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封立昕 封行朗和青妃两个名字写一句话 或者 用高爽和青妃两个名字写一句话

  标题党,请原谅。
  《青妃传》
  一句话简介:半妆倾两国,一朝为青妃,权臣镇朝野,俯首甘裙下。帝身伴三千,只宠而无爱。
  婉约派:
  冰雪少女入乱世,家国兴亡皆为网,破不开,徒增伤,可怜风月债难酬。
  天阶宫闱步难行,身心受缚命多舛,怨不休,恩难承,爱恨从来无厘头。
  细腻派:
  “南陵国例律,奸污入选甄秀司的待选秀女,是杀头之罪。纵然你是权倾天下的相国大人,也逃不了。”
  初为秀女,因恨,不惜自毁长城。
  “你救他,许你所求,无怨无悔。”
  沦落冷宫,因恩,委身人下软求欢。
  “本宫永远在你一步之上,这一步,你我永远相离。”
  晋升青妃,因怨,谋图富贵荣华。
  “看尽繁华,数过千帆,蓦然回首万事空,那又怎样呢,本宫活着,而有些人已经死了。”
  宠冠六宫,因爱,看破红尘虚如影。
嫩瓜强破(一)
  天阶夜色凉如水,轻罗小扇扑流萤。然而这个秋意沁凉的夜,静谧而沉闷。
  杨青禾在屋里来回的走动了半响,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衫曳地,婀娜的身影印在窗棱,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思虑再三,终是将手中的药包打开,走到桌前,药粉极细,撒入饭菜中,随即化为无形,就连嗅觉灵敏的她,也闻不出任何差异。杨青禾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赫然发现,酒里的药粉溶解得较慢,连忙伸出食指,在那杯掺了药粉的酒里,用力而迅速的搅拌。
  她虽然行径大胆,但是多年来,始终洁身自爱,对男女之事,虽然略知一二,却是十足十的嫩瓜儿。
  她作梦都不曾想象过,会跟哪个男人翻云覆雨、交颈而眠,尤其是跟……
  烦乱的思绪夹在着难言的滋味霎时间浮上心头,杨青禾的脸,竟莫名的嫣红起来。
  蓦地,身后传来动静,她用最快的速度,抽回食指,再用微微颤抖的小手,端起桌上的酒。
  不知怎么的,她的从容与大胆,竟消失了大半。突然之间,她急切的想逃出去……该死,在这紧要关头,她必须镇定下来。
  来人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深紫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登着青锻面黑朝靴。
  面如傅粉,唇若施脂,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这就是名扬天下的南陵国相国大人,荆浒,可谓是南陵溯溪两国无人可及的俊美人物。
  杨青禾咬了咬下唇,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把酒递到荆浒面前,口气刻意放软。
  “大人是奉旨办事,小女子不该……煽动大家逃跑……咳咳,这杯酒算赔罪。”她直视着他的眼,表面上看来平静,其实心跳老早乱了谱,乱跳个不停。
  深不见底的黑瞳,先是望着她的脸,接着缓缓下挪,游走到她手中的酒。
  荆浒只是看着,却不伸手去接。
  她抬起头来,一脸无辜,乌黑大眼中水波盈盈,如此娇艳的美色,远比手里那杯酒更醉人。
  “大人,你不接受?还是不敢喝?”她问。
  荆浒瞇起眼,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接过她递来的酒,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杯沿,慢慢的递到唇边,鼻翼微动,而后才抿唇,将酒一饮而尽。
  直到亲眼看见,他喝下那杯酒。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她收回手,弯着红唇,浅浅一笑,故意说道。
  “多谢大人海涵,这次……小女子认输。”
  他没有回话,只是放下酒杯,微瞇的黑眸里,泄漏些许怀疑,似乎从她乍然转变的态度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杨青禾心虚,就怕被他看出有啥不对劲,连忙坐到桌边,把赔罪请酒的戏演足了,殷勤的亲手为他布菜。
  “大人,这桌好菜,是小女子的心意,要是搁凉了,岂不可惜?”为了取信于他,她也挟了几口菜,搁进自己的碗里。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乌黑大眼里的眸光,她端起碗筷,低垂着头,假装正在进食,其实只是把菜肴拨到碗边,唇儿却紧闭着,连条缝儿都不敢张开,就怕吃进了刚被下药的菜。
  同时间,她也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偷瞄荆浒,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屏气凝神,看着他走到桌边,看着他坐下,看着他端起碗筷,看着他把她刚刚挟进他碗中的菜肴,逐一吃进嘴里。
  然后,她看见他,陡然间变了脸色。
  荆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她暗暗咋舌,猜测那药性肯定极强极快,加上混了酒,药力只怕又强了几倍,才会让内功深厚的他,转眼间神色大变。
  眼看药效发作,杨青禾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不及他因药性发作而倒下,她已经撩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将那边妆台上的熏香灭了。
  这清淡的香味可是混合了软筋散,吸多了她自己也没力气了。
  一转身对上,黑眸亮得惊人的荆浒。
  “你下了药?”他质问着,黑眸灼热,跳燃着火焰,声音也异常的沙哑。
  那些酒菜,他只吃了几口,就察觉状况有异。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他即刻运气试探,发现功力已消,一股股难止的热潮,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
  杨青禾被他那灼热的视线盯得极是不自在,也似中了药一样,肌肤染火,四肢无力。
  “是。”
  荆浒被药力逼的浑身打颤,瘫软在桌边,杨青禾咬着唇一步步靠近他,然后拼命压制住慌乱,将他扶到床上,明明就几步,两人贴的太近,荆浒身上火热的温度,转眼笼罩了她的周身。紊乱的鼻息,呼在她颈间……
  “我真小看了你,那药根本不是单纯的药,而是阳春水,一旦遇上万生果香气就会变成烈性春药,你为了混淆熏香气味,在室内摆了数盆折桂……”
  荆浒全身如火炙烤,偏除了说话的力气,全身无法动弹,手指都发软。汗水泅湿了他的额发,颊边也黏着黑发,一向清冷俊美的脸嫣红如脂,如墨深眸也浸染了情欲之色,性感魅惑。
  将他放倒在床上,杨青禾也喘的厉害,多多少少被熏香影响了,脸色如霞,眼神还保持着清明,就是咬的唇发白。
  “十香软筋散,阳春水,万生果……单是这些,根本不可能置我于如此,你……”每说一个字,荆浒都轻颤一下,那双冰凉的小手在他胸前解着衣扣,抖抖索索,俯身靠近的女儿香简直是火上浇油,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焦糊了,可偏偏他理智尚存。
  杨青禾佯装镇定的吞咽了下口水,这厮……太招人,光是触摸了一下就牵连的心肝都抖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荆浒一直尝试着转移注意力,而且一刻不停的试着运用能力解药性。
  咂了咂舌,杨青禾翻身也爬上床,脑海里是演变了好多次的步骤,终究没有施展过,磕磕绊绊总算成功了扒光了对方的上衣。也是这时荆浒终于意识到这女人疯了!
  “南陵国例律,奸污入选甄秀司的待选秀女,是杀头之罪。纵然你是权倾天下的相国大人,也逃不了。”
  说完这句话,杨青禾用力一扯,褪下了他的亵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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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了个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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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神马的 4楼
12:31:29  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顶  -----------------------------  谢谢
  @心甜萧雨 3楼
12:30:17  顶!  -----------------------------  谢谢
  每日更新稳定,等不及的可以搜文。
嫩瓜强破(二)  “说清楚!”荆浒察觉到下身骤然一凉,四肢百骸都通透的舒畅了一下,可是理智却让他难堪的怒斥。  “大人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  杨青禾瞪了他一眼,决定直接用行动表达。  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小手撑着他宽阔的胸膛,再稍稍用劲,娇小的身子就翻身坐起,跨骑在他的腰间。只一个动作就让她脸色更红,贝齿咬着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睨着身下的荆浒。  此刻的荆浒,脸上难得出现片刻凝滞,声音已经低哑:“你……竟敢!”  发凉的小手,轻轻颤抖着,摸索到他腿间,一阵异样的感觉,如浪般涌上心头。她吓得差点翻身倒下床……  “唔……该死,杨青禾!”  荆浒真的动怒了,咬牙切齿的梗着脖子,这是他第一次产生想杀人的冲动!  “你可知真正使你中招的是什么?是六续膏。”实在慌乱的厉害,再强制镇定也掩盖不住她此刻内心深处的排斥,所以忍不住说话来稳住心神,坐在荆浒的腰腹上不安的动来动去,底下的人被她蹭的大脑一片金光闪烁,像是万盏烟花齐放,眩晕的很。  “三日前,我划伤你的手,送你的六续膏……参杂了特制的散功安魂迷药。”边说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秋衣单薄,裙衫散,连带着亵衣都松了,却没有脱,单手去扯底裤……因为手一直哆嗦而更显艰难。  她是筹谋多日,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算计精准,不容有失。  荆浒无声的闭了闭眼,一着不慎竟落得……被人这般。  再一睁眼,黑墨变成暗红,紧抿的唇缓缓勾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而累的气喘,香汗淋漓的杨青禾终于抬起圆润的粉臀,挪移到他的上方,缓缓的、怯怯的坐了下去。  只是,她毕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努力尝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每次都跟他擦身而过……  身下的男人,发出粗嗄低沈的嗓音。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却见那双眸亮得灼人,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且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眼媚如丝,缠缠绕绕,勾的人心都化了。  “再试一次。”低沈喑哑的声音,带着蛊惑,而那唇边噙的笑,更如暗夜榴花,摄骨诱魂。杨青禾呆了一呆,放在他胸膛上支撑的手下意识的用力,抬起翘臀,没想到他却在这时拱身,顺着她的柔润,闯入……  两人同时闷哼呻吟出声。  那一瞬,似乎很慢长,杨青禾觉得该是太痛的缘故,忽而滑落一行泪,滴在他赤裸白皙的胸膛,一滴又一滴。  “这样是不是就好了?”泣声不止,泪眼朦胧,娇颜惨白,紧咬着的唇终于破了皮,渗出血。  “你从哪里学的?”  “书上说,痛则通,通则成……”  杨青禾一直僵硬着不敢动,最初的剧痛缓解过去了,泪水却不曾停止,固执的咬着唇,哪怕血丝浸染的樱唇妖艳。  荆浒半眯着宛如火炬的双眸,纵使情欲浓烈,他的耳里听得清楚,艰难的吞咽着,“还没好……”  他侧在床边的手指轻动了一下,再动了一下。  杨青禾抬起一只手擦了擦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垂着眼,泪水浸湿的睫毛颤动而脆弱,秀眉弯弯,肤若白玉,鼻子挺翘,唇色妖艳,看的荆浒眸色微变,红与黑交替而显……  “现在好了吧……”  “你……先动一下……”荆浒打断她的话,轻咳了下,红眸微颤。  杨青禾终于擦干净了眼泪,清澈透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不要。”  “那你把我的手放过去……”  “你无耻!”杨青禾立马骂了句,脸却红的滴水,飞快的别看脸,正好看见他手动了一下,“药性至少两个时辰,你别费劲了。”  “两个时辰之后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哼,我两天前就已经让人送了诉状上京,状告当今国相奸污入选秀女,目无王法,藐视皇上……就算两个时辰之后你恢复了,派人去追截也来不及了。”  “是么。”  察觉到这两个字饱含轻蔑,杨青禾狠狠的呸他一脸,“这时候你还敢嚣张……唔……”  还未说话,就因为一直僵着的腰软了软,身子一颤,不受控制的往前栽。  也是同一刻,某人的手抬起来扶了她一把,大掌温热濡湿满是汗,贴着她的腰是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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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神马的 10楼
12:41:57  顶顶顶  -----------------------------  下午没时间上了,闪了,两个图都不错,后面古装的更好点。
  3 极致的渴求
  “你……怎么可能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荆浒!手拿开……”  话还没说完,下一瞬间,某人手一压,匍匐在他身上的人正好凑上来,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她嚷个不停的小嘴。  她完全措手不及。  热烫的薄唇,辗压着她软嫩的唇瓣,罔顾她生涩的挣扎,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舌,探索她口中的柔嫩。  一股酒味,伴随着他的唇舌袭来,她想推开他,却只觉得一阵慵懒的热意,如暖火滚过经脉,这才想到大事不妙。炙热的吻夹着滚烫的气息袭来,让她气血上涌,整个人犹如掉进火堆里,热得直冒汗。  她吓得心神大乱,却还没忘记挣扎,急着要挣脱他的手,脑袋也努力闪躲,想避开他的吻。
  他却不放过她,掌心所经之处,就像在她身上抹了一层火。迅速而霸道的扯下她的腰带,探入她的衣襟,而里头的白绸单衣,却护卫着她的颈项,阻碍了他的探索。  抵着她的薄唇,吐出一声低吼。  杨青禾不敢相信,会从一向清冷高贵,高高在上的男人嘴里,听见那种类似兽般的低咆;更不敢相信,他会动手撕她的衣裳,还探手向上,掬握住她胸前的雪嫩。  厚积而爆发,这个隐忍了将近一个时辰烈性春药的男人,恨不得将她生吞了!
  恐惧能使人爆发潜能,杨青禾用力一咬,也不顾都咬到自己的唇,继而在对方闷哼吃痛之际奋力一滚身,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磕到额头砰的作响,这却不是最痛的,而是骤然抽离对方那瞬剧痛渗人骨髓,疼的她在地上连连打滚。  而床上的荆浒虽然双手恢复,人却没有完全恢复,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渗血,薄唇一掀:“杨青禾!你找死……”
  听见这声低吼,杨青禾滚到桌脚边的身子蠕动着双手抓着桌脚,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瞪着惊惧的眼看了他最后一眼,强忍着痛衣衫凌乱跌跌撞撞的逃离……  有什么比箭在弦上突然断弦而让人沉痛的?有,此刻的荆浒,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渴求而不得的痛。
  水雾弥漫。  偌大的浴盆里,注满了热水,水面上不但撒了溯溪国御贡的玫瑰香料,还有新鲜的玫瑰花瓣。  杨青禾沐浴在热水中,原本酸疼的肌肉,在热水与香料的照拂下,逐渐变得柔软,不再僵硬,就连疼痛也褪去不少。  她仰起头,额头青肿着,热气熏的脸色回血,不再惨白,枕着浴盆边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夜差点没折腾死也要吓死,所幸一切都算顺利完成了。柔软的娇躯,在浴水中泡了好一会儿,直到浴水渐渐变凉,她才攀住盆沿,娇慵无力的唤道:“粉釉。”  门嘎吱一声响,秋风伴随着寒意,从敞开的房门流窜而入,吹得她身子一冷,这才算彻底回过神来。  粉釉先在热水里泡了一下手,确保温热之后扶着她出了浴盆,换上干净衣裳。她自然看见杨青禾身上有些痕迹,却是了然。  “小姐,还疼么?”
  杨青禾摇了摇头,就着她的搀扶坐在床头,粉釉放开她就取了干净棉巾小心的替她擦拭着头发。  取过放在床边妆台上的一个妆奁,杨青禾面色沉凝,手指抚摸着妆奁上的刻纹,轻声道:“粉釉……这次应该赢了吧。”  输了那么多次,终于赢了一回,可为什么她觉得是……彻底的输了呢。  “小姐,你刚才从相……那人院子里出来,那副样子真的吓死奴婢了。”  杨青禾手指一僵,继而反复的摸索妆奁锁扣,想开又不想开。  “那是装的,若不那副摸样,怎么让大家相信呢。”声音淡淡的却有些哑,然而粉釉还是听出了夹杂的哽咽。  锦被缎褥,雕花桌几,熏香清甜,暖玉生香。这南陵国湘安别宫是个舒服地方,而杨青禾的吃穿用度更是极好。  夜已深沉,辗转难安,杨青禾脑子里翻来覆去是离开时看见荆浒暗红的眸子,看的她瘆的慌,那感觉像是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  两个时辰早就过了,整个别宫深沉寂寂,不该是这样,怎么会这样……杨青禾开始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衣装整齐,连绣鞋都穿着,她在等,隔间亮着灯,粉釉还在收拾梳洗,其实也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  就在杨青禾忍不住翻身而起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异响。  一阵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远远的从院墙外穿透而来,杨青禾飞快的下床,啪的一声打开窗户,极目看过去,漆黑的夜幕下,无数个火把衔接成一条火龙在别宫外大道上延伸进来……  静寂被打破,看似在沉睡的湘安别宫再次醒来。
作死?作践!
  “砰!”  大门被从外撞开的时候,粉釉刚好跑至她身边。杨青禾抿唇,小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眼神却饱含某种期待。而看见那走进来的人时,瞬间流露出不可置信。  依旧是姿容高贵,锦色宽袖长袍,束腰白玉带,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风雅,一如他的眉眼,那般精致,那依旧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她熟悉的冷意与狠戾。这个男人是极无情的,她知道,从在溯溪国被生擒七次,她就知道。
  “你在等什么?”  荆浒站定在院中心,身后的手持火把的士兵,领头的人身着铠甲,该是个副将,甚是恭敬的站在荆浒身后。  杨青禾不可抑制的身躯微晃,扶着门框的手用力收紧,几度发不出声音,“相爷这是干什么?”  相爷?不得不说这两个字,让荆浒眉梢微动,这个女人统共就叫了七次相爷,这是第八次。想着两个时辰前,敢对着他的脸吐唾沫的嚣张嘴脸,再看看现在这副柔弱无害的样子,当真是能伸能屈啊。  “本官为你准备了件东西,亲自送来。”荆浒唇角噙着讽笑,一字一句道。
  身后的副将立刻揭开自己手中捧着的盒子,抽出一卷丝绢。  杨青禾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亲笔写的诉状,虽然看见荆浒出现,就知道自己这次败得彻底,可是亲眼看见诉状,仍是不可避免的受了打击。  “可不是这个。”眼一挑,推开丝绢,荆浒抽出盒底的一块白色的料子,扔向她。那叠好的绫罗在空中散开,变成带状,再弯曲层叠地飘逸而落,刚好一端落在她肩上,另一端落在她手上。  整个人呆愣原地,杨青禾半晌才回过神来,捏着那白绫,一声又一声的冷笑:“你这是要赐死我?”  “锦鲤,给溯溪国进献的杨氏秀女念念圣旨。”  “是。”
  至始至终挨着荆浒最近的一高大男子,荆浒的贴身护卫锦鲤几步上前,抽出袖中一纸黄娟,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相国荆浒奉旨出使溯溪,甄选,护送溯溪国进献十七位秀女入宫,舟车劳顿,颇费精神,朕甚欣慰,特赐溯溪国进贡汗血宝马一匹,海蓝珊瑚珠一颗,锻锦千匹,纹银万两。另溯溪国秀女杨氏言行无状,诽谤朝臣,念其乃溯溪小国出身微贱,不究其家人,赐白绫一尺,自行了断。钦此。”  溯溪小国……出身微贱……白绫一尺……杨青禾浑身一颤,许多拥挤不堪的回忆清晰无比地猛然涌上。她如甩掉一条缠上身的蛇般扔掉身上的白绫,软瘫着往后倒,幸而身后的粉釉扶住。  被人算计成了入选秀女,七次谋划逃跑被生擒,不惜自毁清白以求……可是她没求到,换来一尺白绫。  荆浒看着她煞白的脸,眼里渐露绝望凄凉,脚步一动,慢慢靠近,俯身。  “你知道你今晚之举叫什么?”因为凑的近,声音低沉,旁人听不见,却声声敲的杨青禾耳膜震荡,心如刀绞。  “作死。”
  吐出这两个无情的字眼,荆浒抬手抚上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捏紧,“自本官入朝为相,已有十年,那些挑衅算计本官的,都死了。”  权倾天下的相国大人,连都要客气七分,谁敢触怒他?恐怕那纸诉状是皇上送回他的,顺道还赏赐不少东西来安抚慰问。  “我不服。”  杨青禾忽而咬唇,甩开他的手,眼里爆发出晶亮的光芒,一扫之前的颓废绝望,“我死也不服你。而且,我从未想过活着以色事他人。”  今日不死,明日进宫她也要自绝。  “我今晚本就求死,却不是顶着脏名被赐死……”湘安别宫的人都看见她从荆浒院子里出来,衣衫凌乱,血迹斑斑,分明是被凌辱了,她算计成功,却不料南陵国当今皇上连被带了绿帽也不在意,可见是有多顾忌这人。若是这般死了,在他人眼里定是被人污辱,无处伸冤,反被赐死……多么可悲!
  “呵。”荆浒冷呲一声,眼神微变,如墨眼瞳忽而有丝暗红闪过,“你不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勾唇浅笑,他像是突然兴致极好,稍稍起身,“从未想过以色事他人?这他人可是不包含我?”  见对方眼里瞬间盛满惊痛难堪,像是被当众除衣鞭笞,荆浒噙着的讽笑加深,挺直背,再也不看她,转身而走。  “作死虽可怜,作践就可笑了。”  作践……  “噗!”  如一柄利刃剜心,杨青禾只觉眼前发黑,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小姐!”
  5 含辱忍耻
  很多片段是抄别人的!  
  杨青禾彻底清醒来天气已经入冬。之所以能深切的体会到是冬天,是窗外皑皑白雪晃得刺眼,是穿透门缝的冷冽北风刺骨。  维持着僵硬的抱着双臂的动作,她一眨不眨的任刺眼的雪光引得眼睛干涩,愣是一滴泪都流不出。  “小姐,你要好好活着……”  “哪怕是为了替我报仇也要活着。小姐,我舍不得你……”  “小姐,一定要好好活着……  耳边是晕晕沉沉两月以来的声音,低泣的,哀伤……如泣如诉。  “嘎吱。”  门推开了,又关上,除了觉得更冷,杨青禾木讷的看着进来的人。粉蓝宫服,没有过多的装饰,样貌端正,此刻看着她的眼含着些许忧,手里提着食盒,缓步来到她身边。  蹲下身子,手里的食盒就势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探出了摸着杨青禾冰冷的手腕,叹息道:“小主,奴婢情愿你闹腾,莫要憋坏了身子。”  “你是谁。”浑身的疼痛,让杨青禾醒悟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现实。  “奴婢扶岫。”对于杨青禾的问话,宫女扶岫一点不诧异,反而是认命无奈,打开食盒,里面两碟子菜,一碗饭。从混杂程度可揣,这就是所谓的残羹冷炙。  “我是谁。”  面无表情的任对方端起饭碗,一口一口的喂过来,然后麻木的吃着,而她的举动倒是让对方惊喜了一下,“小主,你都一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  瞬即难掩喜色的笑,“小主自从失……宠,生了场病,就不曾吃饭,都瘦的不成样子。”说完语带哽咽,“而且还时而混沌,连奴婢都不记得了……”  “我是谁。”杨青禾实在咽不下去了,别开脸,纵然饿的没有一丝力气。而随着她第二遍问话,扶岫脸色又僵,无力的放下手,垂眸间就滑落一行泪,想来是真的伤心。  “小主是六品贵人杨青嫣。”  杨青禾终于动了动,转眸看她,眼神分外冷,看的扶岫心惊,自从前儿个醒来,这人似乎不一样了。可看着分明一模一样的脸……  “是语笑嫣然的嫣?”  扶岫点了点头,分明察觉到面前的人面色更难看了。  “唔……呕……”  刚刚吃进去的全部吐了出来,杨青禾缓缓的往旁边倒去,扶岫吓得扑过去扶着,嘴里惊喊着,杨青禾却觉得舒服了些,捏着她的手动了动,轻喘道,“扶我上床躺着。”  内室外室其实都差不多的冷,因为屋里没有炭火。这十二月的寒冬,院外覆着一层层雪,一个六品贵人的住所连个炭火都没得烧。  盖着冰冷的被子,杨青禾冷笑起来,这就是深宫内院,一个失了宠的妃子,病死在这寒冬了,谁会在意?  似乎是知道杨青禾的笑为那般,扶岫泪痕未干又湿了,“奴婢没用……内务府的小捆子太欺人,竟扣了梨玉阁炭例自个儿烧……圆喜去领份额被打了一顿,到现在都躺着起不来……”  杨青禾失神的听着,扶岫的声音,忽而变成了彩釉,那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丫头,虽是嫡女出身,可自小没有娘亲庇佑,在府里吃尽了二房的苦头,连这次……抽选的名字分明是杨依兰,硬生生的篡改成了她杨青禾。  可笑的是,现在她连杨青禾这三个字都要不起了。  “小主,奴婢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都好些日子关着自己没吃饭没走动……这会儿又吐了,可叫奴婢怎么办呢……”  “你先睡会,奴婢去求求尚膳局的巧儿,帮忙弄碗肉汤……之前小主受过两回恩宠,赏过她玉镯子。”  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几句,杨青禾都没细听,为什么没死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头晕的厉害,昏昏沉沉……是被耳边的哭诉声搅和醒的,脑袋突突的疼,嘴里还有些腥味,禁不住又呕的全身无力,扶岫一个劲的帮忙顺气,杨青禾模模糊糊看见她端着碗汤水,只不过那味,绝不是肉汤。  忍不住想笑这人傻,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是宫里女人的天性么,哪里会因着得过赏赐就记着你的恩情。  因为衣领上也沾染了污物,扶岫拿着湿帕子擦着,掀开的衣领,入目的雪嫩肌肤,还有那锁骨,许是太瘦,看着有些渗得慌。  杨青禾被冷帕子刺激的也算彻底恢复清明,面色惨白,本就瓜子脸,五官小巧,眉目精致,加之又天生肤色白,在溯溪国是出了名的美人。  可是扶岫看她的时候少有惊艳之色,想来这南陵国幅员辽阔,人烟鼎盛,尤闻江南盛产美人,这齐聚三千佳丽的后宫,她这等姿色估摸着并不是绝色……忽而又想起,那人那等姿容,将自己践踏成污泥般,心口又是阵阵沉痛。  “扶岫,扶我起来。”  “小主?”
  梨玉阁,顾名思义,与梨脱不开干系,院外几步远就是一梨园,若是四月芳菲,梨花漫天飞舞,倒也是极为曼妙的紧致,然这萧索寒冷的冬日,外头皆是光秃秃的树杈,地上落满烂叶。  “小主,这梨玉阁……”扶岫想说梨花寓意不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当初也没曾想会被分到这来。  杨青禾允着一杯热水,虽然还不至于连陈茶都喝不上,可是她挑剔的很,受不了那个味,宁愿喝白水。  梨,离也。她自然明白这个寓意。扶岫看着神色莫测,垂眸喝水的杨青禾,虽然很平静,可是她隐隐觉得兴奋,经历了这番沉浮,似乎性子变了。通身一股说不出味的气质,让她觉得极舒服又极是忐忑。  “说说这宫里的……女人吧。”  杨青禾灌了一杯又一杯的热水,喝的遍体发热,再也不冷,额头还隐约冒汗,扶岫揣摩不懂她什么想法,只得将所知所闻全数说一遍。  杨青嫣,江南遂宁知州之女,南陵王朝仁昌十七年,也就是今年八月份,广纳秀女入宫之期,被选入宫,是为七品才人,九月初侍寝,晋升六品贵人,十月再受恩宠,第二日因在景宁宫冲撞傅昭仪,罚跪了两个时辰,至此失宠,再没被翻过牌子。  在皇城这片天,一个小小知州之女,半点背景都没有,入宫之后能不能活,全靠脑袋好不好使,遗憾的是,杨青嫣空有一副能让人耳目一新的外貌,脑子,性子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傅昭仪?”杨青禾强迫自己喝个不停,打了个嗝,抬手扶额,“你是说,如今最受宠的是那傅昭仪?”  “可不是,就因为她冲你使绊子,才会在景宁宫大门口跌倒……不过,她可不是最受宠的,这宫里,真正受宠的是万贵妃,还有倩贵嫔,珍妃。其次是静妃,容妃,沈淑媛,她们是进宫最早的,在皇上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近来,溯溪国进献的秀女也有几位得宠的,最出挑的孟婕妤,方美人……”  扶岫说了这一番话,杨青禾看起来半点情绪也无,心知主子确实比往日沉得住气,也放下心来,她总算觉得日子还有些盼头。  其实论姿色,自家主子在后宫之中,也算是极出挑的,一张小脸,嫩白精致,肤如凝脂,身段也曲致有度。  万贵妃,倩贵嫔皆擅舞,据闻舞姿惊人,深的皇上喜爱,珍妃擅曲,嗓音甜美,令闻者愉悦斐然,而静妃,容妃入宫甚早,一位是解语花,娴静如水,一位是擅诗词歌赋,才色兼具,并且育有一子,三皇子。最后这沈淑媛,就稍微可怜些,姿容才气皆不出挑,全靠入宫早,熬到现在的位份,可怜比起同时入宫的静妃,低了不是一个档次。但是沈淑媛出身不一般,其父是朝中重臣,沈家也是三代忠良。  这后宫美人如云,数得上名的就这么多,还有些排不上号的,也难怪杨青嫣如此容貌都要失宠……对于拥有美人无数的帝王来说,光有美貌是不能巩固圣宠的,因为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貌。  但是,没有美貌也是万万不能的。  杨青禾看着镜中女子,微微蹙眉,何时她竟也开始不自信了。  “小主哎……”  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唤声,引得杨青禾回神看去,在门口的小太监笑的呲牙咧嘴,一手还把在门框上,那样子,倒也有几分搞怪。  “圆喜,你起来了?”扶岫倒是惊叹起来。  圆喜拐着腿,可怜兮兮的低头道:“小主,奴才没用……”  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顿时尴尬的面红耳赤,杨青禾先是一愣,这人不会是饿的受不了才爬起来吧,随即了然,叹道:“扶岫,把中午的饭菜拿给圆喜吃吧。”  “可是,小主……”你自己呢?  他们这些宫人也是有地方吃饭的,只不过,主子不得宠,他们也吃不上好的。这几日因为没赶上膳时,她也饿了好几回了。  杨青禾摇头,她哪里吃得下……  后宫永远不缺得宠的女人,也不会缺失宠的女人,所以如今,杨贵人这个称号也渐渐被人淡忘。她要的就是这份淡忘。  望着窗外的天青色长空,蓦然扬起一抹笑颜。  “扶岫,我得恩宠那两回,也该得了不少好东西,你全拿出来,私下里跟人换成银子。”说完见扶岫面有难色,似有不解,便摇头,这人虽然忠心,也有几分聪慧,可偏偏还差几分沉稳以及敏锐。  “按我说的去做,能换多少换多少,她们要是问你说法,就说我病的严重,要去太医苑拿药……”  宫女之间都会互相些东西,这不是外面,没有买卖市场,所以大多靠着以物换物。为此,尚膳局的差事就是最肥的。  “圆喜,你自个也该有些存本,都拿去太医苑换点药,腿要是折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找个可靠的,职位小的医女套套近乎,给她使银子换些药材……”  “单子,我写给你……”  两人都被杨青禾的一句句吩咐整的发愣,可听完又忍不住兴奋的傻乐……主子是要奋起了!
  梨玉阁着实不大,按例派来的贴身宫女两名,随侍太监两名,扫洒,守门太监各一名,然现今,整个梨玉阁就三个人。吃穿用度大打折扣,幸而之前留存着些赏赐的缎锦,珠钗,衣裳也有几套,却皆是秋衣。  杨青禾穿着单薄的裙衫,在屋里压腰,旁边备着热水,依旧是热白开。旁边的扶岫在鼓捣着药草,淡淡的清香在屋里散开。  一连三天了,扶岫捣着捣着就忍不住看着在屋里弯沉下腰,整个人成弧状的杨青禾,不吃饭,单就喝水,本就瘦的很,单薄的风都能吹走的,可奇怪的是,她也发现了,自从杨青禾将所有换来的银子都让圆喜拿去太医苑的医女换了药材,每日泡药澡,人是显而易见的变了,嫩白的肌肤,变得更润了,一捏就是淡粉色,还透着清爽的香,若不是她这几日都亲手鼓捣药材,真不知那是药草香,还以为是香料。  “主子,最后一味白芷终于换来了!”  圆喜隔着半个院子就开心喊,而屋里的杨青禾头抵地,血液倒流,整张脸红的充血,听见动静却勾唇而笑,“扶岫,扶我起来……”  妃位以下的嫔妃宫内是不允许有自己的小灶的,梨玉阁自然没有,但是烧水的锅还是有一口。今日的药澡,杨青禾整整多泡了半个时辰,一遍遍的添着热水,扶岫累的喘不过气,而圆喜也好不到哪里去,来回的打水,烧水……  晚上,替杨青禾拭擦湿发的扶岫惊艳了。只要一靠近杨青禾,就会闻到一股清香,淡淡的,却非常撩人,引得人忍不住吸一口再吸一口。  “主子!”  听着扶岫惊喜的声音,杨青禾只是淡淡的嗯了声,这几日只是热身就如此疲累,蹙眉道:“明日起,我要闭门练舞两日。”  “放心吧,奴婢和圆喜会在门外寸步不离的守着!”  由着她的搀扶往床上去,杨青禾摇了摇头,“这两日,你们两去御花园走走,梅园的一树梅花开的正艳,想必赏梅的人不少。”  “我想,以你们两的机智应该能找出一条路,梨玉阁通往梅园,而遇不上其他人。”  ……  满园的红梅,开得盛意恣肆,尤其这星朗月辉下,柔光铺上一层梦里沿纱,花瓣上尚有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娇嫩的花蕊,相得益彰,更添清丽傲骨,也不知是雪衬了梅,还是梅托了雪。  杨青禾禁不住伸手去触那枝桠,沁凉入骨,混着那梅香,顿觉梅花真是高洁傲骨,一时间却不敢碰触那花苞。  再往深了处走去,花枝更密,朵朵簇拥,寻探了一阵,找到那一空地,以及那一方石桌。  白日里是供那些赏梅妃嫔闲坐歇息之用,如今孤零零的在这月色下,更添几分清寂寥落。  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杨青禾抿唇闭了闭眼,今夜景宁宫有宴会,说是那万贵妃的生辰……想来出席的人不少,才会如此喧闹。  熟练的爬上石桌,踩着月光踏起舞步。  世人皆知,溯溪国虽小,却是民风淳朴,人人擅歌舞,自小练舞,习琴棋书画长大的她,因为爱好医理而怠于学习,虽不精,却还算有些天赋,勤加练习,于石桌方寸间舞一曲蹁跹惊鸿还是可以的。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一袭青衣遗世独立,衣袂飘飘,齐腰青丝也随风在夜色中缠绵,杨青禾一只手呈兰花指朝天,一只手侧摆向下,整个人弯成弧线,腰肢软如拂柳,立在石桌中心,这是最后的定姿。  禁不住微吐了一口气,今晚跳的可谓极好,果然熟能生巧么。  “扶岫,过来扶我……”  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抬眸看去,立在不远处的人,也不知站了多久。  杨青禾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收拢手脚,从石桌上爬下来,然不等她开始跑,那人似察觉她的意图,快步走近。  “你是谁?”  那是杨青禾从未听过的一种略显低醇磁性的声音,其实从他的银色团龙密纹的锦袍就能辨出他的身份。  仗着石桌阻隔,杨青禾像是没有听见问话一样,提起裙子就飞奔入枝桠乱窜,斑驳树影的梅林里。  “站住……”  可能是没想到她敢跑,伸手欲擒人落空之余,只是抓住了她遮盖容颜的白色纱巾,也是这一迟钝,再往前追了几步,四周万籁俱静,只闻得风吹落枝上积雪的簌簌轻声。星光隐隐,雪地浑白,重重花树乱影交杂纷错,像无数珊瑚枝桠的乱影……哪里还有人影?  只留一缕诱人清香,却绝不是满园梅香……
  第二日中午,正值杨青禾吃着花了不少银子让尚膳局熬好,自己配的药膳时,圆喜终于带了消息回来。  已有些半冷的药膳,味道不甚好,是那尚膳局的人粗心熬过头了,火候也不对。强忍着才吃了半碗,杨青禾思忖着自己这胃,不是太叼,而是坏了。  “主子,奴才打听到了,昨夜皇上好端端的把整个后宫都翻了个遍,闹了挺大的动静。”圆喜边说边自个倒了杯水,灌了一大碗。  “然后呢?”扶岫有些急切的站起来问,她昨晚可是在梅园外瞧见杨青禾慌张的跑出来的,敷面纱巾没了,发髻也被树杈刮了个散乱,那摸样分明是遇见人了!  “找到了。今儿个一大早,就有人自动报上去了。”  杨青禾眨了眨眼,放下碗筷,平静的端起一杯茶漱口。  “什么!”扶岫差点跳起来,隔着半个桌子,去抓圆喜的人,恨不得摇他一摇,“怎么可能,谁报上去了?”  圆喜也有些沮丧,听见消息的时候差点骂人,“就是那最近风头挺盛的孟婕妤,她昨晚没参加景宁宫的晚宴,有人瞧见她去过梅园……”  今儿一大早,穿了一身青衣的孟婕妤就在自个院子石桌上跳舞,立马被有心人看见,上报到乾擎宫……  “怎么能这样!”扶岫气急,脸色难看,她们费了这么一番功夫,连续半个月夜夜晚上去梅园蹲点守着,她的脚都冻出疮了,圆喜更是,腿脚还没好全,走路都打颤……  别说扶岫眼眶发红,圆喜都快哭了。  梨玉阁能拿出去兑换的东西都卖了,就为了等这一天,在这样下去,没等主子复宠,他就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杨青禾看着他们两哭丧着脸,听着他们语气悲愤的骂着孟婕妤。  过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彻底平复下来,才慢慢悠悠的问道:“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你们还愿意留在梨玉阁么?若是撑不住,便去别的地谋个好的主子吧。”  扶岫直接哭出声来,跪下去道,“主子,别打发了奴婢走。奴婢撑得住,可就是心疼你……好几次看见你跳的腿脚抽筋从石桌上摔下来……奴婢难受死了……”  “奴才也是,从来没有一个主子会帮奴才敷药,为主子做一切事情,奴才都心甘情愿……就是怕这身子不争气,太没用……”一向喜欢逗主子开心,靠着几分机灵搞怪才得以在后宫生存的圆喜也是真心喜欢杨青禾,才会卖命跑腿。  听着两人一番话,杨青禾长长的叹息了声,终究是露出些许真心的笑:“起来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今日起,你们便是我杨青禾的人。我若得青云,必不让你们深陷沼泽。”  两人都哭的一脸鼻涕眼泪,听了这句话又觉心头暖的发热,也没察觉那声杨青禾,而非杨青嫣。  端坐在椅子上的杨青禾,无声的喝着水,之所以这样灌热水,才能猛出汗,泡药澡的效果加倍,连续一月,就不仅是出浴之后体带清香,连出汗也是香汗淋漓。  “主子,嗝……”扶岫打了个哭嗝,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本以为在梅园一舞惊人,能引得皇上注目,可偏偏……扶岫其实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昨晚杨青禾要逃离开,而不应该让皇上带走承宠么?  似能察觉到扶岫的疑惑,杨青禾转眸看她,有些事她说不得,昨晚虽然有些仓促,好歹舞确实发挥的不错,然而,她本就没打算因为这支舞,而得恩宠。  “这几日你们都别乱走,除了去尚膳局吃饭,不许出梨玉阁一步。等着看吧,许多事,解释你们也听不懂。”  面色沉凝,眼里满是看不懂的情绪的杨青禾,让两人都觉得又敬又有些怕。  虽然在后宫里呆了些年头,然而这两人却又哪里知道杨青禾的谋算。  而这一等就三日,每日花了两个时辰练舞,一个时辰泡澡,且每日就只吃一碗难吃的药膳,杨青禾其实也不如表面淡定,毕竟梨玉阁真的是穷。  她都已经将杨青嫣藏得压箱底的首饰私房钱全数拿出来交予扶岫了。而这段日子她刻意回避的问题也渐渐捋出些眉目。从杨青嫣藏在床底箱子里的妆奁里,她发现了一副自画像,杨青嫣与她其实是有不同的,脸型相似,眼睛却不一样,身段也有差异。那么那日本该被赐死,在吐血晕厥之后,到底是谁将她弄出了湘安别宫,又送进宫呢?在马车里意识晕沉的那段日子,彩釉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下意识的不去想彩釉是不是还活着,也无法猜出到底是谁在幕后……心底是有个不确定的答案的,能偷天换日,无声无息的将她弄进宫,这人权力不小,胆子更不小。  想通这一点,她岂能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后宫?既然敢给她一次活的机会,就别怕到时候后悔莫及。  “主子!好消息……”  看着跑进来的满脸兴奋的扶岫,杨青禾拿书的手一顿,搁在桌沿的手轻弹起来。  “孟婕妤被降为七品常在,关押静室面壁一月!”  秀眉微动,竟然只是降了位份,看来下手的人很温柔嘛。
  “真是报应!叫她冒名顶替,不知羞耻,活该……”  显然孟婕妤,不,孟常在的处境让扶岫痛快了一把,可这傻丫头却没想过这人落得如此,是谁的手笔。  “扶岫,年夜将至,总得让你和圆喜吃顿好的。”轻扬唇角,打断对方的话,杨青禾慢条斯理的起身。  扶岫哑了口,有些反应不及,刚好也从尚膳局听了消息的圆喜走到门口,没等他也激动的表达一番,杨青禾就抬手制止。  “圆喜,整个御花园,除了梨玉阁外的梨园外,哪里还比较清静?”  梨玉阁外的梨园哪里只是清静,一般来说一年四季都寥寥无人。除了看守宫侍,甚少人来。  圆喜愣了愣,偏头想了想,“翠竹园,离这倒是不远,就是翠竹园挨着芙裕楼……”  杨青禾在门口停住,细细看了眼天色,挺好,青蓝的很。若是没记错,芙裕楼是那得宠的傅昭仪寝居。  这个傅昭仪就是使杨青嫣失宠的祸首,按扶岫的说法,这人有些矫情。只不过,能爬到从二品昭仪的位子,再矫情也是有些手段的。  “去会会这位矫情的祸首。”  今日杨青禾穿的极为素雅,略显单薄,幸而这会儿冬阳温柔,她到没觉得冷。只不过这一路往翠竹园而去,可是瞧见不少丽人盛装款行,她们身上花红柳绿之色宫装裙衫,到减了几分冬日的萧索。  “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寒碜了?”  杨青禾蓦然顿住脚步,低头看看自己,因为那几身上得了台面的秋衣她实在觉得穿的凉快,所以这身纯白的束腰袍子,是她和扶岫动手改的,拆了两件薄裙,剪了一段葛巾棉绫罗做的冬衣白袍子……  扶岫和圆喜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奴婢觉得主子穿啥都好看,咳咳,尤其是气质脱俗。”  “主子你可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哪里会寒碜……”  杨青禾见他们两睁着眼睛瞎话的样子挺逗,忽而心情微松,就在刚才那一瞬,忽而勇气全失,想要找个借口逃避……她总是在紧要关头想要逃,这个死性子真是改不了了。  翠竹园,一阵风过,沙沙作响,踩着竹叶漫步而行,忽略掉冬日的风有些冷,忽略掉身上的衣并不厚实,再忽略掉此刻的竹子并不是青翠的发绿。杨青禾顺手摘了一片干净的竹叶,靠着一株不甚粗壮的竹子,整个人压下去的时候,竹杆下沉,微微弯曲。  杨青禾将竹叶置于唇边,舌尖一卷,轻启樱唇。一阵轻快的旋律悠扬传开,在整个竹园里回荡。明明是冬天,却有春天的惬意。  闭着眼感受风吹过发丝撩拨肌肤,在无忧无虑的轻快曲调中,杨青禾想起了小时候,那时虽然每日课业繁重,可是每日的午后有一大段空闲的时间,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屋顶吹笛子。  对于一个擅乐之人,吹竹叶比吹笛要容易多了。  “你是谁?”  伴随着一道低醇的声音,响起的是一阵脚步声,显然来的人可不少。  杨青禾脸上那单纯明媚的笑刹那间消散,她似被惊吓到了,一个不察险些栽倒,慌忙间抬头看去,明澈的眸子那般干净纯粹,容颜未曾雕琢的玉,白皙娇嫩。  清晰的听到一阵倒吸一口的声音,杨青禾却飞快的垂眸低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嫔妾叩见皇上。”  距她三五不远,站的最近的是南陵国,瑀宣帝,杨青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人名字也算别致,淳于慎。  只一眼,她便记住了这人摸样,比之那夜在梅园的模糊,更显俊秀,身材修长,黑底绣金龙的锦袍,外松内紧十分衬贴,玉冠束发,分为威仪,鬓若刀裁,剑眉星目,比起那人的俊美精致,他更显男人霸气……心口一刺,杨青禾敛回神思。  “抬起头回话。”淳于慎阔步逼近,眼神深邃如潭,“朕可是问了两遍了。”  杨青禾轻颤了一下,抬头看他,如小鹿惊慌,带着一股怕被碰碎的脆弱:“嫔妾梨玉阁贵人杨氏。”  对视间,杨青禾扑捉到对方片刻的惊艳与凝滞,见惯了花枝招展,色彩艳丽的各色妃嫔,此刻的杨青禾朴素干净的不似世俗之人,而被她自己称为寒碜的白袍,却反衬出她本身的貌美。  一个人长得漂亮与否,待看没有脂粉修饰,没有彩衣衬托之时,无疑,杨青禾是漂亮的,从五官,肌肤,到身段……无一不出挑夺目。  “皇上……”  如黄莺轻啼,声音清脆,莲步一挪,丽人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出尘,那雪色袖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晃得杨青禾眼花了一下。  随同淳于慎而来的女子,打断了两人气氛微妙的对视,虽然她吟吟而笑,眼里的恼怒却一点不少。  “原来是贵人妹妹。”
  杨青禾微微侧身,朝她行礼:“见过傅昭仪姐姐。”  傅昭仪却不看她,朝淳于慎道:“皇上,这外头风大,不如回芙裕楼,嫔妾为你泡杯茶……”  这声音再柔,举止再优雅,杨青禾都不可抑止的在心里抖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真是矫情啊。  维持屈膝行礼的动作蓦然一僵,一只手直接落在她的腰上,手的主人朝她露出一抹笑:“好久没去梨玉阁看梨花了,爱妃陪朕去看看。”  杨青禾嘴角抽了抽,这时节有梨花么?  所以她只是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几欲开口,又抿了抿嘴,乖乖的由着淳于慎搂着转身,看似低眉顺目,身子却有些僵硬的抗拒。  引得身边之人嘴角的笑意更深。而杨青禾在心里冷笑,这厮看着威仪正经,原来也会调情,那惯常的温润笑容,也不知迷倒多少不知世事的女子,甘愿沉沦在这沼泽泥潭深宫。  “不把傅昭仪姐姐……叫上么?”  “不需要。”  隐约传来的对话,让僵立原地被忽略的傅昭仪无声的捏紧了拳头,满腔怒气致使娇颜扭曲,然她只是捏着嗓子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杨青禾听见那依旧清脆却分明有些颤抖的声音,噙着讽笑看着自己的鞋,跟着淳于慎的脚步,腰间异物时而松时而紧,她虽然不喜,却止不住心头散开的愉悦,她要的就是踩着这个女人的肩上位,也算替杨青嫣出了一口气。  不是有句话,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么。  是她将杨青嫣踩下去的,现在借她的地盘得见龙颜,与她亲手将杨青禾捧上去有何异?又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  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六宫传扬开去,正当盛宠的傅昭仪被一个失宠已久的贵人打脸了。  皇上的仪仗队还是很盛大的,一行人来到梨玉阁之后,淳于慎眼睛一扫,见到门口仅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见到他们,面露喜色的跪地行礼。  杨青禾一直保持勉强平静实则略显无措的表情,一路并没有说什么话。那样子落在外人眼里是极为顺从乖巧,淳于慎沉着脸进入梨玉阁后,眉头越皱越紧,他虽然不记得杨青嫣这号人物了,可是好歹来过两回梨玉阁,怎么这里就变得这般冷清了?  梨玉阁虽不是宫侍成群,但是至少该有的太监宫女不会少,如今他来了,统共就见着三人,还是连主子加一块!  “那其他奴才呢?”淳于慎有点舍不得手下温软的触感,不得不说杨青禾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致,带着隐怒的话一问完,他终是抽回手在椅子上坐下,一摸小几上的茶壶,已经没有半分温度,桌上的杯子还有半杯水,清澈照人。  杨青禾往旁边走动,身形晃动间,那一直萦绕淳于慎鼻间的清香随之消散。  再次对上他的视线,分明更是灼热,杨青禾眨了眨眼,嚅嗫道:“嫔妾……也不知道。”  说完面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红,低下头去也不敢看淳于慎,隔着张桌子,都能察觉到她微微轻颤的动作。  淳于慎眼神更深,那样子分明是受了委屈,这女人太不善于掩饰了,一举一动,所思所想他都能一眼看穿。  “黄贵忠,把那两个奴才叫进来问话,朕倒是想知道这梨玉阁发生了什么,半天了连茶水都上不来。”  黄贵忠,淳于慎身边的近侍,也是乾擎宫太监总管,更是六宫领宫太监之首。年约四十,看上去忠厚老实,恭恭敬敬的嗻了声,领了两个太监就出去了,而余下的随侍宫女太监都不敢大声出气。  杨青禾在这当口咋了咋舌,悄悄的伸手去拿桌上的那杯水,因为在对方对面坐着,从头到尾规规矩矩没有失仪之处。  可明显这动作有些扎眼,她毫无所觉的端着杯子就喝,唇色浅淡,瞬间润泽了不少,喝完似乎不解渴,舔了舔杯沿,小动作虽然快却逃不出一直看着她的眼。  杨青禾心里是抽搐的,之前觉得傅昭仪矫情的可笑,如今自己一举一动都透着少女的纯真无知,偏偏又充满诱惑……岂是矫情二字可比?  但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被诱惑到了,那细微的吞咽声,呼吸加重的变化,充分说明了一点,男人本色,任他再采女无数,阅遍佳丽,也是经不住诱惑的。这点与这男人身份贵贱,品行良邪都无关。  “爱妃,水已凉了,喝了对身子不好。”  淳于慎抬手捏着杨青禾想要再倒一杯水的手,语气温和的不像话,杨青禾顿觉受宠若惊,想要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没等她说话,门口扶岫和圆喜就被黄贵忠领进来了。  “你们都是伺候杨贵人的,其他奴才呢?”淳于慎一手捏着杨青禾的小手不放,一边转头看地上跪着的两人。  “回皇上,杨贵人面前只有我们奴才两人。”圆喜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  闻言淳于慎眉头挑得更高,转身对黄贵忠道,“你去叫内务府安排几个得用的奴才到梨玉阁,好好一个主子只两个奴才伺候成什么样子?”  “朕坐了半日,方觉遍体通凉,梨玉阁寒冬腊月竟然没有炭火……内务府的人是吃撑脑袋了么……”  “余下的,该怎么做,不需要朕再说了吧。”  “是,皇上。”黄贵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似乎早已经习惯哪个妃嫔得宠,该如何做一样。
梨玉阁掌灯
  熏香袅袅,屋角加了好几个炭火炉子,桌椅全部换上新的楠木雕花的,屏帘盆栽换上应时节的摆设,更别提床上的套件了。哪里敢差一分,要是晚上瑀宣帝睡得不舒服,可是要掉脑袋的。  杨青禾喝着扶岫新泡的碧螺春,色鲜、香高、味醇,这新茶的滋味就是不错。  “小主,您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奴才们再调换。”  王顺人脸上笑出褶子了,弯腰行礼,动作很恭敬。  杨青禾看着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余光瞥了他一眼:“有劳王总管了,扶岫,你送王总管出去吧。”  杨青禾没有刁难,没有摆出猖狂的模样,但就是因为这番态度,让这些内务府的太监们不安,若是被发作一顿,这事儿便揭过去了,可是如今这位再度得了圣上青眼的杨青禾竟然一点反应也无,可见其心计不同于往日,可是宫里越是这样的主儿,越不能得罪……因为她们可能会活的久些。  “他说什么了?”  “回主子,就是一个劲的赔罪,打赏他的银子死活都不收。”扶岫语气很是高兴。  杨青禾不置一词,晃动着手中的杯子,“让圆喜把新分来的人都叫过来。”  除了排头的两名宫女,姿色稍突出些,余者皆平平。太监宫女各四人,看起来都还不错。  “既然进了梨玉阁,就是梨玉阁的人,相信你们之前主子也都训过话,你们也知道宫里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日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青禾当然不相信这个世间有永远不变的心,但是只要现今一刻这些人的心是忠诚的便够了,而能让他们忠诚的自然是荣华。  “奴才(婢)誓死追随主子。”众人齐齐在杨青禾面前跪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多大要求,自然希望主子得宠了,他们在后宫里能直起腰杆做事,做奴才的不就是盼着这些么?  时隔半年之久,杨青禾终于吃了顿合胃口的饭菜,只是胃难受的厉害,没用多少就搁了筷子。  “主子,你吃太少了。”扶岫叹息。  杨青禾漱完口,就着新来的宫女端着的痰盂吐了满口的水,旁边另一个宫女立马递过来一杯新茶,扶岫早已拿了干净的布巾替她拭擦玉手。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允耳。”  “奴婢知月。”两个宫女齐声行礼,不仅长得出色点,动作利落,其中年长些的更是看着稳重本分。  杨青禾点了点头,“以后就在屋里伺候。”懒懒的往铺好的美人榻上一靠,“叫圆喜去一趟敬事房,就说我身子还没好。”  之前生了病,敬事房定是把梨玉阁的绿头牌撤了,今儿个听见动静一定会放上去,想着淳于慎的那句,晚些时候来……杨青禾嘴角掠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主子,皇上都说了晚上过来……”扶岫犹疑,这时候不趁热打铁承宠,反而主动去要求撤了绿头牌,她见杨青禾闭着眼,神情慵懒,由着允耳捏腿,也不敢劝说,毕竟有些事她是想不懂的。倒是那头准备沐浴事宜的知月无声的笑了。  乾擎宫,淳于慎处理完加急折子,午膳后又看了些折子,敬事房太监端来后宫诸嫔妃的绿头牌进来了。  他头也不抬道:“今晚梨玉阁掌灯。”  端着绿头牌的太监打了颤,他抬头向在淳于慎伺候的黄贵忠投去求救的目光。  黄贵忠将手里的拂尘从左边换到右边,轻咳了声,弯腰躬身:“皇上,梨玉阁的主子身子还没大好。”  淳于慎拿着折子的手一顿,抬眼扫向那敬事房太监端的托盒,一排排的绿头牌,一圈看下去,没有梨玉阁的。  黄贵忠久没听见动静,抬头见淳于慎并没有不悦,反而流露出兴味,不由暗自揣测,这梨玉阁怕是真要风光起来了。  “传朕旨意,着太医苑陈太医为梨玉阁杨贵人请脉。”没等黄贵忠转身去传旨意,他从绿头牌上收回目光补充道,“你遣人去一趟尚膳局,让他们每日按时给梨玉阁送燕窝。”
容为君欢  杨青禾接到敬事房的太监掌灯的传旨,实属有些意外,她刚准备泡药澡,所以对传旨的太监没什么好脸,恐怕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惊讶的一次,后宫里多少女人求都不求不来一回掌灯。  打发走了传旨太监,杨青禾见屋里的宫女太监齐齐面露欣喜,手忙脚乱的要准备这样那样,她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的轻叩桌面,淳于慎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以为她是玩欲拒还迎这招,打发太医来请脉,让尚膳局送来好些补品药膳,就这样安抚她?连让她调养身子的时间都不给,这人强势之余,还真是无情。  “主子,既是要侍寝,必须沐浴更衣焚香……躲不过便不躲。”  耳边传来的轻淡坦诚的声音,让思绪纷乱的杨青禾恢复清明,侧目见知月目光沉定,面露些许不同寻常的怅然。  这个宫女不一般呢,虽然第一眼就察觉她有些不同,却也没有多在意。躲不过便不躲?也许在她们眼里自己是已经侍过寝的杨贵人,熟不知她……不是。从让扶岫扶她起来那一刻,便已想过今日。何来躲不躲,只是心在隐隐作痛……又是为哪般呢。  麻木的任由她们伺候着沐浴,依旧是泡药澡,杨青禾被热气熏的昏昏欲睡,脑子里纷杂凌乱的充斥着一幕幕的回忆……  溯溪坝河南路女子学堂的初见怦然,策论之辩对峙一堂的挑衅,玉家酒楼连输五局的不甘羞愤……踏上南陵秀女之行的黯然神伤,一次又一次逃离被擒的挣扎痛苦,不惜自毁清白以求恻隐怜惜的绝望打击……从前种种恍如昨日,其实也不过半年光景。  最后都化为吐血晕厥前的剜心之痛。  湿气太重,晕染的眼角泪水模糊一片,水中浮起又沉荡的各种药草,混杂在一起,是一股奇异的清香,而这香味渗人肌肤,已然开始由内而外的散发。  青色的广袖束腰襦裙,既能凸显几分出尘仙味,又能展示出她芊芊细腰。淳于慎在竹园一靠近的袭腰之举,杨青禾可是感受的清楚明白。  因着体带清香,所以无需涂抹香料,抬手止住扶岫与知月想要替她上妆的动作,白日的素雅干净想来已经给对方留了深刻印象,她可不想等对方扑上来吃了一嘴的脂粉,败坏了兴致。晚上光线所致,看人本就没有白日那般清晰,如此自然的白皙肌肤,上妆扑粉不仅多余更是败笔。  “拿描笔来。”  眉已是柳叶眉,在额际描上一朵半开的花骨朵,寥寥数笔,勾勒的极为细致。  抚着一头刚刚拭干的柔顺青丝,清浅而笑:“挽飞云发式,用那支梅花簪子。”也算与额际花苞相得益彰。  一番装扮,身后几人皆为之惊艳。  梨玉阁门前的灯笼高挂着,杨青禾提着宫灯,望着夜色下的宫道,静静的,任凉风浸袭,裙摆飘飘。  这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御撵停下,淳于慎眉梢微动,他看着女子盈盈一拜,走出撵抬手扶起她,“爱妃不必如此多礼。”然后一伸手,把人裹进自己披风中。  他远远的就看见她等在门口,虽然一直以来等着他临幸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可看见单薄如斯轻忽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卷走的她身影,莫名的动容。  “夜太凉,怎么站在外面……”  拥着人往里头走,吸着她身上的撩人清香,淳于慎心微微一动,手下意识的收的更紧。  “皇上……”嘤咛一声,似乎吃痛,然不等她反应,对方就将她打横抱起,一双眼盯着她的脸看,似挪不开视线,大步往走进房内。
  不更了?
  @feiyu0405 43楼
14:38:17  不更了?  -----------------------------  /book/36199这里。
  17 红被翻浪  也不等他吩咐,左右随侍都退的一干二净,连门也轻轻带上。  守在门外的黄贵忠有些震惊,在他的记忆里,淳于慎从不是个沉溺女色之人,今晚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想着梨玉阁主动要求撤了绿头牌,淳于慎竟然仍是不改初衷,黄贵忠暗暗想着,这梨玉阁的主子之前倒是小看了。  杨青禾也是没想到淳于慎动作如此无所顾忌,直接将她抱到床上,难道不应该先说说话,喝喝茶,交交心……  “爱妃此妆甚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额头,淳于慎觉得手下的肌肤柔嫩异常,俯身靠近,香气不减不增,就是那股若有还无的浅淡,撩拨的人食欲大开,恨不得吃了她。  身下是熏香暖被,软的人身体都陷下去,发丝散乱铺开,杨青禾一张脸红了通透,“皇上喜欢就好。”  最是那娇羞动人,淳于慎动作有些失了风度的擒住她嘴角的笑,狠狠的吻住,吸允……大手一扯,衣衫解,入手的温软滑腻,再度让他失了几分理智。  “爱妃这身子更美……”  杨青禾架不住这人熟练而高超的撩拨手段,外加一句句调情的话,刺激的浑身发软,毫无抵抗之力。  床畔的芙蓉帐,在爱欲情浓时,被淳于慎扯下,轻飘飘的覆盖住交缠着的两人。对于男人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事情了。  美妙之处是那么的紧致与火热,美人细长的腿勾住他的腰,犹如勾住了他的魂,辗转缠绵,疯狂与兴奋,让淳于慎畅快到了极致。  云雨初歇,好久不曾这般畅快过的淳于慎很满意,可谓非常满意,温柔的捋开杨青禾额前汗湿的头发,眼神暖了两分。只是对方还沉浸在情欲迷离中,绯红的双颊,美艳非常,淳于慎把人揽入怀中鼻翼微动,竟连汗都是香的……闻着闻着变成吻,这杨贵人滋味怎如此妙不可言,叫人爱不释口。  “皇上……妾,实在没了力气……”  娇弱微喘的求饶声当然不能让他停下动作,反倒是兽性大发,便又是一番激荡。  淳于慎看了眼已经在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子,餍足一顿心情甚好,双手一勾,把人抱起来到外间准备好的浴桶里,瞧着那雪白肌肤上留下的红印,嘴角含笑。  杨青禾迷迷糊糊听见水声,困乏的厉害,意识却清醒了,感觉到托着她后腰的手一直在加重力道,温热的水荡漾来荡漾去,心头渐渐发苦,一番红被翻浪,她才知道原来情事是如此滋味,没有感情也可以情欲浓烈……难怪男人都喜欢。  “唔……腰酸……”杨青禾慵懒无力的任其蹂躏,红唇嘟囔着吐出些许抱怨之词,然后拉着那在她身上作乱的手至酸痛的腰腹。淳于慎微微一愣,随即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抱着人一块洗澡已经是甚少有过的宠爱行径,而被女人要求按腰,更是第一次。  杨青禾被折腾的浑身酸痛,一时间也忘了这举动可以算作御前失仪,也忘了享受天子尊架伺候洗澡是要付出代价的,水的温度刚刚好,又运动了一番,如此,杨青禾当真睡了过去,累的。  时近卯时,淳于慎由黄贵忠伺候着更衣,这原本是该由侍寝的妃嫔来做,但是黄贵忠见这杨贵人睡得很香,全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样子,瞧着皇上轻手轻脚的模样似乎也不想吵醒她,他便小心上前伺候穿衣。梨玉阁安静中只有衣衫窸窣声,床上之人还在沉睡,看上去干净美好,又有一分慵懒性感,不得不说被滋润过的花儿是会更娇艳一点的。
晋升婉仪  待朝服整理好,淳于慎突然抬脚走至床边,俯首看着恬静安睡的女子,吸了几口清香,心情大好道:“梨玉阁杨氏自进宫温婉淑仪,品性高洁,甚得朕意,今特晋其为婉仪。”  候在一旁的黄贵忠心中一惊,杨贵人会晋升,他是有所预料的,只是没想到会由六品贵人直接升为从四品婉仪……  “黄贵忠,等下便把这个旨意晓谕六宫,三日后便是好日子,叫内务府准备着册封礼。”淳于慎埋首在杨青禾眉间落下一吻,转身往梨玉阁外行去。  待圣驾离开,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杨青禾睁开眼睛,柔媚的勾起唇角。  后宫里几乎没有谁相信杨贵人能爬起来,虽说她有几分美貌,但是她之前不知进退不懂收敛的性子,根本不需太费力就被人踩下去了。晋升婉仪的旨意一传开,比之前打了傅昭仪脸的消息更惊人,一波翻一波,惊扰一片。  所以这日去景宁宫请安的人前所未有的多。  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嫔被皇上宠幸后,第二日一早需要向皇后请安。自然也有皇上心疼美人儿,玉口金言免了请安礼的。  杨青禾仍作贵人身份的打扮,毕竟没有正式受封,她岂会傻到授人话柄。妆容既不艳,也不素,中规中矩才会让人无可挑剔,过分的低调,就成了矫情了,有如某昭仪。  景宁宫,这个后宫无数女子向往觊觎的地方。与历朝历代的帝后关系一样,瑀宣帝与皇后齐氏相敬如宾,因为是结发夫妻,瑀宣帝还是太子时候,齐氏就是太子妃,所以她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  而皇后齐氏育有一女,长芳公主,年仅八岁,一直没有儿子,传闻说是早年流产伤了身子。杨青禾在心里暗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每日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美貌女人来请安,一个个都在觊觎她的位子,霸占她的夫君……得有多大心胸才能坦然受之?  后宫中失宠的女人如流水不绝,然而倒下去还能再爬上来,少之又少,所以当众位妃嫔看着杨青禾来给皇后请安时,那心情是相当的复杂。  “嫔妾参见皇后,皇后万福金安。”  杨青禾来的时候,请安的妃嫔来了不少,齐齐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禁不住都讶然,她规规矩矩的行了请安大礼,一脸平静,分毫没有得意骄傲,眼神清明纯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女。  “皇上打发了小太监来告诉本宫免了你今儿的请安,没成想你竟是来了,快些坐下吧。”皇后年纪可不小但是也不是上了年纪,只是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容貌略显贫乏,胜在通身的大气足以彰显威仪,这笑起来时也端得雍容大度。  “皇上与皇后体恤,是嫔妾之幸,只是嫔妾已经好久不曾给皇后请安,心中愧疚不安,方才今日扰了您,还请皇后娘娘别怪罪才是。”  杨青禾自然记得淳于慎在离开梨玉阁时交代了扶岫,免了她今日的请安,只不过这看似的恩宠,可是长满刺儿的毒花,恃宠而骄四个字可不能再沾染了。  “你能这般,本宫心中十分熨帖,”皇后见她话说的漂亮,人看起来也不那么碍眼,不由诧异,倒是改了不少性子了,看来这失宠的滋味不好受吧。  转而便吩咐人引她入座,更是赏赐了一些东西叫人送去梨玉阁,这一下,真有些打眼了,位份高的妃嫔还倒好,位份低的就是赤果果的嫉妒了。  屋内的女人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听到太监传报的声音:“珍妃到,沈淑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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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揽仇恨  除了皇后,余者皆是站起身,杨青禾眯了眯眼,看着两位丽人走进来,走在前方的是一个娇俏玲珑的女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实际已然二十余许,尽管她身姿不高,眉间却盈满傲气,不难看出是个极受宠的妃嫔。  落后一步的女人就高挑修长的多,但是五官只能算端庄,打扮也不如前者艳丽,稍显舒雅,容貌差几分,气度却胜一分。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关系不错,说笑间齐齐朝皇后行礼问安。  在杨青禾看她们的时候,两人视线也是落在她身上,珍妃娇笑一声,眼里有些戏谑,却没有说话,而沈淑媛却朝她点了点头,像是打招呼。杨青禾回之一笑,心里犯嘀咕,难不成她与杨青嫣熟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思忖间,又有太监报傅昭仪,倩贵嫔到了。  妃位以下,所有妃嫔都没有封号,独独这位倩贵嫔,得了‘倩’字封号。据闻入宫一年而已,从小小娘子一路晋升到贵嫔,可见深的皇上宠爱。  傅昭仪先前已经见过,仍就是那副娇柔摸样,行完礼明目张胆的对着杨青禾瞪眼,不满之色难掩。  杨青禾抿唇轻笑,好暇以整只打量她身后的女人,比珍妃还要艳丽两分,举手投足间无处不透着一股柔媚,尤其是……她的腰,堪称扬州瘦马。  允了一口茶,杨青禾垂眸忍不住想笑,原来,淳于慎有这癖好啊。  “今儿皇后娘娘这里好生热闹,这莫不是好些日子不见的杨妹妹?”倩贵嫔腰肢一扭,转身冲着杨青禾笑容格外柔媚,亲昵无害。  “回姐姐,正是嫔妾。”杨青禾起身行了一个屈膝礼,不卑不亢。  “前儿听闻你病了,我也不曾得空看你,现在可是大好了,”倩贵嫔笑意不减的看向皇后,“这婉仪妹妹果真如花似玉,只是瞧着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杨婉仪却是瘦了几分,还是好好将养才是,”皇后细细看了杨青禾一眼,露出一个大度的笑,“若是缺了什么东西,到本宫或是倩贵嫔几位姐姐那里说一声便是,万不可苛责了自己。”  不过是提醒自己位分低微,别因得次宠爱便猖狂罢了,这皇后说话也含蓄呢。  “皇后娘娘多虑了,嫔妾可是听闻乾擎宫一早就送了赏赐去梨玉阁,婉仪妹妹哪里会缺东西。”  傅昭仪接过话头,看着刚想张口就被截了话的杨青禾,脸色没多好看,声音倒是依旧。随着她这一言落下,景宁宫静了一静,又是晋升,又是赏赐,当真艳煞旁人。  杨青禾眨了眨眼,傅昭仪的敌意很明显,当众说这样的话,不是给她招揽仇恨么?  无奈的起身,然后面露喜色的冲皇后道谢,只说身体大好,不缺东西,仿若听不懂她们的话锋。  “杨婉仪晋升,皇上自然少不了赏赐,如此,袭雯,将本宫新得的几匹蜀锦也给梨玉阁送去。”皇后朝身边的大宫女袭雯吩咐,全无半点异样,蜀锦可是上上等绸缎。杨青禾眼皮一跳,皇后这是明赏暗笞,若是寻常脑子不得被这糖衣炮弹糊弄了神智。  又是一番行礼谢恩,大抵是杨青禾的态度太清淡,坦然从容,等着看好戏的都落空了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皇后娘娘,馨和宫的鸢芽姑娘来了一趟,说是万贵妃今儿个身子不适,就不来请安了……”  进来禀话的太监明显的有些胆颤,跪在地上俯低身子不敢乱动。  “知道了,下去吧。”皇后面色明显沉了,抬手支额,忽而意味深长的看了杨青禾一眼,转而道,“慈安宫早遣了人来回话,太后贵体微恙,不喜人打扰,免了大家请安。各位妹妹若是无事,便回了吧,”
  @蓝色康桥2010 47楼
15:52:26  再来顶  -----------------------------  谢谢。
言辞锐利  据闻太后已有半年没有插手后宫诸事。六宫大小所有事情都是景宁宫管,换言之就是皇后一人主管。  万贵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来景宁宫请安了,大家都有些习惯了,而皇后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  杨青禾暗想,自古上位者都有极强的控制欲,并且最为忌惮那些不安分又手腕强硬的下首。万贵妃的名头一出,皇后脸色不好,众位妃嫔皆消停了。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杨青禾出了景宁宫与等在殿门外的扶岫一块往回走。然没走几步就被拦下来了。  “婉仪妹妹复宠,当真可喜可贺,姐姐前儿个脑子犯了混,竟忘了去梨玉阁看看妹妹,今儿个可要好生赔罪。”  说着就要拉杨青禾的手,却是落空。  眼前这位史婕妤,杨青禾是知道的,扶岫说先前杨青嫣受宠的时候,赶上来巴结,一见杨青嫣得罪了傅昭仪而后又失了宠,立马离得远远的。虽说不上多可恶,可是这嘴脸当真叫人倒胃口。杨青禾佯装不识的问扶岫:“这位是?”  扶岫掩着唇嗤笑,“回主子,这位是史婕妤,先前在主子生病的时候,来过一趟梨玉阁,主子怎么忘了?”  杨青禾摇头,好似努力都想不起,这人在杨青嫣生病的时候是来过一趟,不过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史婕妤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恼怒斥:“杨青嫣!你……给脸不要脸,我好歹是婕妤,位份可比你高着呢!”  杨青禾眨了眨眼,极是无辜道:“哦,史姐姐进宫伺候皇上多年,位份比妹妹高那是应当的。”  “你!”史婕妤气的浑身打颤,她进宫多年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婕妤,似昨日黄花,而杨青禾却是开的正艳,如何不叫她气急,竟然在她伤口上撒盐!  “来人,杨婉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这类似气急败环的声音,只是让她身边的宫女露出为难之色,看着杨青禾眼露惊惧之色,哪里敢动。  “好些日子没见她,嘴皮子倒是厉害许多。”顾贤嫔远远的看见这场戏,与身边一起走的胡嫔低声交谈,“也不知手段长进了没。”  胡嫔只看着脸色难堪下不来台的史婕妤,摇头鄙夷道:“杨婉仪能复宠便不止长进一点半点,倒是史婕妤,进宫多年,脑子却退步了。”  这刚受过恩宠的婉仪是她一小小婕妤能打的?就算位份有高低,但是这后宫从来就不是个只讲位份的地方,当然,有时候却是不得不讲。在这景宁宫外弄这出,史婕妤是想自掘坟墓呢……  不过好歹也是在宫里呆了些年头的,一怒起,冷静全失,也能迅速平复下来,史婕妤自然没打成人,而是迅速领着宫女含恨而去。  瞅热闹的妃嫔三三两两离开,杨青禾隐约听见傅昭仪骂了句‘没用的东西’,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闪。她虽不惧人嫉妒羡慕恨,但是……总是被人惦记着可不好。有些念头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毕竟时时刻刻防备着也挺累不是?  史婕妤这等小喽啰杨青禾还不放在眼里。回梨玉阁的路上她的心情也没太差,不过临进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梨玉阁外的宫道,来往的人似乎比寻常多了些。  各色珍玩丝绸如潮水般涌入梨玉阁,这宫妃子的,那宫淑仪的,不管得宠还是不得宠,这会儿都派人送了贺礼来,以示贺晋封之喜,尽管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恨不得踩死杨青禾。  杨青禾躺在美人榻上看着满屋子的珍宝,把玩着一粒成色极好的珍珠,听着圆喜念着一张张礼单,打了个哈欠,“屋内可以换上皇上赐下的珍玩,至于其他的全部登记入库。”说完,看了眼圆喜,“要好好分类安放着,可别处岔子。”  圆喜心领神会的行礼退了下去。
上上荣宠  这一趟请安折腾的有些累,看着那些个女人,听着她们说的弯弯绕绕的话,太费精神了。杨青禾闭着眼缓神,忽而想起什么,便出声问道:“知月,馨和宫的那位和皇后关系如何?”  知月正在一旁摆弄屋内装饰,按杨青禾说的换上皇上的赏赐,听了这话,略微沉默了下,“馨和宫的……主子暂时惹不得。”  杨青禾歪了歪头,拿眼瞧她,似是一愣,接着大笑,极为愉悦。她喜欢这人这句话,暂时惹不起。  暂时,一切都还是暂时呢。  女人嘛,谁没点嫉妒心,她却不是嫉妒那女人凌驾于除了皇后的后宫所有女人之上,而是不爽,单纯的因为今日她没见着对方。  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滋味,她如何喜欢?今日请安的那么多妃嫔多数冲着她而来,或多或少都嫉妒或忌惮她的复宠。唯独那女人,连面都不露。无视才是真正的鞭笞。  “皇上,今儿可要翻牌子?”黄贵忠带领敬事房的太监进来,见皇帝正在埋头批奏折,便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淳于慎手中的朱砂御笔一顿,扫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手一伸就翻了一个牌子倒扣在盘中。  黄贵忠看了眼那个绿头牌,见皇上又埋头批起折子,带着敬事房的太监退了出去。  “传皇上口谕,梨玉阁今夜掌灯。”  瑀宣帝比昨晚早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盘龙软绸袍,头发用双龙吐珠金冠束着,本就俊秀,更衬得长身如玉,高贵脱俗。  杨青禾依旧没有上妆,连束腰襦裙都弃了,改成宽松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添了几分出尘飘逸。  淳于慎携着她的手起身,嘴上说着别在外头等着,可又分明被取悦了,拉着杨青禾的小手就偷了个香。  “皇上……”杨青禾娇羞的垂头,有些不敢看他,像是害羞的很。淳于慎见她青丝披肩,露出白皙的脖颈,烛光下看着荧光透亮,细一看却是淡淡的粉色。实在是勾人,伸手把人揽怀里,手触及这头青丝,只觉丝丝柔滑,十分舒适,待到内室,便直接将人抱上膝头往软椅上一坐。  “听闻爱妃今日去景宁宫请安了?”  杨青禾闻言抬头,眼眸清澈如水,双颊粉嫩如花,“皇上心疼嫔妾免了请安,只是嫔妾之前身体不好,许久未曾给皇后请安……心中甚是愧疚。”坐在他膝头似乎没有半点不适,反而亲昵的伸手去勾他的脖子,动作自然而大胆,却别开脸不去看他,侧耳通红如霞,“如今身子好了,自然要去请安的。”  “爱妃尚年幼,却懂事理,朕心甚慰。”  不仅是懂事理,而是知进退,不恃宠而骄才是吧。杨青禾睁着那漂亮的双眼,眼中的喜悦显而易见,“皇上你高兴就好。”  皇上你喜欢就好……皇上你高兴就好……  淳于慎看着她眼里暗涌的流光溢彩,这个女人是以他所喜为喜?心头微微一动,但也只是片刻间而已,他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女子柔嫩脸颊,“爱妃可真是可爱。”  埋头在她脖颈深深一嗅,顿觉遍体通畅,大手沿着她的腰探进去,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的动脉:“这香是什么香?”  杨青禾气息微乱,身子发软,不知觉的仰头伸长脖子想要躲开他的吻,奈何对方的另一只手早就在后脑处禁锢着,不让她退开。  “唔……皇上,哪有……什么香……唔!”  这人竟然咬她!脖颈的软肉哪里经得住他咬,虽然只是轻咬,却刺激的杨青禾浑身打颤,恨不得跳下去。  淳于慎眼睛微眯着看她,杨青禾闭着眼,睫毛轻颤不已,面色潮红,似动情所致,嘴角扬笑,“爱妃不老实,朕可要好好罚你……”
上上荣宠  这一趟请安折腾的有些累,看着那些个女人,听着她们说的弯弯绕绕的话,太费精神了。杨青禾闭着眼缓神,忽而想起什么,便出声问道:“知月,馨和宫的那位和皇后关系如何?”  知月正在一旁摆弄屋内装饰,按杨青禾说的换上皇上的赏赐,听了这话,略微沉默了下,“馨和宫的……主子暂时惹不得。”  杨青禾歪了歪头,拿眼瞧她,似是一愣,接着大笑,极为愉悦。她喜欢这人这句话,暂时惹不起。  暂时,一切都还是暂时呢。  女人嘛,谁没点嫉妒心,她却不是嫉妒那女人凌驾于除了皇后的后宫所有女人之上,而是不爽,单纯的因为今日她没见着对方。  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滋味,她如何喜欢?今日请安的那么多妃嫔多数冲着她而来,或多或少都嫉妒或忌惮她的复宠。唯独那女人,连面都不露。无视才是真正的鞭笞。  “皇上,今儿可要翻牌子?”黄贵忠带领敬事房的太监进来,见皇帝正在埋头批奏折,便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淳于慎手中的朱砂御笔一顿,扫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手一伸就翻了一个牌子倒扣在盘中。  黄贵忠看了眼那个绿头牌,见皇上又埋头批起折子,带着敬事房的太监退了出去。  “传皇上口谕,梨玉阁今夜掌灯。”  瑀宣帝比昨晚早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盘龙软绸袍,头发用双龙吐珠金冠束着,本就俊秀,更衬得长身如玉,高贵脱俗。  杨青禾依旧没有上妆,连束腰襦裙都弃了,改成宽松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添了几分出尘飘逸。  淳于慎携着她的手起身,嘴上说着别在外头等着,可又分明被取悦了,拉着杨青禾的小手就偷了个香。  “皇上……”杨青禾娇羞的垂头,有些不敢看他,像是害羞的很。淳于慎见她青丝披肩,露出白皙的脖颈,烛光下看着荧光透亮,细一看却是淡淡的粉色。实在是勾人,伸手把人揽怀里,手触及这头青丝,只觉丝丝柔滑,十分舒适,待到内室,便直接将人抱上膝头往软椅上一坐。  “听闻爱妃今日去景宁宫请安了?”  杨青禾闻言抬头,眼眸清澈如水,双颊粉嫩如花,“皇上心疼嫔妾免了请安,只是嫔妾之前身体不好,许久未曾给皇后请安……心中甚是愧疚。”坐在他膝头似乎没有半点不适,反而亲昵的伸手去勾他的脖子,动作自然而大胆,却别开脸不去看他,侧耳通红如霞,“如今身子好了,自然要去请安的。”  “爱妃尚年幼,却懂事理,朕心甚慰。”  不仅是懂事理,而是知进退,不恃宠而骄才是吧。杨青禾睁着那漂亮的双眼,眼中的喜悦显而易见,“皇上你高兴就好。”  皇上你喜欢就好……皇上你高兴就好……  淳于慎看着她眼里暗涌的流光溢彩,这个女人是以他所喜为喜?心头微微一动,但也只是片刻间而已,他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女子柔嫩脸颊,“爱妃可真是可爱。”  埋头在她脖颈深深一嗅,顿觉遍体通畅,大手沿着她的腰探进去,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的动脉:“这香是什么香?”  杨青禾气息微乱,身子发软,不知觉的仰头伸长脖子想要躲开他的吻,奈何对方的另一只手早就在后脑处禁锢着,不让她退开。  “唔……皇上,哪有……什么香……唔!”  这人竟然咬她!脖颈的软肉哪里经得住他咬,虽然只是轻咬,却刺激的杨青禾浑身打颤,恨不得跳下去。  淳于慎眼睛微眯着看她,杨青禾闭着眼,睫毛轻颤不已,面色潮红,似动情所致,嘴角扬笑,“爱妃不老实,朕可要好好罚你……”
  怎么没有了,楼主还要更吗?我是天涯读书的编辑,不知您有没有与天涯签约的意向,可以加我的qq详聊
囚身  说着改咬为舔,自是好一番挑逗,直把杨青禾磨得眼角渗出泪来,哑着嗓子求饶,才把怀中的人抱起走至床帐,自然又是一番激烈纠缠,登峰望仙的美味体验。  后宫里有很多女人,淳于慎也品位过很多女人,但是这个杨婉仪的确称得上美味二字。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淳于慎已经着好龙袍,正伸展着手臂由宫女跪在地上整理袍摆。见到她醒来,淳于慎和颜悦色道:“爱妃睡得还真沉。”  “这可不全是妾的错儿。”杨青禾一句似嗔似怨的话,让瑀宣帝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  杨青禾瞧着他嘴角的笑意,懒洋洋的蹭了两下被子,这就是男人了,满足了他,便宠着你。  许是她的动作像一只慵懒的猫,含着笑的样子太过动人,淳于慎临走前突然至床前俯身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她一番。惊得屋里的宫侍齐齐暗吸一口气,飞快的低头,作木桩状,而黄贵忠托着拂尘的手抖了抖,也垂头默然。  连续两夜掌灯,梨玉阁风头不小,不过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毕竟在她位份上面的一大堆受宠的,次者傅昭仪,倩贵嫔,贵者万贵妃,珍妃……  皇后的景宁宫内,大大小小的妃嫔坐在一处,各个言笑晏晏,只是那比花更美的笑中,哪有什么真意,多是夹枪带棒的讥讽,你来我往。  杨青禾来的不算晚,同昨日一样的规规矩矩,安安分分。  “距离年关没多少日子,本宫整日忙着后宫琐事,都没和大伙好好说会儿话。诸位妹妹这会儿喝的茶可还称心?”皇后端起茶盏,似有些感叹,“昨儿内务府的奴才来说,这是刚入宫的新茶,若是如你们心,等下便让奴才领到你们居住去。”  杨青禾本不打算接话茬,因为她正伸着耳朵听上首的顾贤嫔和胡嫔说着话,这两个人到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入宫时间也不短,对自己复宠没有半分艳羡嫉妒,对那些位份高的妃嫔也没刻意阿谀奉承,似乎只求安稳度日。  谁知静了片刻,一抬头发现皇后正看着她。杨青禾放下喝了两口的杯盏,咋咋舌道:“不曾想今日到皇后娘娘这尝到了时令新茶,嫔妾这遭可算是沾光了。”  “瞧这嘴甜的,你既是喜欢,便叫身边奴才取了去,左右这些茶拿出来喝了才是正理儿,若放成了陈茶,那便是可惜了,”皇后听得杨青禾的话,面上露出笑意。  杨青禾暗自疑惑,何必拿茶说事,谁人不知后宫里皇后做主,好茶自然先给景宁宫送。这是警告自己后宫她是主子,自己再受宠也别想越了去?还是暗示什么呢……  “皇后娘娘既舍给婉仪妹妹,便也不能忘了嫔妾,嫔妾今儿也要厚颜讨上一些了。”傅昭仪语气有点酸,“皇上疼着她,皇后娘娘也疼着,真叫妹妹好生艳羡了去。”  可不是艳羡,眼都红了,杨青禾但笑不语。  “还是皇后娘娘好,嫔妾昨儿个去贵妃姐姐那讨了杯茶,还是去年的青螺陈茶呢。”珍妃抬起那洁白细嫩的手执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雾气,不过轻啜一口便放下杯子,用手绢试净嘴角,神情似笑非笑。  青螺……那可是茶中珍品,岂是一般新茶能比?这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如一把软刀子直戳皇后心窝。  正当杨青禾噙着笑准备好好看戏时,门口忽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传信的跑腿太监噗通一声跪下,有些惊慌:“皇后娘娘,妍秀宫的倩贵嫔晕倒了……太医诊脉说……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杨青禾能斗的过她们吗?  
  @蓝色康桥2010 56楼
09:01:05  杨青禾能斗的过她们吗?  -----------------------------看似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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