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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恋人:我的完美老公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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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认为,有些人,失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曾经的自己亲手放开了握在手中的爱情,如今,还能回到过去吗?阿念,好久不见,我好想你。还有,生日快乐。日  “恋恋啊,阿念要回来了,在他生日那天。”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看着女人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向她开了口。  已走到门前的丁恋,举起要去开门的右手却悬浮在了半空,神色一僵:“是么?我想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吧?学长。”她垂下头来,亚麻色的长发向前倾斜,遮住了她清秀的半边脸,让人无法猜透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他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啊!夏谨钰很想这么告诉她,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他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还很相爱的两个人会在一夜之间成为彼此的前任。  等丁恋出去后,夏谨钰马上拿出手机,打给了那个远在法国巴黎的男人。不过他似乎忘了看时间,也忘记这个认识多年的兄弟有一个很大的毛病。  “夏谨钰,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沙哑、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那传出来,也让夏谨钰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怎么一下子忘了这茬,他这位好兄弟有严重的起床气,他还在法国半夜的时候打电话给他。  “抱歉,老大,打扰您老休息了。”  想想还是挺无奈的,明明自己还比他大几个月,怎么反过来叫他老大了呢。  “说吧,什么事。”  “阿念,”他突然严肃起来,“我把你要回国的事情告诉恋恋了。”  只是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就连呼吸声似乎都停止了,紧接着电话突然被挂断,一阵“嘟嘟嘟”声让夏谨钰楞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几秒钟后,夏谨钰收到了一条短信。  “巴黎—B市,国航CA934,13:30,T3。”  看了看短信,夏谨钰嘿嘿笑道:“想让她去接机吗?和我都多少年的兄弟了,居然还对我傲娇起来。”  搁下电话,他随手翻开本子,撕下半张纸,将航班信息抄了下来,放进口袋,舒畅的伸了伸腰。  相反,当丁恋听到那句“他要回来了”后,心中翻涌不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  自己是很想见到他的,但是她不认为他愿意见到自己,毕竟当那日同他提出分手后,他脸上的伤心和难受还有愤怒还一直印在脑海中,否则不会改签机票,提早几天去了法国。自己是真的伤了他的心,所以害怕再见到他,却又渴望见到他……  “恋恋,恋恋。”坐在她背后的同事那娜推了推她,把她从那股莫名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你知道同声传译吗?”那娜指着日报上巨大的标题,问她。  “知道啊,Z大最有名的就是同声传译了。”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梦想就是这个啊。  “对哦,差点忘了,你和我们老板都是Z大毕业的。”那娜又翻了几面报纸,“那你知道凌念吗,他也是Z大的。”  丁恋一震,“什么凌念。”她的双手有些颤抖,连带着说话也抖了起来。  那娜专注地盯着报纸,没注意到她有点过激的反应,“报纸上写的啊,Z大的。我还以为你认识呢。我觉得他人长得挺帅,还挺耐看的。”  “给我看看。”丁恋一把夺过那娜手上的报纸,翻到那一面。
  关于凌念和他的团队的报道占了整整一大版面。上面写着他要在B市开一家以同声传译为主要经营活动的专业的翻译公司,更着重指出他和他团队的成员都是AIIC(国际会议口译员协会)的会员。报纸着重写了这个团队的领导人凌念,除了介绍他的出身,是巴黎三大的优秀毕业生,他主修法语,辅修英语,4年的时间精通了两门语言,还被媒体评为“最有天赋的语言人”。  AIIC,内行的人都知道要成为这个协会的会员有多不容易。15个AIIC会员在同一家公司内,可见这家即将开业的翻译公司的水准有多高。  报纸上还附上了一张凌念和他团队的合照,和他们工作时的照片。丁恋看着合照,食指指腹在合照上,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  他成功了,他完成他的梦想了。她对叔叔阿姨的承诺也做到了,她没有拖累到他。  在激动之余,她问那娜还看不看报纸后,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下这张合照,夹在她最常用,也是最宝贝的笔记本中。  那娜时常吐槽这本笔记本,说她身为设计师,替顾客设计装潢的时候好评度这么高,却在买笔记本的时候一点时尚感都没有。  可她不知道,丁恋之所以一点都不嫌弃这本有些丑陋的笔记本,还这么宝贝它,那是因为这是凌念在他们恋爱后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啊,笔记本的扉页上还有他写的四个字:“念恋不忘”。  念恋不忘,凌念和丁恋要时刻思念着,时刻不忘。  这是他在写下这四个字后告诉她的意思。她一直记得这四个字,也遵循着他的意思。6年过去了,她一直想着他,从未忘记过。  吃午饭前,丁恋找上夏谨钰,“学长,介不介意中午一起吃食堂,我有点事想问你。”  刚拨打出电话的夏谨钰,听到了丁恋要邀请自己一起吃饭,直接将电话挂断,潇洒地将披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他还故意理了理衣领,挑了一下眉毛,道:“既然是丁学妹邀请,我岂有拒绝之说?”左手利索地插入口袋,右手领着衣服甩到肩上,“但是怎么能让丁学妹破费呢?走,我请客。”然后搭着丁恋的肩膀,和她一起往公司食堂走去。  “公司是你的,食堂也是你的,当然得你请。难道还要学妹我自掏腰包请学长在你自己家吃饭么。”她调侃夏谨钰道。  在路过设计部的办公室时,他还停下来向大家打了招呼:“亲爱的们,我们这个月的聚餐改到下周二吧,我有惊喜给你们哦~”  公司聚餐是夏谨钰这位老板给所有员工的福利,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他都会挑一个晚上请大家到一些出名的餐厅吃饭,当是犒劳他们对这个公司的付出。当然,要不是夏谨钰他老爹家底雄厚和他对公司良好的管理,不然不出半年就会因为资金不足而关门大吉,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吃穷的企业。  在食堂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后,夏谨钰叫来厨师长帮他们去随便打几个菜,接着就从外套中拿出了那张写有航班信息的纸,递给丁恋:“这是那天他的航班信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去机场接他。”  丁恋接过这张纸,她没看,直接向夏谨钰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他这几年过得好吗?”  正为自己倒水的夏谨钰手一抖,水洒在了桌子上,延伸出一大片水渍。“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打个电话,或者等他星期二回国后,见了面亲自问他。”  “我怕。。”
  “你的确应该怕,毕竟是你无缘无故说的分手。”除了丁恋和凌念,夏谨钰是唯一一个最了解他们两个感情的人了。  “你知道吗,在你跟他说分手之后,我放下公司里的事情去法国陪了他半个月。在我看来,那阵子是他最颓废,最邋遢的时候。荒废了课业,整天闭门不出,就窝在他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一直都盯着一个地方,话也不愿意多讲几句,我差点都以为他成自闭症患者了。”  “后来呢。”在厨师长把菜端上来后,他们吃着饭,聊着6年前那些丁恋不知道的事。  夏谨钰夹了一口饭,塞进嘴里,“后来啊,半个月后我去给他送早餐时,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捧着课本打算出门了。”  说完,他摇了摇脑袋,一脸可惜相:“可惜啊,我还以为可以揍一顿那家伙呢。要知道,跟他同寝室4年以来,我早就看他不爽,想打他了。”  夏谨钰的这句话彻底逗笑了丁恋,原本还想多问一些关于凌念的事,但同事三三两两地都到了食堂,她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吃饭。有些事,还是私底下再聊比较好。  自从报纸上报道了环球翻译后,接下来几天的新闻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各个台争先恐后地连环播报,甚至还有记者驻守在还未开业的公司大楼前,只要看到有人从大楼内走出来,便走上去采访。  很快,11月3日,星期二,是他带着环球翻译的核心团队到来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待在办公室里的丁恋坐在椅子上,人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身下是画得乱七八糟的平面图,电脑屏幕还显示着3Dmax。顾客要求的时间快到了,可她却没多少设计的心思,思绪完全不在这些设计上。她很纠结,纠结着要不要去一趟机场。  夏谨钰从中午开始,便翘班不在了。而现在,她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事件,13:00。离飞机降落还有半个小时,赶到机场看一眼还来得及。  不管了,虽然怕和他面对面,但远远地看一眼还是可以的,不被他们发现就行。  想通了的丁恋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吓得坐在背后正在看视频的那娜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那娜,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问我去哪了,你就说我去看房子了。”她随意扫了点桌子上的小物件放进包里,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去。  那娜无厘头地看她跑出去,拍了拍小胸脯,一脸郁闷,“这都什么事啊,一惊一乍地,吓死宝宝了,新买的手机呢。”  丁恋在公司楼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到那后,已经40分了,迟到了10分钟。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航班信息,奔跑在候机厅内。  幸运的是,在前几天的新闻连环轰炸后,许多记者都知道了今天的日子,他们都拿着话筒在T3的出站口等,丁恋没跑多久就看到了等待的记者和凑热闹的人群。  因为跑步的关系,她扎起了她的亚麻色长发,带着微喘挤进人群,站在记者后面等着他们出来。  通过缝隙,她看到了站在中间的夏谨钰,她不敢去打招呼,怕他看到她后把她拉倒中间一起等凌念的出现,那样,她想逃也逃不了了。  机场的大荧幕刷新出新一轮的航班信息。凌念所坐的国航CA934因为巴黎天气的原因,晚点了十几分钟,将在50分的时候在机场降落。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声不满,他们看到这么多记者等在这,想着是有什么明星要过来,特地等在这里,为饱眼福。  PS:虽然是新书,但是还是要说一句,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这让丁恋有了充裕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万一等会儿他和夏谨钰看到自己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打招呼,万一记者问起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  在人群中纠结了半天后,她刚打算远离这里,在远处看,便被突然涌动起来的人群给挤到更前面去了。  他们出来了。  丁恋下意识地转头往出口看去。  凌念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在最前面,最先走了出来。行李箱很大,银色的,大概有28寸,硕大的行李箱让人觉得有种沉闷的厚重感,拖着难免有些不雅,可是让身高185的凌念来却没有那种感觉。  他一出来就看到围堵在路口的记者,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满。Owen这个习惯还是改不掉,这么喜欢风光。  丁恋在看到他后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他瘦了好多,也成熟了好多。她此刻或许忘了,6年过去了,她都成为了刚步入30代的职场女性,比她大一年的他怎么可能不成熟呢。  在她周围的两个20出头的小女生看到凌念后更是激动地叫了出来:“好帅啊,他是明星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在电视上见过他。”  “阿念,这里。”站在人群中间夏谨钰向他招了招手,等他走近就先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兄弟,好久不见。”  凌念也回抱他,“谨钰,好久不见。”  记者拼命的往前面拥挤,把话筒递到他的面前,希望他可以说几句话。  他回头扫视了一圈,看到刚从出口出来的Owen,给了他一个眼神,拜托他可以解决这些烦人的记者。  Owen秒懂他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把行李箱交给一旁的同事,便上前招呼记者往旁边走去,给那些旅者一个出去的空间。  Owen是凌念在法国实习期间的朋友,也是环球翻译的合伙人之一。身为中法混血的他,因为家庭的关系,他从小便听着两种语言长大,这也为他在大学时期学习中文打下良好的基础。  一般,混血儿都遗传到了父母优秀的基因,也因为Owen喜欢那种瞩目的感觉,所以环球的发言人这一职位,光荣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一口流利且标准的中文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来来,记者朋友们,我们到一旁来,不要妨碍到其他人的通行,你们想要问什么,我Owen都会一一向你们解答的。”  站在记者背后的丁恋见他们全都向那个外国男子那走去,下意识地把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用手遮了遮脸,转身要逃离这里。  “诶,为什么没看见恋恋。”夏谨钰这才想起丁恋,打电话给她,手机却一直没人接听。他拨通了她办公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那娜,但告诉他丁恋去看房子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吩咐事情的凌念,只能在内心感慨,他这位好兄弟的情路坎坷啊。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匆忙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的丁恋轻嘘了一口气。可她却不知道,在刚才那转身的一瞬间,凌念的目光正好看向那个方向,他从心里觉得那个背影很眼熟,很像她。  出了机场,一辆28座的大巴早已等候在那。  “接下来打算去哪。”夏谨钰率先上了车,问凌念。  “去公司吧,我们要把一些资料和工具放到那边。”凌念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去公司。
  夏谨钰给司机报了环球翻译的地址后,就与凌念聊起天来:“对了,你回来后打算住哪,你在这没房子,而且叔叔阿姨都回老家去了。”  “我让人帮我在办公室弄了一个小型的休息室,这几个月先住在那里吧,过几天再去看看公司附近有没有什么房子。”他低着头,手上拿着全法文的名著,在认真地看。  “阿念。”坐在后面的Owen凑过来,用法语问他:“这位兄弟是谁,你也不介绍下。”  听Owen这么讲,后面的也起哄起来,全都是用法语在聊天,听得夏谨钰一愣一愣的。  “他是我大学的室友,我兄弟夏谨钰,这辆车就是他帮我们包的。”他也用法语回给他们。  “frères,merci。(兄弟,谢谢。)”Owen伸出手想向他表示感谢。  夏谨钰无厘头地同他握了握手。“对了,阿念,你今天有在机场看到过恋恋吗?我给她纸条了。”  想想刚才那个背影,凌念不好说些什么,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你提她干嘛,她爱来不来,和我没关系。别忘了,我们俩已经分手6年了,感情都没了,她还来干什么。”  你就傲娇吧,明明还一直喜欢着。夏谨钰在内心鄙视凌念的性格。没关系,现在见不到,晚上也是可以见到的。“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特地包下了一个餐厅,你把你这帮人都叫过去吧。一呢,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二呢,正好帮你过生日。我特地还去蛋糕店定了个两层的蛋糕。地址等会儿发给你,大巴车也给你留着,晚上来回接送你们正好。”  他没告诉他今天晚上也是他们公司一个月一次的聚会。“我呢,送你们到那边了以后,也要回公司看一看了。老板翘了半天的班,下面的员工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你呀,迟早会被你底下的那群员工吃得死死的。”  夏谨钰伸出了食指摇了摇,嘴上说声NO,“这你就不懂了,和下属打好关系,他们才会更好地为你工作。再说了,你也得好好对我。”  “我,”凌念指着自己,“我为什么要好好对你。”  “因为说不定你以后的老婆是在我底下工作,你不好好对我,小心我不发她工资哦。”他没点明,不过想想也知道是谁。  “你扯太远了。我跟她不可能了。”凌念很平静地回答道,眼神中不起一丝波澜。  谁信。  十几分钟后,车子到了环球翻译的门口。夏谨钰在安全“护送”凌念后,就打的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正好碰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丁恋。“恋恋,你去哪了啊。”  “啊,我,我去看客户的房子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丁恋看到夏谨钰吓了一大跳,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  她装作一脸疑问,其实心里很明白夏谨钰想和她说什么,“忘了什么。”  “没什么,你晚上记得去公司聚餐就好。”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丁恋感觉夏谨钰是有点生气了。可他又不是那当事人,不知道在6年前她所有的痛苦,以及这几年来对凌念的愧疚。  这几天,她的梦又被凌念给霸占了,梦里他看她的眼神,脸上既愤怒又悲伤的神情和决然离去的身影,她怎么能好好地再面对他。  就算她有心想让两人重归于好,可是,他还愿意让她走进他的世界吗?
  今晚,是一个气氛很好的夜晚,至少是对公司里的其他人来讲。  这个月的聚餐,夏谨钰定在了一家在全国都开有连锁店的自助火锅店,在冬天,最适合吃的就是火锅了。他大方地包了全场,任他们吃喝。  可当设计部的一群人到那时,发现除了他们公司里的人,还多了十几个俊美的外国人。  “天哪,那是不是凌念啊。”走在最前面的李姐(她们公司最资深的室内设计师)见到坐在夏谨钰对面的人,惊得失了她那个年龄有的稳重。  众人面面相觑,环球翻译的人也在。  “喂喂,我说你们不要一副没见过帅哥的样子好么。好歹我这个这么帅气的老板在你们面前晃了这么多年,这该有的免疫力还是得有吧。”  夏谨钰走过来,领大家进火锅店。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寝室好兄弟,凌念。那边的那些外国人呢。。”  有人抢答道:“环球翻译的人。”  “bingo!所以,你们自然点,就当今天是我们给环球接风洗尘的日子。”他走到他们这群人中间,把丁恋给拉了出来。  “恋恋啊,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坐吧。”他笑得有点奸诈。  丁恋在见到凌念的时候就有想走的冲动了,“学长,我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坐啊。”  “不行。这么久没见了,总该聊聊天。是吧。”他拉着丁恋到凌念对面。  “阿念,恋恋来了。”  可凌念只是喝着水,注视着前方,根本没有看向他们。  夏谨钰把丁恋拉倒位子上,硬是让她坐下,“你先坐,我帮你们去拿一些菜和调料过来。”  丁恋面对着这个男人,第一次体会到坐如针毡是什么意思。  她转头看旁边几桌的人,其他同事很快地就和那些环球翻译的外国人打得火热。那样的热闹,才有聚餐的气氛。而他们这,沉默如冰,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她都感觉冷的要死。  “阿念,好久不见。”她实在受不了在这样的气氛下坐着,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丁小姐,我想,我们还没熟到可以叫对方昵称的程度。”毫无温度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流出,而他,依旧没有正视过她。  凌念在丁恋还在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他想起今天在机场看到的那个背影身穿的衣服和现在对面的人一模一样。可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当初用那么狠心地话对他说了分手,为什么在今天还会在机场看见她。  丁恋咬了咬牙,内心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作。可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好,凌先生。”  紧接着的是再一次的沉默,直到夏谨钰端着大盘小盘的蔬菜和肉过来,这个气氛才算缓和一点。  “我说你们两个,都分手六年了,现在一见面,要不要这样像仇人相见一样啊。分手了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他把一些已经切好的肉片放进滚烫的汤底中涮了涮,就给每人夹了一筷子放到他们的碗里。  “六年没见了,聊聊各自过得怎么样吧。”  “我没什么好聊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啧啧,不愧是当年轰动全校的情侣,分手这么多年了,默契依旧十足啊。”夏谨钰边调侃他们,边拍手鼓掌,一脸我要看好戏的表情。  丁恋白了夏谨钰一眼,然后就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火锅。反正就算她抬着头,某人也不会看她一眼。这样想,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想哭,却把眼泪憋在了框中,任凭它在那打转,模糊了双眼。还好让火锅的热气挡住了她,没让正在聊天的两个人发现。  当年,又不是我想分手的。
  阿念,我很怀念当年那段大学的时光,我也很想再次回到那样子的时光。因为那时的你对我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如陌生人那般。但如果让我再对你说一次分手,我还是会说的,那怕是再经历那样痛苦的日子。只要你明白我的苦心就行。日  那日的聚餐进行到了很晚,而凌念自那句“我们没那么熟”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讲过一句话。  周末悠闲的时光冲淡了那日的记忆,丁恋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翻来覆去。  手机里发来了一条莫名的短信。  ‘丁小姐,你好。我是艾齐,我们要不定个时间见个面吧。’  一开始她一度以为是发错短信了,但指明是丁小姐了,一般没那么巧吧。  直到丁慧芳敲门进来,“和颜悦色”地对着她说了一句话:“恋恋,你也30岁了,不能再一直一个人了,妈帮你问了一个同事,他儿子比你大两年,是公务员,电话号码我也给他了,你记得和他联系啊。”  “妈!我不想相亲!”她对着门大叫道,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丁恋很反感相亲,不是因为她心里一直爱着凌念,而是因为她觉得相亲的人不是眼光太高,就是长得太挫,总之都是被剩下来的,质量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当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星巴克的时候,心里只能咆哮,还是屈服在了母亲大人的淫威之下。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心里把他吐槽了个遍。  才32岁就满脸褶子,还有如苹果6一般厚度的眼镜和“深邃”的眼神,略微的龅牙,笑起来还有些呆。  质量果然不高啊,难怪会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她喝着榛果拿铁,看着旁边的母亲和男方母亲讲着自家孩子的光荣事件,还有赞扬着对方孩子的样貌。  妈,你确定你讲的这句“这孩子长得真俊俏”这话不是违心的。  丁恋安静地坐在那吐槽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看了她很久。  凌念没想到周末会在这见到丁恋,他只是下来买杯咖啡而已。  不过她似乎在相亲?  一时间,凌念心里不由生出一股空虚的感觉,像是惦记了许久的东西突然就要属于别人了一样。  他拿上咖啡,不自觉地朝那走了过去。  丁慧芳坐在那,余光瞄到了这个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年轻人。  “恋恋,那不是阿念么。”对于丁恋的第一个男朋友,丁慧芳还是记得的,她也记得,他出国的那个晚上,丁恋抱着她哭成了泪人。  丁恋转头过去看,正好撞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她才想起来,他的公司就在星巴克隔壁的那栋楼上。  “阿念,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丁慧芳主动叫住凌念。  “阿姨。我公司就在附近。”凌念回答道,语气比之前跟丁恋讲话时完全不一样,柔和了许多。  这让丁恋觉得,那日说话时那种淡薄的语气,他是在刻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果然恨极了自己。  看着这个越来越优秀的孩子,丁慧芳感到有点可惜,如果之前他们俩没分手的话,自己应该早就当上外婆,抱上外孙了。“我看了这几天的新闻,你这孩子,都自己开公司了,真的越来越优秀了啊。”  “阿姨你说笑了,环球是我跟别人一起合伙的,不算我自己开的公司。”  丁慧芳很慈祥地笑了笑,“阿姨就喜欢你个谦逊的性格。啊,对了,”她看了一眼身旁那个自顾自喝咖啡的女儿,“我记得你比恋恋还大一年吧,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还是有女朋友了?”
  “我这几年一直忙于学业和工作,没什么时间谈恋爱,所以还是单身。”  单身啊,那就好。  坐在对面的艾齐搓着手早就想站起来了,趁他们没在讲话的空档,就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凌念:“凌先生,我是市政府秘书部的,我们已经向你们致电过,政府有意和环球成为合作伙伴,签订长期合作关系。”  凌念友好地与艾奇握手,“艾先生,助理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跟环球的其他合伙人商讨后,会给政府一个答案的。”  “好的。”  然后他对着丁慧芳说道:“阿姨,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真是个又帅,又优秀的孩子啊,都要跟政府合作,阿芳,他是谁啊,是干什么的?”艾齐的母亲很八卦地问她。  “他呀,是我女儿的前。是我女儿的朋友,之前去了法国留学,现在回国和几个外国人一起开了一家翻译公司,叫环球。就是最近电视上新闻老是在播的那个公司。”  艾妈妈恍然大悟,带着些许的地方口音讲到:“原来就是那家公司啊,哇,那孩子不得了啊,才三十多岁就这么有出息。不过,我刚才听说他还没女朋友,你女儿既然认识他,怎么没和他发展发展?”  “有缘无分吧。”丁慧芳带着可惜说道。  有了凌念这一次出现,这场相亲也不了了之了。艾妈妈看同事的女儿身边有这么高品质的男生在,却也没看上。再看看自己家儿子,虽说也还可以,但跟人家比起来,弱了。所以找了个借口,带着儿子先行离开了。  回到家后,宁恋刚打开房间的空调,想吹吹暖风,赶走身上的寒气,就被母亲给拉到沙发上坐下。  “恋恋,你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还是喜欢着凌念。”  “妈,你这话已经问了几百遍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丁恋很无奈,这个问题她妈每个月都要问她一遍。尤其是在她拒绝相亲之后,更是用审犯人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是么,那就太可惜了。那孩子至今还单身,说不定还对你有情。”  有情!怎么可能!有情就不会让她叫他“凌先生”了。  丁恋摇头,阻止了母亲大人的想法:“妈,你想太多了。说不定人家在留学的时候交过女朋友,只是又分了呢。”  “我告诉你,你最好在给我人家还是单身的时候,赶快把人拿下,否则让别的女生趁虚而入,你就再也没机会了。丁恋,你的30岁和凌念的31岁不同,你一定要想清楚这一点。”丁慧芳语重心长地对着丁恋说。  是是是,她很清楚,也要看人家给不给她这个前女友机会啊。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梦到自己再次回到了6年前分手的前几天。那天,他的爸妈找上了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谦和温煦的人,可没想到他们却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丁小姐,你有没有计划和阿念一起去法国留学?”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凌念留学这事,她也知道,凌念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两人的工资就正好够一家人正常的开销,完全没有多余的钱去给凌念申请留学。“法国,留学?”  “学校免费给阿念申请了留学,阿念不肯去,他要拒绝学校。他告诉我们,因为不想留你一个人,所以不想去。”  她有些震惊,这些事阿念完全没跟他讲过。  “所以,你可以跟阿念一起去法国留学吗?只要你去了,阿念肯定会去的。法国应该也有有关环境设计的大学吧。”凌念的母亲带着祈求的语气告诉她。
  年轻的丁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阿姨,我是不可能去法国留学的,我们家只有我跟妈妈,妈妈供我上大学就够辛苦了,而且我们家也拿不出留学的钱。”  “那就跟凌念分手吧。”凌父一语惊到了所有人。  “叔叔。我不可能和阿念分手的。”  “那难道要阿念因为你而放弃他的大好前程么。你和阿念在一起这么久,应该也知道他读的这个专业要求有多高。我们供他读大学,就是为了让他在以后的有一天可以出人头地。”  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都是自私的。自私到不惜伤害别人,也不怕间接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丁小姐,就当是阿姨求求你了,你这么爱阿念,你可不可以为他考虑一下。”凌母紧紧握着她的手,拜托她。  丁念慌了,她是真的慌了。  那时,她便想了很久。然后,在某一天,分手。看着他离开了她的身边,她所在的国度。  一滴泪水流出,淌过她的脸颊,渗进了枕头里。  如果她记得昨晚做过这个梦,知道自己流过这一滴眼泪,她应该会知道,这份爱,从大学第一次见到他后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因为时间的冲刷而变淡,变浅。  慵懒的周末过后,所有人依旧继续步入了忙碌的星期一。  丁恋一到办公室连包都还没放下就被那娜拽到了茶水间。  “什么!又要去相亲!”  “什么叫又啊。你不会。。”那娜猜到了什么。  丁恋认命地点了点头:“我周末才被我妈拉去了相亲。”  “到了你这个年龄,频繁地去相亲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了。”那娜说。  “什么叫到了这个年龄,30岁怎么了,不能因为我30岁了就被冠上没人要的标签啊。”丁恋双手握拳,愤愤地抱怨着这世俗的不公平。  “哎呀,反正你就当陪我去一趟吧。如果看中的话,正好啊。”那娜半撒娇地跟她说。  其实那娜才25岁,才进入社会工作两年,因为性格跟丁恋很合得来,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像闺蜜那般亲密。  丁恋觉得她没必要这么早就相亲,可能是年龄差在,所以思想也不同了。她在同意陪她去相亲后,一直打量她,这姑娘,太恨嫁了啊。  这次相亲就在这天晚上,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牛排店里。  当看到这个男人后,丁恋打破了她对相亲男一贯不好的印象。  这个男的,很不错。  清秀的外观,得体的仪表,优雅的吃相,还有时不时对着她们那腼腆的笑容,他竟在这种大众化的餐饮店里也能吃出那种高雅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那娜心中给他的评价。  丁恋在进来后,看了几眼,就再也没把注意力放到相亲上过了。她只是坐在那,一声不吭地吃牛排,还有透过玻璃窗看着夜晚的街头,形形色色的路人和来往的车辆。  那娜很满意这个陪她相亲的人,完全衬托了她的形象啊。她暗自在心里决定,下次相亲,还要让丁恋陪她来。  但当隔着玻璃窗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后,丁恋所有的平静都被打乱了。她虽然是很想看见他,可是为什么总在这种相亲上,这不是摆明让他知道,她很想嫁人嘛。  凌念已经走进牛排店了,她尽量用身旁的那娜挡着自己,不引人注目。可她越这样,越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诶,那不是那娜和恋恋么。”跟凌念同行的夏谨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在吃牛排的两人。“果然又是在相亲么。”  这回怎么把恋恋给拉上了。夏谨钰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想从他平静脸上看出点别的表情来。  
  这时,男人开口了:“不要管她们了,我们吃我们的吧。”  一直到这一餐吃完,丁恋都没看到凌念和夏谨钰两个人来她们这桌问候一下,就好像,从没在这里看到过她们两个一样。  那娜让那个相亲的男生送回去了,而她,一个人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看着这些和她擦肩而过的行人们匆匆离去。  这么急着回家,家里肯定有那个爱她(他),她(他)也爱的人在等着她(他)回家吧。  凌念,你会是那个等待我回家的人么,我很希望是你啊。  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唤醒了她,她转头一看,刚才见到的凌念此刻正坐在汽车里看着她。  “呵呵,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她装作刚见到的样子,尴尬地笑了笑。  凌念没有马上回她,他把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大衣放到了后座上。“不巧,刚才在牛排店里我就看到你了。”  “是么。”都看到了也不去打个招呼,一定要和我这么陌生么。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凌念说道。  丁恋马上摆摆手,“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家好了,现在也才。”她看了一眼手机。  7:42!  她记得回家的公交的末班车是7:30,而始发站离这一站的也就3站的距离,公交车开到这又不用12分钟,那就意味着,她是一定要坐凌念的车回家了。  “那就麻烦你了。阿,凌先生。”她微微一笑,搓了搓手,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内的暖气打的很足,丁恋一坐进来就感受到了那股暖风,吹得她很想大叫舒服。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只有出风口吹出来“呼呼”的声音。  “那个,我刚才看你和学长离开得挺早的,怎么还在店门口。”她问道。  “工作上有点事,所以在车里耽搁了一会儿。”  “哦。这辆车是你新买的吗?我一直不知道你会开车。”  听到她在旁边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凌念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她依旧没怎么变,在他身边还这么“吵”。  语气不知不觉地比起那天见面时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车子是我向谨钰借的,驾照是我在之前留学时放假回来考的。”  原来他在那几年回来过,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你怎么最近相亲这么频繁。”连着两天,他都看到她在相亲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凌念,“我已经30岁了,不能再执着在一段感情里了。我妈之前说,我的三十岁和你的三十一岁不一样,想想也是,我现在已经是属于没人要的剩女,只能靠相亲。而你,你正是而立之年,现在是你人生的发光点,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女生肯定多得不得了。”  她这话说的给凌念听,但好像也在说给自己听。  执着。他在这么长的一段话里着重听到了这两个字。  如果你还执着于那段感情,为什么还要分手呢。  为何你现在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段话,是否意味着,你是真的要放弃了。  刚刚才感觉凌念说话的语气轻柔许多的丁恋在他说的下一句话后,瞬间觉得刚才一定是幻觉。  “我还有点事,你在这里下车吧。”  她看向车窗外,一家她很熟悉的便利店就在附近,这意味着,这里离她家还有将近两站的距离。  她认命地下车,想跟他说声再见,他却已经把车门拉上,驰骋而去。  这么多年了,待人的性格还是没变啊,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了,不能送到么。  冬天的夜晚,气温比白天要低了很多,丁恋哈了哈气,用手套捂住脸,站在马路旁,如同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跺了跺脚,朝凌念离开的那个方向吐了吐舌头。
  让丁恋下车之后,凌念马上关掉了暖气,车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他打心里是有些排斥在冬天打暖气的,尤其是在汽车内,这会让他觉得很闷,有种呼吸不顺畅的感觉。  凌念熟练地打开车子的车载电话,打给了夏谨钰:“谨钰,出来陪我喝酒。”  “不是,阿念,大冬天的喝什么酒啊,冷死了。”  不容拒绝的口气从凌念的嘴里流出:“快点,我就在解放东路这里。”  夏谨钰欲哭无泪地挂掉电话,他很舍不得地关掉房间的空调,认命地穿上羽绒服,离开了家。  站在电梯里,他本想到地下车库去开车的,就想起他挂掉电话前凌念讲的一句话,“不要开车。”他又把电梯停留的楼层摁回了一楼。  顶着寒风走出小区,又等了好久才招揽到一辆出租车,他在跟司机讲话的时候,嘴巴一瞬间竟然都没有知觉了。  由于经常去酒吧,夏谨钰快把整个B市的酒吧给逛遍了,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解放东路的酒吧就只有一家,而且,环境还不错。在他到那时,凌念已经坐在吧台那里一个人先开喝了。  他让酒保给他拿一个杯子,把凌念面前的酒倒一点在自己的杯子里,刚想喝,就被凌念给夺过去一口闷。  “你别喝,等会儿开车送我回去。”  “敢情你叫我出来是让我当司机的。”夏谨钰不满地讲,自己顶着寒风过来找他,以为是陪他一起喝呢,结果是叫过来当司机的。  “给他一杯橙汁吧。”凌念对酒保讲道,但马上被夏谨钰给拒绝了。  “不用,给别人知道我在酒吧里喝橙汁,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真是的,在酒吧里喝橙汁,像话么。  “那就坐着陪我吧。”  其实他很不理解,刚刚在牛排店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就成这样了,“我说,你突然想喝酒,不会是因为丁恋的关系吧。”  “你别给我提她。”因为酒的关系,凌念的脾气也上来了一点,他又想起了刚才丁恋说的话,所以语气中有些愤怒,但又感觉有些悲伤。  但显然夏谨钰是理解错了,他以为是凌念看到了丁恋在相亲,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你是因为恋恋在相亲而愤怒的话,那我要好好跟你说几句了。”  他不管凌念有没有在认真听他的话,继续讲下去:“实话跟你说吧,像今晚的相亲,我已经见到过不下十次,我们公司的那个那娜,她喜欢拉着别人陪她去相亲,我也没想到她会拉着恋恋去,而且正好让我们俩撞见。而且,到了恋恋这个年龄,相亲是很正常的了。她不可能因为喜欢你而一直不去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吧。女人的青春是耗不起的,而且她已经30岁了。”  听着夏谨钰的话,凌念喝地越来越凶了,他放弃玻璃杯,直接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就这么喝了。  在把一瓶酒灌下肚后,他起身,踢开身下的高脚椅,不管还在那讲得兴致勃勃的夏谨钰,直接抛下他离开酒吧。  欸,这人。。  他冲出来,环顾一周,才看到已经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凌念。不想听他讲话就直接让他闭嘴就行了,这么速度地离开更伤人心。  他坐进驾驶座,从凌念那要来车钥匙,刚开启,凌念的手就从后座那伸到夏谨钰旁边,手上还多出了几张,额。广告纸。  “这是什么。”他接过广告纸,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是房地产的广告。“怎么,决定不下来买在哪里?”
  凌念闭着双眼,有些慵懒。“你们公司不是搞装修的么,对这个应该也有些了解吧。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去一个第一个地看房子,你找个人帮我看吧。”  “我公司的员工个个都是优秀的设计师,而且手中都有接手的单子,怎么可能有时间帮你去看房子。”  “那就找她吧。”凌念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而且声音级轻,他不知道夏谨钰有没有听到,便因为醉酒的关系,沉沉地睡过去。  显然,夏谨钰没听到他说的是谁,“你说找谁啊。你要找的那个人我认不认识。”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气息。  次日,丁恋把现在负责的这个顾客的资料和设计图给整理好,放进档案袋里,想拿到夏谨钰那签字,然后交给档案室。  “学长,这是我负责的顾客,麻烦你签下字。”  在档案袋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夏谨钰在丁念离开前叫住了她:“恋恋,等下。”  “你现在手头上没客户了吧。”  丁恋点点头,“没了。”  夏谨钰拿出昨晚从凌念那拿来的广告纸,递给她,“这个我一个兄弟托我做的事,我这几天手头上有一个设计,没时间弄。”他没告诉她那是凌念拖他做的。  丁恋接过广告纸,看了一眼,都是关于房子的,“所以给我广告纸是要干什么。”  “是这样的,他想买房子,但因为最近事情实在是有点多,没时间去一个一个看,他知道我是做设计的,对房子还是有一定了解,所以希望我帮他去挑房子。”  丁恋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帮他们设计房子不够,还要帮他们去挑房子。“你是想让我帮你去做这件事?”  “对啊,你不是现在手头上正好没客户么,就帮学长我一个忙。如果他要设计房间的话,我第一时间找你,然后提成多分一点给你。”  丁恋站在那纠结了许久,想想这事也不算太亏。  “好吧,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说好,打的的那些钱你报销。”  夏谨钰点点头,然后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下一组数字,“OK,肯定给你报销。这是他的电话,你要问什么就发短信问他把,打电话他可能不会接。”  “哦。”  丁恋回到办公桌上,有些发愁,她翻了翻这些广告,都是一些新建的,高档住宅小区,价格都不便宜。  学长的兄弟也是土豪啊。  都不知道那个人要多大的房子,要什么样子的户型。  她拿起贴在广告纸上的电话号码,想着要不要发个短信问问看。  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她拿起手机,一字一字慢慢地打:‘先生您好,我是锦艺环境设计公司的设计师,我姓丁。您托我们老板帮您看房子,他委托给了我,不知您是要多少平米的房子,要怎么样子的户型?可接受的金额是多少?’  发出去后,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没有花哨的话,很简单的几个字。  ‘120平米,户型随意,价格不限,地段要好。’  价格不限,地段要好。果然是土豪所说的话啊。  现在买房子,谁不是在房价上细细斟酌,反复商讨才定下来的,这位兄弟倒好,要求真的很简单,看来,是很急着买房子。  此时的丁恋,完全没把这个人和刚回国没多久的凌念给联系在一起。  在知道这些要求后,她先上网查了几个建在临近市中心的新房,在看到这个房价后,更是觉得土豪的世界都是平民不可猜想的。  光是这房子的首付,她这几年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付。  她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下几个她认为地段好的,出行方便的房源。
  用滴滴打车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先去离公司相对近一点的一个售楼处。  年末的时间,买房的人相对少了一点,装饰豪华的售楼处除了在那的售楼小姐,没有多少来看楼的客人。  因为做的也是跟房子有关联的工作,丁恋相对能了解一点,到了冬天,到他们公司问室内装潢的人少了很多,或者很多人都预约春天或夏天来装修。等装修好,可能也就入秋冬了,再给房子散一下甲醛,通下气,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住进新房了。  所以当售楼小姐看到丁恋走进来的时候,眼里简直是在放光芒啊,急忙走上前问丁恋:“小姐,来看房子?现在买房子一次性全额付款的话我们可以打9折的优惠。”  “额,是帮朋友来看。”丁恋被售楼小姐的热情有些吓到,忙后退一步,和售楼小姐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是要多少平方的呢?”  “一百二的。”  一说出这个数字,这位售楼小姐便觉得自己离年末评选的最佳销售员的目标又进了一步,于是对待丁恋是更热情了。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激光笔,领丁念到大厅正中间的模型图处,拿着激光笔在一些楼层上扫了扫:“现在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还有5套,分别是1号楼的2楼,5号楼的7和9楼,还有6号楼的11楼,8号楼的20楼。这几套房里5号楼的两套都都是客厅和一个次卧朝南,1号楼是主卧朝南。”  听这位售楼小姐滔滔不绝,不知道要听她讲到什么时候,“你就跟我说一下,这几套房子里哪套最好。”  “最好的当然是8号楼的20楼,主卧和客厅都是朝南向,采光非常好。不过因为20楼还多附带了顶楼一个小花园的面积,所以价格来讲相对地多了几万。”  “可以先给我一本房子的平面画册么,我回去跟我朋友商量商量。”  “可以,可以。”她走到咨询台,从那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丁恋。“这里面有我的名片,如果您需要买房子,可以打电话给我。袋子里还有我们公司送的暖心小礼品。”  “好。”她低头看一眼袋子,里面除了一本厚厚的平面图册,还有几片暖宝宝。  这个礼物的确够“暖心”。  一上午,丁恋跑了4家售楼处,所有售楼小姐见到她来,就像见到财神爷来了一样,两眼冒着金光,从头到尾热情地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中午,在外面吃完中餐后,她拎着四个袋子有气无力地走进公司。  李姐看到她这样,打趣地问她:“恋恋,你是打算结婚了么,所以这么急着买新房。”  “李姐,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学长让我帮他的一个朋友看一下房子。”她坐下来,从袋子里拿出小半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口。  “如果以后我要结婚,我也不去看房子,那些售楼小姐太恐怖了,看你就像在看钱一样。”  “你这样还好了,我之前买房的时候,有一天我和我老公都跑遍了B市,一天就看了十家。”李姐站在旁边,抱着电暖水袋,说道。  休息了几分钟,丁恋拿出那些平面图册,运用她脑袋瓜里存有的专业知识,又通过同行的帮忙,最终看下来一套不错的,8楼,三室一厅二卫,主卧和客厅都是朝南的,如果好好设计,在冬天就算没有打暖气,只要有太阳,这两个地方绝对暖的像在夏天一样。  于是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样房的平面图,以彩信的形式发给那人,还附上了一段文字。
  凌念在收到第一条短信的时候,就知道是丁恋了。  他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刚发来的彩信,修长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来回摩擦,心想着要怎么回她的短信。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隔壁,却见Owen翘着二郎腿,用法语说着满嘴情话。  凌念见他未发现自己,于是便斜靠在门上,悠闲地听着他用情话来迷惑那些少女。  几分钟后,他听见Owen说了“aurevoir(再见)”后,这才调整站姿,走了过去。  “又在调戏无知少女和少妇了。”他调侃道。  Owen吓了一跳,听他那语气,没有听到全文,肯定也听得差不多了,“有意见?你又不是第一次听见我这样调戏无知少女和良家少妇。这叫魅力懂么,总比你这个傲娇好。真不知道你是有隐疾还是什么,法国这么多美女,你都不动心也就算了,竟然还可以当唐僧当六年。”  “不跟你开玩笑了,帮我个忙。”他把手机递给他,“这里面有个电话号码,你帮我打电话给那个人,说约个时间一起去看一下她看中的那套房子。”  “你自己怎么不打。”他问。  “我有点不方便,你就这么打吧,她姓丁,你别叫错了。”  不方便?Owen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哪个她?单人旁的还是女字旁的?”  “我已经知道你中文水平很好了,所以。。”他指了指手机,又做出打电话的样子。  “OK,OK。”Owen打开手机,在电话簿里面找到那个存起来的,却没有备注过名字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好。”  Owen听见,朝凌念那挑了挑眉,心想着:女的,阿念还不敢打给她电话,这两人有奸情。  “是丁小姐吗?”丁念应该想不到,能讲这么标准的普通话的男人是个外国人。  “我是。请问是托学长帮忙看房子的人吗?”  。。  凌念坐在那,就这么听Owen讲的话,大概就可以猜到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些什么。他想起昨天因为她说的一句话就这么把她扔在了半路。  昨天是他时隔6年再一次因为她而醉酒。就算之前在法国因为应酬喝了很多高度数的红酒,他都是清醒的。她,丁恋,就像自己生命中那高度数的红酒,如果浅尝即止,不会沉迷在酒的美味之中。但他因为这美味,贪杯了,导致醉酒后深陷其中,再也醒不过来了。  Owen在打电话的过程中用自己的电脑登录了凌念的安排表,粗略地看一眼后,就和丁恋定在下周一,公司旁边的星巴克见面。  丁恋也跟他说,这周再去其他的售楼处看看,还有没有比那更好的。  就这几天,凌念挑出一个小时,他约夏谨钰出来看丁恋给自己挑的房子。  在售楼小姐带着两人进房后,夏谨钰环顾了四周,就对他这个学妹赞不绝口:“啧啧,不愧是专业的,恋恋这房子挑的,太有我们设计师的水准了。”  “真有这么好?”凌念半信半疑。  “当然了。真搞不懂,这套房子这么好,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  夏谨钰带凌念到一处阳台那,他对着凌念说道:“你看这里,今天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以我专业的角度,等到这里有太阳的时候,这一片都能照到,所以以后你这里得设计一个落地窗,这样就可以最大化地利用阳光。”  他在空气中划出一块,表明这里以后可以被太阳照到。  
  凌念在这套毛坯房里观察了半天,“这一块上你专业,再给我一点建议。”  夏谨钰走到一个相对来说大一点的房间,迅速看了一眼:“这里,我觉得你可以当主卧,它跟客厅是一个朝向,客厅能晒到,这里也能晒到,说不定比客厅受到的光照面积还要大。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洗手间,我看主卧这这么大,你可以分几平米出来设计一个衣帽间。洗手间旁边的那几平米就不错。”  “这套房子不是有三间卧室吗?你可以拿一间相对小一点的卧室当做你的衣帽间也可以,看你的喜好。还有那个厨房,你的厨房离玄关比较近,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设计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餐桌就可以放在厨房和客厅的边界处,进门的时候看过去也不会显得太拥挤。如果你以后会在家里做饭,怕油烟沾染到家具上,你也可以设计一个封闭式厨房,这样,你就得把你的玄关移过去一点,和厨房连在一起,再敲几个壁橱放些观赏性的物件,就可以了。”  他听完夏谨钰的话后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你记得跟她说一声,让她别这么跑了,下星期一的时候再一起过来付全款,顺便讨论一下装修的事宜。”  然后凌念转头跟等在一旁的售楼小姐说道:“那个,小姐,这房子帮我留着,我下个星期一过来付款。”  “好的,先生,等一下请跟我去一趟售楼处,我们会给您准备一些购房资料和需要的材料信息供您参考。”  “你决定让恋恋当你的设计师了?你要想清楚,既然当她当你房子的设计师,那就意味着你们俩见面的次数要增加了,你最不想见到的人不是她么,每次见到恋恋,你的表情就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又严肃,又臭。”  “你难道不觉得,她和我分手,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凌念突然感慨起来,“这在之前,我自己绝对想象不到,有一个女生,会这么早地走进我内心深处。大二那年,她就这么闯进了我的世界里,把原本那个安静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分手前的几天我还在想,在我出国之前,我一定要跟她讲清楚,让她等我几年,我一定会尽早毕业,然后回国,向她求婚。”  夏谨钰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在6年前就有向恋恋求婚的冲动了。  “她的那句分手,真的是给了我重重的一击,她打乱了我所有的想法和所有的计划。”  夏谨钰不知该如何接话,今天所接收到的信息真的是太庞大了,他应该好好地理一理。他现在最好奇的还是一件事。  凌念所说的都是6年前的事了,那他现在究竟还爱不爱丁恋。如果爱着,他就应该推波助澜一把,如果不爱,他的推波助澜反而会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也说不定。  和夏谨钰分开后,凌念把资料带回办公室,叫了外卖,在办公室里囫囵吃了几口后,就再也没有胃口,在出门之前把吃一半的外卖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今晚没开车,而是乘着公交车去了丁念家楼下。  去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打罐装啤酒后,他就走到丁恋家对面的小公园内,找了张长椅坐下,就在这个地方,不顾寒风瑟瑟,灌了一听又一听啤酒。  他很想在今天好好醉一次,可凌念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些过去,那些让他感到甜蜜又很想忘记的过去。  “凌念,你真的很犯贱。”他低声咒骂自己,扔掉手中的已经空的易拉罐,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播出那个存在自己手机里却一直没有备注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先生,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个回答的凌念下意识地移开手机,看看自己是不是打错了。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让Owen打电话的手机号就是现在这个。  “你是不是在家。”凌念就这么突然开口。  丁恋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吓了一大跳,心想着他怎么会用这个号码。  “在。”她回答道。  凌念抬头,正好看到那个原本一直关着灯的房间亮了起来,透过灯光和薄薄的窗帘布,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走动。  “我在你家楼下。”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就这么抬头,看着那个模糊的声影,在听完他讲话后,停顿了几秒,然后匆匆走到窗帘前,拉开窗帘,看到了正在看着她的他。  丁恋在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凌念后,迅速地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她打开衣柜,从里面翻了一件最大的羽绒服,心里还在念叨:“这么冷的天,他怎么就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她好似自己还是大学里面的那个丁恋,心细地处处为他着想,完全忘了两个人已经分手6年了,现在算什么样的关系都不知道。  她和正在洗碗的母亲讲了一声,便带着羽绒服匆匆下楼。  走到楼下,她又看见他开了一罐啤酒,忙跑过去,一把夺走凌念手上的啤酒,扔到一旁。  “这么冷的天气,你就不知道多穿几件衣服再出来,还喝了这么多的酒,你都不知道冷么。”她把手上的羽绒服披在他的肩上,还帮他拉一拉里面有些褶皱的衬衫。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做这些的。”  她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帮他整理,“朋友关系,不可以么。”  呵呵,朋友。凌念就这么看着她,明明是她先追的他,为什么到最后反而是他陷得最深,无法自拔,她却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  他一把抓住她正在忙碌的手,用力甩开:“抱歉,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做朋友。”凌念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可以,我想这一辈子都和你做个陌生人。”  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好冷,如寒风刺骨,深深地刺进丁恋的心里,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丁恋感觉自己在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的那句话,不过她感觉后者更多点。  她故作淡定,“你是不是喝醉了。”  凌念自嘲一笑,脱下披在身上的羽绒服,还给她:“我很清醒,从大学时期糊涂到现在,也该清醒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丁恋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  丁恋很想哭,在刚才听完凌念的话后就想哭了。  她蹲下来,抱着那件他刚刚穿过的羽绒服,虽然套在身上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了他身上的气味和一点点酒味。她把头闷在那件羽绒服里,眼泪顺着脸庞的曲线滑落,滴落在羽绒服上。  许久之后,她踉跄地站起来,吸了吸鼻子,用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擦掉残留的泪痕。  丁恋想到还有些事她还没明白,她拿出手机,打给凌念,在电话接通之后,她急忙向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道:“那个,我还有点事没明白,想问问你。”  凌念没有回话,她就直接问出口:“让学长帮忙看房子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凌念的回答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她会问他这个问题。  真的是他。  她继续问:“学长打电话过来说,你让我帮你设计房间。为什么会找我,你不是。”  “我只是觉得找一个认识的设计师会好说话很多,而且,你可能会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房间。”
  只是因为认识,因为好说话。  丁恋感觉自己心底的酸涩充塞到眼里,她努力地平复着心情:“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作为你认。认识的人,我一定好好设计你的房间。”  她挂掉电话,那股酸涩充斥着她,久久不能散去。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只剩下认识这两个字了。是她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以为就算分手了,至少还是可以做朋友,可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已是恨之入骨。  回想起下午的时候接到学长的电话,她当时只顾着问问题,没注意学长的语气,他那时还小心翼翼地向她确定了好几遍。  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丁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回忆,属于他和她的回忆。  原本盒子是没有这么满的,在分手的第二天,凌念就托人把她曾经送给他的东西全都还给了她,她把这些还回来的礼物好好保存到现在。  “现在,是真的送不出去了吧。”她自言自语,从盒子中拿出一条织地歪歪扭扭的灰色围脖,围到脖子上。  围巾还是那样暖和,可是,它却只能放在这小小的盒子里,发挥不了它的作用。除了他,应该没人心甘情愿地围上这条她亲手织的围巾了,现在,连他都远离她了。  丁恋又从盒子底部拿出一本本子,上面被她贴满了电影票。她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她很喜欢硬拉着他去看电影,有时候一个月就会看4、5场,她都把这些票根好好地保存起来了。  可现在,电影票已退化成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面的字迹了无痕迹。  还有一个MP3,丁恋戴起MP3的耳机,她习惯性地只戴一边,另一边,是属于凌念的。她喜欢两个人在一起自习时,一起听歌,然后一人戴一边。  MP3在被遗弃这么多年后,依旧放得出声音,只是丁恋觉得音质差了很多,但因为另一半少了一个人她也就无所谓了。  丁慧芳敲门进来,看见自家女儿又在翻这些以前的物件了。她坐到床上,刚想安慰她,却听见她说:“妈,我做错了一件事,而且错了好多年。”  “六年前,我根本就不该跟他说分手的,就算叔叔阿姨怎么说,我都不该跟他分手的。刚才,他就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想和我做陌生人。我这么爱他,他却恨我恨成这样。”丁恋低着头,双目无神,就这么无力地讲出自己的心里话。  丁慧芳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肩膀:“恋恋,一个人,爱到深处被伤后,才会恨人恨地这么彻底,但是,恨只是表面,最深处还是有爱的。”  丁慧芳是很有感悟地说出这句话,因为,年轻的她,也这么经历过。心里的那个男人,恋恋的爸爸,是她恨了一辈子的人,也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  “我不想放弃,可我怕我不放弃的后果最后会适得其反,他会离我越来越远。”  坐在旁边的丁慧芳是真的了解,自己这个女儿是被凌念吃死了,一辈子地吃死了,再怎么相亲、托人介绍都无用了。  怕女儿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再次伤感,她在哄好她后,把这些东西收起来,藏了起来。  今晚,丁恋失眠了,躺在休息室里的凌念也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自从酒醒后,晚上的对话也深刻地印在了他脑海中。因为酒的关系,自己讲了很多伤她的话。他还记得那时她的表情,明明很想哭,却硬憋着。  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有自尊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却放下了所有。
  今晚的他,本想好好过去问她一些话,也想讲些心里话告诉她。可不知为何,一见到她,他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奇怪,脱口而出就是那些伤她心的话。  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凌念便起身了。他实在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到丁恋,想到6年前的种种。  他起身,随意地拿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出了休息室,打开办公室的大灯,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法语原著,坐到办公椅上,开始一字一句地翻译,然后写在纸上。  这,便是他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可是他怕,迟早有一天这个方法也会不管用。  第二天早上,当Owen敲开凌念办公室的门,看到了一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凌念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办公桌上、地面上,一张张被写满的白纸散落在上面。  他弯腰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张,读了几句,就知道这是雨果的书《巴黎圣母院》,因为凌念经常拿着这本名著训练自己的法语。  只是,Owen捡起地上那些被写满的白纸,不由得惊叹:他不会是一直没睡,翻译了一个晚上吧。  他走到凌念旁边,轻轻摇醒休息的人,把手上的白纸放到他面前:“我说,我不记得你有这项业务啊。你不会翻译了一个晚上吧。”  凌念拿手搓搓脸,清醒清醒:“昨晚睡不着,就起来练练手。”  练练手,这话听得怎么这么欠揍呢。  Owen拿起那本厚厚的《巴黎圣母院》,扫了一眼页数,便称赞起他来:“你的能力又提高不少啊,一晚上能写这么多。”  “我先去洗把脸,你让助理把今明两天要翻译的文件都给我。”凌念起身,往休息室里走去。  “你不会是打算成为一个工作狂啊,诶,那样对身心都不好,要有节制。”他对着紧闭的大门喊,可里面的人并不给他什么回应。  Owen只能作罢,出办公室帮他吩咐事情去了。  “珍娜,把今明两天要翻译的文件都捧到阿念的办公室去,还有,别忘记提醒他,今天10点政府的人要过来谈合作的事。”  “知道了。”  他走之前还不忘嘴上揩油珍娜一番:“今天抹了什么护肤品,白里透红的,看着让人很想咬一口。”  要是一般的小女生,早就被他的调戏羞得红了脸,讲话时的语气都会变得娇滴滴。而这个珍娜,是唯一一个对Owen的调戏最没反应的一个人。  “Owen,如果这几天你的臀部想24小时不离开办公椅的话,请继续。”说完,她从地上搬起厚厚的一大叠文件,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她太了解这个Owen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后隔三差五地就会在嘴上调戏她。  “您。您继续。”  珍娜白了一眼离开得Owen,继续整理文件,送到凌念的办公室里。  早上9点半,珍娜提早半个小时敲门提醒凌念,让他准备与政府人员见面,商谈双方合作的事宜。  凌念经助理的提醒,放下手中的公务,去休息室中换了一件得体的西装外套,然后叫上Owen和其他合伙人,一起到公司的会议室中等他们到来。  几分钟后,政府人员一群人准时地到了会议室中。  为首的是一个年龄略微大一点的男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凌念还有点印象,是那天和丁恋相亲的那个男人,叫艾奇。  “您好,凌先生,我是市政府秘书处秘书长李旭庆,这次过来主要是和你商谈政府和贵公司长期合作的事情。”  凌念与他友好地握握手,然后让秘书领他们到位子上。  
  “贵公司的到来简直给B市如虎添翼啊。你们也知道,B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一线大城市,每年在B市举办的会议、活动也数不胜数,绝大多数的大型会议都会有外国友人的参加,所以政府希望可以和贵公司签订长期合作关系,对涉及到国际友人语言方面的事情,由贵公司派出人员来进行翻译。”  李旭庆用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艾奇递合同。  艾奇从公文包内拿出两份的文件:“这是我们拟定的合作方案和事后劳务报酬的分配,你们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可以跟我们说。在合理的范围内,政府会尽量满足你们。”  凌念打开合同,看了几眼:“这样,我和剩下的合伙人商讨后,再给政府答案。”  “好。”李旭庆向凌念伸出手,两人礼貌地握手后,便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环球。  在简短的一次见面后,他迅速地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几天后,丁恋坐在办公桌怕个,看着越来越近的时间,很是纠结。她纠结着要不要去赴这个约,以前是不知道,所以很爽快地应约了,自从知道那个人是凌念,而且两人有前几日的不愉快后,她反而退缩了。  凌念坐在星巴克内,约定的事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面前的拿铁已经从当初的烫口变成如今的微凉,他原本平静的心情开始变得烦躁。  她该不会是不来了吧,他要被放鸽子了?  他拿出手机,放在面前,屏幕是暗的,没有任何信息或者电话过来。他想给她打个电话,修长的手指在触碰到手机后,便退缩了。  没一分钟,他再次伸向手机,却还是在即将拿起的那一刻,又收了回来。  反复几次之后,凌念下定决心,拨打了丁恋的电话。  丁恋在听见电话响的瞬间,吓了一大跳,在看到是凌念的电话后,更是抖地不得了。她颤颤巍巍地接起,刚说了一个“喂”字,就听见凌念那个微怒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丁恋,你身为设计师,你的职业操守哪去了,敢这么放客户的鸽子。”  人凌念电话都打过来了,给她原本的纠结直接下了一个结论。挂掉电话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星巴克。  20分钟后,她才姗姗来迟,匆匆走进星巴克。  她给自己找了个好烂的借口,“抱歉,路上堵车了。”  凌念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喝下一口咖啡,点点头:“恩,堵车了。这个时间段那条路是挺堵的。”  连这个回国没多长时间的人都知道,这条路在这个时间点根本就不可能堵车,丁恋瞬间想打自己一耳光,怎么会脱口而出就是这样的烂借口呢。  她平复下心情后坐在了他的对面,接着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常用的那本本子和一支笔,翻到空白的一面,抬头想问凌念一些关于风格的问题。  可却见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完全处在一个震惊的状态下。  “这本子,你还留着?”  她瞬间明白过来他为何会有这样子的反应,只是想到之前他对她的态度,丁恋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我没这么浪费,没用完的本子就扔掉,难道凌先生以为我是在睹物思人?”  其实,她的确是在睹物思人,才会这么把这本子保存地这么好。  平复了心情,凌念无视掉胸口还那在微微抽痛的心,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我看过很多分手以后的情侣都把对方曾经送的东西给扔了或者藏起来了,没想到你会留下它。”  “我怎么觉得凌先生说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呢。分手后把前女友的送给他的东西统统还了回来。所以呢。”
  丁恋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以凌先生为榜样,也学着你把我前男友送给我的东西都扔了。当然,这本笔记因为是一直在用,没来得及扔,等写满后也会把它藏起来,眼不见为净。”  她在讲完话后特地看了他的表情,依旧是从容不迫,平静地很,完全不给丁恋一丝惊喜。  凌念不是很平静,而是他出神了。原来这本子,不光他一直在用,她也在用,还把它保存得很好。  大二那年的凌念第一次遇到了让他手足无措的事情,明知道女友丁恋的生日要到了,他却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那时的他所有的生活费仅够正常的生活开销,又不能告诉父母自己恋爱的消息,向他们要钱,所以完全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礼物了。  从没体会过这种事情的他破天荒地去请教一直被他嫌弃不务正业的夏谨钰。  “难得啊,你也会向我这种不务正业的人请教问题。”在听完他的问题后,同样也是大二的夏谨钰笑了出来。  “不愧是20年来一直只想着学习的人,智商不错,情商却是低到无下限的人问出来的问题。我看咱丁学妹的出现完全是解救了你啊。”  凌念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瞪了一眼正在笑的人:“我很严肃地在问你,你平常送女生礼物都送些什么。”  “看看她们喜欢什么啊,照着她的喜好去买礼物就可以了,需不需要我借你一点钱。”那时的夏谨钰虽然有点吊儿郎当,但对朋友还是很有义气的。  “不用了,我自己再去看看。”拒绝了夏谨钰的好意,凌念在某个空闲的下午一个人乘车到市中心的新华书店里挑选礼物。  他在寝室苦思半天,想到丁恋目前还在学习绘画,可能会需要一些工具和颜料,所以到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他可以送。  可他居然没想到会这么贵,在他眼里看来就只是水彩笔的笔完整的一盒竟然要卖200块,有一些的标价高达300,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算。  他的口袋里只有可怜的绿色毛爷爷一张。  放弃笔的他想到了书,他猜既然现在丁恋正在学美术,绘画书应该还是要的。  可品种繁多的绘画书令他忘却止步,他完全是个门外汉,不知道什么书对她有用,万一买了一本完全没用的书,他白花钱不说,还可能会让丁恋不高兴。  最后,他出去了一趟除了付出去4元钱的公交钱,啥都没买来。  印证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夏谨钰这个人是看得非常明白:“阿念,你干脆去买个生日蛋糕,然后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恋恋好了,反正她这么喜欢你,你作为礼物,她肯定非常满意。”  这一语如醍醐灌顶点醒了凌念,他感激的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急忙翻箱倒柜地找出两本一模一样的本子。  这两本笔记本是他在得了奖学金后,学校发给他另外的奖品,年年亦是如此。  翻开扉页,上面写着校长的话,还印着学校的公章,凌念拿出笔,认真、端正地在下面空白的地方写下四个字。  写完后,他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的角落。  到了丁恋生日那天,凌念在下晚自习后拎着蛋糕,领着丁恋,和她一起到学校的操场旁的看台上坐着。  此时是刚下晚自习,操场上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是第一次单独在一个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空间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蛋糕给你。知道你爱吃芒果,所以我买了一个芒果蛋糕。恋恋,生日快乐。”他把拎在手里的那个蛋糕放到丁恋的怀中。  PS:这几天不会多更,因为快过年了,要存一些稿子,不然过年的时候我怕我会断更哒。另求人气,求推荐票。  (づ ̄3 ̄)づ
  “还有这个。”凌念从书包里拿出两本笔记本,抽出一本递给丁恋:“因为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送给你比较合适,所以我找了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我们各一本。”  “阿念,我可以说这是情侣系的礼物吗?一直不知道,原来你可以这么有情调。”笔记本很普通,可她像是得到了无价之宝一样,对这个礼物爱不释手。  凌念在心里轻嘘一口气,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让他给选对了呢。  “其实你不用想送我什么礼物的,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你能记得我的生日。”丁恋翻开笔记本的扉页,正好看到凌念在上面写的这四个字——恋念不忘。  “这。”她指着上面的字,抬头问凌念:“恋念不忘,什么意思啊?”  凌念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细长又柔顺的发丝,用一股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你向我告白时讲的话。”  她点点头,这当然记得。  “本来想写恋恋不忘的,可后来想想把我们俩的名字都包含在里面更有意义点,所以改成了恋念不忘,我们俩,丁恋和凌念,要彼此牢记双方,互不相忘。”  听完他的解释,丁恋突然心生一个念想,她抬头,慢慢地靠近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柔地喊了声“阿念”。  刚想亲上他的脸,却被突然转过来的头给吓到,动作也停顿在原地。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人,她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正交错着,微开的嘴巴此时正紧紧贴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温温软软的东西。  他们两人,Kiss了?  自从交往到现在,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也就只是牵手了。现在一下跳到了接吻,丁恋的大脑有些短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凌念一歪头,刚想趁着此时深入进去,正打算有下步动作时,丁恋一个激灵,缩了一下,她因为害羞,往旁边坐了一点,两人中间立马出现了缝隙。  嘴上的温热消失了,凌念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空荡荡的。心里一直觉得应该把刚才没完的事情给继续做下去。  他伸出手,一用力就把丁恋又拉回了原处,甚至更贴近自己。他用手拖住她的脑袋,低头吻上那个在刚才几秒钟的时间内便让自己有魂牵梦绕感觉的唇。  和刚才不同,丁恋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被他夺去,她感觉到他在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嘴唇,辗转厮磨,时不时还会伸出舌头描绘她唇瓣的轮廓。  她感觉凌念的呼吸有些灼热,连带着自己都变得有些不满足。她微微张嘴,小心翼翼地伸出丁香小舌,向前试探着他。  感觉到丁恋的回应,他伸出舌头,温柔地缠绕着她的舌尖,接着更向里深入,划过她的牙床,探索着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攫取着她的气息。  如果不是怕自己干出更出格的事,凌念觉得自己应该会吻她吻到地老天荒。  他放开不知何时已经紧紧贴着自己的她,调整着呼吸,顺便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一吻过后,他看着灯光下的她,微肿的嘴唇和像刷了一层腮红的脸颊,还有因为呼吸不足拼命喘息而上下浮动的胸口,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想到一个词——性感。  这个原本跟她毫无关联的形容词,凌念却觉得此刻特别适合她。  “我说,你,真的是初吻么。”  在脑袋里不是浆糊的时候,丁恋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凌念哭笑不得,打趣似地回答她:“无师自通。”  面对她,这些都好像是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不知不觉就熟练了。  PS:佛祖保佑,希望不会和谐被屏蔽掉。。求推荐票,求收藏和人气。
  凌念回神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人,之前自己都没有好好地观察过她。6年不见,她变了很多,感觉她已经褪去当初的稚嫩,谈吐、言行举止都变得成熟,更加有女人味了。  “凌先生,你想要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她从包里拿出一台miniipad,手指在屏幕上划几下,便把平板递到他面前:“装修的风格有美式的、欧式的、中式的、古典的、地中海风格的、田园风格的……你可以看一下。”  其实丁恋觉得自己没必要向凌念介绍这么多的,因为他都懂,没分手之前,自己就经常让她帮忙复习,有时候都是他记得滚瓜烂熟了,她还磨蹭地看到一半。  他推开平板,让她收回去:“不用了,我已经想好要装修什么样的风格了,就现代美式吧。”  一个大男人住的房子装修成美式,她真的很少遇见,一般都是现代和简约的风格居多。  丁恋低头,认认真真地在笔记上写,嘴上还不停地问有什么要加的东西。  “客厅和主卧可以是落地窗,离阳台近一点的地方加一个小吧台,最好是面对天空的。电视的背景墙是壁炉的形状,房子的色调以米色为主,棕色和白色为辅,玄关处弄一个透明的展示柜……”凌念把他一直记在心里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  丁恋越写越慢,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难怪她一直觉得凌念讲的装修要求这么地熟悉,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心心念念想着以后买房子后装修一定要弄成那样。  她记得这件事在大学时只跟他提起过一次,他竟然一直记着,而且要把房子也装修成那样。  凌念一直在注意她的反应,终于,在他讲到最后,她反应过来了。  “凌先生,你真的……要装修成那样子么?”因为是低头的关系,她的声音要比原来低沉很多。  “我确定。”  他用着如此肯定地语气回答她。  这算什么,他以前不一直觉得她的审美差么,还说他没有这个空间想象能力来幻想出房子的样子,现在却又窃取她的创意,让她帮忙设计。  丁恋很是委屈。  她突然想逃,逃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那个,凌先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记得到时候拍一张房产证上的平面图给我,我也会去那间房子实地探察一下的。”说完,丁恋匆忙收拾东西,把桌子上的一些文件全都扫进包里,离开了星巴克。  凌念其实猜到她会有反应,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直接离开了。  一开始,如果她不是他的设计师,他也不会过多地去关注房子装修这一块,说不定直接在房地产商那买一套样板房就拎箱入住了。  好像一切都是上苍规划好的一样,她帮他挑的房子,她当他的设计师,设计出她最爱的样式。  只是不知道,最后她会不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丁恋走在有些冷冽的寒风中,她有些恍惚。想到刚才凌念说的那段话,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在大学的那一年告诉的他自己以后想要装修的风格。  她只记得那时也是冬天,自己是和他约会的时候聊到的话题。  “阿念,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吗?”丁恋把手伸进凌念大衣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紧扣,亲密的很。  “什么样的风格。”凌念问。  “你猜啊。”她贴近他的身躯,神秘地一笑。  他无奈地讲道:“你也知道我对你们专业的事情不熟,我怎么猜。”  她抽出放在口袋里被他捂暖的手,跳到他面前,倒退地走路,一面还滔滔不绝地告诉他她喜欢的风格和样式。  “我啊,最喜欢现代美式了,我一直觉得美式太古老,但有了现代的元素就不会了。”
  “等以后我有了房子,我一定会把房子刷成以米色为主,棕色和白色为辅的色调,客厅的电视背景墙是壁炉的形状,房子内最好有大大的落地窗,而且窗户旁边就有一个面朝天空的小吧台,这样就可以喝着小酒,看着夜色,聊着天。对了,玄关处要弄出一面展示柜来,可以放一些我自己制作的DIY小物件。还有,如果我的餐桌是靠墙的,我要在那面墙上亲手画上手绘,在吃饭的时候,看着精美的画作,心情一定会格外的好。”她伸出手,把未来房子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他听。  凌念听她讲得这么起劲,就不打断她了,只是心底默默地有了一个决定。如果可以,以后自己一定要让她住上那样的房子。  很可惜的是,两个人终究还是像其他大学生一样,在毕业的时候就分手了。现在,这套以她喜欢的风格装修的房子,终究不属于她。  丁恋坐上可以回家的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后,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存着上百张有关于现代美式样板房照片,都是她在喜欢上现代美式后一张一张找来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她的房子,但脑袋里早已对房子该怎么样装修想了千遍。  回到家后,她连饭都不吃,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一头扎进她的书桌上,靠当初的印象,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房型,然后拿出马克笔,细细地标出颜色的搭配。  她可以感觉到,这一次的设计将会是这么多年来她最满意的。可她一直不能理解,凌念为什么会想要她设计她喜欢的样式,这不是他自己住么,装修成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吗?  夜晚慢慢降临,天空仿佛开始刷上深蓝色的颜料,一点点入夜。  凌念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毛坯房里,手握着钥匙,扫视了一圈属于他的房子。  付好全款,从房产商里拿到钥匙,他就到房子里来了。  房子很大很空旷,环顾四周,都是水泥灰的颜色。可再过一段时间,房子里就会渐渐开始有色彩,然后他就可以看到那个娇小的人儿在这个房子里忙前忙后的样子,和她一件件亲手挑选的装饰摆放到房子里。  凌念突然特别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心想明天就托人把钥匙交给她。  他感觉到,每次只要是跟丁恋有关的事,他就会体会到跟平常不一样的情绪,就好似他的情绪是跟着她挂钩的。  走到其中一个阳台处,他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不得不说,她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以后在落地窗旁边弄一个小吧台,边喝着酒,边看景色,这种泛着诗意的感觉,真的很棒。  只要,那时不是他一个人在欣赏这绝妙的景色就好。  第二天,没什么事可以干的丁恋在帮同事做完一些琐碎的事情后,就窜到夏谨钰的房间找他聊天。  “学长,你狼狈为奸。”一进办公室,丁恋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正在看手机的夏谨钰放下手机,一脸疑惑:“我和谁狼狈为奸了。”  “你还装。”她坐到他对面,随手抽了一只水笔,指着他:“你怎么一开始不说要买房子的是他。”  他双手举起,面容一下子变成冤枉的表情:“丁恋学妹,学长冤枉,我一开始只以为他只是想要买个房子,看你手头正好没活,就让你帮忙看一下,谁知道他最后会突然兴起要你设计房子啊。不过我说你挑房子的能力挺厉害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家学妹还有这么一项技能。看来我们可以开拓业务了,不光帮人设计,还可以帮人看房。”
  “去你的。”她玩笑似地推他一下。  “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那我就跟他说换个人,让你去接别的单子。”他作势要拿起内线电话,准备拨打。  “不用。”丁恋忙上前抽出他手中的听筒,放到桌上:“就我来好了,别人.可能设计不出他想要的样子。”  “我说恋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身上还带着他的傲娇属性啊,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要刺激一下,才会说真话。  “别胡说。我现在跟他就是认识关系,硬要扯的话,顶多算我是设计师,他是我的客户而已。不跟你讲了,我回办公室去。趁着这几天闲着,多找一些资料。”  看着丁恋离开办公室,夏谨钰坐在老板椅上,感慨万千。他这个学妹,就是把凌念的傲娇学了个淋漓尽致,还说两个人就只是认识的关系。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凌念:“凌大少爷,你忙不忙。”  电话那头的凌念换了只手接电话,右手继续看文件:“你说呢,有话快说,有事快讲。”  “我很好奇你给恋恋定了什么风格,她竟然跟我说别人设计不出你要的风格。”  她竟然这么说。  “现代美式。”凌念回答。  “不会啊,公司里有好几个挺擅长美式的设计师的。”等一下,夏谨钰突然反应过来:“现代美式!这不是恋恋喜欢的风格吗?”  凌念听他这么回答,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你很了解嘛。”  “大少爷,别吃醋。”他马上扯开话题:“我觉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怎么会想要装修这个风格,你个大男人一个人住,简约风适合你。”  凌念揉揉太阳穴:“这你就别管了。你现在在办公室吧,我等下去客户那边,顺便来你这一趟。”  挂了电话,凌念进休息间拿上外套,又从柜子里拎出一个袋子。  袋子里装的都是跟那套房子有关的资料还有他从新房子钥匙中拿出来的其中一把。去找夏谨钰只是个借口而已,把东西给她才是真的事。  十几分钟后,他到了夏谨钰公司的楼下,直接坐电梯到他在的楼层。  听到电梯开门的声影,在办公室内的夏谨钰播了设计部的电话:“恋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丁恋放下电话,往楼上走去,却没想打会在办公室里碰到凌念。  凌念也没想到抽空来一趟也会碰到她,原本他是打算把东西给夏谨钰,转他人之手交到她手上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凌先生,你也在这啊。”  凌先生。夏谨钰没想过会从丁恋的嘴里说出这三个字,看来有好戏看啊。  “顺路过来办点事而已。”他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这里面有房子的钥匙和平面图。”  丁恋一直以为要很久,没想到昨天才定下来房子装修,今天她就拿到钥匙了。  丁恋走过去,没注意脚下,脚趾不小心磕到了放在旁边的转椅。  “啊!”一声惊呼,把房间内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在听到她的叫声时,凌念的心脏骤然间停了一拍。在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地拉过丁恋的手,拉倒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单膝跪地,想脱她的鞋子看脚。  这一系列的发生,也不过几秒的时间。  “凌先生。”丁恋用手拦住凌念打算脱鞋的动作,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害羞。  鞋子从手中脱离,凌念保持刚才的姿势几秒后,有些尴尬地站起来:“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疼而已。”她站起来,走到一旁,理他一米远。  在旁边看好戏的夏谨钰突然来了一句:“啧啧啧,你们刚才的样子,太有夫妻的感觉了。”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哪有。”  “还说没有,话都说得一样。”他走到两个人的中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看你们俩越看越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夫妻相。”  夫妻相。凌念听到这么词后就有些出神,多少年没听到这个词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大二那年,他在回寝室的时候被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给拦在半路:“凌念,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眼熟,我想了很久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眼熟。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有点像吗?”  “莫名其妙。”他留给那个女生一句话,就打算绕道离开。  “诶,等等啊,听我说完。”她又再次上前拦住了他,“我是对你挺有好感的,而且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蛮配的。你看啊,叫凌念,我叫丁恋。我们的姓都是后鼻音的,名都是心字底,以an音结尾。而且我感觉我们俩还有一点夫妻相..”丁恋还没讲完,就被凌念给堵住了口。  “这位同学,我不认识你,不过我还是得夸你一句,你小学语文学得不错。”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了啊。你跟我们系的谨钰学长是室友,对吧。”丁恋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时,他很好奇,对面的这个女生到底知道不知道矜持二字该怎么写。  丁恋弯腰按了按自己的脚,觉得没有刚才这么疼了,于是和两个人说道:“如果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下去了。”  “需要我打电话叫人上来扶你吗?”夏谨钰问她。  她拎上凌念给她的袋子:“不用了,已经不怎么疼了。”然后又看向凌念:“凌先生,我会尽快把房屋平面设计图给规划出来的。”  “那我就静候丁小姐的平面图了。”他悠悠地说出口,完全没有看过她一眼。  他很想看着她,面对面,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但又怕,他怕他看了她后,会不自觉地上前扶她。刚才,他就已经在他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行动了。  最后,只有夏谨钰上前扶丁恋出办公室的门,他全程都背对着她。  在门缝里看到丁恋走远了,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讲话了,夏谨钰这才关上大门,转身就问站在原地的男人:“你们两个怎么了,恋恋怎么叫你凌先生,而你叫她丁小姐。”  他坐下来,转了个圈面对着他:“如你所见,如你所想。”  “不会吧。”夏谨钰大惊小怪:“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僵,那你还让她当你的设计师。”  “如果没有设计师和顾客这一层关系,我想我们连面应该都不会见了。”凌念理所当然地说。  他再次对前男女朋友的世界刷新了认知:“都说男女朋友一分手,可以秒变陌生人。这道理,我总算在你们两个人身上得到了深刻地验证。”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谈了多少个女朋友了,一双手肯定数不过来吧。”他站起来,手插在裤兜里:“东西也送到了,我也该过去见客户了,拜拜。”  敢情他过来就是为了给恋恋送东西的,重色轻友,他怨念地看他的背影:“走吧走吧,就知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还有,我的前女友不光手指数不过来,连脚趾也数不过来。”  幼稚鬼。凌念听到背后喊出来这较真的话,无语了一番。  凌念走时没有马上坐电梯,他绕个弯,去到设计部的办公室瞅了一眼,见丁恋已经可以正常地走来走去,便放下心来。  他嘴上说和她没什么关系,心里还是这么惦记这他,不知道,他这辈子还能不能戒掉名为丁恋的毒药。  
  那日傍晚,丁恋就带着凌念给的钥匙,去看房子的构造。  她一手拿卷尺,一手笔记本,细细测量每个房间的长度和宽度,然后记录下来。  她也会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拍下每个房间的样式,观察插座、水管和排气孔的位置。  完成今天的工程后,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正打算离开,手机就响起她熟悉的铃声,在衣兜里拼命震动。  她脱下刚戴上的手套,拿出手机,接起来:“喂。”  “小丁。”电话那头传出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她挺熟的,是她上个客户,那个男人是个很朴实的人,对人很亲和,她从小就缺乏父爱,这个人就满足了她对父亲的想象。  “温叔。”  “不好意思啊,叔叔又要麻烦你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有什么事您就说,是房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这样的,前几天下雨房子漏水了,正好漏在客厅画过画的墙上,我昨天去看时那面墙上在掉漆块,画不完整了,我自己用剩下的漆把其他地方给补上了,就是这个画.你能不能抽空帮我来补一下,叔叔会另外付你钱的。”  这位温叔的房子在老房区,是他母亲死后分到的遗产。因为儿子要结婚了,他和老伴就把市区里的房子留给儿子当婚房,夫妻两搬到这个老房子里来,他儿子就托人找到他们设计公司帮忙重装一下老房子,让两位老人住得舒服点。  “钱就不用了,温叔。这样吧,我明天过来看一下掉漆的面积大不大,补画的时间我们再另外约好了。”她说道。  “好好。”  丁恋想了一下明天的事情,然后对着电话:“温叔,明天下午2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叔叔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我会提早到那边等你的。”  挂掉电话后,丁恋又打电话给夏谨钰,跟他说了声刚才的事情,也拜托他跟档案部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明天早上就把那份资料交给她。  事情都办完了,丁恋才坐上公交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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