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陷入了虚无主义之中》——给羊毛的文字总结。　　　　
2004年我失恋了。我写了一年的羊毛，我曾经这样赶尽杀绝地要驱赶身体里的羊毛。换血换骨髓对我有用么？我已经很累了，我已经分不清羊毛到底是什么了。是个女孩子。我到现在都无法习惯羊毛不属于我的日子。有时候你说我生活态度发生了问题，有时候你说我言过其实了。我也发觉自己真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想，可能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我了，因为我不能再伤害你们了。至此，我深深陷入了虚无主义之中，觉得你们都很讲道理，你们做得事情都这么有意义，而在我这里我开始喜欢毫不设防的接受一切，需要的时候总是有理由告诉自己安心或者死心。诗歌？至少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能帮助我成长的了。有一段时间，可能是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自闭导致了多多少少心智发育不良。那时候我成天告诉自己，赶快长大，长胡子，是个男人了就有安全感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诗歌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后面的故事我丝毫不感兴趣，我知道我认真地写的时候我会安全点。羊毛？是的，我开始写分行的文字的时候你就是个原因，可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叫你看，现在更不打算叫你看写给羊毛的东西了，你也知道你已经不是羊毛了。你问我，你打算给羊毛写到什么时候？我是怎么说来着……　　
下面的可以看作是我的一个诗歌印记，它记录了我从开始写到现在的痕迹。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写诗歌，无非是一个失恋青年发泄着过多的抑郁胆汁，在青春期的末尾横竖地自以为是。里面充斥着矫情和夸张——像极了我们小时候的表情。写到最后，我实在不想追究还有什么意义了。就这样吧，如果我还能写下去，羊毛，我肯定必定凶狠，而且会叫诗歌有个诗歌的样子。诗歌什么样子？你看我又笑了……　　　　　　　　　　《雨洗六月》——给羊毛 　　　　这场大雨让树木 　　飘零 　　　　断章的诗 　　爬下躯干 　　稀稀落落 　　　　水里鲜艳的伞花 　　黄一朵,蓝一朵 　　刚才摄氏三二度 　　　　三二度 　　很多呼吸不畅的嘴巴 　　含着糖块,语意不清 　　含糊如南方语系 　　缸底一条哮喘的金鱼 　　　　是蝴蝶涨红了脸 　　展翅磷粉扑朔 　　肥胖的蚂蚁 　　举起硕大的卵 　　没有发令枪,就抢跑 　　河流来临之前 　　马路对面有我家 　　　　　　多么乱啊,在清凉来临之前 　　出疹的孩子 　　数米粒,急急睡去 　　　　6.3/02
记:小罗进球了;风雨大作,吹枝断叶;跳闸,停电停水.我跑到马路上看伞花,身上湿湿的.一个生病的孩子在玩水,接着就睡了. 　　　　这个时候我刚开始写东西，还在迷恋词语带给我的一些现在看来没有必要的感觉，含糊而且暧昧。这个时候是世界杯，满屋子男男女女都在看球，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像你穿着白裙子，有长发。我至今在西安再没有看到那么大的雨水。世界杯。雨水。冰凉。然后每个雨天我都去拨你的电话，形成习惯。分手后，下雨了我还是习惯去拨那个电话，那头总有女孩子问我找谁，问我是不是有病，不说话。其实，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想，这个时候你在干吗……其实，我也有运气好的时候，有一次竟然听到你的声音.你说，喂，你好，你找谁……怎么不说话阿……再不说我就挂了……嘟嘟…嘟嘟。　　——————————————————————————————————————————————————————————————　　　　《纯真.第一次见你》——给羊毛
　　　　我是新疆的国王 　　　　把你带回美丽的天山 　　　　那里有我青绿的草场 　　　　你可以穿金边的衣裳 　　　　你可以高高扬起皮鞭 　　　　轻轻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们可以 　　　　牧马放羊 　　　　生儿育女 　　　　白 　　　　头 　　　　到 　　　　老 　　　　6.4/02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你。我写这个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海阔天空。至今，我认为这个是我写的最好的之一。虽然他们都说这个不好，可你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变成我。当时我似乎感觉生活已经温暖起来，并且可以持久。　　——————————————————————————————————————————————————————————————　　　　《要把你弄丢了啊 》——给羊毛
　　　　昨夜，一棵蒲公英的伞花 　　睡在我的泪渍里。静静的 　　吹拂一千遍，打湿所有的羽毛 　　它不肯再启程 　　我就知道了，就感觉到了 　　那是去年的一双眼睛 　　今年才到达 　　二千公里的路程 　　你要怎样才能飘落这方阳台 　　　　又开始下雨了。很大 　　行人伤神 　　灯火黯淡 　　街市迷离 　　我拨通电话，却是雨声破碎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清，欲言又止 　　一只像猫又像狗的小东西 　　从我身边闪过，我侧目 　　女孩子没有打伞 　　头发闪烁的如霓虹 　　眼神蹊跷 　　问我见到一只狐狸没有 　　我知道，我要把你弄丢了 　　　　我一直想寻找 　　那座呜咽的山峰 　　下面是哭泣的谷地 　　放羊的哈萨克孩子说 　　那里的雪莲花 　　悄悄开，又纷纷谢去 　　一年一次 　　　　 　　　　患得患失总是不好的毛病。在没有得到你的时候我总是怕失去——这样的毛病能够帮助我面对以后。说到以后，你相信我能把日子过温暖起来么？　　——————————————————————————————————————————————————————————————　　　　《水唱》——给羊毛
　　　　等水来到那一天 　　鳞片会张开 　　羽毛会打湿 　　我不再游泳和飞翔 　　我们会在鹦鹉螺里举行婚礼 　　　　海豚于蓝天中巡弋 ?列队 　　蓝色的冰块 ??蓝色的海绵 　　海的女儿，我叫你姑娘 　　湿淋淋的头发 　　贝壳亲吻过的额头 　　一些纯银的鳞片 　　　　你在邀请我吗？ 　　深海三万里有琼胶 　　老鱼用眼睛点亮龙宫 　　新疆的孩子变不成泡沫 　　海浪的舌尖吞不下我 　　　　大力水手吃过菠菜 　　把海洋引向大陆 　　海沙 ??河沙 　　塔卡拉玛干的沙石 　　一起铺在我们的婚床下 　　只留世界最高的山尖 　　是你小小的梳妆台 　　　　等水来到那一天 　　干枯胶结的眼睛会流泪 　　鹦鹉螺在沙地的绿洲盛开 　　我们的墙壁不用粉刷 　　就能光洁如玉 　　　　初 7.23整理　　　　我并不是非要给你看这些东西的。最好是你永远都不要知道，不要知道有时候我对你的感觉我真的没办法对你说，我只好记录在文字里，虽然现在看起来如此矫情。成熟就是去掉这些矫情去掉这些修饰——我这么想的。　　——————————————————————————————————————————————————————————————　　　　《小颖》 ——给羊毛
　　　　你跑得飞快 　　鞋子丢了一路 　　外婆一只一只收进皱纹 　　还有你粗心留下的 　　浆果和蜂蜜 　　　　你的手臂终于陶瓷一样闪亮 　　是云彩落在双肩 　　太阳花的齿轮爬到膝盖 　　你的裙子 你的白裙子 　　心疼地在草地上 　　跳湿湿的舞 　　　　你就这样生气 　　手甩的东倒西歪 　　用嘴吹出调皮的龙卷气旋 　　路过这里的白鸟 　　伤心地坠向夏威夷 　　　　你昨天还在修剪记忆树 　　一只大象 一只老鼠 　　用剩的老树皮 　　能刮出水漂 　　四个美丽的瓦蓝 　　　　草叶刚刚梳理了风 　　还很轻 　　压不住头发 　　　　 　　　　《夫妻相》——给羊毛 　　　　1 　　有一天 　　你会瘦 　　我会胖 　　我们会越来越像 　　　　2 　　我随了我喜欢的人 　　喜欢我的人随了我 　　我们的喜欢 　　会变成毫无个性的爱 　　　　3 　　我在眼仁里镀银 　　翻来覆去都是你的影子 　　等我们老到银发 　　照片里笑的相象 　　小孩说我们是兄妹 　　　　 　　　　《弥漫》——给羊毛 　　　　小颖,我丢了 　　我把我们 　　水蓝水蓝的日记丢了 　　　　我没办法找回那些日子 　　那些被水漂蓝的日子 　　那些还没变甜的句子 　　那些还没长成一列火车的段落 　　就有陌生的布口袋收藏 　　就有树在弯腰 　　秋天里轻轻地咳嗽 　　　　现在它会像个野孩子一样高兴 　　现在想念流满遍野不需口角 　　现在我走到哪里 　　抬头低眉都是你的讯息 　　　　纸边和纸角说话,搭楼梯 　　卷曲一半的秘密,另一半打湿露滴 　　有偷窥欲的风,躲躲闪闪 　　过路的所有耳朵,指指点点 　　一只笑失声的过冬仓鼠 　　把你的名字和干酪藏进装满粮食的洞穴 　　爬过的虫蚁开始抢运方块字 　　它们读不懂感情,却能在树叶回家之前 　　掖好容易着凉的文字的被褥 　　流失的字,成另一种诗情的乱码 　　空心的纸,镂空的七零八落 　　黑洞洞地张嘴,鼻翼生出雀斑的孩子笑了 　　口中幸福而又甜蜜的虫牙 　　　　这是我们的感情 　　这是我们敏感却不脆弱的感情 　　不能言说的惊喜和忧伤 　　以为是不能抵达的幸福 　　回头却是弥漫的方式 　　空气一样张开 　　我们的眼神飞跃光年的距离 　　却无关化学激素的平庸 　　　　秘密撒落的到处都是 　　想念不顾矫情的审判 　　让雨水冲进清凉的小河 　　我们的日记溶进日子里 　　你去石湖 　　去石湖的桥头驻足 　　看浮在水蓝上湿湿的纸页 　　打捞,打捞 　　我们湿淋淋的名字 　　　　 　　　　《你的长度和宽度》——给羊毛
　　　　　　你 　　走来 　　　　你 　　远远近近 　　走来 　　　　我在 　　积雨云上读你的诗 　　我在 　　树叶上看到你的脸 　　　　我 　　从来没见过 　　这么多的你 　　　　 　　　　《银鱼》——给羊毛 　　　　我一直梦想 　　自己是尾银鱼 　　能在你的泪里溯游 　　从水路湿漉漉地吻到你 　　心甘情愿地上岸曝晒 　　在唇的一角喘很干燥的气 　　不用肺的思量 　　　　你说当鸟和鱼相爱 　　唯有将巢筑在海天相接处 　　不是七夕，不是虹桥 　　我用一世向秘地潜游 　　用一升等候你的展颜 　　　　半年？ 百年？ 　　你吐字如兰 　　我执剑划开光阴 　　一次和死亡无关的死亡 　　变老吧 　　互相擦拭口水 　　数凋零的牙齿 　　　　你问银鱼的样子 　　我说还没来到 　　鳞大概很细，碎波碎光 　　是海的女儿化成泡沫时的蜕衣 　　你说像我们的爱情那样细那样真实吗 　　亲爱的，是这样是这样 　　快关灯吧 　　 　　　　写到这里的时候，2002年已经到头了。这一年，我第一次学会了和女孩子吵架，然后第一次学会了哄女孩子，还有多少第一次呢。我想表达你带给我的幸福感，迫不及待。我生命里的感情总是来得很晚，现在我也想，如果之前我早恋了，有了经验就不会叫你有那么多的难过了。可我不想这样自欺欺人。接下来的2003年，相对诗歌来说，这一年我几乎写不出东西，那些幸福感太强烈了。或者我以前过的太冷了，一点点温暖都能叫我溶化的不留余地。　　——————————————————————————————————————————————————————————————　　　　《鱼腥草》之一　　　　她站在街角的黑夜旁 　　手里抓着什么 　　我问是不是鱼腥草 　　灯光劈过她的嘴角 　　我心里一惊 　　分明是一种决绝 　　我说想写写我们的感情 　　她把嘴角的灯光扫在地上 　　别用华丽的东西 　　瓷器玻璃已经碎了几代 　　不要太长,时间等不及 　　大家都很难守侯 　　我说还要坐几站车 　　哪一站才会有爱情 　　我们等的不是时候 　　那一夜的公交车一直没来 　　我们换个方式或者走回去 　　把手伸进黑影里 　　捞了半天都没有东西 　　我说我可能失明了 　　把一辈子的黑夜一次看完 　　　　她说坐车路过 　　看见我一直在街角摸索 　　手里握着一把鱼腥草 　　　　 　　　　《鱼腥草》之二 　　　　有一段时间这个城市常下雨，天空的表情新鲜而淋漓 　　我在等公交车，一站又一站的，等不到。 　　有很多花的颜色流失在水里，漂着；调色油的味道浓重。 　　少女美丽的脚踝睡在凉鞋里，又哒哒的走远 　　我就回不了神，当年她也如此白皙可爱，雨天里趿着凉鞋，水花盛开； 　　　　路边的电话响个不停，等电话的人早已不见。第三次时，我忍不住 　　它响的那样固执又无辜。听筒那头咯咯地笑了，说 　　这个城市那么多人，真得没人来接一个无人认领的电话吗？ 　　打错了就挂电话；那一站的车一直没来，雨水都爬上了膝盖，像菟丝子。 　　刚放下电话，就看到满街的她，像刚谈恋爱时的样子，娇弱美丽让人疼惜。 　　我冲进雨里，可还是有个卖花姑娘追上我，问我要不要玫瑰。 　　　　那一晚，她等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打电话老找不着我。 　　玫瑰都湿透了，颜色也流尽了，我说。 　　你结婚也没送我玫瑰啊，现在才想起什么花花草草来 　　再说你唬谁啊，明明是鱼腥草呀 　　　　我急了，怎么会……怎么会呢 　　眼睁睁地看着 　　手里握着一把鱼腥草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给羊毛
　　　　那一年冬天爱情来了 　　一下把天空涂成十二种颜色 　　色弱的我头次看到粉红的雪 　　看到她举着排笔向我走来 　　心就攥紧了拳头疼痛 　　我想地平线的尽头只剩两个人了 　　牵着叫幸福的孩子走向永远 　　　　四十岁以前 　　每一个儿童节 　　给她买青草味道的冰激凌 　　过斑马线牵她的手 　　永远不对她发脾气 　　六十岁以前 　　我们一定要结婚 　　如果她还没爱上别人 　　如果所有令人心伤的假设都不曾发生 　　　　我是个惧怕冬天的人 　　体温会无缘无故降下来 　　我一直都走不到南方去 　　像二个磁极般不可妥协 　　那一年大如席的雪花姗姗来迟 　　可我觉得什么都是暖色调 　　包括灰色城市的水泥森林 　　都有火红的花朵跳跃 　　想到四十岁六十岁 　　就能听到血河化冻的破冰声 　　　　雪终于下了 　　大得吓人 　　有一种爆米花的香甜 　　我走到街上 　　突然透过路灯透过雪的迷离 　　看见一个女孩儿在哭 　　　　她说我们的爱情那样单薄 　　像个可怜的孩子 　　在固执和理想中长不大 　　没有御冬的棉衣 　　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起睡着了 　　睡着了 　　　　睡 　　　　着 　　　　了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啊 　　　　2002.10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没有怎么样，那我是个预言家？我是个悲观者？我说，眼看春天就来了，没错吧？　　——————————————————————————————————————————————————————————————　　　　《水水》——给羊毛 　　　　快说说我家的水水啊 　　快数数背上细小的痣粒。 　　　　我一直在看你小时候的相片 　　方寸只够掌握 　　看得久了，发现时间也老了 　　彩色的世界慢慢卸妆 　　那些带齿轮的素昧平生 　　那些黑白的玻璃花从手心冲出 　　我的目光就缠绕在相纸边缘， 　　神色降临的摇摇晃晃。 　　　　从小你就圆脸细眉 　　从小你就会噘嘴 　　从小你就比生活高比理想矮。 　　　　水水，我的水水 　　你不该看向阳光的左侧 　　那里有童年逃走的蜜蜂 　　成群打劫青色的菜虫 　　呼拉拉飞起的翅膀 　　不忘敲诈搭帐篷的蜗牛。 　　你目睹这一切 　　你听到什么喊你的名字 　　你正在侧身背光 　　于是许多年后 　　跟我吵起架来 　　不留情，很流泪。说 　　我怕，我怕 　　这就有了理由 　　许多年后的放纵生活 　　让我们贫血，骨质疏松 　　还能通达真理，我说 　　让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水水，我的水水 　　我这样看着你的相片已有二○年 　　越看越像 　　是我心尖毗邻而又失去的那道影子 　　是我心里盛不下而溢出的一滴 　　是从湖心中出走的水珠 　　　　亲爱的 　　你说该叫我早点认识你。 　　我问有多早 　　就从光线的那头开始吧 　　我们把它折成锯齿 　　冰冷的时光就来的曲折 　　让命运不再沮丧。 　　那时候，我能骑竹马 　　能衔着燕麦游过河 　　为你捂住那半边背光的世界 　　我带你奔跑 　　城堡向我们跑来 　　时间的吊桥刚刚放下 　　我们一直跑在时间的前面 　　我们在变老之前逃走 　　道路变成了一条直线 　　与生活的菟丝子纠缠不清 　　快跑啊 　　雇佣来的树熊已经举起红旗 　　小刺猬已经拱起背 　　　　水水，你 　　从小就圆脸细眉 　　从小就会噘嘴 　　从小就会埋怨我 　　没有更早认识你 　　没有打破俗世的陶罐 　　从里面拿走糖 　　　　2003.5 　　　　这个好像是我这一年里写给你的唯一的一个。写着写着我就失语了。　　——————————————————————————————————————————————————————————————　　　　《我的姑娘◆号》 ——给羊毛
　　　　　　
我的姑娘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下巴下面三寸柔软皮肤 　　　　我把它看作我乐于 　　　　耕耘的土地 　　　　 　　　　我的姑娘 　　　　我们也曾腰肢相抵 　　　　那时候我才说 　　　　看你有多美 　　　　眼睛有多深情 　　　　头发松松掩盖娇羞 　　　　 　　　　我的姑娘 　　　　有多少喜欢的话 　　　　我都收藏在心里 　　　　如果不是你离开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我的姑娘 　　　　不是说一起站在乌鲁木齐的街上 　　　　我还想买上一把冬不拉 　　　　阿肯弹唱的时候 　　　　我还要朗诵我的七首诗歌 　　　　春天里，我都看到你坐在台下 　　　　害羞的花朵装了好几拉拉车 　　　　你却没有读到我的七首诗 　　　　 　　　　我的姑娘，我的羊毛 　　　　我的羊毛，我的姑娘 　　　　 　　　　从碾子沟坐2路汽车到火车站 　　　　我好像有点迷路 　　　　走着走着，把整条街的人都走成了你 　　　　谁也不会告诉我找到你的方向 　　　　 　　　　马上号了 　　　　你说是我娶你做妻子的最后期限 　　　　我都以为是真的 　　　　号 　　　　我就会有七首诗歌和金沙作嫁妆 　　　　还有许多会飞翔的孩子 　　　　 　　　　马上号了 　　　　你才说感觉不到我了 　　　　你才想起要离开我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我都想和你商量要个孩子 　　　　把我们的影子留在相似的 　　　　一个又一个世界里 　　　　 　　　　2004.1 　　　　这时候我回到了新疆的家里，就在盘算着怎么去你家的时候我们分手了。那天晚上我反复写这个东西，我觉得我突然在语言上也像新疆的了，我觉得如果真的开阿肯，那我就可以唱出来了。我该怎么忘记这样的句子。在新疆的时候。今年我不想回新疆，有很大的原因，我怕踏上新疆的土地自己就会给自己写出来，虽然我根本就记不住自己写过的任何东西，虽然我很爱新疆。虽然，在感情上来说，我觉得这个是我写的最好的。　　——————————————————————————————————————————————————————————————　　　　《一个桔子的内部》——给羊毛 　　　　一只有过温婉的果虫 　　向我细细描述 　　一个桔子的内部 　　语调清冷 　　说是不要相信 　　桔子能理气宽中行滞消胀 　　治疗胃下垂子宫脱垂 　　它里面都是长出皱纹的宇宙 　　壁上挂着星际间的蛛丝 　　一些清晨还会有欲坠的泪滴 　　最大的一颗端坐桔瓣的中央 　　　　那只虫子怕我不相信 　　还肉肉的爬上桌面 　　顷刻化成一滴像眼泪的水 　　　　那一刻我亲眼目睹了 　　一个桔子的内部 　　一个虫子的伤心 　　　　我到处问朋友 　　有没有看过桔子里的果虫 　　看到我手里桔子上的虫洞 　　都说怎么可能 　　要是有 　　早给酸死了 　　虫子都薄的透明 　　　　其实 　　那次我一直想问 　　是酸死的 　　为什么不是伤心死的 　　　　2004.1 　　　　《一直》——给羊毛
　　　　　　我一直想在水上给你写信 　　如果它不流走 　　我一直想在风中给你音讯 　　如果它不吹走 　　我一直攥紧依恋和幻想 　　紧紧捂在胸口的折磨。 　　我还记得你的联系方式 　　我还在雨天拨长途电话 　　　　一直以来，我都怀着欲哭的感动 　　想象你怀孕的样子 　　坐在太阳里的妻子 　　一直以来，我都在准备冰淇淋 　　一直以来，我都想你把我带走 　　像大海带走河流时间带走永恒 　　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安宁 　　安宁，是盖在身上的泥被 　　一直以来，你都是泥土之上的方碑 　　　　 　　　　其实，2.4号那天最后打电话我一直想说的是：今天是我们认识二十个月的日子，如果有个孩子，应该会跑了，会喊着爸爸妈妈扑在我们的膝盖上　　——————————————————————————————————————————————————————————————　　　　《我梦见》
　　　　　　“我们向你作出供奉，奉献身体与官感”永失的爱人，在你我最缠绵的季节都没有这么多的梦见你——给羊毛·理想·世界。 　　　　　　我梦见大海，海上的泡沫和三角白帆，长出菌苔开始腐烂的原木，飓风点燃的浪尖。梦见海难后的滩涂，藏在水底的啜泣。梦见海豚纠缠海带，蚌壳上的舞台。 　　我梦见绿地，云层透下的光线。梦见体味浓烈的商队，雨水滴进骆驼的脚印。梦见侯鸟，经年的温暖。梦见沙漠腹地打通水脉。 　　我梦见窗子。梦见草原上的蒸气火车，梦见草籽和苜蓿，星星交换眼睛。梦见一百年前的心事，地下暗灵交谈。梦见蛇和女人，光洁的半只乳房。 　　我梦见初恋，颤栗的初吻。梦见无疾而终的爱恋，偷情和背叛。梦见私奔的妻子，梦见脸颊潮红小腹上的精斑。梦见为了一点讯息就躁动的大地，热浪滚滚腥气重重。 　　我梦见等待，离奇的失踪。梦见掮客，守夜人，米兰城里的少妇。梦见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梦见风水罗盘上的誓言，六指断掌。梦见奶腥腥的婴孩，巨大瞳孔。梦见一道道透明的墙把我们隔开。 　　我梦见人生就是一次行为艺术，嘲弄世界又被反讽。梦见崇高备受非议，隐忍终身劝诫。梦见人性上的眉批，圣者笔迹。梦见道貌岸然的商品艺术，与广告联姻的真理。 　　我梦见欲望反面，人们白白胖胖。梦见反目成仇前的恩爱。梦见遗弃，杀婴，弑父，教唆，私刑…… 　　我梦见绘画的瞎子，行吟诗人。梦见夏加尔达利彩色的梦，蒙克囚在同年的牢里。梦见谶语写在白开水之上，梦见角落里包含倾诉，暗伤之上的盛世美景。 　　我梦见暴力，贩毒，政变，前列腺液横飞。梦见痛苦，盗尸狂，窥阴癖，重度人格分裂。梦见山洪爆发前的鸦群，尸臭驯养的蝇虫。梦见世界塌陷又重建，色情政治和嫖客经济交媾出艺术。 　　我梦见遁世的人，梦见双性恋者，厕所里的手淫。梦见缩瞳药，肛门性，面膜和丰乳器械。梦见金属把蜂巢捅破。 　　我梦见图谋不轨和交换体位。梦见麦克风复印机。梦见挤脚的鞋子，单亲家庭，服毒的母亲。梦见远离我们又叫我们不堪的理由。 　　我梦见没有乞讨和行骗的步行街。梦见卖淫合法化，妓女阅读我的诗篇我阅读她的身体。梦见城市完全粉碎，我将羊群放牧其上。梦见人们在铅盒子里烂掉或者八个方向上前进。梦见不必遮羞不必思考先天痴呆型快乐着。 　　我梦见钱币失业，共产主义提前到来。梦见苦难，梦见诗人全部种植大麻。梦见没有立场，主义越发虚弱。梦见山峰倒长向地心，梦见青年聚集街头，梦见旗帜和标语。梦见昆虫穿着盔甲高喊前进。 　　我梦见兰草，云雀，紫花地丁。梦见绛红嘴唇金色汗毛，杯沿上成年唇渍。梦见童年的扉页倒扣，炮弹壳里的储钱罐。梦见磁铁，永恒的救赎，童年的鬼跟我一生。 　　我梦见偷吃禁果的少年自杀，梦见减肥，口服避孕药。梦见失落年代里人们擎着火把。梦见伦理道德的围墙里脸色苍白。 　　我梦见大脑萎缩的表妹，安静羞涩的表妹，轻轻推着风箱。梦见外婆自言自语日益严重。梦见我晚景凄凉开始回忆，相似的场面越来越多。 　　我梦见你们不再拐弯抹角，感情炙烈生活疯狂。梦见真实真诚，梦见信阳和宗教是两回事。梦见月牙清正寺。梦见收羊毛的汉子把羊毛散落四方。 　　我梦见我的梦是圆的方的，没有通感。梦见不曾飞翔的长出翅膀，没有脚足的开始攀援。梦见你们都生活在错误之中，而我生活在你们的错误中。 　　最后，我梦见你在梦里注视我的长指甲，梦见你还能梦见我，为我封缄为心腾位。梦见你说还爱我，还喜欢我的十指修长。 　　我梦见我幸福了，梦见醒来还记得这些幸福。 　　　　 　　　　这个这么长，当时都吓我一跳。它不是完全写给你的，是给一个乐队做宣传的时候用了。那一阵子，我相当密集地梦到你，你知道我没有做梦的习惯。　　——————————————————————————————————————————————————————————————　　　　　　　　《2003.七年.去往米兰的路上(五首)》——给羊毛　　　　■ 去往米兰的路上 　　　　是爱惊扰了你，劳神思量。 　　　　那个女子住在石城 　　去往米兰的路上，能 　　听到蜘蛛在眼角盘网的声音 　　高高低低飞翔的忧伤影子。 　　　　沿路花，沿路蜂…… 　　　　七年，七个如玉指头 　　是谁晚睡早起让窗子向阳 　　嘴角不依不饶又满目期许 　　是谁仔细辨识春风探视消息来源 　　把模棱两可也看作至死不渝。 　　　　怯，上个季节的错事情事 　　半夜伺候良机，掌灯 　　看一匹润滑的马呼啸身体。 　　　　那个女子住在石城 　　圆圆的温暖脸盘，如玉兰 　　关心饮食，勤于更衣 　　在季节深处丰满。 　　　　去往米兰的路上 　　道路发潮出水胶结 　　我不忘赞美容颜 　　却忘把星矢捆扎成束 　　是侯鸟却不知晓季节。 　　　　　　■ 相信我，那个男子骑马而来 　　　　的 的 　　的 的 　　的 的 　　　　小路让野花 　　蒙住了眼睛 　　　　　　■ 他爱我就将我忘了 　　　　你的心事复归完整 　　纤细高贵，依旧讨喜情人嬉戏 　　梦里有无尽的完美前戏 　　沙发上遮遮掩掩痛经 　　给你咬给你踢噬我的心 　　不是你的肉还不是放不下牙痕 　　而我现在练习—— 　　抑制瘢痕形成 　　延缓伤口愈合。 　　　　我不过如此，也只能如斯 　　是你时间之标上的发条 　　快慢有道，无碍得体 　　是味药也像模像样苦过 　　一个晚上爱不了你五十次。 　　　　多么伤心，我怕 　　我怕一低头 　　就看到自己的影子 　　从而相信 　　我们还是我们自己 　　还没有变成彼此。 　　　　　　■ 你问我离现实到底有多远 　　　　我离现实有多远 　　就离你有多近 　　　　水蚓翻开的泥道 　　我蜕下的整面皮肤 　　　　他这辈子到底会不会爱人 　　或是天生就是让人来爱 　　　　　　■ 残存的已然结束 　　　　亲爱的 　　我就只有这点勇气 　　来把我们的恋情结束 　　让这个秋天 　　所有枯黄的叶子 　　安然抵达地面 　　像一只侯鸟那样思考： 　　　　来年春天的窸窣中 　　我们睡在一千只蚯蚓的肚子里 　　奔跑，匆匆的奔跑 　　或许我们还能 　　不期然的相遇 　　可我已不期待。 　　　　.2 　　　　这个是我要说的七年写七首的第一个。2004年的题目是《2004.七年.我的妻子》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去米兰，我总感觉那个时候你好像在阳光下的阳台上晾晒衣服。有时候你会撩一下头发。阳光发凉。　　——————————————————————————————————————————————————————————————　　　　　　　　《如果我死了，你还爱我么》——给羊毛
　　　　　　⑴ 　　　　 　　　　你又做梦，虚虚实实出汗 　　　　你的皮肤，你小月亮一样的伤口 　　　　渗下蓝色血液 　　　　那些浮在罗盘上的村庄 　　　　那些走远就会哭醒的河流 　　　　终于欲信还疑。你问 　　　　蓝陶杯子摔得支离破碎 　　　　为何伤口上弧形徊光不断 　　　　 　　　　青鸟笑声诡异，欲言又止语焉不详。 　　　　 　　　　⑵ 　　　　 　　　　惊吓成就信仰或宿命 　　　　你注定握住冰凉手指 　　　　消失在温度里得花朵。 　　　　巫师把头骨和命根石挂得高高 　　　　他说风很沉 　　　　什么都能听到什么都能带走 　　　　 　　　　⑶ 　　　　 　　　　我懂你得心思，那些蛛丝马迹得疼惜 　　　　我说人生无常，这个年龄不适合死亡 　　　　 　　　　⑷ 　　　　 　　　　大雪封山，七天七夜。 　　　　 　　　　灵魂干净地交给来年溪流 　　　　春天得银鱼把我衔到大海 　　　　你用碎裂得目光 　　　　给这段消失盖第一个邮戳 　　　　 　　　　我看到冰虫子从血管一路爬来 　　　　体温流了一地，我的元气 　　　　欲走还留，对什么恋恋不舍而喋喋不休 　　　　 　　　　⑸ 　　　　我死了，你还爱我么 　　　　一些特殊得日子或雨天 　　　　想起我，并让遗忘的速度减慢 　　　　 　　　　让紫云英一直长到我的头顶 　　　　让白色小花睡在我浅浅臂弯 　　　　 　　　　在人海中因某种相似而停下脚步 　　　　因转瞬的生疏而陌路交臂 　　　　 　　　　最后一切会安静下来 　　　　泪水回到眼底 　　　　我们把相遇倒演 　　　　你照镜子时 　　　　我们相会的距离和现实一样深 　　　　 　　　　我死了，你还爱我么 　　　　在蚂蚁搬运我的身体时 　　　　爱上那些虫子 　　　　会允许我与泥土在另一个世界相爱 　　　　并把泥被当作你为我掖好的温暖。 　　　　在幡旗上读你写来的信 　　　　如你当年用食指阅读我脸庞 　　　　 　　　　浅一行 　　　　深一行 　　　　 　　　　 得旧草稿，改之，唏嘘，好像昨天，那时候天那么深；昨天我看到你站在楼下，腿不能行，后来别人才告诉我是不可能的你已离我万里之遥的苏州。可我看到的是谁？楼下的女孩子是谁，在这个季节她还在等谁。回来就翻到这个草稿，已经变黄了，那么快，可能我以前揉过吧，我重新敲打键盘，眼泪飞，真的像昨天，我们像珍视生命那样构思感情，我好像真的听到你的召唤，我说还有终极的浪漫：我死了，你还爱我么 　　——————————————————————————————————————————————————————————————　　　　　　　　《轻描淡写的事情：爱情》——给羊毛 　　　　　　【初恋的皮肤】 　　　　 　　　　初恋是疼痛的皮肤 　　　　希望一辈子光滑洁净 　　　　以后的都是衣服。 　　　　 　　　　三个月后 　　　　得知那个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我开始呕吐并且咳嗽 　　　　洁癖日益严重。 　　　　 　　　　我把女人用包裹箱子装起来 　　　　就在警察接到报案寻到我时 　　　　我正在擦手，钉钉子，神情庄重： 　　　　 　　　　这只箱子有点小 　　　　才三个月她就变胖了 　　　　我只是寄走了初恋 　　　　你们看我现在皮肤溃疡。 　　　　 　　　　 　　　　 　　　　 　　　　【怀上你的孩子，然后跑掉】 　　　　 　　　　说这话的女孩子 　　　　你可以想象她的年轻吧 　　　　 　　　　做人工流产 　　　　没有出一滴血 　　　　毛茸茸的不成形的胎儿 　　　　像珊瑚一样透明 　　　　见到光就化了 　　　　 　　　　她一直要那个孩子 　　　　我无法解释说孩子化了 　　　　她说她跑不掉了 　　　　爱情在后面追 　　　　 　　　　后来再来做人流 　　　　她说这次很奇怪 　　　　我只是每天看着他的照片 　　　　就怀上了 　　　　 　　　　 　　　　　　 　　　　【那二个在水底做爱的年轻人】 　　　　 　　　　三个月后，我开始怀念那二个在水底做爱的年轻人 　　　　他们藏在冰凉的水底，呼吸或者流血。 　　　　干燥的性器，水母把裙子铺开 　　　　其时，这只是个构思，她对他说。 　　　　 　　　　我一直想守住这个冰凉的隐秘渴望 　　　　我一直在岸上等他们，检查影子 　　　　我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迟迟不上岸 　　　　 　　　　他们越沉越深，这个时候 　　　　好象已经踩到水底的陆地了。 　　　　 　　　　 　　　　　　　　【这个夏天有点冷】 　　　　 　　　　如果你失恋了 　　　　就会觉得这个夏天有点冷 　　　　但这只是季节好吗 　　　　和你的恋情无关好吗 　　　　很多时候的伤感都是自找的。 　　　　 　　　　陆义飞指出今年有两个二月 　　　　所以现在只是三月底所以有点冷 　　　　我说那往年呢，一月就有花开了 　　　　到底阴历阳历哪个更适合我们的国家。 　　　　 　　　　早晨还是从凤凰卫视早班车里看到 　　　　昨天晚上冻死了三个露宿的乞丐 　　　　并有路面冰晶一片树叶急速变黄而有斑点的画面 　　　　这样的事情央视新闻频道没有播放 　　　　国家领导人正在欧洲访问。 　　　　 　　　　我唯一一次见到夏日雪还是在新疆 　　　　这个城市里，我说有点冷不会有人相信。 　　　　 　　　　市民：可能是经济原因 　　　　大学生：可能是政治性气候引起的 　　　　环保者：可能是生态破坏的结果 　　　　天文学家：可能邻近有超新星爆发 　　　　诗人：这是争论什么是诗歌造成的 　　　　 　　　　总之，新闻播出后我把T恤换成羽绒服 　　　　清楚地看到，抖落衣服的一瞬 　　　　去年的皮屑才开始落下 　　　　我的爱情确定走远。 　　　　 　　　　 　　　　《如果我学会了飞翔》 ——给羊毛
　　　　　　早先你的嘴唇还没有变冷 　　吐词清晰朗诵写给我的诗歌 　　三尺长的尾音温热话里话外 　　你没有停顿，只是惊慌于我的哽咽 　　电话另一头藏了20年的隐秘情绪 　　　　“浪漫是生命的大感动 　　而非关于故事的长短” 　　光线由你眼角爬上额头 　　一下苍老了剪影 　　我已走在有白花的高原 　　种植一千亩葵花 　　　　我祈求： 　　开花结果，扬飞金黄脸盘 　　丝质花瓣，贴住下巴三寸 　　阳光充沛，拥有绝世爱宁 　　　　现在我学习飞翔 　　在另一个层面找寻质朴和温存 　　我把我们安放在高处，你说 　　”有一天，鱼和鸟相爱“ 　　我们不断上升成为星座 　　微光下书写朴素和忠诚。 　　我将以俯瞰的姿态 　　审视你每一次表情 　　我将纠缠身体里双条轨迹 　　一条通向白昼一条指向黑夜 　　　　如果有一天我混乱了 　　学会了飞翔 　　已不爱我的亲爱的 　　你能不能心疼我一下，亲亲我 　　轻轻含住我有点凉的嘴唇 　　把我像一块补丁缝在大地 　　　　并能理解: 　　这是中世纪修士的深情。 　　　　 　　这个时候我确实已经不行了。没有办法学习。我时刻不能停顿。我想《开往春天的地铁》那样来回不停的坐公交车，从早上坐到晚上，路过西安琳琅满目的各种高校。最后，我叫卓卓赔我去附属第一医院精神科挂号。我一直理解的飞翔就是从高楼上跳下去，这个时候我们宿舍已经搬到8楼了。　　——————————————————————————————————————————————————————————————　　　　《我用这么多字来忘记一次爱恋》——给羊毛 　　　　 　　　　今年夏天，我在等去年一场来迟的雪 　　　　我用这么多字来坚持，这么多字开始破裂。 　　　　 　　　　去年冬天应该有一场雪的 　　　　当时阴天了刮风了降温了 　　　　最后没有下下来或下在别的地方 　　　　我在伊利客运站的候车室里 　　　　在很多陌生人的脸孔中 　　　　种植有味道的趋光植物 　　　　我注意到雪的下意迟迟 　　　　就突然意识到，等待 　　　　好像是我今生唯一能做的事情。 　　　　就像你知道自己每次打2个喷嚏 　　　　来了1个后顺理成章挂念第2个。 　　　　 　　　　有些东西总是叫人过分挂念 　　　　忧伤的北高加索上空滑过的云彩 　　　　高高颧骨深深眼窝的美男子 　　　　西伯利亚寒冷大地上生活的虫子 　　　　繁殖于整个北半球的灰沙燕 　　　　日照时间短而喜欢夜里的敏感和不安。 　　　　 　　　　我一直等那场雪，用尽一生的坚定 　　　　用尽一生的字，现在她琐碎拖沓像个怨妇。 　　　　直到草绿了花开了女孩子的裙子往腰上爬 　　　　我才开始在这个夏天打扫记忆 　　　　每天认真吃饭再仔细呕吐 　　　　记忆里的一只灰寡妇冲了出来。 　　　　 　　　　同学从南方寄信过来，说到那次雪 　　　　她肯定地说那次雪下得真大真密 　　　　伊利客运站的候车室里塞满避雪的人 　　　　而我正幸福地说着羊毛和春天的恶疾 　　　　而她在心里说，我已暗地里喜欢你8年。 　　　　 　　　　读到这些，有的人不光呕吐还中暑 　　　　我要了一块雪梨膏 　　　　一直从嘴巴凉到直肠。 　　　　 　　　　（提纲） 　　现在经常想你说你那次打电话，穿灰袍子么？灰寡妇？我可能都记错了。有的人能怀揣记忆生活，有的人却不能够。 　　——————————————————————————————————————————————————————————————　　　　《阿霞死的那年》 ——给羊毛
　　　　　　　　『桃花』 　　　　 　　　　阿霞死的那年 　　　　桃花开的很凶 　　　　 　　　　桃花开得很凶的那年 　　　　我开始在花瓣里手淫 　　　　 　　　　四面八方赶来的声音 　　　　有一半花蕊雌雄不分 　　　　 　　　　青春期有花印 　　　　有桃花的忧伤 　　　　多么纷繁的口误 　　
整个年景 　　　　我都在描述那场桃花 　　　　 　　　　越来越瘦 　　　　　　 　　　　 　　　　 　　　　『花讯』 　　　　 　　　　有很多桃花能同时开放 　　　　有个季节人们同时上路 　　　　神色慌张言语谨慎 　　　　 　　　　我在路上狂奔 　　　　赶不及桃花盛开 　　　　只是听说很大 　　　　行云流水 　　　　 　　　　你年轻的时候 　　　　一定在路上狂奔过 　　　　没有想过永恒和消失 　　
没有把泪水留过夜 　　　　年轻必须错过桃花盛开 　　
错过容颜，这世事 　　　　快不过阿霞的手 　　　　把白布条系上树枝 　　　　 　　　　我不认为是大敌降临 　　　　只是再没有一场桃花 　　　　与阿霞死的那年匹敌 　　　　　　 　　　　 　　　　 　　　　『花寒』 　　　　 　　　　你会得风湿，也会得花寒 　　　　潮气很重的夜里翻身，细细咳嗽 　　　　半边骨头过风就疼，青春期的熵病 　　　　 　　　　花寒，如果你看到了桃花和阿霞 　　　　如果你在很小的年纪看到阿霞 　　　　在桃花开的那年，看到花瓣 　　　　颜色流向阿霞粉红的身体 　　　　看到树上栖息的重影 　　　　看到雌雄同体的植株 　　　　 　　　　你将确定自己得到花寒 　　　　你将成长，胡须体面扎破下巴 　　
你将体毛旺盛和一无是处 　　 　　　　你将错过桃花盛开和阿霞 　　　　　　 　　　　 　　　　 　　　　『花印』 　　　　 　　　　阿霞站在桃树下笑 　　　　 　　　　阿霞说， 　　　　你太小什么都不懂，不懂爱我，只会叫我阿姨 　　　　阿霞说， 　　　　我不可能和你在桃花下做爱，让你染上花寒，年纪轻轻死去 　　　　阿霞说， 　　　　我在等你长大，等你爱上我，而我和桃树一起衰老 　　　　阿霞说， 　　　　我出生的时候当有花印，请你仔细辨认，请你记得 　　　　 　　　　我花很长时间猜测 　　　　阿霞最后已经泄露天机 　　　　而我只需等待桃花再次盛开 　　　　　　 　　　　 　　　　 　　　　『结果』 　　　　 　　　　一下子有很多女人怀孕 　　　　无痛分娩，仔细脱离胎床 　　　　我辨认过三十个女婴 　　　　都不是阿霞 　　　　 　　　　三十天里，每天都有牙齿 　　　　我不可能再这样找下去 　　　　我会和桃树一起衰老 　　　　 　　　　我记得 　　　　那年的桃花 　　　　都没有结果 　　　　　　 　　　　 　　　　阿霞事后叙述： 　　　　 　　　　『沙皮狗』 　　　　 　　　　阿霞的沙皮狗 　　　　蹲在街角 　　　　吃影子 　　　　已经吃了一大半 　　　　往前跑 　　　　影子又长出来 　　　　　　 　　　　『白裙子』 　　　　 　　　　阿霞穿着白裙子上吊 　　　　白布条变成蛇住在桃树上 　　　　我问羊毛 　　　　你是不是穿着白裙子和我说话 　　　　你有没有看到那年那样的桃花 　　　　 　　　　思考让我危险起来 　　　　　　 　　　　『我和你』 　　　　 　　　　你感到不安 　　　　躲到花里去 　　　　叫我猜 　　　　什么时候开 　　　　 　　　　我们两个躲到花里去 　　　　忘了关上窗子 　　　　　　　　 『隐身侠』 　　 　　
云雨过后 春梦 　　
花落知多少。 　　 　　
桃花 桃花 　　
我第一个女人 　　
你知不知道 　　
你是世界最后一个奇迹 　　
如果我过早死掉 　　
我们会是最后一个神话 　　　　
在我的生命里 　　
我隐着身 　　　　　　
『青娘虫』 　　　　
青娘虫 　　
我要向你禀告 　　
世界变大以前是甜的 　　
有柔软的栅栏和睫毛 　　
哗啦啦的雨天里 　　
我的羊毛唇红齿白 　　
青娘虫 　　
我要向你禀告 　　
现在离我最近的羊毛 　　
却是那枚最远的桃花 　　　　 西安 ChengKHU （提纲） 　　　　 　　　　记：这个三十天里，每次醒来，我都在说：阿霞死的那年。总是重复这句话，后来我害怕了，天一亮就发呆，回忆自己刚说了没有，其实早已经说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阿夏或者阿下，阿霞应该是个女人，或者阿霞就是我自己。我目睹了什么，因为过早而过于悲伤。羊毛，如果我不爱你了，我会对你说。 　　——————————————————————————————————————————————————————————————　　　　《我的手指流了一天的血》——羊毛 　　　　我的手指流了一天的血，指纹有些乱了，亲爱的 　　看了一天你的信，眼神惊惧而有些暗凉 　　此时，我多么疼惜自己，似乎夭折的初恋无休无止 　　你将所有字体隐匿纸的背面，这是个先验的玩笑吧 　　光走一段从你当年手指到我现在眼睛的距离也要中断几次 　　“如果相爱只为现在的回忆，当初又何必苦苦相识” 　　　　有一万种自戕的假设，纵使我有绝顶的聪明 　　也不会想到你把身体抽成丝，从我的网里分段逃跑 　　我们何不把这个牢底坐穿，有隔世的大河，泅。 　　现在我怕回忆，怕相似，怕失血过多的雪白嘴唇 　　还怕连心的指伤，连碘酒也不能镇压 　　　　“你将死于试图忘掉某个人的从上而下的突然畅达 　　一次失血后的虚弱，一次凝血因子的集体溃逃” 　　很少有这么好看而精致的伤口，切面微薄隐含致命： 　　　　夜里我见到那些长出字的纸片 　　直立行走，爬上阳台，翻过栅栏 　　向低低的月亮跑去，飞着叫着带着缺口的眼泪 　　我看到那么多的信再次碎裂，在空中 　　下着雪，下着碎裂的身体和肢解的恩爱 　　　　我的手指流了一天的血 　　终于你的信变的雪白 　　身体软软的，月亮低低的 　　我确信是我们的信把我的指头割破 　　在焚烧它们时，依然边缘锋利 　　　　 　　　　《羊毛的夏天》——给羊毛 　　　　羊毛的夏天是画出来的 　　有流汗的夜，露瓣的花朵 　　整段整段和光缠绕的月光苔 　　你用食指封住唇，阅读表情 　　安置舍去边角料的四方天空 　　燕子很紧张地握住电线，有时 　　我能收到这样的画，很紧张 　　在天黑下来之前，宽衣得体 　　我才有命名权，死死美丽着的夏天 　　草木盛开同凌乱，都是季节必备。 　　　　羊毛又哭又闹，在画里不安静。 　　她现在一个人住水底，叹气 　　学着在岩石上咳嗽，咳嗽 　　等画完全变凉下来 　　这一等，又要好多年。 　　　　 　　　　　　《等待失忆的日子》——给羊毛 　　　　和羊毛分手五个月了 　　昨天一下全忘光了，挺好的 　　她犹如涂在伤口上的酒精 　　开始有点疼，后来只剩冰凉 　　我把和她有关的东西 　　扔掉烧光寄向远方 　　你发现记忆真是有物质基础 　　或者，刻骨铭心只是一场癔病。 　　　　最近天热，好像有鬼 　　除了昏睡，除了看到女孩子 　　从墙里搬东西，大房子一下搬空了。 　　你们有没有在不正常的睡眠中 　　看到女孩子在墙里搬房子。 　　　　我一度臆造了一个女孩，善哉善哉 　　为了确定自己不时得了失忆症 　　我问遍所有人，找遍所有角落 　　都没有证据表明有个女孩存在过。 　　　　最近老是想起一个苏州的电话号码 　　这叫人惊慌，等待，想到十次 　　我拨过去，那头的女孩很平静 　　说，你还好么？ 　　我确实不懂了，我问 　　你是不时一直在搬房子 　　现在它空空的了。 　　　　后来我确定 　　惊慌如爱恋 　　该是一辈子的事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伤心》——给羊毛　　　　三个月后，我开始怀念那二个在水底做爱的年轻人 　　五个月后，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马不停蹄的伤心 　　　　这样的伤心和排泄一样合理普通，但不低贱 　　不提也可以，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意思 　　可我希望你能理解，像理解诗人在语言上的做秀 　　它确实影响了我的情绪，影响了我的性欲 　　今天和刚认识三个月的的女孩子接吻 　　突然神经性呕吐，吐得心都疼了 　　我把双手插进喉咙，让她连我的手都碰不到 　　　　 　　　　《那》 　　——献给我和他们 　　　　1.【那两个在水底做爱的年轻人】 　　　　三个月后，我开始怀念那两个在水底做爱的年轻人 　　他们藏在冰凉的水底，呼吸或者流血 　　干燥的性器，水母把裙子铺开。 　　　　我一直想守住这个冰凉的隐秘渴望 　　我一直在岸上等他们，检查影子 　　我想明白他们为何迟迟不上岸。 　　　　他们越沉越深，这个时候 　　好象已经踩到水底的陆地了。 　　 　　　　2.【那个热爱筑坝的男人】 　　　　你见过那个男人吧，岸上 　　在水底找他的妻子 　　像一块温水消失在凉水里。 　　　　他运送水草和树枝，一次次 　　头发散开在水面上，铁屑散开在磁力线上 　　他觉得妻子在水獭的坝上，他运送水草。 　　 　　　　3.【那个学会飞翔的男人】 　　　　他在水底倒是很自由，可身体干燥。 　　　　五月的时候，服用5-羟色胺重摄取抑制剂 　　五月的三个月后，身体变轻适合飞翔 　　他也试图远离一些悲伤，比如抬头望天空 　　顶上有更大的水，稀薄的大蓝水。 　　　　终于暮色里，他夜禽一样敏捷 　　妻子又端坐在头顶的蓝水里了 　　　　他念，一二三。他抽出藏好的翅膀 　　那个学会飞翔的男人 　　可能找不到着陆点了 　　早上，在一次坠楼事件的报道中 　　那个瘦了十二斤的男人贴在地上。 　　 　　　　4.【那个在盛夏冻死的男孩子】 　　　　男孩子还是过于年轻 　　过于留意一些征兆 　　他说这是最后的了 　　他抄了一晚上的诗稿 　　半夜在卫生间里拧开冷水蓬头 　　　　同学发现他的时候 　　冷水还在继续带走他的体温 　　男孩子像少年一样白皙 　　　　这个盛夏 　　从他住的8楼以下 　　自来水管经常流出热水 　　　　这个盛夏 　　我总不能对他母亲说 　　您儿子尸骨未寒 　　 　　　　5.【那个一心想怀孕的男人】 　　　　他吃掉他自己 　　牙齿长在自己的嘴里 　　他消化他自己 　　胃酸流在自己的腹腔 　　　　蜚语始于体内 　　呕吐也是倾倒 　　　　在妊娠反应最严重的时候 　　他想过模糊的想过 　　孩子该从哪里出来 　　他弯身亲吻自己的肚皮 　　　　他吐过食物 　　他吐过酶液 　　他吐过脏器 　　他吐过骨头 　　他吐过肉体 　　他吐过欲望 　　　　他吐空了把身体腾出来 　　他只是想要个孩子 　　他叫她 陈水水 　　 　　　　6.【那个有白房子的男人】 　　　　有胖胖白房子的男人 　　我叫你西蒙，老男人西蒙 　　你越坐越瘦，被时间送终 　　　　这是叙事体的泥水匠 　　粉刷一面墙壁 　　你的影子越叠越厚 　　二个你在粉刷白房子 　　 　　　　7.【那个自称过上幸福生活的人】 　　　　那个自称过上幸福生活的人 　　走康庄大道，致富前景 　　体面的忧伤隐藏情绪 　　他在冬天乞讨，仔细规划 　　一个季节的抑郁症 　　让回忆走的无声无响，断代 　　那般幸福的生活，该是如意 　　　　他现在每天二两米饭，不饮酒 　　不行房事。那个人他 　　乞求原谅，原谅风中丰腴 　　多少年后的中年发福，脑满肠肥 　　　　过上幸福生活，好年景 　　清心寡欲 　　秋高气爽 　　喜欢悲伤，你还需要勇气 　　 　　　　8.【那些逐水而居的人们】 　　　　那些把房子安置在水边的人们 　　你们聆听水讯，看着 　　水鬼长成一场南方的瘟疫 　　北方却是相安无事，前方有大捷 　　　　逐水而居的生活和酒 　　我饮过也挽高裤腿 　　防瘴气防风湿防心气降落 　　　　那些永远辨认水迹的人们 　　你们的女儿出嫁在麦芒上 　　我有三千亩地，大地是 　　我迎娶的姿势，一览无余 　　　　那些把生活安置在水边的人们 　　说水语，说洪荒之事 　　我把法事做足，请让我饮尽这水 　　 　　　　西安 ChengKHU 　　　　确切的说，《那》更多的都是写自己的。更确切的说，我照着羊毛的样子写自己的。　　——————————————————————————————————————————————————————————————　　　　《你好，我是陈湖》（7首）——给羊毛　　　　《你好，我是陈湖》 　　　　我一直深爱着那个孩子 　　他好像体质虚弱还缺钙 　　他熬了一锅的湿性止痛剂 　　他好像， 　　随时都在准备死去 　　　　我带他跑，带门的钥匙 　　在水里，在发亮的风里 　　　　你好，我是陈湖。 　　04/10/22 　　　　《成熟●陌路断肠●爱情以现实为本》 　　　　你好，我是羊毛 　　你好，我是收羊毛的 　　　　你好，我是刘倞 　　你好，我是陈湖 　　　　你好，我是刘颖 　　你好，我是陈虎 　　04/10/23 　　　　《默哀：和羊毛分手快一年了》 　　　　　　04/10/25 　　　　《我是这样计算时间的》 　　　　如果现在是二月二 　　那我们分手就一年了 　　我不能二月春风似剪刀 　　把日子生生裁掉。 　　　　如果现在是二月二 　　那我们分手就一个闰年 　　就是366天 　　就是8784小时 　　就是527040分钟 　　就是秒钟。 　　　　错了，全错了。 　　我可能算到老死也算不完 　　时间的连贯性决定了无限可分割性 　　错了，全错了。 　　我统一六国统一度量衡，可做不了你的王。 　　　　我是这样计算时间的： 　　　　秒：铯原子基态的两个超精细能级间在零磁场下跃迁辐射9,192,631,770周所持续的时间。起点定在日0时0分0秒（UT），即规定在这一瞬间原子时时刻与世界时刻重合。但事后发现，在该瞬间原子时与世界时的时刻之差为0.0039秒。这一差值就作为历史事实而保留下来。在确定原子时起点之后，由于地球自转速度不均匀，世界时与原子时之间的时差便逐年积累。 　　　　我想在白银的银原子，青铜的铜原子里定义时间 　　我想做自己的王，我给自己定义时间 　　你看到了吧，366天8784小时527040分钟秒钟都错了 　　　　我们分手刚刚开始，从我这里 　　或者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04/10/21 　　　　《行为作品2号：苏州公交车上的寻人启事》 　　　　观前街？古旧书店？石湖？ 　　　　你们可能见过我 　　我很快作为你们记忆中的垃圾信息而被清除 　　我可能见过你们 　　你们同我见过的千千万万善良的中国人民并无二样 　　但我们是友好的。 　　　　你们都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你们 　　但我们是友好的。 　　　　实施：苏州每辆公交车。前顶部。20*40cm。两边中国结装饰。红底金字:你好,我是陈湖。楹联效果。 　　04/10/22 　　　　《梗》 　　　　我在水上回避你的名字 　　一大片暗礁。我撑浆而立 　　避风邪，像鱼避开水。 　　　　你的名字在嘴唇中间破了 　　你的名字叫我难以下咽 　　用陈醋冲服，用 　　一个喉咙满满的凉水 　　我把你的名字冲成胆道里的结石 　　我把你的名字忘记，忘在阑尾末端。 　　　　　　在好又多超市 　　田园说开个票她妈好报销 　　一个工作人员对另一个说 　　刘颖（ying）你给她开。 　　　　我回头看到整个超市的人都空了 　　空荡荡地过着风 　　我对那个叫刘颖的女孩子说 　　　　你好，我是陈湖 　　　　我一直不吃田园的寿司 　　你的名字叫我难以下咽 　　我怕吃出收据的味道 　　还能报销。 　　04/10/20 　　　　《和你背影很像的女孩子毕业了》 　　　　最后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去年的苏州火车站你送我上车 　　我们接吻。我不记得有眼泪。检票的在我车票上打口。 　　上海开往西安的T138次列车上，我左边的女孩流下分别的眼泪 　　到处借纸借笔伏在小方桌上哽泣着写信写日记。 　　我说，小姐你刚谈恋爱吧。羊毛在乌鲁木齐至西安的1043次列车上给我写日记。 　　　　今年5月的时候，我看到你站在10号楼下等人，头发还是那么长，扎着马尾辫。 　　我腿发软走不动路，我尽力不看向你。眼前白花花的乱晃眼。 　　我躲在卫生间里，从8楼的窗户偷偷向下看你。我捂住嘴，流着泪。 　　我怕你看到我。怕我一会看成是你，一会看成不是你。 　　　　一次晚自习，我又看到你，你还扎马尾辫，好像有点胖了 　　我在后面跟着你从图书馆出来进了行政大楼，你回头一定看不到我 　　我远远的站在一大截黑影里。 　　　　此后，在祖国的大街小巷山山水水间，我经常能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习惯了回头。 　　最严重的时候，我服用药片抵制幻象，我在每间自习教室没有目的的找你。 　　　　最近一次见到你，是在毕业生晚会上 　　我鼓起勇气在你身后站了很久 　　　　说 　　　　你好，我是陈湖 　　希望来年你还能记得我 　　　　04/10/26 　　　　《听说谁结婚了》（七首） ——给羊毛　　　　1.【诗制品：就这样吧】 　　　　*用抄写一遍的形式向谢烨和艾蒙致敬。楷体* 　　　　我想爱一回 　　我想在生命的边缘行走 　　去看看那边海岸的风景 　　去看看一瓣瓣玫瑰和帆走过 　　　　我想爱一回 　　就像青色的小虫爱着 　　湿漉漉的花朵 　　爱一回，我想把蜜水饮尽 　　——谢烨《要求》发现于高三语文笔记本倒数第三页。 　　　　你不属于我
悲剧 　　在各种场合
经久不息 　　你不属于我
其实 　　这正是最终结局 　　别人笑我
重蹈覆辙 　　我大笑
并由此 　　得到证明 　　——艾蒙《总想着她》在图书馆复习《新剂型设计》抄录于草纸。 　　　　2.【羊毛说，爱情只是青春期的一场幻觉】 　　　　到底不是初潮时的一桩悻事，精打细算 　　这一场有血有肉的幻觉，被放大 　　被种在水里种在男人的影子里。 　　至今我没有习得恩爱，咿咿呀呀唱好年景，唱 　　盛世欺人我被倒行逆施。你在前台 　　布景，用墨泼用口喷，今天晚上戏子描眉 　　浓墨重彩地孤苦伶仃，你看我你看我 　　翘兰花指，对这场幻觉施以年限，下毒 　　叫你在我身体里说话，拿捏得当地疼。 　　　　这一只眼的眼翳，该不是另一只的眼中钉 　　医生说你已在我眼里太久之故。看重影 　　还不影响大致生活，我假设 　　想起你时掉了三颗牙齿 　　每一颗都住在一颗字里 　　煮字疗饥咬文嚼字都是啃啮自己 　　饿死自己：我爱你。这三个字 　　好似多年前你面目清晰，念词 　　在风中预演的一场风生水起 　　我的江湖已告急。 　　04/11 　　　　3.【你的声音】 　　　　你的声音 　　依旧光鲜美丽 　　你的声音装在罐子里 　　和雨水一样凉 　　没有翎的箭 　　一半没在我心上 　　04/5 　　　　4.【我对你说的最NB的三句话，我的初恋】 　　　　*NB，要英文大写。发音，不能发中文音“niu bi”，要读音标[en][bi]* 　　　　日，我从苏州回到西安 　　一下火车把整个城市的人都走空了 　　我在三毛钱一分钟的长途话吧 　　用一种鲜红的劣质电话拨你的号码 　　我说，喂，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你一听就急的哭出声了 　　我说，我爱你 　　　　我至今认为文字除了安息灵魂之外一文不值 　　就是我们好的时候我也没愚蠢地想过拿它打动你 　　可我需要它来平息你带给我幸福之后的恐惧 　　我对你说，每年都给你写一首诗 　　到能娶到你的日 　　我就有七首诗歌作嫁妆了 　　去年写的是《七年●２００３●去往米兰的路上》 　　今年的题目是《七年●２００４●我的妻子》 　　　　分手时间长么？ 　　我说，真他XX的长 　　我好象逃避封杀你快一百年了 　　分手时间短么？ 　　我说，真他XX的短 　　我好象暂时死不了还有八十年得活 　　在网上这次遇到你，我若无其事我举重若轻 　　我涕泗磅礴地摔打键盘和你聊天 　　我眉飞色舞我天南海北我歌功颂德 　　我被一桩桩倒退着清晰而来的往事击中 　　我抛弃二○年的道德修养和知识分子形象 　　我抛弃国家对我二○年的法制教育知法犯法 　　我发誓说了这辈子最庄严的一句话： 　　如果你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不管你在天涯海角 　　我都会找到你，杀了你 　　０４／９ 　　　　５.【你给我看了你最近的照片】 　　　　*给大姐的一条短信记录* 　　　　我今天看羊毛的照 　　片了，她把头发绞 　　短了，卷卷的更象 　　羊毛了。我还在难 　　过中，我都恶心死 　　自己了。 　　　　收信人： 　　大姐 　　发送于： 　　２００４－１１－１６ 　　２３：２５：１６ 　　　　６.【听说谁结婚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我就上地里去了 　　防风带里慢慢有早醒的鸟，吵的很 　　我把渠沟里的蒿子铲干净，水能走的顺些。 　　水从大渠那边亮亮的一道子引过来 　　苞谷地旱了。我光着脚有点凉 　　角角那快地势高，水上不去 　　这一片苗子又黄又瘦，叶子卷着。 　　年年拖拉机整地的时候，我都平完 　　等一浇水它又鼓起个包包 　　和地气有关吧，下面想长出一座山 　　泥汤汤像蛇一样爬的到处都是 　　水走过的地方叶子伸开了绿了，油光光的 　　太阳有些热了，我还站在泥浆里 　　逃水的蚂蚁痒痒地爬在小腿肚子上 　　我看着水看着承包地看着角角那些病秧子 　　我盘算着再浇几次水，该出天花了该长米米了 　　或许今年酒厂来收苞米的时候价钱能高些。 　　中午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看着差不多了就把水闸上 　　走的时候，我把箱子里最体面的衣服换上 　　认识她的时候我浇了一晚上的地，在埂子上又跳又吼 　　那年不种苞谷种麦子，那年水浇多了麦子没有灌浆。 　　好歹也是参加她的婚礼，也是个喜庆事 　　妹妹叫我把脖子上的泥点抹掉。 　　我把买复合肥的３００块钱揣上。好歹也是参加她的婚礼 　　人多。宰２头猪。孩子一群群风一样刮来刮去。像土匪。 　　我把３００块钱交给收礼金的人，说别写名字了吧。 　　我一直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的看她，我眯着眼想 　　她今天真美呀，脸红红的，下巴光光的 　　拜天地的时候，我从心里说 　　祝你幸福啊，祝你幸福啊，祝你幸福啊 　　吃席的人更多了，我推说地里浇着水就退了。她是来敬酒的 　　没喝酒，路走的踉踉跄跄 　　我一个下午都蹲在地头。不抽烟。看水。不停换脚。 　　晚上腿胀痛胀痛的，用热水敷也不管用 　　可能早上冷水里泡久了，可能下午地头蹲久了 　　我想尽快睡着，明天一早好借了钱把化肥买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眯着 　　我梦见水从低处向高处流 　　竟然浇上角角那块地了。 　　　 　　山，没有长出来。 　　　　04.11.16 　　　　７.【诗观】 　　　　就这样吧，我想小睡一会，我哭累了 　　世界缩在瞳孔里，你的眼睑慢慢合拢 　　我把你也写累了，那么好，那你好好生活 　　别再说还爱我的傻话，小巫婆 　　我和你死在过去，尸骨未存。 　　　　对不起，我写你的时候句子又密又散 　　等我成熟透了，我可能会为今天的不够诗化而蒙受羞辱 　　可我想每写一次，你在我这里就瘦一次 　　终归你会化在时光里，连薄薄的影子都没有 　　我难过我难过了这么长时间，诗歌不象诗歌的日子 　　我难过的时候，去他XX的 　　去他XX的意象 　　去他XX的修辞 　　去他XX的停顿节奏 　　去他XX的节制滥用 　　去他XX的抒情叙述 　　去他XX的一切 　　我想把你写干净，从我的身体里写干净，写完了，写陌生了 　　然后再遇到你，在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的时候，你还知道我 　　你说，你好陈湖。我一直不忍心结尾，我想絮絮叨叨的说到天亮 　　我怕灯一关，屋子就黑了。其实，我想说的是 　　我一点也不习惯你不属于我的日子 　　我一点也不习惯你不属于我的日子 　　我一点也不习惯你不属于我的日子 　　我尽量写的长些，笔尖溶开的时候，你走的那么慢 　　　　文字只是我的一条忠实的狗 　　诗歌呢，连狗都不如。 　　　　04.11.29　　　　只知道能写点，羊毛就会少掉一点。或许我还有很多别的选择，可我想不到那里。　　—————————————————————————————————————————————————————————————　　　　《留鸟》——给羊毛 　　　　你如果飞回南方，现在 　　会把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扔在路上，现在 　　城市生长的越来越密集。 　　　　你不能总在辨星识月中纠正航线 　　工业时代过多的铁 　　电气时代过多的磁 　　干扰大地的秩序 　　你闭经或者紊乱 　　最最主要的是我这么坚持地爱你 　　你该和我度过这个越来越不冷的冬天。 　　　　（傻孩子，我逗你玩呢） 　　你总不能为了爱情 　　和我一起冻死在越来越冷的北方 　　我们中总要有一个人活着 　　总要将一半的悲伤 　　保留下来，装上羽毛。 　　04/12/8 　　　　《上海下雪了》——给羊毛 　　
　　电视传输的画面是说上海下雪了 　　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你是在哈气呢还是跺脚捂耳朵 　　曾经关心我的声音离开了我 　　我现在成了盐粒 　　落在半边皮肤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多余的话一点都不想说了。我觉得够了。我觉得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的顶天立地，暴戾而且温柔下去，而不是羊毛长羊毛短的下去。我本来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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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羊毛的沙发我喜欢.　　　　我今天看羊毛的照 　　　　片了，她把头发绞 　　　　短了，卷卷的更象 　　　　羊毛了。我还在难 　　　　过中，我都恶心死 　　　　自己了。 　　　　　　
　　这么好看的东东怎么没人看啊？虽然有些看过了。　　我都感动了。。。。。。　　提上去：）　　
　　我先是打算坐公车到电脑城修电脑，后来我抱着主机走到食堂门口就不行了，离校门口还不到五分之一吧，于是我放弃了。花了十五元打的。说是2年保修的，那人死活说过了一年要给钱，他虽代理这种硬盘，但我不在他那装的机，我把价钱从五十讲到二十，后来那人主动说收我十元，只见他用一张软盘修复了下受损的驱动扇区。耗时2小时。一下午过去了。我坐公车回来。累。　　
晚上我看了《活色生香》，又倒回去看了一遍，才看明白。　　
然后来打开电脑，发现，就跟没修之前一模一样的毛病。关掉再打开，它又不停地倒数读秒自动重启。折腾了十几遍。再杀毒诺顿发现C盘有病毒，无法消灭。
在误以为电脑修好的时候我买到了29号回的火车票。
　　你终于成长了一点。
　　姑且，温暖吧。　　　　
　　靠 丫的 好厉害 　　也来学习一把　　
　　不是我的毛。
　　很好，诗歌拒绝作秀！
　　猛踢！
　　今天听了一个讲座，三个佳宾都说到老子的无为而治。
　　羊毛。那些哀痛与其他情绪。　　　　　　蒙克是我最看好的诗人之一。
　　不错。
　　真的很多阿。
　　你终于可以不再羊毛长羊毛短的了
　　今天看就哭了。。。。。。
　　问候蒙克,祝好.　　
　　像极了我们小时候的表情　　　　小时候是什么表情？虚无主义的表情？开玩笑吧：）
　　zai ti
　　......
　　喜欢！
　　真的很伤心......又看了一遍.....
　　文字能总结　　爱过的日子可以吗？　　青春期的情感可以吗？　　生活可以吗？　　还有什么是可以总结的？　　甚至文字都不可以　　只是对自我的欺骗和救赎罢了　　以为可以到此为止了　　　　我会去寻找那些曾经遗失在岁月里的文字　　帮你总结心灵的未来
　　尘封的记忆!　　不错的散文诗,很有造诣!　　有点佩服!!
　　你看，阿蒙的诗就得红啦。　　但我的不得。偶郁闷中。不玩了，没意思：）
　　早该提起来的。　　但一直没敢，爬提到一半手酸。　　如今蒙克已经走了　　就算绳子断了，摔下来　　粉碎粉碎　　　　我还可以偷偷跑掉，　　不用觉得不安。
　　问好:)
　　也许咱们应该去哈萨克学习他们的诗歌精神，听彻夜不衰的弹唱
　　提灭。
　　爱是什么？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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