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萍歌唱家为题目作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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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初中语文比较阅读”课题研究《教师论文集》 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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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公共微信钟世华诗歌集 作文 25000字 钟世华-作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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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世华诗歌集
作文《钟世华诗歌集》约25000字左右,作者钟世华,请您欣赏。公文易作文网荟萃众多优秀学生作文,如果想要浏览更多相关作文,请使用右侧或文章底部的作文搜索引擎进行搜索。本站作文虽然不乏优秀之作,但仅为同学们学习交流的习作,不能当作范文使用。
不断向自我靠近 文/罗雨 ――“80后诗人”钟世华诗歌创作的精神探寻 诗是诗人心灵与灵魂的诗意旅行,是个体生命对真实的存在进行寻觅与触摸的敏感触须。然而在直面文化转型的当下诗坛,物质主义吞噬了崇高与高贵,赤裸的欲望掩盖了幽微的诗意,生活完全失去了整体把握的可能,诗人们漫游于庸常的世俗生活场景不可自拔,口水诗、白话诗、“下半身诗歌”或呓语般不知所云的诗充斥泛滥,意义几乎分崩离析,感觉已经支离破碎,主体话语的缺席和自我的迷失成为当下诗人们的通病。在时代的躁动与诗歌生命的庸俗化中,“80后诗人”群体(所谓“80后诗人”是指一群20世纪80年代即1980年至1989年出生的诗人,这是一个具有社会学意义的命名)成为一个遭受各种潮流冲击和挤压、倍受怀疑和非议的话语对象,普遍的观点认为“80后诗人”没有自己的立场,或寄人篱下,或附庸流派,或颓丧堕落,或随波逐流,缺乏“80后”自己的声音和特色。笔者虽然同属于80年代阵营,但一直受这些观点的影响,以为“80后”作品大多为无病呻吟、粗浅稚嫩之作,因此一直未有近距离阅读。而当徜徉于钟世华的诗行之间时,才震动于他那年轻的笔下何以流淌出如此凝重沉潜的诗歌文字。透过其诗歌文本,我们看到的是他对生命存在的守望和自我经验的感受,是他的生存体验和个人渴望,是源于自我的对真实的触摸。正如他在谈到当下各种诗歌派别纷繁复杂的状况时说的:“我不属于任何派别,只属于自我,我希望自己能做个自由漂泊的诗人,因此我在诗歌中追求的是自我的自由。”他在文学的“权利话语”依然泛滥成灾的今天,坚定着自己诗写的立场和姿态,不断向自我靠近,构筑起了他具有独特审美魅力的诗歌风景。 自我:梦开始的地方 莫言曾说过:“80年代的人最大的痛苦是迷惘”。的确如此, 80年代的人出生并成长在一个人的基本欲念由被禁锢到被解放,甚至极端发展的时代。他们时常处于困惑与迷惘,但他们决不是“垮掉的一代”,他们在矛盾与痛苦中受着折磨与煎熬,同时他们的思想也在炼炉中提升,他们既有少年的朝气与感性,也有着沉重的早熟,理性而不失诗意,感性而不失沉静,他们在群体的迷惘中积极地寻找着自我的天空。钟世华便是这样。他总说人在黑夜是最真实的,他喜欢夜晚真实的自己,喜欢在夜晚的诗歌创作中触摸到最本真的自我。他在网络上把自己的博客命名为“梦开始的地方”,在这梦开始的地方,在诗歌文字中,他实践着对自我的不断靠近与追寻。 (一) 自我的镜像:梦的开始 阿波罗神庙的大门上刻着一句话:“认识你自己”,它一直提醒着人类对自身生存境况的关注和反观,对自我的认知和省思。这是一种自我认同,是后现代精神分析学家拉康的“镜像”理论的两个重要支撑要件之一。在拉康的理论阐述中,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个镜像期,即婴儿确立自我主体性必然经过的一个阶段。婴儿在6-18个月时经历这个叫做“镜像阶段”的心理发育阶段。在此阶段中,婴儿“凝视”镜中自己的“镜像”,把自己的身体与现实环境区别开来。“他在遇到自己镜中的形象时表示的那些欢天喜地的样子和寻找部位的游戏”[1]。从这个阶段开始,我们便已经开始了寻觅自我的历程。 然而在当今诗歌界,正处于诗歌贫乏与荒寂的时代,太多的噪音使得抒情商业化、庸俗化,甚至到了诗歌只能向某些流行歌词和商业广告献媚才偶尔得以流传的地步,在诗歌这片相对而言比较纯净的地盘上很多诗人也受不了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像患“软骨症”般开始向世俗献媚,正如荷尔德林曾发出的哀叹:“……在这贫乏的时代里,诗人何为?”(荷尔德林《面包和酒》)人云亦云、自甘颓败的诗风,使诗人这缪斯的灵性化身都丧失了自我,迷失了主体的位置,但世华并没有为外界的浮华侵蚀,他的诗歌也没有为这个时代的污染物留下地盘,他在这精神的废墟上毅然地选择了与潮流背道而驰,于众声喧哗中回归宁静的心灵,在诗意的文字里寻找自我,他认为他自己只有在面对诗歌跟诗歌进行心灵秘语时他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韩东曾说过:“我们面对世界的只有一扇窗户,那就是你自己。我们居住在自己的身体中,任何想逃离他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2]自我,是生命个体最亲近的“镜像”。 博尔赫斯经常用“镜子”作文化的隐喻,诗歌亦是诗人的一面镜子,钟世华便把诗歌当作一面镜子,他在诗歌这面镜子里寻找着真正的自己。钟世华对诗歌的爱好是从2003年开始的,自他读到海子的诗,诗神丘比特之剑便射中了他心脏的最中心,他完全疯狂地爱上了诗歌,跟他有所接触的人都知道,他时常在口袋里揣着诗稿,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他挚爱的诗歌。在仅仅三年的时间里,他便在各种刊物上发表了七十多首诗歌(共写百余首),而这些诗歌决不是像很多初学者一样从别人的诗里剪取片言只语凑贴而成,他从一开始便有志要走一条与别人不同的道路来,别人写都市,他一直坚持写乡村,别人写爱情,他坚持写乡俗亲情,别人写现代生活,他坚持写农村最底层人的世俗琐碎,但他却又决不仅仅是个简单的乡村抒情诗人(有人称之为“乡村诗人”),他的诗决不像很多乡村诗人那样纯粹地写乡村的花、草、风、云、流水、雨雪,他的诗是一面镜子,他时时在这面镜子里照见自己,寻找着自己。他的处女作《守望麦地的男孩》便集中流露了这种心绪,“钢笔的耙齿/勾勒出你的真实/立在生命绿地边缘/感悟情感真谛”中“生命绿地边缘”勾勒出了“诗歌”这块绿洲的现实处境――边缘地带,当下诗歌已经成为人类文化和精神的边缘,年轻的诗人却坚定地用诗笔的耙齿书写着生命体验的感悟;“目光/潜伏荒寂的麦地/搜索”“寂寞人的思维/枕着/无止境的期盼”更是把诗人处于荒寂的边缘地带的心境展露无遗,但他没有放弃年轻的梦想,虽然寂寞,虽然孤独,却无止境地期盼着,追寻着。世华在这首诗中塑造了一个于寂寞孤独中守望麦地的男孩形象,其实这个男孩就是诗人自己的化身,他在诗歌这面镜子里,执着而沉定地守望着诗歌这块“麦地”,守望着已经被置于边缘的人类精神最后一片绿洲,也守望着他年轻的梦想,守望着自我精神领地的一片净土。
(二)想像的盛宴:梦的构筑 凝视世华的诗歌文字,也许其最大的魅力便在于其想象力之丰富与奇特,让人品读其诗之时便如在享受一顿“想象的盛宴”[3],而这场盛宴世华是通过意象的组接与搭建构筑起来的,并且成为他诗歌理想之梦的主体建筑。梦由意象构筑,意象乃梦之载体。 世华的诗歌梦想焦点指向自我,诗是他实现自我之梦的温暖港湾,他匠心独运地经营和守护着这个梦之港。因此他在意象的选择上非常自我,决不愿意用一些俗气而毫无新意的意象来传达他心中的诗意,而是经过精心思考与酝酿选取一些非常独特的意象组合,其中足见其想像力之丰富与独特。高明的诗人常常是通过语言与意象的“陌生化”点铁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化平凡为伟大,化普通为新奇,在日常生活中找到具有惊人效果的艺术素料,把日常常见的事物化为同时具有感性和理性特征的意象,而诗歌语言也通过这些意象的独特处理而获得新奇和陌生性,从而打破读者感知事物的自动化和惯常化,准确地将当时诗人头脑中的震颤效果传递与读者,引起他们的审美感受。钟世华虽然起步较晚,但起点非常高。他在意象的营构方面早已达到这个境界,常常采用意象的叠加与意象的并置来构筑其梦想的港湾,形成了他独特而自我的特色,实现着向心灵的自我靠近。意象的叠加是指在一个意象上重叠着另一个意象,从而形成一个有机混合体,而这个混合体又同时具有几个意象的特征,诗歌则正是在这些意象的相遇点上显得光彩夺目。世华很善于将不同的甚至是毫无关联的意象叠合在一起,组构成异常新奇独特的意象群,如《没有幕布的舞台》“春天的歌声从另一个地方响起/陌生的车站还停放着我昨日的/排放的铁轨/每一根都和你的心一样冰冷”一句中把“春天的歌声”、“陌生的车站”、“铁轨”、“心”几个意象叠加在一起,这些完全没有必然关联的意象组合把一种离别不是离别、伤痛更胜伤痛的内心苦闷溢于纸上,《我在远处找不到渔火》中“什么才是你爱的起步/海的奔腾 夜的寂静?/我在远处找不到渔火”用“海的奔腾”、“夜的寂静”、“渔火”这三个本来与“爱情”完全无关的意象经过叠加,一种爱而未果的痛与伤淋漓尽致地展露出来。他还擅长以意象的并置来创造诗境。意象的并置是指把不同的意象并置在一起,或构成对比或揭示联系。这些并置的意象往往能构成一幅幅独特的画面,给读者以视觉上的享受。如“岩石和鹰交换一种姿势/乡村的疼痛接近花的死亡/黑暗如歌喉流落民间/鸟坐在笼子,守望一片雪花(《乡村之夜》)”把“岩石”、“鹰”、“乡村”、“花”、“黑暗”、“鸟”、“雪花”等意象并置起来,组成了一幅“乡村暮夜图”,让人犹如置身于乡村夜来之时的宁静柔和中;“浪花卷起风暴,明亮的镜子里/海风放着我的空气/海鸟倒伏岸边,像一朵朵云/午夜,它们贴近我离大海的距离(《北海》组诗)”中“浪花”、“海风”、“海鸟”、“岸”、“云”、“夜”等意象组成了“午夜北海图”,海的千姿百态、万千风情都呈现于诗行之间,让人醉,让人迷,让人流连忘返。而无论是意象的叠加还是并置,世华选取的意象与意象的组合均非常人性化,几乎都跟人的感觉或动作有关,把人与自然融合为一体,达到了真正的所谓“天人合一”境界,这是他诗歌自我堡垒中的一个极其眩目的亮点。如 “泪隆起的背脊/如乡村驼背的爷爷”(《开往春天的地铁》)、“黑暗如歌喉流落民间/凌晨的露水在月色上安眠,星星回/到旅馆,饲养情人和马匹”(《乡村之夜》),“城市按住心跳/鸟儿脱下袜子/泪水沿血路回家//情人的蜜语是一场革命/浪子在爱的遗址上发动/另一场逃亡/远处有铁轨和枕木”(《情人》),“我扳着城市的脚趾,一只惊醒的鸟/像天空的符号在变。”(《中秋随想》)、“黎明的晨曦/收获/两朵输过血的雪花”(《梦开始的地方》)等等诗句都把拟人这种平常的修辞手段运用得出神入化,让人读之忍不住一阵阵惊叹。 在对意象的新奇的叠加与并置并且拟人化中,诗人想像的翅膀划开那蔚蓝的诗之天空,他在想像与意象构筑的梦土上,开始了自己诗意而眩目的飞翔。 家园:精神守望的高地 在对自我的寻找与靠近中,诗人一直在精神场域守望着自己的领地。喧嚣浮躁泥沙俱下的社会环境、恣意妄为标榜新新人类的“80后”个性、盲目崇拜模仿抄袭的诗风似乎丝毫没有影响诗人年轻的诗笔,他坚定地诗写着“乡村”主题,他自称是“乡村的鼓手”、“沙漠的儿子”,曾被人称为“乡村诗人”[4]。他在乡村这个家园里守望着自己的梦,守望着诗之“麦地”,以诗为翅膀放飞那厚重的梦想。
(一)乡村的鼓手 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尔认为,还乡是每个诗人的天职。《圣经》中亦曰:你本来自尘土,必将归于尘土。乡土,是每个人内心最深情最柔软的一个角落,是每个诗人梦之所系魂之所萦的最亲近的家园。在当今城市文明如潮涌般吞噬着人们心灵里乡村的最后领土时,钟世华仍然毅然地在乡村这个最纯洁的家园里守望着自我精神。由于世华是被海子的诗吸引住而爱上诗歌并走上诗歌之路,他的诗之触角,最初也便是从海子的“麦地”里伸出的,而海子的“麦地”是乡村和家园的象征,因此,乡村和家园,成了钟世华诗歌守望的一顷精神高地。 艾青曾在诗中写道:“为什么我的眼里总噙满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也许,这是诗人们共同的宿命与精神指向,因为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一直并且永远是他们诗歌灵感诞生和生长的支点。诗人出生于广西北海的一个乡村,曾经离开家乡求学于湖南,迄今为止,他的诗歌也大部分都写于这段时间,“家”、“乡村”也就成为他情感抒发的主要对象。后来大学毕业,很多学子为了将来的发展都漂泊于外地,但他却毅然选择了回归北海那片梦之所系魂之所牵的生养他的土地。在他的百余首诗中,以“家乡”、“乡村”、“北海”为视角切入的诗多达28首,其中《乡村之夜》通过对夜来临时乡村的各种事物的意象性描摹展开了一幅浓郁乡土气息的画卷;《乡村记事》剪辑了乡村里几个人物琐碎的日常生活片段,糅合人物的性情、命运及生存状态于一起,满蕴乡土色彩和地方特色;《我的诗歌流着村民的眼泪》则以电影镜头似的转换与组合把村民摸爬滚打于田里、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却生活悲惨的身影锁定于诗歌里,让人读之如掬起一把村民辛酸的泪;《风走过城市背后的村庄》中诗人作为一个从乡村漂流到城市的双重身份拥有者,他站在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地带,以对乡村的深情回望与对城市的审视目光思考着当今乡村不断被城市化的现状,无可奈何地发出了“上帝不合逻辑地活着”之感叹,引人深思;《春天里的村庄》则捕捉了一个瞬间的动作,并把这种稍纵即逝的感觉扩延想象,化静态为动态:“在阳光下/用一把麦子,砍伐村庄/伤口是小小的”,而“谁能告诉我如何感受春天/它暖吗??”则展示了乡村生活里每个瞬间给人的心灵带来的原始触动;《一位老人和他的村庄》以艺术摄影的方式抽取春天的乡村里真实空间和现实生活的一个微小片段――走在村子里“反复揉搓匝匝胡子”的一位老人,而“一位老人/牵着唐朝出走/从远方来/又走向远方”又艺术地创造了非现实的主观意象,有一种乡村古典而浪漫的梦幻效果;等等,这些诗都是直接以家乡、北海或乡村为题,而其他的几乎每首诗都脱离不开与乡村的关联,如《情书》: 像一颗樱桃被月光打开 在一张纸上种植,我以为―― 与你的距离 仅半截拇指
在一张纸上灌溉 许多故事,许多情节 在流动,除了白纸 黑字 还有什么? 谁把门敲开? 凉了半壁江山这首书写爱情体验的情诗,其中所选取的意象,所选定的角度,却都与风花雪月无关,而是与乡村紧密相连,“樱桃”、“种植”、“灌溉”、“半壁江山”等都深深打上了乡村生活的印记。《我在远处找不到渔火》中的“渔火”、《梦开始的地方》中的“鱼杆”、《你的微笑里藏着我的幸福》中的“露水”、《舞者》中的“草莓”、“羊群”和“嫩草”、《纪念抗战60周年》中的“镰刀”和“锤子”等等看似与乡村无关的诗却都深深染上了乡村的色调。其实,诗人的几乎每一首诗都直接或间接地蘸满乡村的影子,他选取的意象都脱离不开乡村,在沉挚的爱恋中,他把所有的情感都洒在诗里,倾注了一腔思乡恋乡之情。
(二)海的依托 在对家乡的诗意思念中“海”是世华诗歌的主轴,据粗略统计,“海”意象在他诗中出现有39处之多,还有许多与海相关的如“渔”、“浪”、“潮”、“码头”等意象。他与北海结下不解之缘,从小住在外婆家的世华一出门就能看到海,童年时候经常到海边与伙伴们拾贝,海的记忆成为他日后回忆的主角。与海的亲密接触,使他对海深有感触,后来求学的日子里与海的疏离则使他萌生了许多对海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海成为他生活的重要内容,更成为他诗歌的重要内容。海是母亲和家园的象征,它有着母性的力量与魅力,有着母亲般的虚怀广博,母亲般的容纳百川,母亲般的静谧柔和,母亲般的宽厚慈爱。巴什拉亦在《水与梦》中引用波拿巴夫人的话对海的母性作出过阐释:“‘海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是常用的象征之一,一种母亲的象征,’波拿巴夫人写道,‘海在歌唱。’[5]”然后得出结论:“海洋是母性的,水是一种神奇的乳汁;大地在其子宫里准备着温暖而丰富的事物;乳房在岸边臌起,它给予各种造物以油性的原子[6]”。海,是母性的图腾和象征,是最亲切的母亲,最温暖的家的港湾。他笔下的海千姿百态,有海的宁静、安详,如“金色的花园念着蓝色的大海(《病》)”,有海的热烈、躁动,如“海打着唿哨”“珍珠般的浪花 溢彩流金/火山爆发般/热辣辣的激情/急剧涌起(《涠洲岛》)”,有海水的清澈、洁净,如“在海上,我看到的/月,挂在天空的半腰/它像一艘搁浅的老船,它像/童年的一只鞋。载满眼泪”(《海上生明月》),,有粗犷豪放的水手如“那年9月,我在北海散步/向东,黎明的水手吹响角螺”(《北海》),有老成持重的渔夫,如“老渔夫向我讲述他所/知道的大海,他谈起烂尾楼”(《北海》),有海港的静谧柔和,如“一颗珍珠把我送到南方的码头/河的两岸,几根粗木连着”“护城河的水,静静流淌/是一场梦还是一次记忆?”(《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等等,海,成为他诗的一个情结,一种依托,也成为他心的港湾,成为寻找自我放飞梦想的心旅停靠的码头。 (三)沙漠的儿子 在世华的笔下,还有一片领地是很少有人涉足的,但他却把它作为生命的起点,梦想的依托,他不仅时时念想着它,还在诗里无数次地与之低语,那就是沙漠。世华在许多论坛及qq上都名为“大漠吹烟”或“大漠孤烟”,与沙漠的心理关联之深可见一斑,他希望大漠上能燃起烟,“烟”其实就是人烟的象征,后来命名为“大漠孤烟”乃更感觉到大漠的孤独无人理解,而只有他,亲近着沙漠,这种对沙漠的感情是深刻而孤独的。他自称为“沙漠的儿子”,他爱沙漠,爱沙漠的广阔无边,爱沙漠的甘于寂寞,爱沙漠的洒脱不羁。他写下了许多与沙漠有关的诗句,如“沙漠的裙子很长,很长/我拖着脑子里的庄稼,走向高原的婚床(《与沙漠的婚礼》)”、“沙漠垂烟/风悬我心/无情的雪花爬满思维枯黄的屋脊(《开往春天的地铁》)”、“温柔的秋风拖不起风沙/片刻岂能倾注满腹的忧伤/荒漠上那株丁香草/雷雨剿灭它生命的渴盼”“视野穿越越沙漠/颓废的城堡/胜利者般姿势/立不成狗尾草的模样”(《孤独的牧羊》)等等,沙漠成为他心灵深处最原始的家园,最牵动他思绪的家园。《与沙漠的婚礼》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丰富的想象力让人叹为观止,大胆的设想与意象的奇特让人不忍释卷。 当下,不仅自然生态上大地母亲已经不断被沙化,整个人类文化也已经陷入一种沙漠境地,心与灵魂均面临着被沙化的危机,但又几个人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呢?尤其是在诗笔之下?世华举起了年轻的诗笔,把诗的触角伸向这个无人问津的领地,以诗意的语言塑造着“沙漠”的意象群,构筑起一道以沙漠为主色调的风景线,警醒着世人,而他自己,宁可做沙漠的儿子,与沙漠“结婚”。《与沙漠的婚礼》末句“沙漠的裙子很长,很长/我拖着脑子里的庄稼,走向高原的婚床”,世华说这是他对沙漠最大的一个梦想。沙漠,在他笔下,已经跃升为家园的另一种象征和隐喻。他在诗行里,孤独地守望着这片领地。无论是乡村还是海,抑或沙漠,都成为世华诗意投射的依托,成为他家园的构筑物,他在诗语里守望着家园这人类最亲切最魂牵梦绕的自我的精神领地。 孤独:走向自我的心旅 孤独,一直是贯穿中国文学传统的现实存在。纵观我国古代文学,那些具有较高文学价值的作品,几乎都浸染着孤独情绪。从“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的屈原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怆然而涕下”的陈子昂,从“寂寞沙洲冷”的苏轼到“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辛弃疾……这些文人,都承载着一颗孤独的灵魂。孤独,是诗人创造的源泉和动力,也是自我探寻与守望的精神情愫。因为孤独,所以自我,孤独,是自我的表征。世华在孤独中接过缪斯诗神递过的诗笔,书写着孤独自我的心旅。 (一)童年的孤独:自我的开端 世华说他的童年是孤独的。著名的精神分析理论家弗洛伊德曾指出,每个人都有“恋母情结”(俄底浦斯情结,oedipus complex)。世华亦如此。由于家中兄弟姐妹多,母爱的分割使世华对母亲的依恋常常成为一种带着童年忧伤和嫉妒的遗憾。依照日本著名心理医生土居健郎的观点,人人都有一种依赖心理,这种依赖原型就是婴儿企图从心理上否认母子分离的事实,是指婴儿出生后意识到自己与母亲是两个分别不同的存在,并感到作为不同存在的母亲,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于是产生对母亲撒娇(依赖)的渴求[7]。而这种依赖心理一旦受阻,人就会产生孤独。在世华童年稚嫩的心里,母爱的渴望与失落,对母亲依赖(撒娇)的受阻,使他产生了比较孤僻的性格,饱尝了孤独的滋味。后来他被送往外婆家,去到一个陌生的新地方,童稚的心里更加常常被孤独的影子抓住。 对于每个人的成长来说,童年的经验对日后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童年如同遗忘的火种,永远能在我们身心中复萌”[8],尤其是对孤独的体验,巴什拉认为,“那最初的孤独,孩子的孤独,在某些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于是整整一生都倾向于诗的梦想,倾向于明了孤独的代价的梦想。”[9]童年的孤独体验常常成为诗歌在这个体验主体心中的萌芽。世华亦是在孤独的童年体验中开始了诗的梦想。童年时代孤独的心境在《孤独的牧羊》中有集中而深刻的呈现,对于诗人是否有过牧羊经历与体验不得而知,但是凭着对诗人想象力之丰富的了解,他完全把自己化入了诗中成为孤独的牧羊人,“母亲般的召唤 使你/一步一步走回陌生的草原”难道不是童年时代孤独生活的隐喻?他还有很多诗都把视角折向童年,如“风的唿哨/吹熄/乡村孩子的寂寞”(《蝉鸣》)让乡村里童年的寂寞在风的唿哨中吹淡,但是在诗歌文字的顶端我们品尝到的却仍是更深的寂寞与孤独;“忘记多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恐惧”(《七月》)虽言“忘记”,却更加反衬地流露了孩子的恐惧心态;“牧童住在/金色的花园念着蓝色的大海”“孩子的眼睛里,乌鸦最美”(《病》)在“蓝色的大海”“美”这些极为暖眼的词语背后潜藏着孩子极其孤独的情绪心理,等等。 孤独,让人更加接近自己的灵魂,更加靠近自我的本真。就是在这种童年的孤独中,世华养成了自我的个性,他对同一件事情的思考都与众不同,他的思维常常探及那些常人所不愿却又非常新颖的视角,这对于他成为一个自我的风格独特的诗人,不能不是个伏笔。 (二)精神的孤独:高孤独的追求 在生活中也许世华并不孤独,他拥有很多朋友,但是在精神上,在内心深处他却是个极其孤独的人。他说他喜欢活在夜晚,喜欢去隐居,喜欢自由漂泊,这都是一种孤独心境的表露。自我的人常常追求与众不同,追求对周围群体的超越,要求自己达到高境界,这种人在心理和精神领域也更孤独。孤独是诗人的宿命,但并不是生命运动中需要逃避的情绪感觉。日本著名心理学家箱崎总一提出了“低孤独”与“高孤独”,他认为:“‘低孤独’的依赖性是根深蒂固的。它必须纠缠住另外一个人,才能够把自己从孤独中解脱出来。”而“高孤独”则是一种“不易为他人所困惑,而纯由自我判断,对于自己人生的激进而自我设计出来的一种生活形态和生存状态。”[10]人如果陷入“低孤独”中,便会失去独立性和自主性,所以必须超越低孤独,追求“高孤独”的境界。一个真正有所作为的人必须忍受孤独寂寞,承担起孤独的重力,以孤独为支点,托起人生的生命重量,从而超越孤独,升华孤独。“在世界文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优秀的文学作品总是能以深刻的精神意蕴及独特的艺术魅力产生巨大的影响……这些作品的创作者常常具有先哲般的智慧,因此他们生前也常常被寂寞与孤独包围。”[11]对于诗人而言,孤独感,已成为一种情结,凝结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时时与诗歌创作相承接。诗人们在孤独中都必须以文字为武器来救赎孤独,超越孤独,才能在语词里构筑心灵世界凌驾于孤独之上的诗性空间,达到“高孤独”的境界。 世华便在其诗歌文字中实践着承担与超越孤独的使命,他手握诗笔,一直处在向“高孤独”境界迈步的诗写中。他在对孤独的不断体验中,凝聚着自己生命的向力,超越了自我个体存在的孤独,抒写着人生与命运的对话、心灵与灵魂的声音,把生命孤独的体验上升到哲思层面。如《病》对各种生活病态的呈现、《我看不到人民币的影子》“铜钱 大洋/是我两块近视镜片,二百五十度的镜片/在荒原的地下/主,我看不到人民币的影子”中对人民币富有哲理的暗示与诗写,以及《守望麦地的男孩》、《我的诗歌流着村民的眼泪》、《最后的我,活着还是……》等诗都引人深思,把对现实生活琐碎的体验上升到了哲思境界。 世华的这类诗中有很多都触及“死亡”这个主题。对“死”的冥思,标志着诗人对人的存在、命运与生的有限之思考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对自我的追寻亦达到一个本真的层面。死亡问题是人类永远无法回避的本源性问题,美国著名哲学家布朗认为,社会并非如亚里斯多德所言是为生而组建,而是“由于死亡和对死亡的逃避,由于对孤独的恐惧和对个体性的恐惧而建构起来的”[12]死亡,指向自我的终极源头。也许是世华所挚爱的海子的卧轨自杀给他的精神和心理带来了无异于地震似的震撼,“铁轨”这个意象在他的诗中经常出现,“远处有铁轨和枕木”(《情人》),“我要讲述的灾难/如列车穿过我的体内/在冰冷的铁轨上/滑落”(《我要讲述的灾难(组诗)》),“深夜的列车/肉体一样地忧伤。断裂的街道/两根冰冷的铁轨/灵魂的站台边”(《深夜的列车》),“春天的歌声从另一个地方响起/陌生的车站还停放着我昨日的/排放的铁轨/每一根都和你的心一样冰冷”(《没有幕布的舞台》)等诗句中都排放着冰冷的铁轨,读之仿佛触摸到死亡的温度。而与“死”直接相关的有《死的另一种过程》、《死亡的故乡》、《想起我的兄弟》、《最后的我,活着还是……》、《主呀,我还活着》、《奠祭》等诗,笔尖直接指向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把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把对生命的有限与无限的思考都倾入诗里。“埋”、“坟”、“墓”、“碑”等表征死亡的意象亦可常见。如“这是秋天最后一天/明天我将用什么掩埋自己”(《深夜的列车》)、“山后那些坟/就会像黑夜里的一双双眼睛/睁开看我”(《死亡的故乡》)、“断残的墓碑剖开稻谷,露珠被黄昏的破车运来运去”(《我的诗歌流着村民的眼泪》)等等诗句中都晃动着死亡的身影。死亡对于每个生命个体而言,都不啻为一个沉重的话题,在死的面前,整个人类都只不过是生的游子。世华对死亡意识的诗写,是他对于生命最终极的思考,是“高孤独”境界中对人生的哲思,是对自我本真源头的探寻。 在表征死亡意识的诗中,世华有一个极其大胆的悖逆就是把爱情与死亡结合起来,这是他的情诗与众不同极其自我的至高点。他的许多爱情诗里都交杂着死亡意识,如《情人》中“情人的蜜语是一场革命/浪子在爱的遗址上发动/另一场逃亡/远处有铁轨和枕木”把爱情与遗址、逃亡、铁轨、枕木剪辑组构起来,《秋天的爱情》中“刚在一张叶子上/罗列许多爱你的理由/秋天就到了”把爱与秋天叶落联系在一起,《没有幕布的舞台》中“春天的歌声从另一个地方响起/陌生的车站还停放着我昨日的/排放的铁轨/每一根都和你的心一样冰冷”把爱与车站、铁轨、心的冰冷等隐喻死亡的意象糅为一体,《药房》中“每一张处方都如同我写给你的情书”“药房不大。如同你的心/再也不能融进另外一个人的世界/像药房小小的窗口,你在里面,我在外面”把处方与情书、药房与心上人的心交融入爱的失落中,等等。爱情,本来是浪漫、幸福、甜蜜的话题,但诗人却完全撇开了一般人对爱情的理解。在他眼里,爱,是一种情感责任的承担,爱到深处更孤独。越是爱得深,也就孤独越深,当爱成为过眼云烟的时候,痛也就越深,于是爱的死亡也就与生的死亡联系起来。爱是生命意志的体现,是人们企图抗拒死亡获得永恒的一种方式,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的:“爱欲有一种对死亡的转移作用,它是对死亡恐惧的一种移情。”[13]事实上,爱是生命获得另一种生之意义的途径,所以“当爱涌现在心灵低处的刹那,死亡也同时存在。”[14]这种穿越生与死的爱是一种抵达爱情真谛的爱,是一种爱到最深处的爱。世华的爱情诗非常自我地挖掘了爱的真谛,读之,无法不泪随诗抛。 世华在孤独的体验中,更加坚定地追寻着自我的本真,不断向高孤独的境界迈进。童年孤独的烙印,使他成为梦想的主宰,孤独,成为他放飞梦想、寻找自我精神之旅的心路轨道。 结语 梦的坚持与延展 身处一个众声喧哗、“狂飙突进”的年代,许多诗人都纷纷丢下诗笔,解构了当初的梦想,只有少数人抗负起梦的坚持与延展之使命,继续追寻着诗意的梦,追寻着自我。世华在诗路上一直没有放慢他追寻自我之梦的脚步。
当然,今后的诗歌之路如何走?这个梦该如何坚持与延展?这是值得世华认真思考的问题。“80后”的诗人,与60年代人的传统与保守相比,他们大胆而创新;与70年代人的怀旧相比,他们前瞻而激情。世华作为其中的一员,更是以诗歌营塑了不少独特的诗质。他对自我的诗意探寻与张扬,对梦的奇特与大胆的构筑,使得他独树一帜,在很多方面已经盖过同龄人,但是毕竟他还年轻,“80后”的许多缺点在他身上依然无法完全脱去痕迹,生命经验和思想资源的相对匮乏,使得他的诗更多地停留在感性体悟层面,其诗意有待进一步提升。自“智性诗”划开诗的时代之后,诗与哲学便成为孪生同胞,正如海德格尔说的:“一切冥想的思都是诗,一切创作的诗都是思。思与诗是邻居。”[15]而世华的诗更多地偏向于诗,缺乏思,“思”的在场将跃升其诗学审美层面。如果世华能够将诗与思多维地结合起来,建构出的诗歌风景将更加迷人。 未来的路,还很遥远,也很艰难,但正如本杰明说的:“人的目光必须克服的荒漠越深,从凝视中放射出的魅力就会越强。在像镜子般无神地看着我们的眼睛里,那种荒漠达到了极点。”[16]我们相信世华,更相信他的诗。注释:[1]拉康:《拉康选集》,孝泉译,上海三联出版社2001年版,第109页[2]韩东:《〈他们〉,人和事》,载《今天》1992年第1期[3]文青:《践约灵魂的才情――读“广西诗人同仁诗歌七人展”》[4]默默:《沙漠的婚礼――读钟世华的诗》[5]巴什拉:《水与梦――论物质的想象》,顾嘉琛译,长沙:岳麓书社,2005年版,第128-129页。[6]巴什拉:《水与梦》,第132页。[7][日]土居健郎(dot takeo,1920- ):《依赖心理的结构》,王炜等译,山东济南出版社,1991年版, 第73-74页[8]巴什拉:《梦想的诗学》,刘自强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年版,第130页[9]巴什拉《梦想的诗学》,第124页[10][日]箱崎总一:《孤独心态的超越》,何逸尘译,巨流图书公司出版,1993年,第90页[11]张丽萍:《孤独:卡夫卡生命之本色》,《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5年5月,第74页[12][美]诺尔曼?布朗:《生与死的对抗》,冯川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14页[13]转引自:徐芳《形而上主题:先锋文学的一种总结和另一种终结意义》,《文学评论》,1995年第4期[14][西班牙]乌纳穆诺:《生命的悲剧意识》,北方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48页[15][德]海德格尔:《诗•语言•思》,彭富春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6页[16]瓦•本杰明:《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年版,第163页
我在远处找不到渔火(组诗)(1)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了所有的爱终于在路的尽头丢弃了心的枷锁短暂的温暖不能使春天停留离开的钟声让我迈不开步子当你的笑容像一线彩虹贴在天空我不后悔用我的一生换来一个晴天和你一起 细语 低笑 这时光是那么的美丽雨呀,请允许我再一次张贴你的梦找一个角落安放受伤的心距离很近的地方 却困着另一个人什么才是你爱的起步海的奔腾 夜的寂静?我在远处找不到渔火 (2)站在熟悉的蓝野很远的地方,有瓦 有窗有你 有云飘过风很轻 而你听见的仅是我锤落 眼泪的声音没有幕布的舞台 (1)你的一声咳嗽把我从梦中惊醒没有幕布的舞台我们都在演绎着什么角色找不到开始更找不到结束就像春天和冬天――四季的始末 春天的歌声从另一个地方响起陌生的车站还停放着我昨日的排放的铁轨每一根都和你的心一样冰冷找不到你的所向听不到你的脚步这个季节我靠什么抵达
难以说出的话让我再一次拉紧了这件在春天穿着的冬装 独语 (1)午夜的钟声,把我带回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像我一样的魔鬼像你一样的幽灵 我逐渐靠近他们逐渐地远离你其实,天堂有很多东西在人间没有的比如亚当、夏娃 比如伊甸园 (2)我是你心头的一片云你是我心里的一滴雨当云飘走的时候,我也跟着飘走了当雨变成了眼泪的时候,你的心也跟着碎了你看,那天空,全是你我留下的伤疤
我曾用花去装饰这个春天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埋在路边的全是些不起眼的野花(4)再造一个湖,让春天的雨点全都在这里落脚再修一间茅屋,让二月在这里安生 再在我心上打下钢钉让所有的泪都凝成盐 让所有的冰冷如寒流 散尽 乡村之夜岩石和鹰交换一种姿势乡村的疼痛接近花的死亡黑暗如歌喉流落民间鸟坐在笼子里,守望一片雪花 凌晨的露水在月色上安眠,星星回到旅馆,饲养情人和马匹穿黑衣的男人带走白鸽的孩子红酒和祝福逃离昨夜的雨水几户人家抱着落叶,在风中飘
情 人城市按住心跳,鱼群游出海面天空突然变矮,鸟儿脱下袜子泪水沿血路回家 情人的蜜语是一场革命浪子在爱的遗址上发动另一场逃亡远处有铁轨和枕木
舞 者走过黄土,我离天空最近布置好每一条河流草原。我给你留下沉船和草莓 羊群喝着青酒,爱人在云里开垦一口嫩草雪呀,我曾是山的舞者
病春天的女儿沉迷于戏水的鸭子盐和鸟,埋在酒坛里。一群羊学会饮酒。低矮的柴门。老虎坐在树桩上,偷窥猫和狐狸的孕育。然后痛苦地死去。小黄狗不知去向。牧童住在金色的花园念着蓝色的大海谁撞上爱情,得了一场病?孩子的眼睛里,乌鸦最美
之后之前,蚊子试着嫁妆之后,狮子醒来河东的老牛忆起河西的屠夫
盲人戴上墨镜,在阳台朗诵荷马昨夜,我和上帝的女儿擦身而过
故 乡在一首诗里游动采支老歌插入大海的心房 一尾鱼产下卵生下的儿子起名叫:故乡
未来的爱情我们未来的爱情,是倒挂在冬夜里的两颗星,梦弯成半个月亮 天空会被黑夜吹乱那一刻,你能看见雪花吗??
春天里的村庄 在阳光下用一把麦子,砍伐村庄伤口是小小的
谁能告诉我如何感受春天它暖吗?
深夜的火车深夜的火车下面,这对出轨的男女在我体内拒绝醒来 黎明的天窗打开了,三个骑手割下头颅,睡梦中的我该把刀留给谁?
风呀,不要压着她的脊梁她是脆弱的雪连续下了三天我低下头,难道还不够你飞一次吗?
悬崖边 鸟在黑暗中前进月光如一个个窟窿悬崖边猎人和他的枪,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1) 那年9月,我在北海散步远处的灯塔,坐在黄昏的海边像沙蟹的红钳子。我数着星星
浪花卷起风暴,明亮的镜子里海风放着我的空气海鸟倒伏岸边,像一朵朵云午夜,它们贴近我离大海的距离
那年9月,水天相接在海底,我把梦交给了一条小鲨鱼
(2)那年9月,我在北海散步向东,黎明的水手吹响角螺鸟声在脚下一片灰烬擦亮一根火柴,少女的唇抵达彼岸 午后,情人孤岛谈起远航女儿的时候想起一段往事。搁浅的贝壳,是失去了归巢的鸟
起锚不久的小船,寻找一盏灯我在江边垂钓,上钩的是一岛斜阳 定格于一条航线的尽头
(3)布满石头的凹地,哭过之后把泪水交给大海。 老渔夫向我讲述他所知道的大海,他谈起烂尾楼谈起养着猪的别墅谈起王二嫂家的小妞 她们的乳名都是咸咸的海水礁岩上,一只观望的鸟儿被浅浅的诗句灼伤
那年9月,我在北海散步秋天的女人,低垂着我的疼痛
涠洲岛 飘飘悠悠 悠悠飘飘情感在“蓬莱”仙镜中流动你招一招手一万年前的岩浆便成了我心中烙印的珍藏 出水芙蓉 你潜藏着的美丽 潜藏着的古朴 如一帧古老的画卷一夜之间 做了谁的嫁妆平台观海 滴水丹屏下的青藤又高出了谁家新媳妇的头顶 夕阳的霞光 像粉红的罗裙把天宇拥入了海里 骑着风的羽翼 珍珠般的浪花 溢彩流金火山爆发般热辣辣的激情 急剧涌起 那些美妙的神话与传说
集成的剪影,夜一般悠长 海打着唿哨我枕着雪白的沙滩 枕着你的心跳荡进高山焦般甜蜜的梦弯起的嘴角,却被龟豚拱痛
星岛湖 我来时,你的美丽正在湖里微笑是有心的落英还是无意的流水?总令我念念不忘你温了一冬的美酒 在风的花布上展开你的笑容如水的心情,鸥群般 一字排开深一脚 浅一脚醉了的星子便跟着岛倒了路的尽头 梦的入口到处都是细碎的银子 苏杭水街 古典的韵致蛰居深处思古幽情沿青苔的石阶而上禅机隐藏在哪里?一两味淡淡的渔歌鲜活了南国的山山水水 潮起潮落 花开花落星岛湖啊,你神秘的面纱只为谁揭开?特写的镜头里,一只月亮船从梁山水寨款款驶来……
秋天里的北海秋天里的北海是把竖琴每一条马路 每一棵树都是一根拨动的弦车的重音 行人的跺脚走动的是精神的年轻秋天里的北海是幅画每一片叶子 每一朵花都流动着醉人的芬芳和温馨瓦蓝的天空下阳光和雨水 打这里经过带来的是健康和安宁秋天里的北海是把火燃烧的青春 燃烧的生命火样的热情 把一颗太阳高高悬挂圆润的歌喉像粒粒还珠动人的歌声从北向南 从西向东沿着丝绸之路 传得很远很远……秋天里的北海连大海都翘起了大拇指
黑暗中的河流 黑暗中的河流,星星赶着一辆灵车天空开始接近海面鱼群像一朵云运走老渔夫的不安在不深不浅的陆地赶海的小女孩指挥着一群快乐的浪花童声合唱。我骑着一尾鱼走过补网的母亲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天便白了,像昨天被鱼挣破的网满眼都是海的影子
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 一颗珍珠把我送到南方的码头河的两岸,几根粗木连着几块木版拼凑 像一台伤感的风琴我寻找着 聆听着 探索着 她的隐秘 护城河的水,静静流淌是一场梦还是一次记忆?城墙,2000多年这块丝绸织成的地毯如今,我捕捞到的――却满是历史的碎片砺石 琥珀抑或玛瑙 沟渠深深,谁的眼睛?仿佛一只只岩洞泊在大海的舞台海市蜃楼般的视觉让你的情怀像沙滩那么浅让你的沉思像大海那么深
与沙漠的婚礼天空飞过一只鸟,姿势如梦里一个翻身雨失约,吹亮的山歌深藏着水鸟的忧伤地风转走家园,乡野的丰收开始失去存根粮食押上一生的欠条,高原的马背负债累 累 流水从清贫中逃跑,鱼怀念有雪的冬天路过天堂,爷爷怀念红薯饭的童年 沙漠的裙子很长,很长我拖着脑子里的庄稼,走向高原的婚床
我看不到人民币的影子古老的村庄垂钓着半边月亮萝卜根须是思维的皱纹钓?谁刮破河床的美梦水做的骨肉,血管常被沙粒堵塞。村口只剩下一条冻僵的歌喉悬挂 山鼓背起窟窿,每一棵庄稼都扎紧根系。煤油灯下,父亲的脖子压成山梁;麻雀饿死在茅屋顶鱼在温饱线上挣扎 铜钱 大洋是我两块近视镜片,二百五十度的镜片在荒原的地下主呀,我看不到人民币的影子
奠 祭奠祭。钟声锋芒举起冬天死于一场意外事故乡下的太阳把酒问桑麻庙里的炊烟隔着雾气,煎煮树枝上打盹的月亮 耶稣悄悄部署马匹和草原,村民的歌喉被夜莺盗走羊群咀嚼着根须,退守黑夜的尽头 俯首苍茫,一只孤鹰是黑夜里唯一的游灵对面,陌生的殿堂土地公穿着新装我的臣民计划着最后一口草
我的诗歌流着村民的眼泪 燕子,乡下的泥水工,裤腿上安睡的泥点板结了多年的心事碰落零零碎碎的阳光,羊经营着狼皮和饥饿断残的墓碑剖开稻谷,露珠被黄昏的破车运来运去孩子雪亮的眼睛里,时常发着高烧,怀里的土地像锅里熬焦的鱼鳞。血丝枯竭入夜,村民抱着村口那一小片池塘做梦,在我很浅很浅的诗行里,流着他们的眼泪
风走过城市背后的村庄 风赤脚走过城市,十二生肖,露出金色,女 人胴体般。背后的乡村如痴如醉。某种心态,攀援成一种欲望。上帝不合逻辑地活着,乡村吹黑补了又补的月亮祈祷躲在失眠者的长夜,那块最肥的肉跪在彩票上数字,符号被思维追杀,远了,又近了……死亡的幽灵游荡,昨夜和今朝的界线无处生根 人和兽集体自杀土地的一生被迫怀孕
乡村记事(1)泥土。树叶。童年的村庄是一桌新鲜的早晨谁的一个低语,熬熟梦中的稻香?田地很小。像一只折叠的纸元宝装不下情人的微笑,装不下丰收的粮仓 剜野菜的幺妹子,把秋天赶到尽头在那儿。她遇上了风暴。谁抢走了她的快餐?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小扎嫩黄的狗尾草。镰刀只是杀 害她的借口 (2)我们吃住的地方,是一个个油炸的肉丸。守望了一冬的河流,开始疼痛雪地里的落叶被磨成杂粮 阳光下,母亲在庭院翻晒被雨水打湿的“马 报”。屋檐下的几只麻雀探出小脑袋。觅食。也许它们认为这是粮食二狗的爸妈又开始发动战争为了昨夜买不中的数字
村口新修的一条致富马路,通往悬崖下面是三根竹子架起的木桥很多人冒险走过去。春耕的日子田野却一片荒芜。田头蹲着的村民在讨论今晚六合彩的走势二狗他妈服毒自杀的那夜二狗把一块生铁挂在庙堂门口的老椰树下。深夜。闭上眼。我总感觉那是一口警钟(3)庙堂空旷,里面停放着我三公的棺材出葬的那天,我没有哭。但风赶着路。我理着他的黑头发,修着他的破茅屋斟一杯酒,烧两角银漆黑的夜盛满心事 一柱香,两根红蜡烛父亲请来的乐队开始发号施令一声呼喊,一阵痛苦弟弟在后面跟着鬼叫鬼叫 流行的歌曲很好听,断断续续好像下了场小雪
春 天 超市堆满垃圾。女人在忙着购买减肥药,春天的腰很细,像柳条般柔软
卡车在有与无之间穿越拒绝高速。船沉了我嫁给了童年的新娘
平安夜 (1)补丁的街道,有人在平安夜行走。祈祷。踩着湿淋淋的日子,七分的人群走失三分的夜色裹着牛皮
(2)静夜里,他们摸到自己的影子――绝望的王子试图再次走进安徒生的童话
(3)点燃10年前的稻香在缺乏光的地带我看到的村庄:一半是金色的铜钱一半是白色的银两
小巷深处 小巷深处,谁敲打着石子的心事?木屐声声。风漫过。青石板上,很多痕迹,衔在梦里一些碎片把日子切开
小巷深处,谁和着石子的心事?那树,那人,那狗
门楼下 门楼下。一个村子的名字很多时候我一抬头便能看见月下山那边的人们山叙说着一个民族的音符瑶民踩着门楼下一堆火告诉我农耕的日子 我把骨头重新放回自己的身体血,是这个夏天的河流流向一首歌谣门楼下,插着一把钥匙而我的心却像一把暗锁倒挂在门楼上
死亡的故乡最适合安放我灵魂的地方是离死亡最近的故乡很小的时候 奶奶就告诉我人死后红头火车会把他们的灵魂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闭着眼睛做梦有时无意想起死去的亲人山后那些坟就会像黑夜里的一双双眼睛睁开看我―我这个他们遗留下来的子孙然后骚动好象发生了什么然后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把黄土 一把泪我们哭过之后他们依然离我们很远尸体和灵魂永远就像两条平行线总找不到一个交点清 明 苍老的前尘是摇曳的记忆,灰白的烛鸣是经年的热泪。冬已被春开除,像失家的孩子背离落地前进方向的根源三月,时节的梅雨是思念饱满的记忆灵魂和尸体一同,嫁接还乡的路,给生命一次出使,死者和生者一样都还活着。生存的阳光一半是黑色的,另一半却是红色的。生活的酒瓶清癯得如老妪干瘪的乳房画一页自己的地图,泥土的黑房里,哑巴的棺材也学会向金钱开口坐在那里,每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都是一座沉默的活火山沉默,沉默像一把盐,咬着心紫色的伤口。苍岭古道是千年孤寂最后的私语,虔诚的膜拜是一本未来的圣经新翻的泥土是医治宿疾最好的膏药失火的天堂,雨爬过天梯看到了看到了上帝的内脏没有心肝风吹过时……散 章 (1)三更翻了一个身我想到了天堂,想到了地狱想到了死去的祖先想到了活着的亲人 唯一没想到我是一个活人从头到尾 (2)病床上的被子裹着幸福和忧伤打开门。我期待祖先一个个醒过来然后我用红布一一送他们上路他们吃着我吃剩的人间烟火然后我睡着再也没有醒来像他们来之前的样子 夜读《江雪》 刚过10月,这个古城就提前进入冬天了想看雪的心情,让我再次想起柳子晚风吹落夕阳,我在月下收拾蓑衣的骨头熟悉的江边,依稀的小舟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唐朝 法华寺的案台,盛满异蛇酒的大碗载着几两凄婉哀怨远方,一尾鱼带走你沙哑的吟唱抑是你越走越远而关于一首唐诗的叙述我却无法用语言表达
一位老人和他的村庄 你 是这块土地新的移民 谪居十年 在箴言里奔跑 目光 咬合历史不死的记忆 山川景象 拷打精神枷锁 一条异蛇摇醒批判的笔锋 一条柳子街扶住你的思想 一位老人和他的村庄 一台转播机 文字的频道 熠熠生辉 横吹一弯旭日 一位老人和他的村庄 朝阳岩上一首千古绝唱 照亮 墨黑的苍穹
反复揉搓匝匝胡子 反复锤炼根根骨头
荔子碑是一把梳子 梳洗你的足音 你的成就 还有你的功绩
一位老人 牵着唐朝出走 从远方来 又走向远方 他的村庄默默解冻一生风雪 酸甜苦辣中发芽 崛起
日子像一首渔歌 牧师伪造图腾 清贫从一滴水开始偷渡 日子像一首渔歌 无处投寄 镰刀举过头顶,割落季节的四根指头 四根指头 竟没有一节能插进生存的土壤 而第五节 第五节依然挺拔 浪花吊死半空 那一年,为了一篓鱼 我绑架了海的新娘 奔波黄土铺就的官路 鸟的胸前挂着两滴眼泪 在城市和乡村之间 来来往往 不知何年何月 才能抵达一粒米的高度
死的另一种过程我的世界睡着了
离十字架 只差一个耶稣的高度
我的躯体睡着了
离最后的晚餐只差 一把刀的距离
我的思维睡着了
离囚牢 只差一公分的间隔 我的我 睡着了
离出生只差 一个脚步
断想(1)城市用雪花把我送出关外我拖着皮箱,准备离开她发来短信说“亲爱的,我这里下起了小雨” (2)当你听到我的声音你是否就能触摸到我的伤痛像今天的这场大雪垂在光秃秃的枝头“主呀,你叫我怎么去承受” (3)你的泪落在冬天我的语言被春天预定你傻傻地问我"花是在冬天开还是在春天开呀"
(4)雨洒街头,汽车辗过缝缝补补的路面是缝缝补补的心事我不带走这座城市的一草一木却留下了曾陪我一起走过两个冬天的女孩 (5)当脱轨的火车穿过远远地我就听见了夜的呼唤“远方有多远”你曾问我“远方不远”,当记忆已成为往事 (6)女人曾经说要背我去很多很多地方后来我才知道男人的路每一步都要自己走
孤独的牧羊 温柔的秋风拖不起风沙片刻岂能倾注满腹的忧伤荒漠上那株丁香草雷雨剿灭它生命的渴盼寂静的帷幔吸引不了眼光的张望无际的原野 一个人的进落 天荒地老视野穿越越沙漠颓废的城堡胜利者般姿势立不成狗尾草的模样 孤独的牧羊人用眼睛点燃篝火用吆喝唤回希望用扬鞭编织未来在四季之外敲打出绒毛般的时光和幸福的散记定格的心呀,早已浪迹何方?母亲般的召唤 使你一步一步走回陌生的草原 开往春天的地铁 早春。心的盆地贴近梦想的高原黑色的 等待春最后的一次分娩此刻,雪漫天高潮舞咏谁的新婚礼服萧萧夺目 残冬孤鸟 人来人去嫁接另一个芳草的世界是谁的新家―精神的牢房 乡村突然年迈迷途的羔羊梗概苍凉早熟的稻草泪痕悠悠 春梦横卧和失眠症睡在一起泪隆起的背脊如乡村驼背的爷爷用筷子占卜一生的前前后后沉重的呼吸咳嗽出血流摇滚的声音
沙漠垂烟 风悬我心无情的雪花爬满思维枯黄的屋脊冬天开往春天的地铁最后一站还有一个人没有买票
冷若梅你的眼神延伸成一条地平线冬天很冷,下着雪。小草显得更加弱小。
烟火断了,燕子赶着梅花归来月光走失,我乘着一片雪花来到你窗前
秋天的爱情 刚在一张叶子上罗列许多爱你的理由秋天就到了许多话语便凉了
女孩 风暴与细雨拉紧你的长发,石头在花丛中留下暗语。从超市转身远离高温和摇滚,蜗牛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我走在冬天的半路 女孩呀,你的秘密还要在一片绿叶上安睡多少年?
我爱秋天琴声远去,蜜蜂和鸟在七月打理牧场山开始踊动,你眼里的秘密,很热 恰似你的温柔枫叶流转,带走一夏的思念秋天,我热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伤疤情 书(组诗) 像一颗樱桃被月光打开在一张纸上种植,我以为――与你的距离仅半截拇指 在一张纸上灌溉许多故事,许多情节在流动,除了白纸 黑字还有什么? 谁把门敲开?凉了半壁江山 为你写一首诗歌 将要离别,把所有的旅费花光。然后。放牧美丽的童话用你的名字,在落叶上为你写一首诗歌星星推开窗子,你的目光多出一条心河。给半生不熟的梦上漆,我带着流浪奔走 起风了 芳草丛中,六月的雨水。提前在另一个地方 抵达 冰封的瓶子冰封的瓶子里,女孩流着眼泪。泪水像蓝色的雨掠过我藏在兜里的四根手指。露出紫色 这时候的我,除了轻轻地呵护一声,还能做些什么? 谁知道在上帝的眼里,是不是还伏着一粒致命的沙子?
我在天堂牧歌(组诗)――悼念海子 读你风起。吹过村庄吹向麦地,吹打着流浪的城市我在午夜再度失眠梦紧紧拥抱你黄土下的孤寂你丢掉所有的色彩像死亡那样坚定而真实走进那卷黑褐色的史册灯下读你在3月的胎里种植一颗稚嫩的种子如一行行切碎的诗风干你在尘世的失落与迷惘给你给你的,其实一行就够了月光奔走于屋顶,现在,又落在我的阳台踩住黑夜 我和一只鸟用苍白的月色交流思想打捞与梦有关的颜色 一夜的记忆竟是对你一生的怀念 我在天堂牧歌一片花瓣落下我注视。这个同在蓝天下的世界面对你丈量天国的路,我的一个enter,就抵达了。语言的支气管再一次发炎我的咳嗽是一只灰色的蝉在天堂,立在你的第一首诗上放歌把黑夜吟成烟丝把烟抽成一声叹息为你点燃把最后一滴眼泪残忍掐死我把我诗歌的骨头痛快焚烧铺成。一袭黑的白的旧棉袄“风呵,请带给他吧!外面赶路,容易着凉。”妈妈,我要回家(组诗)――悼念沙兰大水中死难的孩子们 妈妈,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我知道你现在抹着眼泪在找我远远地,我就听到了你嘶哑的呼唤妈妈,其实我不想让你担心可我,可我摸不到回家的路啊大水围住了我我找不到你给我新买的书包找不到我的书找不到一根能救命稻草妈妈,你快看,水淹没了我的伙伴我的伙伴不见了妈妈,我好害怕,我怕我抓不住你的手怕你抓不住我的手我在墙上烙下了我的手印在手印之间,我等着妈妈你来抱我回家 妈妈,水淹没我的头顶了我要闭上眼睛了妈妈,过来看看孩子最后一眼吧 妈妈,我要回家 我要讲述的灾难 (1)我要讲述的灾难发生在这个小镇从遇难孩子开始从遇难孩子的数字开始从数字的背后开始从背后的手印开始从手印的血痕开始从血痕的黑色开始我要讲述的灾难如列车穿过我的体内在冰冷的铁轨上脱轨(2)生活拒绝远行,大海突然年迈小镇还要在一首歌里行走多少年?我要讲述的灾难敲打着谁的心头?主呀,我还活着主呀,我还活着 请不要埋葬我花朵在刀尖上跳舞暗香藏在阳光的出口向上天再借三天一天给妈妈揉揉肩一天给爸爸搓搓背最后一天留给自己看看天 七月 (1)冲杯热茶我要开始讲故事了这一天 这一年这个镇这105朵花深夜在水中走远天堂的蝴蝶满地飞一瓣花香跌落在那个城市的接头
(2)我开始失忆了我忘记那场雨是怎么降临的忘记那里留下了多少手印忘记多少人的泪水流干
忘记多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恐惧忘记多少父亲的眼里充满绝望我在月下枫林写诗一天下来头发全白了
你的微笑里藏着我的幸福 我轻轻地抚摸着你,我的恋人我轻纱般朦胧的目光洒在你的笑靥你的微笑里,藏着我的幸福你雪白的衣裙在风里起舞像雨中的蝴蝶,把我从梦中惊醒。被泪水打湿的翅膀以一朵花的形式,用声音和颜色托着对你绵绵的爱意我从热恋中归来带回一身露水远方悠扬的琴声 是你的一片柔情吗爱的讯号敲响了整个春天而我的幸福它,只藏在你的微笑里
在一首诗里行走
在一首诗里行走,歌排列成行黑暗中的线条,贴近脚步将手隔于窗外,没有――刀如梦的夜,被一滴泪所伤
走向内心深处,悸动之后我端坐的姿势倾成悬崖
空旷的草地。一只乌鸦飞过,没有言语。窗外。另一只乌鸦飞过,也没有言语我抬头看天空的时候,瞥见自己的影子犹如一道暗黑的伤痕从草地和窗外之间掠过。待第三只飞过的时候我看到了春天的嫩草被石头割痛 如天上所有的鸟 缩紧的羽毛仿佛去年的花瓣,凋了又开了
深夜的列车 我开始呕吐,在一块三岁的草地上从月光中飘落的鸟,独自做梦少女赶了一夜的路也没能赶上最后一班列车深夜的列车肉体一样地忧伤。断裂的街道两根冰冷的铁轨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我放慢的脚步像秋天叶子落下的拍子,节奏均匀灵魂的站台边有些人站起来,然后默默离开有些人睡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这是秋天最后一天明天我将用什么掩埋自己
复活从酒吧出来,刚喝下的酒还在胃里,摇滚。那两个低胸的陪酒女还跟着。一左,一右。夜瞬间被风吹开的嘴唇吻住――她们都是一些局外人,她们想蒙我在鼓里。她们想从我的肉体之外带走我的灵魂为了不让我最后的面容彻底见底我决定逃离她们,像逃离大海一样逃离她们。在这样的夜晚谁!没有谁会注意我的咳嗽她们魔鬼的身材像一张兽皮慢慢地铺开。在刀尖上制造着一场又一场无声的风 花 雪 月而我只知道,我不能做凶手
汉普顿:眼泪如一颗子弹
公元2004年仆人在殿堂打磨一群文字风走进又走出我开始怀疑一些印象如同怀疑61年前与某个人有关的话题当鹰分娩出宣言后路像一枚树叶滑过村庄滑过十字教堂滑过所有人的眼敲打暮鼓残阳是一行行顿悟血一般的顿悟凸出一个标点 在和平的年代v我握着枪汉普顿的眼泪如一颗子弹一群鸟在伤口深处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光腊月的一场雪,从想象外抵达 像浅草的叹息,抑或花开的声音忽明忽暗在南方飘雪的日子,鸟怀着疼痛离开最初盛满阳光的枝头整个冬天,父亲守护着乡村的稻香和晚烟顺着视野我看到黎明的影子印在父亲脚下指尖上的月光,像把弯刀将往昔的日子收割
历史寄居现代文明的考古一个又一个遥远的过去延伸的终是一行行脚印一个深一个浅
平 民 一生只做两天平民一天在生后一天在死前
走平民的路迈出的脚是平的收回的步却是沉的
老屋老屋象我死去的爷爷是一张记忆的照片古铜色的脸就这样压在新版的家谱上如沉甸甸的红高粱回归土地给你的位置 洞箫在屋檐吹老一串秋雨风干的泪痕,炊烟中繁殖悠悠飘进一个蓝色的梦衔一页岁月,老屋用一块块瓦片组装日子 苔藓躲在一个角落疯狂作案而你的心漂浮在泪水里黑夜才呈现白天的价值
爷爷 暴风雨蓝色的火焰伸出舌头失血的土地白得失去方向 爷爷的拐杖如一根骨头深深埋入哽住年轮的咽喉一声婴啼摇碎满河银光印下残缺的半圈 母亲风去后,母亲改行雨来时,母亲贩卖阳光一年四季母亲收获的一半是青春一半是诗歌
父亲的腰板儿弯着如弓挺着如弦 生活绷得紧紧的
一生的徘徊 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回到白天
做一个正常人成了我的追求
写诗的汉子 坐在冬天里 吹箫音符。雪花般飞扬飞扬 飞扬白花花的银子落满江南吹箫的汉子 把春衔在唇里,阳光温暖我们的村庄挂满太阳种子发芽 花朵绽放 中秋随想 秋一天比一天瘦月一天比一天圆圆圆的月亮是圆圆的饼在通往村庄的路上刚打下的芝麻,粒粒饱满像满天的星星盛在月亮的大碗里 婵娥奔月。我在这座城市细咽甜饼天空雪亮一滴酒把我送往思念的港口 (我看到的一切都在:羊群、母亲和土地今夜,她们爬上我竖起的梯子她们所有的表情都像遥远的记忆,向我的梦境敞开) 我扳着城市的脚趾,一只惊醒的鸟像天空的符号在变。今晚,谁将飘落在村庄的屋顶
海上生明月 在海上,我看到的月,挂在天空的半腰它像一艘搁浅的老船,它像童年的一只鞋。载满眼泪 我在船上赏月,低头的时候月光从水底游过,它们像一尾尾鱼今夜将把大海刚出笼的明月 运走。而我也将为广寒宫修补最后一个缺口
梦开始的地方 沐浴一地银色后拜访你蓝蓝月色下如痴的笑靥一朵带露的玫瑰整个冬天为爱守侯北斗的鱼杆是我满怀心事的垂钓梦里雪牧梦中的蝴蝶轻舞飞扬冥想爱的翅膀梦开始的地方一把火点燃流浪的人是否有了归宿?黎明的晨曦收获两朵输过血的雪花 无题 所有冷冷的枪都已上膛冬天闭合了这个季节的一只眼睛犹如我思想的走向――直抵文化的心脏濒于绝境冬眠成了温度的中心雪花是天堂与地狱的一笔交易落满这个城市时我是这个城市背后的一方土地的争议定格为原始的空白没有灵魂
母亲的点滴(1)爬过九座山拐过十八个弯母亲去年纳的鞋底好沉好沉(2)花开为谁开花落为谁落三月里的百合插在深深的夜母亲守着三个月亮仅仅是为了一个圆吗?(3)风凄凄笛悠悠为了一首歌我聆听
村口母亲支起的柴垛一听便是数千年(4)袅袅的炊烟是晚风哭泣的声音惊醒一池春水我是天空最柔软的一角踏着梦行,月会圆吗?
父亲到车站送我(1) 站台边,芭蕉哭泣梦与梦的缝隙是父亲那一声长长的哽咽一根白发藏着一段情
(2)穿过秋季瘦长的风父亲阔大的手手帕一样地在风中摇曳父亲说远方,永远是你的一次旅行
父爱是一本摊开的书透过那浓雾遮掩的书面我寻觅到一根遗忘在冬天的肋骨无须翻越阳光书的扉页你便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父爱――每天都是一个新的渡口
尤丹情话 失眠的时候,总想起你。尤丹。水盈盈的河里是你用一截芦苇把我晾在秋天。古老的情话树叶般枯黄。你的影子,被一扇门关着。我坐在你身后的黑暗里一直没有醒来在我的记忆里,你如同星星一样飘落这一刻是凌晨三点。城市门口的池塘一只蛤蟆爬上岸几声不经意的鸣叫,竟使你敲开天窗迎接
想起我的兄弟 我的办公室和太平房是连体兄弟每次我经过的时候,总担心我的脚步声会惊醒他们的美梦。太平房的隔壁是住院部,有时里面的痛哭声会让我想起我死去的一位兄弟他是在这里面死去的,至今阳台上还挂着他的那件白衬衣。纽扣的洞如同他那双永不瞑目的眼睛一样悬着。不远处,又有一个人死掉 只是一切依旧,除了我的心跳。
药房每一张处方都如同我写给你的情书每一次都有新开的药品。交给你,尤丹你没有血色的嘴唇,含满忧伤。药房不大。如同你的心再也不能融进另外一个人的世界像药房小小的窗口,你在里面,我在外面我站在外面看你,看不见你坐在里面能看见我,你却视而不见爱的缆绳节节败退黑暗里的窗花,我念着一个女孩的名字里面一阵纷乱。外面一片迷茫
最后的我,活着还是…我赤着脚走在玻璃瓶上街头的那对男女,他们弯曲的腿,像个太阳从板凳这条地平线上升起,我的影子被他拉得很长很长马路像一排排棺材潮水般向我涌来我的心像一条河流泊在上面,它涌动它沸腾。它奔腾不息。它抵达一个点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路边一片的树叶握着一无所有的世界随风而来。风来了又走了。剩下它无处告别人踩着它走过,不停地跺脚小城竖起耳朵,听到“嘘”的一声 我和这个世界都倒下 只是我横着 它竖着
阳光打在黑夜里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却走了你离天很近,你离地很远天和地之间的距离刚好能安放你高大的灵魂 今晚,你泊在我眼泪的最深处`我掏出所有听你高声吟唱你崩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每个标点都像一颗颗子弹,一排排地打在这个黑夜的脸上 秋刚远去,我就开始骑着风的羽翼为你寻找下一个春天,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光,喜欢冷的光喜欢春天里的阳光三更的列车,能安放你的灵魂吗?那个打更的人,在国旗下敲了四下诗人坐在世上(1)城市站着,是睡着的高楼诗人坐着,是醒着的矮房鹰跪着,看一艘下沉的船 (2)诗人饿死了,某个清晨我把他的尸体 安放在城市的楼顶,鹰看不见的地方诗人的生活五年前,是蛇的年代我们盘算着一两白银,在半空你说,我们需要咀嚼,我们需要仁慈五年后,是鼠的时代我们蠢蠢欲动,我们把蛇和鼠赶在一起你说我们需要静坐,我们需要圆寂十年过去了,我们停止死亡你开始了喘息。在疯人院,你找到了幸福生活 我在风里跑 芦苇剪影,山歌醇浓吐出落霞驾着黄昏的马车云搀护四季,在高高的山上在高高的山上想像飞翔
流浪,失传的竖琴几支支儿曲子,醉一河水鸟岸的那边,谁把粤语方言翘舌一号座位上,我听到乡野的啼唱时光沿记忆走远七月握着一张门票蹑足教堂晚祷如网眼,一尾鱼在梦里抚筝人生梦外风渐起,路断时我在风里跑
流浪夜空的萤火点亮孩子眼睛里的欲望 童 年童年是一条奔腾的河流人在江心打捞自己的影子 烟斗里的乡愁将乡愁塞进烟斗一位诗人学会抽烟学会腾云驾雾 计划生育生 男育 女 落 叶落叶是一份悼词秋倒伏在前沿
挖海的哭声躺在岸边我的恋人像个熟睡的孩子她慢慢地呼吸着海风带回的腥味她用沙子温暖双脚我轻轻地把她背起让她贴紧我的温度海鸥醉了,从大海上落下去我闭紧双眼,听海的逃生她竖起耳朵,挖海的哭声
怀念不是一种飘摇 沙滩柔软!海风渐起。远处的渔火放慢脚步。我的恋人被浪花推倒。她的脸,她的身子。有着素描一样清晰的线条大海的深处飘着绵羊和犀牛渔歌睡去,海水和盐自由滑落。一只鸟枕着空枝,回味一生。她的微笑雨的线条,星星在飞――遥远的发现怀念不是一种飘摇。
钟世华诗歌集 钟世华 2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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