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3、4、5、12、23、32、的密报是什么

呆萌鹿机智躲避陈赫暗号 郑恺八卦林更新女友 - 奔跑吧兄弟 第4季 - 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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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奔跑吧兄弟第四季》是浙江卫视引进韩国SBS电视台综艺节目《Running Man》推出的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由浙江卫视节目中心制作。将于2016年第二季度每周五晚接档《王牌对王牌》、《二十四小时》在浙江卫视首播。
第1期:陈赫黄景瑜被假发玩坏
第8期:李晨范冰冰遭神秘人绑架
第9期:刘涛伤感演绎雨中舞 姚笛舞台落泪
不一样的内幕一样的壕,明星豪宅大爆料
第4期:路痴杨云送错货拒向老板道歉
听到这些笑声,整个人都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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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口吐莲花& & & &
第三十八章 歪招
春荼蘼翻翻白眼儿。
这时候才来问他们是谁?若是有人故意挖坑,他刚才全部坦白,不等于自动跳下去吗?再者,刚才他打发走了牙人,怎么就想不出他们的身份?可见,此人的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是牙人叫我们过来的。”春大山道,“哪想到出了状况。”
冯经想了想,才记起是有这么个事。但偏偏,自己这宅子的门口吊死了人,还让买主看到了,人家还能买吗?其实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表侄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不报官吧?他没有胆子直接把人找地方私埋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人知道,他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甚至,还会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程。报官吧?他照样要被牵连,逼死人命也是犯法的呀。
焦虑中,正对上春荼蘼清澈的目光,顿时眼前一亮,就像立即有了主心骨,又像溺水之人看到了浮木,也不管是否能被带上岸,也没有理智去考虑一个小姑娘哪有这份能耐,对春荼蘼一躬到地,哭求道,“**救命!求**指一条明路!”
春荼蘼还没说话,春大山就挡在女儿面前,忙道,“冯老爷这话说的,我女儿年幼,还没及笄呢,哪懂得许多事,这不是折煞她吗?您是急糊涂了吧!我看,干脆就报官,我愿意为您作证,咱们来时就看到人已经吊死在这儿了,与冯老爷夫妇没有半点关系的。”内心深处,春大山还在挣扎,还是觉得既然离开了家乡,没人知道女儿之前上过公堂,还是要把女儿娇养起来。至于侍奉老父,养家糊口,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春荼蘼很清楚父亲和祖父的想法,但她不想走他们为她铺好的人生之路。只是春氏父子那么疼爱她,她也不能强行如何如何。伤他们的心,所以心中早拐了好几道弯,准备用“形势所迫,不得不从”的无奈态度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样,积少成多,一步步走到她的路子上,祖父和父亲就会慢慢接受了。
这不是她算计祖父和父亲,而是哪怕对亲人,哪怕做正确的事,也得要努力争取才行。
“若您说的是真话。我可以帮您避过这一劫。”她想了想,突然开口。
春大山想拦她,可来不及了。又见冯氏夫妇可怜,张了张嘴,再阻止的话就没说出来。他好歹也是朝廷官员,知道被官非缠上身,多少会影响前程。因为世上有很多事,是好说不好听的。特别对文官。到底武官最大的倚仗是军功,对德行上的要求略低些。
冯经一听,登时大喜。抢白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冯夫人更干脆,直接扑通跪在地上,求道,“我夫家书香门弟,绝不会做下这等恶事。**明鉴,我夫君所说,绝无半字虚言!”想了想,又找补道。“若**能帮我们躲过官非,我冯家必有重谢!”
“重谢不敢当。”春荼蘼摆摆手,“只是不喜欢这种事罢了。”说完,看看父亲。心说:今天真倒霉,遇到讹诈两次,前一次是假死。后一次却是真正的“死讹”,绝对够狠!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如此吧?冯经对表侄多方迁就,按说对远房表亲如此,算是仁至义尽,可他那表侄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把恩惠当成应该应得。自己不学好就算了,只要冯经一决定放手不管,他就觉得被亏待了,表叔可恶,于是死也拉表叔垫背。这世上的人,为什么没良心的这么多呢?他怎么就敢死得心安理得?
所以不为别的,也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只为不想让恶行得逞,她也会帮助冯经。
“爹,刚才确实没人看到这边的事吗?”春荼蘼问春大山。
春大山想了想,摇头道,“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歇晌,听到叫声是可能的,但等到跑出来看,咱们已经进了院子。我注意过,当时周围没有人窥探。”
“那,冯老爷,你和牙人说话时,也没人发觉吗?”春荼蘼又问。
冯经很干脆的摇头,“我一直跑到前面巷子去,见了牙人。来来回回之间,应该没有人看到我才是。”
“那好。”春荼蘼很沉着,“你表侄已经死了一会儿了,之前既然没有发现,证明就是没有人看到,否则不可能不报官。
冯经急忙道,“此处是坊里,除了早上人来人往,平时若无访客,确实人烟稀少。”和现代一样,早上男人们要去上班、孩子们要去上学、操持家务的女人要出门采买,当然会热闹一阵。
“说起来,也是老天眷顾。不然被人发现,早早闹起来,我也没办法帮你了。”春荼蘼接口道,“待会儿,我和我父亲先走,你们就等在院子里,大门紧闭,不要发出声响。天色黑下来后,你们再把尸体挂在前门的门粱上。”
“啊?!”冯氏夫妇,外加春大山和老周头,全部发出惊呼,不知道春荼蘼这是何意。
春荼蘼也不解释,继续说,“但要注意四件事。一,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做这件事时要分外小心。二,人上吊时,本能的会挣扎,加上自身体重,门粱上必有印迹。所以你们再拴绳子时,一定要与印痕吻合。绳子刮出毛毛的地方,也要对正。三,那把椅子处理掉,不能让人看到,更不能藏在这宅子里。四,做完这些事,立即回到你们的住处,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等明天早上,或者今天晚上,有人发现吊死的尸体,报了官,官家来提你们,你们要一口咬定不知情。但,你们表侄与你们的恩怨可以说,他威胁要吊死在你家门口的事,不能透露半个字。只说……你们平时接济他,可到底是远亲,没有义务给他还债。官差找到你们时,你们才知道他吊死了。”
冯氏夫妇愣怔了半天,又对视半天,冯经才道。“不知**这样做,有何意义?结果,不还是要见官吗?”
“见官并不要紧的,最主要把你们摘出来。不仅如此。还获得同情才好。”春荼蘼胸有成竹。中国人就是如此,总是怕见官。这,固然有衙门和律法的黑暗处,但也是观念问题。中国人不讲规则,总讲人情,其实很多事,摆在明面儿上更简单。也更清楚。
“可是,他还是死在我家门前了,我还是说不清啊!”冯经不放心。
春荼蘼拉住春大山的衣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冯老爷若信我,就照我说的做,一丝一毫也不能办错,到了公堂上。你捎个信儿给我,我必能还你清白。不然,我就没办法了。是福是祸,冯老爷自己担着吧。”
走到门口时,又补充道,“还有第五件事:今天和我们见面的情况是要说的,我和我爹会为你们作证。千万记得,我们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房子以二百两银子成交,等着明天去衙门办交割呢。当然,我们谈买卖房屋时,并没见着死人。明白吗?”
冯经夫妇和那名健仆。下意识的点头。于是春荼蘼没再多话,拉上春大山回邸舍。
路上,春大山问,“你这又是玩什么花样?用什么律法?”
春荼蘼笑道,“这不是律法,是反律法。您就当是……黑暗的公正吧?这类讹诈的人。沾上就难以摆脱,牛皮糖似的,而这种死了也不放过恩人的家伙更是歹毒阴损。那既然律法保护不了好人,就用点别的歪招呗。”
她的良心是有弹性的,对付坏人,她没什么道德原则和人品下限可讲,卑鄙无耻的事也做得出来,心肠黑得很。当然了,此事的前提是冯氏夫妇说的是真话。她的**告诉她,冯经没撒谎。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再叫大萌和一刀调查一下就好。
当天晚上,一刀来密报。第一,他们追那三个无赖,居然追丢了,感觉很惭愧。第二,冯经所说不假,他表侄确实一直靠他接济生活,最近迷上**,欠下金银赌坊五百两银子,外加输了洛河北的祖屋。昨天赌债就到期了,冯家表侄自然没还上,人也失踪不见了。而冯经夫妇要卖掉那处宅子,就是因为那表侄天天来闹,他们实在受不了了,想着快投奔儿子去。这些日子,住的是租屋,在那表侄不知道的地方。
“这败家玩意儿!”春荼蘼暗骂。
在荣业坊的遭遇,春大山和春荼蘼都没瞒着春青阳。虽说老爷子有些担心,但家人之间的感应是很敏锐的,能坦诚沟通最好,免得乱猜,反而容易出误会。
再者,春荼蘼要再上公堂,无论如何也得让春青阳有个心理准备。春青阳本来很郁闷,但春荼蘼把整件事描绘成救人一命。春青阳心善,只得勉强答应。其实春荼蘼也不撒谎,冯家这事不解决,冯经还好说,冯夫人真有可能气急而死。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早饭,冯家那名健仆来了,见到春荼蘼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头磕得嘭嘭响,“春**,请您救救我们老爷和夫人!”
他们是在大堂吃的饭,周围人还挺多。这一大嗓门,嚷嚷得满堂皆知。春青阳和春大山当场就变了脸色,很不高兴,春荼蘼却暗中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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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口吐莲花& & & &
第三十九章 比坏人还坏
春青阳从来没见过孙女上公堂,这次定要跟去看。于是,只留下老周头看东西,全家人一起浩浩荡荡的跟着冯家仆人去了。春青阳见到孙女穿着利落的男装,葱青色斜襟文士袍,黑色文士幞头,白底青面的布鞋,中规中矩的打扮,却硬是穿出俏生生之感。刚才他还奇怪为什么孙女突然换了男装,可因为姑娘家穿男装也是常事,他没有注意。现在恍然有点明白,孙女是正等着来人,好带她上公堂吧?唉,这个孩子,为什么就是喜欢律法上的事呢?愁人哪!
而虽说死了人,但这种小案子还不至于惊动河南府尹,当属于洛阳县衙受理。春荼蘼到的时候,冯家夫妇已经跪于堂上。一旁,是冯家表侄的尸体,以白布单覆盖。两边,三班衙役已经站好,公座上坐着县令窦福。
春荼蘼看了冯经一眼,目光中满是询问。冯经面色苍白,但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他和他老婆都还算镇静,借着抹去额头上冷汗的工夫,极快的对春荼蘼点了点头。
春荼蘼立即就安心了。只要冯经不露出马脚,她就有本事让县令当堂释放他们夫妇,包管沾不上半点官非。虽然是弄虚作假,但对坏人么,就得比较坏人还坏才成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的,只要不伤害善良之人,她做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
春青阳和小凤、过儿作为看审者。自然留在堂下,春大山和春荼蘼却上了堂。因为春大山没惹官司,又是正经的武官,并不需要跪,但春荼蘼却免不了这一礼。
照例的通报姓名后,窦县令问冯经,“你说春大人父女是你的证人,对否?”
冯经茫然点头,因为他已经照昨天春荼蘼说的去做了,下面要怎么办。他完全不知道。自从出事,他就又是害怕、又是混乱,读书一辈子,受圣人教化,遇事却束手无策,受了蛊惑一般,只听个小姑娘摆布。
窦县令见冯经确认了。就问起案来,自然全是昨天春荼蘼编好的那一套话。春氏父女沉着应对,就算反复问了三遍,也没发现两相冲突之处。最后还叫了那牙人来,对证后也无漏洞。
这下,窦县令可发愁了,心说难道又是一桩无头公案?虽说死者家里没有亲近人。但若有其他有心人闹将起来。他也不好交待,干脆……
“此案押后再审,本官需要时间派人调查。”他拍了拍惊堂木,又转向冯经,“不过,到底是吊死在你家门外的,虽说不知死者从哪里得了钥匙,但你也脱不了干系。至少有逼人至死的嫌疑。本官今先将你散禁收押,若你是清白的,重审之日必还你公道!”
冯经一听就急了。
散禁也是禁,也得在牢里待着,就算条件比较好,终究是衙门大牢啊。先不说淹狱有多可怕,一年两载是它,十年八年也是它,简直看不到希望。就算很快解决,但他坐过牢,怕对儿子的前程有很大影响啊。
想到这儿,就有点失去理智,不过他还没有喊冤枉,就听到春荼蘼清亮的声音响起。刹那之间,就如有一汪清泉流过,瞬间浇灭了他的心头火。不知为什么,他对只见过一、两面的春家小姑娘,自然而然地就让他信服了。或者,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镇静。普通人遇到官非事都会慌张,可她却谈笑自若,由不得人不信。
“大人,民女有言相告。”春荼蘼大大方方地说。
窦县令本有些烦躁,但念在春大山是军府中人,不好得罪的份儿上,压着性子说,“起来回话。”
“谢大人。”春荼蘼起身,因为跪得有点久了,膝盖发疼,所以踉跄了一下,幸好春大山在一边扶住。接触到父亲关切的目光,她有些内疚,可有些事,她是必须要做的。
“我没事。”她低声说,给了父亲一个“您安心”的眼神,然而面对窦县令,朗声道,“大人,民女在范阳县时,曾担任过状师。民女初来贵地,与冯老爷商谈买卖房屋之事,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不忍好人蒙冤,特别自荐,代冯老爷为讼。”
春氏父子闻言叹气,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非要做这一行啊。
而除他们之外,所有人却都是吸了一口凉气。状师,洛阳自然也是有的,不过人数不是很多,何况还是女状师?
窦福在洛阳为县令,到底算是见过世面的,最先反应过来。他知道大唐律法中没有禁止女子代讼的条款,只好问冯经道,“春氏女此言,你可愿意否?”
冯经下意识地点头,但看他神情,显然是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春荼蘼确实说过帮助他,可并不是做他的状师啊。
“身无功名而与人为讼,按例是要打板子的,或者以赎铜代替。女子不经科考,自然身无功名,你可愿意代出赎铜?”窦县令再问。
这一句,冯经听明白了。本能中,他觉得人家是为他辛苦,出点赎铜很应该,于是又点头。
窦县令见双方无异议,只得转向春荼蘼问,“你要如何为冯经诉辩?本官提醒你,若你所辩之词与事实出入很大,也是要处以刑罚的。”
“谢大人,民女知道。”春荼蘼笑笑,又回过头看了祖父一眼。
春青阳的心脏本来提到了嗓子眼儿,可不知为何,看到孙女的娇俏笑颜,心登时就落回了肚子中,妥帖的安放。
“我家要买冯老爷的房子,不瞒大人说,也是暗中打听过冯家之事的。毕竟,我们规规矩矩的人家,不想与恶人交易。”春荼蘼向尸体那边踱了两步说。“而调查的结果自然是好的,冯家诗书传家,家风严谨,冯老爷夫妇为人忠厚善良,不说修桥补路,但也乐善好施。就算是对那不成器的表侄,也就是死者,也是多方接济照顾。请问大人,这样的良民怎么会逼人至死?”
“你说是为何?”窦县令是个滑头,居然来个反问。
春荼蘼胸有成竹。自是从容地道,“民女想,凡事有因必有果。冯老爷家境殷实,平时不善与人争斗。这样的人,特别容易引起不肖之徒的觊觎。或者,妒忌。而此事发生突然,就在冯老爷要卖房卖产。去异地投奔为官的儿子之际。所以,十之**是为人陷害。”
“你有何证据?”窦县令再问。
听春荼蘼说得头头是道,他也重视起来。如果春荼蘼能给出好的答案,他乐不得接受。毕竟,冯经的儿子也是官家,虽然远在外地,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都在官场上。以后谁能保证不用着谁吗?
哪知道春荼蘼却摇摇头,“民女没有证据。不过民女想看看尸体,也许会找到证据呢?”
窦县令这个气啊,心说没证据你说那一大套好听的话干什么呀?验尸?本县难道没有仵作吗?刚才仵作说得清楚,此人确实是吊死无疑,还在冯家门粱上发现了印迹,上吊绳子也在。
可不让她看,她怕是不死心……于是。他只好摆摆手道,“小小女子,若有那胆量,自去验看便了。来人,侍候着。”
一名差役上来,很嫌弃的揭开布单。、
春荼蘼捂着口鼻,忍着恶心,凑近了,仔细观察那尸体的颈部。只一眼,她就确定了,连忙立即走开,对公座上道,“大人,冯老爷果然是被冤枉的。这下子,民女有证据了!”
不仅窦县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仵作和差役们忙了大半宿加一早上都没发现什么,她只看一眼睛就明白了?这小女子,脑子没毛病吧?没骗人吧?
“什么证据?”窦县令这个好奇啊。
“大人,民女眼尖,刚在尸体的脖子上看到两道很明显的勒痕。”春荼蘼摆出吃惊的样子来,“您若不信,可叫人再看。”
窦县令大吃一惊,干脆也不叫人了,自己到尸体前细看,仿佛怕自己眼花似的,又叫了仵作出来,外回几名差役,最后大家确认,确实有两条痕迹。
仵作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一个劲儿的自责道,“大人恕罪,是小人疏忽了。若非您目光如炬,实在难以发现这样细微的差别。”
“这说明什么?”窦县令不理仵作,问春荼蘼。
“民女不懂验尸,但民女想,若死者真是被冯老爷所逼,上吊自尽,应该只有一个勒痕才对。”春荼蘼认真地说,“若是两条,而且一深一浅,感觉似是勒死后,又挂到冯家门粱上。如此多此一举的事,说明还有第三人存在。所以民女推测,必是那人栽赃陷害冯老爷。”
堂上众人怔住,瞬间都觉得有这种可能。
“又或者,死者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继而自尽。”春荼蘼继续说,“这时,有恼恨冯老爷的小人看到,干脆借尸生事,想要让冯老爷倒霉。若此事没有报官,冯老爷为息事宁人而私下埋尸,他就可以私下讹诈。这等下作的人,下作的手法,若非被识破,遂了他的意,岂不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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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口吐莲花& & & &
第四十章 亲戚,是最可怕的存在
春荼蘼敢于做这样的手脚,是因为知道古代大唐的法医技术非常落后,他们能检验出初步的死因,但太细节的部分就无法验明。若在现代,或者法医系统相对完备的宋代,她就不敢如此托大的掉花枪,搞不好会把自己绕里面。所以嘛,兵法有云,要活学活用,天时、地利与人和不对,就不能乱套用计谋。
她用虚假的、她自行创造出的事实把众人都带到沟里了,那就是:冯家表侄是自杀还是他杀,与冯经没有半点关系。死人无法把自己吊两次,造成这种结果,是有人想陷害。况且门粱那么高,可现场却没找到上吊所用的椅子。这就更证明,当时有“第三人”在场。而包括县令在内,从上到下,就没人想过冯经就是那第三人。毕竟照常理来说,哪有自家门口死了人,把尸首弄下来后又挂上去,最后让街坊邻居发现的道理。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吗?却不知道,有时候麻烦大了反而解决问题,这是逆向思维。
出可以说,春荼蘼利用了人们那种想当然的心态,轻松就赢了这场官司。她的良心没有受到丝毫的谴责,她相信,结果永远证明手段是正确的。毕竟临死也要各应人的混帐东西,实在不值得同情。既然冯家表侄以恩为仇,那么就让他的坏心思和他的灵魂一起下地狱去吧。
而鉴于暂时找不到那个“第三人”。冯经被陷害的情况又已经坐实,自然当堂释放。此案成为一件小小的悬案,冯家表侄也没有亲人了,无人上告,过不久这事就淹没在日常的琐碎之中。若有人来闹腾,那个人就会被严重怀疑正是第三人,纯粹自找倒霉。
冯经对春荼蘼千恩万谢,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邸舍,不仅送了不少礼物送给春青阳,其实是谢谢春荼蘼外。还要把那宅子送给春家,羞愧地对春青阳说,“还怕您要嫌弃,实在不好意思出手,毕竟有横死鬼,实在不太吉利。不过您老的儿子军中官员,听说老太爷以前是衙门中的人。煞气重,必定是镇得住邪祟的。所以无论如何,请您笑纳。”
其实冯经看似忠厚,却也是个聪明知机的。他表侄吊死在大门前,左邻右舍都知道了,他的宅子恐怕贱价也卖不出去,他又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如大方送出。虽然也很肉疼,却是能落个人情。再者,春家非常人,以后官场相见,也好有个缘法。
但春青阳忠厚,不愿意占人家便宜,况且也是有些忌讳宅子有人吊死,不禁一时犹豫。只说要考虑一下,拿了些土仪做回礼,打发冯经走了。
“今天都四月十九了,明天我爹就要去军府报到。咱家到现在也没有着落,何必叫我爹在军中也不放心?”春荼蘼私下里劝祖父,“不如就要了这个宅子,您要是不愿意白得,折价好了。到底孙女帮了冯家大忙,照理也得给润笔和茶水银子的。您知道孙女的价钱,虽说只上了一堂,说了几句话,可是一计换他身家性命,所收也应当不少。”
“你就不觉得那宅子的风水破坏了?”春青阳担心道。
“一不忌,百不忌。”春荼蘼无所谓的耸耸肩,“有祖父,有父亲在身边,孙女一点也不害怕。再说这里是阳间,不是邪祟待的地方,咱家又做得正,行得直,我不信有好兄弟找上门来。”
“那……折多少?”春青阳终于意动。
“他原来要价二百五十两,我看三折好了。”春荼蘼狠斩一刀。冯经是倒霉在他表侄身上的,与春家没有半点关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还算吃亏了呢。
当天下午,和冯经推让了半天,最后以五十两成交。银子虽少,但春家不欠别人,春青阳和春大山这种正直的人,心理才没有负担。至于到衙门去交割、换文契,就交由牙人忙活,连春家落户,还有小凤的入籍,再付上点辛苦银子,就一起办理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银庄票号,但有官府办的柜房,有一种东西叫“飞钱”。就是把银子或者铜钱存到指定的官办柜房,由官府开具“券”。此券不具备流通功能,但可以在异指定的官府机构汇兑。范阳县是小地方,没有柜房,他们临行时,春大山特意去的幽州城,除了随身携带的三十两现银,分成五分带在全家人身上,剩下的全存入柜房,包括春徐家付的那五千两。此时有大花销,直接从洛阳的官办柜房,兑了银子就行。
第二天一早,春大山去军府报到,春青阳就领着孙女和仆人搬家。他们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春大山又拜托了当初接待他的老苗帮忙,中午时就收拾出住的地方了。照原先的安排,春青阳住在内院正房,春荼蘼带着过儿和小凤住西厢房,给春大山收拾出了东厢房。外院的倒座房归老周头,打算用做养马的厩舍和用做外书房的东厢房暂时空着,把大萌和一刀拉来住西厢。
大萌和一刀是韩无畏借给春荼蘼的人,自然在出借期间以春荼蘼为主,她说让他们由明转换,遵命照做就是了,并无什么不乐意的,总胜于在外面风餐露宿的隐藏。春青阳看家里的人员齐整,那点点不安之心也就消失了。
春荼蘼还特意问了老周头,介间不介意睡门房,毕竟那边离冯家表侄上吊的地方最近。出了那种事,里外还不过三天,实在有够污秽的。老周头却笑说,“老奴一把年纪,说句打嘴的话,到春家之前,生死面前打个几个来回了,有什么可怕的?再者,鬼才可怜呢,放不下生前事,走那孤冷黄泉路。**只管放心。就算有那不长眼的鬼来,老奴也给**捉走,断不会扰到内院的。”
春荼蘼见老周头果然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就踏实了。只是老周头毕竟年纪大了,住的地方又是夏热冬冷的倒座房,就叫过儿去置办些新的铺盖,给老周头换上。如今已近夏天,到冬天时多放炭火,把屋子烘得暖暖的,也就是了。
而这宅子是带着家具出售的。只缺了些吃穿用度,还有些随手用的零碎东西,好在离南市很近,转天春荼蘼开了单子,叫过儿和小凤两个人去买。春青阳是个闲不住的,干脆把记账管家的活儿交给孙女,自个儿带着老周头和两个护卫把后院的青砖地撬了。全整理成菜地,又侍弄了内院的花草树木,倒是忙得挺开心。
可惜,忙碌但平静的生活注定过不了太久,这天是四月二十九,春大山的休沐日。头天晚上,春大山已经回家。春荼蘼八天没看到父亲。很是想念。难得起个大早,亲手给全家人做了早饭,又洗好一早让过儿买来的新鲜瓜果,分别装盘,打算好好做回孝顺闺女,结果全家人没上桌,就来了不速之客。
“老太爷,是大老太爷和二老太爷来了。”老周头进来报信儿。“拉家带口的,怕不有十几口子人,都堵在门外呢。”
祖孙三人愣住,下意识的对视了好几眼,春青阳才反应过来,一边往外迎,一边急道,“怎么不先请进来?”
“大老太爷和二老太爷不肯进来,定要老太爷开大门,亲自去接。”老周头低头禀报,神情间颇为忍耐,看样子是受了点气的。
春荼蘼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她的美好生活会被打乱的。她记得在现代时,有朋友跟她感叹过:亲戚,是最可怕的存在。
心里想着,却不得不跟着祖父往外走,到外院时,看到大门其实是敞开着的。这个时辰正是里坊人来人住的时刻,而她家门外,站着一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带着大包小包,大人叫,孩子闹,实在吵闹得很,惹来邻里的注目。
春大山也意识到这样没规矩,会被邻居瞧不起,连忙上前,笑道,“大伯和二伯来了?快请进来。怎么也不提前叫人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呀。”
一个矮胖,脸膛红红的老头儿就哼了声,大着嗓门道,“快别说好听的,你们离了范阳县后,哪告诉我们地址了?若非我女婿机灵,去军府打听清楚,哪能找到这高门大户前?你们三房自个儿过了好日子,却忘了本,真真的狗掀帘子,拿嘴对付!”
春荼蘼一听,立即火昌三丈。她这身体没有本主儿的记忆,不知道眼前的一群人都具体是哪位,但这死老头一开口,她就知道是找茬来的。
不过碍着祖父和父亲的面子,她忍。现在外面的小巷子这么多人,若吵起来,是给自个儿家没脸。再者,对方这么说话,就带着吵架,招来外人看热闹的劲头儿,不能让他们得逞。
春青阳大约也是如此想,见儿子被噎住,连忙快走两步,拉住矮胖老头,另一手拉住旁边沉默的瘦小老者,一边往门里带,一边陪着笑说,“大哥、二哥,我们也是才安顿下来,还没得到机会给家里捎信儿,哪成想你们就来了。快进屋!有什么事,家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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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没几个极品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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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口吐莲花& & & &
第四十一章 凶宅
那矮胖老头甩脱了春青阳的手,气呼呼的还要说怪话,却见到一刀和大萌站在门边。这二人得了春荼蘼的暗示,两双利目瞪向他。一刀和大萌是暗卫出身,正经杀过人,也经历过刺杀的局面,严肃起来时,煞气十足,凶得很,生生把他吓得缩起脖子,乖乖跟了进来。
看着眼前鱼贯而入的人,春荼蘼一数,好嘛,大大小小的人头算起来,足足十三口子。
这是干什么?不像走亲戚啊,还都提着细软,倒像是投奔。不会吧?他们不会要住到家里来吧?不会是要她父亲和祖父养活吧?话说她重生很久了,从没见过这两家人,现在他们怎么会露面,而且摆出要长住的架势?
春荼蘼只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似的。她低声嘱咐老周头赶紧把门关紧,之后硬着头皮,带着过儿和小凤跟了进去。这所宅子几天前才吊死过人,现在又演这么一大出戏,简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春青阳把人让到正房的厅里,虽然客厅的面积不小,但呼啦啦一下子站这么多人,也拥挤得连身子也转不开了。何况,春家那两房的人还都死抓着自个儿的东西不撒手,宝贝似的,不肯先放在院子中。
就在混乱一片中,春青阳给春荼蘼介绍两房的人。因为大房和二房几年没到三房走动,彼时孙女年纪还小,只怕记不清楚人了。其实,春荼蘼是根本不认识。
春家大房共五口人。瘦小沉默的老者,是春家大老太爷,名为春青木,六十来岁。他身子看起来不太壮健。妻子也早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名为春大娘。
普通的底层百姓。有时不给儿女起名字,女儿就按排行称为几娘几娘,儿子也按排行称为几郎几郎。春家军户之家,但祖父那辈却为三个儿子起了名字。到第二代,只有三房为儿子起名为春大山,其他两房的女儿则又恢复了简称。
按辈份,春大娘是春大山的大堂姐。春荼蘼的大姑妈。这女人四十上下,极瘦,竹杆一样毫无曲线美。其实对于女人来说,胖瘦都可以美丽,只是瘦不要干。胖不能肥,可春大娘却是干巴人儿,在以圆润为美的大唐,绝对算丑女。而且她嘴唇极薄,鼻子直,下巴方,再加上一对厉目,显得极为泼辣厉害,面相十分不讨喜。
她女婿叫陈冬。似乎怕老婆,身量本就不高,还缩头缩肩的,更显得窝囊。可别看春大娘瘦得没有几两肉,肚皮倒争气,生了两个儿子。
陈阿大今年已经二十。却没娶妻,性格和相貌酷肖其父,看人都不用正眼,总是一瞄一瞄的,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反而令人倍觉猥琐。春荼蘼眼尖,注意到他瞄了小凤好几眼。
陈阿二才十一岁,农家的孩子这年纪已经下地干活,生活条件好的,也开始读书了,可陈阿二似乎很受宠爱,极为没规矩、没家教,身上虽然干净整洁,但进屋后,见到桌上的点心水果,抓起来就吃。春大娘看在眼里,却根本不说。
春家二房有七口人,矮胖的红脸膛老者,也就一直大声嚷嚷的那位,就是春家二老太爷春青苗。这名子,跟他的整体形象相差太多了。快六十岁的人,底气却足。他老婆王氏,也是圆胖的身材,从五官上看,年轻时应该有几分姿色,可惜长了一又贼溜溜的眼睛,看见什么都两眼放光。
春家子嗣单薄,除了三房有春大山外,大房一个只有女儿。不过那是因为妻子早丧,大老太爷后来也没有银子和体力续娶。可二房呢?老爷子、老太太身体都好,一把年纪还活蹦乱跳的,却也只生了个女儿,名为春二娘。
春二娘倒似大老太爷的女儿,模样眉眼都平顺老实,比春大山大四五岁,但面相却有些苍老,倒是她那个女婿,不像农人,倒似个四处跑买卖原帐房,穿着体面,目露精光,眼睛滴溜儿乱转,远比不上春大山的堂堂相貌,有些油头粉面的感觉。考虑到正是他从折冲府打听到春大山的住处,应该是个机灵的,或者说机灵过头了。
春二娘没有堂姐的本事,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名为江大娘、江二娘、江三娘。最大的十八岁,订了亲,却是望门寡,根本没有去夫家。其次是十四岁,最小的仅三岁不到。她们站成一排,隐身在父母身后,倒一时看不出什么脾气秉性,却比陈阿二懂礼多了。
认完这一家子,春荼蘼心生怪异之感。她家老爹美貌,祖父也是模样周正的老人,因为心善厚道,所谓相由心生,看着就觉得亲近可信。但同样的亲兄弟,为什么和春家另两位老太爷的长相差距那么大呢?连带着到春荼蘼这辈,五官上完全看不出是血缘如此近的亲戚。
春荼蘼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不以人的外形评判人,但是……相比起来,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高兴。她敢说,春家所有的女人中,她是最漂亮的。跟其他春家女相比,她简直就是美人。
“这位是?”春青阳介绍到后来,面对着一个与江大娘年纪相仿的女子,一时愣住。
这不是他们春家的人啊。春青阳看了眼儿子,见春大山也轻轻摇头,就明白不是自己眼花了,遂又看向自家二哥。
若论生出闲事闲非,一定是他。
“哦,她也叫江二娘,是我那女婿的嫡亲妹子。为了和我那二外孙女区别,我们都叫她江娘子。”春青苗大喇喇地说,好像这是他家,“洛阳是大地方,我那女婿一向疼妹子,就一起带来,见见世面也好,能在这边配了女婿也行,总是条出路。”
春荼蘼愕然。就算大唐姑娘不像程朱理学后那样压抑个性,也不能这样直接说啊,一屋子人呢。合着,这是往大城市找男人来嫁的?谁给说媒。嫁妆谁出?从哪儿出嫁?春家大房和二房来占便宜就罢了,好歹沾着轻,血缘还比较近。可难道。二房嫁出女儿的小姑子也要归三房管?即使在大家族中,这也不算正经亲戚,春青苗和江明怎么敢,直接就赖上来!
再看江娘子,虽然并不丑,是普通人的相貌,但面色青白。眉尖额窄,在相学上,称为克夫相,在迷信的古人面前,婚姻事是会很艰难的。而听到春青苗说这话。她态度倒是坦然,躬身一礼,姿态也还不错,似乎是读过书的。但是,她大方得是不是过了点?一身当家作主的奶奶做派?可这是别人家里啊!反正从她的行为上挑不出理儿来,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我说老三。”春青苗又开口了,好像他不说话,别人会当他哑巴似的,“你家这日子过得不错啊。这样大的宅子,这样好的家具摆设。看这……”他指了指桌上已经就陈阿二抓得狼藉一片的饭菜,“吃得这样好。咱们哥仨儿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好歹是一个爹的亲兄弟,不能你吃香喝辣,让我们喝西北风啊。老三。这也太没良心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诶?不是一个娘生的?!怪不得长相差距这么多,连脾气性格也差着,原来虽然是同根所生,却不是挂在一个枝上的果子!看来祖父的娘应该是填房,这难道是大房和二房对三房这样刻薄冷待的原因?但占便宜时,怎么不离远点?
“看二哥说的,哪里就喝西北风了。”春青阳陪着小心道,“我是随儿子上任才来洛阳,其实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想来这儿,到底故土难离。”
“三叔说话真好听,哪有人放着福不享,偏待在小地方受苦的。”春大娘接过话来,“三房这好日子啊……哟,光仆人就四五个了。”她是算上了大萌和一刀。
“是啊,是啊。”二房的王氏老太太也道,眼睛在厅里乱瞄,“瞧这宅子……”
“这宅子是凶宅。”春荼蘼实在忍不住,开口道。照平时祖父对她的教育,长辈不问,她是不应该随便说话的。从这一方面来看,三房和其他两房人从教育水平就差很远。
“三侄女真会开玩笑。”二房的女婿江明笑说,语气很亲热,好像经常走动的亲戚那样。
春荼蘼略施一礼,认真的说,“不瞒二姑夫,此处真是凶宅,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就在前几天,还有个人吊死在前门的门粱上,脸色青灰,舌头吐那么老长。”她比划了一下,“死时都不瞑目,眼珠子瞪得就快掉下来了。”
古人迷信,崇拜鬼神,听闻春荼蘼的话,春家那两房的人都变了脸色,除了浑不吝又不懂事的陈阿二,所有人眼神中都流露出恐惧,王氏更是哆嗦了一下道,“这样不干净的宅子,你们还……你们还……”
“哼,我爹和祖父有多少俸禄,二祖母岂会不知?”春荼蘼叹了口气,继续说,虽然不能阻止那两房人占自家的便宜,至少要表明,自家也不是任人宰的肥羊,“我祖父临离开范阳县时,还封了两包银子留给大祖父和二祖父,再加上路费什么的,若不买吊死过人、没人愿意要的凶宅,哪有银子住别处?就是这宅子想转手卖,也是卖不出的,好歹自己住,图个省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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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个徐白花又来了一堆极品亲戚来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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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娘是来顶徐白花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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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娘是来顶徐白花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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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极品,只有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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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亲戚全让春荼蘼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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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要斗极品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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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口吐莲花& & & &
第四十二章 春大山不是包子
一席话,春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闭紧了嘴,才进门时的理直气壮消失了。
可惜春青阳太厚道,不忍场面冷清,连忙道,“大哥、二哥,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只怕半夜就起来等城门开。不如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破功了啊。春荼蘼暗暗摇头。不管什么年代和时空的人,总是善良和面子软的人吃亏,祖父和父亲偏偏是这一类人。看来,最近她的日子清静不了,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这么多人吃饭,小凤和过儿忙活不过来,春荼蘼和老周头也只好来厨房帮忙,可怜大萌和一刀这两个贤王府的暗卫,也是有品级的,弄不好比春大山都高,现在却要放下身份,暂时充当门房。
春荼蘼一心三用,要在灶上搭下手,还要暗中注意那一大家子人,更要转着心思,力图把这场蝗灾般事件的恶劣影响力,降到最低。
“**,要不要把东西都登记造册?”过儿悄悄问春荼蘼,“我看大房的陈阿二太没有规矩,二房的老太太又贼眉鼠眼的……东西指定是多不出来,但如果少了,到哪儿说理去?”
“嘘,小心别让祖父听到,怕他老人家脸上不好看。”春荼蘼压低了声音,快速往外看了看道,“算了,咱们才搬过来没多久,值钱的小摆设还没置办,他们总不能把房子拆了,把家具搬走吧?这样,你快去把咱们屋里,还有祖父和父亲屋里,把值钱的东西都打包,放到大萌和一刀那去。他们两个凶神恶煞似的,正好当门神挡小鬼儿。”
过儿点了点头,立即就跑了出去。
春荼蘼见该蒸的、该煮的都放在锅里了,老周头手脚麻利的在灶下烧火,只剩下切点熟肉或者炒个小菜什么的。就对小凤说,“你去帮过儿的忙,再把仓房的门窗检查一遍,绝对要锁好。注意点。别让他们看出咱们的防备来。你和过儿都是爆炭,他们再讨厌也得忍着,我可不想祖父难过。无论如何,混过今天再说。”
“**放心吧。”小凤放下挽起的袖子说,“我若做手脚,必不能让人发觉,不然这么多年的功夫可白练了。”
“知道你本事。”春荼蘼忍不住笑。“对了,叫我爹来厨房帮忙。这句话要大声说,让他们也看看,官老爷亲自下厨,还有什么好挑刺儿的吗?”
小凤跑走,春荼蘼就着手切菜肉并装盘。她深知,做的吃食必须量大,宁愿剩下也不能不够。否则又要被挑理儿。她昨天才派人买了米粮肉蛋和蔬菜瓜果,本来够吃好几天的,这下可好。一顿就见底儿了。
“女儿,爹来了,有什么帮忙的?”正忙活,春大山进来了,脸上带着点讨好。
想到祖父也是这个神情,春荼蘼的心,立即就软了。祖父和父亲都知道她不高兴,知道清静日子被破坏了,可又没办法,只得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她若明着闹腾。岂非太不孝了。
“爹就炒鸡蛋吧?”春荼蘼把鸡蛋筐子拿过来,“分两次,都炒了。我看二老太太是个精明的,说不定一会儿来厨房检查,发现有剩,会觉得祖父抠门呢。”
春大山讪讪的。一边干活一边说,“当年你还小时,见过大房和二房的人,哪想到你还记着他们的……做派。”
春荼蘼心道我哪里是见过,是猜测的。没成想好的不灵坏的灵,让她一猜一个准儿。
“爹,我叫您来,其实是商量点事。”她手上不停,嘴里却说,“如今那两房人来了,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走,不管祖父怎么想,您都不能留他们住下。”
“这是凶宅,他们敢住?”春大山轻敲了女儿的头一下,神情却宠溺,还带点好笑,“你这丫头反应就是快,刚才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我都汗毛直竖。”
“我又没说谎。”春荼蘼委屈的哼了声,“咱家人都心底无私,不怕鬼怪邪祟,别人就未必了。不过我怕他们舍不得回去,硬着头皮,壮着胆也要住,那就麻烦了。俗话说得好,亲戚远来香,街坊高打墙。大房和二房本就自私凉薄,若让他们沾上,咱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你说要如何呢?”春大山也皱眉,意识到事情的麻烦,“但……最好不要撕破脸。爹虽然很烦他们,可你祖父……你知道的,他老人家认老理儿,到底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
“什么亲兄弟?明明是蝗虫!”春荼蘼夸张的做出惊吓的表情,“不过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是想,了不起银子上吃点亏,赶紧去找牙人,在洛河北那边租个宅子,先让他们安顿下来。他们离开,咱们才能平心静气,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考虑要怎么应对。爹啊,我只怕他们所图不小,不那么好打发。”
春大山想了想,“就照你说的做。不过,咱家银子不太富余了,这又是一大笔挑费。他们两大家子人,估计就等着白吃白喝,还得吃好喝好,沾上咱们就不会轻易离开。”
看着父亲皱紧的眉,春荼蘼暗松了口气。还好,祖父虽然面软心软,父亲却不是个好糊弄的,更不是包子,能跟她统一战线。
想想这人啊,真是念心不足。祖父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什么都清楚,只是不说罢了。
祖父在她身上从不俭省,对自己却格外抠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衙门但凡有押解犯人的工作,他老人家就为了那点差旅银子、一点点补助和犯人家属打点的灰色收入,别人都不愿意去的艰苦地方,祖父都抢着去。这三十年下来,存了足有两百多两银子,可带到身上才三十来两,剩下的分成两封,已经交给大房、二房了。说是代他供奉祖宗牌位,只当孝敬过世的老人,其实还不是想着自己跟儿子去任上,说不定十几二十年回不来。干脆一次性贴补两个哥哥了。毕竟,他们都没儿子,靠着女儿女婿生活,身上有钱。心是不慌。
一家一百两,相当于RMB二十万块钱,在范阳小地方,不管是买地还是置业,甚至做点小生意,完全是可以了。春青阳,对哥哥可谓仁至义尽。但是大房二房呢。银子老实不客气的拿了,还追来洛阳,打算吃死所谓的“亲”弟弟、“亲”侄子。
“所以要在洛河北区给他们租房,那边住的是平民,租金和物价都低些。”春荼蘼安慰春大山道,“爹也别烦恼,皇上还可能有乞丐亲呢,左不过他们就是为了钱罢了。这宅子本来也没想这么便宜买下来。我手中银子尽够。虽然这么花出去我心疼,但女儿想得开,当做善事不就得了?先稳下来。慢慢想办法让他们回去就是了。”
“恐怕会很难……”春大山对困难也有充分的预期。
“事在人为。”春荼蘼解下围裙道,“爹您看着火,我去外院找一刀和大萌,叫他们速度去找牙人。不瞒爹说,有这两家人在周围吵吵,我忍受不了三天。”
“当着你祖父别这么说。”春大山嘱咐,话音还没落,春荼蘼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她去找了两名护卫,说实在的,让他们做家仆的琐事。她实在感觉很内疚和抱歉,可谁让她现在没有可用的人呢,仅有的几个还全被极品亲戚拴住了。好在这两个的服从性相当好,半点不抱怨。她一吩咐完,一刀立即去上回帮了大忙的牙齿人。而大萌就盯在门口,等着有人跑出去好监视。
果不其然。在大房二房的风卷残云之下,做了这么多早饭,居然盆干碗净。而且筷子才摞下,春大娘,二老太太就张罗着参观参观各个屋子,江明却逮了个机会,说去外面看看。一切都在春荼蘼的预计之中,她倒也不拦着。反正精细东西全收起来了,外面的茶壶花瓶等物,也不值什么,眼皮子浅的要拿走,随它去了好了。
大老太爷春青木和春二娘还算老实,二老太爷春青苗却在接到二老太太的眼色后,大声嚷嚷着要看仓房。春青阳一脸尴尬,又是羞愧,又觉得对不起儿子和孙女,却说不出直接反对的话。春大山只好救助地看向自家女儿,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不坏亲戚情份。
可在春荼蘼看来,这样的亲戚之间有情份儿吗?就算有,那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她不介意帮助穷亲戚,因为血浓于水,特质永远抵不过感情,就算不相干的人落了难,能帮一把也要搭把手的。不过,她可不会任人宰割。她施舍,她帮忙,是她的诚心善念,别人却不能把做为应当应分的,咬上她就牙牙见血,口口见肉,好像不狠就对不起人似的。
“二祖父。”她脸上笑眯眯的,语气却不善,“那间房里放着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您还要看吗?侄媳妇的家私,你要拉得下来脸……要不……您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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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无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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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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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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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那么多极品的亲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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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简单粗暴
& & 春青苗脖子一梗,红脸膛就更红了。他再不讲理,这个头也不能点。倒是他老婆王氏在一边陪笑道,“这孩子是怎么说的。他是长辈,做事哪能不管不顾?咱春家虽然不富余,却也是老辈传家,祖上有读书的,讲究着呢。不过,我当婶子的总可以开开眼吧?”说着就向仓房走。
& & 春荼蘼也不拦,反正大铁锁把门,别人进不去,只在后面不急不缓地道,“我娘去了这么久,东西都还有什么,我也说不清。不过若是少点什么,或者贵重的损坏了,二祖母是讲究的人,将来就给我添补上吧?”
& & 二老太太一怔,顺便就瞪了二老太爷一眼。春青苗配合巧妙,说不过春荼蘼,就立即发作春青阳,叫道,“老三,你这是怎么教育的孙女,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 & “这是防贼哪。”春大娘皮笑肉不笑的在一边添柴加火。
& & 春荼蘼一挑眉。
& & 这是她家,她绝对不会让人欺侮到祖父头上去。斗嘴?她会怕吗?若论指桑骂槐,是个女人就会,只是大部分好女人不屑罢了。但若惹急了她,她什么无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
& & 正想着,春大娘的幺儿陈阿二就撞枪口上了。
& & 其实真正的世家子弟,家教都很良好,就算心思歹毒,面儿上的风度却有。反而是小门小户娇宠出来孩子,十分令人厌恶。
& & 陈阿二就是,都十一岁了也没启蒙读书,又不像农家朴实的孩子帮着家里干活儿。而是胡吃闷睡,恶吃恶打。早上他才吃得饱饱的,满院子乱窜不说,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蹲在墙角拉了一摊,之后就开始祸害内院的花草。在他亲娘敲边鼓的时候,他正把一丛花木当假想敌。嘴里哼哼哈哈,手上又揪又打。眨眼间,开得好好的花零落于地,花枝折了不少。过儿见春家大房和二房这么多大人看到都不管,气得脸色发白,又记着**的嘱咐,死忍着不发脾气。
& & 春荼蘼心中虽有气。可为了祖父,一直都是态度温软良好。这给了那两家人错觉,以为她是好拿捏的。也不想想,能在公堂上辩倒做惯讼棍的秀才,压得堂堂大都督无话可说。仅凭着恶名声,就让街上的流氓都不敢招惹的姑娘能是好欺的吗?
& & 此时,只见她俏板一板,气势登时就凌厉起来。她也不多话,快步上前,一巴掌就呼在陈阿二的后脖子上,怒骂,“发的什么疯?还有没有点规矩!”动用武力呗,多简单粗暴呀。多管用呀,多解气呀。
& & 陈阿二咧着大嘴笑,因为没挨过打,反射弧有点过长,在众人的长长惊呆中,过了半晌才觉得疼痛。哇的大哭。不过他虽未成年,却霸道惯了,仗着自己在贫困的军户中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仗着春大娘会撒泼,无人敢惹,哪吃过这等亏,第一反应就是反身扑了过来,抡起小拳头,打向春荼蘼的肚子。那劲道看来很大,若打中,就算春荼蘼大了他四岁,也受不得。
& & 春荼蘼不打无准备之仗,自然对混横的半大小子有所防备,若非小凤就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这么莽撞。而小凤没让她失望,身影一闪就挡在她前面,这样苗条的人, 居然把壮实的阿二拎了起来,随后就掼在地上。也不知点穴还是什么,反正阿二动弹不了了。
& & 可这小子蛮横,污言秽语顺口骂出,都是乡下最粗俗的那种。小凤登时大怒,又封了他发声的功能。阿二这才害怕,大嘴上下动着,就是不出声,鼻涕眼泪哭得前襟都是。
& & 春大娘嚎叫着扑过来,儿啊肉啊的喊着,本来想撕打小凤和春荼蘼,却见两个姑娘并排而立,没有半分慌乱,却是煞气十足,不禁气势就怯了,干脆拿出最擅长的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先抽了两口气,拍着大腿,打算施展撒泼打滚那一套。
& & 哪想到还没发声,春荼蘼就凉凉地道,“大姑母,你若敢哭叫一声,阿二能不能回复到原样,我可不敢保证。”打蛇拿七寸,她不会和春大娘对着玩泼妇手段。以势压人,吓唬人什么的,她运用得得心应手。
& & 果然,春大娘哽了声,生生把出口的话全咽了下去。但她眼珠一转,转头面向春青阳,“三叔,您就不管管我侄女!这是什么家教!若是嫌弃我们穷亲戚上门,直接说一声就是,何必打孩子?这明明是有邪火啊,那朝大姑母身上发啊。我是没脸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可怎么能对阿二下黑手?这若是打坏了,谁陪我一个儿子!”也不管阿二如何躺在地上哼哼,先告状再说。
& & “大姑母,阿二是我表弟,看到他做错事,我得教育他呀。”春荼蘼又恢复了好脾气,坚决不让春大娘和自家心软面软的祖父搭上话,若祖父一时不忍,说出弱势的话,她这边就不好继续发作了,“这里可不比乡下地方,到处都是出身富贵的孩子,表弟今天在我家,在我跟前儿没规矩的撒泼就罢了,倘或这么是非不分,又浑又横,惹到哪家公子小郎君,就算我爹是正经的武官,也承担不起。到时候把他打死打伤,算谁的?说起来,我是为了他好,在家挨顿鞭打,总比在外面让人捏死强。大姑母,你还当这是范阳县吗?走在街上,随意撞到个人,就可能是皇亲国戚!”
& & “你……你……”春大娘被噎得不行,强说嘴道,“教育阿二,自然有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当表姐的?”
& & “奇怪了,依大姑母的意思,自家人管自家人的事,对不?那我再不好,自有我祖父、父亲来管教,刚才大姑母告得什么状?三房的家教如何,也轮不到大姑母议论呀。”
& & “我也是长辈。你也叫我一声大姑母。既然春家三房没分家,你爹一肩挑三房,我不敢管你,还不兴向三叔说道?”春大娘哼了声。
& & “哦。没分家啊,一家人啊,那我又何管不了表弟?”春荼蘼冷冷地看着陈阿二。“他还好不姓春,是外姓旁人,不然,我直接打断他腿。我宁愿花银子养她,也不能让他跑出去惹祸!”
& & 她说得掷地有声,不仅春大娘和陈阿二,其他人也都感觉背后发寒。三房的这个孙辈。以前不知道是这么厉害的,说得话让人心头发毛。
& & 春荼蘼神态安然地站在一边,心思却活动开了。吵架也能吵出思路啊。分家?!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只要分了家,虽然还是亲戚关系,但彼此之间就不用拴在一起了?虽然大唐的宗族观念虽然重。但寒门小户的,也不讲究这些。
& & 只是,大房和二房赖上来,必定是不肯分家的。想个什么办法呢?不能急!不能急!
& & 至于被这些人讹点好处……她并不在乎,谁让祖父心里惦记他那两个不成器又不讲理的哥哥呢?为了祖父,万八千的银子,她也不放在眼里。若对方是知理的,亲戚么,总是越走动越近。她也不会看不起人,大家亲亲热热,互相帮助,家族的力量不正是如此吗?可现在情况不同,所以还是破财免灾的好。但是,必须得有个明确的说法。不然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铁定没完没了。
& & 一边的二老太爷和二老太太见此,反正不是自家外孙吃亏,倒没插嘴,但却惊讶于春荼蘼半分面子也不给。
& & 其实春荼蘼就是要撕破脸的,什么鸟,就得喂什么食,对讲理爱面子的人,自然不能轻易坏了脸面,但春家大房和二房?哼,如果他们要脸也不会直接杀过来了。只要有便宜好占,就算脸全没了,他们照样会贴过来。所以,不如来个下马威,好歹让他们心里有个谱,不敢为所欲为。当他们知道便宜不好占,说不定能快点离开。
& & 春青阳见状,很是尴尬,本想劝解两句,却让春大山给拦住了。春大山面沉似水,眼神中隐有怒火。女儿是他和父亲从小捧在手心儿里的,一根头发也舍得碰过,如今陈阿二敢挥拳就打?若不是刚才小凤更快,他会打断这小兔崽子的胳膊。他早看大房和二房不顺眼,如果不是为了父亲,他早忍不下了。
& & 春大娘被噎得双眼翻白,可又不敢装晕,毕竟,她儿子还在一边当僵尸呢。她从小就是个厉害的,对堂妹春二娘使了个眼色,春二娘瑟缩了一下,却不敢不上前,吞吞吐吐地对春荼蘼说,“大侄女,你就……你就放了阿二吧,他再不敢了。总这么僵着,回头坏了身子就麻烦了。”
& & “就听二姑母的,我也不想伤他,但必须让他长个记性。不过我的丫鬟手下有分寸,断不会让阿二受伤。”春荼蘼对小凤点点头,示意她恢复阿二的自由,但眼睛却瞪着这小子,冷声道,“别记吃不记打,下回再做混账事,我不管你爹娘是谁,见一回、打一回,直到你走了正道为止!不然,我就不认你们家这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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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想办法分家
& & 阿二只觉得身上又酸又麻,猛然间能动了,就想继续打骂眼前可恶的“表姐”,可才一动弹,就生出恐惧心来,结果连哭也不敢出声。
& & 春大娘搂着儿子,心疼极了。但她心中有火,不敢发泄,只狠狠瞪着窝囊的丈夫,怪他从开始到现在,连个屁也不敢放。她倒不想想,她如此泼赖都没话好话,陈冬能做什么。
& & 倒是一边的江娘子,跟春家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幽幽开口,“管教表弟自然是好,但也未必就得打。孩子嘛,给他说说道理才是。”
& & 春荼蘼垂下眼睛,过儿立即配合默契地道,“江娘子,我家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们**常说:乱世用重典。阿二少爷摆明是给宠坏了,可不得有点雷霆手段。”那话的意思是:你一个春家二房女婿的妹妹,八杆子打不着的,这儿哪有你开口的余地。
& & 而只冲这一句,春荼蘼就极不喜欢这个江娘子。她表面上是知书达理的,却没有分寸。怎么着?这是打抱不平?打算在春家当家作主?还是想表现自己?
& & 无意中一抬头,见江娘子连瞄了春大山几眼,面颊微微飞红,不禁心中警铃大做。自家美貌老爷的桃花太多了,可惜全是烂桃花。身为女儿,一定要为父亲挡掉!
& & “一窝皮,不嫌骚。”二老太爷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满脸的不耐烦,“小孩子间吵吵闹闹,撂下爪子就忘了,大人们就别掺和,还是想想怎么安置吧?昨天大半夜就起床,守在城门口,可累坏我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 & 春荼蘼冷笑。
& & 谁说春青苗是浑人来着?这话说得多么地道啊。明明是她教育陈阿二,在春青苗嘴里却成了小孩子打闹。这不就是说,她容不下人吗?好吧。她就是容不下,干脆来个默认。
& & 春青苗本来以为春荼蘼会回嘴,他正好摆伯祖父的架子,哪想到春荼蘼根本不理。气得他胡子抖了几抖。
& & “荼蘼,你看看怎么安排?”春青阳抢在二哥废话之前道。
& & 看到孙女被围攻,还是在他眼前,他不是不生气、不心疼的。可孙女稳稳占住上风,他又对两个哥哥压榨惯了,到底不忍,只好息事宁人。
& & 春荼蘼也知道。无论如何,在没找到房子前,不能把人赶出去。不是她不想,是怕影响父亲的名声。这就是古代的不好,名声二字压死人,又不能到处跟人家解说另两房的人品。可正当她考虑要怎么安排这么些人时,出门溜达的二姑夫江明回来了。
& &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却挂着汗珠子。如此违和的造型。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打听过了凶宅的事,然后悲剧的发相是真的。于是,他们赖在这里不走的愿望落空了。
& & 春荼蘼暗爽。心想时机真好,若没这个所谓的凶宅,还真不好阻止他们住下。想着就往内门瞄了一眼,见大萌对她比划了个手势。他们之间是研究过联络暗号的,所以她立即明白,她所料不错。
& & 她假装扶祖父先回屋休息,见到春家那两房的人迅速凑到一起,随着江明说着什么,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目露恐惧。
& & “过儿。去拿点银子给我爹。”她吩咐道,又转身对春大山说,“爹,您找个普通的邸舍就行了,再给柜上放点钱,千万别交在他们手里。”
& & 春大山点点头。春青阳却支吾着说,“要不要找个人照应他们,毕竟人生地不熟……”
& & 春荼蘼一想也是,倒不是为了别的,至少看着他们不闹出事来。等租下正经的宅子,安置他们住进去,才好松口气,再考虑下面怎么办。
& & “去看看一刀回来没有,如果回来了,就叫他和老周叔跟去。”春荼蘼道,“老周叔办事老到,一刀长得凶,一个侍候他们,一个镇着他们,多好的组合,再合适不过了。”
& & “是不是太委屈一刀了,不然我去?”春大山说,他是知道一刀和大萌的身份的。
& & “你就两天休沐日,别耽误了后天去军府。”春青阳拍板道,“到底不能因为家里的事,影响你为国尽忠,听到没?至于一刀和大萌,以后好好补偿就是,咱们知着这份情。”
& & 春大山应下,到院子里对一大群人说,怕他们忌讳这宅子才吊死过人,请他们暂时到邸舍去休息,吃用都直接找柜上要,回头他来结账,过几天再安排其他住处。
& & 大房和二房本来就是想赖上三房不走的,听这样的安排,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就占住脚,却也不错了,谁让三房一家子浑不吝,连凶宅也敢住?当下都没闹腾,跟春大山走了。人多,事也多,春大山直忙活到下午才回来,满脸的疲惫,可心疼死春青阳与春荼蘼了。好在之前就准备了洗澡水和吃食,祖孙俩亲自侍候春大山,完了爷仨儿个就坐在院中的树下乘凉、说话。
& & 宅子内外被祸害的地方都收拾过了,小凤和过儿去补充了新的吃用东西。只要不细看,倒没有蝗虫过境的惨状。
& & “他们不是要长期跟着咱家吧?”春荼蘼直接问。
& & 她这是明知故问,也是为了确定祖父和父亲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过来,在路上耽误了二十来天,可那两房人若直奔洛阳,日夜兼程,自然就快多了。就是说,他们在家是研究了一些时日的,算是有备而来。
& & 春青阳就叹息道,“春家不再是军户,那是天大的好事,但范阳县的那些田地,就不能免租免税给大房与二房种了。春家又没分家,你爹一家挑三户,所以他们来投奔,我不好……不好拒绝。”面对孙女,他有点愧疚。毕竟,他怎么都好说,可如今大房二房刮干净了他,花的是孙女的钱。
& & “祖父不是给了他们银子?够买二十亩地的,比之前种的还多呢。”春荼蘼恨大房和二房贪婪。在这个年代,不仅房价便宜,地价也是如此。在地广人稀的北方。五两银子能买一亩上等良田。
& & “而且这些年,他们攒下不少家私吧?不然,也不能宠得阿二那样。”春荼蘼继续说,在亲人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退一万步讲,要我爹奉养大祖父和二祖父、二祖母,那没有问题,毕竟没分家,生养死葬,不用说我爹了。连我都要承担责任,他们到底是长辈。可他们不能连女婿一家子也带过来,那我爹成什么了?有必要养着这些外人吗?他们没手没脚?”
& & “可能……可能是离不开女儿,嫁出去也是亲生的。他们是打算在洛阳找点事做,沾咱家点光吧。”春青阳解释,对两个哥哥如此做法也不赞成,而且有点抬不起头。
& & “祖父您太心善,我敢担保。他们就没想找事做,只想吃我爹的俸禄。”春荼蘼哼了声。
& & “他们是责怪咱们。”春大山接口,声音闷闷的。“之前在范阳种的地,他们差不多全把出息拿走了。这些年风调雨顺的,大房二房其实富余。现在要自己买地,当然心疼银子。还有最重要的,以前咱家的地临着一个沙石场,是和田地连带在一起的,那才是真正赚钱的买卖。不是我说嘴,他们两家看似普通,其实肉在骨头里,比咱家有钱多了。之前我朋友魏然。他的娘舅做过沙石买卖,跟我算过一笔帐,说他们两家虽说做的是小打小闹的沙石生意,但这么些年下来,最少也得有五百两银子的身家。这算不得是大富贵,却是咱家拍马赶不上的日子。”
& & “那他们还要咱家日常垫补?”春荼蘼很火大。
& & “他们……太贪了。”春大山当着父亲。不知说什么好,“自家有万贯钱,也得算计咱家一文。”说着面向春青阳,“爹,您拿他们当哥哥,他们却不拿您当弟弟,自以为是债主子。您从不欠他们什么,何必一味迁就?他们怪咱们害他们没便宜地种,再不能做沙石生意,却不想那沙石场本不该和田地连在一起,是军府管事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的。他们怪咱们为春家脱离了军户,却不想大房二房没有儿子,将来老人一走,女儿女婿拿饱了银子,自己去过好日子,却不曾想,我以后有了儿子呢?难道世代在军中效力,连科考之路也走不得?脱籍,明明是好事呀,在他们心里,却是我们三房对不住他们。”春大山越说越气,可见平时忍耐,这下子有点爆发的意思了。
& & “大山,我知道你委屈了。可我亲娘是填房,还是被你大祖母和你祖父救的。他们临终之前,要我发誓照顾两个哥哥。你不知道,当年他们本来也可以读书识字,好歹做个小吏,可你祖父却把机会给了我……”春青阳很为难,眼圈都红了。
& & 他是厚道人,又正直知恩,可这也不是被所谓亲人欺侮的理由呀。报恩,也得有个适当的报法儿。只是看祖父这么伤心难过,委曲求全,春荼蘼一肚子的刻薄话全忍住了。
& & 她得想办法分家,只要分得平静干净,最好是大房和二房拼命要分,祖父的心就不会被伤到,以后过日子时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人,才会坦然。
& & 她要想办法,不能急,一定会有办法和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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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有办法和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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