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初中毕业能读警校吗生,现在在国外读自己的第二个犯罪学学位,明年想在英国

指棺为婚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指棺为婚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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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见那个小屁孩了。~蓝~~~,
&&&&他推门进来,站在我的床前,直直望着我。
&&&&一脸花痴。
&&&&多年前他就来找过我,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长大,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并且每次来都是一样的穿着,青衫黑裤,土得掉渣。
&&&&男孩脸很白,几乎没有血,就像一张泛黄的白纸。
&&&&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五官端正,人也算白净。奇怪的是鼻梁上有一道很深的豁口,不光往外渗着血水,还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散发出来。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问他:“你是谁家的孩子呀?天还没亮呢,怎么就跑出来玩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说:“我来找你。”
&&&&“你找我干嘛呀?”
&&&&“找你拜堂成亲。”
&&&&“坏小子,你知道拜堂成亲是咋回事吗?”
&&&&“切,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男人和女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嘛。”
&&&&我被逗笑了,问他:“你是不是想跟姐姐过家家了?”
&&&&“臭丫头!”小男孩不乐意了,呵斥道,“别没大没小好不好?你该喊我哥,喊我哥,知道不知道?”
&&&&“你才多丁点儿的小屁孩啊,我喊你一声哥,你敢答应?”
&&&&“本来嘛,我比你大一岁,你就该喊我哥。”
&&&&“就你,还比我大一岁?”
&&&&“是啊。”
&&&&“吹,瞧你个小样,除非你是个神仙。”
&&&&“我就是神仙,就是……就是……”小男孩执拗地喊着,突然又正经起来,说,“不过……不过……现在喊哥哥可以,以后就不行了。”
&&&&“为什么?”
&&&&“等我们成了婚,你就该喊我老公了。”
&&&&我虎着脸骂他:“你个小屁孩,也太早熟了,要不就是青春剧看多了,中毒太深。”
&&&&我困得要命,不想跟他闹了,就朝他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天还没亮呢,快回家睡觉。”
&&&&“没良心的,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一来就赶我走,不如趁早入洞房。”小男孩说着,跳起脚,看样子是想往我床上爬。
&&&&我靠,这谁家的熊孩子啊?越来越离谱了,我缩起身子,直往墙根靠,唯恐他鼻子上的血水滴下来,溅到我身上。
&&&&“怎么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我有什么好反悔的?弟弟,好弟弟,你别胡闹了,快回家睡。”
&&&&“谁胡闹了,我是你老公啊,等了这么多年,我都等不及了。这样,你要是愿意,我这就跟你做夫妻那事。”小男孩说着,一条腿已经搭在了床沿上,翘着屁股要往上爬。
&&&&“好了……好了,姐姐服了你了,咱不玩这种游戏,太粗俗,知道吗?”
&&&&“服了是?那好,让我亲亲你。”小男孩说着,把脑袋探了过来,一股恶臭差点没把我熏吐。
&&&&我紧贴在墙上,吓唬他说:“别闹了,快回家,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楼下去。”
&&&&男孩把腿抽了回去,脸陡变,眼泪汪汪地望着我,问:“你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想退婚?”
&&&&“小屁孩,弄得跟真的似的,我啥时跟你订婚了?”
&&&&“本来就是真的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为证,你要是反悔,会遭报应的。”男孩说着,真就嘤嘤哭了起来,泪珠滚进了鼻梁上的伤口里,把血水冲了出来,就像一条蚯蚓挂在嘴巴上。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安慰她说:“好……好……姐姐答应你,答应你,等你长大了,就跟你结婚,好不好呀?”
&&&&我这么一说,他真就不哭了,擦干了眼泪,说:“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呀,再说了,你爸当着我的面,亲口答应的,说等你大学毕业后,就立马跟我拜堂成亲。”
&&&&一看男孩认真的表情,我就有点儿害怕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小男孩接着说:“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咱们这就把事儿办了,好不好呀?”
&&&&卧槽,他到底是鬼还是人?
&&&&是人的话怎么就一直长不大呢?并且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有……还有我高考那年,他的突然出现,就让我觉得他不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了。
&&&&记得那是考试之后,填报志愿的头天晚上,他曾经也出现在我的床前,指手画脚叫嚷着,要我选省里的公安大学。
&&&&我心里有数,知道自己考的那点分数稀松了了,离那所学校的分数线远着呢,就笑着说你别拿我开涮了。
&&&&他却黑着脸发起飙来,吵吵着说他就想让我当警察,他就喜欢警花,还说如果我不报警校,他就让我死。
&&&&当时我还真有点儿害怕,就答应了下来。
&&&&可到了天亮的时候,我就没拿着当回事儿,只当做了一个梦,填报志愿时,只是按照自己的分数情况,选了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三流大学,谁承想鼠标点上去,真就落到了小男孩所说的那所公安大学上。
&&&&我被彻底吓蒙了,昏头昏脑回到家里,连父母都没敢说。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真就考中了那所大学,并且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当我一遍遍看着红彤彤的通知书时,仍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就连爹娘也被惊得不轻,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神神道道说这是祖坟冒烟了,是祖宗显灵了。
&&&&我却隐约觉得是梦中的那个男孩帮了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就把那事给淡忘了,大学四年里,也不再见小男孩再出现过。
&&&&谁承想,临近毕业,他却再次找上门来,催着赶着的要跟我拜堂成婚。
&&&&难道他真的是个鬼?
&&&&是个惨遭横死,既去不了地狱,又不能轮回重生,只能游走在阴阳边之间的冤鬼?
&&&&可他为什么死皮赖脸缠着要跟我成婚呢?
&&&&这个小鬼,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行,不能答应他,万万不能!
&&&&也许就是为了吸取我的气血,来维持他的阳气。对了,我从书上看过,有的怨鬼为了超度自己,就另找无辜之魂来顶替自己。
&&&&想到这些,我吓得要尿,闭着眼睛驱赶他:“去……去……回家找你娘去,再在这儿赖着我,就跟你不客气了!”
&&&&小男孩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说:“我是你媳妇啊,说好大学毕业结婚的,你想赖婚是不是?”
&&&&“你这小鬼头,要是再不走,我就念咒符了。”
&&&&“你想赖账是不是?告诉你,我们是有婚约的,想赖也赖不掉!”小男孩雪白的脸蛋儿开始变绿。
&&&&我虽然被吓得要死,可嘴上却不甘示弱,喊道:“你谁啊?怎么就成我媳妇了?胡说什么呀?快滚……滚……”
&&&&他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一个飞身,跃到了我的身上,舞动双臂,对我实施了强攻。
&&&&妈呀,强暴啦!
&&&&我一把推开小男孩,光着身子跳下床。
&&&&他却像块粘糕一样,牢牢黏在我身上,不住的朝我脸上吐口水,边吐边骂:“没良心的,让你背叛,让你负心……”
&&&&我边逃避着,边叫嚷:“你别这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走,别再打我的主意了。”
&&&&听我这样一说,他竟然啪地掴我一个耳挂子,面露凶光,恶狠狠地喊道:“他是哪个婊子养的,竟然敢勾引我的老婆,我要杀他,杀了他,不信你等着瞧!”
&&&&我彻底吓傻了,哇哇大叫起来。
&&&&不知是谁开了灯,寝室里三双挂了眼屎的眼睛从不同角度看上我,都以为我疯了,胖二丫还骂了一声:柳絮你这个大花痴,被狗日了还是咋地?
&&&&顾不上搭理她们,我擦干了眼上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回头朝着自己床上一看,卧槽,哪有什么小男孩呀,明明就是做了一个梦嘛。
&&&&我一言不发,灰溜溜爬**,装模作样睡了起来。
&&&&可我怎么能睡得着呢,眼前全是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自己真的被鬼缠上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阳光照在窗玻璃上,明晃晃一片。~蓝~~~,
&&&&我爬起来,见寝室里空空荡荡,三个妖精不知去向,想起了昨夜里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凉。
&&&&下了床,刚想去洗漱,手机响了起来。
&&&&摸起来一看,是男友薄果果打过来的。
&&&&按下接听键,我迫不及待地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三天三夜都不跟我联系?”
&&&&“我不是去找工作了嘛,哪儿顾得上。”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唉,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面试了几家,都让等结果,看上去有点悬。”
&&&&我安慰他说,别着急,慢慢来。
&&&&他说急也白搭,没关系,没靠山,只能等死。
&&&&操,这叫什么狗屁话呀,找不到工作就等死了。
&&&&他也没反驳,只说我这边不方便,等晚上见面再说。
&&&&我觉得她声音怪怪的,有点儿不大对头,就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可千万别让陷进传销团伙里面去。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等见面再说,还去北面的小树林,九点半,不见不散。
&&&&“干嘛要那么晚?”
&&&&他说手头有事没干完,只能晚一点。
&&&&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真的有点儿想他了,就说:“这样,咱去看一场电影,都快离开省城了,也好留个念想。”
&&&&他说电影就不看了,没那个心情。
&&&&听他情绪这样低落,我心里很不舒服,就说那这样,反正我闲着也没事,这就找你去。
&&&&他说不用了,离得太远,你根本找不到我。
&&&&听声音,他真的像是在天边,我安慰她说:“薄果果,工作的事情你不要着急,等我见了二叔的面,哪怕跪下来求他,也要想办法把我们弄到一块儿。”
&&&&薄果果说:“那都是后事了,我这边忙得很,等见了面再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胡乱猜疑着,一整天都没出门。
&&&&草草吃过晚饭后,我就走出了校园,可看看时间,离九点半还差一大截呢,就在校园北边的小道上懒散地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天上突然飘起了牛毛细雨,气温也随之降了下来,路上的行人转眼就没了。
&&&&我想打电话告诉薄果果,让他不要过来了,我去男生寝室楼下等他。
&&&&可当我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远远看见他从相反的方向朝这边小跑过来。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身影虚虚渺渺,看上去一点都不真实。
&&&&“果果,薄果果,你先到树下躲一躲。”我边往前跑边喊着,可等我到了跟前,却不见了他的影子。
&&&&这小子,难道是在跟我捉迷藏?
&&&&我站在霏霏的细雨里傻呆了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钻进了小树林,打开手机照明,四下里寻找着,不迭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一直不见他回应。
&&&&这是一片面积不大的小树林,北面是一条小河,河上架着一座拱形桥。
&&&&当我靠近河边时,借着手机的微弱光亮,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目----薄果果竟然躺在地上,身体僵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双眼。
&&&&“薄果果……薄果果……你怎么了?”我大喊着奔了过去。
&&&&薄果果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我心头一紧,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走过去,俯身撩开了他额前的头发,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
&&&&“薄果果,你醒醒……醒醒啊!”我晃动着他僵硬的身子,大声喊着。
&&&&但他却一动不动,一张脸白得瘆人,双目圆睁,里面全是眼白,舌头伸在外头,沾满了乌黑粘稠的血渍……
&&&&凭经验,我觉得他已经死了,便哭喊了起来,声音悲伤哽咽,在这雨夜的树林里,听上很瘆人。
&&&&等恢复了理性,我拿起了电话,拨打了110。
&&&&可一连拨了三次,都没拨出去,一看才知道,这地方竟然没信号,我起身朝外跑去,边跑边盯着手机信号,有好几次还撞到了树干上。
&&&&直到出了小树林,手机上才有了信号标志,我打通了报警电话,告诉警察,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死人了。
&&&&因为校园里面就有公安办事处,离得很近,不到五分钟,警车就鸣笛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警察,一前一后朝着我这边跑来。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朝着树林里跑去。
&&&&当我气喘吁吁回事发地时,却傻眼了----那片近水的草地上空空荡荡,哪还有薄果果的影子啊!
&&&&“人呢?死人在哪儿?”走在前面的警察盯着我问。
&&&&我指了指脚下,结结巴巴地说:“明明……明明就在这儿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那你找呀,找出来啊!在哪儿?死人在哪儿?”后面的警察大声吼起来,隔了好几米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儿。
&&&&我无话可说,打开手机照明,无头苍蝇似的转圈找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薄果果的名字。
&&&&“喊,喊个屁,别他妈喊了,你这个鬼丫头,诚心喊老子来跟你一起玩游戏是不是?”醉汉警察骂骂咧咧道。
&&&&年轻的那个倒还冷静,他问我:“薄果果是谁?你认识他?”
&&&&我说他是我同学。
&&&&“也是你男朋友对?”不等我回答,他用手电直射着我的眼睛问,“你也是警校的学生?”
&&&&我说是。
&&&&他问我是几年级。
&&&&我告诉他是大四毕业生。
&&&&他想了想,问我是不是失恋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大概是怀疑我吸毒了,就问我:“你没吸食啥东西?”
&&&&我摇摇头。
&&&&他说你既然是警校生,就应该知道报假案的后果。
&&&&我直声喊了起来:“没有,真的没有,是我亲眼看到的,薄果果他确实是死了,刚才还躺在这儿呢,没错,不会错的,就是她……就是她……”
&&&&“好了……好了……你丫的就算没吸毒,那也是神经错乱,尽他妈一派胡言,人呢?在哪儿?在哪儿?”醉汉不耐烦了。
&&&&等醉汉吼完,年轻警察就说那你把你男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
&&&&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我脑子出现了好几秒钟的断片,天天拨打的号码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得打开手机号码簿查找。
&&&&“他真是你男朋友?”年轻警察逼视着我问。
&&&&我说是。
&&&&年轻警察摇摇头,拿出手机,边听我报号边按键。
&&&&电话竟然接通了,虽然离了一米多远,但我听得出,里面说话的就是薄果果,声音还是半死不活的那种味道。
&&&&警察问:“你是叫薄果果吗?”
&&&&“是,你是哪位?”
&&&&“先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我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
&&&&“三天前。”
&&&&什么……什么……他竟然回家了?
&&&&我脑子里面嗡嗡一片乱叫,妈呀,这闹的是什么鬼?下午还打电话约我呢,这时候却说三天前就离校了,诚心涮我是不是?
&&&&可……可之前看到躺在地上的薄果果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
&&&&“不对……不对,薄果果他真的死了?”我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神经病,还真是他妈是个神经病!”醉汉警察又骂了起来。
&&&&“你怎么骂人呢?”我瞪了他一眼。
&&&&“骂你是轻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孩的份上,老子还想揍你呢!死人能打电话吗?马戈壁滴,好好的局让你给搅了。老子不想跟你多废话,走,有他妈的屁到处里放去。”
&&&&“我不去,凭什么呀?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警察吗?”我紧盯着醉汉警察,满眼都是鄙视。
&&&&“我操,反了你了,让你看看老子负不负责任!”那熊货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副手铐,一个箭步蹿到我跟前。
&&&&年轻警察扯住了他,说老王别这样,也许她真的病了。
&&&&我争辩说:“我没病,我清清楚楚看到薄果果躺在这儿,已经不省人事了,这才报的案。”
&&&&年轻警察很诚恳地对我说:“小妹啊,你说自己没病是?那好,你知道报假案的严重性吗?”
&&&&我又气又急,几乎都要哭起来了,跺着脚说:“薄果果他真的死了,真的就躺在这个地方,我还摸过他的脸,试过他的鼻息,我都跟她一起好几年了,能认错人吗?”
&&&&“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没不冷静啊。”
&&&&“那你说,他人呢?尸体呢?你找啊,找出来我们就帮你立案。”
&&&&“不……不……一定是谁把尸体给偷走了,你们不要再怀疑了,赶紧找人啊,快……快呀!”
&&&&“好了……好了,别闹了,走,我们把你送回学校。~蓝~~~,”年轻警察牵起了我的手,往前扯着。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嚷嚷:“不……不……我不走,你们算什么警察?都出人命了,还这么冷漠,你们不找,我找……我找!”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理性呢?刚才明明就是你男朋友接的电话,你还要嘴硬说人家死了,走,我们不能把你扔这儿不管。”说话间,年轻警察已经用手铐铐住我的左手腕,另一端攥在他手上。
&&&&我挣脱了几下,见没用,就死心塌地由他们去了。
&&&&上车后,年轻警察紧挨着我坐下来,说:“小妹妹,不是跟你过不去,是怕你出事,爹娘养咱这么大不容易,明白了吗?”
&&&&我绷着嘴,眼里有了泪水。
&&&&他把手铐打开,问清了我的住处,直接把我送到了宿舍区,交给了楼管员,叽叽咕咕交代了几句就走人了。
&&&&楼管员毫不含糊,亲自把我送到了寝室门口。
&&&&进屋后,正在玩游戏的胖二丫抬头瞄一眼,见我裹了一身泥浆,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去打野战了。
&&&&“野战你个二大爷啊!”我恶狠狠骂一句,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扑倒在了床上。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来的时候,连胖二丫也没了踪影。
&&&&卧槽,真成孤家寡人了,心里不由得掠过一阵凄凉。
&&&&下了床,我又想起了小树林里看到薄果果尸体的事儿,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干结了的泥浆,才确定那不是个梦。
&&&&拿出手机,拨打了薄果果的电话。
&&&&听上去电话是通着的,拨号音正常,可就是没人接。
&&&&我来不及换一下衣服,一口气跑到楼下,找了一辆没有上锁的破自行车,飞身上车,朝着小树林奔去。
&&&&进了小树林,凭记忆按图索骥,左右方圆找了个遍,也不见薄果果的任何踪迹。
&&&&可我还是不死心,又沿河找了几公里,仍是失望而归。
&&&&我返回校区,直接骑车去了男生宿舍区,刚刚走进楼道,却被楼管阿姨拦住了。
&&&&她满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她一定是把我当成农民工小妹了,因为我浑身上下挂满了泥浆,我磕磕巴巴地说:“我是……是学生……大……大四的。”
&&&&“就你,还是学生?”楼管阿姨就像一只警犬,围着我嗅来嗅去,然后喝问,“你到底想干啥?”
&&&&我说我不想干啥,我就是来找个人。
&&&&“你找谁?”
&&&&我说我找418的薄果果。
&&&&她嘴一撇,说:“甭找了,418的人都走啦!”
&&&&我皱了皱眉,说:“不可能,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
&&&&她挓挲开双臂,赶鸡一样摇摆着手,冷冰冰地说:“钥匙都交齐了,还怀疑个屁啊!走……走……瞧你,刚拖的地又被弄脏了。”
&&&&蔫头蔫脑走出来,一屁股坐到了路沿石上,思绪乱成了一锅粥。突然想起,自己手机里还存着李方卓的手机号码,他跟薄果果是舍友,应该知道底细,就打了过去。
&&&&李方卓小声问一声谁呀。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薄果果去哪儿了。
&&&&李方卓说:“那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好像三天前就走人了。”
&&&&我说:“不可能,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
&&&&李方卓说:“你这熊丫头,脑子进水了呀,在哪儿不都一样给你打电话?除非他跑火星上去了。”
&&&&我说:“我现在有急事要找他,可他就是不接我电话,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李方卓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些骚狐狸精,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都已经把你给甩了,还粘着人家干什么?”
&&&&“你说什么?”
&&&&“傻不傻啊你,薄果果早就另有所爱了,听说对方是个女老板,你就死了这条心!”说完,李方卓挂断了电话。
&&&&薄果果她傍富婆了?
&&&&我心凉了半截,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都好了两年多了,他可不是那种攀附名利,见钱眼开的小男人,就算是他一时失了脚,之前也该有所征兆啊,怎么会突然间就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可也难说,这世道,有钱就是爷,有奶就是娘,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时走偏了也在所难免……
&&&&这样以来,我就有了一个新的推断: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薄果果亲手导演的一场戏,他想用残酷的事实来击碎我对他的念想。
&&&&真要是那样的话,说明薄果果这个人不但不靠谱,还他妈很操蛋,既阴险,又毒辣。
&&&&或许他事先想到我会做个小人,见他死了,会一逃了之。
&&&&那样的话,一切也就结束了,即便骗局被揭穿,他也有话可说,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诚意,想不到,你竟然是那种见死不救的白眼狼,最后摆摆手,bye!&good-bye!&see&you!
&&&&反正主动权都在他那边。
&&&&最后之所以他“诈尸”开溜了,是没想到我会报警,一旦警察赶过来,这曲戏可就不好收场了。
&&&&就像失脚落进了滚开的油锅里,我被炸了个外焦里嫩。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看一眼,是二叔打过来的。
&&&&二叔上来就叮嘱我,一定早些来黄台报到,搞一个正式编制不容易,千万不别错过了。
&&&&我满口应承着,答应二叔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后,立马就动身。
&&&&既然我跟薄果果的爱情如此这般的轰轰烈烈收场了,学校的事情也都已经处理完了,我就收拾残局,悻悻赶回来了老家。
&&&&我本想着回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父母。
&&&&可只住过一天,就再也呆不住了,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爹拉耷着一张脸,娘也是一脸落寞,我就像掉进了一个闷葫芦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一气之下,我决定即刻动身,去找二叔,到单位报到上班。
&&&&娘听了,从炕席底下掏出了一本老黄历,翻看一阵子,说:“还是过两天,今天是红沙日,不便出门。”
&&&&我才不信那一套呢,把娘数落了一顿,就收拾起了东西。
&&&&娘却拧上了,拽着我的行李箱,死活不让走,说红沙日万万不能出远门,半道会被鬼缠身的。
&&&&打小执拗的我猛劲拽过箱子,呵斥道:“娘,你看的那是老黄历,管不了现在的事情,再说了,我是学刑侦学的,谁还信那些屁玩意啊!”
&&&&娘没了话说,满脸煞白,只得撒了手。
&&&&爹一句话也没说,开出手扶拖拉机,把我的行李箱装到了车斗里。
&&&&爬到拖拉机上,回头望一眼,见娘瘫软地倚在门框上,满脸都是无奈和倜然,我朝她挥挥手,眼泪涌了出来。
&&&&经过门前的泥潭时,我感觉后背像是被谁拽了一把,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浑浊的水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截鞭状之物,高高挑起,顶端打了一个弯,悠然地朝我摆动着。
&&&&我头皮一阵发麻,直觉告诉我,那正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又逼着二叔远走他乡的死蛇精。
&&&&爹一直开车往前走,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水中的异常。
&&&&再回头看时,水塘已经恢复了平静,哪有什么蛇尾巴在摆动。
&&&&分明是自己看花眼了,产生了幻觉,那妖孽都死了二十多年了,怕是连骨头都已经烂成泥巴了,还摇个屁呀摇。
&&&&爹把我送到镇上,看着我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客车,并没急着走,一直站在大门口,呆呆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就像一根老朽的木桩。
&&&&我心里一阵黯然,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老掉牙的客车慢得像蜗牛,赶到火车站时,早已经过了检票时间,好说歹说,安检员才放我进了站台。
&&&&扫一眼火车票,七车厢,十五号座。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单单买到这个号呢?自己的生日是七月十五日,坐的又是七厢十五座,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
&&&&来不及多想,我火急火燎找到了七号车厢,一脚迈入,便觉得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蓝~~~,
&&&&我站在车厢口缓了一会儿神,这才看到,整节车厢里空空荡荡,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四处散落着,无精打采,孤魂野鬼似的。
&&&&可能是空调开得温度过低的原因,车厢里阴气森森,弥散着一股腐朽的棺材气息。
&&&&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庆幸的是一个格子间的两排座椅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就免去了相对无语的窘迫。
&&&&放好行李,落座不久就犯起了迷糊,似睡非睡中,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还喊着我的名字:“柳絮……柳絮……你醒醒……醒醒啊。”
&&&&我勒个去!
&&&&这地儿竟然还会遇到个熟人?
&&&&打一个激灵爬起来,傻眼了,站在我眼前的竟然是薄果果,我惊叫道:“薄果果?你……你没死?”
&&&&“你才死了呢!”薄果果不动声地骂了一句。
&&&&“小树林里那个死人不是你?”我眼睛瞪得比牛都要大。
&&&&“柳絮,你脑子进水了?”
&&&&“我……我明明看见你躺在地上,已经……已经死了呀!”
&&&&“切,你胡说什么呀?”
&&&&我勒个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强迫自己镇静再镇静。
&&&&薄果果反过来问我:“柳絮,你是不是梦游了?”
&&&&“果果,你实话告诉我,前天夜里,你究竟去没去小树林?”
&&&&“没有啊,我早就回家了,去哪门子小树林呀。”
&&&&“你回家了?那电话是你打的?”
&&&&薄果果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眼神怪异地望了我一眼,说:“我什么时候打你电话了?”
&&&&“这你都不承认?”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翻出了前天的通话记录,挨条查看起来。
&&&&一连查看了三遍,我傻眼了----那上面果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卧槽,真的是见鬼了不成?
&&&&可又怎么可能呢,当时我仔细看过的,屏幕上显示的就是薄果果的手机号码,还有他的声音,那么真实,那么亲切,怎么会是假的呢?
&&&&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误删了记录。
&&&&我突然又想起了李方卓的话,再看看薄果果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明显就是心虚,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看来他真的是另有所爱了。而他此行的目的,无非是逢场作戏,装装样子罢了。
&&&&那好,既然你喜欢装逼,那就装,老娘奉陪到底!看看兜不住的时候你怎么收场。
&&&&虽然我心凉了半截,龌龊得要死,但还是强装欢颜,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坐。”
&&&&薄果果走过去,卸下双肩包,一声不吭坐了下来。
&&&&我仔细打量着他,只见他脸煞白,没有半点血,好像三天三夜都没睡觉似的,我就问他:“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又跑出来干嘛?”
&&&&薄果果应一声:“我陪你去报到。”
&&&&“何必找累呢,我自己去就得了。”
&&&&“咋了,你不喜欢我去?”薄果果声音生硬了几分。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身体。”我极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接着问他,“果果,你是怎么知道我坐这趟火车的?”
&&&&“哦,这个简单,我有个表姐在火车站工作。”
&&&&“你怎么对家里人说?”
&&&&“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了,我就是直说去送你也没啥。”
&&&&我说:“你傻呀,你家离这儿一百多里地呢,抢命似的奔过来,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
&&&&“你觉得没必要吗?”薄果果再次冷冰冰反问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他一贯风格啊,平日里他说话和风细雨,从来不戗我。
&&&&“你可不能有了好工作,就把我给甩了,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薄果果满脸杀气,听得我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我心里直犯膈应:薄果果啊薄果果,你妹的的够阴毒的,明明是你背叛了我,反过头来咬一口,居心何在呀这是?
&&&&“你小子放心好了,我要是做了女陈世美,八辈子都做恶鬼!”我装模作样,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好,我没白跟你好一场。”薄果果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软了,但心情还是无法平静,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看见薄果果身边的背包动了一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缓缓冒了出来。
&&&&天呢,那竟然是一个人脑袋大小的东西,呈倒三角状,看上去像个蛇头,可上面还长了一缕缕毛发,稀疏凌乱,一脸血水,嘴巴大张着,嘶嘶往外吐着寒气,一条长舌板从口中伸出来,耷拉在尖长的下巴上,舌尖一分为二,更可怕的是它的双眼黑洞洞,根本没有眼珠子……
&&&&我被吓得目瞪口呆,手脚失灵。
&&&&几秒钟过后,那蛇头突然立了起来,张大嘴巴,猛地朝着薄果果咬去。
&&&&看上去那怪物的牙齿非常锋利,一口就要咬掉了薄果果的鼻子,咯吱咯吱嚼着。
&&&&等把口中之物吞咽下去,它又伸出了开叉的舌尖,左一下,右一下,先后啄出了他的两个眼珠子,含在嘴里,猛劲一咬,刺啦一声,一股黑糊糊的液汁从它恶臭无比的嘴里喷溅而出……
&&&&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我惊叫一声站起来,大声叫道:“果果……薄果果……快跑……你快跑呀!”
&&&&“柳絮,你怎么了?”薄果果平静地问我。
&&&&“你……你……”我用力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看清,薄果果还好好地坐在那儿,“刚才你……你没感觉到啥?”
&&&&“没呀,怎么了?”薄果果一脸无辜。
&&&&卧槽,难道是自己做梦了?可不对呀,能有这么清晰的梦吗?简直就跟现实中所发生的一模一样。
&&&&我指了指他的书包,问:“你包里面带……带什么东西了?”
&&&&薄果果一定是被我吓着了,双眼瞪得溜溜圆,里面透着丝丝惶恐,傻乎乎地望着我。
&&&&“你是不是……是不是带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没有呀,你看到什么了?”薄果果一脸茫然。
&&&&我擦了擦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双肩背包。卧槽,哪有什么蛇头呀,那包好好地呆在那儿,上面的拉链根本都不曾拉开过。
&&&&“柳絮,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薄果果说着,打开了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
&&&&那无非是些生活用品罢了,最惹眼的是一件花格睡衣,看上去很花哨。
&&&&我安静了许多,坐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是做梦了,我竟然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书包里面有……”我欲言又止。
&&&&“说嘛,到底看到啥了?”
&&&&“哦,看到从你书包里钻出一只老鼠来。”我撒谎道。
&&&&“老鼠?你……你看清楚了。”薄果果竟然信以为真,再次打开了书包,怯怯地翻找着。
&&&&“骗你呢。”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以为老鼠钻我书包里了呢,家住在山上,就是不缺那玩意儿,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比人都多。”薄果果说着,重新把背包拉链拉上了。
&&&&我懒得再说什么,闭上眼,打起盹来。
&&&&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反复想着今天发生的诡异之事,先是家前水塘里那条高高翘起、摆动不止的蛇尾,接下来就是从薄果果书包里面钻出来的恐怖蛇头。
&&&&一个头,一个尾,难道它们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难道那个血糊糊的蛇脑袋就是传说中被二叔飞镰砍下,又被公鸡啄掉了眼球的怪物?
&&&&可为什么这一切单单就出现在了我去工作地报到的路上呢?
&&&&这又意味着什么?
&&&&也许真的被老娘说中了,今天是红沙日,不便出门,出门是会遇见脏东西的……
&&&&难道真的像胡半仙说的那样,我天生命相弱,八字软,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蓝~~~,
&&&&我思绪飘渺,又想起了瞎了一只眼睛的二奶奶,还有她跟我唠叨了无数遍的那个傻话。
&&&&每次说起那些事,她都鬼鬼祟祟的,不是把我塞进草堆旁,就是把我拽进墙旮旯里,唯恐别人听见了。
&&&&可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刹不住车了,并且声情并茂,把眼瞪得奇大,有好几次我看见她那只瞎了的眼睛里直往外渗血。
&&&&她说那天正午时分,挺着大肚子的我娘突然肚子痛,痛得实在不行了,就爬到了炕上。
&&&&按理说才怀了八个月,还不到该生的时候,可我娘明显感觉到肚子里有些异常,胎儿在慢慢往下移动,当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就心急火燎慌了神。
&&&&就在这时,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进了屋,把娘冻得直打哆嗦。她只得咬牙切齿擦下炕,想去街上喊人帮忙。
&&&&正当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突然就看到一缕长长的黑雾飘进了屋里,打着旋儿,贴上了房顶。
&&&&娘心惊肉跳,打眼一看,那竟然是个人面蛇身的妖孽,蛇身碗口粗细,黑底黄环,通体放光,一个跟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脑袋上长满了细长的毛发,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放寒光,唇红齿白,一张一合,鲜红的舌尖一分为二,叉子一般伸伸缩缩,发着嘶嘶的声息。
&&&&啊呀一声,娘被吓晕过去,扑倒在了地上。
&&&&那蛇妖直接爬到了娘的身上,蛇尾缠在了娘的腹部,缓缓往下挤压着,舌尖叉子一样扯开了娘的裤子……
&&&&正当蛇妖咬断连接我和娘的脐带,把我衔出来的时候,外出割草的二叔一步闯进了屋,嘴里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叫声。
&&&&那妖孽飞身而起,尾部绕到了房梁上,圆滚滚的身子绷直悬垂,频频颔首,看意思是在向二叔表达着自己的清白。
&&&&可二叔还是误解了它,挥起镰刀,刺啦一下砍了上去。
&&&&一股热血喷溅出来,分分钟就把我娘染成了一个血人。
&&&&人面蛇头落地后,竟然像个皮球似的,弹跳了起来,怒目圆睁,喷着一团血雾扑上了我二叔。
&&&&二叔撒腿就跑。
&&&&那蛇头就像一颗射出的子弹,紧追不放,血雾拖得老长,凝成了一条红的蛇身。
&&&&我二叔是个机灵人,他朝着扎堆觅食的鸡群跑去。
&&&&两只公鸡一看飞来的蛇头,瞬间来了斗志,翎毛倒立,振动翅膀迎了上去,在血雾中扑扑棱棱打斗起来。
&&&&一物降一物,最终那蛇精的脑袋招架不住,越墙逃窜了。
&&&&等血雾散去,这才知道那蛇的两只眼珠被啄了出来,成了芦花公鸡的腹中之物。
&&&&可谁知那只公鸡吞食了蛇眼之后,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倒,连翅膀都没扑棱一下,就气绝身亡了。
&&&&二叔返身回来,把娘和我抱到了炕上。
&&&&然后拿来了一个大个的粪筐,把没了头的蛇身子装到了里面,等我爹回来后,两个人一起抬了出去,倒进了外面的那个泥潭里。
&&&&收拾停当后,我爹蹲在门前,闷着头猛抽了三锅旱烟,然后站起来,一脚踢昏了另一只公鸡,倒提在手上,去了邻村的胡半仙家。
&&&&胡半仙听了我家的事情后,就对我爹说柳麻子呀,那可不是一条土生土长的蛇呢,它身上是附了阴魂的,你们不该杀了它。
&&&&我爹傻愣了片刻,问那阴魂是谁。
&&&&胡半仙说反正是你们家族老林子里的,具体是哪一个,我道法浅薄,一时半会儿就说不清了。
&&&&爹问那它来我家干嘛了。
&&&&胡半仙就说人家本意是好的,想着来点化你家孩子,要是孩子的肉身接了灵气,那前程不可估量,是要成龙成凤的胚子啊!这下可好了,恩不成,却结了怨,怕是两辈子都还不清了。
&&&&爹不管前程不前程,他只担心一家人的平安,只要别引来大的祸端就成了,就央求着胡半仙去我家一趟,帮着破解一下。
&&&&可胡半仙死活就是不答应,屁股黏在坐凳上,一动都不动。
&&&&最终,也许是看在那只鸡的份上,他送给我爹三个咒符,吩咐说,一个贴在我的脑门上,第二天日出之时揭掉缝在贴身的衣物里;一个贴在院门上;另一个用鸡血浸泡了,在阳光下晒足七个时辰,然后焚烧在泥潭里。
&&&&我爹回家后,一一照办了,一段时间里倒也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后,蹊跷事情再次出现了。
&&&&那天后半夜,襁褓中的我突然大哭不止,不管怎么哄怎么逗都不管用,还把娘放进我嘴里的奶都给咬破了。
&&&&爹干着急,只管闷头抽起了旱烟。
&&&&睡在西屋的二叔也被吵醒了,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掂来掂去,我才慢慢消停下来。
&&&&我爹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我二叔只嚷嚷:“老二……老二……快把孩子给你嫂子。”
&&&&二叔一惊,问他:“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啥动静,走,看看去。”爹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娘接过孩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二叔跟在后头,一出屋门,果然就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淘水声,就像海水涨潮一模一样。
&&&&他灵机一动,从磨盘上抄起了镰刀,赶在了哥哥前头,奔到了院门外的泥潭边。
&&&&借着下弦月的微弱光亮,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明晃晃的水面上,一条擀面杖粗细的鞭状物体来回摆动着,左一下,右一下,搅得潭水翻涌不止,涟漪阵阵。
&&&&“我草,能耐你了!”二叔骂了起来。
&&&&“老二,是那条蛇吗?”我爹胆子小,躲在后头问。
&&&&“不是它还能是啥?”二叔说着,挥舞着镰刀骂了起来,“死妖怪,你要是再作孽,我就用镰刀剁碎你!”
&&&&那蛇不但不停下来,反倒越发用力搅动起来,潭水就像烧开了锅一般,直翻浪花。
&&&&这时候的我又在屋里哭闹起来,越哭越凶,几乎都要爆棚了。
&&&&二叔急了,弯腰摸起石头就往里扔,但无济于事,蛇尾摆动的幅度更大了,潭边的水一个劲地往外涌。
&&&&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日出时分,那蛇尾才收了回去,潭里的水也平静下来。
&&&&此后的几天里,那蛇挑衅不断,一到半夜三更就开始摇尾巴闹腾。它一闹腾,我就哭闹不止,先是哭哑了嗓子,接着就直咳血,眼看就小命不保了。
&&&&就在一家人无计可施时,一个年迈的修鞋匠走进了院门。
&&&&这荒僻山村,哪用得着修鞋匠?
&&&&我娘是个明白人,她打眼一看就知道,别看这老头外表邋里邋遢,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特别的气息,他肯定不是个凡俗之人,便抱着孩子迎了出来。
&&&&老头先讨了一碗水喝,然后朝着我打量几眼,神神道道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虽是孽缘,终归也该有个了结,打住……打住……”
&&&&娘听了,脸蜡黄,浑身哆哆嗦嗦筛起糠来。
&&&&修鞋匠摇摇头,叹息一声,又喝了一碗水,出门之际,留给我娘一包东西,嘱咐道:“那妖孽再出来作祟时,就直接这包东西扔进水里去,还有,这孩子的二叔不便留在家中了,还是让他远走高飞。”
&&&&我娘问:“不走不行吗?”
&&&&修鞋匠说:“不行,断断使不得啊,手足相克,必有一亡呢。”
&&&&我娘哭丧着脸说:“公公婆婆死的早,二弟打小由我们带着,早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让他去哪儿呢?”
&&&&修鞋匠叹息道:“人作孽,不可活啊!这怪不得别人,让他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兄弟他……他不会遭啥不测?”
&&&&“只要慈悲为怀,多做善事,照样能有荣华富贵,但这人六根不净,血脉浑浊,稍有偏差,定会厄运当头。”
&&&&“怎么会这样呢?”我娘脸上掠过一丝仓惶。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呢……”修鞋匠叹息一声。~蓝~~~,
&&&&娘低头看一眼我菜青的小脸蛋儿,问:“那这孩子呢?”
&&&&修鞋匠皱眉想了想,说:“按理说,脏锅里是做不出干净饭来的,但也要看孩子自身的造化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啥……啥叫脏锅里做不出干净饭呢?”我娘拧紧了眉头。
&&&&修鞋匠摇摇头,笑着说:“想必大妹子心里头比谁都清楚明了,我就不必再点破了。”
&&&&“哦,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指点。”我娘神慌乱,怀里抱着我,不便跪地磕头,只得躬身言谢。
&&&&“我不是大师,只是个修鞋的破烂老头。”老者淡淡应着,背起修鞋箱,轻步走出了院子。
&&&&打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老头来过村上。
&&&&我爹我娘按照修鞋老头的指点,先是趁着那蛇精半夜出来搅混水的时候,把那包“东西”扔进了水里,果然就安静了下来,直到我上大学,都没见那妖孽再出来闹过一次。
&&&&为了这个家,二叔也只得卷起铺盖卷,远走高飞了。
&&&&我也不知道瞎眼二奶奶讲的这事是真是假,更不敢向爹娘求证,但有一个事实是肯定的,那就是二叔一直漂在外头,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回过家。
&&&&直到我临近高考的一月前,才接到了他的电话,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电话直接打到了班主任手机上,我就纳闷了,他是怎么找到王老师的手机号码的。
&&&&我有些激动,但听上去二叔倒是平静得很,我问他过得怎么样,他笑着说还凑合,我刚想告诉他爹娘的事情,却被二叔打断了,他说家里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用不着多费唇舌了。
&&&&这就更奇怪了,他都十几年没回家了,怎么就知道家里的事情呢?难道他有特异功能不成?
&&&&最后,二叔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考,给柳家争口气。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二叔,我的学习成绩一般般,能考个三流大学就算烧高香了。
&&&&可二叔说不行,无论如何你也要好好考,等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所有费用我包了。
&&&&我只得答应下来,说尽量而为。
&&&&果然,我有了超常发挥,考上了省里的公安大学。二叔得知后,高兴得直嚷嚷。
&&&&上了大学之后,二叔跟我交往就多了起来,总是给我这样那样的惊喜,不是给我寄东西,就是往我银行卡里打钱,几乎把我所有的开支全都包揽了。
&&&&他给的钱太多了,我一不嫖二不赌,根本花不完,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就给父母寄过去,顺便接济一下他们。
&&&&让我奇怪的是每一次往家寄钱,都会接到父亲的电话,听上去他一点都不高兴,还一再嘱咐我,不要再拿二叔的钱了。
&&&&我想爹一定是觉得二叔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花他的钱不忍心,就答应了下来。可不久后的一天,二叔突然造访,彻彻底底推翻了我的猜测。
&&&&当我按照二叔电话里的约定,怀揣着忐忑来到操场北门时,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时尚、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朝我招手,他身旁竟然停着一辆豪车,差点没把我眼睛给亮瞎了。
&&&&靠,这谁呀,怎么会是我二叔呢?
&&&&他一个离家出走的流浪汉,怎么会有如此惹眼的气派呢?
&&&&正当我想转身离去时,那人迎了上来,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柳絮……柳絮……你给我回来。”
&&&&我愣住了,呆呆望着他。
&&&&“臭丫头,我是你二叔啊!”
&&&&我竟然哇哇哭了起来,连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哭过一会儿,二叔给我擦干了眼泪,让我上了车,把我带到了五星级的皇家酒店,要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全是山珍海味,边吃边聊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二叔离家后,去了好几百里地的一个地级城市,靠着自己的打拼,硬是成就了一番事业,现在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但当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看看时,他就岔开话题,支支吾吾搪塞着,不正面回答我。
&&&&我隐隐觉得二叔好像有啥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又说了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就回了学校。
&&&&从此之后,我就有点牛逼哄哄了,真把自己当成了豪门千金了。
&&&&有一次跟爹打电话,我直接把二叔吹到了天上。
&&&&爹听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兴奋,只是淡淡地说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你也别啥事全都指望着他。
&&&&我有些失落,但细细想一想,其实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叔叔发达了,那是他靠实力拼出来的,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但最终,还是二叔帮我选择了人生之路。
&&&&临近毕业,二叔又打电话过来,说工作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就去他那边的警局工作。
&&&&我问他具体干些什么。
&&&&他说暂时只能做刑警,苦是苦了点,但你学的是这个专业,换成别的不好操作。
&&&&我一听心花怒放,做个警花多亮眼啊,警服一穿,手枪一握,那才叫一个牛逼啦撒!
&&&&再说了,现在大学生求职难呢,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入公安系统,已经是梦寐以求了。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是二叔已经在那座城市扎下了根,并且功成名就,都说倚着大树好乘凉,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妮子,有了二叔的遮风挡雨,以后的路自然也就顺畅多了。
&&&&我随后拨打了父亲的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老爹却依然是那副无烟无火的腔调,说啥事都依靠着你二叔,轻易得来的东西并不一定好,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自己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
&&&&他的话里明显掺杂着不少的责怨,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好好的情绪被搞得稀里哗啦。
&&&&可老爹毕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外面的世界他根本看不懂,又何必怪罪他呢。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一眼,是二叔打过来的。
&&&&二叔问我坐没坐上火车,到哪儿了。
&&&&我嬉笑着说不但坐上了,还有帅哥陪着呢。意思很明确,是想让他知道有个男生陪我一起过去,让他早有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帅哥?啥帅哥?”听上去二叔有些吃惊。
&&&&我说:“是我同学,大学同学,很要好的那种,二叔啊,你都是过来人了,应该懂的。”
&&&&二叔接着问:“你的意思是你有男朋友了?”
&&&&我搪塞道:“算是,要不然怎么能陪我一起去见您呢。”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讨二叔欢心,可听上去他一点都不高兴,还骂骂咧咧起来:“臭丫头片子,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事呢?”
&&&&我嘻嘻哈哈地说:“二叔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谈恋爱这样的小事还用得着你操心了,不过,等见了面,你可要嘴下留情哟。”
&&&&“柳絮,跟二叔说实话,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我故意逗他说:“二叔呀,你就甭问多了,当着人家的面,有些话我怎么说出口呀。”
&&&&谁知二叔有了脾气,口吻严厉地说:“丫头,我可告诉你,婚姻大事可不是好闹着玩的,长辈有权利把关筛查,不能私自做主,你听懂了吗?”
&&&&我心里有些犯堵,这鸟二叔,发的是哪门子横啊,自己只是半真半假跟他逗乐子,却招来了一通数落,嘴上却只得是啊是啊地答应着。
&&&&二叔最后说,他本来是想去接站的,现在接不成了,有个紧急事情,要去一趟北京,只好交代个给手下人了,并告诉了我车牌号。
&&&&听得出二叔的话很强硬,火气不小,我隐隐意识到他是把我谈恋爱的事情当真了。
&&&&当着薄果果的面,我也不便多做一些解释,心想等见了面再跟他慢慢交代也不迟。
&&&&挂断电话后,见薄果果斜倚在靠背上睡着了,我把外套搭在了他身上,坐下来继续胡思乱想起来。
&&&&火车进站后,他却还在睡,我只得喊醒他。
&&&&他迷迷瞪瞪站起来,背起书包就往前走,感觉像个木头人似的。~蓝~~~,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货,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看看他满头的乱发,我提醒他说:“薄果果,你把头发整理一下,都快把眼睛给遮住了。”
&&&&薄果果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动手。
&&&&我伸手摸上了他的头,想帮他打理一下,却感觉他的发丝没了质感,柔软得就像水一样,刚刚撩上去,一松手,又顺着前额了“流”了下来。
&&&&就在撩起他头发的瞬间,我看见她额头正中有一块乌青的斑点,就问他:“你头怎么了?”
&&&&薄果果说前天感冒了,害头痛,自己捏的。
&&&&我将信将疑,牵起了他的手往前走。
&&&&奇怪的是,那只平日里软若无骨的温热小手,这时候却冰凉刺骨,直接把我半截胳膊给冻麻了。
&&&&人家感冒是发烧,他却是低温,并且感觉着还是零度以下的超低温,难道他得了某种奇怪的疾病不成。
&&&&我边往前走,边对她说:“薄果果,我看你病得不轻,等住好宾馆后,咱去瞧瞧医生。”
&&&&薄果果摇摇头,说我没病。
&&&&“还犟嘴,都像个死人了,还没病!”
&&&&也许是我的话说得有些刻毒,明显感觉薄果果打了一个幅度挺大的寒战,就连我被冻僵了的手都能明显感觉到。
&&&&薄果果拽得更紧了,就像个大男孩初次出门,唯恐大人把他给弄丢了似的,这让我心里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感情。
&&&&出了站门,我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扎眼的男孩,他上身着一件黑紧身t恤,前胸绘着一个醒目的骷髅图案,下身穿一条紧身鸡腿裤,纯正的藏青,瘦长的一张脸上,扣一个宽边大墨镜。
&&&&切,这也太另类了。
&&&&我把视线转向了他身边的汽车,再次被雷爆了,那车的款式也忒他妈特殊了,那外形前宽后窄,头高尾低,喷的偏偏又是墨黑,远远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按了轮子的大棺材。
&&&&瞄一眼牌照,正是二叔告知的黄a8666。
&&&&小伙子很有眼力,远远就迎了上来,一声不吭接过我们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请我们上了车。
&&&&随后利索地钻进了驾驶座,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顺着一条宽阔的大道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了一家名叫大富豪的宾馆门前。
&&&&这家宾馆,空戴着个大富豪的“帽子”,其实规模并不大,里面的装潢设施也很陈旧。
&&&&台后面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面无表情,在蓝幽幽的灯光映照下,活像两个游鬼,见我们进来,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进到大厅后,小伙子仍戴着他的大墨镜,看都没看服务员一眼,直接带我们乘电梯上了四楼,到了408房间门前,他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转身递给我,说:“你住这间。”
&&&&这是见面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看来他不是个哑巴。
&&&&见我站着没动,他又说了一句:“他住五楼。”然后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看看我,见我冷着脸没说话,只得拎包跟了上去。
&&&&我知道薄果果他肚子里在疯狂长牙,想着跟我住一个房间,也好方便把生米煮成熟饭。
&&&&傻瓜,大傻瓜,就算我们在谈恋爱,又没结婚,人家会安排我们住在一个房间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不是个滋味儿。
&&&&为了调节一下情绪,我打算冲个热水澡。走进卫生间,拧开龙头,想试一下水温。
&&&&随着刺啦一声响,我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低头一看,差点没被吓个半死,从龙头里喷射而出的竟是黏糊糊的血水,鲜红刺眼,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
&&&&我扭头蹿出了卫生间,刚想拉开房间门喊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这马上就要当警察的人了,还这么胆小,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怀疑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灯光的原因造成的,好好的水管子,连着千家万户,哪里来的血水呢?
&&&&正当我打算返回卫生间探个究竟时,突然响起了哒哒的敲门声。
&&&&“谁呀?”我声音在打颤。
&&&&外面没人回应,接着又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我顾不上多想,扭头蹿到电视柜前,打开书包,从里面摸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水果刀,握在手上,一步步走到了门口,低声问:“谁呀?外面是谁?”
&&&&“柳絮,是我,你开门。”我勒个去,竟然是薄果果。
&&&&我拉开门,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骂道:“你个熊货,哑巴了!想吓死我怎么着?”
&&&&薄果果大概是被打痛了,咧着嘴,嘶嘶吸凉气,闪身进屋后,神秘兮兮地说:“柳絮,你没觉出有点儿异常吗?”
&&&&我怔一下,问:“啥异常?”
&&&&他说:“首先那个接站的小伙子有些不正常,像个混社会的马仔,还有这家宾馆,阴气太重,我怀疑这是个凶宅。”
&&&&我本来就被卫生间里的血水吓得够呛,他这么一说,几乎都要尿了,但嘴上却不服软:“你是不是垃圾小说读多了,看谁都是坏人了,他是我二叔的手下,人家说话少,那叫有涵养,懂不懂呀你?”
&&&&“切,跟个僵尸似的,那也叫涵养?”
&&&&“行了,别站在哪儿说鬼话了,你帮我放点热水去,我想冲个澡。”我没有明着跟他提血水的事,而是耍了个心计,先让他进卫生间探个究竟。
&&&&薄果果一听我要当着他的面洗澡,觉得有戏,顿时心花怒放,屁颠屁颠进了卫生间,里面随即就传出了哗哗的放水声。
&&&&他竟然一声没吭,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放出来的不是血水?那也就是说,问题一定是发生在我身上了,难道自己沾染了邪气不成?
&&&&“嗨,这破宾馆,竟然连热水都没有。”薄果果走了出来,抱怨着。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有没有热水的问题,急切地问他:“放出来的水还清吗?污染不严重?”
&&&&薄果果边用纸巾擦着手边说:“城市的自来水还不都一个熊样,一股子消毒粉味儿,肯定比不了我们家乡的山泉水。”
&&&&我没接话,抬脚进了卫生间,难免还有几分怯意,硬着头皮拧开了水龙头,里面流出的果然是清粼粼的自来水。
&&&&我靠,这就奇怪了,此前自己一不是梦游,二不是花眼,清清楚楚看到的是血水呀,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咋就连半点红都没有了呢?就算是血流完了,水盆中总该有一丝半缕的痕迹?
&&&&可上面雪白洁净,一尘不染,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呢?
&&&&想来想去,我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足以消除疑虑的假设,那就是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住人了,龙头里面的水积淀太久,生了很厚的铁锈,一旦放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就呈血了。
&&&&薄果果打电话问了总台服务员,说是只有夜间九点之后才放热水,要洗热水澡,也只能等到那个时间了。
&&&&放下电话后,他还骂咧咧起来,看上去纨绔得很,一点都不是他原来的风格了。
&&&&我白他一眼,佯装生气地说:“你嫌二叔安排的宾馆条件不好是吗?那好,你带我去住五星级啊,走,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薄果果苦笑着说:“现在不行,以后会的,我一定会让你住上五星级,六星级,他妈的八星级都成!”
&&&&“吹牛皮!”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看,这才知道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就招呼出去吃点东西。
&&&&找了一家小餐馆,随便对付了一下。吃完饭后,薄果果说咱们沿路走一走,也好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
&&&&我觉得又累又乏,也没那个心情,就回绝了他,无精打采地返回了宾馆。
&&&&薄果果跟在后头,阴沉着脸,看上去满腹心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薄果果那小子果然是想跟我同床共枕了。~蓝~~~,
&&&&他直接来到了我房间,说啥也不回自己的住处了,理由很简单,他担心我害怕,为了让我睡一个安稳觉,他要陪着我。
&&&&我死活都不应,跟他说,这么多年我都没答应你,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咱俩真要是有缘分,那就等举行了仪式再说。
&&&&他还是死磨硬缠,还向我保证说,在你没有想法的情况下,我绝不动你一指头。
&&&&我说那也不行。
&&&&他就开始拿鬼话吓唬我,说这家宾馆或许本来就是凶宅,要么就是刚刚发生过命案,还吸着鼻息说,柳絮你闻到了嘛,空气里都飘散着一股很冲的血腥味儿呢……
&&&&我被薄果果说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差点就答应让他留下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拿起了水果刀,疯了一样,要杀要砍硬是把他逼出了房间。
&&&&看着他不情愿离去的背影,我心软了,锁上门后,稀里哗啦流起了眼泪,为什么哭,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痛悔不已,或许就是我的这份绝情,断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一生,也把我自己送进了一个噩梦之中。
&&&&我还在抹眼泪,就接到了娘的电话,她问我一路顺畅不顺畅。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装出一副轻松的腔调来,说俺那个亲娘来,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到黄台了,正躺在宾馆的大床上做美梦呢。
&&&&娘又问我见到二叔了没,还问我二叔对我好不好。
&&&&我就跟她说二叔对我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比对亲闺女都亲,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只是他临时有个急事儿,去北京了,答应回来后多陪我。
&&&&娘应了一声,听上去情绪有点儿低落。
&&&&我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啥事儿。
&&&&娘说:“没事……没事……就是这边香案上的香烧得有些偏,是我自己想多了。”
&&&&“啥香烧偏了?”
&&&&“闺女呀,你每一次赶路,我都要烧几柱平安香的,只是这一次有点不对劲,一连烧了三炉,都是一个模样,七高八矮的。”
&&&&我心头一紧,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灵异存在?难道自己今天所看到诡异之物都是真实发生的?
&&&&难道……
&&&&心里虽然乱到了极点,但我依然安然地告诉娘,我这边一切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请她放心就是了。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电视,随手翻了几个台,播的都是些男欢女爱的节目,自然而言就想到薄果果身上去了。唉,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有嚓嚓的声音,我调低了电视音量,侧起耳朵仔细听着。
&&&&没错,是脚步声,听上去外面的人不是放开步子走,而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三番五次走动着。
&&&&这个宾馆看上去生意很冷清,下楼吃饭的时候连一个客人都没见着,这时候哪儿来的脚步声呢?
&&&&对了,一定是薄果果那货贼心不死,又想来纠缠自己了,只是没有胆量敲门罢了。
&&&&我走到门前,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脚步声竟然没了。我贴近门缝,壮着胆子喊了两声薄果果。
&&&&外面静悄悄的,不见有回声。
&&&&难道又是错觉?难道真的像薄果果说的那样,这家宾馆是凶宅,夜深人静时就开始闹鬼了?
&&&&我头都大了,吸一吸鼻息,果然就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但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鬼走路是没有动静的,外面的脚步声那么清晰,除了人还会是啥?要么就是小猫小狗的进来溜达觅食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就是薄果果那小子,他眼瞅着到嘴的肉肉吃不着,能甘心吗?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薄果果的号码。
&&&&“喂……喂……柳絮……柳絮,需要我过去陪你吗?”铃声刚响过一声就接通了,看来这小子是一直攥着手机的。
&&&&我问他:“薄果果,你在哪儿呢?”
&&&&“我还能在哪儿呀,自己房间呗,你不会是闲得无聊,无话找话。”听得出,薄果果还憋着一肚子气。
&&&&“哦,那你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发呆呗。”
&&&&“薄果果,你想没想……”
&&&&不等我把话说完,他抢话道:“想呀,当然想了,你答应我了是吗?那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美死你!你就不会琢磨点正事啊,我是想问一问你,找工作的事想好了没有。”
&&&&“切,空欢喜一场。工作的事还用得着想了?也来黄台呗,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二货,还真成了狗皮膏药,黏上我就不放了,我说:“别犯傻了,我还没答应你呢,哪里发财去哪儿,知道了吗?”
&&&&“柳絮,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你要是不答应我,那我就不活了,就死给你看。”这腔调十二分的伪娘。
&&&&我没好气地说:“薄果果你真是没出息,就你这个窝囊劲儿,我估摸着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谁知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柳絮,你说怪不怪,自打住进这家宾馆后,我就觉得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在漏气,咝咝的,还有我住的这个房间----504,这不明显是要我死的节奏嘛。”
&&&&“小子,你想跟我玩苦肉计是不?”
&&&&“没呀,谁跟你玩苦肉计了?我跟你说的是实话。”
&&&&“薄果果,平日里觉得你挺老实,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是把我给吓死,我不会让你住到我房间来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好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心睡觉,把精神头养足了,等着二叔回来后就去单位报到上班。
&&&&可刚刚闭上眼睛,走廊里嚓嚓嚓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节奏明显快了许多。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想问一下总台,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手指刚刚按到键码,那声音就没了。
&&&&没了还问个屁啊,那不等于自找难堪嘛。于是,我放下电话,重新躺下来,继续睡觉。
&&&&正当迷迷瞪瞪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我身上,第一反应就是个人,肉呼呼,热烘烘。
&&&&我想喊,可话卡在嗓子眼里,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床头灯是开着的,可我瞪大眼睛也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就像被压在了一大块绵软的肉团之下。
&&&&不会是薄果果?
&&&&是不是这小子邪火狂燃,想着法子潜进门来,强行与我亲热了。
&&&&他所学的专业可是侦查学,在掌握打击犯罪的同时,也学到了不少犯罪的伎俩,譬如开锁,譬如利用**术等等。
&&&&“薄果果,你放手……放手……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你……你给我下来……”我用手抓,用嘴咬,用脚蹬。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身上的大山突然就没了,豁然轻松下来。
&&&&我慌忙爬了起来,手按在胸口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跃身下床,蹿到了门口。
&&&&妈呀!这门上的安全链好好的拴在上头呀,不见一丝松动的痕迹,跟我**前一模一样,怎么会有人进来呢?
&&&&我傻了,彻底傻了。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过了零点,我慢慢回过神来,满屋子翻找起来,角角落落,墙根旮旯,一处都不落。
&&&&可找了个遍,也没见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想到,或许是被鬼压床了。
&&&&刚才一番折腾,出了一身大汗,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都被湿透了,裹在身上很难受。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洗个澡。
&&&&我把自己扒光了,赤脚进了卫生间。先打开淋浴喷头,试了一下水温,虽然不是很热,但也没觉得怎么凉。毕竟是夏天,自己又是个乡下妮子,这条件已经够不错了。
&&&&站在滋滋的水丝下,我惬意地搓洗着自己熟透了的身子,心情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不由得就想到了薄果果,这个呆子,瞧他那一脸的馋相,自己真要是给了他,还不知道他会闹腾成个啥样子呢……
&&&&水汽慢慢弥散开来,一会儿工夫就形成了浓浓的雾气,把整个卫生间都挤满了。
&&&&正当我涂上沐浴液,搓洗得满头满身都是泡沫时,竟然停水了。
&&&&卧槽,见鬼了!
&&&&我爆了一句粗口,胡乱转动着淋浴器的开关,但无济于事,里面只有滋滋的抽空声,不见一点水落下来。~蓝~~~,
&&&&没办法,只得摸索着拿起了搭在架子上的浴巾,胡乱擦拭起来。
&&&&真应了那句话了,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洗呢,弄得浑身黏糊糊、紧巴巴,一股子熏人的腻香味儿。
&&&&好不容易把头部擦拭得差不多了,我走到了西墙上的镜子前,想看看脸上是不是还有残留物。
&&&&镜子上挂满了水珠,就像结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豆子,我用手掌在中间部位擦了几下。
&&&&就在刚刚擦出脸部大小的一块干净镜片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那个小男孩竟然出现在了镜子里,他呲牙咧嘴笑着,鼻子上的刀痕往外渗着血珠,大瞪着眼睛,里面全是眼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我被吓蒙了。
&&&&“我来跟你成婚呀。”
&&&&“小屁孩,你还有完没完呀?你离我远点……给我滚……滚……滚远点……”
&&&&“你凭什么要我滚?我是你男人,你是我老婆呀。”
&&&&“做梦,你个小死鬼!”
&&&&“你敢骂我?”小男孩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上了我的脸。
&&&&“啊,救命呀……鬼……鬼……有鬼啊……”我惊叫着,疯狂地抡起了拳头,猛劲砸了上去。
&&&&随着哗啦一声爆响,那个小屁孩没了,可墙上的镜子也没了,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明晃晃落在了满是水渍的地面上。
&&&&我慌乱地蹿出了卫生间,一头扎在了靠窗的墙角里,紧蜷成一团,瑟瑟抖动着。
&&&&等稍稍平静了一些,我悄悄爬到了床上,拿起手机,哆哆嗦嗦拨打起了薄果果的号码。
&&&&可不知道薄果果是睡着了,还是手机出了问题,他迟迟都不接,一遍、两遍、三遍……
&&&&我忐忑起来,又拿起了宾馆的座机,查实了504房间的号码,打了过去,可仍是没人接听。
&&&&完了!
&&&&薄果果他一定也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我心里有了一种更为恐怖的预感----薄果果他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打算去504看一下,可刚刚解开门上的保险栓,我又迟疑了,万一薄果果他真的是睡着了呢?
&&&&万一他是带着耳麦呢?
&&&&万一他是那种一睡就“死”的主呢?
&&&&万一……
&&&&有很多很多个万一,可以成为他无法听到电话铃声的原因。再说了,薄果果他孬好也是个警察学院的毕业生,应变与防范能力肯定要比一般人强,应该不会轻易被算计的。
&&&&自己这时候去敲人家的门,去大喊大叫,必定会惊动别人,会引来围观者,万一薄果果安然无恙,只是睡着了,那笑话可就闹大了,不上当天的新闻头条才怪呢!
&&&&自己丢人不算,也会给二叔抹黑,搞不好连刚刚找到的工作都会弄丢,肯定会有人提出异议,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能当警察吗?
&&&&到时候引得舆论大噪,任凭二叔有天大的本事,那也白搭!
&&&&老师不是常说嘛,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要处惊不乱,临危不惧,在面对未知的险情下,一定要保持理性,只有在头脑清醒的前提下,才能更好地处置各类突发**件。
&&&&我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冷静……一定要冷静……薄果果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直到窗帘上有了熹微的晨光,我才打定主意,去504探个究竟。
&&&&当我穿上鞋子,拉开房门,抬脚朝外走的时候,手机铃声异常刺耳地响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薄果果打过来的,可当我从口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
&&&&我心头一揪,慌忙按下了接听键,听到里面是个陌生男人在说话:“喂,你是柳絮吗?”
&&&&“是啊,请问您是哪位?”
&&&&“哦,我是派出所的,我姓吴。”
&&&&“啥,派出所的?这一大早的,您……您找我有事吗?”我后背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你认识一个叫薄果果的吗?”
&&&&“薄果果?认识……我认识,他怎么了?”
&&&&“他说你是他女朋友,是这么回事吗?”
&&&&“嗯,是……是……我们还是同学呢。”
&&&&“哦,那就对了,你赶紧来一趟所里,我们有要紧事情需要你配合处理一下。”
&&&&我五脏六腑忽悠悠糟乱起来,忙问道:“您能告诉我,薄果果他……他究竟出啥事了吗?”
&&&&“哦,他涉嫌嫖宿,被我们抓了。”
&&&&“什么……什么……您说薄果果他嫖宿?”我脑袋被猛击了一棒,意识一片空白。
&&&&“是啊,是嫖宿。”
&&&&“不可能?薄果果他可是个老实人。”
&&&&“老实个屁!老实人能去干那个?都被我们抓现行了,还有啥好怀疑的,赶紧来。”警察口气很硬。
&&&&“对了,请……请问你是哪一个派出所的?”
&&&&“你也不是本地人?”
&&&&“是啊,我是外地人。”
&&&&“记好了,正阳路派出所,我姓吴,叫我吴警官好了。”
&&&&薄果果去嫖宿?
&&&&这怎么可能呢,到嘴的肉他都没胆量吃,还会到老虎嘴里去捡苍蝇?
&&&&为了验证电话内容的真实性,我直接去了504房间,敲了半天门,果真不见里面有回应。
&&&&又拨打了薄果果的手机,也全都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难道自己没有答应那小子睡到自己床上来,他欲*火狂燃,实在受不了了,就发飙去打野食了?
&&&&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小跑着去了总台。
&&&&台后面的小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我把他喊醒,问他看没看见504的客人出去过,他摇了摇头,说:“没……没有……”
&&&&“你是几点接的班?”我接着问他。
&&&&他说:“十二点,上班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那不,门还锁着呢。”
&&&&我朝着高大的玻璃门扫一眼,见一根链条锁把两扇门的把手穿在了一起,两头耷拉着,压根儿就没锁。
&&&&“您还有事吗?没事回去睡。”很明显,小男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是想接着睡。
&&&&我说你能不能帮我开一下504房。
&&&&小男生摇摇头,说:“这不可能,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进入客人房间。”接着又补充一句:“除非你是警察。
&&&&我刚想告诉他我就是个警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冒充警察那可是不小的罪过。
&&&&其实进房间不进房间还有啥意义呢?事实明明就摆在那儿,宾馆里丢了一个叫薄果果的,派出所里多了一个薄果果的,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我没再理会那个懒虫小子,走过去解了链条锁,走出了宾馆大门。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透,浓浓的晨霭笼罩着城市上空,一阵凉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能去接薄果果,不能去见他呀,薄果果不是人,他是个鬼,是个鬼呀!
&&&&“谁?你是谁?”我环顾西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第六感在提醒起来?
&&&&是啊,薄果果他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该打该罚,都该由他自己来承受,凭什么要牺牲我的脸面与尊严?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黄台市公安队伍中的一员了,以后少不了跟派出所的警察打交道,等到以后见了面,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可反过来想,不去的话又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就算薄果果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至少也是要好的同学,如今他落井里了,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呢?
&&&&怎么办?
&&&&是拉他一把,还是置之不理?
&&&&我不由得想到了二叔,在黄台他可谓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单从帮我找工作这事上看,他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是跟公安内部的主要领导交情不一般,要是他肯出面帮薄果果一把,打个电话,求求情,没准就把人给放了。
&&&&但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否定了自己,那样做的话,还不是自找难堪吗?本来二叔就对我处男朋友的玩笑话有成见,这时候再弄出这样的龌龊事来,还不得把他给活活气死呀!
&&&&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派出所,找到了吴警官。
&&&&吴警官个头挺高,皮肤黝黑,看上去很精神,他招招手,让我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瞄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表情竟然很不自然。
&&&&“吴警官,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我假惺惺地客套着。
&&&&吴警官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我面前,说:“谈不上添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蓝~~~,”
&&&&我问他:“人呢?”
&&&&他没有回答我,反过来问我:“你们是来黄台旅游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看来薄果果并不傻,他没有把我来黄台工作的事情给如数抖露出来。
&&&&他接着说:“你也够封建的,男女朋友都处了好几年了,还不让男朋友亲近,看看把人家都给逼到啥份了。”
&&&&听上去像是在谴责我,我一皱眉,问他:“吴警官,您的意思是错在我这儿了?”
&&&&吴警官咧嘴一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不多了,现在的男男女女一见面就**,你倒是把守得住,真是不简单。可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应该好好珍惜,更不该胡来,他那样做也太不理性了,不光违法,连人格也碎了一地。”
&&&&“你们是在哪儿抓到他的?”
&&&&“就是那个叫喜来乐的洗浴中心,华联大厦旁边,离你们住的宾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你们确定薄果果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那当然,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还在骑在女人身上呢,全身上下一丝……”
&&&&“行了……行了……用不着说那么仔细。”我有些难堪,打断了他。
&&&&“不过,说实话,他喝了不少的酒,带到所里后,还是满身酒气,很多人,特别是男人,都容易犯这种酒后乱性的毛病。”吴警官说完,喝一口水。
&&&&我一愣,问他:“你说他喝酒了?”
&&&&“是啊,看上去喝了不老少,脸通红通红的。”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接着问:“怎么,你们没在一起吃晚饭?”
&&&&“晚饭是一起吃的,可他当时并没喝酒。”
&&&&“那你的意思是他跟你分开后,先找地方喝了酒,然后就去洗浴中心干坏事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
&&&&“他在这边有朋友?”
&&&&“应该没有。”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摇了摇头。
&&&&“看来事情并不复杂,这爷们儿实在是耐不住,就溜出去撒野了。”
&&&&我满屋子环视着,问他:“薄果果他人呢?”
&&&&“哦,他……他逃了。”
&&&&“什么……什么……他逃了?”
&&&&“是啊,人不可貌相,见他一副憨实的模样,认罪态度也不错,我们就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他说要去方便,就让他去了院子里的厕所,只派了一个小协警侯在外头,谁承想,那丫挺的竟然逃跑了。”
&&&&“他……他怎么能逃跑呢?”
&&&&“可不是,这一逃问题就大了,犯罪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抓到后说不定要判刑。”
&&&&“他会从厕所里越墙而逃?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姑娘,你在怀疑我是吗?”
&&&&我说:“不是,我只是怀疑他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
&&&&我朝外面望一眼,说:“墙那么高,就凭他的体力,他的心理,真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吴警官冷笑一声,说:“不是有个成语叫狗急跳墙嘛,何况是个大活人了。”
&&&&我说逃了也许更糟糕。
&&&&吴警官问我此话怎讲。
&&&&我说他人胆子小,万一想不开,那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好了,那么丑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就说明他有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一个大男人家,不会因为这点鸟事寻短见的,我们已经安排专人排查去了,你也想想办法,尽量跟他取得联系,一旦有情况,及时向我们汇报。”
&&&&吴警官又说了些啥,我也没听到心里面去,直到他说那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我才站起来,蒙头蒙脑走出了派出所。
&&&&我心被紧紧揪着,既恨又气也急,唯恐薄果果他出啥意外,万一他畏罪自杀了呢?
&&&&万一他被谋害了呢?
&&&&万一他被坏人利用了呢?
&&&&越想害怕,我整个人几乎就要崩溃了,薄果果呀薄果果,你这个不要脸的熊货,我上辈子欠你的呀,这时候跟着来折磨我了,好好的事情被你搞得一团糟,真特马不是东西!
&&&&正胡思乱想着,一声短信提示音唤醒了我,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薄果果发来了短信----
&&&&柳絮,我不是人,昨夜里稀里糊涂犯下了弥天大罪,再也没脸见你了,请你原谅!
&&&&孬种!你这个孬种!敢做不敢为,你还算个男人?多亏着我也没把自己身子交给你,要不然准得后悔一辈子。
&&&&我在心里骂着,发短信问他在哪儿。
&&&&他回复道,别再找我了,就当没我这个人。
&&&&草,不见就不见,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薄果果了,你狗日的就是一块臭狗屎,一条狼,一条披着人皮的狼!
&&&&我给吴警官打了电话,告诉他薄果果人还活着,已经给我发短信了,还捎带着恶狠狠地骂了薄果果一通,发誓说自己再也不会理他了,言外之意,是想让吴警官知道,自己已经跟那个下流胚子划清了界线,以后不要再因为他的狗屁事儿找自己麻烦了。
&&&&吴警官竟然说裴柳絮你那样说没用,无论如何你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你有义务为我们提供帮助,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尽快把他引出来。
&&&&我无奈地说:“他现在都不想见我了,还怎么个引法?”
&&&&吴警官说:“这还不简单嘛,你就说你原谅他了,也不全怪他,自己不该冷落他,还有一点很重要,你就说他那是酒后失控,算是过失,让他再来陪你玩就是了。”
&&&&切,这个吴警官好脑残,你以为薄果果是个三岁的小孩啊,就那么好骗,孬好他也是个学刑侦学的,里面的厉害关系清楚着呢。
&&&&再说了,我自己也不会那么傻啊,让你们抓了人,又是罚款,又是拘役,还会三番五次的“请”我去配合,搞不好还真就把我工作给泡了汤。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啊是啊地答应着。
&&&&不管怎么样,至少薄果果他还活着,只要他不自投罗网,仅仅为嫖宿这点屁事儿,警方是不会兴师动众去抓人的。
&&&&等我回到宾馆后,一进门,前台的一个女服务员告诉我,说504的客人回来过了。
&&&&我急切地问:“他人呢?”
&&&&小姑娘说:“走了,回房间拿了行李,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没说啥?”
&&&&“哦,对了,他给您留东西了。”姑娘说着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信封,递给了我,说这是他临走时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急切地撕开封口,里面竟然是一条淡粉的内衣,凭直觉判断,这正是我去年丢失的那一件。
&&&&女服务员一脸诡笑望着我,问:“请问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没了……谢谢你。”我收起信封,急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进屋锁紧房门后,我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拿到手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那件晾晒在寝室阳台上不翼而飞的小内衣,原来是被薄果果给偷走了。
&&&&薄果果啊薄果果,你这个伪君子,变态狂,原来尼玛徒有一副老实巴交的皮囊啊,内心却比大粪都肮脏,姑奶奶差一点点就被你蒙骗了。
&&&&去死,你这个挨千刀的臭流氓,姑奶奶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恶毒地骂着,泪水夺眶而出。
&&&&冷静下来后,我给薄果果发了短信,问他为什么会那么丑陋,那么龌龊,那么下流……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复。
&&&&你妹的,不回就不回,我也懒得再搭理你了,事实已经明摆在那儿了,以前你偷了我的内裤,那是因为你对我的痴情迷恋;现在又还给了我,很显然,这是在告诉我,留在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在我心胸豁达,算得上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况且我对他的感情还在考验期,还没走到铁心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的地步,这时候他提出分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情。~蓝~~~,
&&&&既然你是个坏地瓜,那我还捧着你干嘛?
&&&&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整整一天都没有二叔的消息,实在熬不住,借着晚上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我又拨打了二叔的电话。
&&&&二叔说他还在北京,正跟香港客户的谈业务,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我问他还要等多久,他说不好说,因为生意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可能要推迟几天才能回黄台。
&&&&他似乎听得出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工作,就信誓旦旦地说:“丫头,你放心好了,手续都已经办妥,等我回去就陪你去报到。”
&&&&我不便在纠缠,客套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房间后,我突然想了那面被我打碎了的镜子,一天都魂不守舍,竟然把那档子事儿给抛在了脑后。
&&&&可当我走进卫生间时,墙面上已经换上了一面新镜子,尺寸、样式几乎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我蹲下来,盯着地面瞅了一会儿,暗绿的地板砖光亮洁净,一尘不染,连丁点儿玻璃碎屑都找不到。
&&&&难道是我去派出所的时候来人换过了?
&&&&可回来之后,自己还进过卫生间呢,怎么就没发觉呢?
&&&&再说了,镜子无缘无故就碎掉了,宾馆的工作人员会不闻不问?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兜了几圈,然后走出房间,来到了一楼前台,问那位会笑的女孩:“408房的镜子是啥时候换的?”
&&&&女孩一愣,问:“换镜子,换啥镜子?”
&&&&我说就是卫生间墙上的镜子。
&&&&她眨巴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换镜子。
&&&&我说:“是这样,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不小心滑倒了,手正好按在了镜子上,就……就给压破了。”
&&&&“哦,是这样啊,没伤着你?”女孩收敛了笑容,说:“没听说过谁去换过呀,如果房间内需要更换东西的话,应该会告诉我们一声的。”
&&&&“可明明是换了的,你要是不相信,就跟我去看一看。”我一脸认真,估计模样一定很二。
&&&&女孩客气地说:“我不是不相信,换了就换了呗,只要没伤到您就好。”
&&&&我说:“那怎么行呢?我知道你们的规定,损坏了财物是要照价赔偿的,你说,多少钱,我给你。”
&&&&女孩就问趴在电脑上的那个男孩,408是不是换过卫生间的镜子。
&&&&男孩摇摇头,说不清楚,没听说。
&&&&“你能不能问一下主管那一块的师傅?”我依然很二。
&&&&“姐呀,一点小事情,您何必在意呢?快回房间休息,别说一面镜子了,就是电视剧爆了,也不会让您赔偿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妹子呀妹子,我哪里是赶着赔偿啊,我是在求证,是想知道真的是有人进屋换过镜子,还是闹鬼了。
&&&&满腹疑虑回到了房间,直接走进了卫生间,反反复复地照着镜子----我还是我,还是那个小模样儿俊俏、老实巴交的柳絮。
&&&&我顺手拧开了水龙头,也不见有血水流出来,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设定,之前发生的所有怪异之事,都是薄果果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使的阴招鬼术。
&&&&现在他走了,一切复归于平静,我大可不必再如惊弓之鸟了。
&&&&两天来,被薄果果那个坏了心肠的杂种牵制着,一惊一乍,连苦胆都快被吓破了,这时候实在该好好补一觉了。
&&&&简单洗漱后,我脱去外衣上了床,用一床薄被子把自己包严了,闭眼睡了起来。
&&&&上半夜果然安静,不见了那个血糊糊的妖孽头颅来惊扰,也没了走廊里嚓嚓的脚步声。
&&&&可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进屋后,二话不说,就掫开了我身上的薄被子,一双冰凉的手摸到了我身上,强行扒我的内裤,嘴里嘟嘟囔囔着:“不等了……不等了……一天都不等了,咱这就把事儿办了,媳妇……媳妇……你听话,来……来……”
&&&&我又气又急,想挣脱,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着。
&&&&丁点儿的小屁孩竟然力大无比,三下两下就把我扒了个精光,分开我的身体,俯身压上来……
&&&&“狗杂种!你作死啊,给我滚,滚开!”突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尖细的嗓音。
&&&&随即传出了啪啪的击打声。
&&&&小屁孩啊哟哟惨叫着,逃得无影无踪。
&&&&我身上轻松下来,睁眼一看,竟然是奶奶站在我的床前,她一脸怒气,冲着我喊:“臭丫头,我本不该管你的破事!”
&&&&“奶奶,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奶奶竟然抡起了手中的拐杖,没头没脸朝我打来,边打边骂:“你这个不孝的妮子,奶奶白疼你了,打小就放在心尖上守着,护着,现在好了,你长大了,成人了,连大学都读完了,也不来看看我,至少也该给我买个馍吃……”
&&&&“奶奶,你不是死了嘛,还怎么去看你,怎么去给你送吃的呀?奶奶……奶奶……你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迭声地求饶道。
&&&&“死了跟活着还有啥两样?我不是也有自己的家嘛,你这个不孝的丫头,让你找借口,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奶奶边骂边抡杖打着。
&&&&我隐约看到,奶奶抡起的还是活着的时候用过的那根槐木拐杖,已经被打磨得溜光乌紫,结实得很,每一次落下来,都能准确无误地打在我的屁股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奶奶……奶奶……我不敢了……不敢了……”我惊恐万状,爬起来,瞪大眼睛朝着床下看去,哪儿有奶奶的影子啊,分明是自己在做梦。
&&&&自我安抚了一会儿,再次躺下去,接着睡。
&&&&谁知道刚刚迷瞪过去,奶奶又来到了床前,继续用拐杖打我的屁股,这一次还诅咒了起来:“你这个死妮子,你要是不来看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非打发小鬼去缠磨你不行,不信你就等着瞧,不出七日,就让你见丧事……”
&&&&奶奶的诅咒也太刻毒了,我想爬起来,想向她跪地求饶,可身子像滩泥巴一样,怎么也立不起来,嘴巴大张着,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直到奶奶打累骂足,才忿然离去。
&&&&我像是魂魄被抽走了一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心里堵得像面石头墙。
&&&&这是怎么回事呢?奶奶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我平日里也不怎么想她,怎么就突然梦见她了?
&&&&难道是奶奶的在天之灵怪罪自己,嫌自己对她不孝不敬,这才又是打又是骂的折腾?
&&&&想一想也是,自打奶奶死后,自己从来都没去给她上过坟,烧过纸钱,就连春节、清明那样的节日,自己也懒得去祭祀一回。
&&&&我擦了擦眼睛,朝下身一看,顿时毛骨悚然----那件贴身的小内衣果然被脱掉了,缩成一团,皱巴巴挂在右脚脚踝上。
&&&&挨天煞的小死鬼,你为什么就跟我过不去呢?
&&&&为什么就想着法子来占有我呢?
&&&&这一次,要不是奶奶及时赶过来,又打又骂地把他赶跑,说不定真就让被他给得逞了。
&&&&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披肩衣服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看着黑漆漆的夜幕,心想:是该去看看奶奶了,是给她上个坟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拨通了爹的手机号码。
&&&&竟然是娘接的电话,她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一顿,说:“没有呀,你怎么就想到我这儿出事了?”
&&&&娘支吾了一阵子,接着说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蓝~~~,
&&&&我是她亲生闺女,娘的心思我能不懂?就佯装生气地说:“你有啥事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娘就说她昨夜里一宿没睡好,被你奶奶折腾得不轻。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着问她:“奶奶她怎么折腾你了?”
&&&&娘说:“其实,奶奶她是在折磨你,你是娘的心头肉,她折磨你,那还不就等于折磨我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娘,你告诉我,奶奶她……她怎么折磨我了?”
&&&&娘一听我着急上火的腔道,缓下声说:“其实也没啥呀,不就是做了个梦嘛,梦怎么好当真呢?都是自己平日里胡思乱想的,睡下后就成了梦,那个不作数……不作数……”
&&&&我也装作没事人一样,说:“是啊,既然不作数,你干嘛不说出来听听呢,就当讲个瞎话还不行吗?”
&&&&“这……这……”
&&&&听见娘欲言又止,把我气得够呛,火气冲天地喊了一通。
&&&&最终,娘还是把她梦见奶奶打我的过程说了一遍,令人惊掉下巴的是竟然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同样是站在我的床前,同样是那根拐杖,甚至连骂我的那些话都一模一样。
&&&&听娘讲完后,我脱口说道:“不行,我今天就回去。”
&&&&娘问我你回来干嘛。
&&&&我说给奶奶上坟,求她原谅。
&&&&娘急了,说:“闺女呀,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任性,做个梦用得着当真了,等你放假回来再说。”
&&&&我说我可受不了那样的折磨,万一奶奶天天来闹腾呢,我还怎么工作呀?我还怎么活呀?
&&&&娘想了想,说:“柳絮呀,我看这样,你要是真有那个心,用不着亲自回来的。”
&&&&我说不回去怎么上坟。
&&&&娘就说你去买些纸钱,夜里去外面的十字路口,找块空地画一个圆圈,把朝着家的方向留一个豁口,权作是个门,把纸钱烧在里头就成了。
&&&&我问娘:“那样管用吗?”
&&&&娘说管用,在外面的当官或者做买卖的人都是那样上坟,还说等以后我跟你爹死了,你也用不着来来回回跑了,用那种办法就成。
&&&&我被娘说得一阵心酸,答应娘说不回去了,就按她教的办法做。
&&&&娘还交代说,最好招呼二叔一块,你一个女孩子家,八字又软,会招惹野鬼上身的。
&&&&我满嘴答应着,不想让娘为我担心。
&&&&挂断电话前,我突然想起了老缠着我结婚的那个小屁孩,就问娘是不是小时候给我订过娃亲,或者口头上许过人家。
&&&&娘说没有,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
&&&&“没事你咋想起问这个?”
&&&&我说就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男孩要我跟他结婚。
&&&&娘笑出了声,说:“丫头,看来你该找婆家了,娘嫁给你爹之前,也做过那样的梦,没事的。”
&&&&我说不急,等工作稳定了再说。
&&&&吃过早饭以后,我直接去了超市。可超市里面根本找不到冥币,就问导购员应该去哪儿买,那个描眉画脸的女孩不但不告诉我,反而拉长了脸,一个劲地朝我翻白眼。
&&&&神经病!这有啥好忌讳的?
&&&&我在心里骂着,走出了超市。问过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大妈后,才知道角角落落的小卖部里都有卖那些东西的,并指给我最近的一家。
&&&&买了冥币,我提在手上去了宾馆,经过大厅的时候,台里几个人齐刷刷盯向我,眼神一的怪异,像是看见鬼了一样。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打开电脑,玩了几乎一整天的倩女幽魂,等到夜幕降临,我便提上冥币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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