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小说其实是“礼崩乐坏”的末世里的一曲道德挽歌。如同《金瓶梅》那样,它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社会的枯木朽枝上长出来的毒菌。《金瓶梅》只是客观地写下了明代市民上层生活的荒淫无耻,而王痞子则进化到肆无忌惮地嘲笑一切被人类视为高尚的东西。这种在圣殿里撒尿的叛逆行为,引起那个病态社会中富于反叛精神的青少年的共鸣是毫不足怪的。
然而王朔的局限也就在这里。他的走红是真小人相对于伪君子的胜利,这也是他吸引了舞蹈演员晶晶(据说他夫人是其原型)的秘诀。在《浮出海面》中,他泄露了晶晶对他的评价:“这是一个真人。”确乎如此,不管他的信念如何成问题,起码他是真实的,打动读者的原因也同样在这里,而不是什么出众的文学才能或是他自命不凡的语言能力。从艺术的角度上看,王朔的才具十分平庸,作品展开的视野非常狭窄,编织情节和虚构角色都给人一种吃力的感觉,对语言的驾驭更时时暴露了他那代人对国学和西方文学了解的浅薄。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他都算不上什么大师,根本就无法和三十年代那些文化巨人比肩。如前所述,他的作品基本是心声的流露,正是这一点让他一炮打红。然而一个在生活中无所执着、否定了人生中一切珍贵的东西的人必然是一个肤浅的人。这种人不可能对社会、对人生有什么深刻的洞察力,他的心声只能是一潭容易舀干的积水。当所有的信念都被嘲笑完了后,他便无话可说了。
其实,在初出道的《纯情卷》中,王朔便已陷在了这个深不可解的内在矛盾里。他(或者至少是他笔下的人物)根本就不相信爱情,然而因为爱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恩格斯语),一个作家不写它是不可能的。这样,他的笔下就出现了这种荒诞的人物:他们一边鄙视和嘲笑纯真的爱,一边却又自我否定地去爱得死去活来。......
嘲笑崇高又无法逃避崇高话题的内在矛盾,使王朔迟早要变成抓着自己头发离开地面的痴汉,而使他的创作力彻底枯竭。王朔本人的事业发展似乎就证明了这一点。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通过深入广泛的阅读和思考来拓宽视野,从而大幅度地修正人生观,获得任何一个严肃作家必备的对人生和社会的真知灼见。遗憾的是,王朔因为以往的成功而看不到这一点,反而以为一个无知痞子的形象能够永远风靡读者。最近他对孔子、金庸和张艺谋等人的粗鄙放肆的攻击,似乎就是他不甘寂寞的“灭亡前的猖狂一跳”。他没有看到,其实人们当初喜欢他,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诚实,并不光是因为他的粗鄙。无论社会道德沦丧到何种地步,人们并不会真的喜欢一个没有见地、只有尖嘴利牙的痞子。无论他骂得如何机智粗鄙,一旦背离了真实就迟早要被读者抛弃。因此,效法李敖不但不是突破“江郎才尽”的正道,而且最终只会毁了那个沾了末世之光的昨日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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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到个新闻是讲:王朔要再出山拉,要把码的字放到网上。然后出山了总要说点什么,说什么80后的码字人是则么样则么样的。这个本人不太同意,一棍子也不能把80后的全打死啊。对于王朔不算知道,见过名字没见过人,见过他评价别人,没看过他的作品。不过总的来说他的文字应该是很不错的,(我也是看新闻和听别人说的,不知道可信度是多少。)他算是有文化的人,但有没有文凭我也不知道了。他没和我说起过。我也没见过关于这样的消息或是新闻。最讨厌王朔是听到他说金老先生的不好。武侠小说是通俗小说,但能写成这样的,金老先生也是神话啊。我只看作品,不看人。哪天出个90后的码字高手,哪怕写的是黄色小说,只要文笔功底能显现出来,那也是叫作品。只要你够文笔,管你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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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与韩寒是中国文坛不同年代的两面旗帜。是我较欣赏的两个非常有个性的作家。但他们经常被一些中庸的人攻击。我欣赏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作品特别牛(有些人的作品比他们牛,但太虚伪,我看着就不舒服),而是他们的为人特别率真、敢说敢做。这正是中国人最缺少的品格,也是人性本应该存在却被磨掉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