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农场16化肥播撒机撒在地里没钯下了好几天雨还有效吗

中午11点,放学时雨还再下,小宇问小辉说:“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了,你说再过35小时,太阳会出来吗?_百度知道网球王子有一集是说越前龙马他们在外面集训,突然下了好几天雨,他们_百度知道艰难的修复者--我爱文学青年的博客--凤凰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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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修复者
艰难的修复者  李剑 文/摄  躲日本  9·18那天早上九点,接到一条短信,说广西统一在10﹕30至10﹕45鸣放防空警报。看了之后,没上心,想,广西鸣放,首府在南宁,那么远,我们肯定听不到的。继续埋头做事。  正投入,突然天空撕裂般鸣叫,我的魂一下惊飞,跟同事对视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那条短信,难道是防空警报?咦,在哪里放的,怎么全广西都能听见?难道像飞机撒传单一样,把这些声音给撒下来的?我们跑到走廊上,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人,都伸长脖子在寻找声源。绵长的嘶叫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想象满天的轰炸机,我们要躲到哪里去呢?山洞,可是,现在的山洞大多被开了石渣。猛然想起唐以金的母亲、九十八岁的老奶奶跟我说的“无线电来了”,原来她所说的无线电就是这种声音。  她说,1944年9月,无线电来的时候,我正在娘家水南(县城对岸)的地里扯花生,丢了花生就往邓家埠跑。那时,我怀着唐以金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不知道那无线电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反正那声音一来,日本人就来了,当时就以为是日本人带来的。后来听老一辈的人说,以前是看狼烟,邓家埠对岸的烟堆后来被国民军推倒修了碉堡,离县城远的村子就靠打枪揌锣来报警。孩子他爹牵了牛,我抱了被子,叫十岁的女儿跟紧了,准备逃兵。走的时候,七十多岁的老父亲还坐在屋门口抽旱烟。我们着急地叫他走。他慢悠悠地说,你们走吧,我看家。我们来不及劝他,就走了。  大家都牵着水牛,挑着担子,拖儿带女的,走不快,后面响起了枪声,大人急,小孩哭。白妹的女儿才三岁,要爬山,跑不动,蹲在路边哭,她们又腾不出人来背她,就把她丢下了。几个月后我们回来,在路边发现了一具小白骨。还有四星的女儿,才十个月,抱着跑,孩子被弄痛了,使劲哭,本来抱不动了,再说手里有这样一个孩子,谁都不愿同着她,她狠了狠心,顺手就把她扔进了灌阳河。后来大家都躲进灌阳河西龟山的一个岩洞,日本人盘踞了邓家埠村,就在山下找我们。大家都闭着气,突然有个人大叫了一声,她摸到了蛇,秋林三个月大的孩子大哭起来。大家都惊恐地望着她。秋林赶紧掏出奶子堵住她嘴,还哭,她用力按着她的头,我看着她的小脸变成绛紫色,几分钟就捂死了。我的肚子隐隐作痛,我用手摸着肚子告诉孩子,一定要乖要坚强。那阵子死了很多人,回来的时候,隔不远就能看见一两具尸体烂在山上。小女孩、女婴百分之九十都死于非命。唐以金这一辈人要讨老婆,不是要讨比他们大五岁以上的,就是要讨比他们小八岁以下的。我们走了一天的山路,过了白宝乡,天黑的时候,到了东山乡的白竹村。这里山高路险,料想日本人一下进不来,就打算在这里过夜。有一部分村民去了相邻的村子。  白竹村的村民说,进屋住可以,但不能把牛牵进去。大家都把牛绳捆死在手腕上,水牛都一个样,谁的手离了那牛绳,就变成别人的了。就是睡觉,谁都不愿解开牛绳,进不了屋,我们就在他们的茅厕里睡。东山海拔高,云雾多,空气潮,晚上冷露下得重,外面就是不下雨,也是湿漉漉的。地上到处长霉,我们铺了草席挤在茅坑边的小空地上睡觉。牛就站在外面,鼻子上的牛绳套在我的手上。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听说日本人进了白宝,我们又往里面躲,躲进了东山三江村。  三江有个大地主叫唐修德,请了三四百个躲难的人给他做事。有的帮着收玉米,有的帮着制作魔芋豆腐,有的帮着酿酒,酒随便我们喝,胡酿酒也尽我们吃,每个人都有事做。我们三个人给他舂米,一个舂,一个清理,一个筛,然后轮着来做。轮到我舂米的时候,她们看着我被风掀起的衣服说,你肚子圆鼓鼓的,是不是有了孩子?没有,我很肯定地回答,一个正常人都难求活计,孕妇就更难了。她们对视一笑,心知肚明。我们一天要舂二百四十斤谷子,才可得到一升米(两斤)。吃饭没问题,吃盐就困难了。当时没有盐卖,仅存的一点盐相当贵,一担谷子只能换一斤盐。地主说,南瓜本身带盐,不放盐也能吃,就老煮南瓜给我们吃,只在南瓜里放了一丁点盐带路,一点也不咸。别人吃得下,我吃不下,想吃点海椒。地主婆说,辣椒好带饭,你是想多吃些饭吧?东山的云雾辣椒又香又辣,出了名的。其实,海椒不放盐,只是哈辣,辣得舌头跳,也吃不下饭。盐出百味,两天不吃盐心就慌得很。在那里住了三十四天,活要干,饭吃不下,嘴巴都饿臭了。  后来有村民来报信,说你们父亲被日本人打死了。他说,日本人要他去帮他们起灶挑水做饭,他不肯,说自己的崽都比你们大,帮你们挑水做饭?他有四个儿子,一生很是荣耀,向来是受后辈伺候的,哪里肯去伺候这帮孙子。日本人听了大怒,找来一根捣牛棒朝他头上打了两棒,他就晕倒了,他们干脆添上几棒,将他打死,拖出去扔在田里。我们听了大哭,要回去给他收尸,被村民拉住说,现在村里住满了日本人,回不去的。他们还说,因为邓家埠地段是连同全州县和灌阳县的要冲,被日本人盘踞,一时半会儿退不了兵。逃难的村民千万别乱走动,日本人见一个打一个,两河乡的茅坪村的一下被打死7个,还活捉了78人,在鲁山村的庙里杀了29个,鲁水村的后龙山杀了28个,在禾田村边的石灰窑打死21个,茅坪村杀绝了12家,还包括朝南水澄村的一对父子,父亲来茅坪叫儿子回去结婚的。还有山川五福被杀了14个村民,西延被杀21人,打伤7人,抓走23人……我们听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敢回去收尸尽孝。  1945年3月,日本人退到了离邓家埠两里的邻村,我们回到村里。去找父亲的尸体,发现田里苍蝇成堆,那里只有一堆黑衣服,我们掀开一看,哪里还有人,只剩下一副骨架。想起他遭受的苦,我们大哭一场,哭完之后,把他移到旁边的一块荒山埋了,连抬都没抬。  当时还不敢住在村里,怕日本人突然折返回来。白天就躲在大栖丘上,栖丘上的树木很密,松树都有好几抱大的,柳树也多,人进去了,就像小鸡仔一样,谁也看不出来。远远看见日本人来了,我们就躲在刺柳篷下,谁也不出声。听见他们叽里呱啦地从岸边走过,有时他们还向栖丘打枪,有人恐慌,想往外跑,我们就做把手指压在唇上,吹出嘘声来,大家就安静地趴在地上,听着子弹呼呼飞过。听他们走远了,猜想不会再回来,我们就从栖丘上出来,到家里去干点活。有一次,我刚爬上岸,一颗子弹就噗的一声窜过我身边的土,我捡起来一看,是颗有中指那么长,用比玉米还黄得漂亮的铜做的尖头子弹。旁边的人说,好险啦,飞进你的身体,你就没命了。我才抬头望了望日本人驻军的山头,那子弹射到这里没力了,我最后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他们退到了县城。我们光明正大出来搞生产。  田地抛荒一年,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村里落下的一头耕牛被日本人割了腿子肉吃,它还活着。村民一边找吃的,一边找种子下秧。当时的钱币不起作用了,只能以物换物。孩子他爹想用耕牛换我们挖了梧桐树根,剥了梧桐树内皮,舂成粑粑煮了吃。满山满岭找野果子野菜,苦蒿、白头公、禾噶菜这些平时喂猪的成了我们的救命粮。当时很想吃点盐,就回娘家县城河对岸的水南去打捞。回到家里,还没找到盐,日本人来了,他们是来打捞的,我躲过了一个矮小的,突然来了个牛高马大的,胡子又多又长,早就听说日本人见不得女人,我们水南就被抓了十多个十到十五岁的少女关在一间屋里,那些兵你去了他去,里面叫声凄惨,外面的父母只是躲着垂眼泪。后来,家长们怕女孩子被糟蹋,一到十三岁,就给嫁了出去。我怕得要死,赶紧跑进牛栏,找了个箩筐把自己的头罩住,像只鸭婆蹲在那里发抖。那个大个子过来掀开箩筐,将我抓住,我想完了。母亲从外面跑了进来,对那兵说我是她的女儿,她是投了他们的,并拿着“良民证”给他看,他把我放下来,接过本子看的当儿,我从他的腋下冲了出去,逢山过山,逢水过水,有多远跑多远,跑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后来回想,那日本兵会说中国话呢。  受了这堂惊吓,回去当天晚上,就生下了唐以金。这下更慌乱了。  度饥荒  当时美国挨家挨户都发放了十斤化肥,帮助战后恢复生产,可当地有人放出话来,说这些化肥用不得,吃了会生大麻风的。村民听说大麻风就非常害怕,以前有人生过,满身是虫,眉毛和鼻孔都会被虫吃掉。很多没鼻子的人,只光两个黑乎乎的洞,笑起来两个洞敞开对着你,一张一合,跟眼镜蛇一样,看得你寒毛都竖起来,更别说愁眉苦脸那阴森森的样子了。于是全村把那些化肥集中起来,窖在村边的池塘里。稻子遭虫,又很不满仓。生下唐以金的时候,稻子还没转黄。  经过这十个月的逃难,我已经饿得皮包骨,哪里还有一滴奶水。看着皱巴巴的孩子,我很担心他能不能挺过来。之前,已经丢了三个孩子,两崽一女,两儿子都打七不过,鬼拿去了。女儿一生下来,还没等她哭出声来,家婆就叫孩子他爹用稻草包了,丢进了河里。我永远记得她在草里噗嗤噗嗤挣扎的声音。什么吃的都没有,我看着他发呆。他父亲说,把耕牛卖了吧,可以换来一萝谷子。我说,不成,一萝谷子才20斤,舂成米也吃不了几顿,耕牛没有了,以后还怎么种田?那怎么办?他看着孩子比我还急。我说,再晚一点出生就好了,稻子就熟了。对了,你去把禾线的风头谷子捋下来,我见有点黄色了。这怎么能吃?米都舂不出来。他瞪着眼说。我说,我有办法,叫你去你就去。孩子一直不哭,也不睁眼,很揪我的心。他捋了一碗青谷子回来递给我。我架了钯锅,将青谷子倒进锅里炒,炒干之后,用米筒慢慢滚碾,壳开了,绿色的米粒子碎了,然后把它捣成粉,熬成粥水,一点点地喂进他的嘴里。这孩子,他竟然熬过了鬼打七,活了。  城里有个天主教堂,给没奶水的孩子发代乳粉。我抱着他去排队,排了一天也没领到,第二天已经没力气排队了。又去领救济汤,排了三轮队,才能喝到一口。  后来有人说,米行招挑夫,去西延(今资源县)挑米,中午一餐尽他吃,他父亲便去做了挑夫。去西延挑米是要翻海拔两千多米的越城岭,又高又陡,没两斤力气,爬都爬不上,当然要让吃饱了才有力气挑。西延没怎么遭兵灾,有粮食剩余,米行把西延的米买过来,再卖给全州居民。  日本新补进来的兵都很小,十五六岁的样子,想必他们也是强弩之弓了。8月15日,日本人开始退兵。有一个很瘦的日本兵经过我们村的时候,饿得走不稳,顺着墙溜在地上,没人埋他,死了。后来听说日本兵宣读了他们天皇的诏命之后,都朝东跪下大哭。之后就放火烧民房,烧物资,撤出了全州城。8月17日,国民军光复全州。  日本人走了,日子也没好过,接着还是打仗。  这孩子瘦得跟一根豆角一样,风吹两边摇,总是生病,好几次,差点救不活他。到了六岁还不说话。为了好带,想给他取个贱命。取什么名呢?我思来想去,最贱最苦的就是小媳妇。我出生之后,父母经常生病,他们跟我合了八字,算命先生说我这条命克娘克爷。我四岁那年,村里来了个媒婆,问谁家要嫁小媳妇。我父母立即叫来媒婆说,我们家要嫁。于是他们收了彩礼,就让媒婆把哭得死去活来的我抱在膝头,坐一顶二式轿子(两人抬的轿子,只抬媒婆、小媳妇、新姑爷的),嫁到了邓家埠。我见谁也不认识,就整天哭,不吃饭。有一天,在村里见到了拿一根刷子、背个布袋来买牛的大伯,我赶紧跑过去拖着他的裤子不放,哭着求他带我回家。大伯好不容易把我的手扯掉,回去跟父亲说,你女儿在那里一个人都认不得,很可怜。你要是不养她,我接回来养。父亲这才把我接回去养到十八岁,再嫁过来。到了十多岁,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嫁了,嫁的是谁。最贱的是女人,最最贱的,就是小媳妇。我给他取了个“小媳妇”的小名。  听到这里,我想起前些天跟朋友去爬宝鼎,走到苦练庵走不动了,就留下来跟释净莲师傅聊天。聊熟了,她很善意地告诉我,头发要短过耳根,不要留那么长。我看着她剪光了的头问为什么。她说,下辈子可以投胎做男人。为什么要做男人?她说,做男人当然好,做女人很可怜的。当时不在意,现在很心凉。  住茅屋  唐以金的爷爷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父亲也是。他们祖祖辈辈住着茅屋。茅屋是用虾公草盖的,屋顶很陡,四面倒水。只要把茅灰浇到屋顶上,生出青苔,把水引下来,就可以保持百年以上。他还想在全州县桂北传统建筑文化展示园复建这么一座茅屋,作为建筑历史遗存物。茅屋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他六岁那年,有人半夜三更点了一把火,茅屋烧了起来。他母亲正跟邻居奶奶纺棉花。那时候的妇女白天做农活,洗衣做饭,九点哄孩子上床睡觉之后,要去纺棉花,直到凌晨两点。纺十斤棉花,可以得到五斤。她还会织家织布,得了纱,自己再织成布,全家人才有衣服暖身。她纺着纺着,发现外面天空有了红光,心想这么快就出太阳了吗?后来感觉不对,那光是她家那边的,她跑到屋外去看,妈呀,她大喊一声,嘴巴就哆嗦得说不出话来。邻居奶奶出来见了,大喊救火,后来她边跑边喊救火。全村的人都惊醒了,他们提了水桶去灌阳河打水,邻居傍晚刚挑满了一缸水,先打去浇火。三间茅屋,烧的是中间那间。火势在夜风的撩拨下,噼啪乱响,一路往上蹿。等村民打来河水,茅屋已经烧了一半。大家熟门熟路,在黑夜里跑,火势终于得到控制。当最后一点火苗被浇灭,她才突然想起,唐以金还在屋里睡觉。她把他扛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说,我把自己的儿子忘记了。把儿子放下来,她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风吹过她的裤裆,凉凉的,一摸,尿湿了。邻居奶奶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吓得我裤子都尿湿了。唐以金揉揉惺忪的眼,望着被烧掉的茅屋,再望望星光下的大瓦房,突然开口说话:别人有大瓦房住,为什么我们没有呢?母亲听了,一把搂住他,伏在他的小肩膀上放声大哭。  1952年,他七岁,要读书了。母亲从挑箱里翻出了一块蓝色方巾,那是她少女时候最心爱的头巾,不过浸了汗水,存放时间太久,已经破了一个洞。她从一件旧衣服上剪下一块黄色的布补上,帮他把书斜角叠放在头巾上,然后交他怎样对角折叠,然后扎死,就可以夹在腋窝下上学了。放学时,他怎么叠也叠不好书,怎么折,也折不拢方巾。很生气,就一把抱回去扔在床上说,我不上学了。母亲又整好书教他。但是他不听,跑到门槛上坐着,生闷气。其实,他最生气的不是包扎不好书,而是,整个班里,就他一个人用打了补丁的方巾包书,一点都不像学生。其他同学都是他们母亲用崭新的布缝制的可以斜背的书包。他们背着书包可以乱跑乱跳,就他抱着凌乱的书一不小心就散落在地上,弄上黄泥。有人笑他的方巾是女人用过的东西,很晦气的。他怄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母亲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就端张小板凳坐在他对面说,都怪妈妈命苦,如果不是八字与父母相克,我也不会当作小媳妇嫁进这么穷的家里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大瓦房住的,父亲做点小生意,我每天帮他用草穿镍子,十个一挂,穿到手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妈就是这命。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望你好好念书,将来修大瓦房,出人头地,让人刮目相看。听完母亲的劝说,在他眼圈里打转的泪水又回到了肚子里,他决定好好读书。  同学们用的毛笔分为三类,有用铜制作的笔套,金光闪闪,牢牢地套上去能保证湿毛笔用好几天;有铁制作的笔套,虽然用久了有些锈斑,但套着的湿笔也能用上两三天;有竹子制作的笔套,只要一天不用,毛笔就硬挺挺的,跟僵尸一样,再也写不了字。他就是用竹套笔的。那时用的墨要研磨,不像现在,瓶盖拧开就可以用,研磨的功夫花得大,都想能省则省。别人用砚台磨墨,他捡来一个破碗,用碗屁股研磨。他不羡慕同学们毛笔和砚台,他最羡慕的,就是老师那支水笔,墨绿色的,有老师的大拇指那么大。作业写累了,他就偷偷地看老师的那支水笔,那就是文化,从那里面流出来的水肯定全是花眼睛的知识,他梦想着自己也像老师那样,手握水笔,心装知识,走路都那么神气。全班二十多个学生,他虽然瘦弱,成绩总在前五名之内。  那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早上吃荞麦拌红薯,中午最多在剩下的荞麦红薯里参一点点白米,只有到了夜晚,才能勉强吃上一顿白米饭。别看现在吃红薯觉得好吃,那时吃了嘴巴丁酸,一整天都反酸水,非常难受。当时最奢侈的食品猪肉四毛钱一斤,人民币发行也还没几年,大多用的是分币,全村没有一家有一元的钞票,最大的钱就是五毛。  一年级下期,挨近暑假,天气热得只穿一条小短裤。他端坐在桌前认真地写作业。同桌起了顽皮心,背着讲台上的老师挤兑他。往他那边挤了又挤,他让了又让,最后本子掉到了地上,他捡起来想挤过去一点,但挤不动他。这样没办法写字了,他一时火起,顺手摸了那磨墨的玩屁股偷偷地朝他腿上扬过去,碗边上没磨平的尖角擦到了他膝盖上方,刮破了皮,出血了。他一见血,就哇地哭开了。老师很生气地站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同桌说是唐以金用玩屁股把他打出血了。老师下来检验,果然有血,这还了得。老师说,这是流血事件,唐以金你怎么能打同学呢?看你这么瘦弱,还这么梆硬!老师处理不了,把双方家长叫来一起处理。同桌家长心疼得又哭又闹,横竖要唐以金家陪一元钱的医药费。唐以金母亲好说歹说,差点给对方跪下了。对方得理不饶人,经过老师协调,唐以金母亲最后含泪赔偿了他们八毛钱,这可是两个工日的钱啦。  晚上,唐以金没吃晚饭,父亲把他叫到房里罚站,他说,你以后不能打别人,家里没有钱赔。自那以后,别人再怎么欺负他,他也不动手。他说,他没有当浪仔的机会,只有认真读书,老实做人。  读康滥完小已经住校了。学校养了猪,快放假的时候,为了改善伙食,学校要煮一顿猪肉给学生吃。他去打听了,每个人有二两猪肉。那是57年,能吃一块猪肉就是命,就是天。他听到这个消息跟同学们一起高兴了好一阵,都在谈论那猪肉的滋味,美得流了涎水。但是,他想,家里人好久没见到猪肉了,有二两那么多,我不能一个人独吞,我要让全家人都能吃上一口。于是,他提前跑到厨房里,跟厨娘说,能不能把我的那份先割给我?那你中午不吃饭了?不吃了,我回去吃的。好吧。厨娘把他的那二两菜割了下来,他高高兴兴地装进书包,盼着下午的课快点上完,好把这份喜悦早点带回家。看着同学们大口大口嚼肉,他舀了一口白饭放进嘴里,想象着把肉汁嚼出来的味道。那是酷暑,等他高高兴兴地把那二两肉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母亲,一股怪味直冲过来,臭了,他惊叫,厨娘给的时候还很新鲜呢。不要紧的,母亲笑着说,有你这份心就很好了,我可以把它做好的。那天晚上,一捧朝天椒炒了那二两臭肉,别说滋味有多好了。一家人吃得非常开心。  也就是高小的时候,开始搞大跃进。在学校也是大搞生产,开荒种地,念书的时间越来越少。吃饭不要钱,“粮食归大队,按时拨食堂。”母亲突然跑到学校去,跟他说,你别读书了,你的父亲在灌江上修水利,病重,快不行了,你得马上去把他换下来。  “灌江灌江,又弯又长。头在白水,尾在湖南。”从全州县两河乡的白水村开始,在都庞岭的腰上凿出一条渠道,把灌阳河的水引入到了靠近湖南的庙头乡,后流进湖南。都庞岭上,两个乡镇的人挑土上悬崖垒渠道,仅劳工就有十多万。在渠道没修之前,灌阳河岸拥有上百辆水车,灌溉着两岸的水田。修好之后,水车全部拆毁,仅留下白地头那一辆。那时候到处都是“鼓足干劲 力争上游 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幅标语。灌江渠上的山头,被砍出了这幅标语,撺了草皮,刷上石灰水,整天整天触目惊心地悬挂在头顶。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非常激越人心,渠道上还有用小石子镶嵌的标语:山河易改向,石山凿成江,不信你来看,两天稳产量。毕竟靠近河边的“大车田”不多,那些高旱地忽然就变成了水浇地,按理,产量是很快会稳住的,但接踵而至的,却是巨大的饥饿。连队干部都质疑,粮仓里那么多粮食怎么不到一年就见底了?他会为那些倒进灌阳河里的红薯懊悔,那么多红薯挖回家了都没人贮藏,他们忘记了“常将有时思无时,莫把无时当有时”的备荒古训,搞得日无逗鸡之米,夜无鼠耗之粮。那时候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大事呢?除了搞水利,还在砸锅砍树大炼钢铁。刚刚搞了二季稻,为了“放卫星”,夺标,广西日报都登了环江亩产13万斤的消息,他们不能太落后,于是大搞试验田,把七八亩刚刚含胎满行的稻子,全部扯出来,移到一亩田里去。大家都来观摩学习,之后,大家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密挤挤的稻子烂死在田里。雄心壮志救不了他们。  那时候,妇女在家里搞生产,男人都上都庞岭修水利。他们邓家埠村就在都庞岭脚下,村里住满了民工。动用的是军事化管理方式,军号和广播响彻日夜。水利工程指挥部叫做师部,乡指挥部叫做团部,大队指挥部叫做营部。那些管理者就是团长、师长、营长。军号吹集合令,广播鼓干劲,经常表扬某人挑了多少担土石,某人挖了多少方土,为了得到广播的表扬,民工们拼了性命干。都庞岭大多是石头山,为了实现农业现代化,他们在渠道上用木头做成铁轨,十分用力地把土石推上去,再从铁轨上倒下来。村里也禁止使用扁担,把所有的扁担都砍断,大家都用独轮车。但是悬崖上的现代化比较难实现,有时候扁担才是主力军,他们只有挑着土石从木梯子上爬上爬下,像一队队黑蚂蚁。最险峻的渠道有两处,一是鸬鹚岭,二是塔儿塘。民工们有的踮着脚在悬崖上凿石头,有的在悬崖边上吊混泥土,不小心摔下去,就一命呜呼了。还有很多悬崖需要炸石头,有些民工没经过专业训练的,装了炸药,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被炸死了。修这水利工程,要修好才能回家过年。水渠上还留下小石子镶嵌在渠道上的字:大干三年,苦干三年,修好渠道回家过年。大概三年是初期预算,据悉,这条渠道修了整整四年。也就是说,他们离家四年才能回家过一个年。难怪还有小石子语录:石城石城,凿渠罪行。还有很多表达思念亲人的语录。他们干得累了,便歇一下,揪一两个成分不好的民工来批斗,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一般要干到深夜才能回去休息四个小时。纪律是铁的,谁也不许请假,包括生了黄病的唐以金的父亲。他的脸跟一张黄纸一样,浑身疼痛发热,还咳出一口口鲜血来,浑身发抖,站都站不起来了。他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就跑到学校去叫他去替下父亲。他当时十二岁半,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民工。他挑不动土石,只能在渠道上帮他们挂土。大家喊着劳动号子,一刻不休息,日干夜也干,他望着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大的干劲。反正他不行了,挂完一畚箕土石,趁着空档,架了锄头扁担,靠在上面,望了一眼满天的星星,星星都睡着了,他也就着霜冻睡着了。梦里,他一失脚掉进了黑洞洞的悬崖,猛地坐起来,一摸脸,发现头发眉毛都起了“狗牙齿”。灰蒙蒙的早晨,全是冰冷的霜冻。他身边的干茅草上也有灰白的一层,摸着手掌上的血泡,觉得这霜也锋利坚硬,硌心。  半个世纪之后,这个六十八岁的娃娃兵站在我的身边,指着都庞岭上那条灌江说,他在上面做事的时候,隔不久就传来死人的消息,弄得心惊肉跳,他粗略统计了一下,因意外事故死亡的民工就多达六十多人。他要建立一个纪念馆,已经收集了石磙机等劳动工具,再为那些死者竖立一块纪念碑,纪念那段历史,和为此献身的死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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