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心里学理解“小学生淹死图片的都是会游泳”的这句话

收藏了慢慢看
《心灵成长的七种兵器》已经整理成文档上传到附件了,不过觉得这个确实有帮助,还是把文贴出来吧。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一:最纯的悲伤帮你告别悲惨往事
任何真切而纯粹的情绪、感受和体验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假若你学会敏锐捕捉并坦然接受它们,那么你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成长。
所以说,真纯的情绪、感受和体验都是“心灵的兵器”。今日起,本栏目将推出“心灵的七种兵器”之系列文章,敬请关注。
一个人在原生家庭中的关系决定了这个人的心理健康程度。这是临床心理学的一个基本理论,用我的话概括来说就是:问题,在关系中产生。
& & 不过,总会有例外,我们总能见到一些特殊的人,他们的童年非常非常悲惨,但他们却拥有很健康的心灵。
她的拯救者:一次最深的悲伤
& & 在广州建设六马路上开着一个时尚小店的24岁的成都女孩Z就是一个例外。
& & 她是成都人,两三岁时,妈妈与爸爸离婚,从此失去联系,一直到现在都不知所终。她爸爸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很殷勤,情人不断,但对女儿一直缺乏关照。
& & 爷爷奶奶对她不错。但是,她5岁时,奶奶去世,6岁时,爷爷去世。其他的亲人中,姑姑对她很好,当爸爸把钱花在情人身上而忘了她的学杂费时,都是姑姑帮她垫上。
& & 这是很糟糕的童年,这种条件下的孩子,一般会有种种心理问题。
& & 幼小的Z也不例外,她特别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特别惧怕被亲友、同学和同龄的孩子疏远甚至伤害。为了讨好别人——尤其是同学,她用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是,没有一个同学喜欢她,大家总是嘲笑她,嘲笑她穷,嘲笑她的衣服有多难看。她还记得,一次学校要换书桌,交几十元就可以将破旧的木桌换成漂亮的铁桌,其他同学都交了钱换了新桌子,惟独她交不起钱,于是全班只有她一个人的是破旧的木桌,其他同学用的都是崭新的铁桌,那种对照分外显眼。老师把她安排到最角落的地方,同学们也常去奚落她。
& &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她终于承受不住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想到了自杀。她接连想了好几天,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 & 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拿出一张纸,这边写“活着的理由”,那边写“死去的理由”。这边只有寥寥几个,那边则是长长的一列。
& & 写完之后,看着这张纸,她感到无比悲伤,于是哭起来,开始是啜泣,但慢慢变成了号啕大哭。以前她也哭过不少次,但没有哪一次如此伤心。
& & 她哭了好久好久,仿佛都没了时间的概念。但哭到最伤心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突然蹦出一个声音对她说:“你很惨,非常惨,但你有力量好好活下去!”
她计划明年去巴黎学设计
& & 这句话救了她。
& & 本来,当看到“活着的理由”如此之少,而“死去的理由”如此之多时,她已决意自杀,但内心深处突然蹦出的这句话给了她想象不到的力量,让她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 & 不仅如此,这句话还极大地改变了她。她不再关注别人对她的评价,也不再惧怕别人对她的拒绝和嘲讽。并且,奇怪的是,自从好好哭了这一场后,好像也很少有人再肆意地奚落她了。
& & 她的性格越来越开朗,渐渐有了朋友,先是一个、两个……到了初中后,她已有了许多朋友,有人还成了她的FANS,有男孩开始给她写情书。
& & 她的人生构想也越来越清晰,职高时就开始打工,做过酒店服务员、啤酒女郎和酒吧歌手等。2000年职高毕业时,她已攒下几千元,但把多数钱留给了花花公子爸爸,自己拿着几百元来到广州“闯世界”。
& & 来广州后,她做过化妆品的推销员、杂志的广州业务员等工作,最近辞去了所有工作,现在自己经营一家时尚小店,并在广西南宁开了一家分店。
& & 目前,她最大的梦想是去法国学服装设计,已准备好了学费和生活费,计划明年去巴黎。
& & 我刚来广州时就认识了Z,她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2002年圣诞节,她邀请我去她家里过圣诞。我以为就是几个人的小Party,没想到是一个很盛大的节目,最后到了28个人,硕士、公务员、律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而她作为一个职高毕业生,却显不出有丝毫的自卑。
& & 我把Z的故事给我的许多学心理学的同学和朋友讲过,大家一致承认:她是心理学上的一个“例外”,那么悲惨的童年居然能长出这样一个心灵健康的女孩,实在是令人惊讶。那么,这个“例外”是怎样发生的呢?
以后我只为自己跳舞
& & 关键的答案就是那一次悲伤,那次悲伤令她接受了自己的人生真相——“你很惨,非常惨”。
& & 妈妈离开她,爸爸不关爱她、爷爷奶奶去世、老师和同学经常奚落她等等事实,都是“非常惨”的事实,这些事实一旦发生过,就永远不可能更改了。
& & 但是,我们经常和“永远不可能更改”的悲剧较劲,这是我们产生心理问题的核心原因。
& & 其实,人生的悲剧本身并不一定会导致心理问题,它之所以最后令我们陷入困境,是因为我们想否认自己人生的悲剧性。你很惨,没人爱你,这种事实太难以承受了,于是你骗自己,对自己也对别人说,你很好,你很幸福,其实很多人爱你。这种自我欺骗的方式暂时会令自己好受一些,但它最终在我们精神中竖了一堵墙,将我们的心与人生真相隔离起来,而我们的心也越来越缺乏营养,最终这心不敢碰触的人生真相也越来越多,所谓的心理疾病也由此而生。
& & Z四年级之前正是如此,她拒绝承认很少有人爱她的人生真相,于是她神经质式地极其在乎别人的评价,无比渴望得到亲友、同学和老师的关爱。爸爸妈妈没有给她的,她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但没有人愿承担这种重量,于是大家对她的索取都有些抵触。她的一个表哥说,小时候的Z尽管看上去很乖巧,但他觉得她心中总有一股强烈怨气,这让他和亲友都有些不喜欢她。
& & 但通过那次畅快的哭泣,她最终承认了这一人生真相,她不再和这个人生真相较劲,不再把力气花在刻意赢取别人的努力上。
& & 这是很关键的一点。Z说,如果说那次哭泣前后有什么最大改变,就是:“以前我围着别人转,总渴求别人给我什么,以后我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只为自己跳舞。”
& & Z说,当她第一次读到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女主人公“轻舞飞扬”的个人说明时,惊异不已,觉得那段话仿佛是为那次哭泣后的自己而写:
& & 我轻轻地舞着,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你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诧异也好,欣赏也罢。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年轻的心。
& & 只是,要把那句“我年轻的心”改成“我自己的心”。Z说,以前,她对别人战战兢兢,特别想赢得别人的认可,结果赢得的是冷落和嘲讽。后来,她不再关注别人,不再渴求别人的认可,只是“为自己跳舞”,但人们反而走过来,和她一起跳舞。
& & 这是常见的人生悖论。不过,这一悖论并非是什么人性的劣根性,而是Z自己的心境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 那变化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一点:她接受了自己人生的悲剧性。套用鲁迅的名言就是,她终于能够“直面惨淡的人生”。
“悲伤,是完结(悲剧)的力量!”
& & 当“直面惨淡的人生”时,会产生什么情绪呢?毫无疑问,就是悲伤!
& & 悲伤,是非常令人难受的情绪。我们普遍抵触悲伤。前两天,一个读者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的生活令她非常难过,但她的方法是强颜欢笑,给别人的印象是她一切都很好。
& & 但是,当你抵触悲伤时,你的心也就远离了你悲惨的人生真相。不过,这只是远离,并不是消失。悲惨的人生真相永远不会因为我们做一些主观努力,就从我们的世界中消失,并不再对我们的心灵发挥消极的影响。
& & 甚至恰恰相反,你越想否认一些悲惨的事实,这些悲惨的事实对你的消极影响也就越大。譬如Z,当她想否认没有亲人爱她的事实时,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力争取别人对她的认可和爱,但这令她更加受伤。
& & 但是,当她那次彻底地沉入悲伤中,她却平生第一次拥抱了自己悲惨的人生真相。那么沉重的人生真相显然并未摧毁她,相反却给了她活下去的力量。
& & Z并非是特例,而是一种最普遍的心理机制。无数的心理治疗师都发现,悲伤的过程,是告别不幸的过去的必经之路。若想帮助来访者从不幸的过去中走出来,就必须帮他完成一个悲伤的过程。
并且,必须是那种真切而纯粹的悲伤,不是来访者为了赢得心理治疗师而表演出来的悲伤,而仅仅是直面自己的不幸时带来的自然而然的难过。
悲剧性是我们心灵的养料
当陷入这种真切而纯粹的悲伤时,必然会泪如泉涌,而这泪水就宛如心灵的洪水,会冲垮我们在自己的心中建立的各种各样的墙,最终让我们的内心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
& & 以前,你拒绝悲伤,也拒绝直面自己悲惨的人生真相。你巨大的心理能量都花在了否认真相、与真相较劲上。
& & 现在,随着心灵之墙的一一倒塌,你坦然接受了悲惨的人生真相,你不再去否认,也不再去和这注定不可能改变的事实较劲。当你做到这一点时,你的心理能量就获得了解放,它们以前被你投注到外界的人和物上。但现在,这能量回到了你自己身上……
& & 这正是Z当时的心理过程,当她承认“你很惨,非常惨”之后,她立即感受到了这力量,于是对自己说:“你有力量好好活下去!”
& & 最真纯的悲伤过程必然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广州朴实管理咨询有限公司的咨询师舒俊琳感叹说:
& & “悲伤,是完结的力量!”
& & 悲伤所完结的,是人生悲惨的人生真相。当然,这真相永远不会消失,但经由悲伤之路,我们的心灵从这真相中的悲剧中获得了解放。甚至,这真相的悲剧性还会成为我们心灵的养料,促进我们成长。
“死而复生”成了她的“悲伤后遗症”
& & 其实,所有的情绪、感受和体验都有这种力量。任何情绪、感受和体验都是天然产生,它们都在告诉我们一些信息,在指引我们走向好的成长之路。
& & 我们需切记:我们的力量不在于我们看上去有多快乐,而在于我们的心离我们的人生真相有多近。
& & 关于悲伤,我喜欢美国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的话:
& & 悲伤把你的注意力从积极的生活中转移开,聚焦于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当你损失惨重或处于极度悲痛的时候,你会想到对你最重要的人,而不是个人的成功,是人生的深层规划,而不是令人精力涣散的小玩意以及娱乐项目。
& & 相信许多人有这种体验:一场大病、一场灾难或一场意外的死亡,改变了我们的人生态度,使得我们明白什么是人生中真正重要的。这也是悲惨的人生真相必将带给我们的馈赠。
& & 一系列的人生悲剧,既可以令一个人变成祥林嫂,只是喋喋不休地向别人重复诉说自己的苦难,以赢取别人的同情,也可以令一个人变成贝多芬,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唱响自己生命的最强音。
& & 不过,我们也需警惕另一种倾向:命运的强迫性重复。
& & 譬如Z,那次悲伤令她形成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生哲学。结果,生活一旦平静下来,她就会觉得,自己需要重新一次“置于死地”,她深信那会极大地激发她的生命能量。
把路断掉,会更有生机!
& & 所以,当2004年,装着700元——那是她当时的所有财产——的背包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摩托车上的歹徒抢走后,她居然没有任何惶恐、愤怒和惧怕,相反倒有了如释重负的感受。
& & 她对自己说:“你瞧,你整天计算来计算去,考虑怎么花那么点钱。现在钱没了,不用再计算了吧。好了,你该拼命了!”
& & 结果,此后她找到一份新工作,在一家杂志做广告业务员,在一年多的时间就挣够了她去巴黎的钱。
& & 这当然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
& & 今年,她忍不住又玩了一次这样的游戏。她辞去了广告业务员的工作,理由是“要专心经营她的时尚小店”。但我分明感到,那其实是源自她内心“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生哲学的呼唤。
& & 她承认了,辞职时,她的确对自己说过:“把路断掉,会更有生机!”
& & 这就是人生的复杂性。
& & 那次真纯的悲伤,馈赠她了力量,但另一方面,也在她心中埋下了这种渴求动荡的人生哲学。
& & 虽然,现在她明白了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她或许还要好多年才能放下这种危险的人生哲学,领略到幸福生活的平凡之美。
——————————
最纯的悲伤宛如天籁之音
读研究生时,我们几个同学组成了一个心理学习小组,每星期聚一次,轮流讲自己的体验和故事。
那时,我们的心灵都披着厚厚的盔甲,总为自己的故事涂脂抹粉,那些故事也因此失去了力量。大约半年时间,听了许多故事,但我没有一次被打动过,直到那一次例外。
当时,我的一个女同学X讲了一件她的伤心事:
一天晚上,一个长途电话从美国打来说,她高中班上最天才的男同学在美国五大湖上划船游览时遭遇晴天霹雳,同一条小舟上的其他人安然无恙,只有他当场身亡。
她是在北大校园的一个电话亭接的电话,那边话刚落下,她的眼泪已刷刷地流下来。接下来,她忘记还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样回的宿舍。
在小组中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那种感觉再一次袭来,她再次失声痛哭。
我们被深深地打动了,大家陪着她一同落泪,我也不例外。只是,在难过之后,我还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等平静下来后,我讲述了这种感受,并解释说:你讲得那么单纯,没有掺杂一丁点的杂质,是我感受过的最纯净的悲伤。所以,我觉得那是来自天堂里的音乐。
我描述这感受时,曾担心她会不会觉得被冒犯,因那么悲惨的事情我居然有了享受的感觉。但她说,她没有被冒犯的感受,相反觉得我的这种形容让她很舒服。
后来,我明白,这种不掺杂质的悲伤,是告别悲惨往事的最佳途径,甚至可以是唯一的途径。从这个意义上讲,真纯的悲伤的确是天籁之音。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二:愤怒,你的力量之泉
愤怒,给予你力量和动力,让你生命的每一分钟都具有创意,每一分钟都能表现出你自己的风采。没有愤怒,你就会在不适当的地方屈服,就会手足无措。
——美国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
我们惧怕愤怒,因愤怒看上去易伤害关系,让我们与别人疏远。但愤怒是必须的。
& & 因为,我们既需要亲密关系,也需要保持独立空间,从而保持住自己的个性和判断力。愤怒,是保护独立空间的最有力武器,甚至是唯一的武器。
& & 假若你接受自己的愤怒,那么,当有人试图与你建立坏的关系时,无论他的借口多漂亮,他都难以得逞,因为愤怒告诉你,他这样做不对。
& & 你的愤怒释放后,会令他知难而退,而你则捍卫了自己的空间。这样,通过愤怒,你拒绝了一次坏的关系,或者拒绝了一个关系向坏的方向发展。
& & 由此,美国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在其著作《灵魂的黑夜》中说:“当人们清楚明白地表达出愤怒的情感时,它就能为一个人和一种关系做出很大贡献;但是当愤怒被遮掩隐藏起来时,它的影响则正好相反。”
& & 与关系有好坏之分一样,愤怒也有好的愤怒和坏的愤怒。好的愤怒,直接捍卫了你的个人空间,并最终阻止了一个好的关系向坏的方向发展。坏的愤怒则做不到这一点。
& & “不过,有趣的是,”广州向日葵心理咨询中心的咨询师胡慎之说,“一些愤怒之所以成为坏的愤怒,正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压抑了自己的愤怒。”
& & 他用自己的例子诠释了这一点。
以前,他是没脾气的小孩
胡慎之说,一直以来,他常因吃饭的事而情绪失控,特别不能忍受吃饭的时间被拖延。
& & 譬如,公司订餐,送餐的来晚了,他非常愤怒,忍不住暴训一通送餐的服务员,有时还会斥责一通他公司中负责订餐的文员。
& & 为什么吃饭的事这么令自己愤怒?对此,胡慎之想过很多,最后将其上升到了理论的高度——因为某些重要的心理原因,男人是受不了饿的。
& & 但直到近两年,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失控的原因。“简单说来,就是把对经常饿我的父亲的原始愤怒,转移到了对饿我的其他人身上。”他说。
& & 原来,胡慎之小时候,父亲常用“面壁”的方式惩罚他,命令他跪在一个板凳上,面向墙壁思过,并且一罚就是3小时。
& & “父亲常在晚上吃饭前罚我面壁,3小时过去,饭都凉了。妈妈和奶奶求他先让我吃饭,但他坚决不同意,并且大声吼他们。”他说。
& &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期间,很难忍受挨饿的滋味,“我还记得那种滋味,我当时非常愤怒,但我不敢表达,因为父亲是那么强大。”
不敢表达愤怒的小胡慎之表现像一个好孩子,非常乖非常听话。直到小学三年级,他才爆发了第一次愤怒,“那好像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发脾气。”
后来,他是乱发脾气的成人
那一天中午,上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拖了堂,大约拖了一小时,而他放学后要走10分钟才能走到妈妈上班的地方吃饭。在路上,他越走越有气,结果当走到妈妈那,看到妈妈为他准备的午饭时,他的怒气一下子到了顶峰,举起盛饭的搪瓷大盆,猛得摔到了地上,然后转身又去了学校,这顿中午饭因此没吃成。
& & “饭撒了一地,第一次看到我大发脾气,妈妈目瞪口呆。”他说。
& & 这次愤怒只是昙花一现,他又变回那个很乖的、没脾气的小男孩。他记忆中的第二次强烈的愤怒,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才出现。
& & 当时,他在防疫站工作,一次去一家饭店检查卫生工作。那家饭店老板给他们安排了午餐,但向下布置任务时出现了疏漏。结果,等胡慎之和同事做完检查准备就餐时,饭店的服务员却告诉他们,没有给他们安排午餐。
& & “听到这个消息,我暴跳如雷,平生第一次这么愤怒,而且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他说,“我把饭店服务员、经理和老板叫来狠狠训斥了一番。当然,我不能说是因为吃饭的事,只能拼命挑卫生的刺。”
& & 其实,饭店再立即安排一顿午餐也不难,胡慎之知道这一点,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甚至他的上司极力相劝都不成,“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给这家饭店穿小鞋。”
& & 这只是开始,从此以后,他不仅变得对挨饿特别不能忍受,而且也变成了一个很有怒气的男人。
& & 这导致了双重的结果。一方面,胡慎之觉得自己的人格力量越来越强,“愤怒强的人,力量就强,这是因为愤怒既是保护自己的力量,也是激发自己争取和战斗的力量。”
& & 但另一方面,他因为愤怒而失控的情形也越来越多。
找到愤怒的源头,就可得救
& & 这种情形,直到前两年给父亲打的一个电话才发生了巨大改变。
& & 当时,他在四川一个机场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结束时,他突然对父亲说了一句:“我有你这个父亲,是我的命;你有我这个儿子,是你的命。”
& &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结果。胡慎之感到如释重负,心里好像有一个大包袱放下了,他觉得有说不出的轻松。
& & “有这种感受,是因为我接受了事实,接受了父亲就是这个样子的事实。”他说,“以前,我一直想,我不该有这样的父亲,我应有更好的父亲。但那一刻,我明白,这就是我的命,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不用和事实较劲。”
& & “同时,我也明白了,我的命运并非全由他造成,我可以为自己负责,这就是第二句话的意思。”他说,“很多人明白父母的确糟糕后,把这一点当成了推卸自己责任的理由,认为自己什么问题都该父母负责,但忘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 & 不久,他也明白了自己经常失控的缘由:把对父亲饿自己的愤怒转嫁到其他人身上去。
“好的愤怒,针对的必须是导致你愤怒的那个人。你对这个人愤怒,你才能捍卫自己的空间,并且愤怒的表达才会有效果。如果这个人惹了你,你不敢对他愤怒,你跑去把愤怒发泄到其他人身上。那么,你发泄得再厉害都没用,因为对象选错了,那样愤怒就没有任何意义。”他解释说。
愤怒,是对入侵的直接反应
& & 并且,重要的不是要宣泄愤怒,而首先是理解自己的愤怒。因为和其他所有的情绪一样,愤怒首先是一个信号,它告诉你有人过分地侵入了你的空间,过分地控制了你。如果你感受到了愤怒并理解了愤怒传来的这个信号,那么你就会明白,侵入你空间的那个人,无论其理由是多么美好,你都应当捍卫自己。
& & 最常见的入侵恰恰来自最亲密的人,如父母、配偶、亲友和同事。关系越亲密,入侵者越容易打出冠冕堂皇的借口,如“我爱你,所以才这样做”。这种借口很容易迷惑我们的理智,让我们陷入迷茫,开始相信他们的确是为了自己好才这么做。毕竟,理智很容易被欺骗。
& & 但是,情绪决不会被欺骗。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都是基于真相的最直接反应。愤怒也是如此,假若你能全然地接受第一时间产生的愤怒,那么你永远不会被欺骗,不管多么聪明的入侵者都不会得逞。或许,你不得不暂时接受一些强势人物的入侵,但你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爱,这不是为了你好,这是入侵,这是不对的。
胡慎之说,很多时候,仅仅知道自己愤怒和为什么愤怒,就足以得救了。他在那个机场的那个电话,之所以能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正是借由这个电话,他明白了自己愤怒的源头。一旦明白了愤怒从哪里来,他就没必要再把这愤怒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性和攻击:人类的两个基本欲望
& & 精神分析的鼻祖弗洛伊德认为,性和攻击是人类的两大基本欲望,我们的所有行为,其动力都来自于这两种力量。
性,是为了建立关系,它驱动着我们走出孤独状态,并渴望与别人建立形形色色的关系。
攻击,的确会令关系一时疏远,但它由此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个人空间,使我们可以充分地保留自己的个性与独立。
性与攻击,听上去是一对黑暗的词汇。那么,可以换成另一套词汇:爱与自由。
爱,拉近我们与另一个人的距离,使得我们不再孤独,并充分享受关系的温暖与美好。
而自由的获得,离不开愤怒与攻击。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控制欲望,免不了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而那个被强加的人,必须靠愤怒与攻击与强加者拉开距离,否则他就不会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更重要的是,别人一旦过分地侵入你的空间,你的愤怒是不可避免的。你永远不能阻止自己愤怒的产生,你最多只能暂时把愤怒压抑下去。不过,如果这愤怒被压抑了太久太多,那么一旦爆发,就会是毁灭性的,要么是毁灭对方,要么是毁灭自己。
这正是为什么,那些内向的、孤僻的、听话的、很乖的人,经常会做出令周围人都难以理解的事情来。
假若马加爵合理处理了他的愤怒,他最后就不会杀害同学,假若董吉君合理地处理了他对父亲的愤怒,他就不会杀掉父亲。
会合理地表达愤怒的人,远比从不愤怒的人更适合建立关系,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朋友对托马斯&摩尔说:
你最好只和那些会表达愤怒的人做朋友。
——————————
不生气,就用行动表达攻击
& & 胡慎之强调说,转嫁愤怒是不好的,但并不是说,愤怒是不好的,我们应注意这一区别。他说,他清晰地感受到,开始愤怒后的他,和以前很乖的他相比,显然更有力量。如果比较这两者,他远远喜欢后者,而不是前者。
& & 这不难理解。因为愤怒和性一样,都是我们本能的驱动力。如果性能力被阉割了,一个人就会变得萎靡不振,愤怒的能力被“阉割”,会带来同样的结果。
& & 更重要的是,愤怒很难被阉割。那些看起来没有愤怒的人,其实也会找一些途径释放自己的愤怒。
& & 一个女孩,她父母疼爱她的弟弟远远胜于她,但她不能表达愤怒,否则会招致责骂,从而得到的爱更少。于是,她变成一个看上去没有愤怒的人。在家里如此,在单位里也如此。
& & 譬如,在单位里,领导和其他同事常推给她一些本不属于她的任务。她不敢推掉,因为怕得罪人,怕伤害关系。并且,她对我说:“我从不生气。”
& & 但是,那些任务,她总是拖延,且常犯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误”。结果,常惹得领导和同事非常愤怒,这导致她经常被开除,于是不断地换工作。
& & 在这个案例中,拖延和“莫名其妙的错误”其实就是她的愤怒与攻击。只不过,这种愤怒的表达不是来自意识,而是来自潜意识。当在家里遭遇了不公平的时候,她不敢捍卫自己,于是只能忍气吞声。在单位里遭遇了不公平时,她一样是忍气吞声。不过,并不像她所言,“我从不生气”,她只是在愤怒出现的第一时间,立即把愤怒压下去,从而根本觉察不到而已。但那愤怒仍要找突破口表达出来,拖延和“莫名其妙的错误”就是她的愤怒的表达方式。
& & 她的那些同事和领导由此感受到了被攻击,这种感受是很真实的,这女孩的确是在报复他们。当然,这种报复是破坏性的,既得罪了人,也不能帮助她捍卫自己。
& & 此外,这个女孩,她不愤怒,但她看上去成了一个惨兮兮的可怜虫,她永远有说不完的委屈,她总在自怜,也总是无意中找一切机会让人可怜自己。但假若她能在第一时间识别自己的愤怒,并能适当地把它们表达出来,那么她就会远离这种无力的可怜状态,变成一个更有力量的人。
愤怒,帮你认清自己的价值
否认和压抑愤怒,还会导致你错误地评判形势。
& & 一个女研究生,她的导师申请了达数千万元的科研经费,她是那个项目的得力干将。她的导师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她,不让她学习其他知识,只让她专心做一个方面的工作,而那方面知识她已完全掌握,再干下去不会有任何提高。还不止如此,虽然这个项目会给导师带来很多收入,但她的导师每个月只给她200元的生活补贴。
& & 这是赤裸裸的剥削,但这女孩不敢对导师愤怒,因为她认为导师决定着她未来的前途,她还有赖于导师的恩惠。
& & 但等她接受了自己的愤怒并重新分析全盘局势后,她才恍然大悟,其实导师对她的依赖程度,远远胜于她对导师的依赖程度,她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导师讨价还价,根本不必那么惧怕他。
& & 于是,她这样做了,去和导师讨价还价,导师一开始很生气,但最终聪明地让步了,因为事情僵持下去的话,他的损失更大。
& & 这就是愤怒的价值。
& & 你不能、也不必像小孩子一样,一感受到愤怒就发泄愤怒。但是,你必须清楚地知道你的愤怒,并知道这愤怒是为什么,然后富有智慧地去处理它。
& & 日本有“愤怒吧”,那些受了上司、家人和社会强势人物的气的人,会去“愤怒吧”发泄自己的愤怒,譬如把讨厌的上司的画像贴在一个木偶上,然后攻击这个木偶。这是一种等而下之的处理方式,其实也是一种转嫁,当然,它总比不处理要好。
& & 好的处理方式是,理解你的愤怒,问问它向你传递的信号是什么意思,然后富有智慧地去解决它,那它势必会成为你心灵的兵器,帮助你强大起来。就如托马斯&摩尔所说:
你要理解你的愤怒,最终才能触及它的核心。它有某种深奥的内涵,帮助你让生活变得有意义。如果你确切地知道什么让你生气、你在和谁生气,你就能清楚自己的立场与事情的重点,以及该如何在情感上加以处理。
愤怒厘清了复杂的生活,并不断将其重组。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三:内疚,和谐关系的调节者
有些人相信这样的幻象:固守自己的清白,面对坏事,不进行力所能及的面对面的抗争,就可以避免参与邪恶。
其实,自己也在做同样的坏事。如果一方坚持保持自己清白有理,另一方的罪责就不会结束,他们之间的爱就会枯萎。那些想置身事外的人和被动服从邪恶的人,不但保持不了清白无辜,反而制造了更多的不公正。
——摘自海灵格的著作《谁在我家》
一个和谐的关系,必然有丰富的付出与接受,你给予我物质和精神的爱,我接受,我给予你更多的物质和精神的爱,你也欣然接受,然后回予我更多……如果这个付出和接受的循环被破坏,关系也随即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并且,与我们的想象不同,爱的关系中,付出和接受的循环被破坏,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不愿意给予,而是因为不愿意接受。
不愿意接受的原因也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伟大,恰恰相反,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承受内疚。
对此,德国家庭治疗大师海灵格描绘说:“我们付出的时候,就会觉得有权利,我们接受的时候,就会感到有义务。”
而且,只付出不接受的人,会有一种清白感,会觉得自己在这个关系中绝对问心无愧。这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有这种感觉的人,会觉得自己在关系中永远正确。那么,相应的,关系的另一方就会觉得很不舒服,会频频感到内疚,会经常觉得问心有愧,即便他不明白付出者为什么那么喜欢付出,他最终一定会产生逃离的冲动。
一旦他真做出了逃离的举动,那个一直认为自己清白无辜的付出者就会觉得受到了莫大伤害,并且会激烈地指责逃离者的背叛举动,但殊不知,他才是破坏关系的始作俑者。
案例:“完美太太”吓走丈夫
广州薇薇安心理医院的咨询师于东辉认同海灵格的观点,他说:“清白感总是和负罪感联系在一起,一个和谐的人是既有清白感也有负罪感。假如你没有一点负罪感,而只有清白感,那其实就是你把负罪感强加给其他人了,而那个被强加者一般都是你最亲密的人。”
于东辉的一个来访者丽娜的故事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31岁的丽娜是一家外企的高级管理人员,不仅事业一帆风顺,人也聪慧靓丽,且非常顾家,被大家视为经典的好妻子。
丽娜做公务员的丈夫罗峰也这么认为,他常说,丽娜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妻子。但他近一年对妻子越来越疏远,最近提出了离婚,理由是他有了第三者。不过,丽娜很快了解到,那个所谓的第三者是子虚乌有的事,她其实只是罗峰的一个很好的朋友而已。后来,在妻子的逼问之下,罗峰终于讲了实话,他说自己非常有压力。
丽娜一听,还以为是自己成功的事业给了丈夫压力,但罗峰否认这一点,他说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感受从哪里来,但他就是难受,“可能是你太好了,对我太好,对我家人也太好,什么都好……我说不好,但就是对这一点不舒服”。
“我太好了,难道是一个罪过吗?”丽娜激动地对于东辉说,“我工作很紧张,还尽力去做一个尽职的好妻子,他也承认我没什么好挑剔的,那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永远是问心无愧
丽娜想不明白,罗峰的家人也想不明白。他的父母知道儿子想离婚后,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妈妈说:“这么好的媳妇,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却不知道珍惜,还想离婚,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啊!”
不仅父母,罗峰的哥哥和妹妹,还有其他亲朋好友也都站在丽娜的一边,要么声援丽娜,要么谴责罗峰,不少人则劝罗峰别离婚。
“你们起争端的时候,他的亲朋好友都站在你这一边吗?”于东辉问丽娜。
“是的,因为我对他们比罗峰对他们都好。”丽娜说。
“没有例外吗?”于东辉问。“很少,嗯,基本没有。”丽娜说。她略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可以说,对这个家,我尽全力了,要是真走到离婚这一步,我也问心无愧!”
“在和其他人的重要关系中,你也问心无愧?”于东辉继续问。
“嗯,是的。”丽娜回答说,“对我的父母,对他的父母,对他的朋友,我都尽力做到最好。”
于东辉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问题,于是问:“你对人很好,他对人一般,那么是你的朋友多,还是他的朋友多?”
听到这句问题,丽娜有点吃惊,她呆坐在咨询室里,好一会儿才反问:“我没有多少朋友,他朋友是很多。你是说,我人太好,不仅不受他欢迎,也不受别人欢迎吗?”这是问题的关键。
她把内疚转嫁给了丈夫
于东辉解释说,朋友关系和配偶关系一样,是相对平等的关系,是付出和接受相对平衡的关系。相反,亲子关系一般不是平等关系,要么是成年的父母向幼年的孩子多付出而少接受,要么是壮年的孩子向老迈的父母多付出而少接受,其他的亲人关系也常是不平衡的关系。所以,当丽娜一贯地扮演“付出者”的角色时,她在亲人中受到了欢迎,并被当作典范来看到。但是,因为她习惯性地拒绝接受,所以在讲究平衡的配偶和朋友关系中遭遇到了挫折,对于她这样的“付出者”,她的朋友和她的丈夫罗峰一样,都有点想避而远之。
从理智上,这种避而远之看上去好像不合常理,毕竟作为“接受者”,从利益上是获益者,为什么朋友和丈夫都逃避丽娜呢?但如果从情感上去分析,这种逃避就不难理解了。
从情感上看,单纯的“付出者”其实并不伟大,他们的不计得失的付出,从根本上是一种自恋。“付出者”过分地追求“问心无愧”,过分地迷恋清白感。然而,不管多么付出,一个人仍然是会在关系中犯错的,是会不可避免地伤害关系的另一方,或对另一方总有亏欠的。当伤害和亏欠发生时,你总会产生或轻或重的内疚感,单纯的“付出者”其实很惧怕这种内疚感,他要求自己绝对不要有内疚感,于是非常努力地去做一个“完美的付出者”,那样他就问心无愧了。只不过,这种内疚感并没有因此在关系中消失,它其实是被“付出者”在有意无意中强加到“接受者”身上了。
简单而言,即“付出者”其实在享受这种逻辑:既然我是付出的一方,那么我们关系中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那都是你的错了。
明白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丽娜的丈夫和朋友为什么要逃避丽娜了。
分析:逃避内疚的两个模式
内疚,是和谐关系的调节者,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
内疚的产生,源自付出与接受的失衡。内疚的产生,其实是在提醒你,你该补偿对方了。我们要懂得这一点,懂得觉察自己的内疚,然后及时作出补偿。同样,当对方产生内疚时,我们也要给对方机会,让对方完成他的补偿。
在关系中扮演一个单纯的付出者,其实是拒绝对方的补偿,从而破坏了对方化解自己内疚的努力。结果,内疚不断在对方心中郁积,最终这内疚成为一种愤怒,让他产生了想逃离这个关系的冲动。这正是罗峰为什么想离开“无可挑剔的妻子”的缘故。
作为一种最基本的情感,内疚是大自然的馈赠,它在提醒我们,你的一个关系需要调整了。假若你懂得接纳自己的内疚,并帮助对方接纳他的内疚,那么关系就会自然地流动,自然地走向和谐。
许许多多的“好人”不懂得这一点,他们不喜欢“问心有愧”的感受,企图彻底消除自己的内疚感,而消除的模式可以分成两类:禁欲、助人。禁欲是禁止自己接受别人的付出,而助人则是只付出不接受,丽娜无疑属于后者。
禁欲者的模式
对于“禁欲者”,海灵格有很精彩的描绘:
某些人用最小的方式参与生命,坚持清白无辜的幻象。不是全数地接受他们需要的东西并为此表示感激,而是封闭自己,节食禁欲。他们觉得这样可以摆脱需求和义务,因此他们没有需求,不需要接受。他们洁身自爱,因此经常把自己想象成为高人一等或与众不同。生活给他们带来的快乐也仅仅限于蜻蜓点水而已,相比较而言他们会感觉到空虚和不足。
海灵格认为,很多消极的人,持有的正是这种人生态度。通常,一开始是父母警告他们不要接受别人的馈赠,最终他们自己信奉了这种人生态度,并一直固守着被动和空虚。
金庸的小说《侠客行》中的主人公石破天,小时候就是一个“禁欲者”。他被母亲的情敌偷走,并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而这个“妈妈”向他灌输了“禁欲”的观念,要求他不得接受任何馈赠。在小说中,这种人生态度曾让他逃脱危机,但在现实中,这种人生态度会让我们无比孤独,我们拒绝一个人的付出,其实也就是在拒绝与这个人建立关系。如果我们拒绝所有人的付出,那无疑就是在拒绝与所有人建立关系。
关系,是一个生命的核心因素,是我们痛苦的主要来源,也是我们幸福的主要来源,总之是让我们人生丰富多彩的主要来源。禁欲者拒绝了关系,其实也就拒绝了生命。
助人的模式
在关系中,禁欲者是单纯拒绝接受别人的付出,助人者则是疯狂付出,他们的付出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他们的接受仿佛就不值一提了。
正常的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助人者,因为你假若和他建立了关系,那么,你常会在这个关系中感到,你的付出是不值一提的,而接下来的结论就是,你也是不值一提的。正常的人不会喜欢这种感受。
并且,因为我们总是对付出报有敬意,所以尽管我们不喜欢“我的付出不值一提”的感受,但我们难免会对疯狂的付出者产生敬意。这种敬意就化为了助人者的一种权力感。产生了这种权力感的助人者会严重地“问心无愧”,在他巨大的付出前,其他人都没了说三道四的资格,这就是“助人者”所追求的境界,这也是很多理想主义者的人生哲学,但其核心逻辑——“与其让我欠你的情,不如让你欠我的情”——远不是多么伟大,相反是一种幼稚的逻辑。
对于这种助人者,海灵格描绘道:
这种人自我中心、抛弃需求……他们从根本上讲是和关系对着干的。无论谁只想付出而不想接受,都不过是想维持高高在上的幻想,拒绝接受生命的施舍,否认自己和同伴之间的平等。别人很快不想从拒绝接受的人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了,反而会怨恨他们,远离他们。因此,长期的助人者常常是孤独的,最终变得痛苦不堪。
丽娜正是如此,她一方面疯狂付出,另一方面则对丈夫缺乏敬意。表面上,她对丈夫仿佛很尊重,但她实际上对丈夫缺乏感激,疯狂付出的行为下面其实隐藏着对丈夫的不满,她内心深处对丈夫是有很多抱怨的。
和其他助人者一样,丽娜之所以成为一个疯狂的“付出者”,其实是在极力地逃避内疚感。原来,她刚出生不久,她的一个大她几岁的哥哥就去世了,结果她的家人认为是丽娜“克死”了她的小哥哥。等丽娜懂事后,家人很爱她,所以没有把这种观点鲜明地说出来,但丽娜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能敏锐地捕捉到家人的这种逻辑,并由此产生了深深的内疚。但是,这种沉重的内疚是幼小的丽娜所不能承受的,于是,她很小就变成了一个特别努力、对家人特别好的孩子,目的是通过疯狂的付出化解命运的沉重压力。
在她的新家庭中,她也是如此,她不容许在和丈夫的关系中有内疚产生,因为一个轻微的内疚会激发她潜意识深处的强烈的内疚,这太难受了,所以她拼命逃避。
丽娜已经彻底忘记了她有过一个死去的小哥哥的事实,她是在接受于东辉的治疗时,在半催眠状态下发现自己脑海里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的形象,而那形象一出现就令她非常压抑,非常难受。后来,她去问了父母,才知道死去的小哥哥的事实,也才知道父母及其他亲人的确曾认为是她“克死”了哥哥。
幼小的她无法承受辨别真相,也不能承受这个压力,但成年的丽娜已具备了这些能力。所以,当明白自己一直逃避内疚之后,她也就明白了她和丈夫的关系中的问题,并由此懂得付出和接受的平衡才是关系的和谐之道。
启示:放弃绝对的清白感
海灵格称,最好的关系是彼此慷慨地付出和坦然地接受,通过这种交换,双方的接受和付出达成了一种平衡,且彼此都感到,自己在这个关系中富有价值。
他强调说:“少量的付出和接受,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好处;大量才会让我们变得富有。”
不过,这是完美状态,在具体的关系里,平衡只是目标,而失衡才是常态,轻微失衡没有关系,但一旦严重失衡发生,内疚也会随之产生,你觉知到内疚,也就觉知到关系到了必须调整的地步。
不要因此就惧怕失衡,惧怕失衡是“禁欲者”的哲学,他们因为惧怕这一点于是干脆就不接受别人的付出,而自己也少付出。实际上,正是因为失衡,我们才会发展出有意义的交换。假若关系永远停留在了一个平衡的地步,那个关系也就该结束了。
关系有爱的失衡,那要用更多的爱去平衡。另一方付出多了,你感受到,于是,你付出更多。他感受到了,于是付出比你还多。于是,关系前进了,且没有停留。
关系还有恨的失衡。关系犹如一个生命,有高潮有低谷,有出生有死亡,关系中必然有相互的伤害,如两人的确不合适,关系还会走向结束。
固守清白感,关系就不可改进
这种情形一旦产生,我们得尊重它,并听从自己天然的情绪,被伤害者要给予加害者适度的报复,以防止关系滑向更坏的方向。
很多被伤害者拒绝这样做,因为他们认为,报复意味着自己和加害者是一丘之貉了,一旦实施了报复,自己也会产生内疚感,并不再是清白无辜了。
但是,如果你希望和加害者的亲密关系继续下去,报复就很有价值,因为相爱就意味着“我们是一丘之貉”。对此,海灵格描绘说:“除非让清白无辜的人变得身负罪责,否则能让爱丰富流动的调解就不可能出现……当受伤的一方感觉到高高在上,而不能弯下腰来根据爱需要回以适当的报复时,就会面临这样困难的处境。在婚外情事件发生之后,如果伴侣一方顽固地要保持自己的清白感,得理不饶人,就不可能调节成功。”
在《谁在我家》这本书中,他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一个人告诉朋友,他的妻子埋怨了他20年。他说,在结婚后没几天,父母就要求他用六个星期的假期来陪他们,因为父母要他开他们的新车。他跟着父母去了,把妻子撇在一边。回来之后,他再解释、再抱歉也没有用。
朋友建议他:“告诉她,她可以选择一些事情或者自己做一些事情,让大家扯平。”
那人笑了,他知道解决问题的关键了。
这个妻子以受害者自居,这严重伤害了关系。假若她回以丈夫适当报复,那么负罪感也会报复而生,她随即与丈夫重新处于一个平等地位,而关系也得以修补。
你不报复,其他人会替你报复
不过,处理恨的失衡,与处理爱的失衡时大不一样。处理后者,付出要比接受多;处理前者,报复要比接受轻。相同的是,都不要完全相等,因为那时就没有一种失衡把他们维系到一起了。
在一个爱的系统中,这样做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假若被伤害者不去为自己争取公平,那么系统的其他人就会这么做,替他争取公平。最常见的是,母亲被父亲伤害,母亲不去争取公平,而是甘愿扮演一个受害者,那么孩子们就会帮母亲去争取公平,他们自发地站在母亲一边,与父亲对峙。但是,这样做对孩子们的伤害极大,他们负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最终导致他们把这种关系也复制到了自己的新家庭中。
在其他的系统中,也常有这种情形发生。所以,一些受害者甘愿以受害者自居,最多只是抱怨,却从不实施报复,或奋起反抗,因为总有人帮他们去争取公平。从这一点上看,受害者的“清白无辜感”更谈不上伟大。
当一个关系即将走向死亡时,带来的内疚感会更强烈,这时候如果一味扮演清白无辜的角色,会有更奇特的事情发生。
容纳轻微的内疚感
譬如,一个女孩老梦到男友屡有新欢,但男友其实忠心耿耿。原来,是她想和男友分手,但她不愿意承担主动结束这个关系的责任,因为那会带来很强烈的负罪感。她为了逃避这种感受,于是一直忍着不对男友提分手,相反她希望男友最好找个第三者,那样分手就不是她的责任,而是男友的责任了。
并且,她还将以受害者自居,理直气壮地声讨男友。这样一来,她就把自己的负罪感彻底转嫁到男友身上了。假若她男友一直不提分手,也不犯任何错误,那么,她很可能会为了这种清白感,而一直将这个将成毒药的关系继续下去,哪怕一辈子。
如果认真观察你周围的世界,你一定会发现,太多的人因为固守这种清白无辜感,而摧毁了自己的人生。
所以,即便结束一个极其糟糕的关系,也会产生内疚感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内疚感,有更深远的意义。这种内疚告诉你,不管对方错得多么离谱,他也不能负担破坏这个关系的全部责任,你也一定有责任。你不必追求彻底没有罪责的境地,从而为了一点轻微的内疚感也拒绝做出好的决定,因为没有罪责是神的境地,不是凡人的境地。
作为一个凡人,你须明白,事情永远是两面性的,在一个关系中,对方永远有责任,你也永远有责任。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四:仪式,引导心灵的蜕变
我们想象着自己像建造中的摩天大厦直冲云霄,而不是像毛毛虫蜕变为蝴蝶。
   ——摘自美国作家托马斯·摩尔的《灵魂的黑夜》
  一次生命,是心灵不断成长的过程。
  只是,对于心灵的转变,我们常处于混沌状态,不知自己已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这时,我们就需要一个仪式,来提醒自己,甚至引导自己的转变。
  譬如,我一个朋友W,今年28岁,但他却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已变成一个男子汉了,他仍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男孩。那么,他可以借助一个成年的仪式,来告诉自己,你已经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这也是我自己的体验,虽然已32岁,但却没有而立的感受。不过,借助一次心理治疗,我彻底整理了一下自己过去12年的生活,才突然感觉到,人生苦短,自己一生中美好的时光已过去一半,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次心理治疗,起到了仪式的效果,提醒我已进入新的人生阶段。但假若在30岁那年,我有一个仪式,庆祝也提醒自己这一点,那么想必不必拖到现在我才有这种危机感。
  人生成长仪式的缺乏,乃至其他心灵蜕变仪式的缺乏,是现代社会的一个通病,我们讨厌繁琐的礼仪和程式,但顺带着也把很多非常有必要的仪式一并给消灭了。
  归来吧,仪式。
  心灵的成长并非是一个抽象的过程,我们需要一些具体的仪式来呼应心灵成长的节拍。
仪式帮你直面人生
  W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苦笑着说,父母也是关心他。我另外一个30来岁的女性朋友则切实感受到了被侵犯,她极力要求母亲进她的房间前必须敲门,母亲答应了,但仍然时常不打招呼就推开了她的房间。最后,她生气了,给自己的房间加了一道锁。
  一开始,加了这道锁后,她心中感到非常不安,也是因为觉得这是对父母的冒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自己由衷地感激这道锁,因为她感受到,即便是面对父母,她也需要一个绝对隐私的空间。
  一个绝对隐私的空间,对于任何人的心灵而言,都是非常必要的。不仅父母不能随意侵入儿女的空间,儿女也不能随意侵入父母的空间。西方人很在乎这一点,甚至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给了孩子一个单独的房间或床了。
  这个简单的仪式,既是尊重孩子的独立空间,也是尊重自己的独立空间。
  在生活中,我们的人生不断地发生转变,每一次转变,我们都需要一些仪式来提醒自己。
  譬如成长的仪式——离开家、成年、结婚、为人父母;
  譬如团聚的仪式——春节、端午、中秋;
  譬如告别的仪式——与恋人分手、葬礼;
  譬如纪念的仪式——清明、周年祭奠;
  这些仪式,都在提醒我们,我们的人生的确有过一些转变,我们必须直面这些转变。假若逃避这些转变,我们的心灵就会生病。
仪式宛如一道门
  仪式,有一套固定的程序,它保证我们在固定的时间和空间,按照固定的形式和规则,完成一些象征性的行为。
  古代很重视成长的仪式,不同年龄段要举行仪式,以提醒你已进入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了,你未来需要承担的权利和义务,已与过去大不相同,你需要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
  仪式宛如一道门,举行仪式的那一刻,你踏在那道门上,既未脱离过去,也未迈入未来。但同时,它也在告诉我们,你正脱离过去,你正迈入未来。
  仪式并不一定是一个刻意的程序,其实,入学、毕业、工作、恋爱、结婚乃至为人父母等等,都是一个仪式。这些转折性的时刻,你必然会做一些象征性的事情,以纪念这些时刻,也提示自己,你已进入新的人生阶段。
  譬如,美国一所学校,每年都会在固定时间举行一个玫瑰典礼,已经毕业的初三的学生,给刚入学的小学一年级新生送上玫瑰花,这个仪式简单而鲜明,它会给许多孩子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提示他们,你正在长大,你已进入了一个不同的人生阶段,你即将成长为一个与以前不同的人。
  结婚需要仪式,做妈妈也需要。
  或许,你的学校没有这样的仪式。不过,一定也会有一些简单的。譬如,你考上了大学,父母为你举行一个家庭宴会,这不只是在庆祝你的胜利,也是在提示你的转变。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这个社会尤其缺乏这些成长的仪式,这会让我们意识不到,自己已步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从而导致心灵的脱节。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阿莲结婚了,她的婚姻仪式堪称奢华,厚厚的几本婚纱照也标志着她的人生进入了新阶段。
  她知道,自己结婚了,已是一个女人了。
  后来,她和丈夫去了一个新城市,在那里有了自己的家,不久以后还做了妈妈。但问题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妈妈了。她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年轻女子,需要丈夫的关照和疼爱,需要丰富多彩的生活。但孩子夺走了丈夫一大部分关注,也极大地改变了她的生活。
  有一年多时间,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已经是一个妈妈了。
  最终,当孩子学会说话时,当孩子开口叫出第一声“妈妈”时,她的内心才感受到巨大的震撼,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一个妈妈了。
  如果,在刚生下孩子不久,就举行一些简单的仪式,她或许就不必非得等到孩子学会叫“妈妈”时才会真正有做妈妈的感受。
离开家是重要的成长仪式
  前面提到的W,尽管已28岁了,却从来没感受到,自己已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还没有与父母分离过。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每天晚上回家后,父母都会过来一一向他训话,询问他的一切事情,好像他还是一个小孩子。
  显然,不仅W的内心与现实脱节,他的父母也与现实脱节,他们和W一样,没意识到W已是男子汉,需要独立的空间,需要去外面闯荡。
  W可做一个很简单的仪式——至少有一段时间离开家,自己去外面闯荡。
  这个仪式很重要,但常常被我们忽略,我有很多20多岁的广州朋友,他们自出生到现在,一直没离开广州,在广州长大、读书和工作,而且一直住在家里。因为从未与家分离,他们都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如果离开家很艰难,那他们还可以做一件简单的事情:给自己的卧室上一道锁。
  这也是一种仪式,它是在告诉父母或其他家人,我已是一个独立的人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你们要进入我的空间前,请先给我打招呼。
  W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这是对父母的冒犯。于是,每天晚上回到家,他的父母常常不打招呼就推开他的房间,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这有鲜明的象征意义:父母可随意侵入他的心理疆界,他根本无权拥有自己的隐私空间。
我们的心灵需要一个“瓦尔登湖”
  失恋了,我们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心理上仍与过去藕断丝连,但这种沉溺妨碍了自己的成长。这时,你可以给自己举行一个仪式,告别这一切。
  亲人突然去世,你不能承受这一打击,于是否认亲人已经离去的事实,仍给他留一个房间,吃饭时给他留一双筷子一只碗,每天晚上和他对话……就好像他仍然活着一样。这种沉溺令自己深陷痛苦而不能自拔。那么,我们可以举行一个郑重的仪式,提醒自己,他的确已经离去。
  仪式只是为了告别,而不是为了忘却,因为事实一旦发生,就注定是我们命运中的一部分,我们必须接受这一部分,忘却既不能真正做到,也不利于心灵的康复。
  这也是仪式的一个含义。仪式只是一道门,这道门,把我们的人生路划成两段,前一段属于过去,后一段属于未来,但门仍是通的,属于门那边的过去并未消失。也就是说,它只是一个象征,在提示我们,转变已发生。
  面临转变的时候,我们总是心情矛盾。一方面,我们很可能会为未来而欣喜雀跃,但另一方面,我们必然会产生或轻或重的忧伤。因为,任何丧失都会导致忧伤,不管这丧失是好是坏,更何况进入新的人生阶段还常常意味着一些美好事物的丧失。譬如,成为一个成年人,就意味着必须要接受成年人的责任,同时放弃未成年人的一些生活方式,也恰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并不愿意完成离开家这个成年仪式。
  成长本身就是心灵的需要。不过,真正关注心灵的人,除了要完成那些最基本的成长仪式之外,还需要一些特定的仪式,以让自己起码在某段时间,保证心灵与尘世的喧嚣保持一段距离。
  最典型的做法是美国思想家亨利·戴维·梭罗,有两年多时间,他一直独自一人,在波士顿城外的瓦尔登湖边的一间小木屋过着一种出世的生活,并借由这一段经历的思考,写了著名的《瓦尔登湖》。对这一段生活,梭罗描绘说:“我到树林中去,因为我希望从容不迫地生活,仅仅面对生活中最基本的事实,看看我是否能掌握生活的教诲,不至于在临终时才发现自己不曾生活过。”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他自己的“瓦尔登湖”。如果你做不到像梭罗学习,那么你可以有一些简化的选择,譬如:
  每天写一段简短的心情日记;
  每天给自己留出半个小时的绝对独处时间;
  每年有一个星期的旅游,去海边、湖边或河边,看清水流动,那时仿佛你的心灵也被净化了;
  这些都是简单的仪式,让你和尘世的喧嚣暂时保证一段距离,它可以让你的心灵出现不可思议的成长,同时又保证你不与现实脱节。
生活中处处可以作心灵的仪式
  并且,在选择你的“瓦尔登湖”时,你无妨将它的时间、空间和方式固定下来,这样它就发展成了一个清晰的仪式,可以让你很方便地比较过去与现在的差异,从而清晰地意识到你心灵的成长。
  如果这一切都无法做到,那么你还可以做更简单的,譬如每年选一段固定的时间读一本对自己最有启发的书,或看最有启发的电影,这是对心灵最简单的检验。2000年时,我读了《挪威的森林》,书中的诸多人物和故事,就像是一个载体,帮我梳理了我当时的人生哲学。2006年,我把这本小说又读了一遍,这时的感受明显发生了变化,借助这个很简单的仪式,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这6年来的人生体验和人生哲学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两次读同样一本书,而带来的如此不同的感受,使我对自己的转变变得非常清晰,而不再是在混沌中成长。
  现在,我正重读国内知名作家刘小枫的《沉重的肉身》。1998年时,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极大地受到了启发。现在再读它,我知道自己已经远远超越了那时的境界,的确,人不能两次踏入同样的一条河流。
  我们须认识到仪式的重要性,至于怎么履行仪式不是特别重要。你可以沿用传统的仪式,尽管这些传统你永远也无法完全明白,你也可以运用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你自己的仪式来引导你心灵的蜕变。
  我们社会普遍讨厌仪式,因为我们曾有太多的繁琐的仪式,这让我们陷入了形式主义,而陷入形式主义的人,一样也是与心灵失去联系的人。譬如,强迫症患者特别喜欢仪式,但他们发展出的不容更改的仪式,只是为了逃避感受、体验和生命中的真相,这些仪式只是为了让他与自己的心灵更远。
  你不必非得去教堂,但你可以仰望清澈的星空;你不必一定聆听钟声,但你可以由衷地欣赏海上日出。
  并且,你还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找到各种各样的仪式。美国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说:
  当举动是出自想像和情感而不仅仅是物质世界的需要时,它都可以成为某种仪式。你照看菜园可以是因为需要蔬菜,但也可以是想和大自然紧密联系;你把房间弄得洁净漂亮,可以是一种习惯,但也可以是为了心灵的安宁。
  以灵魂来导向自己的行动,你就会觉得更有仪式感。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五:恐惧,揭示生命的真谛
恐惧=怯弱,这成了我们一个思维定势。
怯弱要克服,所以,战胜恐惧,也仿佛成了一个不容质疑的真理。譬如,在百度上输入关键词“战胜恐惧”,可搜到112000个相关网页;在google上,则可搜到811000个相关网页。
然而,当致力于战胜恐惧时,我们可能会忽视一点:作为人类一种最基本的情绪,恐惧和其他情绪一样,也有着它的独特价值,而一味地追求战胜恐惧,就忽略了恐惧所传递的重要信息。
许多恐惧所传递的信息,是极具价值的。事实上,我们越恐惧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背后隐藏着的信息,可能就越重要。
从这一点而言,许多恐惧,无需战胜。相反,我们可静下来,聆听恐惧,从而发现恐惧给我们的提示。
我们最恐惧的,恰恰可能隐藏着我们生命中最关键的答案。
& & 27岁的Joe就是一个例证,小时候,他从不怕黑,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胆子反而越来越小。
& & Joe是湖南人,只身一人来到广州工作,也是只身一人居住。他有女友,但女友在老家,两人的关系日趋冷淡,现在已岌岌可危。
& & 现在,每晚睡觉前,他不仅要仔细地关好门窗,还要锁紧卧室的门,他知道这完全是一种自我安慰,但若不这样做,他会心神不宁,不能安心入睡。
& & 并且,他在夜里变得很敏感。半夜去卫生间时,如果突然看到自己映在镜子或其他光滑家具上的影子时,他会激灵灵打一个寒战。他告诉自己,那只是自己的身影,但这种理性的自我提醒没有用,下次他一样还会打寒战。
& & 他很纳闷,为什么小时候从不怕黑,甚至可以一个人在晚上走过老家的一片坟地,现在长大了,却怕起黑来,而且还如此神经质。
& & 一天晚上,他忽然间找到了答案。
& & 那天晚上,Joe特别怕黑,并把家里的灯全打开了,但灯光太亮,令他无法入眠,于是躺在床上发呆。发呆的时候,他一一回想与女友的关系,同时也在回想自己这一段时间那些好笑的怕黑的小故事。
& & 刹那间,这两种信息交融到一起,仿佛电闪雷鸣一样,Joe突然明白,他怕黑的程度,和他与女友关系有密切联系。如关系好,他就不怎么怕黑,晚上看到他在镜子上的影子时,也不害怕,有时还会对镜子做个鬼脸,嘲笑自己一下。如关系变得糟糕,他就会怕黑。并且,关系越糟糕,怕黑程度就越重。
& & 这一天,他和女友的关系看上去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怕黑的程度也随之达到顶峰。
& & 原来,怕黑的节奏,是和他与女友的关系变化的节奏,是一致的。
& & 想到这里,他立即明白了,他怕黑,实际上是怕失去女友。
& & Joe几次找我聊天,有时开玩笑一样地讲他怕黑的趣事,有时则倾诉爱情带给他的苦恼,而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 & 但当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怕黑后,Joe知道该怎么办了。
& & 他说:“我一直野心勃勃,希望尽快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并认为这一点是爱情的保证,但当明白了怕黑背后的信息后,我知道,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事业的起伏,不会让我如此恐惧,只有和她的关系才会把我的情绪搅动得这么厉害。”
& & Joe和女友的关系很快好转了。他表面上没做任何具体的事情,还在留在广州独自打拼,而女友也还在湖南老家,但他对女友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而仅仅这一点,就足可以改善他们的关系了。
当陷入困境时,我们很容易认为,假若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就可以跳出困境或起码可以改善困境了。
& & 但是,假若你不理解自己是如何陷入困境的,而只是急着去做一些改变,那么你做的这些改变,可能与你的心灵,与你真正的需要,是背道而驰的。
譬如,假若Joe为了改善关系,而把女友接到广州来,或他回湖南去,让两人相聚。那么,这种做法未必真正会起到改善他们关系的作用。
& & 因为,Joe还会觉得,为了爱情,他牺牲了事业,他不甘心,并因此可能会对女友有所抱怨。那么,相聚反而令他们的心更远。
& & 理解自己的处境,比急着去做一些改变的举措更重要。因为,假若你能很好地聆听到你内心的声音,你自动会找到更好的答案,而好的改变会自然而然地随之发生,因为你会心甘情愿地去做那些正确的事情。
& & 从这一点而言,恐惧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因为很多时候,只有恐惧才能强有力地提醒你,什么是最重要的。
& & 譬如Joe,他的工作顺利,也融入了广州,一切看上去都步入正轨,只待向他野心勃勃的目标前进了,但对黑夜的恐惧强有力地提示他,事业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他认真对待。
& & 这是恐惧的独特价值,除了恐惧,其他力量很难提醒年轻的Joe领会亲密关系的重要性。
& & 并且,幸运的是,Joe没有太积极地去战胜恐惧。譬如,他可以把工作带回家,让自己一天24小时都沉浸在工作中;他可以把夜晚交给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合;他可以在广州找一个情人,填补自己的情感空洞……
& & 这些方法,都可以帮他远离孤独,暂时达到战胜恐惧的目的。然而,在战胜恐惧的同时,他也错过聆听恐惧并领悟人生真谛的机会。
& & 我认识的一些朋友,他们是在抵达事业的颠峰之后,才突然明白,自己多年来一直忽视的亲密关系,恰恰是最值得珍惜的。一个50多岁的朋友,他在广州和香港都有产业,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看上去是事业家庭双丰收,但他现在最渴望的,是改善他和第二任太太的关系,因为他明白,“必须做到这一点,那才是有质量的生活。”
& & 其实,类似于Joe的恐惧早就袭击过他,但他这时都变身为一个工作狂,用彻底忽略亲密关系的方式来战胜对亲密关系带给他的恐惧。然而,假若他不这样做,而是早日聆听恐惧并领悟到恐惧所传递的信息,他的“有质量的生活”可能已开始好多年了。
& & 许多极端的恐惧都与亲密关系有关。日,我写过一篇文章《怕黑没有错,那是一种寂寞》,文中的张女士怕黑怕到顶点。每当夜幕降临,她会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锁上,而且要一遍遍地检查,生怕没有锁好。
& &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安心,她把家里所有的灯全打开,然后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看什么节目不重要,但一定要把声音调到很大。经常,她就这样一直看到天亮,而天一亮,恐惧也随之消失,然后才在疲惫中睡去。
& & 她有一个5岁的儿子,但儿子一点都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有时,为了在晚上睡一觉,她会求朋友来陪她。朋友一定要是成年人,那样她才能睡着。并且朋友只要在她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待着,而她就能在卧室安然入睡。但神奇的是,不管她睡得多好,只要朋友一离开她的家,她一定会在短时间内醒来,就好像有心灵感应在告诉她,朋友离开了。
& & 怕黑怕到这种地步,是因为张女士曾在亲密关系中遭受过严重的创伤。
& & 原来,她4岁时,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亲生父母把她送人。那一天,她傍晚时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发现已不在家里,而是在一条船上,身边是一对陌生的阿伯和阿婆,他们说,他们现在是她的爸爸妈妈了,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了。
& & 这是非常惨痛的创伤,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现在,张女士之所以再一次如此怕黑,也恰恰是因为她第二次被重要的亲人抛弃——丈夫刚和她离婚。
& & 第一次,她是在黑夜中被抛弃,这容易给她留下这样的幻想:如果我当时没有睡着,或许我就不会被爸爸妈妈抛弃了。
& & 这种心理,带到了现在,就好像她的潜意识在说,不能在晚上睡觉,如果这次不睡着,她就可以避免第二次被重要的亲人抛弃了。这是心理上常玩的“刻舟求剑”的游戏。
& & 面临极端的恐惧,我们最容易想到的是“战胜”。张女士正是如此,她一遍遍地检查门窗有没有锁紧、打开所有的灯、把电视调得很响、找成年人陪,都是为了战胜恐惧。
& & 假若她去求治,一些医生也会采用战胜恐惧的策略,譬如给她开较大剂量的安眠药或其他精神类药物,也可以采用系统脱敏的方法,即让她对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做一个排列,把最害怕的情形、其次害怕的情形一直到可以忍受的害怕的情形一一列举出来,然后从可以忍受的害怕的情形——譬如有成年人陪伴——开始练习,先适应这种情形,然后逐步提高所能适应的恐惧的程度,最后做到能适应最惧怕的情形——完全一个人过夜。
& & 这些“战胜恐惧”的做法,都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最好的办法是,她应去聆听恐惧,发现恐惧所传递的信息。假若她彻底明白,自己的恐惧是来自4岁时被父母抛弃的经历,那么这种恐惧或许就可以很自然地摆脱了。
不仅如此,当明白这一点后,她的内心会变得更和谐、更完整,她的人格也大有可能会出现不可思议的成长,而她对自己人生的理解也进入一个新境界。如果只是单纯地“战胜恐惧”,是不会有这样的收获的。
& & 对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2003年,有一天,我做噩梦,半夜里突然在极度恐慌中醒来,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几分钟后身体才恢复过来。当时我采用的也是“战胜恐惧”的策略,爬起来,打开灯,要么看一会儿书,要么想一些阳光的事情,要么去阳台上坐一会儿,而阳台对面的万家灯火会给我相当的安慰,帮助我暂时平静下来。
& & 但是,这种“战胜恐惧”的策略只能起到暂时的作用,一般是隔一天,我又会遭遇梦魇,又是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又是采用同样的策略,又是达到暂时的效果……隔一两天,又一次遭遇梦魇。
& & 这种情况持续了近20天,梦魇才不再袭击我。那时我非常诧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一开始我以为是睡觉姿势的问题,但无论我怎样变换睡觉姿势,梦魇仍然会袭来。那一定是心理的原因,但因为当时还没有从事心理学的工作,就没有刻意去寻找它的原因。
& & 去年的一天晚上,我又一次遭遇梦魇,和2003年的情况一模一样。突然醒来后,还是不能动弹,还是极度的恐慌。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想去战胜它,而是等身体能动弹之后,继续安静地躺在床上,继续慢慢入睡。我感觉到,它还会再次袭击我。果真,刚入睡,就又是一次梦魇。我又一次在恐慌中醒来,身体还是不能动弹。但等好转过来后,我再次安静地入睡。梦魇,则再一次袭来……
& & 在很短的时间内,这种情况上演了五六次。但最后一次梦魇过后,我清晰地感觉到,我捕捉到了梦魇背后的某种信息,我对自己生命中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的理解,到了一个新的深度。同时,先前让我惧怕的漆黑的卧室,仍然一如既往的漆黑,但现在这种黑暗变得温暖、静谧而和谐,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胎儿躺在妈妈的子宫一样。
& & 这一次,只有这一个晚上遭遇到了梦魇,后来再没有重复。显然,当我没有和这种严重的恐慌对抗时,没有试图消灭它征服它战胜它时,它反而将我带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 & 就是从这个经历中,我初步得出这个结论:恐慌的背后,常藏着我们生命中重要的答案;恐慌程度越高,答案就越重要。
& & 后来,我这个结论不断得以验证。譬如,31岁的广州女子阿宁,一天晚上突然惊恐发作。当时是子夜时分,刚从小憩中醒来的她陷入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恐慌,屋内还有灯光,她小憩前看的书就在床头,还未合上,但她觉得,小憩前还感觉很温馨的卧室,现在仿佛是一个无比狭窄的牢笼,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匆匆地收拾一下,逃出了卧室,也逃出了家,跑到她最好的朋友家里,让朋友陪着她过了一晚上。
& & 后来,她对我说,这是她长这么大经历的最可怕的一个晚上,她从未如此恐慌过。但在我看来,这次最可怕的恐慌,也恰恰是在提示她,她目前的人生状态中有一个最重大的缺陷。
这个缺陷,就是爱情。
& & 阿宁不反对爱情,但她要的是那种最纯洁的爱情,假若追求她的男子有一点性的暗示,或者有身体的接触,或者谈到其他喜欢的女孩,她就会觉得,这个男人很脏,于是她就逃离这个男人。结果,尽管现在已31岁,但她还没有过一次恋爱,最多只是和一个男子交往了三星期,而交往的方式也只是发短信。但那男子对她不耐烦了,于是不再和她主动联系。而她的恐慌发作的那一天,也恰是这个男子不再和她联系后的第三天。
& & 和我交谈的时候,阿宁说,她要的是纯洁的爱情,如果没有,那她宁愿一个人过。
& & 这是她意识上的想法,意识上的观念。但这种观念,只能让她陷入孤独,违背了她内心真正的需求。这种极端的恐慌,可以说来自潜意识,其功能就是提醒她,和男人的关系,比她意识中以为的要重要的多,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假若她还是持有这种观点,还是拒绝与男人建立关系,还是这种孤独,那么这种恐慌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她醒悟,直到她开始改变自己,并学习与男性建立起稳定的亲密关系。
那个夜晚,是她一生中最可怕的夜晚。那么相应的,这种程度的恐慌就是在告诉她,与男人的关系,就是她目前最重要的需要。极度恐慌是在提示她,与男性的亲密关系,对她是极度重要。
& & 我们很容易自恋,常以为自己一个人就OK了,我们不需要别人。结果,因为人际关系的欠缺,我们常会有一些轻微的恐慌。这些恐慌也都在提示我们,关系的重要性,超乎我们的想象。
& & 譬如,我一个朋友,她说自己根本不在乎男人喜欢不喜欢她,她对爱情持怀疑态度,而她的偶像是著名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萨宾娜,她认为自己能像萨宾娜一样“享受孤独”。
& & 萨宾娜能不能享受孤独,暂且不讨论,但在我看来,我这个朋友是享受不了孤独的。
& & 实际上,她只是白天拒绝关系,看似很孤独,但晚上只要一有时间就流连于酒吧,与各式各样的男人调情。甚至,她做不到一个人在家里做饭吃,因为“那种感觉像是一个疯子”。像疯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的理解是,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并伴随着中度的、莫名其妙的恐慌。
& & 并且,她的这种恐慌会逐渐升级。因为,她害怕有深度的、有质量的一个稳定的亲密关系,而她流连酒吧,则是试图用许多没有质量、没有深度的性关系来弥补。但长此以往,她的内心会有一个逐渐扩大的空洞,而这空洞会让感觉越来越孤独,她也由此越来越恐慌。
& & 我和多个有过十数个甚至数十个性伙伴的人聊过,无论男女,他们无一例外地有明显的恐慌感。在我看来,这种恐慌都源自他们缺乏一个有质量的稳定的亲密关系。他们自以为可以做到不在乎这种亲密关系,但他们却在恐慌。和我那位朋友一样,他们不去聆听恐慌,而只试图战胜恐慌,而迅速地换性伙伴,就是他们战胜恐惧的方式。但是,这只会让他们离自己内心的真正需要越来越远,最终会陷入更深的恐慌之中。
& & 如果能细心地聆听自己的内心,那么你会发现有很多轻微的恐慌,都在提示你关系的意义。
& & 就这一点,我再谈一下自己的体会。
& & 刚来广州的前两年,我和一个女孩合租。因生活节奏太不一样,两人很少见面,有时甚至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当时,我认为,这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合租关系,她对于我,一点都不重要。
& & 但是,等合租关系结束,她搬走的那一天。我却突然发现,一个人住在那套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非常难受。
& & 于是,我开始想,过去和现在,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最终达成的结论是,虽然和室友只是最简单的合租关系,但心里有一种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不是物理上的防范,而是关系上的安全感。就是说,当你在家里时,你知道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仅仅这一点,就可以让我安心很多了。
& &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会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寻找一些很浅的关系,以填补自己对关系的渴求。
& & 譬如,一个人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最后,他忍不住要下楼走走,尤其是去人多的地方走走。对这种情况,我们常说是“沾点人气”。实际上,这是试图满足自己对关系的的需求。
只是,这种恐慌,实在太轻了,除非我们非常敏感,否则很难从这种轻度的恐慌中意识到关系的重要性,而极端的恐惧,则以其强大的力量提醒我们,这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所在。
& & 许多严重的恐惧与关系有关。这不难理解,因为在我们最幼小的时候,如果没有与父母的亲密关系,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我们势必会死去。
& & 所以,关系匮乏所带来的恐惧,在相当的程度上可以说源自对死亡的恐惧。
& & 不过,关系匮乏所带来的恐惧,比死亡恐惧还有着更丰富的含义。因为,关系的匮乏意味着死,而关系的丰富则意味着生。
& & 关系至少给了我们两次生命,第一次是父母对我们的生养。并且,我们的人格也源自我们与父母的关系,父母和我们的原生关系,最终被我们内化为“内在的父母”和“内在的小孩”。由此,不管长大后我们与父母的关系如何,我们内的“内在的父母”和“内在的小孩”都是我们人格的基础,虽然可以改变,但非常困难,而我们与其他人的外在的人际关系,其实也是这个内部的人际关系的投射和展现。
& & 关系第二次给予我们生命,则是爱情。绝大多数小说、电影和电视剧,讲的都是爱情,而且常用“重生”来形容。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爱情这个亲密关系的重要性。
& & 不过,亲子关系和情侣关系这两个最重要的亲密关系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我们无法左右对方。父母无法选择,甚至你爱的人你也无法选择。你会发现,越在乎一个关系,你能左右这个关系的可能性就越低。这样一来,在你最在乎的亲密关系中,你就被抛进一个看似无能为力的地步。由此,无数的人开始憧憬享受孤独,认为自己总能找到很多东西,可以摆脱亲密关系对自己的控制,或者摆脱自己在亲密关系中的无力感。
& & 但一些恐惧会把你拉回来,它强有力地告诉你,你不能独自一人获得生命的圆满,你不能总做一个自大的控制者。至少在亲密关系这一个地方,你必须像爱人如己,你必须学会倾听最爱的那个人的心声,必须学会理解与接受,然后你才有可能和他拥有一个值得珍惜的亲密关系。假若你只关注你自己,那么无论你多么富有魅力,或拥有多少钱权名利,你仍然无法拥有这样的关系。
在纯粹的个人领域,这或许是最重要的生命真谛。
心灵的七种兵器之六:关系,我们心灵的镜子
  或许,你已听说,好的心理医生宛如一面平滑的镜子,可以帮你清晰地看到自己。
  不过,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好的心理医生与来访者的关系,是一面平滑的镜子,可以让来访者淋漓尽致地将他内心的关系——也即“内在的父母”与“内在的小孩”的关系,投射到这个外在的关系上,也由此得以理解自己。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理解自己是最难的一件事,若你真正理解了自己,那么好的改变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可能,你反对这种说法,因为,你自认为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但改变就是无法发生,无论怎么努力,自己永远是在原地踏步走。
  这只是因为,理性的知道,不是理解。真正的理解,必然是感性的理解,情感的理解,肉体的理解,即在理解的那一刻,你的大脑、神经、躯体乃至内脏都在颤动,仿佛你的全部身心都回到了问题产生的那一时刻,你重新体验到,自己的问题是怎样发生的。但同时,你也彻底明白,你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你已是一个强有力的成人,你没必要再像过去那样,用一些自我欺骗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了。于是,好的改变自然发生了。
  好的心理医生,其价值就在于会和你建立一个好的关系,然后把你轻松地带到这种状态。不过,我们生活中还有太多的关系,可以把你带进这种状态。
  实际上,只要你在乎一个关系,那么你一定会把你的内在的关系投射到这个外部关系上。并且,你越在乎一个关系,这种投射就越强烈。
  由此,任何一个你在乎的关系,其实都是一面心灵的镜子,可以照出你内心的秘密来。
  这时,你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在关系的镜子前审视自己,理解自己,并引导自己走向好的转变。
他养了一条又脏又丑的狗
  50多岁的刘涛(化名)是一个私企老板,在广州和香港都有产业,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表面上看,堪称是事业家庭双丰收。但他最近,却与第二任太太的关系不断发生冲突。
  冲突起因令人啼笑皆非。原来,刘涛特别爱养狗,家里有四五只体型各异的宠物狗,从体型很大而又很温顺的牧羊犬,到最小型的吉娃娃狗,刘涛都有收养。不过,比较特殊的是,尽管很爱养狗,但刘涛家的所有狗都不是买来的,而都是别人不要的狗。要么是朋友家的狗生了狗仔送他,要么是拣来的流浪狗。但刘涛对它们都是宠爱有加,把它们看成家人一样对待。
  最受刘涛和太太宠爱的是一只雌性的小狐狸犬“妙妙”,它是刘涛在去广西游玩时在一个山村发现的。当时养妙妙的是一个山村的孩子,据说是城里的一个女白领不耐烦养狗了送给他的。但妙妙太骄气了,那个孩子的家人觉得自己养不来,于是卖给了刘涛。
  妙妙很漂亮,而且特别聪明,有时还会像小女孩一样耍点小脾气,特别招主人的喜爱。
  然而,很快妙妙有了争宠的对象。一次,刘涛在广州附近一个农村又拣了一条几个月大的小公狗,它当时很脏很难看,村里的一些男孩子正在折磨它。刘涛看到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疼它,于是把它拣回了家,并起名“虎子”。
  把虎子带回家后,刘太就很不喜欢它,并质问丈夫说:“干吗弄这么一条难看的狗回家?”
  太太的这句话令刘涛莫名地反感,他一下子发起了脾气,对太太吼道:“怎么了,长得难看就没人要吗!我就要好好养它!” ————————
越爱你,就对你越好?
  很多父母,特别急着去塑造、去教育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为此折磨孩子虐待孩子。
  这样做的时候,他们忽视了另一点: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最终会在6岁前被孩子内化为一个“内在的父母”与“内在的小孩”的关系模式。
  这个内在的关系模式,并非是简单地复制父母与孩子的关系,但基本上是以此为原型,并掺杂了孩子的期望、愿景等各种主观的因素,而且也会随着孩子的成长而不断发生变化。
  这个内在的关系模式,会展现在我们一切外在的关系上。不过,如果一个外在的关系是我们不在乎的,那么我们会比较好地控制自己,用一些理性的方式去处理这个关系,而受那个内在的关系模式的影响比较浅。相反,如果一个外在的关系是我们非常在乎的,那么它就会受到内在的关系模式的强烈影响,让我们在这个外在的关系模式上失去控制,完全用感性的方式去处理这个外在的关系。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假若我们的内在关系模式是健康的、和谐的,那么我们越在乎一个人,我们和这个人的关系就越健康、越和谐;假若我们的内在的关系是冲突的、分裂的,那么我们越在乎一个人,我们和这个人的关系就反而越有冲突,越有问题。
  因此,很多人在同事、朋友、邻居等一般的关系上很友好,但却是配偶和孩子的噩梦。那并不是因为他不在乎配偶和孩子,而只是因为他内在的关系模式太糟糕了,他越在乎配偶和孩子,就越无法控制自己,越容易将内在的关系模式展现在自己最亲的亲人身上。
  假若我们渴望变成一个健康、和谐的人,那么,我们就要好好地观察自己在重要的关系上的表现。 ————————————————
丑狗受到了他的特殊宠爱
  从此以后,刘涛的注意力从妙妙身上转移到了虎子身上,他给它好好洗了个澡,发现它果真是非常难看。更要命的是,虎子原来的主人显然也很忽视它,没有训练过它,结果虎子常在刘涛的豪宅里随地大小便。相比之下,妙妙就非常训练有素了,从不会给主人带来这方面的麻烦。
  随地大小便的虎子令刘太特别恼火,她因此数次和丈夫吵架,要丈夫把它丢掉。刘涛坚决反对,并求太太说,请给他三个月时间,他会把虎子训练好。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刘涛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虎子身上,而妙妙则被他彻底冷落在一边。虎子的状况也逐渐有了改善,但仍时不时会随地大小便。有一天,刘太刚把家里清洁干净,虎子就在地板上拉了一滩屎,刘太多日积攒的不满一下子到达顶点,她愤怒地大声呵斥虎子,虎子则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到这种情形,刘涛对太太的情绪也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对着太太吼道:“你懂什么叫感情吗!啊,你只知道以貌取人!你喜欢那条小母狗是吗?她又有什么好!”
  刘太也不甘示弱地和丈夫吵起来。结果,失去控制的刘涛拿了根细柳条,抽起妙妙来。不过,只有少数几下抽在妙妙身上,其他都抽在地上。只是,受尽千般宠爱的妙妙哪经过这种阵仗,它一路叫着跑出了家门,从此失去踪影。
  后来,刘家花了很多力气都没有找到妙妙,每想起这一点,刘涛就会心如刀绞,责怪自己太凶暴了。同时,他也会责怪太太,说如果没有她起事,他不会动妙妙一个手指头的。
  一次,他又指责太太时,他的弟弟刘洋在旁边叹了一句:“我知道,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我要保护它像保护我自己一样
  听到弟弟这句话,刘涛也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为什么,但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么,刘涛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原来,太太、妙妙和虎子的复杂关系,其实恰恰是刘涛、刘洋和妈妈的关系的模式的完美再现。
  刘涛在和我聊天时说,他个子矮小且长相一般,而弟弟则高大帅气,从小妈妈就宠爱弟弟而对他非常冷落,他认为这就是相貌导致的结果。从小他就一直想,如果他和弟弟一样帅气,那么妈妈也会像宠爱弟弟一样宠爱他了。这种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最终形成了他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不管我多么努力,我认为妈妈都不会爱我,因为我长得不好看,而弟弟长得好看。”
  现在,他内心的这种关系模式,充分展现在了他自己的家中。他回忆说,看到虎子的那一刻,他难过得不行,因为他知道,那些孩子就是因为虎子难看才折磨它的,要是他和妙妙一样漂亮,也会和妙妙一样得到万般宠爱的。
  也就是说,在那一刻,刘涛把自己的“内在的难看的小男孩”投射到了虎子身上,于是和虎子产生了很强的认同感,所以才收养了它,而且那么宠它,这其实是在宠他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受尽冷落的小男孩。
  但刘太不理解这一点。刘涛说,这是让他最难过的。每当刘太一边宠爱妙妙一边对虎子投过不耐烦的眼神时,他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妈妈一边宠爱弟弟一边却冷落他的情形。因此,当那次和太太发生冲突后,他失去了控制,因为当时的那种情形和他的童年实在太相像了,“我小时候,没有人保护我,但现在,我可以保护虎子。”
  也就是说,他可以保护自己心中的那个受伤的小男孩了。
  除了弟弟刘洋和刘涛自己,其他人很难理解刘涛的心情。因为,刘涛的事业非常成功,而且两个儿子又那么争气。按说,他的自我价值感应该很高才对,但刘涛的内心深处,其实仍然非常自卑。
他认为自己很难看
  刘涛说,恰恰是因为那么自卑,他才拼命工作,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他。不过,这种自卑并非源自贫穷,而是源自爱的匮乏。只要还没有获得充分的爱,他的这种自卑就很难消失。
  在和我聊天时,刘涛回忆起了一个梦。
  那是20多年前的事了,经过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拼命工作后,他的事业有了起色,并在香港的居住地附近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一次,他参加朋友的一个婚礼,看到伴娘非常漂亮,“就像是公主一样,我一下子有了情迷意乱的感觉。”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伴娘变成了一个妓女,并被他带到一个破败的房子里,然后他强迫她和他发生了性关系。
  这个梦,也典型地反映了刘涛的内在的关系模式。尽管已算是事业有成,但他仍是一个自我评价很低的男人。看到他喜欢的女孩后,他渴望她,但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他在梦中要把她变成一个低贱的妓女,因为那样一来,两个人就般配了。
  我向刘涛讲了这个观点,他恍然有所悟地说:“反过来说,如果我自我评价很高的话,看到像公主一样的女孩,我会在梦中把自己变成王子,那样一样是很般配了?”
  的确如此,自我价值感高的人,无论他的现实状况如何,他都会在梦中把自己想像得更有价值,而自我价值感低的人,无论他的现实状况如何,他都会在梦中把自己想像得很卑微。
  “这和别人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对刘涛强调说。
  “对,只是我自己的事儿。自我价值感低,我会把那女孩梦见是妓女;自我价值感高,我会梦见自己是王子。”刘涛说。
  接着,他继续引申说:“打妙妙,也和妙妙无关,和我太太无关,和虎子无关,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不过,太太要是理解我,这事也不会发生。”
  “要是妈妈小时候和宠弟弟一样宠你,这事更不会发生了。”我说。
  听到这儿,刘涛一下子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说:“你在讽刺我,说我把太太当成妈了。”
我们的心灵常玩“刻舟求剑”的游戏
  这是所有重要的关系的奥秘,除非我们把某人当成我们的内在的关系模式中的某个人,否则我们不会对一个人或物产生那么强烈的情感。
  妙妙漂亮可爱,其他人喜欢它,刘涛也一样喜欢它,这或许是出于天性,毕竟人皆爱美。
  但是,这是一般的情感。而像虎子,尽管又难看又脏,但因为刘涛和它产生了认同感,于是对虎子的情感一下子远远超出了妙妙。
  甚至,刘涛对太太的选择,也一样有同样的道理。可能,他就是要选择一个和妈妈有点像的女人,她一样会爱美忌丑。爱上并选择这样的女人做自己最亲密的配偶,也是因为刘涛渴望在这个像妈妈的女人身上,弥补自己童年的缺憾。
  但反过来讲,刘涛的这种心理过程,和太太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一种心灵的刻舟求剑。刘涛是在和妈妈的关系中受到了伤害,但他不去那里寻找答案,却到和太太的关系中寻找补偿,这是对太太的一种不公正。这种刻舟求剑,注定难以实现。
  不过,我们的生命中有太多的刻舟求剑的事情。并且,成年的关系中,和童年的关系模式越像,我们的情感就会被激发得越厉害,而我们也就越有机会弄清楚自己。因为这时的情感被激发得特别厉害,与我们童年受伤时的感受,就非常接近了。
  这个时候,我们要提醒一下:你又回到过去了。
  譬如,假若刘涛这样提醒自己一下,他会懂得,看到虎子时,他的那种同情感,其实就是他的“内在的小孩”向外的投射。不是虎子渴望得到那种同情,而是他的“内在的小孩”渴望得到同情。
  假若在那次冲突中,刘涛能这样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成都工业学院淹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