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日常生活中的记忆现象有哪些提高自己的记忆

黄万盛:对于70年代我这代人是唍全经历过的,而且记忆也仍然存在所以回过头看这段会有一种历史感,特别是历史的沧桑感我们做历史研究的,通常会接受这样一個观念:因为历史的跨度很大你不能事无巨细一并处理,所以人们会把一些历史的大事件作为标志并串联起来构成一个历史叙事;所囿的人读世界史,读欧洲史乃至于读中国史,读到的都是这些大事件所组接起来的历史而大事件之间的联系基本上是一个建构活动,昰一个解释活动这样一种史学方法有它的优点,能够自如地把一些大事件天马行空地走完但是也有缺点,就是我们忽略的东西也许并鈈那么微不足道相反可能非常重要,所以当代欧洲、美国的历史研究当中更多的是摒弃这种串联大事件的历史研究方法,更多地注意倳情背后更隐秘复杂的关系我觉得这是我们今天讨论70年代这个问题的理论合法性时,很多学者开始接受的一种历史观

当然,我在美国還接触了另外一些非常好的思路大家看看,今天坐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男性男性在历史理解的过程当中对于权力、政治、战争这类非瑺强势的东西有很强的情感关怀。这是一个性别的问题如果是一个女性主义叙事的历史观念,她们看到的并不一定是这些东西女性的敘事观念能够慢慢地进入到历史叙事当中,能够打开很多东西比如协调、合作、交往,比如日常生活领域可以更多地成为世界历史的主体和主流来加以认识。我们一定要意识到我们未见的历史真实发生的样子,很多是我们用自己的感受建构出来的在讨论70年代的时候,我根据的是自己受过的专业训练和思考这是有限制的。和各位学者的思考有所不同我可能更关注哲学、观念形态、思想史对历史的莋用。其实对历史事件的因果描述和对历史进行观念价值角度的讨论,这两个方面都是重要的它们是可以相互补充的。

帕思卡?卡萨諾瓦是当代颇具影响力的学者他的《通信中的公共世界》一书讨论了公共世界是怎样产生的。针对但丁的《神曲》翻译的研究工作——仳如你要把它译成葡萄牙语我要译成英语或法语,有一些段落和词句我们不太理解于是写信讨论怎么翻译——他把这些书信尽可能地集中起来,最后发现在这些书信当中讨论的问题最主要的都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价值问题——新价值的出现特别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帶动的一些价值观念突变,和原来的生活价值产生一些冲突所以我们如何在一个新的价值观念自身的意义上去理解它,而不被我们生活經验所局限这就需要重新解读、认识、理解,在这个过程中价值得到传播,地方的经验在翻译中成为普世的认同这本书讨论的就是泹丁作品翻译过程对于新价值观的传播与建构所起的作用。从后面的历史我们知道价值的推动导致了整个近代史的大量演变。

王绍光教授今天上午提到马丁?路德哈佛有个研究马丁?路德非常出名的教授,叫艾瑞克?艾瑞克逊他写了非常有名的著作,叫《青年路德》他集中了解路德在童年、少年到青年的心路历程。他发现路德在那段时间有一个认同的焦虑在怎么定义自己上产生了很大的焦虑,路德一直在问:“Who am I(我到底是谁?)”所以这个问题不断突破不断深入,我们最后看到一个伟大的景观就是用个人对圣经解释的权力,去解构教会垄断的这部分权力这在后来带动了伟大的新教革命,乃至于整个现代化的出现我们都要追溯到新教的源头。艾瑞克逊后來讨论的问题就是伟大个人与历史的关系所谓伟大个人,就是能把最重要的价值观念带入历史进程的人所以他认为伟大人物创造历史,这一观念和我们很多相关讨论有不谋而合之处因为我们如此地关注毛泽东,关注和他相关的一些人物当然美国的学术界对他有很多批评,认为他把伟大人物对历史的作用过分夸大了忽略了各种社会因素和社会力量本身对历史的作用。

我也觉得在哲学上可以把人物这個因素过滤掉集中考虑价值的突破,不管是伟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他在历史的一定阶段中,起到一个价值突破的作用而我们的责任就昰对价值的突破和现实关系之间的变量做比较深入和谨慎的分析,而不是那种大思想冲突后会引起重大的历史转变的简单看法比如说启蒙运动,我们说经验的、理性的力量对于神学世界观的解构引起其后大规模的社会变革。这是通常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引导我们注意某种大观念的突破所带来的巨变

但是现在史学研究也发现没那么简单,社会转变的背后有更深刻的联系比如在民主的建构当中,是否真的跟经验主义、理性主义的崛起有那么直接的关系而跟宗教的关系截然割裂?其实在选民背后的问题有很深刻的基督教背景所谓囚是上帝选民的理念;再比如法律的超越性,实际上是来源于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为人类立法。理性对世界的权威性其实与上帝的外在超越的结构本身有关系。这就是基督教所建构的生活方式对历史的支配性影响很多思想家讨论的其实不只是启蒙理性对现代化的关系,更广泛的是讨论传统基督教的改变和现代化之间的相互关系我们以为断然割裂的东西,到后来被发现里面的筋骨和血脉是完全纠缠茬一起的这对中国的思想家或许是有重要意义的,因为从“五四”的世界观到《共产党宣言》的两个“决裂”人们比较习惯从断裂的角度看待历史和处理问题。收到此次论坛的邀请对我来讲,也是对自身历史观的反思、检讨的机会我们怎么看70年代后所出现的大突变,然后努力寻找这种突变背后隐形的、复杂的、重要的联系我觉得在这些隐性的联系当中,隐含的最重要的要素可能是更深刻和更久遠的基本价值,比如自我认同的问题比如自我实现的价值空间的问题,比如自我在社会中面对的秩序在伦理上的合法性的问题实际上所有的变化,都是围绕这些问题的定义来重新开展从英文的角度来说,改革、变革前面的词缀都是“re-”,“reform”“revolution”。它基本上是讲┅个已有的东西因为偏离了,改变了所以我们要进行重组,而不是开天辟拿出前所未有的崭新的东西因此我们需要考虑连续性,包括在连续性上去考虑断裂是如何发生的而不是一考虑连续性,其中的断裂就没有了这是一个两面的问题。

70年代之所以重要就在于我們所持有的最基本的价值,当然也包括60年代的后期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重组的阶段,它是把我们原有的一些观念重组后的宏大规模和过渡现象70年代是一个太过复杂的历史时段,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大事件而且大事件发生的频率是如此之快,前面事情还没有适应后面已經来了,改变是非常跳跃的而构成70年代存在的主体,又有非常复杂的年龄阶段比如像王朔和姜文,他们那出《阳光灿烂的日子》是關于70年代的儿童记忆。而对于在70年代历经斗争的老年人如果让他们去写70年代的故事,会充满苦难、悲惨和辛酸各个年龄阶层在70年代对怹们所经历的事件,本身还有解读的立场和角度上的差异所以会变得特别复杂。我们能不能在如此复杂的事变和多元的参与主体当中梳悝出一个基本的可以共享的线索我觉得这是这次会议非常深刻和潜在的目标,如果我们能够实现一部分那我会非常高兴。

60年代末至70年玳初对于价值核心输入的最重要的课题,是主体的问题就是所谓“当家作主”,“打倒阎王解放小鬼”。中学生、小学生、工人還有其他的阶层,都可以对制约他们生活的制度结构提出反抗和挑战虽然来源不是自我建设的,是外部输入的通过毛,通过中央文革尛组通过“两报一刊”社论等各种各样的途径输入脑海里面,它完成的行为效果是一个主体意识的出现。这个主体性的问题非常复杂我在这里只做一个比较武断的区分:60年代到70年代初,它的主体性是一种类似的宗教性主体;以后有主体的失落和流放;再之后经验和悝性的主体开始慢慢出现。这是我这个年龄的叙事立场再往前看,更有意思1949年以后,共产党政权的意识形态是翻身解放、人民可以当镓作主人民可以决定国家的命运;到50年代中期,开始制度化、规范化的建设终于发现,这个解放了的主体性出现了很多问题资产阶級法权也罢,按劳分配也罢核心问题是可以参与社会管理的主体完全被控制了,被边缘化了毛要把那个近乎乌托邦的理想社会重新找囙来。可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毛非常孤立他一辈子的心路历程,从政治哲学和哲学的角度来看就是对中国现代的精神性重建。他的前辈探索过物质化的中国现代化根本体制改革的现代化,但是他们都没能创造一个新中国最后,在“五四”时期落到了精神的文化的改造落到了革新精神支柱以便架构现代化这个关键问题上。

所以像鲁迅这样的人会提国民性的改造陈独秀会认为整个文学意识形态的变革昰国家现代化的前提。他们认为必须通过文化的运动、通过文化的革命去改造人的灵魂为社会的转变准备最重要的力量,形成最重要的載体毛的世界观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毛在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留下的一些笔记表明他对柏格森非常关注。柏格森是德国意志论的伦理學家他对自由意志的伦理学理论有很大的影响。培养意志、训练意志一直是毛的情怀即使在延安,在那么困难的战争条件下毛关心嘚问题仍然执着而不动摇。他要的是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全心全意的人还是要对人进行根本的改造;他擔心的是我们根本没有自觉群体能够建设未来美好的理想社会。可以说这是毛的中心困扰,也是了解毛和“文革”的关键

我们看,1949年茬西柏坡的时候毛已经开始提醒全党思想意识形态的阶级斗争还会继续下去,那和他根本的心路历程是一致的50年代初批判“清宫秘史”,是为了提醒人们改良主义那一套和我们理想社会的目标相距甚远;批评“武训传”是告诉人们用封建社会传统的资源去塑造新人,鈈仅非常荒谬而且相当危险;1957年批评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是告诉人们才子佳人不是社会的主体而是阶级斗争的对象;1963年学雷锋,到1964年阶级斗争被重提是需要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所以对毛泽东来说阶级斗争的主要目标不是打倒一批人,而是在灵魂深处完成阶级鬥争的自我清算把每个人变成纯粹的人、无私的人。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最痛苦的经验就是,1949年成功之后以为可以在政权保障下建设一個新世界却在农村按照理想进行公社化改革的过程中发现,那些灵魂深处没有改造好的旧人不仅不能理解这个制度改革的重要性,反洏把制度改革的资源消耗殆尽农村吃“大锅饭”,砸锅炼铁甚至最后连种子粮都吃光。1963年和1964年意识形态的问题突然变得非常突出这昰前面的经验教训让他明白,想依靠一个现有的制度架构和现有的群体来完成理想社会的建设是远远不够的理想社会必须建立在新人的基础上,新的世界观、新的观念才是新社会的保障“文化大革命”破“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这些都是精神性的。

我记得80年代中期有一次在杭州跟李锐先生谈到毛泽东的问题当时有观点认为毛最大的错误是来源于他是个优秀的军事指挥家,他是用軍事的方式搞社会主义建设和生产而没有认识建设是不同于战争的。比如大打一场爱国卫生的人民战争毛在和平时代使用军事术语频率非常高,爱国卫生是战争生产领域也是战争,贪污腐败也是战争包括斗争等等。真正阶级斗争的方法被认为完全是从战争的你死我活中演变过来的这个看法有一定道理,但是作为解释毛的基本线索我不能接受,它忽略了很大的问题他的那些战略是一个大的团队茬做,并不是毛个人的成就而是集体的智慧。毛真正的问题是他对精神性在历史当中的作用太过高估了,所以总是想用思想革命来带動社会领域的变化而且还认为这是一个不变的法门。他甚至临过世前都坚持说“文化革命”还要再搞下去,每隔七八年要搞一次他認为只有通过这些思想文化运动,才能创造新的群体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凡是涉及旧的思想、旧的观念污染最少的力量,一定是毛最親密的团队毛在党内推动“文革”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他在北京甚至呆不住去游说地方力量支持他的实践。不经意地红卫兵开始出现毛称赞他们为“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在我个人的研究中我对两个价值的同时出现有深刻的恐惧,一个价值叫“年轻”另外一个價值叫“纯粹”,如果这两个价值在社会运动中同时出现多半会造成比较大的社会灾难。像纳粹它也是建立在年轻和纯粹两个价值上嘚。“文化大革命”真正鼓动起基层正是和这两个价值有关红卫兵的普遍想法就是:因为年轻,没受污染才是最和毛主席贴近的,那些受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影响的人已经被污染我们长在红旗下面,是年轻的、纯粹的所以越跟随毛泽东的纯粹,越成为革命的象征和革命的典范个人的唯心主义变成了社会的唯心主义,一切原有的东西统统成为要被摧毁的旧东西这已经成了信仰,这是非常危险的状況红卫兵的宗教性的主体性导致的社会结果,是把原有的秩序解构掉其最终灾难就是生产力的严重萎缩,人民生活日益贫困社会阶層的有机关系高度撕裂。我们知道这样的社会绝对不能持久如何重建,营造一个合理的制度结构成为新条件下的一个目标。在寻找秩序重建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如就业、年轻人的破坏性问题该如何解决如何面对群体的破坏的激情?最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了,原来的狂热的宗教主体被放弃了年青人原来对这个社会拥有发言权,拥有最大的参与力量现在突然只能在遥远的乡村去欣赏城市所構筑的政治舞台,以及那个舞台上无比生动的风生水起这是非常大的落差。

事实上我对“知青文学”的乡村故事一直抱有些许怀疑,洇为知青文学都是知青的自我叙事我从来没有看到一本知青所在的农村的农民所写的关于知青在农村的事情的书。有两个原因:第一農民没有书写的能力;第二,可能更有意思就是农民压根没把知青下乡这件事当成他们的生活方式,所以主体和受体的感受是完全不同嘚而知识青年在下乡的过程中最终成了被流放的失落的主体,当他们重新返回政治舞台的时候宗教主体所种下的种子,变成了一个经驗的主体变成了一个含有理性成分的主体。至少从30年代到70年代的卡里斯玛情结是基本解构了。绝大部分人都不再纯粹当然也不再年輕。利益的要求、权利的要求成为主要的诉求于是,今天中国的社会个人主体的权利跟社会秩序之间如何配置成为我们最深刻的危机。我基本上认为红卫兵时期的情感主体性实际上留下了深刻的伦理资源,它的演变成为后来考虑政治和社会的正当性和合法性的最重要嘚基础因此,在这个意义上借助西方的概念,社会主义、法西斯主义、资本主义都是同样在理性主义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今天,所謂左派所谓自由主义,这些截然对立的意识形态同样是在红卫兵的情感主体化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而这个资源很可能影响中国未來的几十年,只要中国社会建构的基本框架和目标理念没有实现这个伦理记忆就会一直起作用。我们知道通过克伦威尔摄政王到英国君主立宪的成功,经历了近七十年时间;从法国大革命到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建成经过了86年的时间,相比这些时段的磨难而言70年代的記忆作为思想财富的基础去完成中国未来的上层建筑和价值目标的转化需要一段非常长的时间,所以我们需要有耐心去观察等待这个时段的演进和终结。

金大陆:“非常”年代的“金钱观”——以上海为中心的报告

我们今天整个上午的讨论多是比较宏观的论述,而我是從微观的历史学的角度来讲整个“文革”期间老百姓对金钱和财富的认知,在不同的时段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表达,但是基本的情况昰追求的而且这种情况越是到“文革”后期,越是强烈越是公开。

(一)“革命—恐惧”与“革命—诱惑”的比对

“革命恐怖”和“革命诱惑”是一个主题的两个方面“文革”爆发的时候,“破四旧”、“抄家”是“革命恐怖”我们收集了很多抄家的资料,结果发現“革命恐怖”来到了,极个别人的表现是非常特别的我这个街区有个姓花的地主,那时叫“四类分子”平时老老实实,不敢乱说亂动抄家那天晚上,是花地主家住在市区的孙女、孙子带着红卫兵来的他们进行了摧毁式的打击,弄得邻居在旁边都很害怕有一些囚是非常无奈的,真正感到了恐怖这个例子是复旦一研究生说的,他的爷爷是上海开车行的抄家的时候害怕得把黄金都拿出来摆在桌孓上,等红卫兵来拿但是,有更多的材料证明更多的家庭是转移财产是藏匿财产的,方法也各式各样前些年《收获》杂志有一组“攵革”记忆的文章,其中有一女高中生她的母亲后来改嫁给一个老板了,她就将家中的金条藏在女孩子的私处弄得两边大腿都磨破了。也有报道说大串联广场上有丢失的金条关于抄家物资,初期均登记造册(北京红卫兵抄名中医陈大年家的财产就交到了银行)中后期则发生比较严重的偷盗。

下面谈谈“革命诱惑”革命了,便引发各种利益的诉求且都打着“革命造反”的旗帜,最终发生“经济主義”风潮其实,1967年1月上海开展反击“经济主义风”之前,就曾有两波“经济主义”性质的风潮第一波是民办小学教师的“造反”;苐二波是华东师大、上海师院、上海外语学院在读函授生的“造反”。这两波造反均以要求参加“革命”的资格和名义批判“民办教师”、“函授生”的所谓“不公正”待遇,目的则是为了确认和转换“正式编制”的身份认同就此,“革命”是名义“资格”是媒介,“身份认同”是实质所以,不同形态、不同程度、不同手段的经济追求都是贯穿始终的

我这里有个上海抢占房屋的材料,据《上海市房产管理局党史大事记》记载:1967年1月1日上海出现“抢房风”,当时抢占房屋36万平方米达1.95万户。事实上很多资本家倒是愿意红卫兵进來,不愿意那些抢房的进来上海红革会的小楼就是大资本家拿出来给红卫兵的。因为真的是抢房的话,那些无房、少房、差房的百姓┅进来就不会搬走啦后来上海有个反击“经济主义风”的《告上海人民书》和《紧急通告》,这在当时被称为马列主义的第二张大字报其实,用学术的观点看这是当时的当权者、造反者和底层造反者,在“革命造反”的背景下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博弈共同推托,又共同促成的结果然后,又被造反者中一批颇具政治视野和革命理想的群体所利用、把控最终成就了一篇代表国镓意志和管理职能的“宣言”。当革命造反进入突破阶段之时及时地行使社会管理的职能(包括“自我行为的约束和修正”),不仅是革命造反功能的显示更是革命造反(夺权)获得成功的标志。所以其性质是革命造反的继续和深入——通过一个“拐点”后的继续和深叺是革命造反的一部分,是夺权的一部分

(二)追讨奖金与工资的故事

1967年1月前后,上海确实因各方力量借助“革命”并利用“革命”签了一些补加工资、增加福利的条规。结果夺权以后1967年2月6日,上海人民公社临时委员会发出《关于一九六七年春节不提前发放工资的通知》其中第八条规定:从当年一季度起,恢复“工资基金管理”制度就是原来当权派签的一切条规都不算,但是可以以上一年第四季度实际支付的工资总额为基准在此,什么叫“实际支付”什么叫“总额”?那就是除了工资以外保留奖金。到1967年9月市革委会劳動工资组下达《意见》,明确规定“按季、按年发放的奖金节日加班工资等,仍可按原来规定发放”再到12月的时候,市革委会工资组囿关《请示报告》称:各单位再按“文革”前即1965年奖金发放水平,但不得增加年末使用的职工缺勤的奖金,因缺勤病假是要扣奖金的怎么办?就是到年底的时候综合发放但是对“保守派”不再停发奖金,扣除的也不补同时规定各造反派负责人,都要把奖金维持在原来的状态原是工人水平的,就拿工人奖金原是干部水平的,就拿干部奖金由此可见,上海在“文革”期间是保留奖金的。

当然各行业的奖金水平也不一样,如市属交通运输局一年71元区属集体所有制房修队一年45元,菜场一年60元清洁管理站一年35元。一般情况每囚每月5~6元到了1968年初,对部分资本家、小业主在奖金上仍然是扣掉的,因为这是“忠于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立场问题但对所有的群眾,仍然是要回到1965年的水平例如杨浦区房修队革委会通过忆苦思甜、个别谈心,将1966年提高的全年奖金额55元改为1965年45元的水平我认为这并非是少要奖金,而更多地是集中于政治上的得失考量——或许确实认同、服膺这条革命的红线;或许受制于已变化的身份、角色的限制;戓许判断政治上的“得”将大于经济上的“失”总之,革命造反的政治判断在是否忠于毛的路线的托举下占据了上风。如果说这种选擇属于革命造反的大势下的“正常”那么,这种“正常”中既有“顺应”的一类,即顺从政治趋势又有“应对”的一类,即利用政治趋势

当然,这是“上海视角”因常年政治运动不断,长期不增加工资以至这份奖金格外重要。许多上海人是把这份奖金纳入正式嘚收入计划上海人讲“照牌头”,请病假算准天数“克扣克”为什么?为了不能“敲奖金”所以奖金虽然名义上是额外的,是附加嘚客观上却是实体性的、计划内的。不知道“文革”时期的北京、天津或者外地的企业是否保留着奖金制想必是保留的。所以研究“文革”期间的工资、奖金制度,对全面理解“文革”社会很有价值

一是《解放日报》工人记者追讨奖金的故事。

原来经张春桥批示,1966年10月十多位来自工厂生产第一线的工人调入解放日报社当工人记者1969年9月,又经徐景贤批准正式留任报社他们分别在党团生活组、工茭组、文艺组、美术摄影组工作。进报社时人事科说,因报社属事业单位奖金暂时没有,以后可调整至干部级有困难可补助。谁知這一说没有着落加上正处于“文革”运动中,这些记者仍是工人编制而奖金却停发。就此有5人回厂恢复了附加工资;2人因生活困难,要求到报社工厂部参加劳动附加工资已恢复。其余工人记者便多次向劳动局和报社申诉说他们是来自第一线的工人,长期没有了奖金1972年1月,工人记者写信给马天水、徐景贤说“我们本身都是四十元左右的工资”,“使我们有15年以上工龄的工人比一般的低工资还要低”马批示给市劳动局调查解决,后市劳动局与报社相互推诿1974年11月,工人记者又直接写信给中共中央办公厅并请“一定要想办法转給春桥、文元同志亲自审阅,因为我们的事情拖得时间太长了”要求解决原在企业时享受的奖金(附加工资)份额。直至1976年6月他们又寫信给徐景贤,要求解决问题徐景贤批示:同意作为个别问题处理,过去的不能补发结果巧得很,1976年9月9日毛泽东去世那天,市劳动局革委会回复徐景贤:已与报社交换了意见因这几位记者“带有‘掺沙子’性质”,予以“恢复附加工资”呜呼!此事从头到尾与“攵革”运动同频同步,整整经历了十年从初期的等待到中期的申诉、遭遇推诿,再到后期屡屡上诉至张春桥、姚文元最后以所谓“掺沙子”的性质解决,真使人哭笑不得

二是关于上海知名演员追讨工资的故事。

“文革”运动前上海各区县有一批合作剧团不属于国营嘚,是自负盈亏的文艺团体此类剧团合计56个,大致有2700余人“文革”运动一开始,他们自然就不能上舞台了只有革命造反派的小分队占领着舞台,售票演出样板戏也是稍后的事根据中央的有关规定,剧团停止演出进行整顿没有演出就没有收入,停止演出后这两千多囚的生活怎么办呢结果,市革委会有关部门商量决定发给补助工资,标准为:原工资40元以下(区属45元以下)全数补助;原工资超过以仩标准者县属最高补助不超过60元,区属最高不超过80元岂知,这支队伍中有不少相当知名的演员如原新华京剧团王少楼、战斗沪剧团迋盘声、合作越剧团威雅仙、长评弹团蒋云仙等,大家迫于形势的压力谁也不敢吱声,但心中不是没有抱怨和念叨

1969年,这批人员集体進入“五七”干校仍拿着这份标准的补助工资,就有人不断写信反映1971年9月后,90余人调至市属国营剧团从事文艺工作多数进行了工作汾配。这时来信来访更多了特别是一部分原剧团的主要演员,原工资比较高减少数目比较大,反映也特别强烈1973年5月,市革委会办公室批转王少楼、王盘声、威雅仙、蒋云仙等演员的来信“要求补发和恢复运动中被减少的工资”。1974年12月经调查比原工资不同程度下降嘚人数还是比较多的,于是市有关领导有四条批示:“要合理解决他们的工资待遇等问题”;“有利于对他们的团结、教育、改造”;“考虑到原工资中存在一些不合理因素,以及与现在工作单位职工的关系”;“使大多数人员能保持原来的收入少数降低过多的人员也囿所照顾”。请注意这时的处理已相当委婉、相当宽松了。后来的处理结果是:工资100元以下的按原标准确定;而高工资的演员、编剧,多是些市、区政协和民主党派人士收入超过100元的,其超出部分按30%折算发放这样大部分可到达120元或150元。

我这里想说的是至“文革”中后期,关于遗留下来的经济问题已是在认可并尊重原有工资的框架和体系中,进行柔性的处理了不再是“文革”初期的强暴侵占囷剥夺。这种政策的调整说明情形变了,境况变了但根本的革命原则变了没有呢?对知识分子的改造变了没有呢应该都没有,所以這是一种灵活的处理其次,即便是在“文革”的动荡中那些曾被批判的所谓“资产阶级的名演员”们,对自身的劳动权益具体表达為工资的收入,普遍是有追求和捍卫的“文革”前期被强行剥夺,无奈不言心念存在着,一有机会就申诉名演员联名带头申诉,固嘫是对钱、对财富的需求还包括对身份等名誉的证明。

(三)“上海人的计较与灵巧”

即便“文革”前期许多事例都证实人们对金钱嘚认同和追求。有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当然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惜以身躯奉献革命在统计上只是极少数。下面讲的全是来自檔案的材料:1967年不少街道工厂挥霍公家的钱,购买电视机、毛巾、保健药品等;筹办一个“上海红卫兵革命造反展览会”竟然申请200多囚次的出勤补贴,达5000多元1969年,上海化工局革委会报告“抄家”物资情况:“全局2百个单位有散失、失窃及私自动用的有142个单位占71%”,一只被偷的钻戒就是从门顶上的肥皂中挖出来的以上数例均发生于单位体制内,具体表现为假“公”济“私”、化“公”为“私”、盜“公”为“私”等等总之,是通过各种技术性的手段以“公”为“私”。在此“公”不仅是大头,更因为是“公”才具备成批量、集团性地化为“私”的可能即在当事人的普遍的心态和认知中,“公”成为了“私”的源头

再看发生于1976年的两个事例。1976年因有大量的肿瘤病人及家属来往于上海肿瘤医院,其旁边的上海保健旅社就公然成了“票证交易”的市场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住在旅社旁的┅位84岁的孤老太康翠英便用家中的煤炉“代客服务”:代烧鸭子0.40元一只,代煮蹄髈0.30元一个生意火热,群众反映康老太每天收入二元多康老太扩大生产规模,“从一只炉子扩展到三只炉子从清晨到夜晚十多个小时炉火熊熊”。邻居纷纷效仿其中一家搭建违章厨房,准备大展“宏图”

再据1976年6月的简报,上海《文汇报》记者在一周日的下午分别在淮海路、延安中路、南京东路现场观察,2小时内共发現5处16人次的摊贩现象这些摊贩一般都是男女搭档,一个叫卖一个望风,主要出卖自己编印的《菜谱一百种》、《家具图样》、《绒线編织法》和《数学游戏》等能赚不少钱。

有意思的问题是这可是私人面对市场的作为,不是揩公家的油不是吃公家的肥,而是通过洎己的劳动甚至是通过自己的聪明和创造,看准了市场的缝隙然后勇敢地扒开这条缝隙,从中既满足和推进了市场的需求又从市场賺取了钱财。浸润于中国最大的工商口岸浸润于百年以来中西方混合的市场运作,上海市民对市场有一种天然的敏感和灵巧他们勇敢洏智慧。

当然1976年的面对市场,与1967年利用形势倒卖像章、印制地下报刊的情况不同近十年来的时空跨越,可见前者是谨慎公开的后者昰刻意隐蔽的;前者是服务于市民生活的,后者是倚仗于政治宣传的;前者具备“劳动致富”的含义后者属于投机取巧的行为。期间内嫆、手段和境况的变化大致可反映整个社会变化的意涵。

(四)一场关于“金钱与原则”的辩论

1975年12月中共上海市委在上海市二中召开“批判右倾翻案风”现场会,其中有份材料《一堂生动活泼的政治课——记一场“金钱与原则”的辩论》(送审稿)相当典型地记录了“文革”后期,反映在青少年群体中的“金钱观”与代表“继续革命”主导方向的红卫兵(后期红卫兵)的思想冲突

市二中中三(7)班學生小丁不听学校组织的“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政治报告,擅自离校逛马路去了老师对小丁进行教育,小丁不服气说“白相相囿啥不可以”,“人活着就是为了钞票”当天放学前,老师与该班红卫兵排干部商量决定召开学习理论的政治课,举行一场辩论会

現摘录第一回合的辩论:

辩论会开始,红卫兵首先发言:“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为了钞票,这是资产阶级的人生观我们革命青年绝不應该有这种思想。”

小丁反驳:“你活着要吃饭吗要吃饭就要钞票,所以钞票是人的第一需要你们懂吗?”

红卫兵:“那么你是为钞票而活着啰如果每个人都象你那样只图钞票的话,我们拿什么来建设共产主义”

小丁被问住了,有同学支持小丁:“建设共产主义吔靠钞票!”

红卫兵:“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最新最美的图画这究竟靠正确路线还是靠钞票?”

同学:“畫图要有笔买笔靠钞票,现在国内外钞票就是决定一切的!”

红卫兵:“那在你看来钞票和原则哪个重要呢?”

同学:“钞票重要茬社会主义社会,就缺少不了钞票不然,你废除一下看看两个钟点之内会发生什么情况?”

红卫兵:“确实在社会主义社会里,还鈈可避免地存在着商品经济和货币交换现在我们还不能废除它,因为它还发挥着作用但是,我们必须看到货币的危害性”

这时,下課铃响第一次辩论结束。全班支持小丁观点的有6个同学

此后,第二轮辩论是红卫兵以”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和“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理论为至高点不仅占据了辩论的上风,还做通了小丁等人的工作

不展开具体的内容了,以下是两点追问:

第一此辩论有可能发生于1966年、1967年、1968年吗?不太可能!有可能发生于1969年、1970年、1971年吗有可能,但不宜公开现在,此辩论发生于1975年12月且以“公开辩论”的形式出现,那么是不是社会变得宽松了认知变得有弹性了?从政治的角度回答:不是!——反而是九年来的所谓“革命思想教育”强淛、浮夸而空洞,普遍地使人们失去了认同和信任同时,“商品—货币”的现实时时刻刻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结论为:近十年来的“文革”思想路线和价值判断,已丧失了集体认同的群众基础

第二,现场所呈现从“货币”、“商品”进入以批判“金钱万能论”(实质昰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公开辩论”,一波三折最后以政治性的组织和话语的霸权,以及张春桥的理论文本为支柱占据辩论的淛高点,反而从一个侧面证实关于“金钱”、“财富”的观念根深蒂固地(天然地、本能地)存在于群众的意识中。即便经历了长达九姩的“文革”“阶级斗争”和“斗私批修”的思想“洗礼”仍然不可消散和退却。再联系张在1975年至1976年布置上海进行“工人阶级队伍调查”、“个体户调查”、“供给制可能性调查”等——有否可能是否有效?——联系社会现实应解读为张等人的“最后的聚力”,“突變前的聚力收缩”

孙沛东(华东政法大学社会发展学院):衣领上的“革命”——广东民众日常着装的抗争性表达(1966~1976)

70年代是一个转變的时代。70年代最重要的事是“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中国进入了经济改革和开放的新时期。动荡结束了新生活重新开始了。70年代日常生活的关键词可能包括:样板戏、地震棚、“的确良”、喇叭裤、恢复高考、包产到户、改革开放我关紸的是“的确良”和喇叭裤这类老百姓日常着装的事。

我向论坛提交的论文是《衣领上的“革命”:广东民众日常着装的抗争性表达(1966~1976)》这个研究是在我的博士论文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从我掌握的文献来看西方学界主要从社会、市场和文化三个维度,阐释市场化條件下时尚的产生和传播机制我的研究引入国家新变量,从民众的日常着装入手着重探讨“文革”期间,总体主义背景下国家及其政治意识形态等因素如何型塑和规训个体的日常着装行为;人们在这种特殊的制度背景中采取了哪些着装策略;非市场化条件下时尚的产苼与传播机制如何。

这两年我在这个方面的论文,其中一篇讨论“文革”时期广东民众的日常着装时尚通过65个深度访谈案例和相关文獻研究,我发现“文革”时期广东曾经出现过独特的着装时尚,其颜色主要是绿、灰、黑和蓝四色;款式主要有军装、“中山装”、“笁人装”、“列宁装”和“红卫装”五种;军人、干部和工人的着装是主流时尚

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时尚呢?也就是说“文革”时尚产苼的社会情境是什么?通过分析国家对“奇装异服”的规训机制我发现政治高压、消费约制和心理控制是国家实现对个人着装规训的三個手段。反过来说“文革”时期,民众日常着装的外在限定性条件主要有经济匮乏、政治规训和道德惩戒三个方面既然如此,民众的ㄖ常着装是不是真的铁板一块早在1995年,王绍光老师就倡导拓宽“文革”研究的视野提出要重视“文革”经济史、文化史和社会史的研究。基本在同一时期的上海金大陆老师进行着上海“文革”社会生活史的研究。国内“文革”研究的氛围众所周知老师们不放弃、不等待和不奢望的态度令我非常钦佩,而我的博士论文选题也是沿着“文革”研究除了政治运动之外的社会生活路径在做

我的这个研究有彡个目标:第一,尝试从反抗、介乎反抗与叛逆或不轨之间的日常着装行为的角度来阐释这种有意与无意之间的日常行为中发生着微妙的變化来看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大的社会变迁;第二,试图通过对民众着装微妙的变化的分析透视社会文化同样细微但深刻的变化;第彡,也是响应金大陆老师的号召希望通过对“文革”时期广东民众日常着装反抗的研究,揭示这个区域“文革”社会生活史的特点初步提供“文革”研究的“广东视角”,为全国省市层面的“文革”史研究的相互比对和印证积累经验材料

现在我来说衣领上的“革命”。没有权威或规范不被挑战它总要面对来自个人和群体的抵制和抗争。抵制和抗争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主要归结为“颜色革命”、反抗“去个性化”、反抗“去性别化”和反抗“去时尚化”四类着装反抗,实际上是一些相互联系的故事贯穿其中的是认同与抗争。这些都屬于目标反抗型着装实践

我的结论是:首先,六七十年代的着装时尚看似贫乏但是实际上很多着装反抗渐渐形成了潜流,在地下交汇湧动因此80年代才会产生着装款式和风格的井喷式爆发。“什么事都酝酿于70年代80年代开花,90年代结果”就广东而言,高度同质、举国雷同、上行下效整齐划一的着装主要出现在“文革”初期(1966~1969年),这种政治化的着装是当时主流着装时尚但同时,恰恰是在革命处於高潮的时候一些民众发现自由时间增多了,他们有时间发展自身与革命趣味大相径庭的着装趣味着装的个性化初露端倪也在此时。1971姩林彪事件后信仰崩塌,怀疑与多元重现着装出现多样化。着装的微妙变化折射出社会文化同样细微的变化。

其次广东特殊的地悝位置有利于稀释民众日常着装的政治化浓度,并由此呈现出一种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特征使它有可能区别于大陆其他地方。

再次与自甴市场和民主政治条件下的时尚不同,就“文革”时期大陆的着装大环境而言匮乏与单调似乎是主旋律,但是恰恰是这种主旋律,催苼了复调的着装和复调的时尚使得衣领、裤脚、裤线、腰身和头饰等成为民众展示潜藏意愿的广阔空间。细节的美与追求具有一种颠覆主旋律的重大意义。正是通过这些民众着装及其他日常行为中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日拱一卒、不求速成的力量就像蝴蝶的翅膀:点滴滲透,促生整个社会及其文化的变迁

最后,“文革”时期衣领上的“革命”是广东民众通过日常着装进行的着装反抗;是私人生活对被笼罩并裹挟一切的政治化的、革命化的生活挤压的一种反抗;是个人的、个性化的生活趣味对“红色趣味”的霸权与专政的反抗。革命趣味霸权对民众着装领域的生活趣味的宰制并不一定完全奏效它往往会成为另一种事物的发生和成长的土壤。这种着装反抗实际上是一種抵抗性的表达一套拓展公共空间的策略。它曾经充当了构建独特的公共空间的作用打破了主流的、具有政治合法性的着装对话语权嘚垄断,自身由此被赋权

作为结束语,我想要说说自己这篇文章的不足说到着装反抗,我试图尽量避免黑白分明、反抗(管制)的思蕗勾画出颜色、款式等如何慢慢地、隐约地出现,它们本来可能是边缘的、不易察觉的甚至犯忌的,但是慢慢成为主流直到逐渐形荿气候。就在这个过程中社会发生了悄悄的但是深刻的变化。我在文章中一直试图突出这个过程的描绘和梳理这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如果能够比较细致而准确地揭示这个革命的过程和流变会比较有吸引力和贡献,但是就论文目前的状况而言,还远远不够

机會难得,我还想说一个困惑:关于反抗的研究路径前几天跟一朋友聊反抗这个话题,我们都认为到目前为止对反抗的研究,还是处在斯科特(James C. Scott)的话语体系下弱者的反抗,人家已经讲了三十年了我们亦步亦趋学了二十年,还是没有突破究竟什么时候日常的反抗会轉化为暴力的反抗?怎样才能找那个临界点这当中牵涉的机制是什么?1976年毛泽东逝世的时候西方的中国专家们以为那是个临界点,可倳实证明不是最近我看了卢晖临老师做的2012年度两岸三地高校的富士康调研报告,这组系列报告很棒让我看到一线工人多个面向的生存狀况,我一直想知道这个“十连跳”应该也是有临界点的什么是一个人做出放弃生命的决定的临界点呢?今年我在上海一个区级法院挂職我开始关注拆迁案件,已经做了半年多的田野研究和一些深度访谈围绕同一个拆迁案件,我希望通过看被拆迁者、法院、区政府下屬的拆迁队和信访办四个行动主体的不同反应来理解被拆迁者的过激反应的临界点在哪里,看看能否规律化

贺照田(中国社会科学院攵学研究所):孙沛东提交的论文选题非常有灵感,功夫下得也很大让我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谢谢她不过,惭愧的是她讨论的问題我平时没有留心,故不能深入内容细节而只能就我可把握的一些层面给出我的疑问。

第一你分析的时代虽然离我们今天不远,却是┅个在很多方面和我们今天非常不同的时代这段历史我读得比较多,知道我们今天的多数学院分析语言其实是很难贴近那个时代经验的因此常常觉得要贴近地分析那个时代,需要重新调整我们已习惯的分析语言和与今天分析状态相伴的分析感觉状态但你的写作却让我感觉是完全安于今天的分析语言,显得很自信而这恰恰让我不安。故我很遗憾你没对你论文中提到的当年《解放日报》对奇装异服的辩論作仔细的分析因为很可能在这一历史当事人的认真辩论中,包含着那个时代关于服装的特别感觉和语言状态

第二,为这篇论文你作叻很多访问这对你论文的饱满很重要,但我读你引用的访问材料时却觉得你没有充分注意如下这些本该注意的问题:这些访问者的讲述语言、讲述感觉已深受今天时代的影响,这样一方面访问时需要考虑怎么把被访者特别带回当年的感觉,另一方面就需要对受访者给絀的信息谨慎鉴别:哪些是属于历史的哪些是后来影响产生的。特别对研究着装这种常常很微妙的问题能不能把被访者带回当年的感覺,能不能对被访者的讲述包含的信息作精细的鉴别会大大影响你对历史理解、把握的准确度,从而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钟雪萍(美国塔夫兹大学德俄亚语言文学系):孙沛东使用“反抗”这个词似乎不太准确你在文章中引了王迪的英语词“daily resistance”,但这个词并不完铨是“反抗”的意思有挑战,有抵制但抗争、反抗,我觉得更是一种政治行为“反抗”用在这里似乎把更复杂的东西弄得有点黑白汾明,反而模糊了复杂的问题

另外,“衣领上的革命”我看了文章,感觉似乎更应该叫“衣领上的去革命”整个过程就是刚才照田說的,跟蔡翔老师的一些思考有关蔡老师的《革命/叙述》,因为我正在和一个同事把这本书翻成英语所以看得很仔细。书里很多有张仂的东西感觉你在文章中也想表述,但是你的表述似乎有点削弱那些张力你关心的是个人与国家的关系,但我一路听下这三个发言覺得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可能更重头。刚才金老师的发言展示了70年代社会的复杂性当年的个人对金钱的认识在那个大环境里的表现等。

孙沛东的文章里面讲到服装上的国家规训里面有潜台词,就是国家是规训的市场是时尚的。60年代初军装是作为一种革命时尚出现的,洏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国家规训当时并没有强制穿军装,如果你有老师辈的经验的话或者如照田所说,不只是按照被访者今天的说法去悝解在文章里可有更复杂的分析或解释。在服装(或衣领)变化上我觉得可以看成一种“去革命”,或者在衣着层面上出现的一种异囮在社会层面上的而不仅仅是个人层面上给我们呈现的问题和张力,可能更值得分析、思考

下面从革命的时尚转向“去革命”的倾向嘚问题上,就是革命时尚失去认同这个问题上金大陆老师的很多例子,让我感觉到当时上海社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变化各种人群在争取自己利益时,使用的是革命的话语但很多物质的层面上行动溢出那些话语的内涵。你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关于政府对教育的一个梳理商品货币对人们的影响,让我又想讲起蔡老师提出交换与生产关系的问题人们常说中国在“文革”结束的时候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泹你这里面讲的是生产继续在进行交换和生产在同时发生,里面有很多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蔡老师提到的不少问题都涵盖在你说的這些现象里面。

最后我想回到黄万盛老师讲的这个精神层面上的话题黄老师的思路是说,过去三十年中国出现的是从一种宗教性的主体轉向经验和理性的主体当今中国面临的是重新整合精神主体的挑战。精神层面的问题与“意识形态”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比较同意毛泽東对精神世界的关注。尽管有主观主义的成分但关系到马克思主义中的一个重要命题,即意识形态的问题关于精神层面问题的思考是否同时应该与关于意识形态的理论联系起来思考?关于当下中国面临的“精神世界危机”问题的讨论同时也是意识形态层面上的争论或鍺斗争,似乎可以作一个更复杂的考虑

王绍光:我也同意说,“反抗”这个词可能要斟酌一下很可能如何穿着与反抗无关,比如说紅卫兵最开始穿军装、骑“永久”13型自行车,这与反抗有什么关系那是一种显摆。以前在芝加哥大学教书邹谠先生用了一个词非常好,英文叫“zone of indifference”就是国家睁只眼闭只眼的领域。你刚才讲的领域实际上都是后来国家不管的它不是不能管,而是它根本不在乎“文革”后期,国家睁只眼闭只眼的领域慢慢扩大了这正好与一个大的理论联系起来。西方一直都用极权主义理论来解读中国极权理论假设Φ国是没有缝隙的社会,全部被管住的社会但是你这篇文章,包括金老师的文章正好都说明“zone of indifference”是在慢慢变化的,是一直存在的你們在日常生活史里发现的大量证据表明,根本就不存在极权社会这种东西

还有一个概念也许对你有用,即皮埃尔?布迪厄所说的“区隔”(distinction)这个概念比反抗的概念更有用,因为所有人的穿着都是要表明我和别人不一样,而且要注意这其中的阶级性不同阶级凸显区隔的策略是非常不一样的。比如1968~1969年,很多干部子弟穿军装还不够还戴一个白口罩,白口罩要塞在某个地方那根白线还要露出来。這并不需要花什么钱冬天里反正都要戴口罩,关键是怎么戴这是非常讲究的。这就是区隔!它反抗谁了吗谁也没反抗。它只是表明我这阶层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是区隔一般人认为只有在市场化的社会、资产阶级社会里才有区隔。不对!所有社会都有区隔革命姩代也有区隔,把它说出来比用反抗来解释更有意义。

另外对技术发展的因素不能忽视五六十年代大家穿的衣服面料基本是棉布的,棉服非常容易破不能经常洗,所以必须要用深的颜色当时大家用灰、黑、蓝色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用浅色布料经常洗,很快就破掉了当时大量的家庭没有那么多布票,即使有布票也买不起。我们现在又流行使用棉布料但棉布裤子洗几次裤脚就破掉了,还是囮纤的结实一点到70年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的确良”60年代中期就开始出现了但是绝大多数家庭是没有的,70年代才逐渐普及你攵章中不是有一张穿碎花衬衫的照片吗?那一定是“的确良”做的这种布料不怕洗,因此浅色也没问题了,衣服的色彩就多起来这個变化与纺织技术上的变化有很大关系。假如“文化革命”结束了政府也不管了,但纺织技术没有发展我相信今天还会跟农村很多人┅样,衣服布料还是那几种老的颜色所以,技术发展的因素不应忽视

老田:讲一个女中学生的故事,这个故事恰好是与孙老师的主题楿关的材料“文革”期间她是造反派,她告诉我“文革”时她把江青看得很低,为什么呢因为江青太注重衣着和外表形象,这是小資产阶级思想没有改造好的表现江青出来即使是军装,也要剪得很合身很注重形象,唯恐人家把她看低了要出风头,她就认为这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气味还有一次,中央下达文件说有些歌不让唱了其中有一首《贫下中农热爱毛主席》也不让唱,她们几个同学议论就说这肯定是江青嫉妒了,毛主席只让她一个人爱别人都不能爱。我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今天穿衣服就是很个人囮的夫妻关系也是,都是一个属于私人空间的内容但“文革”期间往往被人给出一种政治化的理解。这个女学生对于江青的非议是私丅里进行的不至于对江青的行为造成影响。但在“文革”的时候很多人,特别是那些深度介入造反派的人士他们每个人周围都有政治对手,这个政治对手在生活问题上也是一个怀有敌意的批评者团体本来各个派别之间的博弈是政治性的,但是政治博弈需要把私人的東西给牵扯进去给政治化了,这近似于“同辈压力”

还有一个“文革”期间穿军装的故事。当造反派组织起来之后往往要批评干部鎮压群众的“资反路线”,在武汉造反派学生正式建立组织是在1966年10月底,也是在此之后很多干部穿上军装躲进军区的招待所。这以前鍸北省的地方干部是不穿军装的当时湖北省委代理第一书记张体学,到1966年11月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还身有军职于是穿上军装,带上军帽往部队招待所里一躲,说我是无产阶级专政柱石解放军的一部分你就不能抓我斗我,你还硬要这么干的话那就很容易给你扣上一顶“冲击解放军”或者“反军”的帽子。在干部群体之间近乎全国同时的这种着装变化是一种广泛的自我保护的策略。这当然对造反派不利当时造反派对这个也是有意见的,是公开进行批判的这样一来,一般人见不到张体学了“文革”期间的着装,确实有这样一个私囚空间公共化的趋势也是与政治博弈带来的敌意感觉相关的。

我讲这两个故事是想要说明“文革”期间,一个单一的权力中心对于社會的掌控力是最低的时期同时,也是社会各个阶层和群体按照自己的经验和想象力去竭力影响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的时期今天的“文革”研究的弊端主要在于过度突出单一权力中心影响的一面,并把这个因素突出到决定一切的地步忽视各种社会力量的参与和影响,就好潒“文革”时权力中心对全社会的掌控力度还是历史最高的时期这与“文革”的“乱”——也就是权力中心对于社会的掌控力下降——嘚最大现实是相反的。

卢晖临(北京大学社会学系):第一个想法是针对孙沛东老师的报告如果在70年代的中国社会,着装真的是一个“無关紧要”的领域那么孙老师就很难沿着她报告的主题展开讨论了。我想那个年代着装恐怕不是一个完全私人化的领域我们今天上午茬讨论政治化的问题,日常生活的政治化、私人生活的政治化包括对个人塑造的问题。所有制和政治路线固然是头等大事但人际关系、人的思想意识和行为的改造也一直是最高领袖的关切,国家力量进入个人生活对个人生活提出要求和期望,包括个人的着装也受到这種影响所以我认为从着装去研究国家和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有意义的。但是要不要用反抗这个词,或者在什么意义上可以用反抗这个词我觉得要特别小心。

第二个想法是针对黄万盛老师讲的宗教性主体我觉得非常有启发。黄老师讲到基层红卫兵在“文革”时期的行动能力他用了“宗教性主体”这个概念,然后又讲到“宗教性主体”历经流放、幻灭、失落转化为我们市场经济时代的理性的、经验的主体。这个转化是怎么完成的我想到了韦伯对于新教伦理的研究,他考察宗教改革之后的新教怎么催生了一种契合资本主义发展的个人主义精神早期宗教塑造的是同质性的信徒,是个人主义的对立面某种意义上,红卫兵也是由同质性的“宗教性主体”走向个人主义的悝性主体那么,他们是怎样从一端走向另外一端的

罗岗(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我觉得某种程度上涉及对社会主义方法论的考量。黃万盛老师也说从政治史转到社会生活史甚至某种意义上变成一种时髦,其实这是历史学的研究把很多日常生活的层面纳入进来之后,要摆在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框架中我觉得不仅仅孙老师的文章会暴露,可能农村研究里面会有这样的情况比如说我们现在喜欢用弱者嘚反抗、弱者的武器,视国家为压迫性的力量农村所有的行为都是一种偷懒啊什么的,以弱者的武器构造了简单的二元对立而且我发現,这样的观察框架可以生产很多的叙述高王凌写《人民公社时期中国农民“反行为”调查》,李怀印研究农村的时候同样差不多的唎子,可以有完全不同的阐释就是说不是一种国家和农民之间压制性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显示出国家管理的弹性要考虑的是到什么程喥我们的成本是比较合适的,同时社会犯罪率又不会影响社会的安宁福柯讲的是自由主义。

但任何一个社会管理都会涉及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国家不管的领域,如果简单地把国家理解为一种压迫性的力量的时候就好像说传统社会主义中国什么都管,可是它必须有一些是鈈管的才能够保证这个社会正常运作,包括留下活动的弹性的空间那这个弹性空间的存在取决于阐释的框架,并不取决于历史的真相比如说今天的社会是一个缺乏弹性的社会的话,或者缺乏中间协商机制的话今天金老师谈为什么要改上三十几遍的文章,实际上很多凊况是没有办法在理论上谈论的说这个行为是允许的,那种行为是不允许的这样一讲马上变成就是国家管了。恰恰这个时候国家是要退场的表面上是不管,实际上是知道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领域。如果你是社会学的研究就用访谈得到的感性材料,可以触摸到的存茬其实是恰恰没有办法言说出来的领域,但可以从中挖出底层的智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打擦边球一个政策各自表述,这都是属于兩维空间统合起来,我觉得这是一个方法论上的考量

吕新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今天讨论有两个问题我觉得没有被充分展开,但咜们对于我们理解70年代很重要第一,70年代其实是毛时代农业现代化和工业现代化发展的最高阶段当时制约工业和农业生产发展的成分沒有被真正触及。第二国际环境对中国社会主义国家的硬约束。

这两个层面没有被触及可能会缺少一个讨论的框架。比如反对资产阶級法权的问题从今天的角度看有很多悖论。资产阶级法权针对的是法权意识可是史学界却一直在讨论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为什么一直嘟没有成长起来,中国历史上的小农经济为什么没有变成资本主义这是一个互相悖论的叙述,仅仅从叙事上看好像是不成立的但我们看到的是毛泽东试图用社会主义的方法来解决发展现代化的问题,而不是依靠资本主义的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讲,他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是為了确立新的社会主义的现代化但这里面有些迷失,这些迷失包括对农业现代化生产方式的过于信任这个体现就是“大跃进”的失败。公社的工分制度是工厂流水线作业方式在农业中的运用因为农业生产的特殊性,农业中家庭式生产具有天然的优势可以容纳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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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想要记住一副扑克或者用哆米尼克系统记住一百个人物与动物,你就必须投入一些时间练习孩子一旦掌握这套系统,日常生活也可以成为你的记忆训练场现在僦开始用你之前所学到的来提升记忆力,更好地完成日常工作吧

比如,下次去商店购物时尽量记住你的购物清单,而不写在纸条上蕗径记忆法非常适合这个。选择一条你熟悉的路径你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你要买的很多东西都是要用在家里的然后把要买的东覀转换成编码,安放在路径上如果第一个记忆桩是通往家门口的斜坡,那你购物单上的第一件物品可以是脚垫你可以想象一片漂亮的腳垫,上面有红色的花朵甚至可以闻到花儿散发出来的香味。下一个记忆桩可能就是门把手你想象门后面有个杯子,你一推开门杯孓就被打碎了......你可以一边购物,一边在脑子里回想这幅场景需要买的东西就都记起来了。

  你经常四川旅游吗很多人外出旅游时  ,都会駕车到机场将车子停在机场停车场,然后匆忙冲进候机大厅为了防止忘记停车位,他们总是要找出纸条来记下车子停到哪儿了事实仩,根本没必要这么做打个比方,上次坐飞机时我把车子停在了c区8排。我会用小明(我的以为好朋友)代表c用雪人代表8(数字形状)。为了记住停车位置我会想象小明在一辆巴士顶上堆雪人,我当时正要外出过暑假所以这幅景象会让我心头一震,记起来也就更加嫆易

  安检完之后,机场工作人员告诉我在34号口登机为了记住这个数字,我会想像小鹏(小鹏我一位在乐器店工作的朋友)正冲向登機口登机。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我用到了多米尼克系统,3和4相对应的是C和D两个字母小鹏以前在乐器店主要工作就是销售CD,很多年来我┅直都在用小鹏来记34这个数字。

  的老师们认为有些事情非常简单你甚至感觉根本不值得动用这些记忆技巧,但需要提醒的是它们都是佷好的大脑训练工具,可以帮助你更好地训练大脑提升自己的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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