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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义人生（上卷）激荡年华第十三章
来源：盛京文学网
作者：南望
新春伊始，万象更新，&哪儿来个黑小伙？&哈！&&摘自季贤琪日记&一&春节历来是中国人最欢乐的日子，63年的春节，三年&低标准&之后的的好日子，令人难忘。对于下乡青年，更是非同寻常，他们有着不同的感受，开始体味盼望和亲人团聚的滋味，享受和亲人团聚的欢乐。一月二十一日、阴历腊月二十六,林场提前给青年放春节假，一共10天。这是他们到林场后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第一次放长假，可想而知，他们的心情有多高兴、激动&要回家啦！好多人头天晚上基本就没睡觉。整理行装、唠嗑、打扑克，甚至无所事事，有朋友的两人嘀嘀咕咕，没有朋友的自己一会儿把已经装好在旅行袋或者书包、网兜打开,互相看里面的花生、蘑菇、大黄米，甚至还有山鸡，一会儿又放进去,把旅行袋拉链拉上,把网兜口扎紧,&&都是因兴奋而坐立不安的样子。王承孝早就来女宿舍和霍倩早就把回家拿的东西收拾好了，又和何芝梅几个打扑克，觉得没意思，趁季贤琪正往旅行袋里装花生布袋，趁她没注意，顺手打开魏瑰丽花生口袋绳抓一把剥皮吃，季贤琪发现王传孝也来了，赶紧重绑上，找回魏瑰丽用针线缝好口袋放进旅行袋，季贤琪说瑰丽：&我告诉你不听，要不是发现即时，馋人还不都给你吃了。&大伙好一阵乐。原来林场过春节给每个职工和青年发了3斤花生、3两蜂蜜，季贤琪一口没舍得尝，把花生装在布袋里缝严，把蜂蜜放在搪瓷水杯里，用牛皮纸盖严，外面再蒙上手绢，用细绳扎住。放到梁头，准备回家给侄子改馋。她告诉瑰丽也这样。瑰丽嫌麻烦，和多数伙伴一样，把蜂蜜泡水喝了，花生口袋用绳绑上了事。魏瑰丽回到豆腐房，继续和钟益凡给李师傅打下手，忙着，给青年们特殊加工干豆腐，大家统一买的每人10斤黄豆，林场不收加工费。他们从上午开始，一直干到晚上11点多才做完，又找来刘正民、韩群众他们，扒堆、过秤、逐个分发。全都处理完已经下半夜1点多了，他们俩累得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李师傅和他们开玩笑：&这要是小两口就妥了，干活算帐手笔相应，日子过得准兴旺。& 钟益凡没在意，魏瑰丽满是汗水的圆脸却羞的通红，赶紧跑回宿舍洗脸睡觉，钻进被窝，心还&崩崩&直跳，在一种说不清的心绪激荡中睡着。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很多人昨晚睡觉根本没脱衣服，连平时爱睡懒觉的&胖猪&朱天圣都早起了，綑行李、收拾屋、扫院子，忙得不亦乐乎。早饭谁也没正经吃，不知谁喊 &大车来了&，乎拉一家伙，大家拿着大包小瘤，争抢着装车上车，忙乱中有人错拿了别人的东西，有人遗忘了手套、口罩，急得前来送行的薛师傅直吵吵：&谁的手巴掌、呼吸囊忘拿了！&引来一阵欢快的大笑。前来送行的李支书、路队长、成技术员、李师傅也乐了，他们喜欢这帮年轻人。路队长十分动情的喊了一句：&都他**坐稳当了！这群虎羔子！&程师傅高兴地打起清脆的响鞭&啪&&&，吆喝牲口&驾&，四挂大车拐向大道，朝水库火车站方向急驰而去，车后扬起一溜尘烟&&这40多人的队伍在富贤火车站却抛了锚。当他们坐误点的小火车到富贤车站已经快中午12点了，没能赶上刚过去的一列近途客车，下一趟是晚上八点十分慢车，没办法，只好等吧。钟益凡要求没有特殊情况不准上街，安排大家轮流站排等候买票，其它人看行李吃饭。可封宝和夏珊兰不但偷着上街了，还迟迟不归（后来知道他们去看电影），耽误了大家没能坐上8点10分的车。同学们都很气愤&这俩人太自私了，害得大家着急等待。午夜，他们才上车，可能是深夜近途的缘故，都有座位，钟益凡、刘正民、季贤琪和魏瑰丽四个人&恰巧&坐到相互对面的位置，季贤琪和魏瑰丽靠车窗，钟益凡和刘正民靠过道。真是命运的安排，让钟益凡办了酝酿已久的大好事&为刘正民介绍女朋友。他太高兴了，&机会&就这么自然地来了。火车刚开会，钟益凡客气的说：&季贤琪，麻烦你，咱俩换一下位置，我和魏瑰丽说几句话。&季贤琪听见虽然楞了，但还是换了座位。刘正民心里明白，这是要给他&提亲&，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的是魏瑰丽，她虽然不知道钟益凡要说什么，却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说&处朋友&的事，她感到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想起昨晚李师傅的玩笑话，她紧张起来。季贤琪却有一种厌恶的感觉,潜意识里她有点儿蔑视钟益凡，哼，真是急不可耐！瑰丽才16周岁，他就想和处朋友，这是要&摊牌&啊？因此，她耳朵支楞起来。钟益凡第一句话他这样问瑰丽：&小魏，你看我象不象你的大哥？&钟益凡的声音很轻，季贤琪却听得真真切切，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心稳当了，因为从这话里捕捉到让她心安的信息，可啥意思啊？不管他，她改变了一下坐着的姿势，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主动和刘正民闲聊。魏瑰丽听他问这话，也放松了，改变有些僵直的坐姿，不太好意思地小声说：&象！我要真有你这么个大哥那可好了。&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钟益凡看出来魏瑰丽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笑着说：&那我和你就不客气了。&说着从制服兜里掏出笔记本撕下一张纸，放在茶桌上，用钢笔在上面写下刘正民的名字，小声问道：&你对我这个弟弟有什么看法？&魏瑰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车廂里的灯很暗,她看不清纸上的字，拿起来冲顶灯看，一看刘正民这个名字，更吃惊了，她求助似的侧身看了一眼季贤琪，可她笑呵呵的和刘正民唠得挺来劲，无意中看见刘正民在瞅自己，脸立刻羞红了，赶紧低下头，把身体正回来。当她抬起头来再面对钟益凡的时候，怎么也不自然了，嗫嚅着：&对他没什么看法呀，也不了解呀。&钟益凡听她这样说并没有着急，这完全在意料之中。而魏瑰丽对他在诚实态度，使他心里有了底，只要她信任自己就好，本来这种事就不是着急的事，得慢慢来。&噢，我看你和季贤琪关系特别好，你们是同学啊？&魏瑰丽：&我们是同班同学，从小学五年级一直到现在，都超过五年了，是好朋友，和亲姐妹一样，我复习功课都在她家住。全学校来林场就俺们俩。&他没再说刘正民的事，她轻松了。&那她们家条件不错啊？&&他们家条件好，她父母岁数大，哥哥嫂子都在省委党校工作，她哥哥还是主任那，俺俩复习时就是她哥哥在党校找的房子。&&那你们家条件也不能差呀？&&啊，还算行。我爸在市银行工作，住家属宿舍。&钟益凡哦了一声，巧妙的转变了话题：&你们关系真好。我和正民有点像你们这种友谊。我们也是同窗好友，我到过正民家，他父母特别好，等人热情诚恳，特别是他父亲，铁路工人，*格刘正民*格和他父亲一样朴实、真诚，为人踏实，爱好画画&&&&&&春节期间，我按场领导的委托，到你和季贤琪家拜访。也欢迎你们俩到我家去玩，我和正民已经商定，他正月初六来我家&&&他发出邀请。由于说话唠嗑，他们觉得很快就到了沈阳车站，大家背包罗伞出了检票口，进到第一候车室，因为已经下半夜，等车的人少多了，大家安静地坐下。钟益凡告诉大家先别走，再等俩个点，公共汽车和磨电车就通。季贤琪真有主意，没听钟益凡的安排，像是示威，没等他说完话，就把栓在一起的旅行袋和梢条筐挎在肩上，和肩上挎着旅行袋和小面袋的魏瑰丽竟直走了，他根本拦不住。她俩从候车室出来直奔南马路，冬夜无风干冷，由于一心回家，她俩根本不觉，在路灯照射下顺着大道东南前行。唉呀，夜晚的城市大道竟是这样明亮宽阔！季贤琪原来打算到沈阳下火车时，邀请大家三十晚上看电影。因为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季贤琪接到哥哥的来信，说在党校给大家定了三十晚上的电影票40张，让她请青年们都来看新电影，描写下乡青年的戏剧片《朝阳沟》和喜剧故事片《哥两好》联映。因为知道多数人家住的离党校挺远，所以，始终犹豫不定，没和大家说。这一路上的遭遇使她更灰心，同学们家住的东一个西一个，看完电影挺晚，没有公共汽车，咋回家呀？她没请大家，只告诉了魏瑰丽一个人。她俩兴致勃勃，边走边谈，回想林场的趣事，特别是从昨天晚上到方才下车的一路见闻，笑叹不止，没有觉出疲劳。魏瑰丽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秘密，一路上一个字也没提刘正民的事，也没提钟益凡。季贤琪也根本没想问她。季贤琪的家比魏瑰丽的家远一站地，到家已是四点来钟，哥哥问她饿不饿，她才觉得饿够呛，让哥哥给燉猪肉粉条。哥哥乐了，说&那还了得，还不得吃坏胃口。&给她馇粥，炒榨菜肉丝，她猛吃过后，才觉得疲乏不堪，赶紧睡觉&&火车站里，钟益凡直到四点后，钟益凡才让大家结伴乘座刚通的轨电车或公共汽车通回家，张德敏家离火车站最远，下电车后还得走一段路，他不放心，让刘正民继续在车站看东西，自己去送。 张德敏在路上委婉的把有人背后议论他和魏瑰丽之间的关系告诉他，他听了没太在意，说&不用替我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 由他们的说去吧。如果是误会我,那就更没事了，很快就会明白的。&他送张德敏到家已经过五点多，天特别冷，她叫门，嫂子好象不太高兴地开门，而她哥竟然没和他们说话，他心里不痛快，放下旅行袋赶紧退出来，对张德敏怜悯他想，没有父母的人真可怜，今后一定尽量帮助她。&二&钟益凡回到父亲那里六点四十，父亲、继母和弟弟妹妹都十分高兴。他吃了早饭就睡觉，一觉醒来都快下午一点，急忙洗漱，吃口饭急忙赶到袁雅文家。袁雅文开门看到他来，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一把拽住他的手往屋里让，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后，又匆匆忙忙从里间卧室拿出了一盒兰翎烟(高档内部烟)和一个有精美图案的半自动打火机，要给他点着，他没让。她才安稳下来，坐在他对面的床上，一边用毛巾擦眼泪，一边深情而又羞赧的笑着看他。她超乎寻常的热情让他有些暗暗吃惊，感到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窘态，也为了缓和她的绪情，他自己点烟抽了两口，好像无意识的看她，发现她瘦了,胖圆脸显得长了,眼睛显大了。他亲切地叫了一声&大姐&，问她：&怎么好像更瘦了？病没见好吗？&一听这话，她有些哽咽地说：&病基本好了，就是心憋曲。太想你&&们啦。&她又有些哽咽地说。也许是钟益凡的称呼&大姐&让她冷静了，随后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嗓子有点哑了？&他说：&半夜下车。咳！甭提了，这火上的，都是跟封宝夏珊兰着急&&&一提起昨天回来的遭遇他就恼火，可想到是来看袁雅文的，马上转回话题：&行了，不希说他们的破样了。唉，你在哪看的病？到底是啥病啊？&她坦然地说：&没啥大病，还是以前的病，都好了。唉，啥时候上班啊？&他一听乐了：&你呆够啦? 我们刚回来你就想上班,不让我们休息啦!&&谁不让你休息了，人家不是想早点回去和你&&们在一起吗。&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正说笑间，钟益凡见一位三十多岁、双辫绕到头顶盘着、挺精神的女同志推门进来，袁雅文已经站起身，满面笑容地说：&您回来了。&又指着钟益凡介绍说：&这是我们林场青年队长钟益凡同志。这是我母亲。&钟益凡有点发楞，他不自然的笑笑说：&啊&&您好！&却没有称呼出来，脑子里出现一个大问号：这么年轻啊？她的这位母亲对钟益凡的不自然好象没注意，矜持的对他点了点头说：&请坐。&边说边进了卧室，没等钟益凡重新坐稳，已经从里间出来，对袁雅文说：&我回来取你爸的一个材料。你们谈吧。&袁雅文看她要走，赶紧说：&妈，你看我爸有空，就回来一趟。&母亲边答应着边走了出去。她刚出去，钟益凡就说：&唉呀，太年轻了。&袁雅文红着脸向他摆摆手，意思不让他说话，又转过身把门关严，才对他说：&她是我继母，比我大10岁，过年才34。&他们刚说几句话,袁雅文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忙说：&我爸回来了。&并示意他坐好。然后，转身去开门, 钟益凡看到进来一位既有学者风度又有领导气魄的老人，他脑子里立刻闪出这老人和周总理照像的形象，敬意油然而起，马上站起来，迎上去，袁程锦老人边伸出右手边说：&欢迎！欢迎！&钟益凡急忙鞠躬，然后后握手，恭敬地说：&伯父，您好！&&好！好！快请坐。雅文，赶快续水。&老人很高兴。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钟益凡一支，自己也拿出一支，钟益凡没有坐，赶紧拿起打火机，给老人点烟，自己才坐下点着烟，主动地说：&场领导委派我拜访二位老人，并看望雅文大姐。李支书和康场长向您问好！&他得体的问候，老人听了十分满意，接下来的谈话随着他回答老人的问话，说到自己的家庭情况时,逐渐平淡下来,他发现老人漫不经心的&嗯，嗯&&&两声。虽然，袁雅文尽量描述他父亲令人尊敬的形象（自己真是这样看）,也没有提起她父亲的兴致。钟益凡觉得有些不自在，正准备离去，韩群众来了，他听出来，她父亲对韩群众挺熟悉，也挺热情。后来老人说单位有事走了。他们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钟益凡告辞，袁雅文自然送出来，韩群众也一起出来，在十字路口分手，他要拐弯道时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看他，他心里热呼呼的，忙向她招招手，快步拐弯，边走边想袁雅文父亲的神情，对这位老人先热后冷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起一件大事，到新华书店买书。边看边选，买了一本《森林保护学》、《哲学基础知识》小说《三家巷》和《新相声选》。钟益凡睡了一宿透觉，吃完早饭去魏瑰丽家走访，主要是想让她和刘正民见面。一去看见季贤琪在她家，还有魏瑰丽的姥姥。他们闲聊，有姥姥和季贤琪在场，得不到和魏瑰丽单独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找个空档，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在公共厨房里给她，约她初六到自己家。她竟脸红了，刚要说话，季贤琪和姥姥过来了。没办法，他只好告辞离开。临走时，季贤琪热情而真诚的邀请他到家作客，他也实实在在地回答等过春节再去，怕影响家长工作。钟益凡刚走，姥姥就问她：&我看那小子给你张纸条，写的啥呀？你有事可告诉季贤琪，她比你大，懂的事多。&魏瑰丽只是脸红不说话，季贤琪也不好意思问。直到第二天，魏瑰丽才和季贤琪说：&钟益凡昨天来，给我写了张纸条，让我初六上他家去和刘正民见面。我本不想去，也就没告诉你，告诉你就得说我。&季贤琪真的说她：&不去，见啥面？&她不希望魏瑰丽处朋友，年龄挺小的，特别是和刘正民处朋友更不同意：&你着急处朋友干什么？尤其是刘正民那个样吧，和女生都不敢说话。&看劝说无效，干脆说&你非要处朋友，钟益凡多好，你就和他处。&魏瑰丽&反唇相讥&，说&你看他好，我给你介绍。&&我才不呢。刚下乡就处朋友，太没出息了！咱们干啥去了？再说，我就是将来处朋友也不在林场找。& 季贤琪马上回绝，哈哈大笑&&季贤琪真的没看好刘正民，嫌他说话费劲，也太没派了。&三&腊月二十八早上， 钟益凡怀着复杂的心情坐火车去母亲那过年。喜悦？苦涩？他坐在火车里思绪怅然，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都20岁了还一事无成？总算有了第一次劳动所得看望母亲？？还是因为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他想到让母亲为自己*劳和牵挂太多太多了，母亲忍受着心里的痛苦，含辛茹苦把他养育成人，特别是这几年，母亲自己都缺吃少穿，不但拖着软弱的身体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贴补他穿戴上学（他升学的行李、衣服都是母亲给置办的），而且还要暗中口挪肚攒经常给他往学校带干粮。他眼前浮现出母亲瘦削的面容，眼睛湿了&&他强迫自己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铺满大地的皑皑白雪，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想,总算可以不让母亲为他的温饱*心了&&他看着坐车的人们，欢悦的笑脸和喜气，想起解放前，童年时有一次也是坐火车，乘警对一个背煤人（那时人们为生活所累，从煤都背煤，扒火车到沈阳贩卖）推推搡搡，使他摔倒，装煤的麻袋洒了，煤灰四起，把姐姐的眼睛眯了，到城里多亏远房亲戚是眼科大夫，用头发给拉出来，亲戚说，眯的时间短，要是时间长就得手术治療。下了火车,他带着小跑赶路,当他兴匆匆走进王家屯的时候，明显看到整个村庄的新气象。院子里清除的积雪堆在村道两旁显得十分干净,房屋顶上覆盖的的积雪,象铺上了绒毡一样,让人感到温暖，孩子们在院子和街道上嘻笑玩耍，现出迎即将到来的节日气氛，路过原来的小学校、现在的大队部，看见了久违场景，几个大孩子在*场上打兰球，欢喜跳跃。是啊，人们从低标准的荫霾中走出来&&当他走到母亲家的院门口，正在院里的弟弟撒欢地跑出来，十分高兴劲，一面接过他手中新旅行袋和拎兜往屋里走，一边大喊：&我哥回来了！&他走进外屋，向迎出来的母亲规规矩矩行礼，娘仨进了里屋，他把新年画放在炕上，母亲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怎么没穿大衣呀？&为了不让母亲着急，他含糊的说：&不冷。妈你这半年多身体好吧？&母亲一听就明白了，很不痛快地说：&大衣没给做出来？你爸就能耽误事。原以为他阳历年去就能带过去，这可倒好，春节都穿不上。早早就把钱和工业券给他送去了，还是没行。不是把钱给花了？啊！&他看母亲生气了，赶紧说：&没有，没有。明天上午取，我没等，今天就回这了。妈，我二叔呢，还没下班吗？&母亲叹了一口气，回答说：&也快了。这两天没多少活，车停了，在那泡点呢。&正说着，从窗户看见二叔进院了，他赶紧迎出去，给二叔行礼，说：&二叔，你老好哇！&二叔高兴的说：&好，好！你啥时候回来的？放假了？&进到屋里看见母亲已经打开的旅行袋和网兜，从里边拿出搪瓷盆，对他说：&咋还买盆呢？&&林场发的洗脸盆。&他说。妈挺高兴：&哎哟，还发洗脸盆哪，真好！给你留着结婚用。&说着精心收起来。妈接着收干豆腐、花生&&象是埋怨，也是高兴的说：&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没给你爸他们留点。&他说:&留了。&二叔看见有一对山鸡，着急了，直说：&这可得不少钱吧。以后可别花这钱了，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忙说&不贵，才6元钱一对。&母亲把东西收好，张罗做饭。小声告诉他：&以后可别买这样的东西了，得攒钱成家啊！&吃完饭，他要帮母亲干活，母亲让他写对联，弟弟放上炕桌，把自己的笔、墨、砚台拿出来，倒水研墨，他想起在路上看到情景，很快打好腹稿，写在弟弟的小笔记上，念给母亲听：上联是：红梅报喜万里江山似画，下联是：瑞雪迎春千户门庭如诗。横批是欣欣向荣；春条是：宜入新春是新年，千家万户笑开颜，艰苦奋斗渡难关，奋发图强换新天，全国人民齐努力，幸福生活万万年。大吉大利。母亲听了，挺满意，说&喜气&。哥俩高兴的裁红纸书写。钟益凡这个春节过得特别高兴啊！他看见母亲和二叔不再为生活发愁，不愁吃不愁穿，也不为自己发愁了。三十的年夜饭真好，有鱼有肉，有木耳、有海带和花生米，还有白酒。从大食堂开始到去年，好几年没这样过初夕了。他想起去年元旦，吃的是纯苞米面的大饼子，阴历年才吃一顿饺子，一丁点肉，真是今非昔比呀！&&初五早上，他吃完饺子从母亲那返回到城里。他着急去拜访季贤琪的哥哥嫂子，不知为什么，他愿意和领导干部谈话，接受他们面对面的指教，认识袁雅文父亲之后，他对党的相当一级干部有点灰心了，他们不好接触。可是，场长交给的任务得完成啊。他听魏瑰丽说过，季贤琪的哥哥是高干，所以去她家以前有思想准备。回到家里，父亲已经给他取回来新棉大衣，真高兴啊，青年中有大衣的人很少，自己也有了，他试穿一下，有些肥大，他知道这是母亲盼他长。他赶紧到中街二百买了一条橙黄和绿色相间的格围巾配上。钟益凡虽然不想再见到袁雅文父亲和继母，但惦记袁雅文，也想让她看看新大衣。所以，下午，他又去了一趟袁家，他看见袁雅文恢复得很好，放了心，袁雅文明白他惦记自己，觉得温暖。他要走，她给他围围巾穿大衣，他再一次感受到她的亲近。袁雅文也穿大衣系围巾，一起下楼，他以为送怕冷，没想到她一直跟他走到家里。袁雅文看钟益凡家居窄小简陋，现出家庭的困难，她觉得失望。继母没在家，父亲很热情，却让她有一种距离感，她心情黯然，回到家里。袁雅文走后，父亲联想到在林场看到的情景，明白她的心思，也看出她的失望。晚饭后，向他详细的打听袁雅文的情况和他们的之间的关系，提醒他关系不要暧昧，他们处朋友不合适。他们年龄不小了，既然没有向前发展的意思，就应当保持距离，即使是友谊，也不能太近，并且应当让对方了解，不能含含糊糊的，时间长了对双方影响都不好，特别是袁雅文年龄大，更不要钟益凡给人家产生负面影响，耽误人家。他明白父亲的话是为他和袁雅文好，可心里有些郁闷&&第二天，钟益凡头一件事就是先到魏瑰丽家，正巧，季贤琪在她家。季贤琪春节在家和儿时的伙伴桂英又学了新歌《拉骆驼的黑小伙》。这是一首很浪漫的歌，桂英说是跟广播电台《每周一歌》学的，难度大，一般人唱不了。可她一学就会，差不多天天哼唱。来时，季贤琪正在给在厨房里干活的魏瑰丽唱这歌。因为他脚步重，上楼让她们听到了，季贤琪的歌声戛然而止，他进屋看见她脸通红，怎么鼓掌、商量也不唱了。钟益凡过一段时间从杂志上看到歌词，最后两句是&哪儿来了个黑小伙？哪儿来了个野小伙？他的骆驼驼走了我的心一颗！&怪不得她说啥也不唱呢。季贤琪直接领钟益凡到家串门。这是沈阳比较有名的光荣街，省委和省军区机关干部的聚居区。省委党校的家属楼在一人多高的围墙里，进大门是两栋长楼，再往里是两幢独楼，全都很陈旧。季贤琪的家住在灰楼里，典型的筒子楼，从中间的三开式楼梯上去，在二楼顺着走廊往右拐，左边是共用厨房和共用厕所，堵头和右边便是各家卧室。季贤琪家住两个卧室，季贤琪把钟益凡让到大屋，这里住着她父母、两个侄和她自己。屋里进门顺向摆3张木床，中间床头摆着很旧的三屉办公桌，当作饭桌，周围放着旧木椅和木橙，里边靠墙摆着旧卷柜，他猜想是衣柜。看着宿舍和室内陈设的简单，他心生感慨，一个高级干部，生活条件竟这样平常，家居环境竟这样朴素。他见到她的全家人。她的父母年纪很大，哥哥嫂子都很年轻，也就三十多岁。他受到热情而实惠地接待。哥哥抱着小女儿坐在床上，笑容可掬，让烟让茶，还让贤琪把糖块、苹果送给他吃，没有虚情，没有客套，使他拘束紧张的情绪一扫而光，像见到亲人一样。钟益凡向季贤琪的父母和哥哥嫂子传达了场领导的问候，并征求他们对林场的意见和建议，哥哥态度平和，自然地唠家常，问他的父母好，询问青年们的情况&&他好话说了不少，抽了两支大生产烟，很知趣的起身告辞，全家人真心实意挽留他吃饭，他再三道谢告别。钟益凡留给老人和哥哥很好的印象，父亲说这孩子挺&道道去&；哥哥说他很聪明，将来会是一个不错的农村&小干部&；嫂子却说他话太多。季贤琪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是为他在哥哥面前的表现？是为面对面欣赏钟益凡的风度和口才？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瑰丽家唱歌让他听见，不知他听没听到那句&哪儿来个黑小伙&哈！有意思！她忽然觉出脸发烧，一定是自己脸红了&&钟意益凡坐上环路无轨电车心里也不平静，季主任的平易近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使他很感动。他为自己因为先见到袁雅文父亲而对准备见季主任产生防范心里愧疚，党的干部怎么可能对青年不亲近呢？他暗暗责备自己太小心眼！虽然这样他还是有点别不过劲来，袁雅文父亲是中央重要新闻单位驻省城招待站主任，怎么这样待人，还有那么年轻的妻子，让人感觉不舒服&&下午，刘正民如约而来，他是按钟益凡的意思准备和魏瑰丽约会的，结果，魏瑰丽没来，这让他比刘正民还失望。
【编者按】
看不清，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