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美国电影,蓝色海报背景景是蓝色的,有一个男人脸上带血,手里拿着一张弓在瞄准,请问是哪部电影?

《摄魂道》
第1章 隐形者
雨下的很大,我卷缩在街角,意识朦胧的望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心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这时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向我驻足的地方冲过来,他没有打伞,全身已经湿淋淋的了。
我站起来给他让了一块地方,可他却好像没看见我似的。他脱下他的西服,拧了拧浸在衣服上的的雨水,然后他居然很没礼貌将衣服冲着我甩。
他的衣服很湿,很多水滴溅到我身上。
“这该死的鬼天气,这模样该怎么进办公室啊?”大雨看起来让他很生气,但这不是对我无礼的理由啊。
“喂,先生,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没素质吗?”我很生气的质问他。
他狐疑的四处望了望。
“装什么孙子呢,你溅了我一身水,当没看见呐?”见他没有歉意,我更加生气了。
这时的他忽然睁大眼睛看着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我向他走近,想和他理论几句。
他忽然大叫:“鬼呀!”扔了衣服,远远的跑开了。
我抹了抹身上的雨水骂道:“神经病!”然后又卷回原处……
“这雨下的!快躲躲。”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又向街角走来,但因为下雨的关系,她们很狼狈,淋湿的衣服紧紧裹住她们曼妙的身材,我甚至能看见她们粉红色和浅绿色的底裤。
“咦!谁把衣服扔这了?”粉红色女孩说道。
“哦,刚刚有个神经病扔这的,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名牌,不值什么钱。”我捡起地上的衣服说道。
令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浅绿色女孩啊呀大叫一声,就晕倒了。而那粉红色女孩扔了手上的包包,像个神经质的大妈一样,一面大叫一面往雨中跑。
“哎!你的包不要啦?”我捡起包包去追她,可她头也不回,不要命似的往人多的地方跑,没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怎么老是碰见神经病?
我很无奈的回到原处,见那个浅绿色女孩还晕倒在地上,就去拍了拍她的脸,想把她叫醒,然后让她把包包带去给她朋友。
我已经很用力了,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我担心再加力她会被我拍死,就用手去接了一些雨水滴在她脸上,她终于醒过来了。
我拿着包包在她跟前晃了晃说:“你朋友丢下包包走了,你把……”
她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妈的!老子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我扔了那个包,很负气的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两名警察下了车,车上有一只手向我这指了指。
“就是那!你们快去,我朋友还在那呢!”
说话的是那粉红色女孩。
两名警察快步向我走来,我见到他们帽子上的警徽,感觉心里特别的压抑,就躲到一个转角后面。
“你快下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朋友?”其中一个警察冲着车上叫。
粉红色女孩怎么也不愿意下车。
“算了,她吓成那样,能报警已经很不错了,咱们还是叫救护车吧!”另一个警察这样说。
另一个警察摇摇头,“市医院就在对面,叫救护车还麻烦,我背她过去吧!”
“也行,我去车上拿伞。”
说话的警察到了车旁边,对车里的粉红色女孩说道:“我们现在要送你朋友去医院,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呢?还是在车上等着。”
粉红色女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我怕那姑娘会出什么问题,就悄悄跟在后面。
浅绿色女孩被带进了急诊室,我心想这回可闯大祸了,闹不好得出人命,可我好像没对她做什么事啊?难道我破相了?或者长得特别丑?
一去想象自己的长相,我的头就特别疼,跑进洗手间,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可一去看那面镜子,我的眼睛就充满烧灼感,火辣辣的疼得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起,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感觉天旋地转,突然就奋不顾身的冲出卫生间,冲出医院……
“我是谁!我是谁!”
我在马路上大喊了几声,周围的人东张西望,好像要找热闹的源泉,可最终都失望而去。
难道他们看不见我?
我走到一个大叔身边,朝他扮了个鬼脸。
大叔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特别焦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他还是无动于衷。
我一把抢过他的报纸,冲他大叫了一声。
大叔吓得跌在地上,看了看我手上的报纸,连滚带爬跑向远处。
看来他是真的看不见我,只看见凭空晃动的报纸,不被吓坏才怪!
我终于知道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个漂亮姑娘为什么会那么反常了。
原来不是他们反常,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可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能看见自己的手,自己的脚,自己的衣服……
可我不能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脸。
只要我看镜子一眼,我的眼睛就会很痛很痛。
我怅然若失的蹲在医院大门边的墙角处,努力的回忆我的过去,可无论怎么努力,记忆开始的地方总是大雨中的街角,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再往前想已都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急忙站起,向那身影跑去。
原来是那个被我吓晕的女孩,她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应该是她父母。
“彤彤,明天我就去会里向我们会长给你求道护身符,保你平平安安的,邪祟不敢近身。”那中年男子说话了。
“彤彤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敢去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和你说,你再去跟那些邪门歪道鬼混,就不要再进我的家门。”中年女子看起来很强势,很严厉。
“我这不是为了彤彤好嘛!”
“少废话!以后不要在我们面前提这些东西。”
中年男子乖乖的不敢再说话。
我看着那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很歉疚,但同时感觉自己更加可怜。
也许,我需要她的帮助。
心里这般想,我跟上了这一家人。
他们家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我跟着他们进了家门,那女孩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不怎么说话。回到家倒头便睡,连晚饭也没吃。
我躲在墙角,挨到半夜夜深人静时,轻轻的走到床头,往那女孩脸上吹气。
女孩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我轻声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我意识到不好,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一边说你不要怕,我需要你的帮助。
也许她惊吓过度了,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拼命的挣扎。
咣当一声响,床边的台灯被她打翻。
这时她的房门被撞开,她的父母冲了进来。
我赶紧躲到一边。
“彤彤怎么了?”
她的母亲上来抱住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呢。”
她惊恐的哭着。
“彤彤和爸爸说,怎么回事?”
“房间里……房间里有人!”女孩哽咽着说道。
她的父母吓了一跳,父亲护在母女俩身前,目光环视整个房间。
“哪有啊?房间里没有哪个旮旯可以藏人的。”
“肯定有的,他还跟我说话来着。”
女孩的父母惊讶的看着对方,默然许久后,她母亲说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我别害怕,说需要我的帮助。”
“还有吗?”
“我被吓到了,他捂住我的嘴巴,然后你们就进来了。”
“好啦好啦,没事啦,你可能是前几天惊吓过度留下的后遗症,总觉得身边有人跟着,今晚妈妈陪你睡。”
女孩的父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女孩母亲对丈夫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那个……我今晚睡客厅,有什么就叫我。”说完摇摇头出去了。
她妈妈在里面,我不敢再搞什么动作,窝在墙角睡着了。
早上女孩的父母给她做了早饭,就各自出门上班了。
那女孩沉沉地睡着,我怕吓到她,也没敢再出声,心里在思量着对策。
我在她的书桌上找了纸笔,决定给她写一封信,信的内容如下:
彤彤你好,我是藏在你身边的那个人,非常抱歉惊吓了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能看见你,但你却看不见我,我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我刚刚写了这几个字,房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女孩的父亲,他并没有注意到我。
他走到女孩身边,叫醒了她。
“彤彤,趁你妈妈没在,我请了个法师来给你看看,你可得保密,不要告诉你妈妈,不然这家里该闹翻天了。”
女孩精神很不好,但还是点点头,她一定也想尽早摆脱我的纠缠。
可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想寻求帮助。
她的父亲出门后带进一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那人身材很矮,留着八字须,形容极其猥琐。
那道士翻了翻女孩的眼皮,拿着一个破罗盘在屋里转了几圈,对她父亲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被恶鬼缠上了。”
“恶鬼!”
“是啊,这恶鬼生前在结婚时死于非命,那一股怨气支持他留存世间,非得要找一个女孩给他婚配才肯投胎转世。”
我只是要找那女孩帮忙,哪有什么婚配的想法?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由哭笑不得。
但女孩的父亲显然十分相信他的话,很着急的问:“他是不是盯上彤彤了,哎哟法师您可得帮忙把他赶走。”
法师摸了摸他那半边胡子,“这个嘛!这个恶鬼戾气太重,要除了他,贫道少不得伤损几年道行……”
女孩的父亲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的递到法师手上。
“您的本事我早听会长提起过,事成之后另有程仪相送。”
那法师掂量信封的手感厚重,也就不再打开,说道:“好好!你如此有诚意,贫道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出去把房门关上,贫道要施法救人,我不叫你,待会儿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要进来。”
女孩的父亲显然有些不放心。
“那个,道长,我能在旁边看着行吗?中途我女儿要是不配合我还能帮您说说,或者给您打打下手也行啊!”
那法师听了这话,神色忽然变得极为严厉。
“你是信不过贫道吗?那就另请高明吧!”说着把信封扔还女孩的父亲,假意要走。
女孩父亲一把拉住,将信封塞到法师怀里。
“道长误会了,我只是想帮帮忙,关心则乱,道长不要生气,我这就出去。”
法师重新收好信封,温言软语说道:“这厉鬼很是厉害,我全力施法时,若他突然去害你,我那有余裕分身救护?所以不让你看也是为了你好。”
“是!是!我马上出去。”
女孩父亲唯唯诺诺的出了门。
法师将门反锁,走到床边,揭开女孩的被子,色迷迷的笑道:“好姑娘,待会儿让法师好好疼你。”
我见他那副淫邪浪荡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这法师胆也太大了些,不但要诈财,看这态势是还要劫色啊!”
我决定先不惊动他,要好好看看他要做什么。
法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炉,又掏出一块香料,点燃放入香炉中。
屋里顿时香气充盈,那法师脱得赤条条的,一双又脏又臭的黑手伸向女孩滑腻的肌肤。
女孩虽然意识朦胧,但被揭开被子后就已经醒过来了,她好像想要叫唤,可怎么也叫不出声。
那法师淫笑道:“我的小心肝儿!你终于醒啦!我已经点了蚀骨销魂香,待会儿包管你有一浪叠一浪销魂蚀骨的痛快。哈哈!你这么漂亮,看来我不能一次就把你的病治好,以后得每天都来给你治病才行。”
女孩的身体在床上扭曲抗拒。
那法师退离床上。
“现在不老实,待会儿药效发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欲拒还迎,到时老爷要走,恐怕你会拉着我的大腿不放了。”道士看起来洋洋得意。
这一切因我而起,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我一手打翻那法师的香炉,踩灭了里面的香料。
那香炉在地上滚了一圈,居然滚到法师脚下。法师吃了惊吓,抄起衣服跳到墙角。
“是谁……”
第2章 江湖骗子
我决定要好好作弄他一番,就轻轻走到他身边,朝他左耳轻轻吹气。
他伸手挠了挠,我又转到他右边,朝他右耳也轻轻吹气,他忍不住又挠右耳。
这时一声呻吟从床上传来,我看过去,见那女孩在床上来回翻滚,此时她衣衫不整,整张脸红彤彤的,简直娇艳欲滴。
看来这老色狼点的是春药,不过这药好像对我没什么用,我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老色狼从包里拿出一抓符纸,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一张,然后拿着他的破罗盘在屋里搜寻着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找我,不过他那罗盘和符纸好像也没什么用,他并不能瞧见我。
我等他走到跟前,伸脚拌了他个狗吃屎,他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拿着罗盘四处张望。
我伸手狠狠的拨了那罗盘的指针,在那老色狼眼里,指针凭空转个不停,然后最终针尖指向了他,他转了转罗盘,那针尖还是指向他,他扭着身子看,那指针指还是指向他歪扭的身体。
这一切当然是我暗中操控的结果,他终于坚持不住,扔了罗盘跪在地上。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人不过是想赚些养家糊口的钱,没想到冲撞了大仙,大仙饶命!”
这人品行不端,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我本想好好教训他一番,但想自己现在无依无靠,他胆子挺大,又不会被我吓晕,找他忙可比找这女孩有用多了。
“你是哪里来的杂毛,敢来耽误我修行。”
他没想到我这'大仙'还会说话,顿时吓得头也不敢抬,只是不停磕地求饶。
“罢了!你站起来说话。”
他依言站起,但哆哆嗦嗦不停的发抖。
“你先给这女孩解了药力。”
他从挎包里拿出一盒药膏,在女孩鼻孔前抹了一点,女孩不住的打喷嚏,过了几分钟,她的面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走吧!”
他听到这句话,如遇大赦,匆忙间穿了衣服,背了挎包,开门将信封还给女孩的父亲,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我正一路紧紧跟着他。
我跟着他出了电梯,在停车场转了一会儿,我靠!这家伙居然上了一辆保时捷,也不知道他骗了多少人才能赚钱买得这辆车。
在他没锁车门前,我上副驾驶的位置。他见副驾门被凭空打开,又被吓了一跳,握着车钥匙上的手颤抖不停,最后手中的钥匙居然跌落在地。
“开车啊!”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口齿不清的说道:“大仙……大仙要去……要去哪里?”
“去你家!”
他哭丧着脸,哀求道:“大仙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去骗人了,求您老人家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回去以后天天给您烧纸钱元宝。”
“呸!谁稀罕你的纸钱,快开车,否则本仙定不饶你。”我听了自己这话,忍不住想笑。
我怕吓得他太狠了开不了车,就安慰了几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以后保管你财源滚滚,让你在这行扬名立万。”
他想了一会儿,终于俯身捡起钥匙,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我和他来到郊区一处四层小楼的自建房。他下了车,给我开了副驾的车门,轻声细语的说:“大仙请下车。”
进了他家门,见里边家具齐全,我问他说:“这房子是你的啊?你挺有钱啊!”
他虽然看不见我,但耳朵还挺好使,“不敢不敢,只要大仙喜欢,以后这就是您的家。”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大福。”
通过交谈,我知道这于大福根本就不是道门中人,他一开始只不过是在街上摆摊算命的骗子,因为嘴头来得,又会见风使舵,久而久之就出了名,常常有一些有钱人请他去算命看风水,他从中捞了不少钱。这一次是那女孩父亲的一个朋友找到了他,才有这么一趟行程,没想到碰见了来历不明的我。
我问他知不知道谁会那种能让人凭空消失的法术。
他沉吟半晌,说道:“咱们这行大多都是骗吃骗喝的假把式,说实话,在碰见大仙您之前,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不过听说城东三十多里有个破道观,那里有个老道挺厉害的,医生治不好的病人都去找他治,不过他会不会什么隐身术我就不知道了。”
“你带我去找他。”
“您找他干什么呢?是要斗法吗?”
我踢了他屁股一脚,“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
对于我这个大仙,于大福是十分敬畏的,他掏出车钥匙,卑躬屈膝的说:“大仙您别生气,咱们马上去。”
他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就响了。
“什么什么?苏宅闹鬼?多少钱?十万!十万不行,他们家那么有钱,你小子吃了我多少回扣,我告诉你别太贪啊……”
他说了很久,我很不耐烦的敲了敲车窗。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他终于说完。
“大仙呐!有一单生意,我本来是不打算接的,但听那边说挺蹊跷的,可能和你说的隐身术有关,我就自作主张接下来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去那头一趟,我顺便帮您打探打探情况。”
我一听他说那头的生意和隐身术有关,急切间紧握住他的手。
“什么情况,怎么个隐身法?”
我用力过猛,疼得于大福额头青筋暴露,汗珠子几乎流成一条线。
“大仙轻点,小的肉体凡胎,可禁不住您的神力。”
我松开他的手,说道:“那你快说,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于大福启动车子,在路上和我说了大致情况。
苏家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他们家的大公子是个花花大少,常年流连于灯红酒绿之间,始乱终弃的事情自然也没少做。那苏大少最近惹下了风流债,有一个女孩子为他跳楼自杀了。苏家有钱有势,那女孩的家人倒也不敢来找麻烦,可自那女孩自杀后,苏大少常常感觉她的身影在身边出现,后来被吓得生了病,苏家带去医院看也不见好转,现在就只能找先生看了。
“这苏大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多宰他几笔。”我对这苏大少的人品实在感到不快。
于大福见我有这态度,笑得合不拢嘴,差点把车开下水沟。
第3章 真假把式
车子最后在一栋大别墅前停下,于大福下了车,又来给我开了副驾的车门。
“老于,你可算来了,快快,人都等好久了。哎!你开副驾驶的车门干什么啊?”
迎过来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他身材颇高,肤色白皙,和于大福的相貌可说是一天一地。
于大福笑道:“我给车子透透风,怎么样老高?里边什么情况?”
老高拉着于大福往别墅里边走,“苏家不地道,叫了好几个人,说是谁本事高就请谁……”
我跟着两人进到了会客厅,见里边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和于大福一般打扮,都披着道袍,背着挎包。而另外两人比较另类,其中一个中山装的年轻人一双眼睛满是戾气,面相凶恶的很。还有一个是个老头子,估计得有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稀稀落落,一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这时会客厅走进一个老人,他精神很好,身边带着两个年轻的跟班。老高轻声说道:“这是苏家的管家,姓刘,但这年代不兴叫管家了,你可以直接叫他刘先生。”
刘先生说话很直接,他和众人言明苏家给的报酬很高,但只请最有本事的人做事,几位有什么本事请都表演一下,苏家从中择优而请。
那同穿道袍的男人起身哈哈大笑:“刘先生,你若要请真本事的人来干事,首先得请走这位于大福,他做事全凭一张嘴,坑蒙拐骗最是拿手好戏,你让他给苏大少看病,恐怕没病也得给他治出三成病来。”
老高低声说这是城南的铁嘴许泉终,最喜欢挤兑同行抢生意。
“光说不练假把式,刘先生都说了,让咱们试一试手艺,许道长这么急着把咱们赶走,莫非是心虚了?”
于大福这时有我撑腰,心里底气十足。
许泉终哼了一声:“我怕你不成?”
坐在他身边的老头儿霍地站起,冷冷说道:“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演猴戏的,既然苏家请了那么多高人,也不用老头子在这里丢人显眼。”说罢拂袖而去,飘飘然如神仙一般潇洒。
许泉终冷嘲热讽:“真金不怕火炼,这老头儿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居然还敢出来招摇撞骗,一听要试他本事,就接不住要开溜,刘先生您以后可得留神,别被这类人倚老卖老的给骗了。”
刘先生面色有些尴尬,他轻轻咳了一声:“那么就请许道长先给大家演示一下您的本领。”
许泉终也不谦让,直接在会客厅摆坛作法,他手持一只桃木剑,手舞足蹈的在供桌边念咒施法,忽然他一扬手,他的整个手掌都烧起一团火焰。跟着他用桃木剑挑起供桌上的一张白纸,手腕翻转,木剑带动白纸也跟着翻转,最后他持剑的手一收力,另一只手往白纸上一按。
拍的一声,白纸被他按在供桌上,手上的火团也顿时熄灭。
他招手让众人围过去。
“祸害苏大少的恶鬼已被我封印在白纸上,大家过来看。”许泉终说完收回压在白纸上的手掌。
我瞄了一眼,见原本雪白的白纸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掌印,心里忍不住骂娘,苏家号称豪门大户,居然容许这等低三下四的江湖手段登堂入室,看来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那刘先生也看出来许泉终不过是半桶水杂耍艺人,但他涵养较高,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很客气的说:“许道长,现在互联网很发达,我年纪虽然大,但这种法术也在腾讯视频上见过,苏家是不能请你来给少爷治病的。”
转身向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说:“阿宽阿福,给许先生100块钱路费,送客!”
刘先生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上前架起许泉终,也不理他龇牙咧嘴的挣扎,拖着扔出门外,顺带还丢给他100块纸币。
“如果没有真本事,最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刘先生这话显然是对于大福和那中山装年轻人说的。
这时那年轻人站了起来,一双电目直视于大福。
“我和你比比透视神通,咱们站在原地不许动,分别作法,去看看苏少爷房里的家具摆设,施法完毕后,谁去谁弱,刘先生一问便知。”
于大福被他看得发毛,我在他耳边说道:“你和他比,我帮你赢他。”
于大福听了这话,腰杆挺得笔直,“好,就比透视神通,年轻人自不量力,敢来和大仙叫板,今天大仙就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他这是在拍我马屁,我现在不知道苏大少在哪个房间,就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问刘先生苏大少住哪个房间。”
“刘先生,苏大少住哪个房间啊?”
刘先生刚想说话,被年轻人拦住话头。
“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叫什么神通?刘先生,你什么都不必说,让我们自己找。”
刘先生满意的点点头。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头大,这别墅挺大,上上下下得有几十个房间,一个个去找肯定不行,耗费时间不说,动静肯定弄得挺大。
我有些彷徨无计,心想实在不行就直接把年轻人打翻,反正他看不见我,吓一吓他或许就不敢跟于大福争了。
于大福不见我出声,也有些手足无措,但这时已是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说:“不说就不说,我倒要看看是你小子手段高呢?还是我的大仙法力强?”
他完全把责任推给了我,我一气之下踢了他一脚。
“好,那咱们开始吧!”那年轻人说完,负手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存心要给他捣乱,就慢慢走近他,发现他这时两眼翻白,像个死人一样,倒把我吓一跳。
我绕到他身后,提脚想要踹翻他,突然他衣袖里窜出一道白影,我看得分明,那白影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壁虎,壁虎嘴里那牙齿闪着森森寒光,看起来倒像个变异品种。
那壁虎冲我吐了吐信子,姿态满是挑衅。
难道它看得见我?
我收了脚,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白壁虎轻轻地从年轻人身上爬下,忽然蹭的一下,已经闪到会客厅的角落里。
这速度也太快了些,我眨了眨眼,迅速的跟了过去。
第4章 壁虎
那壁虎速度极快,我还没来得及跟上,它已游墙爬上二楼,转了个弯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心知这壁虎不是善茬,它既然能看见我,从它身上或许就能找到我过去的线索,这时就急急忙忙的跟着冲上了二楼。
好在那畜生没跑远,它这时正吐着信子在原地打转,看来是在找些什么。
它转了一会儿,爬到第三间房间前,在门上上下攀爬,好像是要找缝隙钻进去。
可是那门关的严严实实,它实在无能为力,游走一番后,忽然窜进隔壁开着门的房间。
糟了!它是想爬窗进这个房间,这我可跟不上它。
我心想这房间应该是苏大少的房间,他病重期间,房门应该没有反锁。
我试着拧开门把手,居然轻易的就打开了,我开门冲进去,想要守株待兔等那畜生,没想到迎面撞到一个柔软的身体。
我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跟着砰地一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仰面重重摔在地上。
那女孩从地上爬起,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她以为是那门有问题,提脚狠狠踢了几下。
我见了忍不住想笑,这真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姑娘。
她叫了一个女佣打扮的女人来扫了地上的碎杯子,自己则坐到床边。
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人长得很英俊,但面色十分苍白,这时昏昏沉沉的,想必他就是那个苏大少。
“哥哥啊!你快点好起来吧,我天天为你担惊受怕的,真怕你醒不过来。”
原来这姑娘是苏大少的妹子,看她两兄妹的长相,苏家的基因确实不错。
眼下有正事要办,我也不敢贪看女色,当下仔细观察了房间的布置,看看那白壁虎会从哪里钻出来。
房间的门窗此时已被关严,白壁虎想爬窗而入已是不能,我留意到天花板上有个排风口,好像是中央空调调控室温用的,那畜生只有从这里才能进来。
我得想法子把它抓住,好好研究一番,或许还能用它从中山装年轻人身上套出一些信息。
没过多久,那畜生果然从排风口伸出头来,可它极为机警,只是四处张望,并没有从排风口跳下。
我心想不好,莫非那年轻人所说的透视神通就是这白壁虎,他有和畜生通灵的能力,指挥白壁虎来探查房间的布置格局,一人一畜通灵为一体,白壁虎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这样的话白壁虎只要呆在排风口里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下来。天花板那么高,我想抓到它那是千难万难。
妈的!我有些急眼了,从桌子上捡起一个杯子砸向排风口。
我用力很猛,杯子砸中排风口的百叶窗,动静很大,白壁虎猝不及防,被吓得从天花板掉了下来,碎玻璃散落一地。
“咦!这是什么动物?”
我哭笑不得,那姑娘居然一脚踩在白壁虎尾巴上,还伸出手要去捉它起来。
“小心!”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这白壁虎看起来和普通壁虎大有不同,若是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姑娘显然也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没见有人,又看了一眼她哥哥,见他仍在昏迷,挠挠自己后脑勺,又将手伸向白壁虎。
白壁虎挣脱不得,发了狠性,扭断自己的尾巴,四脚翻飞想要迅速逃离,可是没跑出几步,那姑娘另一只脚又踏在它背上。
“哟!还挺顽皮,尾巴都断了,你不怕疼啊?”姑娘伸手捏住壁虎的后颈,拿起来好奇的观察着,可是她也不会把握力道,白壁虎背她捏得长吐信子,眼看就快断气了。
她找了个瓶子,将白壁虎装了进去,将瓶盖盖住,又用水果刀钻了几个通气孔,将瓶子收到床边的一个旅行包里。
这姑娘真是极品,普通女孩子见到蛇鼠蟑螂都怕得不要不要的,她倒是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刘先生匆忙走了进来,向她鞠了一躬。
“小姐!”
“哎刘伯!您不是在客厅见那些给我哥哥治病的医生吗?怎么上来啦?医生呢?”
“额……有个医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我不放心少爷,就上来看看。”病还没看呢!‘医生’倒是先晕倒了,刘先生在这位小姐面前不由得尴尬起来。
“你们啊!正规医院不去,非要请这些江湖郎中,真是瞎耽误功夫。”
“是,不过九爷吩咐的,我们当下人的也只能照办。”刘先生低下头,轻声说道。
“刘伯!你跟我爸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他是个老顽固啊?他做的是信息技术方面的生意,思想却跟不上时代,神神叨叨的东西深信不疑……唉!我懒得说了,下面什么情况?你带我去看看。”
“好,小姐您请!”刘先生开了门,苏小姐走了出去,他跟着关门也退了出去。
我从她的旅行袋里找出那个塑料瓶子,见那只白壁虎在里边乱冲乱跳,急得团团转,见了我就拼命狠扑,但终究被塑料瓶子挡回去了。
我心想这不是带走它的时候,我现在是透明的,拿着个瓶子乱晃靠谱会吓到人,闹得动静太大反而不好办事。
我将瓶子塞回旅行袋,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走到会客厅,见于大福和老高仍旧坐在沙发上,于大福洋洋得意,显然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他对面坐着那苏小姐,这时的她姿态端庄,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而那中山装年轻人已不知所踪。
“什么情况?”我凑到于大福耳边问。
于大福低低地竖起大拇指,轻声说:“大仙您真厉害!那年轻人中了你的法术,舌头吐的长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快要断气了一样,现在苏家的人已经送他去医院了。”说完他还忍不住要笑。
看来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年轻人用通灵的法术控制了白壁虎,想要投机取巧显示手段,没想到那壁虎碰上那胆大无畏的苏小姐,弄得壁虎死不死活不活,年轻人和壁虎如同一体,壁虎被虐成什么样,他在下面就表现出什么样子了。
我忽然想到,壁虎被捏得吐舌头,那年轻人也跟着吐舌头,那壁虎断了尾巴,那年轻人断的是哪里呢……
第5章 看病
他不会把老二给弄断了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笑,这时苏小姐开口了。
“你就是刘伯请来的医生?”
于大福一身道袍,哪里像个医生,她这是明知故问。
“苏小姐,或许您称呼我为先生更加妥当。”于大福开口答道。
“你们这些神棍,招摇撞骗到我家来了,病了不吃药打针,反而要画符念咒?这是什么年代的思想了?”苏小姐说话很不客气,看来她挺讨厌于大福这类人的。
刘先生听了她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小姐,少爷的病不同寻常,或许另辟蹊径会有效果,这也是九爷的意思。”
苏小姐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
“刚才这位于道长和那位陈希伦先生比试透视神通,他们都自称能隔着几层墙壁看到少爷房里的布置格局,哪知陈先生突然……突然身体不舒服,比试也没有结果,小姐要试于道长本事,大可问他少爷房里的格局,若是他答对了,不妨就让他试试医治,要是答不对,咱们送客就是了。”
刘先生说了这些话,苏小姐不得不给他面子,点头说道:“刘伯,我不相信他,但我信你,希望他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刘先生点点头,走过来对于大福说:“于道长,就请你说一下少爷房间的格局吧!”
我在于大福耳边耳语了一会,于大福立刻满面春光,他将苏大少房里的布置一一说出,听得得苏小姐和刘先生目瞪口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于大福见他们不说话,就开口问道。
“对!十分对头!哎呀于道长真是好本事啊,小姐您看是不是就请于道长上去给少爷看看。”刘先生看来对于大福的本事还是十分满意的。
苏小姐秀眉微蹙,估计她还是不怎么愿意让于大福这种江湖骗子去给她哥哥看病。
于大福这时摇头晃脑的说道:“其实苏少爷的事情我也略有所闻,不过刚刚我用神识观察了一下这房子的格局气象,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气,反而在苏少爷的房间发现一股妖气!”
“妖气?”刘先生看来满是疑惑。
“对,妖气,是修炼的畜生成了气候。”
“畜生,什么畜生?”
“似蛇非蛇,有四足,可游墙挂壁,应该是只壁虎。”
这时苏小姐霍的站起,“于道长,真是那壁虎作祟害我哥哥吗?”
于大福点点头。
“我这就去把它踩死。”苏小姐心急之下,大大咧咧的本性又显现出来。
于大福立刻拦住了她,“不可如此,那畜生已和苏少爷的三魂七魄勾连在一起,它死了,只怕苏少爷也救不回来了。”
这些话都是我教于大福说的,没想到挺有效果,苏小姐立刻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于大福的本性漏出来了,他最会敲竹杠,这时捻着胡子说道:“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是钱的问题吗?我可以让刘伯把酬劳加一倍。”苏小姐越来越着急了。
于大福终于眉开眼笑,“好!这事就包在贫道身上,你将那畜生交给我,我回去把它炼化了,苏大少也自然好了!”
“回去?我哥哥的病好之前你哪都不能去。那只壁虎已被我捉了,待会儿就拿给你,你就在这里施法吧,缺什么东西就和刘伯说,他会给你备齐的。”
于大福听了这话,有些着急了,我在他耳边说道:“你先答应下来,这不是还有本大仙在呢吗!”
有我撑腰,于大福也爽爽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于大福被带到了苏大少的房间,苏小姐将那装着白壁虎的塑料瓶子给了他,他装模作样的去翻了翻苏大少的眼皮。
“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苏少爷就是被这畜生给害的。”于大福一本正经的说道。
“于道长打算什么时候作法救人?”苏小姐很在意哥哥的病情。
我在于大福耳边说道:“你告诉他你需要一间安静密闭的房间,施法时其他人一概不许偷看。”
于大福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炼化这畜生,但需要一间安静密闭的房间,还有我作法时你们可不许偷看。”
“刘伯,立刻去安排。”
刘先生立即出门,没过多久就回来说道:“小姐,于道长,已经安排好了。”
于大福被带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里,我跟着进去一看,见房间中央有一个小擂台,擂台周围挂着几个沙袋,看来房间的主人是个拳击爱好者。
刘先生说:“这是我们少爷的拳击室,我把窗户全关上了,有缝隙的地方也全部贴上了胶布,只要把大门关上,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好,麻烦您先出去吧,我准备施法救人了。”于大福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先生离去后,于大福叫道:“大仙呐!您在不在啊?”
我踢了他一脚,“干什么?”
“这小东西真是苏大少的病因吗?怎么炼化它啊?”于大福指了指塑料瓶里的白壁虎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苏大少的病因是什么,我感兴趣的是那只白壁虎为什么能看见我,而于大福和苏大少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从白壁虎身上找到我想要的线索,我应该会立刻撒手不管他们之间的这些破事。
“你是在怀疑本大仙的神通吗?”我如此答道。
于大福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
我说:“炼化之法说了你也不懂,你先把那壁虎放出来,我自有妙法处置它。”
于大福不敢违拗,拧开瓶盖,放出那只壁虎。
那壁虎在瓶子里时没精打采的,一放出来立刻生龙活虎,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可令我失望的是,我在它跟前转了几圈,它并没能看见我,连凶戾之气也少了许多。
看来又是白忙一场,我此刻的心情十分低落,提脚就想将这白壁虎踩死,哪知它眼珠子一翻,忽然冲我的脚吐了吐信子。
对!就是这种感觉,它能看见我了,它身上一定有我隐身的线索。
我的心情大落大起,忘了堤防这畜生,它忽地从地上弹起,张口就咬向我的小腿。
第6章 现形
我急忙收腿,想躲开那畜生,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它一口咬在我腿肚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我全身。
我浑身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所有的感觉只有一个疼字,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啊哟啊哟叫个不停!
“大仙!大仙!是您在叫吗?”于大福问道。
我根本没有力气去回答他,而此时那只白壁虎已爬到天花板上去了,那双眼睛已恢复常态,正恶毒的看着我。
砰的一声,拳击室的门被一股力道撞开,我瞥了一眼,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那人身着中山装,应该是那个叫陈希伦的年轻人,但我意识越来越迷糊,他的身影在我眼中摇摇晃晃的,之后发生的事就不再记得了。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床上,身边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见我醒过来,立刻跑跑跳跳的冲出门去,边走边叫:“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他醒啦!他醒啦!”
跟着小姑娘带了四个人进来,一老三青,那老的居然是在苏大少家拂袖而去的老人。
“感觉怎么样?”老人很平和的说道。
“挺好的……你们……你们能看得见我?”我脑子里响起一片炸雷,这伙人居然能看得见我,我不再是被人当作空气一般的存在。
老人身后一个胖大青年说道:“当然看得见!你只不过是中了人家的摄术,才变得透明,我师父法力高强,他一出手,当然手到擒来,轻轻松松就破了你身上的摄术啦,以后你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胖大青年身旁的一个光头青年拍了他一把,“手什么到擒什么来?老三你没文化就不要掉书袋,师父这是悬壶济世顺手牵羊把他给治好的!”
我听了忍不住想笑,但也大概听明白了是这老人家救了我,想起身和他道谢,身上却没什么力气,就躺着说:“谢谢老人家救我一命!”
老人家笑眯眯的说:“不用客气!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我那晚去苏宅本事,恰好碰见你着了陈希伦那小子的道,我本来是看不见你的,听见你的叫声才知道你的存在,幸好陈希伦那只宠物道行不深,我才勉强救得你一命。”
“同道中人?什么道?老人家,我不知怎么的?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您和我说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脑袋里满是疑问,想从老人这里问明白这些事情。
老人家眼睛瞪的大大的,说道:“咱们都是鬼使啊!小兄弟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鬼使?什么鬼使?”我一脸茫然。
老人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对你下手的人够狠毒,不但抹去你的行迹,连你的记忆也被抹去了。”转头对他身边一个不怎么说话的青年说道:“老二,你和这位兄弟说说,他是什么身份。”
那青年很恭敬的说:“是!”
“你和家师都是鬼道中的鬼使,天地人神鬼五道,鬼道属最末流之道,鬼道中以鬼王为尊,鬼王在每方圆百里之地安置一名鬼使,鬼使的任务就是在辖地内,引渡和安抚亡灵。”
“这世上真有鬼?”我虽然身遭变故,但还是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
那青年说:“当然有,人活于世间,都有一股精气神凝聚于体内,人死之后,只是皮囊损毁,那股精气神却仍留存,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同,有些人生前暴戾,那么他的精气神中就有暴戾之气,有些人生前淫邪,那么他的精气神就有淫邪之气,如果任由这些精气神飘摇晃荡,那么活着的人就会受到影响,鬼使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精气神超度,不让它们祸乱天下。”
我听着有些迷糊,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个鬼使,就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个鬼使呢?”
“鬼使的后颈都纹有一个青色的月牙图案,等你好些了,自己用镜子看看就知道了。”
“镜子?可是我一看镜子眼睛就好像被火烧一样!”一说到镜子,我感觉我的眼睛好像还有烧灼感。
那老人家这时将两片薄如蝉翼的东西交到我手里,“这是蒙在你眼睛上的东西,应该是件法器,是它们让你在看镜子的时候有烧灼感,也是它们让你变得透明,其实你的烧灼感是假的,透明也是假的,是这东西对你进行了催眠,也是它们对看见你的人进行了催眠,所以才有眼睛上的痛,视觉上的隐形。”
“催眠?”我怎么感觉越听越玄乎了。
“对!催眠!其实这应该是摄术最本质的奥秘,真亦假时假亦真,让人真假难辨,我瞧你颈后的月牙刺青比我的颜色深得很多,道行应该在我之上,你不明白的事情,以后也得靠你自己慢慢去寻找答案。”
我仔细看着手里这两片东西,形状像两片隐形镜片,但看起来极为轻盈,是那种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的轻盈,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东西装到我的眼睛里去的。
我问那小姑娘要了一面镜子,仔细端详了镜子里面那张本应熟悉而此时却十分陌生的脸,感觉自己都要都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这简直是一个笑话,心里暗暗发誓,要把害我的人斩尽杀绝,销这心头之恨。
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我终于能下地了,期间得知自己身处的是一处旧道观,这道观的主人就是那老人家,他名叫吴安泰,那三名青年是他徒弟,光头的是大徒弟单年威,胖子是三徒弟李道扬,和我解释的是二徒弟游玉谦,至于那小姑娘,单年威说是吴安泰捡回来的弃婴,取名吴曦月。
吴曦月吵吵闹闹的,十分顽皮,她拉着我来到道观旁边一个池塘,说是要我给救命恩人答谢,我笑问救命恩人不是你师父吗,来这池塘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脱鞋伸脚到水塘里,使劲的搅着池水,没多久从四周游来一群蚂蝗。
这些蚂蝗身色斑斓绚丽,看得我头皮发麻,她却笑着说:“看!你的救命恩人来了!”
第7章 萝莉与野兽
我问她什么情况,她指着我的脚说:“师父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的脸青得发紫,说是中了毒了,我就让他们帮你吸毒,整整吸了一夜才把你身上的毒给吸干净,你说他们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我听了这话,感觉不可思议,这些水蛭居然如此神奇,能吸毒疗伤,这应该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们会听你的话?”
吴曦月有些不高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不相信,师父说这世上大多都是忘恩负义的人,果然没错,哼!”
我赶紧道歉,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没有忘恩负义,只是我现在是个病人,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它们?”
吴曦月笑着说:“他们可不图你的什么回报,但你应该和他们说声谢谢呀!”说完她又搅了搅池水,那些水蛭在水里随着水波伸缩张弛,节奏快慢同步一致,像跳舞一样好看。
我虽然觉得荒唐,但还是向池塘招手称谢,那女孩子顿时显得特别高兴,对着那些水蛭说:“好啦!他已经向你们致谢啦,你们先回去吧!”
那些水蛭居然很顺从的散开,游回池塘深处。
“它们能听懂你的话?”我一脸惊愕的问。
“当然能啦,我经常和这附近的小鸟,松鼠讲话,要是被师父骂了,我就一个人跑去树林里,那里有很多很多小动物,他们会安慰我,会陪我聊天,小猴子会给我摘野果吃,小松鼠会给我拿来他储藏的松果。还有大黑蛇,你别看他样子凶巴巴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温顺了。”小女孩很是得意的说完,冲着池水边的大树做了几声鸟叫。
她叫声刚停,两只小黄鹂从树梢飞向我们,居然一左一右站在我两边肩膀上,叽喳鸣叫的声音十分悦耳。
这小女孩居然能和野**流,真是不可思议,在我的记忆中,陈希伦控制白壁虎的本领是很厉害的,但现在看来吴曦月的天赋远胜于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控制这些小鸟?”
“控制?”吴曦月瞪大眼睛,好像听得不太明白。
“就是……你进入它们的身体,然后用它们的身体做你想做的事。”我尽量简单的描述,吴曦月听得很茫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和小动物说话的本事是谁教你的啊?”我又问她。
“我天生就会,不用人教!师父师兄都夸我有天赋呢!”很得意的说。
我想他竖起大拇指,赞道:“真厉害!那你能不能教我啊?”
她又摇头说:“你不行的,我二师兄最聪明,连他都学不会,你怎么可能学得了?”
“二师兄是二师兄,我是我,你还没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呢?”
“那你说说小黄鹂在说什么?”
我顿时噎住了,这叽叽喳喳的鸟语我怎么可能听得懂,看来学这件本事确实是要天赋的。
她看我一副囧样,哈哈大笑的说:“小黄鹂说你好臭啊,羞羞!你是个不爱洗澡的怪大叔。”
她笑的声音像小黄鹂一样动听,我被逗得笑了,感觉身处这小女孩天真无邪的世界里,心怀释然了许多。
她忽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又被噎住了,说起名字,眉头不由得又紧锁,“我不记得了!”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你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不记得,你爸爸妈妈没给你起名字吗?”
我很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是谁,现在在哪里。”
小姑娘有些黯然神伤,但好像又忽然想到什么,眼睛又亮起来,她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可会取名字了呢!周围的小动物都是我给取的名字,小松鼠叫唧唧跳,左边这只小黄鹂是公的,叫白眼儿,右边的是母的,叫鹊仙,还有大黑蛇,他爬得好快,我就叫他窜爆,但他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我这么叫他他都会跟我生气。”
“哦!那你打算给我取什么名字呢?”我想我是要找回真正属于我的名字的,但此刻不忍扫她的兴,就随口这么回答。
“我不喜欢你这副整天不高兴的样子,我觉得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帅,以后你就叫舒眉吧!舒展的舒,眉毛的眉,你觉得怎么样?”吴曦月很认真的这么问我。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有文化的,这么文邹邹的名字也想得出来,不过就是有点太娘了,我这么man,怎么能用这种名字?”
她听了有点不高兴,嘟着嘴说:“人家好心好意给你起的名字,又不中意,整天皱着眉头,越看越老,有什么好?”
“好吧!舒眉就舒眉,但你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这么叫我。”
“我知道啦,在师父师兄面前我就叫你大叔。”
在道观里修养了十多天,我的身体渐渐恢复,思量该如何着手找回记忆,现今我是个无根无据的人,唯一一样表明身份的标志是颈后的月牙刺青,但它只能证明我是鬼道中人,姓甚名谁却无据可循。
吴安泰和我说天下之大,鬼使众多,但鬼使行踪隐秘,除了鬼王,谁也不可能全部知道所有鬼使的身份,我身上恐怕有许多不可示人的秘密,若由他逐级上报,恐怕会招来祸患,所以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我说我想直接面见鬼王,他摇摇头说:“你我职位低下,鬼王怎么可能见我们,况且鬼道总坛在隐雾山,那里距此地有万里之遥,且终年飞雪覆雾,哪里是说去就去得的。”
我心意坚决,纵然千难万难,也不愿意做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行尸走肉,但吴安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当面拂逆他的意思,就微微点头,心中盘算的如何去隐雾山,如何能见到鬼王。
他见我不说话,就安慰说:“你也不要着急,以后我带你一起去引渡亡灵,你以前是干这个的,或许重操旧业会唤醒你的记忆。”
这时游玉谦急匆匆的来到我们身边,对他师父说道:“师父!阎罗水晶亮了,发着血色红光,大凶之兆,看来这回死的人怨气冲天!”
第8章 误入歧途
吴安泰曾经和我说过,阎罗水晶是鬼使的警报器,如果有一些怨气重的人死了,阎罗水晶就会就会发出警报,水晶颜色变得越深,说明亡灵怨气越重,处理起来也越棘手,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阎罗水晶被供奉在大堂里,我跟着他们来到水晶前,见其殷红如血,知道这个亡灵够吴安泰喝一壶的。
吴安泰闭目凝神,伸手压在水晶上,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说:“西北方向,离这里二十里,咦!那个地方好像只有一家人,是苏家!”
“是不是那个苏大少?苏家就他病怏怏的。”我问吴安泰道。
“不知道?看水晶的成色,反正不是善茬。”吴安泰说完从供桌下拿起一只挎包,对他几个徒弟说:“老大老三,你们和曦月在家守着,老二,你和我一起去。”说完目光又转向我。
我知道他是在询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此行凶险不定,我须得自己拿捏好分寸。
不知怎的,我居然跃跃欲试,向他点头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们日子过得清苦,并没有车子代步,我们只能一路小跑过去,到了苏宅附近,夜色已深,苏家一片漆黑,连半点灯光也没有。
“奇怪!苏家夜里怎么也不开灯?”游玉谦看着他师父,眼中满是疑惑。
“还有更奇怪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我一靠近苏宅,就发现了这些异样,这种安静太匪夷所思了,苏家是富豪之家,在一处风水很好的山腰建了这栋宅子,虽说位置偏远而人迹罕至,但夜里虫鸣鸟叫是不可避免的。但此刻四周却没有半点声音,仿佛连空气都已经被凝固住了一般。
吴安泰从挎包里拿出一枚铃铛,我记得他和我说过,这铃铛叫摄魂灵,是专门招引亡灵用的。
他口中念咒,手上摇铃,搞了很久很久,他全身都汗湿透了,额头上青筋暴露,显得十分紧张。
“我找不到!”吴安泰终于停了下来。
“师父,您找不到什么?”游玉谦十分紧张。
“亡灵!亡灵在哪里?按理说摄魂铃一响,亡灵必然会被吸引过来,可我试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吴安泰忧心忡忡的答道。
我指着苏宅说:“这地方要出什么幺蛾子也必定是在苏家,咱们摸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吴安泰看起来不怎么愿意私闯民宅,但他心头悬着一块大石,如不弄个明白必定放心不下,也只得同意。
三个人偷偷摸近苏家大门前,那大门居然是敞开的,这三更半夜的,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人总是有猎奇心理,对于越奇怪的事情,心里就越想把它弄明白,此时我对苏宅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当下也不停顿,直接从大门堂皇而入。吴安泰师徒两个也跟随我一起来到会客厅大门前。
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倒不是因为诡异的气氛,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有人在给我的思维引路,走走停停,我做的决定是不是太快了些。
但这个想法一闪即逝,我们三人进到会客厅,由于光线的缘故,这里昏昏沉沉的,我们甚至看不见对方的脸。
“师父,这好黑,我开个手电行吗?”游玉谦有些定不住了。
吴安泰看来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立即呵斥他徒弟:“开什么手电,这是在人家家里,被当成贼抓了怎么办?”
“可是真的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突然意识到不好!这黑的有些过分了,就算屋里没有光源,会客厅大门总会有些夜色微光洒进来,但此刻我们身处之地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吴师傅,我感觉不太对劲,好像大门不见了!”
“我们才进来几步,怎么可能……”吴安泰应该也意识到不好,说到一半的话就顿住了。
会客厅大门本来就在我们身后,但此刻却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老二,开电筒看看。”
游玉谦听见师父的话,立即摁亮手电,他首先照的地方就是会客厅的大门。
可亮光到处,大门却已消失不见,眼前有一排楼梯伸向二楼,咦!这楼梯不应该在这个方向啊,我之前上去过,那楼梯应该是正对着大门,也就是在这楼梯的正对面,怎么会这样?
我心急之下,抢过游玉谦手上的手电,向原本应该是楼梯的地方照去。
那地方居然又是一排楼梯,和此前出现的这排格局一模一样!
“咦!这好像是电灯开关。”游玉谦发现了大厅的电灯开关,忍不住就伸手去摁。
“住手!”吴安泰想要制止,终究晚了一步,游玉谦已摁下开关,整个大厅的灯都被开亮,要是被人家抓了,我们三个可有苦头吃了。
但苏家并没有一个人出来抓我们,这个房子还是如坟地一样死静。
而在灯光照映之下,我也看清了身处的困境,整间房子无门无窗,只有前后左右四排楼梯通向二楼,而之前我们进来的大门,此刻已变成一面厚重的墙壁。
“师父!咱们是不是撞邪了?”游玉谦大汗淋漓,显得十分紧张。
“难道是这亡灵设置的鬼打墙?”吴安泰自己嘀嘀咕咕的说道。他定了一会儿,又从挎包里拿出摄魂铃,一边摇铃一边念咒。
他摇到一半,我忽然发现异样,一个男人正从二楼看着我们。
这人我见过,正是那苏家的大少爷,只是那天他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而此刻他神色迷离,正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拍了拍吴安泰,让他看向二楼。
吴安泰没见过苏大少,这时他望上去,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那里,就说道:“我们误闯宝地,并无冒犯之意,请先生开门放我们出去。”
吴安泰估计是这么想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既见了主人,出口讨好是必须的,毕竟是我们私闯民宅在先!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和他说道:“这是那个苏大少,前几天还病恹恹,现在怎么好得那么快,你先判断一下,他是人是鬼!莫不是被你的摄魂铃吸引过来的恶灵?”
这时那苏大少开口了:“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第9章 迷宫
“亡灵是看不见的!苏大少好好的站在我们面前,说明他不是亡灵!”吴安泰说完,又转向苏大少说道:“苏少爷!我们本是来给您治病的,没想到您身子已经大好!”
“治病?我好端端的,要你们来治病?”苏大少说道。
我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就说道:“苏少爷,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他听了我的话,显得很茫然,“我……我的家人?”他看了看四周,一双眼睛里满是陌生感,“这好像……好像不是我的家,我这是在哪里?我明明刚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
我沿着楼梯上到二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苏大少说道:“你现在还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吗?”
他环视四周,眼睛忽然瞪的大大的,“怎么会这样?这里刚刚明明是一条通道,怎么不见了?”
我和苏大少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像中转站一样的小平台,平台向下是我刚刚走过的楼梯,而向上则分有左右两条楼梯,而这两条楼梯的尽头则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招呼吴安泰师徒上来,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吴安泰摇头不解,说道:“难道真是鬼打墙?苏少爷,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苏大少满是疑惑的说:“我正在睡觉,忽然听见有铃声响,我就起床看看,来到这里就见到你们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还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一来到这我房间就不见了?”
看来他是被摄魂铃叫醒的,那他到底是人是鬼?我心里充满疑惑。
“我们到上面去看看,也许会有出路!”游玉谦说道。
我问吴安泰的意见,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眼下也只能先上去看看,或许能找到出路。
游玉谦打亮手电,问吴安泰走哪边,吴安泰说两边一模一样,随便走吧!
我们跟着游玉谦走了左边的楼梯,期间那苏大少倒是老老实实的,我心想他也急于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没跟我们扯些有的没的。
上到楼梯尽头,游玉谦发现了电灯开关,他一开灯,我心里满是失望,原来楼梯尽头又是一处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小平台,平台左右两边又是两条楼梯延伸向上,楼梯尽头依旧是一片漆黑。
“苏少爷,你们家挺有钱啊!那么长的楼梯,这楼得建得多高啊?”我如此调侃那苏大少,他摸摸后脑勺,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又问吴安泰:“吴师傅,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楼底再说?”
这时游玉谦抢着说道:“师父,下面无门无路的,咱们不如再往上走一走,这房子建得再高,也有个头,咱们上了房顶,还怕出不去吗?”
吴安泰同意他徒弟的意见,对我说道:“老弟,玉谦说的在理,我看咱们还是往上再走走,走到楼顶看个究竟吧!”
我心说这楼有没有顶还不知道呢,估计走到老死也出不去,但眼下无计可施,也不想和他们争辩,就说道:“也行,那咱们就再往上走试试看,这回走哪边?”
“这回走右边吧!”游玉谦说完,打着电筒走向右边楼梯。
我们跟着走了上去,结果还是如出一辙,后来不死心连续走七八趟,累得苏大少气喘吁吁,坐在楼梯口说道:“我走不动了,得休息一会!”
“看来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咱们就是累死,也爬不到楼顶,不如回到楼底去找出口?”
我这话一说完,苏大少立刻点头附和:“是啊!往下走可比往上省力得多。”
吴安泰思量了一会儿,点头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我们四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回到小平台上,又被眼前的景象给搞懵了,此时在平台上,向上的楼梯只有一条,而向下的却变成一左一右两条,真他妈的邪了门了!
“这是个死循环,有人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我这么一说,吴安泰忽然叫道:“死循环!对!这是摄术,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是中了一种很高明的摄术了。”
“摄术?吴师傅,这怎么说?”
“我曾听先师说过,鬼道中有一门摄术,能将人摄入困境之中,令其困顿而死。其实这种摄术的奥秘是施术者人为的制造了一场梦境,他把目标人物通过某种媒介拉到梦境里面来,功力强的施术者可在梦境里设置刀枪陷阱,甚至洪水猛兽,这些虚幻的东西虽然不能给目标人物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却也可让他们切实感受到刀斧加身,水淹火烧般的痛苦,让他们感到心力憔悴,最后虚脱而死。但咱们的对手水平不高,做不了那些高难度的东西,只能做个迷宫困住我们。”
“您是说我们在别人的梦里?”我敲了敲楼梯旁的墙壁,这质感十分厚重,“这梦也太真实了!”
“这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大少问道。
四人中和摄术有交集的应该只有我和吴安泰师徒二人,但吴安泰是鬼道中的末流人物,这种摄术十有八九他是不会的,对方冲着他们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来是我以前的对手到了。
我问吴安泰这种摄术可有破解之法?他说有是有的,只是耗时甚久,咱们只需要静等着施术者醒来,梦境自然会消失,我们就能离开此地。
“如果施术者醒不来或者死了呢?”我问道。
“这……施术者应该不会选择和我们同归于尽吧?”
这时游玉谦显得十分紧张,他满头大汗的说:“师父,咱们会不会出不去了?”
吴安泰呵斥道:“玉谦,平日里你最老成,怎么今天这么不争气,小小困境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游玉谦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说:“或许这人是冲着苏大少来的,苏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比较特别,或者对你来说比较邪门的?”
“比较邪门?你指的是什么?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啊?”苏大少翻了翻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你的父亲两个月前是不是曾给你看过一本书,里面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他还强迫你每页都要仔细看一眼!”
“是有那么回事,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我父亲告诉你的吗?”
游玉谦笑道:“是啊!我几天前见过你父亲,他说他把那本书放在你床底了,让你拿出来重新认认真真读一遍。”
吴安泰一把将游玉谦按在墙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做了什么?”
第10章 窃书
游玉谦推开他师父,伸手拍了一下电灯开关,四周一片漆黑。
我立马又去按亮电灯,再一看,游玉谦和苏大少已经不见。
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听见他们上下楼梯的声音,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吴安泰在四周摸了摸,触手之处都是坚硬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出口。
我们应该是在游玉谦的梦中,他可以控制这梦境,想要逃走就不难。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的推论是错的,对方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苏大少那本书,只是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我要是他,单独来找苏大少就是了,何必带着我们两个累赘?
我问吴安泰现在该怎么办,他说他脑子很乱,得静下想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作为鬼使,他应该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我感觉无论如何生动语言在这样的人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吴安泰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说:“游玉谦在我身边那么久,我知道他,他绝不能有那么高的道行,这梦境肯定不是他控制的了的,他能逃走,或许是有人帮他提前设置好了机关。”
“机关,在梦境里也会有机关?”
“造梦是一种很高明的摄术,连我也只是听说过,游玉谦不可能掌握,如果没有人帮他,他根本控制不了。”
我回忆了游玉谦反水的过程,有一点是很反常的,就是他反水反的太突然了,难道是我们看穿了身处梦境这个处境,他怕我们会发现他身上有鬼?
我不愿再想这些,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吴安泰说游玉谦是通过机关出去的,那他必然是做了什么,才能启动这个机关。
我摁了一下那电灯的开关,对吴安泰说:“或许这电灯的开关就是机关的开关,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我们两个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发现原来向上楼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走廊。
果然不出我所料,电灯开关就是机关的开关,我们两个走进走廊,来到一排房间面前,我立刻认出苏大少的房间,看来我们已经进入梦境中的苏宅。
游玉谦的目的应该是要找那本书,所以苏大少十有八九是被他带回这间房间,不过在梦境中,他即使找到那本书应该也带不出去,难道他要死记硬背记下来。
我指了指苏大少的房门,和吴安泰对视一眼,他立刻会意。我们两个同时抬脚猛的踹向房门。
砰地一声响,房门被我们踹开,我们两个立刻冲进房间,见游玉谦和苏大少正在书桌前看一本书。
这本书厚厚的估计得有几百页,这时苏大少已经翻了差不多一大半。游玉谦见我们进来,也不做理会,只顾催促苏大少。
“快点快点,翻下一页,翻下一页。”
苏大少翻到下一页,说道:“对!这一页也是有的!”
游玉谦认真看了一遍,又催促道:“下一页下一页。”
我见他们两个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心里正感到奇怪,吴安泰上前抢过苏大少的书,一巴掌打翻游玉谦。
“孽徒!还敢造次。”
游玉谦半边脸被打的红肿,坐地疯笑道:“师父你让他继续翻啊!只要他翻完这本书,我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了,以后给您老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让您过最好的日子……”
看来他是为了钱而背叛吴安泰的,不过我觉得吴安泰这种人应该不是金钱能打动的,否则以他的本事,过个小康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游玉谦还是不怎么了解他师父。
吴安泰抓起游玉谦的衣领说:“以后咱们各走各路,两不相干,但今天你必须交代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有什么目的?”
游玉谦狞笑道:“师父!你爱过苦日子我也没办法,可你不能拉着我一起,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能把我怎么样?”
吴安泰心头气不过,一拳打在他脸颊上,居然打落两颗大牙。游玉谦吐了一口口水,仍然狞笑不止,他的身体慢慢变得模糊,慢慢变淡,好像快要透明了一般。
吴安泰心知不妙,上前想要一把抓住他,可却扑了个空,游玉谦的身体已经凭空消失在房间里。
在一旁的苏大少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他怎么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他背后的人搞的鬼!”吴安泰答道,他翻开苏大少的书,叫我过去一起观看。
我见书里都是一些类似二维码的奇怪图案,就问苏大少:“这本书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苏大少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爸爸叫我认真看过一遍,刚才那人又叫我看了一遍,都是一页一页的翻,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吴安泰合上书页,指着封面对我说:“这是鬼道中已失传的摄魂谱,记录有很多厉害的摄魂术,只是我们看不懂而已。”
我见封面上写有摄魂谱之形字诀七个大字,就问吴安泰:“这书应该不止一本吧?既然有形字诀,那应该还有其它字诀。”
吴安泰点点头,“据我了解,摄魂谱一共有五本,不知道其它的书在哪里,如果都能学会了,确实能有通天彻地之能。”
我拿过书翻了翻,翻到一半居然发现后页都是一些空白。我对吴安泰说:“这书只有半本,后半本都是空的。”
吴安泰拿过书认真的看了看,说道:“怎么会这样?苏大少,这本书是你父亲给你看的那本吗?”说着把书递给苏大少。
苏大少也翻了翻,“前面几页不大一样,封皮比我爸那本颜色浅一些,后面基本……咦!奇怪了!我刚才最后看的这一页,就是这本书最后有内容的一页,这页之后就是空白的了,怎么这么巧?”
吴安泰想了一会儿,又从苏大少手中拿过摄魂谱,对比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这本书本来只有前面几页,这是事先做好的,是引子,目的是要引出藏在苏大少脑子里的内容。”
我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苏大少疑惑不解,他问吴安泰:“这是什么意思,这本书我可一笔都没有画过?”
吴安泰道:“因为你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给你施术,给你各种提示,让你相信这就是你父亲的那本书,在你翻开前面几页之后,见内容和你父亲那本没有差异,自然而然的认为后面的内容也是一样的,你记忆中的书页也会自然而然显示在这本书上,他只是想套取你脑袋深处的的记忆。”
第11章 脱梦
我笑着对苏大少说:“苏少爷,你想什么就能来什么,这是挺好的一件本事啊,你能不能把游玉谦给想过来,让他把咱们给带出去?”
苏大少愁眉苦脸的说:“我不会啊!”
“他是被人一步步引导,才能心想事成,这件事想必筹谋已久,想要再来一次谈何容易。”吴安泰如此说道。
我也知道苏大少没这本事,刚才所说只不过是一句戏言。
此刻我们身陷囹圄,应该及时想法子脱身,我想这半本摄魂谱或许是转机,就问吴安泰道:“吴师父,咱们是不是研究一下这摄魂谱,或许能从中找到脱困之法。”
吴安泰点头说:“也好,你最好也看一遍,说不定里面也有帮你找回记忆的方法。”
这本书虽然是苏大少的,但我们要从中寻找脱困的法子,他倒也没有禁止我们仔细翻看,但这书的内容即简单又复杂,实在是难以解读。说它简单,是因为每一页记录的都是图形,说它复杂,是因为这种像二维码一样的图形形态各不一致,想要从中找到相同点极为困难。
我将书上的图形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实在不明所以,见吴安泰的一脸的苦大仇深,估计也和我差不多水平。
我将书撂给苏大少,说道:“苏少爷,这书是你们家的,你能看出什么猫腻吗?”
苏大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我刚才看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又没戴眼镜,现在老眼昏花,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一听他说起眼镜,忽然想起我身上带着那两片薄如蝉翼的东西,吴安泰曾说这是件法器,我能隐身也全是因为它们,只是不知道在梦境里这东西还有没有用。
我从口袋里拿出这两件法器,对吴安泰说:“吴师父,我是病急乱投医,想重新戴上这两件法器,再来瞧这本书,也许能看出什么诀窍来。”
吴安泰点点头说:“也好,只是你戴上这东西后不要去看镜子。”
苏少爷房间里面有个梳妆台,上面有面大镜子,我将那镜子取下,镜面朝下盖到床上,然后又用被子盖住。
我叫苏大少找了一瓶眼药水,滴在法器上,又在自己双眼滴了几滴,长舒了一口气,将法器装进眼眶里。
法器刚刚碰到眼球,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它们贴合在一起,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吴安泰和苏大少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苏大少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我见过,这是他妹妹苏小姐,此时她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似已睡着,而苏大少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吴安泰呢?难道他把苏小姐换到梦境里来了?不对!床上的苏大少看起来还是病怏怏的,和梦境里的那个完全不同,难道是我从梦境里出来了?
看来我真的是从梦境里出来了,但出来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估计是这法器的作用令我逃脱,我得想办法把把吴安泰苏大少两人带出来。
吴安泰曾说要脱离梦境只能等造梦者醒来,而游玉谦曾说我们是在他的梦境里,眼下解除梦境的最直接方法是找到游玉谦将他弄醒。
我轻轻开门出去,又反手将门掩好,在整栋别墅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吴安泰游玉谦两人。沿着走道楼梯来到客厅,在会客厅上发现一张熟悉面孔。
这面孔的主人是那猥琐的于大福,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我上前把他的茶杯抢在手里,将茶喝净,然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大……大仙!是您吗?”于大福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体不住的发抖。
“是我!您老人家日子过得不错啊!”
于大福讪笑道:“不敢不敢,那天晚上大仙您突然失踪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呢。”
“本仙受天帝召唤,回天宫办事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苏家人没把你赶走吗?”
于大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心里藏着猫腻,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
于大福立刻跪地求饶,说道:“大仙,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不知怎么的也晕倒了,后来醒过来,见那个叫陈希伦的年轻人站在我面前,他要我以后听他的指挥,我心中不忿,和他起了争执,但他手段很高,没几下就把我练趴下了,我没办法,只能屈从于他。”
“他都吩咐你做了些什么?”
“他叫我把一面镜子放到苏大少枕头下面。”
“镜子?什么样的镜子?看来现在苏家挺信任你啊!可以随便出入。”
“是!是!那都是大仙的功劳,我放在苏少爷枕头下的是一面铜镜,应该是老物件了。”
“镜子现在还在吗?”
“应该还在。”
“陈希伦现在在哪?”
“不知道,应该在苏宅附近。不知道为什么,他……他好像挺怕苏家小姐的。”
听了这话,我想起那天苏小姐把那壁虎捏得半死,陈希伦感同身受,心里没有阴影才怪,只是不知道他在苏少爷枕头底下放一面镜子干什么,难道是那面镜子把苏少爷摄入梦中?
我问于大福说:“你怎么联系陈希伦,能不能把他叫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凶得很,叫我没什么事别联系他。”
“你就说那面镜子不见了,叫他回来找。”陈希伦这小子坏得很,恐怕整件事都是他在背后操控,如果找到他,也许比找到游玉谦更加有用,等下我先去把他那面镜子据为己有,在和他算算总账。
“这……陈希伦十分重视那面镜子,我这么骗他,他非把我弄死不可。”
于大福对陈希伦的手段心有余悸,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听了他这话就大怒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死吗?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本仙这次回来就是要处理他的,你立刻通知他,让他马上过来!”
“可是他害怕苏小姐,恐怕不敢再踏进苏宅。”
“那行,咱们就在苏宅外面等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想办法把他骗上你的车。”
第12章 中计
我偷偷进了苏大少房间,从他枕头下翻出那面铜镜,它形制很小,但我现在戴着法器,就不敢多看,将它装进口袋里。
下到客厅,于大福已给陈希伦打完电话,他说道:“按大仙的吩咐,我已和陈希伦说了,他现在马上过来。”
我跟着于大福上了车,他把车开到离苏宅500米左右的距离,等了半个小时,有一辆很古董的老爷车停在我们旁边。
于大福下了车,像那老爷车点头哈腰,车上下来一个中山装年轻人,正是那个陈希伦。
陈希伦一下车就向他怒骂:“真是个废物,连一面小镜子都看不住。”
于大福苦笑道:“陈先生,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上我的车吧?”
陈希伦狐疑的看着他,但估计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就走过来要上副驾。
我立刻挪位坐上驾驶座,于大福没有拔钥匙,等陈希伦一上车,我立马将车门锁住,陈希伦脸上显现了少有的慌张之色。
“久违了陈先生!”
“是你!”陈希伦很快镇静下来。
“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现在应该是我的阶下囚,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能困得住我!”我开始吹牛逼。
“很好!你算得上一个称职的对手,说吧!你想怎么样?”
“吴安泰的真身在你手上?”
他点头称是,脸上冷冷的一幅表情。
“你把他放了,我是说真身和梦境里那个一起。”
“你既然能从那里逃出来,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他?”
“现在我就是来救他的,不过我这人很懒,不想自己动手。”
“你是想让我替你做?”
“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
“会的,像我这样的人,要杀个把人很容易,警察也抓不到我,我是一个没有顾忌的人。”
陈希伦脸上没有表情,但我知道他心里估计是一番波澜壮阔,他应该在衡量利弊,依于大福所说,这小子身手是不错的,但他应该也没把握从一个透明人手上逃脱。
“好,我可以放了他,你跟我去。”
“好,你指路,我开车,事先声明,你要是再作妖法指挥那四脚蛇来攻击我,我就得马上动手把你灭了。”
他冷笑道:“并不是每次都需要他动手。”
“好!咱们走着瞧。”
按他指的路线,我们来到一处废旧厂房区,来到一间小平房前。这小平房只有一扇铁门,并没有窗户,他开了铁门说:“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啊!”
“你进去把他背出来,我在外面等你。”我还真怕他使什么阴招,还是小心为上。
他很淡定的说:“我不能动他,一动他就会死。”
“有那么要紧?”
“你不信?”
“好!那你先进去,我再跟进来。”
我跟在他后面进入小平房,里面昏暗的很,只见墙角躺着两个人,但光线太过昏暗,我没法辨别清楚他们的身份。
“没有灯吗?”
“没有,也不能开灯,否则他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那怎么办?”
“就这么办!”陈希伦说这句话时忽然飞脚踢向我脑袋。
他这一脚又快又狠,看来真是个练家子的,我是想躲也躲不开,被踢中侧脸,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后飞起。
砰的一声!我撞到那扇铁门,跟着又是砰的一声!铁门被我撞关了,四周立刻一片漆黑。
这家伙脚力真冲,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摔碎了,半边脸几乎被打歪。
当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又被当胸踹了一脚,几乎要把我的肋骨给踢断。
我疼得再也站不起来,勉强吐了一口血水,嘴巴里都是甜味,看来受伤不轻。
“嘿嘿!一手好牌,被你打成这样,我要是能隐身,不知道能做多少大事,你现在还敢跟我讲条件吗?”
妈的!这小子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把我引到这里来,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我隐身的优势荡然无存,胜败之数全看手底下的硬功夫,我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面对他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力敌肯定没有优势,看来只能智取了,可该用什么法子呢?
我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能先拖延时间慢慢,看看有没有转机,就说道:“原来你是骗我来的,吴安泰根本不在这里。”
陈希伦得意洋洋地说:“NO!NO!,我从来不骗人的,刚才你不是看见他们了吗?”
“真的是他?”
“嘿嘿!他和他徒弟都在,你要是有本事,就打翻我,我白饶你一个,让你把他们都带走。”
“游玉谦不是投靠你了吗?我带他走干什么?”
“他太没用了,一点都沉不住气,否则摄魂谱我就能拿到全本了,说到投靠,你要是愿意,我倒是可以收留你。”
“你的目的是摄魂谱,跟我们也没什么相干,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我要是都告诉你了,你就得死,值吗?”
“你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吧?”
“聪明!本来我的目的只是摄魂谱的,没想到在苏家碰见了你,我就想啊!我要是也能隐身多好啊!我曾听人说,北方有一个神秘的大家族有一种法器,戴在身上就能隐身,不知道你有没有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冲着我身上那隐身的法器来的,这东西确实值得他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没有!”我很干脆的回答他。
“不承认没关系,待会儿我把你宰了,自己慢慢找,这法器只能保活人,对死人是没有用的。”
“我把东西给你,能留我们一条命吗?”
“不能!你虽然不值一提,但你们家族势力庞大啊!我得做得干干净净的,省得以后惹麻烦!”
我苦笑道:“你倒是挺实在的,但你不怕我把东西毁了吗?”
黑暗中劲风呼呼,我被他一脚踢得整个身体飞起,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你要是不想死前受苦受难,就给我乖乖的。”
我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你把东西给我,我给你个痛快,我不想等你死了再对你剖肚翻肠找东西,脏兮兮的我不好受,你也能留个全尸,怎么样?”
看来今天在劫难逃,可怜我死之前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但东西我就是毁掉也不会给他的,死都死了,全不全尸也没什么意义,但死之前得先把心中的一些疑惑搞清楚,否则真是死不瞑目。
“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回答我一些问题,否则我宁可玉石俱焚。”
第13章 啰嗦的反派
“好!你说吧!也让你死得安心。”
“好!你虽然坏,但还算挺痛快的,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设计的陷阱,让我们莫名其妙的进入梦境的?”
“这得从那天白天说起,吴安泰这老头子和我在苏家第一次碰头时就盯上了我,那天我离开苏宅后他就一直跟踪我,哼!可惜他本领不济,被我察觉出来了。我本以为他是你们家族里的人,在拳击室我指挥壁虎咬了你一口,却没要你的命,就是想引他出来,他果然很听话,出来救了你。我就一路跟着你们到那道观,指挥壁虎去偷听你们谈话,可是道观里那个小姑娘厉害的很,她身边有一条大黑色,差点把我的壁虎给吃了。后来我又想其它法子,我发现游玉谦这家伙表面上挺正义的,其实是个贪财之徒,我就答应给他一笔钱,和他一起计划了这场梦境之旅。那阎罗水晶的预警也是做的手脚,我让壁虎把苏大少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这种类型的亡灵怨气冲天,让你们以为有人被杀死了。但我又怕苏大少魂飞魄散,就用一面开了光的铜镜收了他的魂魄。等你们到苏宅附近,游玉谦用我给的另一面铜镜去照你们,就把你们引进我设计好的梦境里。半路我又把苏大少给放进去,让游玉谦从他身上套出摄魂谱,没想到这小子本领太次,只套出半本,他对我又不怎么老实,我问他你的法器藏在哪里,他老是跟我装糊涂,看来他也在觊觎你的宝贝呢!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想不到你居然能逃出去,看来我确实低估了你。”
听了他这些话,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被关在这里的,可我一出来时明明在苏大少的房间啊!我没有任何关于这里的记忆,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想先问问关于我家世的问题。
“你可知道这法器的来历?”
“我听人说过,世上有一个家族,是专门为监督鬼王而存在的,他们实力很强大,有各种各样的本领,其中一件本事就是隐身,至于这个家族的背景,我倒不怎么了解。好了,也跟你说了来龙去脉了,把东西给我吧!你也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陈希伦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我从眼睛里抠出那两片法器,正想吞到嘴里嚼碎,却被他一巴掌扇飞。
黑暗中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接住法器,只听他说道:“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好啦!问题我也回答了,东西你也给我了,交易完成,我得送你上路,你放心,即使没有鬼使,我也会替你超度的。”
我正在在绝望中,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夹带着一道黑影的光线射进房里,陈希伦猝不及防,被黑影扑中,整个人飞起砸到墙上。
我看得分明,那黑影居然是小平房的铁门,而此刻门口站着三个人影,中间的那个身材胖大,几乎快要把门遮住。
这人正是吴安泰的三徒弟李道扬,而他左右两边分别是单年威和吴曦月。
吴曦月上来将我扶起,李道扬走到陈希伦身边,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他拎了起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来的还算及时。”
“你们都出来一夜一天了,还没见回来,人家都担心死了,师父和师兄呢?”吴曦月黑眼圈很重,看来昨夜没怎么睡。
我指了指墙角说:“他们着了道了,现在还没睡醒。”
单年威上去要将吴安泰扶起,我连忙制止,陈希伦曾说过,他们现在光照不得,身动不得,否则可能伤身害命,虽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还是小心为上。
我指向陈希伦说:“都是这家伙使得阴招,你们快让他给吴师父解开邪术。”
李道扬一听这话,怒得眉毛竖起,他大骂道:“你这小家伙不知深浅,敢在老虎嘴里拔牙,我让你尝尝老爷的手艺!”说完食指中指弯钩,在陈希伦背上揪夹,这是农村用的扭痧手法,他手劲奇大,扭得陈希伦啊呀哈哈叫苦不迭。
旁边的单年威看不下去了,说道:“老三,先别整治他了,快让他救师父。”
单年威将陈希伦扔在地上,喝道:“快动手,不然我捏碎你的脑袋。”
陈希伦站不起来,趴在地上将头抬起,忽然他眼睛翻白,我心知不妙,大叫道:“老三小心!”
李道扬不明所以,呆在原地不动,这时斜刺里一道白影闪到他跟前,正是那只断了尾巴的白壁虎。
白壁虎张开牙齿咬向李道扬小腿,它动作迅捷无比,旁人想要救援根本来不及,恐怕李道扬这回要歇菜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从中闪过,我还没来得及眨眼,就见李道扬脚边盘着一条大黑蛇,那黑蛇七八米长,通体黑磷,头却如鸡冠一样,泛着暗红色的寒光。
此时大蛇嘴里衔着那只白壁虎,它扭头甩了几下,就将白壁虎吞进肚里。吴曦月夸赞道:“蹿爆好厉害!”
旁边的陈希伦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像是透不上气一样,我真怕他就这样死了,吴安泰可就没救了,就叫道:“快点把他弄醒,吴师父身上的妖法只有他会解。”
李道扬提起陈希伦衣领,在他脸上反复打了几个耳刮子,但陈希伦也没有醒转。
李道扬无奈的摊了摊手,问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这种通灵之法怎么解,正无计可施时,单年威说道:“用水泼他,或许有用。”
可这地方也不知道哪里有水,瞧他这模样,估计撑不到两分钟,慢慢出去找水哪里来的及?
李道扬说道:“我今早喝了挺多水的现在正好用上,小妹你出去回避一下,哥哥要用祖传秘方了。”
吴曦月急得直蹬脚,骂道:“你就快弄吧!我不看就是了。”说完转过身去。
李道扬背着我们,拉开拉链,跟着就听到滋滋作响,一股尿味扑面而来,充盈整间房子,简直是骚气冲天,那威风凛凛的大黑蛇都受不了这味道,从我们跟前一闪即逝。
第14章 脱险
“老三,你这火气也太旺了。”单年威有些受不了这味道,旁边的吴曦月也忍不住捂鼻子。
虽然我觉得士可杀不可辱,但对于陈希伦这种不择手段的人,这遭遇也不值得同情。
李道扬撒了长长一泡尿,终于把陈希伦弄醒,他闻见自己身上的骚味,又看到李道扬一脸坏笑,立刻就明白过来。
“陈先生,不好意思,刚才为了救你,情急之下用了些特别的方法,希望你不要见怪,现在就请你给吴师父解术吧!”我忍着笑说完这些话。
陈希伦满眼都是怨毒,我本来挺怕他来个宁死不屈的,但他思量过后,居然伸手递给我一面铜镜,说道:“把这铜镜打碎,他们自然就能出来了。”
眼前这种情况,他已没有退路,说的话想必不会有假。
我将铜镜递给李道扬,“老三,你来。”
李道扬接过,从门外拿了一块石头,将铜镜砸得碎裂。
我们几个人的目光都聚向墙角,过了大概两分钟,吴安泰终于动了动,跟着游玉谦也动了一下,单年威和李道扬赶紧上前扶起两人。
“怎么都是骚味啊?”吴安泰第一句话居然说的是这个。
游玉谦一醒过来,立刻向吴安泰磕头认错,吴安泰摇摇头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以后互不相关,你走吧!”
吴安泰的另外三个徒弟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跪地给游玉谦求情。
“师父,老二做错什么您打他骂他就是了,要是觉得不解气,您可以连我一起打,您不能赶他走啊!”
“师父,二哥跟了你好多年了,他又那么聪明,以后正可以继承您的衣钵,他要是走了,您可就后继无人了。”
“师父,二师兄能陪您下棋,能和大哥一起读书,能和三哥一起练武,他还能陪我一起玩,他要是走了,咱们可就没有三哥了,您……您…………呜呜……”吴曦月话没说完,人倒先哭了起来。
吴安泰并没有答话,只是不住摇头,之后又呆呆看着门外出神,几个徒弟都不敢说话。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便掺和,但又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原地看着。
过了很久,游玉谦先站起来,他看了吴安泰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我真真切切的看见吴安泰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李道扬想要去追,被吴安泰喝止,他说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人!”
李道扬将我从地上扶起,指着陈希伦说道:“他怎么办?”
吴安泰问道:“陈先生,苏少爷可曾放出?”
陈希伦点点头,“梦境一消失,他也会恢复正常。”
“他原来身上的病,是不是你倒的鬼?”
“老人家目光如炬,不错!是我施术让他患病,目的是为了长时间接近他,套取摄魂谱。”
“很好,你虽然是个真小人,但比那些伪君子强得多,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吴安泰说完这话,目光投向我这里,陈希伦虽然一肚子坏水,但他敢做敢当的秉性也令我佩服,退一步说,哪怕他敢做不敢当,我也不敢将他杀了,毕竟人命观天,他的生死由不得我决定。
我冲吴安泰点了点头,他转头问陈希伦:“陈先生,你到底是哪一路人马,为什么对摄魂术如此精通?”
陈希伦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吴安泰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说道:“好!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坏人,你走吧!”
陈希伦踏步欲出,我忽然想起他抢走了我的那对法器,就喝道:“慢着!先把东西还我再走。”
他停下来,伸指一弹,将法器弹到我手中,大踏步离开了小平房。
“这人功夫倒是挺不错的。”李道扬赞道。
我看着手里的法器,心想幸亏陈希伦不会用,否则咱们这些人都可能会横尸当场。
吴曦月看起来早就受不了这尿骚味了,她捂着鼻子说:“三哥,你这祖传秘方真是后劲十足啊!我怎么感觉这味道越来越浓,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吧!”
李道扬将我扛到车子后座,吴安泰又替我推拿按摩,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缓过神来,问吴安泰现在怎么办,要去哪里,吴安泰说去苏宅看看苏大少的病情,其实他和陈希伦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因此偷偷跟了他很久,也恰好救了我一命,种种牵连,皆因苏大少一本摄魂谱而起,而且这苏大少看起来也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坏,去看看他的境况,讨个安心。
我休息了一会儿,就上了驾驶座,开车搭他们来到苏宅,想找于大福,那老小子却不见了踪影,看来他是怕陈希伦回来找他算帐,提前跑路了。
苏宅的管家刘先生见于大福的车停在门口,急急忙忙过来相迎,他朝车厢里看了看,不见于大福,就奇怪的问:“各位是于先生什么人啊?有什么事吗?咦!这不是吴先生吗?您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啊!我们少爷病已经好了,现在不需要请人啦!”
“苏少爷好了?恭喜恭喜啊,烦劳通报一声,我们是苏少爷的朋友,特地来看他的。”吴安泰如此说道。
“少爷已经好了,现在正在吃饭呢!恐怕没时间见你们,你们怎么开着于道长的车啊,他人呢?这车不会是偷来的吧!”
刘先生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怎样,说话完全没有了往常那般得体,惹得暴脾气的李道扬性起,对着他大骂了一通,“你个老东西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把你们家房子拆了,看你牛什么?”
刘先生见他面相凶恶,立刻招呼阿宽阿福靠近保护,又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看来是拨给于大福的,但并没有打通,他嘀咕道:“怎么关机了?”转头对我们说:“你们要是于道长的朋友,麻烦对他说,少爷已经好了,麻烦他过来一趟,苏家说话算话,会重谢于他。”
我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死去活来忙了半天,最后功劳都算到于大福头上去了,不过我也不稀罕这份功劳,就说道:“好,我会帮你转告的,也麻烦你转告一下苏大少,说梦中之友,祝他早日康复!”
我启动车子,踩了油门,车子呼啸着驶离苏宅。
第15章 访客
回到道观,因为游玉谦的关系,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各自回房睡觉。
我躺在床上看着从苏大少枕头下拿来的铜镜,听陈希伦说这东西有收藏魂魄的功能,可我盯着它看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感觉好像有人在念经,嗡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吵得我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回,终于还是起身来看,找了几遍,发现那声音居然是从那镜子里发出来的。
我被吓了一跳,拿起镜子观察,见镜面不知怎么的变得模模糊糊的,但那声音却是从里面发出无疑。
我伸手擦拭镜面,但不管我怎么用力,那镜面仍是模糊不清,好像镜子里有一层雾气在缭绕一般。而且令我奇怪的是,它不但能发出声音,镜面还能不断发生变化,镜子里面那雾气居然移动的。
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看得我瞠目结舌,而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让我心惊肉跳,镜子里的雾气居然化作一张朦朦胧胧的人脸,那张脸极为逼真,有鼻子有眼,最瘆人的是,他的嘴居然冲着我笑,那声音苍老枯燥,阴森森的,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大叫了一声,将镜子扔得远远的,扑通一下,我从床上掉了下来,铜镜掉在地上,有惊无险,原来刚刚发生的事只是南柯一梦。
我全身都冒着冷汗,衣服全部湿完,这梦真的好真切,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我拿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汗水仍然在滴落,不过镜中并没有那片朦胧的雾气,心中稍安,将镜子盖在桌子上,安然入睡。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吴曦月蹦蹦跳跳的拉我起床,说是有客人来访。我问她客人是谁,她说是一对俊男靓女,那男的可比我帅多了。
我出了门,见屋外停着一辆高大的越野车,车子旁边站着一男一女,正和吴安泰师徒攀谈。
那对男女是苏大少兄妹,苏大少一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握手,说道:“正是介绍一下,我叫苏克,这是我妹妹苏琪,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很尴尬的和他握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旁边的吴曦月叫道:“他叫舒眉!”
我瞪了吴曦月一眼,意思是说她说话不算话,她冲我扮了个鬼脸。
苏琪也过来和我握手,她上身穿着一件皮衣,下身一条牛仔裤,扎了个马尾辫,打扮得很干净利落。
我问道:“二位今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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