方,上面的植被很明显比较稀疏,而它的四周则几乎都生长着茂盛的花草。 黑瞎子蹲下身,从山壁上抠下来一些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但紧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花儿爷,这土很怪。” “怎么了?”小花走过去,也捏了一点闻了闻,但他似乎并没有闻出什么来,只好看着黑瞎子。 “一般里面有斗的泥土里都有味道,腐烂的、血腥的,各种带着死气的味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这土里却半点也闻不到这样的味道。要是照这样的推理,里面有斗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或者说,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很远。” “会不会是这斗里用了一些香料或者别的东西把味道遮盖住了?”云木香问道。 “也不太可能,如果那样的话,我会闻到这种东西的味道。”黑瞎子摇摇头,“可是这土里,什么味道也没有。” 闷油瓶蹲在那里用他的两指不断地叩击这些山壁,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站起来道:“这里应该就是入口,只是被什么东西隔断了。” 说着,他就从装备里拿出工具,开始挖了起来,黑瞎子和胖子也跟着挖了起来,站在我旁边的杜仲正准备加入,我赶紧伸手拦住他:“小杜,你胳膊上有伤,我来。” 说完,我看到闷油瓶似乎抬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我听到胖子哈哈笑着对我开玩笑:“天真,我就说你这好这一口吧!” 我呸了他一口:“你倒是说说看,我好哪口?” 他笑得更开心了:“就小哥这一口的。” 我“切”了一声:“你他娘的能不能别整天没个正形,人家小杜为了救我差点把胳膊给废了,你知道么!” “得得,我懂我懂,你不就是在解释你的眼里只有小哥一个人嘛!”胖子说完就开始认真干活,没再理我。 我下意识地去看闷油瓶,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忽然想起在西藏的时候我们俩还讨论过关于“好哪一口”的问题,我看了看杜仲,忽然就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一样呢,这不是好哪一口的问题,而是世间只有一个闷油瓶的问题。 关谁像谁什么事,先不说其实根本就不像他,就算再像他,又如何? 我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点,他是什么类型,只是因为他是闷油瓶。 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我再也想不起曾经那些类似“你的理想型恋人是什么”之类的问题我是如何回答得了,而如果现在非要我再次回答的话,我爱的那个人,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18. 我一直都挺愧疚于杜仲在船上救我的那件事,所以看到他胳膊上的伤,总是希望能替替他,所以才对他说,让他休息,我来干。 可他却摇摇头,毫不在意地抡起铲子就干起活来。 地方太小,四个人干就足够了,我们便站在后面看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们面前的山壁上出现了一个能容纳一人钻进去的盗洞。小花走过去,我看到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根又短又粗的棍子,随后,他轻轻按了按上面的一个按钮,那棍子立刻伸展得又细又长。 他把那棍子从盗洞里伸进去,试探了一会儿,对我们道:“里面有很大的空间,棍子的长度不够,只能进斗了。” 我们都点点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闷油瓶已经一猫腰钻了进去,我连想也没想,直接跟在他后面也钻了进去。因为跟得比较急,我甚至踩到了胖子的脚,就听到他在后面直喊:“天真,你他娘的能不能慢点!” 我钻进去之后,只觉得一片漆黑,但很快,闷油瓶就打开了手电筒,我就着灯光看到他正迅速地往前走,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山洞,两边的石壁并不是很平整。我听到后面有胖子的声音在喊,似乎是说盗洞太挤,他钻进来比较费事。 闷油瓶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停在那里,抬头往天上看。他的面前是一条非常狭小的通道,我看了看前方,再顺着他的视线也仰起头来,看到我们的头顶上正吊挂着一个非常奇怪的容器,足足有水缸那么大。 我抬起脚来准备离他更近一点,结果刚走没几步,忽然就踩到了一个地方,似乎是个凹陷,我的脚刚一陷进去,就听到“咔啦”一声,紧接着,我们头顶上的那个容器突然间就碎了开来,里面装着的东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我看到那是一些白色的液体,在往下落的时候凝固成了许多银白色的小球,而闷油瓶此刻正站在它们的正下方。 我忽然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连忙喊了一句:“不好!那是水银!” 我之所以很害怕,是因为汞在常温下就能蒸发,虽然说短时间内接触少剂量的汞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么多的水银会产生相当大剂量的汞蒸气,人如果吸入这些大剂量的汞蒸气,往往会发生急性汞中毒,尤其是在这种密闭空间里面,人更是容易出现呼吸衰竭,严重的还会引发急性肾功能衰竭。而且,一旦接触到皮肤,就可能会引起红斑丘疹,形成大面积的水疱,总之就是非常危险。 那一瞬间我根本什么也来不及想,我只是知道,我不能让闷油瓶被那些水银珠给沾到,我感觉自己是下意识地就冲向了他,因为此刻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他。 而在我冲向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也迅速地往我这里跑过来,边跑还朝着我的后面吼了一声:“你们别进来,退回去!”接着,我们俩竟然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一起,他的力量太大,一刹那我觉得我的内脏都快要被这股力量给撞坏了。 但我顾不上疼痛,因为他已经抱住了我,就地往来时的方向滚了过去。我觉得脊背生疼,但我还是坚持着在最后的时候让自己压在了他的身上,死命地用全身覆盖住他。他看到我的样子,张开嘴似乎想要跟我说话,那一刻我想提醒他不能张嘴,一张嘴就会呼吸进汞蒸气,但我也不敢说话,一直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我又想用手心去捂住他的嘴,但又怕我的手接触到了那些汞蒸气,因此不能用手去捂住他的嘴。 情急之下,我竟然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里,我直接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了他的嘴。 ……………… 等那些水银球滚落的声音结束以后,我感觉到从我们头顶上盖下来一块布,把我们俩遮了起来,随即我听到小花的声音响了起来:“吴邪,你俩在里面慢慢亲,我们去把那些水银收拾了。” 我老脸一红,赶紧把嘴移开,那块布挡住了光线,我看不清楚闷油瓶此刻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会很诧异吧。 此刻我们贴得那么近,我整个身体都在他身上,这应该是从他失忆以后,我和他离得最近的一次吧。
我刚要爬起来,把头顶上的布揭开,闷油瓶就拦住了我的手:“现在别出去,我们没戴防毒面具。” 我点点头,但还是很局促,我准备从他身上下来,只可惜我发现,如果我下来,那块布的宽度不足以盖住我们俩,所以一瞬间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么直挺挺地僵硬在那里。为了避免我的体重压到他,我使劲用手撑着地,隔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这样不一会儿就累得我胳膊打颤。 他似乎能感觉出来我的紧张和不舒服,便把我撑在地上的手拿开,抱着我就势一转,变成了我和他面对面侧躺着的姿势。 就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此刻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脸就在我面前,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有他呼出来的气,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老脸发红,心里万幸现在还有块布挡着,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他。 为了防止我们尴尬,我开始对着胖子他们喊话:“你们怎么收拾那些水银啊?都戴着防毒面具了没有?” “放心吧,我们身上还披着台布,都是花儿爷有先见之明,拿了一大卷一次性台布,可以包得严严实实的。”回答的是黑瞎子。 随后胖子就接了过去:“咱们装备里有硫磺粉,用这个把这些水银球给收拾了,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俩继续亲着,不着急。” 我真想对着胖子骂娘,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我的脸边上就是闷油瓶。又对着小花喊:“小花,你们来个人给我俩递过来防毒面具吧,总在这里躺着也不像回事。” 结果我听到小花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小三爷,都在忙着呢,你俩先在里面忍一忍啊,一会儿都收拾好了再给你俩递面具。” 他娘的,他们绝对是故意的,我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给我和闷油瓶制造机会呢! 我只好闭上眼睛,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们大得要命,实在尴尬。一瞬间我的思绪忽然飘到了一个问题上去,刚刚我亲了闷油瓶,不管是特殊情况还是其他怎样,对于他一片空白的记忆来说,这大概是他的第一个吻,也就是说,他的记忆里,这是他的初吻…… 我的心里十分纠结,总想着怎么也要跟他解释一下,毕竟我总觉得,在他的心里,他执意要找回记忆也好,对我比对任何人都要温柔也好,都带着点“不得不”的意思。他在失忆的瞬间醒来,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我和他以前的关系,他或多或少都会对我有点歉意吧,因此我想,他对我的这些好,大都带着点安慰的意思。 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对他道:“小哥,刚刚我并非故意的,只是情况危急,没来得及多想……” “没什么。”他截断我的话,口气非常清淡,似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我苦笑一声,心里那种淡淡的失落感怎样也压不住,只能自嘲地笑笑,笑自己想多了:“总之对不起,希望你别介意。” 他没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突然放到我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不介意,挺好的。”
19.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胖子走过来,把我们头顶上的布掀开了一点,然后我看到他的大脸趴在缝隙那里,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俩:“我说你们两个,亲完了没?没亲完我再把帘子给你俩放下来,接着亲。”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俩亲了!”我一把将那块布扯下来,对着胖子吼了一句。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胖子依然笑嘻嘻的,又对着闷油瓶道,“小哥,你以前可是说过,咱们天真哪都好,你看,他眼里除了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就凭这份感情,你不管找不找得回你的记忆,可都别忘了天真啊。” 听到胖子这样说,我一下子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胖子是好意,可是他这样说,难道不是从侧面给闷油瓶施加了压力? 我是很想找回原来的他,甚至在我心底还有一个希冀,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他的记忆终究是找不回来了,我也希望,他能重新爱上我。 我不可能不这么想,我心底也一直有这样的希望。只是我的这个希望,我只想把它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上,而不能带有一点“安慰”、“压力”和“不情愿”的东西。 我是很想和他在一起,做梦都想,我是每天都在期盼,第二天一睁眼,原来的闷油瓶就回来了,或者现在的闷油瓶告诉我他又爱上我了。是的,我想,我真的想,但想归想,对我来说,我不可能对着闷油瓶说半句带有这种倾向的话。我只希望顺其自然,这是自尊使然,也是尊重使然,我尊重我自己的感情,也尊重他的意愿。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看着我,我朝他笑笑,一使劲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胖子道:“胖爷,算老子求你了,您老以后能不能别再说这些了。” 说完,我转身就往小花他们那里走去。我听到后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胖子对闷油瓶说了一句:“小哥,我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成是放屁好了。” 我没听到闷油瓶说话,我想他也不会说什么。我走过去,小花他们都带着笑意看着我,那意思我很明白,他们的眼里全都含着一种“亲得好么舒服么通体畅快么”的意味,我也没说话,只是过去看了看刚刚的事发现场,那些水银球上都喷了硫磺粉,被扫到了一边。看我走过去,杜仲递给我一个口罩,我对他道谢,戴上之后又仔细在地面上找刚刚我踩到的那个凹陷。 “小花,我看这个斗的设计者挺阴险的,刚一进门就在必经的路上设了个机关。”我道。 “你这不废话么小三爷,埋在里面的人自然不想让咱们能活着进去!”小花指了指里面,“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哥说被隔断了,你看这里。” 我走过去看了看,刚刚闷油瓶站的地方再往前一点,就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甚至只能容一个极瘦的人爬着过去。我看到黑瞎子一半身子钻进里面,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对我们道:“里面更窄,七弯八绕的,根本看不清再往里是什么。” “能爬进去么?”我问道。 “咱们这些人还行,勉强都能过去,就是胖爷他……估计够呛。”黑瞎子叹了口气,“我刚刚只钻了半个身子过去,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我想这里面原本一定是个密闭的空间,这条小道,极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个张瑞桐给挖出来的。” “而且,“他指指我们头顶上,“看到了没,原本上面有两个容器的,那个应该是被张瑞桐给踩到了。” 我抬头往上看,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能看到在上面还有一些断掉的绳索之类的东西。 “小三爷,我们现在往里走么?”黑瞎子问道。 “走。”我想了想,斩钉截铁地回答,这只是个开头而已,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如果现在就害怕,之后怎么办? 这时胖子和闷油瓶都过来了,黑瞎子看了看胖子,似乎很担心他的体型。胖子把头伸进去看了看,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道:“不用担心,胖爷我有个绝招,叫作‘缩肚大法’,比这还窄的地方,老子都钻过!” “缩肚大法……亏你想得出来!”说话的是云木香,她往胖子肥大的肚子那里看了看,“难以想象怎么缩才能把你那肚子缩进去。”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小云啊,可别鄙视你胖爷。我告诉你,胖爷的一身神膘那绝对是逢凶化吉的好东西。至于这个缩肚神功,缩是肯定能缩,就是遭点罪,每次都得把肠子给移了位,所以我一般不发功。” “那岂不是很疼?”云木香走过去,又仔细看了看胖子的肚皮,语气有点心疼,“胖爷,你量力而行啊。” 胖子听了,看了看云木香的表情,接着笑了,看上去美滋滋的:“小云哦,你这是关心你胖爷么?” 云木香竟然也脸红了,她咳嗽了一声,说:“关心你还不好?” 这下胖子可是高兴坏了:“好,当然好了,哈哈,放心吧小云,胖爷我神功盖世,所向披靡!”接着,他就要往那个洞里钻,“让老子给你们打头阵!” 但闷油瓶很快就拦住了他:“我来。”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气场,之前也一直是这样的。在斗里,闷油瓶的话比谁的都管用,所以胖子也没拒绝,闪开站在一边。 闷油瓶走过去,探进身子看了看,我便朝他喊道:“小哥,你悠着点……” 他又缩回身来,转过头看着我,像想到什么似的,走到我身边,对我道:“我可能要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连忙摇头:“我和你一起。” “不行,”他断然拒绝,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放心。”然后就要往里爬。 我一下子拉住了他:“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最起码有个照应,要不你就在身上绑条绳子,这个斗太邪门了,我怕你又像之前进那块陨玉一样,一去就不回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又说了一遍:“你放心。” 这时黑瞎子道:“好了小三爷,我和哑巴一起进去探路,可以互相照应。”说着他看了看闷油瓶,“咱俩一起。” 闷油瓶想了想,点点头,道:“好。” 他俩一前一后钻了进去,我听到小花喊了一声:“瞎子小心!” 接着,黑瞎子回了句:“放心吧花儿爷,你就是我的福神。” “贫嘴!”小花笑笑,转过头来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吴邪,你还不相信他的实力?” 我呼出一口气:“不是不信,是经过两次差不多的经历,总是觉得不安心。” 小花若有所思,我们仔细盯着他们进去的方向,直到十分钟后,我听到黑瞎子的声音响起:“没问题,进来吧!” 我们便陆续钻了进去,我排在胖子后面,好在后面推推他的屁股。因为背着装备,我们每个人爬得都很吃力,胖子就更不好过了,我看他不停地吸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估计是真的把肠子都移了位,才勉强在我的推力下,钻过了最狭窄的那部分,云木香在旁边都替他疼,一个劲地握住他的手给他鼓劲。 等我们钻过那条小道,我看到眼前宽敞了不少,里面是个十几平米的空间,闷油瓶和黑瞎子正站在那里,专注地盯着前方的一个东西。 我拿手电筒照过去,才发现那里竟然放着一只大鼓,几乎占据了这个空间的一半。 我们走过去,我听到胖子喊:“他娘的,怎么是条死路,全都是堵死的!” 我也很纳闷,这个空间很明显是完全密闭的,除了这只鼓,里面再无任何东西。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问道。 “不,这里一定有机关。”回答的是闷油瓶,他指了指那只鼓,“和它有关。” 这时胖子想走过去看一看那只鼓,他往前走了几步,结果突然喊了声“不好”,还没等他再往下说,我就感觉到,我们的脚底下突然就弹起了一条条绳索,就像古代的那种“绊马索”一样,一下子就把我们绊了个狗吃屎。 闷油瓶、小花、瞎子和杜仲反应都很快,被绊倒之后迅速找准平衡往安全范围撤;胖子在踩到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时一个翻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滚出去;而云木香一直站在后面,不在这些绳索的范围内。 只有我这个倒霉催的,正好站在绳索的中间, 我手中原本拿了瓶矿泉水,是刚刚云木香递给我的,我刚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就被这绳索给绊倒了,把我朝着那个鼓的方向就摔了过去,而我手中的瓶子则先于我直直朝着那个鼓的位置飞了出去。 一瞬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那个瓶子仿佛打在了什么上面一样,只听“咔嚓”一声,它就被切成了两半。 我的心瞬间就凉了,此刻我被绊倒,也是朝着那个方向倒去,而那里,应该有一条极其锋利的线,刚刚那个瓶子,应该就是被那个东西给切成了两半。 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女主角好像是周海媚,内容是什么我记不清了,可我只记得那电影里有一个镜头,她被人追杀,往前拼命跑着,她家的院子里就有这么一条钢丝样的东西。这时她想起了以前她曾扔过一个苹果,那个苹果被钢丝切成了两半,因此她就在经过这条钢丝的时候蹲下身子,从下面钻了过去。而后面追杀她的那个人却并不知道,然后镜头一闪,我看到追杀她的那个人的脖子,一下子被那条钢丝给割断了,人头就这么咕噜噜地滚了出去。 那个电影在我的童年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恐惧。而此刻,我也面临了这样的境地,可我根本控制不住惯性,直接就朝着那个地方趴了上去。 我想我是要死了吧,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只有一个想法很清晰。 那就是,怎么就非得是这个趴着的姿势?这样,我甚至不能再看他一眼。 就在我要倒下去的那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自己本该被割裂的脖子,撞在了一个东西上。随即我被一只手大力推开,我看到闷油瓶,他正挡在我面前,用他的脊背挡住了那条锋利的线,把我推了出去。 我甚至都能听到他的脊背撞到那条线上割破皮肤的声音,接着,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闷油瓶整个人已经被弹了出去,一下子趴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他的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从他身体里涌出来。 我连滚带爬地到了他身边,扶起他来,嘴唇都在发抖:“小哥你没事吧!” 我的手捂在他背上的伤口上,想要给他按压止血,他的血把我的手都染红了,我一时间急得六神无主,他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对我道:“你没事就好。”
20. 我们就地在这里坐了下来,闷油瓶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我让他侧身枕在我的腿上,他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一瞬间忽然很平静,把手放在闷油瓶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对他道:“小哥,很抱歉,一到斗里就总是拖累你。” 他没反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没什么。” 我笑了:“和你们这群高手在一起,我果然还是最菜的那一个。” 他也没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用了用力。 胖子和瞎子正在把那东西慢慢地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们走过来,我看到瞎子带着手套,似是正小心地拈着什么。 “小三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叫作金蚕丝,是产于西域的一种蚕丝,肉眼难见,锋利无比,比钢丝、铁丝的杀伤力都要强。放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阻拦盗墓贼们进入。想想吧,如果有人到了这里,一定会心急火燎地想要去研究那只鼓,一旦没怎么注意,轻则受伤,重则割喉致命。” “有没有毒?”我仔细看了看,也只能看到一条极细的丝线。 “应该没有,哑巴的伤口我也看了,只是割伤,而且他的血有助于愈合伤口,所以小三爷你不要太担心。” 我点点头:“那只鼓附近还有没有东西了?” “没有了,暂时是安全的,我这会儿再过去看一看。” 我制止住了他,转过头去看着云木香:“云姐,你和我过去看看,我隐约能猜到这只鼓的来头,但还是不太肯定,你见多识广,对这方面应该有所涉猎,和我一起过去吧。” 她点点头:“小三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俩想到的,应该是同样的东西。” 小花问我:“是什么?” 我摇摇头:“先过去看看。” 我从旁边拿来背包,把闷油瓶的头轻轻抬到背包上,我看到他睁开眼睛,对我道:“你要小心。” 我对他一笑:“哥们放心,让你受伤一次,对老子来说已经够了。” 我站起来,和云木香一起慢慢走到了那只鼓前,胖子在后面喊了句:“小云小心。” 云木香就转过头去对他笑了笑:“胖爷放心吧。” 我好笑地看着胖子,总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看得他吼了我一句:“天真你那是什么眼神?” 接着,小花也跟上来,我们用手电筒仔细照着,慢慢地看转一圈。突然,我和云木香同时把手放上去,仔细地摸着那只鼓的鼓面。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拿下来,看着我,对我道:“小三爷,我觉得我们俩都猜对了。” 我用手心细细地把整个鼓面摸了一遍,我发现它并不完整,鼓面中间有一段是裂开的,露出了鼓身的木质。 我转过头对着云木香道:“是的,我们俩都猜对了。” 这时小花有点不耐烦了:“你俩打什么哑谜呢?到底这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还需要上去敲锣打鼓跳个舞?” 我咳嗽了一声,对着所有人道:“这应该是萨满教的神鼓,但与普通的神鼓不同,这是一只人皮鼓。” 小花有点愣,问:“人皮鼓?神鼓?” 黑瞎子在旁边道:“我懂了,小三爷,你说这是萨满神鼓对么?” “没错,这是用人皮做成的萨满神鼓。” 黑瞎子便也凑过来,仔细摸了很久,然后点点头,道:“小三爷说的没错,在萨满教里,神鼓象征着天,也就是宇宙。萨满教认为,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人间,天上还有其他的世界,比如各种灵魂、精灵和神居住的世界。神鼓是萨满教的一种重要法器,可以降妖除魔,据说恶鬼闻听鼓声便会遁去。但是作普通的法时,用的是兽皮做成的手鼓,而这只大鼓,是用人皮蒙成鼓面,我听说过,这种人皮神鼓,只能是整个部落中最尊贵的人才能使用。“ “也就是说,萨满教作法的时候,要敲打神鼓,那么你的意思是?”小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应该是面招魂鼓,这里的机关,说白了,就是一种类似于声控的东西,必须敲对了鼓点,才能打开通路。” 黑瞎子指了指这只鼓后面的山壁:“路应该就在那里,但是我们必须要敲对这只鼓的鼓点,一旦错了,也许生路就变成了死路。”
“可你怎么知道应该敲哪个鼓点?而且?用什么敲?”小花紧接着提出了疑问。 “这面鼓上,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黑瞎子突然摘下了墨镜,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忽然点着了灯一样,我仔细看着黑瞎子的眼睛,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墨镜了。 他的眼睛周围的皮肤里,竟然长着一些极小的夜明珠,此刻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他的两只眼睛,就像两颗宝珠一样发出了亮光。 “小三爷,希望不要吓到你,我从一生下来,就被族里的大萨满选定为‘星祭’仪式的祭祀萨满,这种‘星祭’是满族人对北斗的崇拜,所以我的眼睛必须要看得到最暗的天空,因此,我必须用自己的眼睛来盛放这些夜明珠。” 我看着黑瞎子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一种诡异的美丽,几乎让我不敢去看。他转过头去看着那面鼓:“这面鼓上已经画好了落点位置,我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击打鼓面的方式,是需要动作极其灵活的人,按照它画的位置,在鼓上用脚来踩踏。” “让我来!”他刚一说完,小花就脱下外套,准备往那鼓上爬,结果被黑瞎子一把拦住,“不,花儿爷,我还没说完……” “这只鼓的鼓面并不完整,中间有一部分的人皮已经被揭了下来,如果现在就这样跳上去,踩出来的鼓点声,也不会是正确的,这样不但打不开通路,反而极有可能触发机关。”我指着那块缺失人皮的地方道。 小花顿了一下,看向了黑瞎子,后者对他点点头:“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么?”小花问道。 我看了看他,淡淡道:“有。” “小三爷……”黑瞎子似乎明白我在说什么,“你是指……” “没错,这只是一块很小的部分,我看了,只有不到十厘米的长度,也不是很宽,因此,我们只需要用这么长的人皮覆盖在鼓面上就可以了,我说的对么,瞎子?” “对,可是……”他还想说什么,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响起来,“用我的。” 我转过头看向他,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你现在已经受伤了,我决不可能让你再次受伤。” “用我的吧。”黑瞎子叹了口气,“我估摸了一下,这么大小的伤口我应该死不了。” “瞎子!”小花厉声喝道,“不行!” 黑瞎子愣了愣:“花儿爷,我……” “我来,不用你!”小花说着就要挽起袖子,被黑瞎子一把拦住,“花儿爷,你这是开玩笑么?”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可能现在开玩笑。”小花道。 “那也不可能!”黑瞎子握住他的手,“你怎么可以去伤自己?” “好了,我来吧。” 杜仲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他走过来,对小花道:“小九爷,我来吧。” “小杜?”小花看着他,有点诧异。 “我是您的手下,为您卖命,是我的份内事。”他淡淡道,“况且我刚刚已经剜下过一块肉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拿出匕龘首就要往自己胳膊上砍。 我赶紧拦住他的手:“小杜,你干什么!” 我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他抬起头看着我,忽然对我一笑,竟然带着点活泼的味道:“小三爷,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做这件事么?” 我愣住,没等我说话,他又道:“因为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闷油瓶:“我知道,张爷能安全找回记忆,你才会开心。” 我看着他:“为什么?小杜,你我只是一面之缘,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他又笑了笑,这次竟是说不出的悲凉:“小三爷,也许你不相信,但我愿意这样做,只是因为你的一个动作。” 他忽然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发:“我不记得我父母是谁,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哥,他没死之前最喜欢这样拍我的脑袋,把我当个孩子一样疼。” 他深深地看着我:“小三爷,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第二个这样拍着我的人,我能喊你一声哥么?” 那一瞬间我很心疼他,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不爱说话、总是冷淡疏离的人,大都有一些不太开心的过去,这样的人会更加希冀那份温暖。谁对他好,他都会记在心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也恨不得拿命去报答。 我再次拍了拍他的脑袋:“喊吧,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他笑得开心:“所以啊哥,就让我这个当弟弟的,为你做点事吧。” 我也笑了,对他道:“小杜,你刚刚只说对了一半,小哥能安全地找回记忆,我会开心,可是你并没有说对另一半,那就是,这次下斗,我的兄弟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去,我一定会更开心。” 我按住他拿着刀的手,看了看四周,最后我把视线落在了闷油瓶身上,一字一句地说:“这次下斗,我们是为了帮小哥找回记忆,说穿了,这是小哥自己的事。大家都是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这些我都懂,因为叫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可是,在兄弟情之外,我和他还有一份别的感情,无论他现在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至少此刻,咱们这些人里面,我应该算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和这件事最相关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承认,和你们这些高手相比,我还是最差劲的那一个,我没有你们的身手好,也没有你们反应快,更没有你们的经验多。在斗里,也许大部分的事我都要依靠你们,但是有些东西,有些责任,必须由我来担。” 说完,我对着闷油瓶微微一笑,从杜仲手上夺过刀子,朝着我的胳膊割了下去。
21. 那一瞬间,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的胳膊上,竟然已多了好几双按住我的手,而其中一双手,竟然直接就握住了我准备往下割的刀锋。 等我反应过来之后,胖子已经把我的刀夺了过去,一下子甩到了地上,我看到他的手已经被割破了,鲜血流出来,可他毫不在意,往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对着我道:“天真,你真是又二又傻,你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抱歉,老子做不到!” 他指了指那边,我看到闷油瓶已经走了过来,他的面色很苍白,脸上是慌张的神色,看到我没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很用力:“你疯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再是淡淡的口气,而是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一点愤怒。 我对他笑笑:“小哥,你也别生气,这件事总得有个解决办法,无论怎么看,这一刀都该是我来扛。”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握紧我的手,半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胖子走过来,也伸手握住我的手,我们三个的手合在一起,他大声道:“天真,咱们仨是铁三角,虽然老子现在年纪大了点,但威武雄壮不减当年,试问咱们这几个里面,还有谁能比我更皮糙肉厚?你可能不知道,你胖爷我当年肚子上被人给开了个洞,肠子都他娘的流出来了,叫你,你是不是就吓死了?可你胖爷我把肠子用手塞进去后接着迎战,所以,弄点人皮什么的对胖爷来说,真龘他妈的小事一桩!” 闷油瓶看了看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也不行。” “小哥,你看看我这一身神膘,剜点肉下来真没什么……”胖子恳求道。 “不行,”闷油瓶重复了一遍,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别说了,用我的。” 我想把手抽出来,只是他的力气太大,完全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任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这时,我听到小花叹了口气,对我们喊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全都看向他,他走到那只鼓前,用手仔细摸了摸:“你们想想,就算弄张人皮上去,厚度也未必能合适,而且在这种环境里,真龘他妈的要弄个十几厘米长的口子,无论你是割在胳膊上、大腿上还是屁股上,你就是割在头皮上,也很容易就给感染了,说不定有命出去也没命活了。不管是谁,都太危险了,所以,必须用别的办法。”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来。 “小九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难度太大。” 说话的是云木香,之前她一直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只鼓,一句话也没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 “云姐你说说看。”小花看向她。 她看着小花,道:“小九爷,你学过戏,身段灵活,武功也高,我看过无数次你飞檐走壁的本事,但我记忆最深的,却是有幸看你耍过一次轻功,就是你踩那一排水缸的时候,你还有印象么?” “我记得,那时候我为了练功,在院子里放了七个大水缸,用不同的力道击打那些水缸,发出不同的声音来。”小花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小九爷你能用不一样的力道,把那些缸当琴键似的,踩出首歌来,那时候谁见了不叫声好啊!”云木香笑着说,随即一指那只鼓,“所以,我的意思是,小九爷你可以……” “我懂了,我既然可以用不同的力道去踩出不同的声音,那么我也可以试试看,在木头上用力道踩出那种蒙了人皮的声音。”小花笑了笑,“我看这个办法很可行。” “花儿爷,你以前是踩水缸,踩错了最多掉缸里面去,可你现在是要踩机关,踩错了,第一个死的就可能是你!”胖子说道,“太危险了,不行。”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小花慢慢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个办法不行?” “小花,我也觉得太危险了,你以前可没踩着人皮跳过舞,万一错了,很有可能你第一个就中招。”我也赶紧道,“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好了,小三爷,让花儿爷试试吧。” 我没有想到,说话的是黑瞎子,我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微笑着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有些愣住,接着看到他对小花道:“花儿爷,你要小心。” 小花深深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得如夏日的暖阳:“我会的,你放心。” 我还想说点什么,我看到闷油瓶也想说话,可是黑瞎子似乎预料到了一样,转过头来,对着我们道:“小三爷,我相信花儿爷的实力。” 小花也走到我面前:“吴邪,不用担心,别怀疑你花儿爷的实力。” 我这一刻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除了上前一步抱住他,我似乎没有别的方式来向他表达我的谢意。 这一路,我已记不清自己和小花生死与共过多少次,他视我为真正的兄弟。在我面前,他不是解家让人闻风丧胆的小九爷,也不是一开嗓就能倾倒半个四九城的花儿爷,他只是我的发小,我的朋友,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吴邪,我们不要耽误时间。” 我放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你小心。” 他转过身去,突然,我看到闷油瓶拉住了小花的胳膊,小花显然很诧异,回过身看着他,接着我听到闷油瓶说了句:“谢谢你。” 小花笑了,竟然冲着闷油瓶拱了拱手:“江湖不言谢,不过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快点想起吴邪吧。” 说着,小花把身上多余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个过程中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对闷油瓶道:“哦,想不起来也不要紧,重新再恋一次也不错,第二春嘛。” 刚刚有些抑郁的气氛立刻被他搞没了,不过我也笑了,我看到闷油瓶看了看我,但很快又把视线转过去望向小花。 随后,黑瞎子拿出了一只墨水笔,在整个鼓面上轻轻地画出了横竖交会的直线,形成了一个个的格子。接着,他跟小花仔细讲了讲鼓面上画的落脚点都在哪里,我听到他说:“花儿爷,你们的眼睛看不清楚这人皮上的东西,因此你必须要现在就记好我画的这些格子的大小和分布位置,待会我会在一旁提醒你。你一定要记住,每踏一下,必须只能用脚尖踩中格子中间的那个位置,跳起来之后再踏第二下。整个过程里,你在空中必须要保持好平衡,一旦开始了,声音就要连续地发出来。要是踏错一个地方,或者不小心整个人摔下来,都有可能会触发机关。” 小花点点头,我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瞎子,那中间没有人皮的地方,你知道该落脚在什么地方么?” 他笑笑:“小三爷,在露出来的木头上,用萨满符号画了北斗七星,这是代表了七星法器,也就是说,这一部分只需要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来踩踏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可是小花要怎样才能在木头上踩出和蒙了人皮一样的声音,他之前也没有试过啊。” 小花却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我摆摆手:“我听一声就足够记住那个音阶了,吴邪,别忘了我从小就是吃这碗饭的。” ……………… 我们都退后,只有瞎子和小花站在那只鼓前,我听到小花对他说了句“可以了”,黑瞎子就笑着道:“花儿爷,我让你借个力?” 小花想了想,说了声:“好啊。” 我看到他走到了黑瞎子的后面,黑瞎子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来,突然很轻柔地说了句:“雨臣,你不准有事。” 小花愣了愣,随即扬了扬嘴角:“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紧接着,他突然抬起脚来,在黑瞎子的后背上轻轻一蹬,然后借力一跃,便轻盈地跃到了那只鼓的上空。
22. 我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我瞬也不瞬地望着小花,为他捏着一把汗。 黑瞎子则迅速地站了起来,开始给小花大声地喊着:“第一下,五排第七个!” 我看到小花从空中落下来,他不知用了什么功夫,竟能控制住自己下落的速度,在快要到了鼓面上时,他整个人就像卸了力一样,羽毛般地慢慢往下落,我甚至有种感觉,似乎连空气都被他给凝固住了,就像一部电影突然按到了暂停键一样。 但很快,小花忽然曲起一只脚,侧身用另一只脚的脚尖按照黑瞎子喊的位置,用力地踩了一下,我只听到“咚”的一声,那面鼓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 紧接着,小花借着刚刚那一点的力,再次跃上了半空,在空中来了个翻转,又慢慢地往下落。 那姿势说不出的漂亮,让人惊艳,对我来说,之前在四姑娘山的时候,我就已经有幸看过一次,小花只用一根棍子就可以飞檐走壁的本事。但像现在这样,他连根棍子都不用,整个人就好像那天上的神仙一样,旋转腾挪,游移自如,甚至连空气都可以为他驻足。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看呆了,我看了一眼四周,果然所有的人都直直地盯着小花,看他在空中起起落落,飘逸恣肆;看他像一位轻功高手,凌波微步。我总觉得,我必须要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才能防止下一秒他的消失,否则,他可能真的就变成了一位仙人,腾云而起,直上九霄,到离我们这些凡人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的头脑中,忽然想起了武侠小说中描写一个人的轻功有多厉害的那些词语,无论是登萍渡水还是踏雪无痕,无论是飞鸟凌波还是追云赶月,似乎都无法形容出小花此时的身段。 他的身形是如此的挺拔瘦削,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蕴藏在里面,可是他飞起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柔软灵巧,就像他在戏台上扮演的一个个倾国倾城的佳人一样,美丽得不像在人间。 可他每一次踏上的,都是最血腥、最恐怖的人皮蒙成的鼓,他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最蒙昧也是最原始的声音。这是如此鲜明的对比,可却没有半点的违和。 就如同解语花这个人一样,他可以是手腕残酷的当家人,在黑白两道之间拿命周旋;也可以是冠盖京城的戏班名角,眼波流转,倾倒众生。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已已经很了解他了,但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离读懂他还很远很远。 人皮鼓发出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即使我们这些不怎么懂音乐的人,此刻也能听出来这音调里的空灵,它带着一种似乎能直达你心底的力量,像是一首宗教的圣歌,又像一首送葬的挽歌,虽然说不清楚,却能够充满共鸣。 而我还在这鼓声里,听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我想,所谓的招魂,所谓的祭天,不过是当年埋在这里的人,留给自己想要等到的人,一首不离不弃的思念之曲吧。 当年的阿里魔女大概是真的魂飞魄散了,她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的。她对着心爱的人挥手再见,这一别便是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而当年的乌布林,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重新找回记忆却发现他的结局是永失我爱的时候,感到一点的后悔。如果是那样,也许记忆还是不要回来的好,那样他就可以当一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的过完一生,忘了爱情,忘了爱人,但也忘了痛苦。 到底哪一个结局是更好的呢?到底他们有没有后悔过? ……………… 又过了几分钟,我听到黑瞎子对着小花喊道:“花儿爷,马上要到没有人皮的地方了,你千万小心!” 小花大概是分不出心来多说几个字,我只听到他大声地回了个“好”字。然后我听到瞎子又喊道:“第一个,天枢!” 我的心整个都提了起来,我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许多,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黑瞎子更是全神贯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我明白,一旦出现什么情况,他一定会立刻冲上去救小花。 小花在空中翻了个身,然后慢慢地往下落,我能感觉出他的紧张,因为这一次,他往下落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似乎气息有些紊乱。我握紧拳头,脑海中拼命思索着,一旦引发机关,我能做些什么。我的眼角余光看到闷油瓶也在直直地盯着小花,他的身体也是一种随时都会爆发的状态。
“咚”的一声,小花的脚落上了北斗七星的第一个位置,人皮鼓发出了声音。 一瞬间,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因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话,我根本听不出来小花现在不是踩在人皮上面,这一声,和之前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我吐了口气,黑瞎子用颤抖的声音又喊了第二个位置:“花儿爷,该天璇了!” 我听到小花竟然笑了笑,他的笑声如此明朗,似乎有点得意。 真是个光彩照人的解语花,我也笑了,看着半空中的他,忽然想,能和这样的人做生死兄弟,真的是三生有幸。 第二声也平稳地响了起来,没有任何的差别,之后,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小花也依次踏了下去,都平安地通过了,没有任何异常。 瞎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花儿爷,这是最后一个了,你千万小心!” 小花也大声喊了句:“放心吧!” 接着,瞎子道:“好,最后一个,瑶光!” 我的心再次“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这是最后一个,过了,就有可能打开生门,但也有可能引发死门。 我拼命掐着掌心,半点都不敢眨眼地望着小花。 他跃得很高,让自己尽量慢慢地往下坠,每下落一分,我的心就绷紧一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鼓面上,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这一刻,闷油瓶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心里也出了汗,我知道他也同样紧张。 然后,我听到了最后一声“咚”的响声,小花的脚尖稳稳的落在了“瑶光”的位置,发出了与人皮鼓没有任何区别的声音。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整个空间里响起了巨大的声音,几乎把人的耳膜都要震破。但接着,那只鼓对面的山壁,竟然“轰隆隆”的开启了。 成功了! 我的心里雀跃起来,那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可没等我高兴多久,下一秒意外就发生了。小花踏完最后一个音节,借着惯性往上一跃的时候,他的上方突然射下来一大片箭矢,直直冲着还悬在半空中的他飞来! 这变故太突然了,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此刻就算是小花再厉害,他也没有力气在半空中躲开这些箭矢。 但在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两个影子已经比那些箭矢还要快地飞了出去。闷油瓶“蹭”的一下子就蹿到了那只鼓前,借力一蹬,一瞬间就跃了上去,狠命地把小花往安全的方向拽了一下,而黑瞎子也早已经跳了起来,他们两个人一同拉着小花,把他朝着安全的地方扔了下来。 接着,闷油瓶也侧身躲开,安全着陆,而黑瞎子从空中一个跃转,直直落到地上,然后就地一滚,张开双臂,正好接住了落下来的小花。 我看到小花在他的怀里笑了笑,我整个人也终于安下心来。 这时,只听到“咔啦”一声,那面山壁整个打开来,一条宽敞的通路,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23. 我们背好装备,陆续往那条通道里走去。小花的手一直被黑瞎子牵着,两人走在最后面,而闷油瓶则在前面打头。 我走在中间,前面是胖子和云木香,胖子的手被云木香包扎得很结实,最后还用绷带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差点没把他给囧死,死活非要拆下来,可是云木香恶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之后,他也就老实了。 我看着他俩的样子,忽然觉得,也许终于可以为胖子高兴了。虽然说云木香年纪大了一点,但我觉得这个年纪和胖子也正合适,而且她有着小女孩们所没有的智慧,因为她知道,在我们这些人里面,到底哪一个才是最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 我还记得当年胖子跟我说过一句话,那时候云彩还没有死,那时候云彩还喜欢小哥。胖子看着云彩和闷油瓶坐在一起的时候,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对我道:“天真,小女孩们都喜欢冷面帅哥,可惜她们从来不会动动脑子想一想,她们能不能罩得住冷面帅哥。我不帅,可是我一旦喜欢上哪个姑娘,我能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这些话让我挺有感触的,后来我观察过,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似乎都喜欢闷油瓶或者小花这样的男人,可最后,她们却都无法嫁给这样的男人。 而云木香显然和她们不一样,她虽然有一张年轻得让人会害怕的脸,但她的年龄到底在那里,所以她比她们都聪明都成熟。 我看得出来,我相信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胖子喜欢她,而云木香也对胖子有好感。我发自内心希望胖子这一次有个好结果,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当年封闭起来的心,终于可以再次打开了。 往前的路一直比较宽敞,也没有什么阻碍,但我的心还是悬着。闷油瓶走得很慢,每走几步,便在四处摸摸看看,我总觉得他似乎看出什么问题来似的,便加快了脚步,跟到了他身后。 “小哥,有什么问题?”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却是摇摇头:“再往前走走,我还不太确定。” 我跟着他,看着他的两指慢慢地摸过两边的土石,突然掰了一块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地碾碎。 他示意我过去看,我看到他手心里的那些土块中,竟然闪着金色的光芒,虽然很细微,但是肉眼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愣了愣,问道:“难道这是座金山?” 他没回答,眼睛仍旧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似乎只要这样盯着,那些金砂就能变成金山一样。 我一直认为闷油瓶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所以这一次他如此认真地盯着手中的金砂,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妥。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想,答案已经到了眼前,因为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而路的尽头,是一个我们都没有想象到的场景。 我们的面前,竟然是一个大土坑,隔断了两边的道路。 其实要真的只是个土坑也不奇怪,虽然距离很远,但这个坑一点也不深,我们这行人里,除了云木香个头不够高以外,其他的男人们,几乎都能跳进去,再从另一边爬上去。 但诡异的就是,这个大土坑,我们在看到的一瞬间,都差点被吓到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在这里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这个大土坑底部,堆着满满的金砂,而这些金砂,却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它们在土坑里面不停地翻转搅合,仿佛一头头巨兽正张着一张张大嘴,随时都要把猎物给吞下去一样。 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罐头朝着下面扔下去,很快,瘆人的景象出现了,那个罐头刚一落到土坑底部,这些金砂搅合起的漩涡就像能看到一样,立刻在这个罐头落地的位置变出了一个洞,那个罐头只不到几秒钟就被漩涡吞噬了进去。 我们都看呆了,很快,小花拿出了他那根可以伸长到十几米的棍子,往土坑里面慢慢地捅进去。 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小花那逐渐伸长的棍子竟然也被漩涡大力吸了进去,连半点都没留下。 “这可是十几米长的棍子啊!”小花惊叹到,“这个土坑到底有多深?” “看来我们是不能跳进去再从对面爬上去了,这一跳进去,还不知道被吞到哪里了呢。”云木香看了看那些大漩涡,竟然笑了笑,“小九爷,现在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到对面去了。”
我很诧异,这么宽的距离,底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她怎么可能过去?我打量了一下土坑的两边,并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桥”的东西,我又抬头看了看天,我发现这个空间相当的大,往上看,我甚至看不清楚它的顶端在哪里。 “云姐?你要怎么才能过去?”我十分好奇,就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笑着对我道:“小三爷,我给你过一次看看。” 说着,她走到小花面前:“小九爷,咱们再配合一次吧。” 小花似乎明白她要做什么,我看到他点点头,随即从装备里面拿出了一个折叠的东西,他慢慢地把这个东西伸展开,我这才发现,他拿出来的这个东西,竟然是一张巨大的弓。 “我龘操,花儿爷你这是要学后羿射日,挨个把那些大嘴射死么?”胖子震惊无比,刚说完这句,就听到云木香淡淡一笑:“不是,是把我弄过去。” 我们都愣住了,接着,云木香活动了一下身体,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很快,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僵直起来,我看到她的肌肉开始绷紧在骨头上,十分钟左右后,她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像刚从太平间里推出来、冻得僵硬的尸体,并且像缩骨一样缩到了不到一米的长度。 我一瞬间只想说一句话:“吓死老子了!” 而我估计看到这个场景的人也都会想喊这么一句话,因为我看到胖子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复杂到我都替他难过。 一个美丽的、挺喜欢他的女人,就在他面前,突然间变成了一具僵尸一样的怪物,这种场面,让谁看到估计都会吓个半死。 但这还不是最悲剧的,最悲剧的就是,胖子对这个女人,也是喜欢的。 我觉得自己的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我看向小花,他只是微微一笑:“云姐是云南那边的人,从小就是当地的放蛊神,她给自己的身体里放了一种蛊,这种蛊毒可以让她变成这种类似假死的僵尸状态,从而可以青春常驻。” 我能感觉到胖子的嘴巴张的比我还大,我看到他似乎都不敢去看那个躺在地上、几乎可以称之为怪物的女人。 因为这实在太恐怖了,云木香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竟然是青黑色的,变形成了一个极小的鸭蛋状,她的四肢全部缩了进去,短小僵硬的就如同干燥的枯枝。 就像……一个人被火生生烧成了人干,胆子小的人,真能被她现在的样子吓死。 我看到小花上前一步,抬起云木香,放到了那张长弓上。于是这会儿我们都明白了,云木香可以以己为箭,让小花用这张弓,把她射到对面去。 就在小花挽弓的时候,胖子竟然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我心里佩服他还能直视着云木香正对着他的那张脸,就听他大声对小花道:“你把她弄过去了,她怎么回来?难道让她自己一个人继续进斗?” 小花愣了愣,然后笑了笑:“你放心,这张弓上还带着很长的橡皮筋,我已经绑在云姐身上了,弹过去之后,我也能把她拉回来。” “还是太危险了,小云,你快点给我下来!” 小花没说话,我听到云木香的声音响起,是一种很苍老的声音:“胖爷,让我过去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小花这时也对着胖子道:“放心吧,云姐会安全的,之前比这还宽的距离她都试过。” 胖子想了一会儿才同意,慢慢地走到一边,但还是牢牢盯住云木香。而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胖子这一次,终于是真得动心了。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他是不会容忍她如此丑陋的样子的。 一瞬间我有些高兴,为胖子终于能从那件事里解脱出来而高兴,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再次敞开了心扉。我相信,等我们回去,胖子和云木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就在小花用力一放箭的时候,我听到胖子喊了一声:“小云,注意安全!” 随即我看到云木香真的就如一只箭一样,“噌”的一声,就越过了这道鸿沟,落到了对面的土地上去。
24. 我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云木香着陆后,只用了一会儿,就变回了正常的样子,站了起来,还向我们招手笑笑。 胖子一直在盯着她,我能看出来他万分紧张,便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云姐不会有事的。” 他点点头,示意我不必担心他。 我们都看着云木香,她正好落在了土坑边,站起来后,就一直往土坑里看,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紧紧地盯着土坑里面。 我看到她重新蹲下身来,把手伸到土坑里面弄了点土,又从土坑的外面抓了一把,分别闻了闻,似乎是有什么发现,之后她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刚准备说话,却突然间愣住了。 她就那么一直呆呆地看着我们,不,应该是看着我们身后的方向。 我回过头去,可惜什么也没看到,我的后面依然是巨大的山壁,和刚刚看到的样子没有任何不同。 胖子朝她喊了句:“小云,你怎么了?” 云木香没反应,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对着这边道:“你们在那里,看不到后面的东西么?” 我们都回过身去,再次确认了一下,可确实什么也没有。 云木香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笑着说:“小三爷,可能是角度的问题,我在这边看到的情况是,对面的山壁上,并不是简单的土石,而是整整一大块带着花纹的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它很像一个平面的星盘。” 我们赶紧走到山壁下,用强光手电照着,连摸带看,这才发现,这山壁正中间,真的有一部分,大概在一到两米左右的距离,是一块雕刻着星象图的巨大石头。 在这里雕星象图是为了什么?还没容我考虑,我听到杜仲说:“小九爷,这星象图是用燧石雕的。” 燧石是做什么用的,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原始人在追打野兽的时候,一不小心用石块撞击到燧石发出了火花,燃着了枯木,产生了火,他们由此受到启发,发明了钻燧取火。 等等! 我的脑海中突然有点什么想法正在抽丝剥茧地钻出来,但还差一点东西,我连忙对着云木香大声喊道:“云姐,你再从那边看一看,能不能看到哪里有木头?” “木头?小天真你难道真想学原始人钻木取火?可是你钻出火来又有什么用?”胖子不解地问道。 我没工夫理他,又对着云木香喊了一遍,她退后几步,慢慢地把整个空间打量完,然后摇摇头:“小三爷,没有木头。” 我有些失望,又道:“云姐,你再好好看看,类似木头的东西也可以。” 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那个土坑,对我道:“小三爷,木头没看到,但是我在这土坑里面的土里闻到了桐油的味道,但是土坑之外就没有这种味道。” 桐油就是用油桐种子所榨取的油脂,古代常常用来当桐油灯,也会用作战争中火攻的燃料。 我蹲下来,在脚下的土里挖了几把,放到鼻子上嗅了嗅,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我又走到那个土坑前,小心翼翼地从土坑边沿也捏了一小撮,闻了闻,果然,这里面混了桐油,仔细一闻就能发现,味道其实非常得浓。 “是了!我懂了!”我狂喜起来,“云姐你干得漂亮!就是这样!” 小花有点不解:“吴邪,你的意思难道是,这块燧石就是为了点燃这些桐油的?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我没回答,只是转头看向黑瞎子:“瞎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萨满教的自然崇拜观念第一个就是拜火,对不对?” 黑瞎子点点头:“没错,萨满教认为火来源于天界,最神圣、最洁净也最亲切,火能洗涤一切污秽,还能驱赶魔鬼,有很多地方信仰萨满教的人都认为,只有用燧石取的火才是神圣纯洁的。” 我指了指这块星象图:“你们看,它是用燧石雕刻成的,而传说中发明火的是燧人氏。你们应该知道,燧人氏在昆仑山立木观察星象祭天,发现了‘天道’,又因天道受到启发,为山川百物起了名字,从而有了‘地道’。天地孕育万物,而人为万物之本,燧人氏还有一个大贡献,就是他以风姓为人类命名,对人的婚姻交配有了血缘上的限制,使人与野兽有了严格的区分,这也是人类最早的伦理道德,也就是‘人道’。”
顿了顿,我继续解释:“由天道生地道,再由天地之道生人道,这便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天道观’。天、地、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没有名字的,后来成于有名,所以有‘有名则天地开明,人乃文明’之说,因此,中国有文字记载的文明历史由此开始。在这里,这块燧石,是代表了萨满文化里对火的崇拜,尤其是对燧石取火才是神圣之火的崇拜;而这星象图,则正好表现了发明火的燧人氏是观察星象祭天才发现的天道。” 他们听了都点点头,但胖子接着问道:“可是这和你找木头有什么关系,就算找到了,难不成你还真要钻燧取火,点着这些桐油玩?” 我点了点头:“确实要烧这些桐油,因为这应该是一个阵。” 我说完之后,闷油瓶似乎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了,他道:“你指的是一种类似五行阵的东西?”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小哥也!没错,我说的,就是五行!”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接着讲下去。我便指着这个空间说:“你们看,金、木、土、火,都有了,独独缺水,或者说,水也有,但是它不能存在于这里,而在岛的四周,因为如果让水灌进来,这墓就没办法存在了。因此,在这个空间里,五行缺了水。大家想一想,五行相生相克里,水克的是什么?是火,那既然没有水,也就证明,它克不了火,而火克的是什么?” “是金,”闷油瓶接道,“你的意思是,用火来克金。” “可是,真金不怕火炼,火克金说的是金属,而不是真的金子。”黑瞎子提出了疑问。 “是的,你说的对。”我又走到土坑面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不是真的金子,而是‘愚人金’,也就是黄铁矿。” 我看向闷油瓶:“小哥,你刚刚一直在研究那些金砂,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 他点点头:“对,因为我发现,当这些金砂被碾碎了之后,发的是绿黑色的光。” “没错,黄铁矿是分布最广泛的硫化物矿物,在各类岩石中都可能出现,常常用来做假的首饰。如果用它划一道痕迹,会有绿黑色显现,当然了,最好的鉴别方法,就是用火烧。” “我说小天真,你这个半桶水的军师关键时候还真他娘的有用啊!”胖子也不知道是表扬我还是损我,“果然术业有专攻,你们这些读书人嘛,就是比咱们这些没上过几年学的人懂那么一点文化!” 我有点小小的得意:“没办法,倒斗我比不过你们,这些知识我要是再不懂点,老吴家的面子岂不是全让我给丢太平洋里去了?” “哟,你这个菜鸟,夸你胖你还真就给胖爷喘起来了啊!”胖子笑呵呵地道。 我朝他们一笑:“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把这个假冒伪劣的金怪兽的巨嘴给老子全烧了啊!” “慢!”小花突然问我,“吴邪,难道还真要用那燧石来钻火?” 胖子咧嘴一笑:“其实让我说吧,咱们直接拿装备里的打火机点着了汽油给引燃了不就得了?” 黑瞎子却摇摇头:“不,萨满教认为燧石之火才是最圣洁的,你们不要不相信这些东西,既然这是一个阵法,咱们还是按照它的要求来吧。如果你用打火机点着了,未必能把这个阵给破了,万一有什么差池,说不定咱们都会死在这里。” “那我们还是老实的来吧,用燧石取火,然后引燃这个土坑里的桐油。”我道,“别耽误时间了,大家快点吧。”
25. 我们各自分工,胖子和瞎子负责从山壁的燧石上敲下很多块来,然后用装备中的铁铲撞击燧石,我们则搜集些纸片用作引燃物,但因为这些桐油已经不知道在土里多少年了,都有些凝固,单纯的用纸片引燃实在是太困难,无法大面积地燃烧起来。 正在我们犯愁的时候,小花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吴邪,桐油是油桐树的种子榨成的油,所以可以作为五行里的‘木’,那么按照这个来推算,是不是只要是植物油,都可以算是‘木’?” 我想了想:“如果这样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啊……那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他一直背着的那个背包:“我们的装备里有橄榄油。” “我服了,花儿爷,您能跟我说说,您拿着橄榄油是要来拌凉菜的么?”我叹道,“你还真是个妙人。” “什么啊,看来你这个人对皮肤一点也不在乎,所以这些常识都不懂了。橄榄油是治疗皮肤烧烫伤极好的药,皮肤有创口或者红肿、疼痛的话,抹上这个相当管用。”小花似乎非常鄙视我,又道,“而且橄榄油是可以敷面膜的!” “……”我点点头,“花儿爷,我对你的崇拜之情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怪不得您奔四的人看起来跟十八似的。” “操!”小花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但旋即又淡淡地道,“过奖,过奖,比不过你那位。” 我哑口无言,并且稍稍感到有点难过,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闷油瓶,他正在看着那个土坑里面的情况,从我的方向看过去,他依然那么年轻,时间好像从来都征服不了他。 他像是感应到了一样,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小花也看到了,朝我笑笑,突然说:“吴邪,你就不应该带他去理这样的发型。” “为什么?”我不解。 “你看这个帅哟,把他显得更年轻了,你现在得把他朝老气了打扮。”小花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嘻哈一笑,“好了,刚才我开玩笑的,真正相爱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我错愕了一阵,反应过来也只能朝他一笑:“先别管这些了,赶紧去拿你的橄榄油吧!” 之后,我们用锅把橄榄油烧热,用燧石点燃纸片,再把纸片扔进去点燃热油,往那个土坑边上浇过去,如此这般来回好几次在土坑不同的地方都进行了引燃。而这一招真得很管用,除了我一不小心让热滚滚的油给烫了一下,把大拇指烫红了之外,我们还算安全地把这个土坑给引着了。 我一边含着我那红肿的大拇指,一边看着这土坑里面熊熊烧起的火焰,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的话,这一把火,应该是可以把这些土坑里的东西给灭了的。 果然,不一会儿,那些原本翻转搅合着像漩涡一样的金砂,在被火烧到后,就像有生命的东西被烫到了一样,纷纷向四周退去。但因为空间有限,它们只能退到土坑的边上,紧接着我就看到,那些金砂形成的巨嘴,很快就变了形,整个土坑里面除了噼哩啪啦的声音外,还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动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痛苦地嚎叫一样,相当惊悚。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把我往后一拽,我没防备,趔趄了一下,但很快我就知道是谁,因为这种熟悉的气息,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的那双眼睛依然很平静,但一直在看着我的手,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放到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小哥你看,只是红了点而已。” 他没有动,也没说话,我只好耸耸肩膀,准备重新走到土坑边看着,但他又把我拽了回去,道:“别靠太近。” 我没回头,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我被禁婆吓得魂飞魄散的时候,像疯了一样撞进了他的怀里,还有在格尔木疗养院的时候,也是被他这样从后面抱在怀里。 现在想起来……嗯……还真是挺他娘的丢脸的。 不过我记得胖子跟我说过,他说在斗里有困难就得找小哥,害怕了也要找小哥,碰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依然要找小哥,因为特殊环境特殊情况就要特殊对待,切记保命第一,面子第二。 跟着小哥有肉吃,求助小哥不丢人。所以这么想想,也就没什么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土坑里的那些巨嘴已经基本上被烧没了,还剩下些不成气候的,都被烧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上去又恶心又吓人。空气里热得发烫,我觉得喘起气来也开始有点困难了,大概氧气消耗的也比较大了,我们又往土坑里面加了点油,准备把剩下的都彻底消灭掉。 可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站在对面离土坑比较远的地方的云木香,大概是看到火也快烧完了,所以走过来,站到土坑边上,想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原本我们这边的男人们也都离着土坑很近,之前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可是没想到,当云木香一站到土坑边上,那些火竟突然像被龘操纵了一样,一下子蹿了起来就往她身上烧去。 这种情形太诡异了,我们只听到云木香一声惨叫,随即她的身上就着起了火。 一时间我们都愣住了,只看到土坑里还没熄灭的火全部都像找准了目标一样,探出头来往她的身上烧。 她很拼命地往后退,终于离开土坑很远,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我看到她拼命地在地上翻滚,想要把身上的火扑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火无论如何都弄不灭,它们就在她身上不停地烧着,虽然不大,可还是把她的身体包围了起来。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吴邪!瞎子!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火会去烧小云!” 胖子像疯了一样地拽着我和黑瞎子,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摇散架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依然在挣扎着、想要扑灭身上火的云木香,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如此凄厉。 黑瞎子也有些不知所措,我刚想对胖子说,我们赶紧先想办法救人,胖子却已经一把推开我们,朝着那个仍旧没有熄灭的土坑里就要跳下去。 “你龘他妈的疯了么!”我失声喊他,而闷油瓶已经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往里跳。胖子使劲地想要挣脱他,可惜都没能成功,到最后,他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你们他娘的都给我放手!”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红得吓人,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胖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只见他一把扯住闷油瓶的衣领,手指着云木香的方向,用喊破了嗓子变得嘶哑的声音质问到,“告诉我,你他娘的告诉我,如果对面那个是吴邪,你会不会去救?!” 我看到闷油瓶愣了愣,下一秒,胖子已经挣脱了他,不顾我们的喊叫,冒着火和那些仍没有消失的金砂,一下子跳进了土坑里,拼命往对面爬去。
26. 我看到胖子完全没有在乎那些烧在身上的火和咬住他的金砂,他整个人像是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一样。被烧着了,他也毫不在乎;脚一下子陷进了那些金砂里,他只是拼尽全力地拔出来继续往前爬。 我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感情也许是真得会让人无所畏惧吧。就像胖子刚刚做的假设那样,对我来说,如果此刻对面那个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的人是闷油瓶,我想我即便是死,也要爬过去和他一起死。 我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胖子一起跳了进去。 在张家古楼的时候,在我满脑子都是救闷油瓶的时候,胖子跟我说过,别人也是爹妈生的,别光只顾着小哥。而现在,对面的那个女人,是为了给闷油瓶找回记忆才落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我听到闷油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紧接着他也跟着我一起跳了下来,很快我就看到,所有的人都跳了下来,我们似乎都忘记了,这土坑里面还有未熄灭的火,和那些没消灭干净的东西。 当时的情况下,我们能想到的就只有“救人”二字,别的什么都没有心思去想。 但万幸那些火苗已经小了很多,我们虽然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好歹还算顺利地爬了过去。我没有被那些金砂缠得很厉害,但是火把我的衣服给烧着了,我能感觉到我的头发也被烧到了一些,头皮热辣辣地疼。 闷油瓶先爬了上去,朝我伸出手,一下子把我拽了上去。他看了看我的样子,我想我现在应该挺惨的,大概发型已经全都乱了吧,衣服也被烧得不成样子。他在我脸上抹了一把,给我把脸上黑乎乎的东西抹去了一些,然后牵着我就往云木香那里跑去。 我们看到胖子已经到了云木香面前,他不断地给她扑打着身上的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火沾到胖子身上,只要一扑打就可以熄灭,但在云木香身上,却无论如何还是熄灭不了。 我赶忙从装备里拿出水来,往云木香的身上洒,她这时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我听到胖子不断地在喊着她的名字,我也不断地往她身上倒水,但很快我就发现,这火似乎连水都没办法熄灭。 这时黑瞎子也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手中的水壶夺走:“小三爷,我想我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千万别用水!” 接着他对着杜仲喊道:“快把装备里面的那些酒和肉拿出来!快点!” 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杜仲还是很快把我们带的牛肉罐头和小瓶的酒拿了出来。 黑瞎子对着胖子喊道:“胖爷,你快把云姐的衣服全都撕下来!你们也都和他一起,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 胖子愣了愣,我知道,把云姐的衣服在这么多男人面前撕光了,这绝对会让一个女人很难接受。但下一秒我就看到,闷油瓶直接走上前去,半点也没犹豫地就开始动手把云木香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并且转头对胖子说:“快点,别耽误时间!” 他的声音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胖子没再耽搁,只是对着云木香轻轻说了句:“小云,你别害怕,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我听到云木香用尽力气对胖子说道:“这火没烧了我的脸吧,要是烧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看了……” 我看到胖子的表情是那么难过,他安慰着云木香,可自己却难受得不行,云木香看着这样的胖子,竟然还安慰他,她因灼烧而痛到扭曲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胖爷……我真的没事……” 我们把衣服给她全都撕下来以后,胖子立刻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她盖上。我看到云木香的皮肤都被烧红了,后背上有几处严重的伤口已经成了黑色,但万幸的是她的脸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如果毁了她的容,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 我看到那些在衣料上燃烧的火,竟然像有生命一样还想往云木香的身上烧,我们赶紧把那些布料扔得老远,胖子抱紧了她,用身体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这时黑瞎子已经在土坑边画了些符号,他朝着我们喊道:“等会我说让你们跪下的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对着火的方向跪下,胖爷,你也扶着云姐跪下!” 我们都应了一声,他便开始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我能猜到这应该是萨满教的一些法术咒语之类的东西。他念了一会儿,又把刚刚准备好的牛肉罐头打开,把肉放在酒里泡了泡,然后很虔诚地跪着,慢慢挪到了那个土坑边,把那些淋了酒的肉扔进了火堆里。 随即他转过头来对着我们喊道:“快点!都一起跪下!” 我们都依他说的跪了下来,胖子扶着云木香,她很痛苦,但也坚持着跪了下来。我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还站在那里,我有点犹豫,正想跟他说点什么,却看到他也已经跪了下来,而且是“砰”的一声狠狠地跪了下来,我皱了皱眉,心里替他疼了一下。 瞎子又念了几句,随后朝着火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次不用他说,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磕了三个头。 接下来,出乎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本来还在云木香身上燃烧着、无论怎样也灭不了的火苗,竟然就这样熄灭了,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瞎子赶紧站起来对我们道:“好了,快点给云姐处理伤口!” 这时云木香的身上已经有些渗液了,尤其是后背,更是红肿得厉害。我们给她做了应急处理,在这个过程里,云木香还在努力地安慰我们,她说她的身体里有蛊虫,所以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因为她的身体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至少也已经有了挺大的药性,所以即便被火烧了挺长时间,她的皮肤也并没有大面积的感染迹象。 又过了一阵子,她的疼痛感降低了下来,我们给她垫上了干净的布,让她安静地躺在上面休息。胖子喂她吃了消炎药,她静静地看着我们,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 我看到胖子握住她的手,有点哽咽:“小云,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云木香却摇摇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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