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头数与羊的4/5相等单位1是多少?

  看到斑竹易流沙邀请发贴的留言,让我想起在天健发这篇小说后被删除的情景.....其实,在这之前,到连版发贴我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今天有连版斑竹和连版朋友们的支持,我决定把这篇小说贴在这里.希望连版的朋友给予斧正!
  同时,感谢易流沙 ninacong 蓝伞三位斑竹,感谢介绍我到连版的天灵,感谢连版的诸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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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特:“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
  爱情,注定有两个答案。
  一个叫“永远”,在童话里;一个叫“背叛”,在现实里。
  我的恋人有一个很好听很诗意的名字,叫伊然。伊然的名字不仅有诗意,而且她本人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都很标致,蛾眉凤眼,胸凸臀翘。走起路来,凌波微步,如仙似狐。有这样一位美女做女朋友,在朋友面前总有高人一头的优越。那时,我常常一口一个伊然地叫着,就像吟唱一首风靡大街小巷的时尚歌曲。
  这天傍晚,我和明哲正在大连世贸大厦58层旋转餐厅与野百合服装公司宋老板应酬,突然接到伊然的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老公,您劳累了一天,辛苦您了。草莓、蟠桃在茶几上的果盘里,煲好的鸡汤在微波炉里,冰镇黑狮啤酒在冰箱里,炒了几道您最爱吃的小菜在饭桌上,老婆我在床上。敬请慢慢享用!永远爱您的老婆——伊然。
  看了这条短信,我心情那个爽呀,就像鱼儿飞向了天空,鸟儿畅游在海洋。
  虽未结婚,但我和伊然已经彼此老公老婆地称呼对方,依然像一对恩爱夫妻。
  当然,做美女的男朋友并非全部感觉良好,也有一肚子别人不知晓的苦水。比如要时常打击打击她偶尔蔑视我的嚣张气焰,比如要时常提防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比如要时常满足她那无理取闹的虚荣心。
  关于我的婚事,老爸老妈过问过无数次了,刚开始没当回事,后来经不住老爸老妈的讨伐,耳朵时常燃烧得厉害。为了我的婚事,老爸没少骂我,有一年过年回家,大过年的他竟指着我的鼻子:
  “张志豪,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找个媳妇结婚,你再为这事让我操心,别怪我不认你做儿子!”
  春去春又来,花开花又谢。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确实老大不小了,身边的同事朋友大多也都抱上了娃娃,想想是该结婚了。
  我和伊然相恋8年,同居6年。结婚这个词在厨房里、浴缸里、枕头边念叨过千万遍,好象随时都能发生的事。不是我吹牛,我和伊然的感情虽比不上牛郎织女,但跟张生崔莺莺绝对有一拼了。这一点,我很自信。两人在花前月下山巅水边,曾无数次地讨论过结婚的事,比如双方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三姑六舅,比如婚礼上的答谢词,比如车辆、饭店、酒席、司仪等等一系列的安排,甚至为了生个儿子,连结婚那天进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嘻嘻哈哈地预先演练了N次。
  有人形容男女婚前恋爱,一日不结婚,就像猫枕着鲜鱼,无法入睡。另一层意思好像说结了婚,就像猫叼着鲜鱼,到口的美味可以尽情的享用了。

  感谢镜子,来的这么及时,我还没发正文你就来了,谢谢镜子!

  婚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对于没有结婚的人来说,永远是一个谜语,当谜语出现的时候,谁不向往揭开谜底的那份喜悦?
  2001年4月28日这天傍晚,当伊然神采奕奕地来到我身边,告诉我她准备要嫁人时,我手足舞蹈像个第一次得到奖赏的孩子,高兴得差点如一个燃烧的双响炮般窜上天。又像猪八戒高老庄成亲,兴奋异常。8年的谜底,现在终于揭晓了,那份惊喜不亚于阿里巴巴启开了宝藏的大门。
  人生三大喜事:事业、结婚、生子。
  眼下,我的艺凡策划公司经过一年打拼,终于从光杆司令发展到到手下3名干将,再经过一番往死里折腾,终于从野百合服装公司宋老板那里套来了8万元的支票,又从几家小公司那里划拉来几万元的现金,事业由此才稍见起色。用我朋友明哲的话说就是:刚刚从狼狈不堪的困境中逃离出来,才喘上一口顺溜气。伊然在这当口决定要出嫁了,让我感到既惊喜又意外。虽然手头不算宽裕,公司发展还需要老鼻子的钞票,但幸福既然像舞台上咚咚锵锵的锣鼓,就这样热情洋溢地来了,我已经顾不上考虑其它的了。
  婚姻就像一块永磁铁,对我这片小铁片来说,叭地一声,我就被那强大的磁力牢牢地吸住了。
  关于何时结婚,曾经是我一直追问伊然的话题,然而伊然一拖再拖,一直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今晚突然宣布这么重大这么喜庆的婚事,就像萨马兰奇老先生宣布20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bei——jing——一样,这么激动的时刻,我能不高兴吗?我一把抱起伊然,学着电影里的浪漫镜头,原地绕了三圈,然后把伊然扔到席梦思床上,顺势扑到她的怀里,欲把一个男人厚重、坚实、炙热,甚至还带有一点粗野的吻献给我亲爱的未婚妻,作为浪漫爱情结成婚姻果实的印记。当我的吻刚刚触及到那两片柔润的香唇,伊然突然一把把我推到了一边,力气大得跟蛮牛似的吓人,再看伊然,两目怒视,横眉冷对,脸色就像变色龙似的一阵紫一阵白。我站起身来,像看外星人似地,一脸疑惑地看着伊然。她那雕塑般的面孔,略带仇视的眼神,像利剑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我满头雾水,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我哪个地方做错了吗?伊然怎么会这样对我?
  “唉——”我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伊然这女人有时真让我难以捉摸。这么多年来,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常常缠绕在我心头,如影随形,不能摆脱。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她手里一张可用可弃的牌,留用或打掉,在她一念之间。
  这时,伊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像模特似地扭着屁股走到穿衣镜子前,整理整理衣服,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秀发,对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不冷不热地说,“我说嫁人,可我并没有说嫁给你呀,你说你激的哪门子动呀?”
  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祥的预感立即被验证了,就像明明知道是假钞,还要去银行的验钞机验证。我目瞪口呆,“不会吧,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
  当我得到明确的答复后,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电击般传遍全身,随即浑身滚烫呼吸困难,犹如窒息一般。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在我眼前闪过,我就像辽阔草原上一只正在求爱的羚羊,突然被躲在暗处的雄狮咬断了喉咙。
  不过我很快镇定下来,我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哈哈一笑。君子坦荡荡,这点度量,我在表面上还是能做出来的,而心里却一阵阵酸楚,牙咬得直痒痒。哼,小样儿,我将来出人头地,让你伊然见识见识我张志豪是何等人物!
  我和伊然恋爱了整整8年,伊然终于披上了婚纱。
  伊然嫁人了,伊然终于下决心嫁人了,伊然丈夫的名字不叫张志豪,伊然丈夫的名字叫唐大力,今年49岁。如按年龄算,可以做伊然的爸爸了。我十分钦佩伊然在这人生关头做出的重大举措,不禁在心里感叹:
  不是一般的战士呀!

  感谢纯白色de泪 !
  感谢连版所有朋友!

   “上帝抛弃你的时候,也是关照你的时候,上帝不让你得到爱情,就会让你去滥情。”这话是明哲说的。这些天,我突然发现明哲说话神神道道的,就像一个预卜未来的预言家。在以后的青春岁月里,这句话是否还被验证?
  伊然走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地徜徉在睡梦的边缘,我感觉到伊然的娇唇在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没有睁开眼,但我还是隐约听见那扇门在伊然的身后轻轻地“嘭”地一声关上了。
  门的这一边是心碎的伤痛,门的那一边就会轻松吗?
  此刻,我的身上还留着伊然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这就是最后的告别吗?
  我立时觉得自己空虚得就像一个没有血脉没有内脏没有灵魂的尸体。
  我起身到卫生间胡乱地洗了把脸,手里拿着那辆破拉达的车钥匙,下了电梯向大门走去,擦肩而过的是一对对勾肩搭背表情暧昧年龄不相称的男女,我耸耸肩,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仿佛世界已经被我洞察。
  我迈着无聊的脚步走出富丽华,不远处树荫下的行人影影绰绰,如鬼魅般踔踔而行,习习微风掠过肌肤,如清凉的水。抬望眼,满目门庭闪耀,灯火辉煌,莺歌燕舞,而我心里却像潮湿阴冷的山洞一样灰暗低沉。
  来到那辆破拉达前,打开车门,像个窃贼似地钻了进去,我心情沉重地向中山广场驶去,失意、低沉、沮丧像幽灵一样攫取着我的心,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流水无情,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这时,一支略带伤感的歌从街边一家发廊缓缓而来,印证了我的冰凉心情: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心里苦、难受。于是开车到海头渔港酒楼喝闷酒。
  海头渔港酒楼的老板娘吴翩翩是高中时的同学,我读高一时,她读高三。那时她发育的似一个风韵饱满的少妇,特别是跑早操的时候,胸前波涛汹涌,很是壮观,弄的我们高一几个小男生整天围着她后屁股转。
  那时,她喝斥我们的格言是:小屁孩,乳牙还没长齐,少打姑奶奶的鬼主意。
  记得参加工作后领了第一个月的薪水,明哲就不时在我耳边吹风,让我出点血找一个地方喝一壶。于是,哥们几个就去了海头渔港酒楼喝酒。当时不知道这酒店是吴翩翩开的,初次与吴翩翩打了个照面,似曾相识,却叫不上她的名字,嘴里啊啊了两句,却没了下文。脑袋里只记得她胸前波涛汹涌,却不记得她姓啥名谁。感谢几年的大学时光,感谢老师们的孜孜教导,把我调教成一个“社会人才”,才使我不至于那么尴尬。油滑的脑袋在飞快地旋转,一张口便赶紧以师姐相称。吴翩翩挤眉弄眼地媚笑着说,“志豪小弟,你心中没有姐姐不要紧,但今后记住了,我叫吴翩翩,不叫啊啊。”
  没想到健忘的毛病被人看穿,就好像在将要愈合的伤疤上贴了一块多余的膏药,贴着难受,揭下来会撕伤旧伤口。
  跟吴翩翩聊起往事,如山涧瀑布般绵绵不绝,越唠越亲切。她一会儿用手摸摸我的头,一会儿用手摸摸我的肩,秋水荡漾,袅音喃喃,毫不顾及明哲他们几个在场。
  明哲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笑,那笑里分明充满了想看我如何耍流氓的坏。
  此刻,有一个念头像钟摆一样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
  吴翩翩在勾引我吗?
  酒壮色胆,我借着酒劲,心虚地试探着用脚踹踹她的脚,故作不经意的样子,表面上故作镇静,内心却翻江倒海。我一边在心底期待着,一边在心底嘲笑自己多情。然而,反馈过来的是更激烈的回应——两只脚已经缠绵在一起了。我暗自得意地笑笑,明显感觉到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
  这时,脑际会偶尔闪过伊然的身影,我内心生出一丝愧疚,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已经渐渐麻木渐渐失去理智……
  曾经多次跟伊然商谈结婚的事,一提起这事,伊然总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我可不想那么早做大嫂。
  虽然刚刚因为商讨何时结婚的事跟伊然吵了一架,虽然我在外面失去理智地偶尔放纵自己,但我从心里并不想真正背叛伊然。
  对于伊然,我总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假如伊然答应和我结婚,哪怕只是骗骗我,我也不会对吴翩翩心存不轨。
  清醒的时候,常常有一种对不起伊然的悔恨,也曾发誓今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因此用点燃的烟头触在手腕上,吱吱啦啦地烫出一个如梅花般艳丽的疤,这疤像盛开的梅花,开在我的手腕上,也开在我的心里。这朵梅花看起来美丽,却钻心的痛疼。这疼,仿佛是忏悔,是觉醒,是改过自新。
  刚刚收敛了一段时间,然而,我这个没有自制力的男人,每次和伊然吵架后,总是经不起诱惑,继续犯着同样的错误。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是错的,但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让我解脱对未来婚姻的迷茫。
  我不清楚伊然为什么始终不肯答应嫁给我,难道真的想明哲说的那样,伊然只是为了跟我耍个流氓?
  后来到了海头渔港酒楼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不用我点菜,吴翩翩就朝后厨大声喊道:“一盆烧蚬子,一盆虾怪,外加一瓶精装金六福。”
  这是我独自去海头渔港酒楼喝酒时不换花样的老三样,菜不用盘子用盆装。那天晚上,吴翩翩光溜溜地拱在我怀里,百媚娇柔地说我是猪。
  现在,我坐在名字叫怡春阁的包房里,朝吴翩翩摆摆手,“今晚不喝金六福,今晚我要喝二锅头。”吴翩翩转过身,赶紧给我换了一瓶二锅头,笑嘻嘻地一手给我倒酒,一手搭在我的肩上,毫不顾忌服务生异样的目光,我拿开她搭在我肩上的手,一仰头把一杯二锅头灌下去,胃里突然像扔进一颗燃烧弹,整个胃都在燃烧。
  好!我在心里念叨了一遍,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自己喜欢的女人,眼睁睁地被别的男人夺了过去,只有这酒能了解我眼下的滋味。当年学校后那座松树茂密的山见证了我和伊然的爱情,伊然主动大胆地跟我又搂又抱又啃又咬,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悲凉的下场。
  吴翩翩根本没怎么劝酒,我就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仿佛只有酒精才能解除我内心的伤痛。被吴翩翩和她丈夫扶到楼上客房的一张大床上,我听见吴翩翩对她丈夫说,“你们这些没出息的臭男人,一旦失恋,就是一个酒鬼。”
  虽然我醉了,但躺在那张大床上,我清晰地闻到了一个女人特有的体香。
  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伊然,想起了她身上淡如兰花般的清香;想起她面庞红润粉粉的脸颊;想起了她风铃般清脆爽朗的笑声;想起了岁月的以往,以及以往的岁月……
  此刻,我眼里没有枝繁叶茂的花草,睁眼闭眼都是一眼望不尽的荒漠。
  明天,我的白天鹅就要飞走了,我的黑天鹅会在哪里等我?

  感谢所有连版的朋友!

  情迷夜半说我特俗。我承认我俗,但也轮不到你这样评价我呀!
  我突然感到有种被人看穿的悲哀。
  我不是那种受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的男人。我像个落魄的叫花子似的从爱情的沼泽里爬了出来,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人模狗样的所谓护花使者。现在的女朋友,是在一个网站上认识的,用网虫的话说就叫做网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网恋,我似乎有一种生活在梦里的错觉,不敢相信自己网恋这种行为,就像泥菩萨不敢想象洗桑拿一样。
  生活在e时代里,对于网恋,我从不怀疑它的虚拟,就像我从不怀疑我不是男人一样,但我怀疑它是否含有水分,我怀疑我的这份网络爱情的重量,就像怀疑从商贩哪里买回来的猪肉,是否是注水猪肉。
  那天晚上,我跟明哲他们几个在三宝海鲜舫喝完酒,开着我那辆破拉达到一个叫名字叫自由港的网吧冲浪,在天健网看到一个叫情迷夜半的女孩正在聊天室聊天。我一看这名字有点臊,加上我刚刚失恋,就冲着酒劲,很流氓地单刀直入地问她,“你喜欢和帅哥做床上运动吗?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三围是多少?”
  她回话说,“垃圾,晕!色狼。”
  我立即回击道,“假正经!”
  不过,我很快改变了态度,承认错误,赔礼道歉,然后再略使小计,把话题转移到她感兴趣的时装,美食,时事,经济,法律,历史,文学,自然科学……没想到我平时读过的几本破书,现在派上了用场,结果几个来回下来,她竟投降了。我见火候已到,便张口称她宝宝,她说你想跟我聊天就别叫我宝宝。我说行,没问题。她接着问我,你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一位服装设计师你相信吗?她说我信。我说,我是一位大厨,就是美食家你相信吗?她说我信。我说,我是研究市场经济的专家你信吗?她说我信。我说,我是一位律师你信吗?她说我信。我说,我是一位大学的历史教授你信吗?她说我信。我说,我是一位职业作家你相信吗?她说我信。她说你不要问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鱼儿咬钩了。我得意地笑了笑,满脸的坏。
  我一看有门,便有点得意地说,“你这个傻丫头,你这么好骗呀,你傻瓜呀,什么都信,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没有文化只知道想女人的人。不过,今天你的嘴怎么这么甜呀,你的嘴亲了马蜂窝了吗?”
  “傻丫头,马蜂窝谁敢亲呀?我亲的是蜜蜂窝。” 我在这边哈哈地笑了,“你这个傻丫头,我不是那种没有文化只知道想女人的人,这一点你没看走眼,看来你开始了解我了。不过,傻丫头,我要警告你,你要注意哦,女人开始了解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心你要失身哦。”
  情迷夜半故作冷酷地回复我,“哼,小色样儿,你想得倒美,我跟谁上床,也不跟你上床!”
  情迷夜半这样说,说明她喜欢我。
  我了解女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喊着要去救火,心里却盼望着火越烧越旺。这不禁使我想起了临街的张寡妇,那天我刚下班回来,远远地看见楼梯口围着一堆人,张寡妇与楼下的王嫂正在指手画脚地吵架,唾沫星四溅,脏字不堪入耳,一边大骂王嫂是娼妇,一边表白自己恪守妇道,守身守节。匪夷所思的是,第二天,王嫂就把自己丈夫和张寡妇堵在自家的床上。
  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一笑。于是,我骗情迷夜半说,我始终认为男女间相互享受性爱不是谁都可以的,这也要讲感情,没有感情我做不到,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是畜生了。
  一个月后,当我见到这位网名叫情迷夜半的女孩时,我惊诧得目瞪口呆,脸蛋妖媚,明眸善睐,齿如含贝,身材惹火,害得我那些天天天夜里春梦绵绵。
  这次见面坚定了我要把她搞到手的信心。频繁的短信,电话,吃饭,外出游玩,意想不到的精致礼物,当然还有气势磅礴的宏伟理想,以及像情迷夜半说的“马蜂窝”一样的甜言蜜语。两周之后,这个叫情迷夜半的女孩在我猛烈攻击下,终于做了我床上的俘虏。
  这个被我掳到床上的姑娘在一家日资企业做翻译。
  后来她竟跑来傻傻地问我,“志豪,你说咱俩是在恋爱吗?”
  我看这傻丫头动了真情,连忙安慰她说,“傻丫头,当然,当然。”
  她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想了想,故做深沉地说,“你这个傻丫头,你什么时候脑袋才开窍呀?俗一点的说法,这就叫歪打正着;雅一点的说法,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傻丫头,你现在明白吗?”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说,“真是奇怪呀,以前我总是一片痴情地去爱,可到头来受伤的总是我。你说咱俩将来能长久吗?咱俩相识的是不是有些荒唐?”
  为了给她打气,我十分肯定地对她说,“傻丫头,是有些荒唐。但生活就是这样,不能总按常理出牌。你说对吗?”
  情迷夜半满脸疑惑地问我,“哎,你一口一个傻丫头地叫我,我是傻丫头吗?我傻吗?我真傻吗?”
  我亲昵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我喜欢叫你傻丫头,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丫头这个词更纯洁的了。”
  情迷夜半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像个温顺的小猫儿,“那你爱我吗?”
  心里暖暖的,于是我也动情说,“我—爱—你!”
  情迷夜半在我怀里拱着,“有那么多好女孩,你不爱,为什么偏偏爱我?”
  我突然想起那句很流行的话,“世上本没有爱,做的多了,便有了爱。”
  这不就是我与情迷夜半的爱情写照吗?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我恭维她说,“因为你美眉呀!”
  “俗!特俗!志豪,你说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俗了。”
  情迷夜半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外表高雅,像个道貌岸然的君子,骨子里却有一份媚俗,尽管我克制着,但时不时地会暴露出来。我承认我俗,但也轮不到你情迷夜半这样评价我呀!
  我突然感到有种被人看穿的悲哀。

  感谢天外仙客来 !
  感谢纯白色de泪 !
  感谢所有连版的朋友!

  这天,窗外骄阳似火,我赤裸着上身正在家昏头胀脑地写着一篇小说。
  这时,伊然来电话撒娇说,“志豪,我想你,我想你了。志豪,你不想我吗?今天我打老了喷嚏了,从早晨一直打到现在,你说实话,今天是不是想我了?”
  “你说你打老了喷嚏是吗?”
  “是呀,是不是你想我了呀?”
  “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打两个喷嚏是有人爱,三个以上那是感冒了。你还是去医院看医生吧。”
  “什么呀。志豪,我真的想你,你没想我吗?”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照片,情迷夜半正柔情万般的看着我,那醉人的眼神让我思绪纷飞……我想了想,郑重地对伊然说,“伊然,你是有丈夫的人了,今后不要再来烦我,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是知道的,我要对情迷夜半负责,你也要对唐大力负责是不是?”
  伊然的性格决定了她说话的方式,她很直白地跟我说,“志豪,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不爱唐大力这事你也知道,往后在我面前你甭提他的名字……”伊然突然撒起娇来,“志豪,我想你,就是想你,你说你想我,你说你爱我,快嘛,你快说嘛……”
  我不知道伊然和我偷情的时候,她心里想些什么,当然她丈夫那个冤大头就更不知如何了。不过,有一点我十分清楚,伊然和我做床上运动的时候,是完全投入的,也就是说,她是很真诚地来做这件事。看她哼哼唧唧又啃又咬的样子,看她为争夺制空权使出撒娇的本领。我想,我要是拒绝她,她肯定没法安心过她的舒坦日子。伊然曾经风情万种地称我为“亚洲猛男”,那既往的缠绵,让人思绪万千。女人呀,你的名字叫什么?
  想想我眼下跟伊然的状态,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但我能够接受一个自己曾经追求又被拒绝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的性爱,我已经不考虑是否违背道德,我只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我享受到了幸福,意识到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床上运动是人生一大快事,就像明哲说的“性爱也是爱”。
  我和伊然保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一种什么心态。但更多的时候,我心里是一片迷茫。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的生活依旧纷乱繁杂。伊然虽然嫁人了,但并没有完全了断和伊然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准确地说,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接受和情迷夜半的恋情。
  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情迷夜半打电话要跟我聊会儿天。我刚刚喝完酒,浑身的血液都在喷张,于是,我嘻嘻哈哈地说,好呀,那就先聊10块钱的。
  情迷夜半的兴致很高,天南海北地一阵胡侃,之后突然沉寂了下来。电话那端传来长长地一阵叹息。我问情迷夜半,没事吧?情迷夜半说,没事没事。
  突然情迷夜半语调低沉地问我,“志豪,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在意吗?”
  那晚我喝了些酒,一半是醉意一半是开玩笑地对情迷夜半说,“那么你现在老实交待,你现在的处女膜是什么牌子?”
  情迷夜半生气地说,“色鬼,你赶快去死吧!”
  她的话音刚落,我禁不住充满淫荡地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在心里默想:虽然她这句话表达的是一种痛恨,但语调里除了有股烈女的风范之外,也隐约听出一种女性特有的娇怨。
  记得有位诗人这样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恨交加,爱恨交加!情迷夜半恨我恨到去死的地步,我只能自我多情地理解:
  这只能说明她爱我爱得有多深。
  虽然这样理解有些牵强,但后来证明情迷夜半确实很爱我。
  我知道玩笑不能开起来没有始终,于是我转变了口气,平和地对情迷夜半说,“我不想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生活没有固定的答案。如果你现在想说点什么你就说吧。尽管我不是救世主,但我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情迷夜半坦诚得让我无地自容。
  情迷夜半说她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不过还没到三个月就离婚了。那时太轻率,什么也不懂得,等明白了一切,才发现用青春换来的代价,实在是太惨烈了。她说,初恋的时候,自己单纯地就像一只小蜜蜂,以为满世界都是芬芳,满世界都是花蜜。经历了与3个男人的爱情,才明白爱情一钱不值。可是,这付出的代价也太昂贵了。
  “我的初恋,我的贞洁,我的青春,都葬送了……”
  与3个男人的爱情故事,每一段都那么婉转,泣人泪下。仿佛诉说的是3个经典小说里的爱情故事。情迷夜半甚至很坦诚地说,“当我一次次地以为那就是我一生追求的爱情时,为了能守住永恒的爱情,我把我最宝贵的性爱也奉献了出来。那时,是性爱让我觉得爱情很美好很真实。我常常这样想:假如一生中没有性爱,我就会像秋日的鲜花一样慢慢凋零枯萎。”
  虽然她对我讲了人们忌讳的性,但从她从容不迫的话语里,我听不到一点淫荡的味道。我甚至感到,她如窗外的夜空一般碧蓝,洁净。
  她说她对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这时,我仿佛感觉到情迷夜半因为羞愧而低下了头。于是我说,“不要常常低着你的头,抬起你的头吧,抬起你的头,你就会看到灿烂的阳光,看到碧蓝辽阔的天空。不要退缩,勇敢地面对现实,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你。”
  “你怎么知道我低着头?”
  “因为我得到了神灵的帮助,所以我能看到你。”我故意轻松地开着玩笑。
  情迷夜半的情绪好像轻松了很多,从她的话语里,我可以感受到。她语调调皮试探地这样问我,“志豪哥,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女人?”
  我温和地说,“好与坏很难用一个标准来衡量。你说对吗?”
  后来,情迷夜半因为自己错误地理解了性,为性所付出的代价,为性所带来的伤害而悔恨地哭了。以致我不得不去安慰她。我诚恳地说,“和你相爱的男人享受性带来的幸福不是罪,你不必自责。”
  她在电话那边幽怨地说,“我恨他们,因为他们在有了性之后就把我抛弃了。”
  那夜,我的手机话费打光了。一百多元就在她的倾诉里消失了。
  情迷夜半坦诚地就像一张白纸。让我无地自容。
  我会爱上她吗?我爱她什么?是她的坦诚吗?
  那些天我一直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这一天,我和情迷夜半坐在海之韵公园柔软的沙滩上,背靠着背,她突然很郑重地这样问我:“志豪,如果你选择,你会选择一个坦诚自己过去的女孩?还是一个隐瞒自己过去的女孩?”
  虽然情迷夜半问得比较含蓄,但我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我想了半天,实在不好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我知道自己虚伪,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大度的男人。自从我对女人发生兴趣以来,就一直希望自己未来的爱人保持贞洁。面对情迷夜半直白的询问,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情迷夜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志豪,你回不回答都没关系,我明白你们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
  尽管她已经不是处女,当我决定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她却幽忧地说:
  “如果我是处女该多好。”
  我突然记起大四时流传的一句打油诗:
  情迷夜半来看我的那天晚上,空气闷热,我赤裸着上身,正在电脑前写一短篇小说。我一边打字一边招呼她不要拘束自己随便些。
  情迷夜半附在我后背娇声娇气地说,“志豪,我有点饿了。”
  情迷夜半想跟我做床上运动的时候,就说“我饿了”。
  “我饿了”这个词用久了之后,就成了我和情迷夜半做爱前用的暗语。
  我沉迷于勾勒小说的情节中,无暇顾及情迷夜半的性爱的信号。就故意装糊涂,荒唐地说,“傻丫头,你饿的话,厨房里里有可乐饼干薯片,对了,还有几根老黄瓜,你自己喜欢什么你自己去找吧。”我故意把老黄瓜说得很重,甚至不怀好意地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你自己有欲望的话,你自己动手解决吧,据说用黄瓜的感受要比自慰器好得多,即经济又环保。市场上黄瓜的价格一天比一天看涨,刚摘下来带刺的嫩黄瓜很是抢手,全都被少女少妇买走了。反正我现在是没啥心情,你随意折腾吧。”
  情迷夜半听我这样说,知道是跟她开玩笑,就爽朗地笑着说:
  “色鬼,我真的饿了。你有心情,我还不干呢。不过,你好久没有抱着我睡觉了,志豪,你抱着我睡觉好吗?但不允许你欺负我哦,好吗?我只想体验被你抱着睡觉的那种幸福感觉。好吗?”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情迷夜半,玉面粉腮,峰胸蝶腰,便不怀好意地嘿嘿地笑着说,“傻丫头,你就不怕我起了色心?”
  情迷夜半粉拳一举,故意装出满脸怒容,“你敢?”
  情迷夜半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薯片,她突然从身后搂着我的脖子,柔情万分地对我说,“志豪,今晚抱着我睡觉吧,只许抱着我,一定不能欺负我哦。”
  一双粉拳捶着我的肩头,“你发誓,你发誓,你发誓不要欺负我嘛……”
  我望了一眼床上那粉色的床单,不怀好意地说,“好,我发誓,我发誓……”
  嬉闹过后,情迷夜半走到窗前,仰望着夜空,很随意地哼着邓丽君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夜色》: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第二天早晨,情迷夜半悄悄地走了。
  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我不想打扰她。
  我至今无法体会一个女人被男人抱着睡觉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因为我不是女人。那夜,我和情迷夜半赤裸地抱在一起睡了。我遵守了我的诺言。
  9点17分,我的手机收到这样一条信息:
  “谢谢你志豪,昨夜我睡得很香。你虽然平时满嘴色语,像个色胆包天的流氓,但你骨子里是个君子。”
  看完这条信息,我不禁苦涩地笑了,我是君子吗?让一个房地产老板戴了绿帽子做了乌龟的男人,是君子吗?君子就是我这副德行吗?

  感谢都掉厕所里去吧 !你这名字起的,挺有个性啊.
  感谢纯白色de泪 !那就多发点.

  经历了爱情的挫折,虽说我骨子里不甘沉沦,但看世界的目光有了某种的变化,冷眼、淡漠、甚至还有不屑一顾。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的朋友明哲、汪大维、江雪和我都是一路货色,四个大老爷们常以流氓自嘲,从不敢以什么正人君子自居,虽然都是所谓的天之骄子,但未出社会,都已经五毒俱全。怎么个五毒俱全?拿明哲来举个例子,他有一个外号叫“善解人衣”就很说明其中的某个问题。
  现在,这四个大老爷们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像个成功人士,用外表的光鲜遮掩内在的丑陋,已经到了城府极深深藏不露的地步。不怕你笑话,我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女人、性、婚姻、事业和身边这座名字叫北方香港的海滨城市。
  经历了爱情的挫折,虽说我骨子里不甘沉沦,但看世界的目光有了某种的变化,冷眼、淡漠、甚至还有不屑一顾。
  说起这座城市,我的心情是复杂的,心里的感慨就像手机垃圾短信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期冀、惬意、惆怅、厌恶、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憎恨。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就像是某些父母对他们那不争气的孩子,即恨之入骨又寄予希望。
  或许是如孔雀开屏般光鲜艳丽外表的吸引,或许是怀着淘金的梦想,抑或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座城市像一座鲜花盛开花香浓郁的花园,大批怀着骚动不安的人如倾巢出动的蜜蜂涌向这座城市。又如处在产卵期的大马哈鱼,到河流的源头寻觅孕育生命的爱巢。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12年的热血青年,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充满了矛盾,有时喜欢,有时憎恨。喜欢的时候,就会想到儿时梦想的美丽画面,少年时憧憬的美丽梦想,青年时描绘的美丽蓝图,正一步一步实现;憎恨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座城市如一个风韵犹存招揽皮条生意的妈妈桑,没有心肺,不要廉耻,为了满足无休止地金钱贪欲,用虚伪的关心、美丽的诱惑,甚至恫吓,把纯情的少女塑造成贪婪的荡妇。
  憎恨这座城市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我的朋友明哲。明哲是一个极爱在人面前发表自己观点的人,他的观点很新奇,也很有点调侃的味道。他发表的某些的看法让我这辈子无法忘记。
  在初春一个淫雨蒙蒙的下午,明哲打电话约我晚上出来坐坐。在大连,出来坐坐就是喝茶吃饭的意思。明哲说,在黄河路边上一个日本鬼子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据说环境清静,服务也好,过去尝尝鲜。
  我和明哲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孔圣人孔夫子。明哲说,“志豪,最近我发现孔子说话有毛病。”
  我说,“在这种地方你谈什么孔子呀?你应该谈谈日本天皇、东条英机、慰安妇、小泽征尔、《挪威的森林》……”
  “扯啥呐扯啥呐?没劲。”
  “好,不扯就不扯,那你说说看,孔子到底有什么毛病?”
  “孔子有句名言: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我一听这话,真是真理。伊然不就是很好的一个注解吗?
  “真理,真理,简直是太恰当啦。”
  “恰当个屁!志豪你说孔老夫子他多愚蠢呀!孔子说这句话,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没有资格为人师表!简直就是犯浑!女人难养?难道孔子像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难道孔子不是他妈生的吗?孔子这么说,就等于骂自己的娘!”
  我觉得明哲的这个发现很有价值。我看着明哲,就觉得他当初念师范实在是个错误,要是学习中国通史肯定会有建树。
  我说,“即便是被尊崇为圣人的孔子也会犯错误,这正好印证了 ‘人无完人’的正确性。”
  “不过,历史是后人编的。这句话说不定是后人杜撰的。”
  我对明哲这种自我否定与猜测哈哈一笑,心想:前些日子听你说搞了一个什么安全套策划方案,怎么现在突然对孔子有兴趣,开始研究起孔子来了?
  前些日子,跟明哲通了一个电话,明哲张牙舞爪地在电话里振振有词,“最好的赚钱方式是创办一家地下安全套厂。志豪,你想想,你稍微动动脑子想想,每天晚上有那么多媾合,得需要多少安全套呀?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市场呀!根据中国现在市场经济正处在初级阶段的有利条件,抓住法律空白的盲区,以目前市场培育出来的著名商标,生产不同品牌的安全套,保证有钱可赚!”
  明哲曾经给一个地下安全套厂策划了一个广告营销方案,我记得其中一条广告词是这样的:“白天用白套,不磕睡,晚上用黑套,睡得香。”
  这是一个在网络上很流行的段子,被明哲拿来据为己有,曾经煞有其事地鼓吹使自己的原创。
  现在,我一边吃着日本料理,一边突然想起了这则安全套广告,笑得我差点喷饭。于是,我故意调侃说,“明哲,你整天跟我吹唬的那个安全套策划方案卖了多少钱?今天的这顿饭是不是庆贺你的策划作品卖了个好价钱?”
  明哲一听我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直骂那个安全套厂的厂长是个狗娘养的。
  我说,“人家不买你的帐,你也不能怪人家,你这广告一打出去,侵权不说,那些狗男女看了这些广告词,还不就地发情呀!”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你想想,那得需要多少安全套呀!”
  看明哲的脸色,明显是喝多了。最近明哲在事业上不是很顺,处处碰壁,受了点挫折是正常的,但明哲的情绪好像受了点影响。我很想安慰安慰他,但他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我怕触动他的痛处,想想还是让明哲自己慢慢疗伤吧。
  按说明哲的叔叔是这个城市某个局的一个副局长,虽说副局长这个位置没有什么大油水可捞,但依照他叔叔的社会关系,给明哲安排个比较好的工作还是绰绰有余。但明哲志不在此,他很想凭自己的能力开创一片天地。
  眼下不得志的明哲牢骚满腹,东扯西扯便扯到了生活的这座城市,在外界多是赞美的声音中,明哲却大唱反调,他愤愤不平满腹牢骚:
  “志豪,你看没看清楚,在这个夜夜笙箫的城市里,汇集了一批勾心斗角的政客,贪污腐败分子,一夜暴富的大款和一掷千金的富豪,欺行霸市的黑社会老大和聚众闹事的流氓地痞,伪装成善良仁慈的骗子和技术高超的窃贼,出入高档场所的高级妓女和20元一次的娼妇,各怀鬼胎的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东三省、内蒙、由南而北上的各路豪杰和携巨款来洗黑钱的贪官污吏;还有海龟,各色的梦想家,刚从学校走上社会的莘莘学子,凭着一双手到这里讨生活的数万民工,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以及流浪街头的乞丐。”
  明哲说的虽说不能完全正确,但也有几分道理,这是一座有百年历史历经沧桑的城市,这个城市的居民除了此地霸子,少量的俄罗斯后裔,日本后裔,多数是早年从山东闯关东来的“海南丢”。走在大连的街上,你不时会听到操着不同口音方言的人从你身边而过。这各色阶层像浩浩荡荡交汇在一起的渭河和泾河,组成富人大乐园和穷鬼大乐园。
  我不太喜欢这座城市,不代表一定要拒绝。为了一个梦想,每日穿梭在鳞次栉比的钢筋混泥土之间,常常被这高大的建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我有一个习惯,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常常在午夜站在露台上,仰望如水洗般的夜空发呆,遥想何处是我灵魂的净土。
  从那家日本料理店出来,已经是23点多了,明哲咋咋呼呼地要去找小姐,我对小姐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找了个托辞打车回家。

  伊然。张志豪。情迷夜半。都很个性。很直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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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上看,伊然像个文静淑女型的女孩,但实质上她是个性格比较爽朗的女孩。伊然自己的说法是,她是AB血型的女孩,有双重性格。或许因为我跟伊然太熟的缘故,当我无聊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些荒诞不经的污言秽语。最近,就是我对她说些出格的话,或者做出点出格的事,她也不会当真计较。这是因为她要嫁给别人了吗?
  当那天伊然明确地告诉我要嫁给唐大力时,我还以为伊然在跟我开玩笑,当伊然狗血喷头地把我骂了一顿之后,说她已经跟唐大力上床了,我才清醒过来。
  木已成舟!我能如何?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失败感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失魂落魄,沮丧万分,天地昏暗,日月无光,突然觉得这些词用到我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我郁闷地独自地溜达到街边一个灯光昏暗的烧烤店,在一片恍惚中喝得烂醉,依稀记得伊然曾经跟我这样开玩笑:你要是憋得难受,憋得发慌,我就给你放松放松。
  我说不清楚心里有多苦,我觉得我再这样下去非得找个自杀的方式不可。我想找伊然说说话,哪怕是最无赖嘴肮脏的话也可以,只要能跟伊然说上几句话,我心里就会得到片刻的安慰。
  于是,仗着酒胆,然后踉踉跄跄来到伊然的员工宿舍,哐哐地砸开宿舍的门,当着宿舍里所有女生的面对伊然大声说,伊然,我现在就憋得慌,你能立马跟我做床上运动吗?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吓的哇哇大叫,一齐钻进被窝里,好像我要照单全收似的。
  从此,我在这几个女生群里流传着这样一个美名:花痴。
  后来,也有大胆的女生,在我身后拖长了声调,怪声怪气地叫我:
  花——哥——花哥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就这样唠着一些没有用的废话,仿佛惟有废话才能填实这个空洞的夜晚。
  18岁那年冬天,一个云游和尚说我是和尚命,言外之意是要收我做弟子。我对这个荒诞不经的说法哈哈一笑,对那和尚说,我要是做和尚,也要做个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毒俱全恶贯满盈的花心野和尚。
  “吃喝嫖赌抽,人生就这么一点乐趣。”
  这是明哲常常挂在嘴边一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话。你看了这句话,一定会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级低呀,简直就是五毒俱全嘛。这样的生活态度,我相信不是你追求的生活模式,但你得承认,很多人都是这么生活的。其实,明哲也不是完全这样的人,他常常把这句话玩笑话挂在嘴边,一半是在嘲笑自己,一半是在嘲笑这种生活方式的人。
  明哲仿佛一夜之间参悟透了生活的道理,扭转了生活的轨道。眼下,明哲整天像个耗子似的在夜幕下四处活动,按照江雪的说法,明哲正在忙着拜会社会名流贤达。按照汪大维的说法,明哲四处行贿,并且现在已经初显成效。向上攀登的梯子已经搭好,平步青云只是时间问题,估计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我放不下对文学的爱,在恍恍惚惚地日子里写着对生活的理解。这天中午,明哲打来电话,约我晚上去大连饭店喝酒,说出来坐坐吧,别整天猫在家写那些没人看的文字垃圾啦,卖不了多少稿费不说,净毒害青少年。还说已经约好了汪大维、江雪,叫我把女朋友情迷夜半带上,并抱怨我老不带情迷夜半出来是啥意思?想金屋藏娇呀?带出来大家一起玩玩嘛。
  明哲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从大学时就已经习惯了相互挖苦嬉笑。于是,我语气恶劣地说,“你这个流氓腐败分子,难道连朋友的未婚妻也不肯放过?你不知道吗?朋友妻不可欺。像你这样的流氓腐败分子整天逍遥法外,怎么公安就没把你逮进局子蹲笆篱子呢。”
  明哲放肆的哈哈地笑着,“你以为笆篱子谁想蹲就蹲?你以为我是小姐呀,想逮进去就逮进去?”
  我说,“你完全说错了,现在的小姐正大光明的开展业务,就差发一个上岗证和一个职称等级证了,现在谁进去小姐也不能进去,小姐对性产业发展的贡献可以大写特写一笔,当然也有你小子一份功劳呀。”
  明哲在电话那端邪恶地嘿嘿地笑着,“彼此彼此,你小子也捐了不少银子呀。”
  在我的眼里,明哲是个有胸襟有魄力的男人。
  明哲祖籍新疆,鼻大眼深,一看就知道是个杂牌混血维吾尔族青年。他爷爷是一位老红军,他爹是一位副局级干部,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去掉这个副字,一直为这个副字耿耿于怀,官场不得意,就盼着明哲一朝发达光宗耀祖。没想到还未看到明哲发达,某日突发脑溢血,一命呜呼。
  在旁人看来,明哲现在是祖坟冒青烟,鸿运当头,桃花运开,挡都挡不住。好事像风雨突变,接踵而至。有一个不怎么来往的同学,听说明哲最近事业得意情场得意,在我面前直嚷嚷明哲走了狗运。
  明哲前一段时间的“投资”,现在终于有了回报,3个月内,明哲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升至部门副主任、主任,上周职位再次升迁,官至协会副秘书长,可谓连升三级。据说明哲官运旺得似火,桃花运也十分旺盛。这小子艳福不浅,最近泡了一个美眉,听江雪说,明哲的女朋友是电视台时尚生活栏目主持人黎想。黎想这妞才华出众,姿色绰约,我在电视上看过上千回了,意淫了也不止上千回了,现在突然听说是明哲的女朋友,心里就像犯罪一样,觉得很对不住明哲。
  我打电话给我的女朋友情迷夜半,嘻嘻哈哈地对她说,“我朋友明哲晚上请客,你中午那顿就不要吃了,晚上一起去宰他一顿。”
   “志豪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昨天晚上就开始饿肚子。” 情迷夜半在电话里也嘻嘻哈哈地回应我。
  我哼一声,张口恶恨恨地说:“傻丫头,你就知道吃,你是猪呀,你要是吃成个猪,小心我把你甩了!”
  情迷夜半在电话里放肆地笑着,“你要是吃不成个猪,我就把你甩了。”
  我已经明白,我已经不可能把情迷夜半甩了,自从同居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情迷夜半就是我这一生白头到老的人了。
  和情迷夜半勾肩搭背走进大连饭店三山岛包房,就看见江雪手里握着麦克正在卡拉,我突然感觉到江雪手里的麦克很像男人裤裆的那个玩意,就故意不怀好意地对情迷夜半说,“哎,哎,你看我朋友那动作,是不是很经典呀?”
   “哇赛,大众光庭之下他要口吃呀?”
  情迷夜半一只手捂着嘴,眼睛瞪得似铜铃,那表情真叫夸张。
  情迷夜半这一句实在是振耳发聩!
  如今,“口吃”已经成了一个很流行的词汇,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笑话说,一老头一老太婆第一次看黄碟,看完之后,老头老太婆相继大哭,老太婆问老头,你哭什么?老头说,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这把年纪是做不了了。老头问老太婆,你哭什么?老太婆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东东原来可以生吃呀。
  所以明哲他们几个听后哈哈大笑,明哲瞟了我一眼,看着情迷夜半嬉皮笑脸地说,“这就是弟妹呀?行!弟妹够分量,今晚怎么也得跟弟妹好好喝上几杯。”
  我嘿嘿地笑着说,“我不用介绍了,你们自己介绍自己吧,今晚有老婆的看好自己的老婆,没老婆的不要打朋友老婆的主意。”
  明哲微笑着对情迷夜半说,“我叫明哲,外号中山一狼。”
  情迷夜半张大了嘴巴,夸张地“啊”了一声,回应道:“明哲,你就是明哲呀!听说过听说过。明哲你这外号可不怎么地呀,叫什么不好,叫什么中山一狼呀,像个日本自慰军似的,我给你改改,如果叫中山色狼多酷呀。”
  我搂了搂情迷夜半的腰,“色狼多直白多难听呀,还是“狼友”这个词好,明哲是中山区的一头狼,那就应该叫中山狼友。”
  情迷夜半对我皱了皱眉头,表情怪怪地说,“说你傻你真傻,看你傻了吧唧的,你以为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你以为我是才来的?”
  我面对大家,双手一摊,“兄弟们,别计较,我女朋友就这样子,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随即我扭过头看了情迷夜半一眼,情迷夜半的情绪很高涨,我笑笑,转过身对大家说,“算了,算了,还是我来给你介绍吧。看看你们今晚嘴上都没有个把门的,照这样下去,你们还不知道血乎成什么样子。”
  我拍拍汪大维的肩,“这是我女朋友情迷夜半。”然后扭过头对情迷夜半说,“这是我的大学同学汪大维,也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情迷夜半撇了撇嘴,“说你们老爷们土,真叫土,简直是土到家了,叫什么汪大维呀?叫伟哥不就完了吗?多流行,多时尚,多响亮的一个名字呀?”
  汪大维淫荡地笑着,“好,好,好,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是伟哥了。”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江雪,“这是我的哥们江雪。”
  情迷夜半像发情的叫驴,对着江雪脱口而出:
  “哇噻,搞没搞错?你这名字是怎么起的?多娘们胎呀,你们家都是带把儿的吧?你爸你妈想女儿也不能把你当姑娘养呀,我给你改改,以后就叫寒江独钓吧,多诗情画意呀。”
  明哲的女朋友黎想禁不住在一边偷偷地笑,情迷夜半向黎想扫了一眼,嘻嘻地笑着,转身向黎想走去,一边夸张地张开双臂去拥抱黎想,一边夸张地说,“您就是黎想呀,以前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您,我现在终于见到活的了,一会儿给我签个名,等您谢世了,我怎么还不卖个百八十万的……”
  情迷夜半这么一闹,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大家点完了菜,明哲问大家喝什么酒,江雪要喝百威,我们都知道江雪就爱喝百威啤酒,他爱好这一口。可这时汪大维白了江雪一眼,毫不理会江雪的要求,张口就对服务生说,百威不要了,整两箱凯龙干啤,为大连的经济做点贡献。两位女士可以为承德露露做点贡献。
  黎想说,酒我肯定不喝,那就给我整瓶露露吧。
  情迷夜半歪着头看着汪大维,我说伟哥,你这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武断?发扬点民主好不好?
  江雪插言道,属犟驴的,秉性难改呀!
  汪大维瞟了江雪一眼,忿忿地说,要是驴还好了,就怕是条蛇。
  明哲看到汪大维跟江雪斗嘴,就没好气地嘻嘻哈哈地说,我看你们俩都属狗,见面就咬,见面就咬,狗咬狗一嘴毛……
  菜上来了,酒也斟满了,大家刚要端起酒杯,黎想的手机就响了,黎想一边向门外走一边朝大家笑了笑,说,不好意思,长途,我妈打来的。
  明哲举起酒杯说,“来来来,咱喝咱的。”
  大家举起酒杯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夸张地祝贺明哲连连升迁。
  我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明哲,调笑说,“明哲你这官升得也太快了,有句俗语说得好,升得越高,跌得越重。明哲呀,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当心哪天掉下来跌着。”
  情迷夜半斜视了我一眼,“你看看你志豪,幸亏你们是朋友,你对明哲这么刻薄,也太过分了吧。现在做官的哪有往上升的,我听说都是踩着人家的肩膀爬上去的。”
  明哲嘿嘿地笑,“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还真把我当盘菜了。”
  我说,“先别管当不当盘菜。明哲,你自己可能是没什么感觉,没拿这副秘书长当盘菜。但我们不一样呀,打工的打工,失业的失业,哪有你现在这样滋润呀!说句老实话,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官运亨通的,有一段相声叫什么《连升三级》,我看你跟这相声里面的张好古简直有一拼。连升三级,一步登天。今天就当着大伙的面,传授传授官场上的经验,据实交待,你是怎么用金钱或者美女把提升你的狗官拉下水的?”
  汪大维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怎么把那个狗官拉下水的,赶快交待你这副秘书长是怎么贿赂来的?”
  明哲说,“靠,真是个二百五,你们以为副秘书长还算是个官呀?”
  江雪一脸疑惑,“副秘书长算什么职务?是几级干部?相当于处级干部吗?”
  明哲瞪了江雪一眼,“相当个屁!我们协会就是一个民间组织,后娘养的,政府不管,自收自支,你说副秘书长属于几级干部?”
  汪大维说,“这年头谁还在乎什么几级鸟干部,能把钱划拉到自己兜里,住套洋房,开辆洋车,泡个洋妞才是真的。”
  情迷夜半说,“你们男人呀,裤裆里不就多了那么个玩意嘛,没有老婆,想老婆,有了老婆,想别人的老婆。”
  江雪附和着情迷夜半的话说,“嘁,也就是汪大维有这样低级的想法。”
  汪大维不服气地说江雪,“哼,这年头你随便提留一个出来,谁敢声称自己没有想法?鬼才相信你没有想法,没有想法你活着干嘛?”
  江雪不屑地哼了哼,一是不服气,二是看不起汪大维。
  我看了一眼情迷夜半,朝江雪笑笑,“别不服气,连我老婆都提倡搞别人的老婆,你装大尾巴蛆,装给谁看?”
  情迷夜半急了,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让你污蔑我,让你污蔑我,谁是你老婆?我什么时候提倡去搞别人的老婆了?”
  明哲嘿嘿地笑着,“我作证。刚才你不是说嘛,没有老婆,想别人的老婆,有了老婆,还可以搞别人的老婆。”
  情迷夜半白了明哲一眼,“嘁,小色样,挺会改词呀。”
  这时,黎想从外面进来,一脸喜悦地说,“这么热闹呀,你们说什么呀?”
  明哲接过话,“还能说什么,净瞎胡闹。”
  黎想落座,大家又喝了一气儿酒,江雪借口家里有事,先撤了。
  大家都有点喝多了。黎想和情迷夜半凑到了一起,我、明哲、汪大维凑在一起,唠起了家长里短,唠起了股票,唠起了拉丹,唠起了萨达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就这样唠着一些没有用的废话,仿佛惟有废话才能填实这个空洞的夜晚。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发现两个女人在一起,其实也能演出一台好戏。情迷夜半跟明哲的女朋友黎想在一起,手拉着手,两个陌生女人就像两块磁铁一样亲密,又像一对发情的喜鹊,叽叽喳喳。
  在回家的车上,我搂着情迷夜半的肩膀,嬉笑着问情迷夜半,“你怎么会跟明哲的女朋友聊得那么起劲? 不会是搞同性恋吧?”
  情迷夜半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哼,色鬼,你这都搞不懂呀,见了面粉商,你就跟他谈面包,见了猪肉商,你就跟他谈火腿,见了面粉商和猪肉商,你就跟他们谈三明治。我见了明哲女朋友黎想当然知道跟她谈什么了。”
  我突然发现,情迷夜半也很油条。

  感谢纯白色de泪 !
  感谢连版的朋友们!

  模糊的记忆里全都是儿时天真的模样,我禁不住在心里想:
  一朝相见,就等着看沧桑变幻。
  这次聚会,发现明哲比前段时间胖了,脸上放着油光,从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可谓春风得意;从衣着打扮出手阔绰等几方面来看,这小子最近肯定从共党那里捞了不少黑钱。现在明哲在一个叫什么企业家商务协会的单位工作,整天跟本市的一些社会富豪企业家打交道。跟明哲交流了一阵便发现,他以前身上保持的那份清雅没有了,油滑的味道更浓了些。
  大学里结识的几个死党,当年都是大学社团里的骨干,骨子里一腔热血豪情,可谓壮志凌云。今天回头看看,青春就像一场笑剧。
  被喻为最没有官运的明哲现在混得有模有样,最有可能成为作家的汪大维忙着倒卖葡萄酒,惨淡经营,据说差点被奸商骗得几乎要倾家荡产。江雪臭诗写了不少,身上也确有那么一点诗人的气质,现在为一个保健品代理商出谋划策,整天写一些诸如“阳痿不举,宜早补肾,服后焕发生机立杆坚硬,特别到了晚上,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的广告词。我改不了倔强的臭毛病,明明知道被文学骗得够呛,却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每天除了到公司扎一头,安排一下当天的工作,几乎把全部时间都奉献给电脑键盘,把思绪化作温暖灵魂的文字。
  说起来,文人的生活很无奈,小文人的生活更痛苦。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文人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某文人老婆红杏出墙,为心理平衡,酒后嫖妓。事毕,妓女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从今后我不准备再接客了,趁着还有点姿色我想从良,你是个文人,你帮我写个征婚广告,写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但刚才我付出了劳动,所以搞费你一定要支付,不过就用你为我写征婚广告的稿费相抵好了。
  我听了这个故事后,哭笑不得。
  突然明白,钱这东西在不同场所,有不同名字。刚才叫搞费,转眼叫稿费。
  上高二时,那个热血沸腾名字叫志豪的青少年心中充满了崇高的理想,最鄙视的就是商人。“无商不奸,浑身散发着铜臭。”父辈师长一代传一代都是这么教化的,就像悬崖缝里长出一个小树,根深蒂固。到了大一,才发现金钱是百贴百灵的灵丹妙药。凡是有钱男生身边总围着不少肌肤白嫩胸高臀肥的美眉。看看那几个有钱男生,贼眉鼠眼,个个赛武大,很是说明问题。当年曾经发毒誓不做商人的汪大维,第一个下海做了商人,也很说明问题。
  汪大维做生意开张的那天,平时几个在一起耍得不错的兄弟姐妹,在胜利广场皇宾楼为他的公司开业庆典,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哥们几个借机会在一起吃(dai )一顿。俺们东北人吃饭叫吃(dai )饭,虽然不雅,但很符合人的原始本性,再说都是俗人嘛,装什么清高?
  这顿酒喝得很兴奋,当然主要是俺们几个俗人的心情都很好。明哲的特长是讲黄色笑话;我的特长是吹牛神侃;汪大维的特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江雪的特长是吟诗作赋;师姐妤宁的特长是爽直,荤的素的一起上,什么都不在乎;师妹王小妹内敛,在社会上闯荡了4年,到现在还是羞羞答答的,像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少女。那天,明哲讲的什么黄色笑话,早已记不得了;我吹的什么牛,也灰飞烟灭;江雪吟的什么狗屁诗已了无踪迹;师姐妤宁嘻嘻哈哈插荤打科也无从寻觅;师妹王小妹5个小时里4小时59分默默不语,加起来一分钟的话更是无影无踪;只有汪大维精彩,他的话我至今念念不忘:
  人要是有口福,真是没辙。正喝着酒,小学时的一个同学,突然打电话来说周日在长春路麦子大王设了饭局,邀请旧时同学小聚。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的模样,印象模糊得就像突然脱落了深度隐形眼镜。突然发现自己添了健忘的毛病,不禁心里哀叹时光如水岁月无情,而按照明哲的说法,是与下半身运动过度有关。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电话里一个趾高气扬地声音在说,“我叫安嫣呀,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拍着脑袋,怎么也记不起有这样一个同学。不过,我还是不情愿地啊啊啊地应承下来。跟她说实话,说记不起来了,明摆着是伤害人家自尊。不过听她说话的口气,分明是一个烧钱的货。
  很多小时同学朋友都抛弃了养育他们的土地,跑到这个城市来求发展,笑脸迎向陌生面孔,渴望结识更多朋友,然后卷进生活的河流,随着这条奔腾不息的河流一起翻滚。
  吃吃吃,吃你个猪头呀。我最讨厌跟你没有什么交情的人突然找到你,不管饿不饿就吃,好像不吃就能死人。
  当听到一个“吃”字时,我脑袋里立刻冒出这样的想法:女人都是守财奴,女人要是大方,不是她发了横财,要不就是闺房寂寞,借机认识几个往日同学,发展几个情人也说不定。听她浪声浪气的声色,很可能是个花大姐,十有八九是个钻男人被窝儿的货。
  突然想起最近一家刊物的编辑老是追着我催一篇关于婚外情的稿子,转念一想,借机认识认识这个女人,或许还能从她身上挖掘到我小说里需要的人物或者好听的故事,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嘿嘿!
  我目的虽然不纯,但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做人都是有底线的,我知道如何把握,才不让自己陷得更深。
  我对着电话筒很痛快地对她说,难得一聚,一定去,一定去,一定去吃!我故意把最后那个“吃”字说得很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怎样一种想法。
  模糊的记忆里全都是儿时天真的模样,我禁不住在心里想:
  一朝相见,就等着看沧桑变幻。

  明哲仿佛一夜之间找到了人生秘诀,这几天,老想着黄袍加身,要把副秘书长的“副”字去掉,另起炉灶,自创事业。明哲振振有词地对我说,这年头,趁改革的春风耍个手段蒙点钱整栋别墅,整辆宝马奔驰什么的,趁年轻腐败腐败,不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这才叫爷们。
  明哲知道我最近手头有一笔闲钱,就极力煽动我入伙。
  合伙买卖,难做。我想了想,算了。
  这天中午11时,明哲约了几个朋友在人民广场附近的春天酒店小聚,其他人还未至。我和明哲坐在叫碧云阁的包房里,又说起合伙的事,明哲指着对面市政府大楼,很牛气地拍着桌子说,有政府给咱撑腰,志豪你怕啥?
  我抬头看了明哲一眼,说道,我怕啥?你又不是拉上我去抢劫贩毒杀人放火!
  明哲要成立一个什么CEO协会,灵感来自那个什么企业家商务协会。明哲在企业家商务协会学到了本事,现在要照猫画虎,大使拳脚。我就知道,明哲这几年长本事了,翻翻他的影集,就知道他有多大能量,政府官员社会富豪影视界明星歌坛俊男靓女,全是与他们的合影。
  汪大维他们几个都到齐了,酒菜也陆续上来了。明哲呷了一口酒,从皮包里翻出一个红头文件递给我看,是一个什么全国性质的CEO组织,名头大的吓人。内容是支持在大连成立一个什么CEO组织,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云云。
  我放下酒杯,端详着那个带五星的圆圈圈半天,总觉得有伪造的嫌疑。不过,江雪手捧着这个红头文件,就像捧着皇帝的圣旨,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雪这小子在大学时脑子生锈,到社会上闯荡几年,突然开窍,本事是迎逢马屁。没想到现在本事大有长进,突然精通相面术。说什么明哲的那张脸天生就是一付富贵人相,鼻直口阔天圆地方,印堂发亮,双臂垂肩,早晚要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业。
  现在就溜须舔腚眼,将来明哲做大了成了气候,又会怎样?马屁拍到这份上,你怎么就没看到明哲右眼角上那颗哭泪痣。
  汪大维的葡萄酒生意惨淡经营,对明哲将来要开创的事业很感兴趣,说将来CEO们要喝葡萄酒就喝他经营的通化葡萄酒。听汪大维这样说,师姐妤宁嘻嘻哈哈地说,CEO们喝你这种破葡萄酒,那CEO们的档次也太低了,不如用老娘的大宝SOD蜜。
  师姐妤宁经营一家化妆品商店,据说现在资产已经过百万。
  明哲瞅瞅汪大维说,汪大维你就算了吧,就你头上这木鱼脑袋,根本就没有商业意识,就算一天开了窍,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你要经商,还得跟师姐妤宁学学。
  明哲眼下虽然没做出什么大事业,但明哲确实有些经济脑瓜,汪大维忙着在辽师大门前黄河路的夜市上摆地摊的时候,明哲没日没夜地忙着写策划方案。
  汪大维曾嘲笑明哲满脑子幻想,就是没有转化成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票子。明哲听了,哈哈一笑,对汪大维的讥笑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汪大维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明哲曾经写过几个策划方案,得意非凡,信心十足牛皮哼哼地去找商家谈判,结果不是无疾而终,就是被人家移花接木,占为己有。明哲吃过几次亏,总结了不少经验,按照明哲的说法,就是找商家谈判的时候,只能给他看孔雀,要想看孔雀开屏,必须要交订金。
  大三下半年,明哲带着他的手机校园卡策划方案及代理方案去移动公司谈判,几番交涉,最终达成全权代理协议。明哲掘到了第一桶金8万元后,牛气烘烘的,整天泡吧喝酒找小姐,弄得像个花花公子。
  江雪举起酒杯,提议为了明哲将来的事业干一杯。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伊然打来的电话。伊然在电话里说她怀孕了,问我怎么办。
  我急忙起身离开酒桌,急匆匆地跑到大堂没好气地对她说,“哼,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糊涂了?这事你能问我吗?这事你不应该问我,你现在是那个猪头唐大力的老婆,你为周猪头传宗接代,你问他才对。”
  伊然在电话那端认真地说,“志豪,孩子是你的。”
  突然听到伊然这样说,我脑子嗡地一声,什么?伊然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突然意识到,我和伊然8年的感情,伊然肯定不会说假话。
  “孩子还没生出来,你就算到我头上,你怎么知道他爹不是唐大力?”
  站在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听到我的话,不住地在偷笑。伊然在电话的那端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我已经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昏头昏脑地质问伊然:“你不要胡说,怎么敢肯定孩子就是我的?”
  伊然幽怨地说,“和唐大力结婚前一个月,月经就停了……”
  我志豪要做爸爸了吗?我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想法。不行,这事要是被周猪头知道了,他还不把我剁了?我倒是不害怕周猪头剁我,我是觉得这事来得突然,我一点做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何况是眼下这种状况?现在你伊然是猪头唐大力的老婆,却怀着我的孩子,没有道理呀?这事关系重大,我急切地对伊然说,伊然,你怀孕的事,暂时千万不要跟猪头说,今晚我有事,明天咱俩见了面再谈吧。
  回到包房,明哲朝我不怀好意地笑笑,师姐妤宁情绪高涨地说,“志豪,又是哪个美眉骚扰你,接个电话也要躲到外面去,今天弟媳妇没在场,在兄弟姐妹面前用得着躲躲闪闪吗?”
  汪大维不怀好意地嬉笑着说,“男人有情人说明身体健康,正常,正常。我就整天保持着12点,不象江雪,每天都是6点半。”
  江雪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不屑地瞥了汪大维一眼说,“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不你们回避一下,让师姐验证验证?”
  明哲哈哈一笑,说,“一群臭小子不要再闹了,姐夫可是刑警大队的中队长,假戏真做要是让姐夫牛精九知道了,你们还不都得蹲笆篱子。”
  说起牛精九,还记得我读高二时他读高三,那时他不叫牛精九,他的名字叫牛京九。说起这名字,还有一个小故事。
  当年,牛精九的妈在京九铁路线上,遇到了在京九铁路线上工作的牛精九他爸,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并演绎出一段铁路爱情,后来有了个宝宝,为了把名字起得响亮、有纪念意义,便取了牛京九这个名字。
  后来派出所换户口本时,把牛京九的名字弄错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读高二时,牛精九就跟妤宁好的不得了。两个人拉拉扯扯,勾肩搭背,简直就是一对小情人。
  后来牛精九考上了警校,第二年妤宁考上了辽师大,两个人鸿雁传书,上演了一部现代版的牛郎织女爱情故事。

  感谢天外仙客来 !

  老爸的背有些驼了,手粗糙的就像我背包里的菠萝,老妈的发丛里添了密密的银丝……我不忍再看下去,努力控制波动的情绪,却还是哽咽地说:“爸妈,我回家过年了!”
  下午,野百合制衣有限公司的宋老板约我晚上去人民路边上的天天渔港喝酒,被我推辞掉了,我说你找我不就是谈那本自传嘛,破费啥呢?我说要不去上岛喝茶吧。
  关于替宋老板写自传的事,我本想拒绝,只是人家太诚恳,不好意思。再说“人在江湖漂,朋友不能少”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宋老板是个暴发户,最早在营城子包地种菜,发了财,转产开了一家制衣有限公司,行头一换,菜农变成董事长。
  这个时代,做出什么样的伟业都是可能的。只要你敢想敢做,就没有实现不了的事,就怕你没有梦。“没有梦想,就没有辉煌。”这句听上去很耳熟的话,也许是哪位名人说的,也许是我自己说的。我没有考证癖,但我认为谁说的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这句话里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这不,说起来宋老板还是市作协会员,虽然他只有初中文化,但诗集已经出过三本,在大连也算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天,我正躺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树阴的躺椅上午睡,宋老板的司机小刘送来宋老板的三本诗集,我顺手摸过一本翻开一页,念道:
  宋春才找我替他写自传,已经有些时日了。
  自从我失恋后,突然把这个社会洞察透彻,文思奔涌,妙笔生花。我在本市市报文艺专版上连续发了18篇短篇小说,3篇中篇小说。其中有2篇中篇8篇短篇被多家国家级纯文学刊物转载,反响热烈,引起了本市几位文学前辈的关注,并帮助我结了一个集子,印成一本薄薄的小书。还专门为我的文学作品召开研讨会,褒扬之词很是肉麻,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想,我就写了那么几个字,至于费这番心思吗?有几个臭记者终于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在本市几家媒体上为我大肆吹捧了一番,成了大连一个无人不晓的名人,有几位文学青年很是执着,整天打电话向我请教写作秘诀,以至后来变成骚扰,弄的我后来干脆把家里的电话线扯掉。
  宋春才私下里多次流露出让我替他写自传的想法,当然,他很直爽,很干脆地对我说不能让我白忙活,可以给我5万元的劳动报酬,那天当场很牛气地甩给1万元,说,兄弟,一点小意思。
  豪爽呀!像个爷们!
  说实话,替这种人写自传,心有不甘!
  不过,那5万元确实是诱惑人。
  我的艺凡策划有限公司忙碌一年下来,也就有10万元左右的利润,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再腐败点,年底真正能拿回家的也就万把块钱。情迷夜半整天嚷嚷着要结婚,虽然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眼下手头紧,不得不一直敷衍。每月拿出1200元供房子的贷款,有时弄的我平时生活捉襟见肘,拆了东墙补西墙。想想,如果把这5万元拿到手的话,生活会宽裕些,父母的生活也会……突然眼前一片模糊了,用手在眼角一揩,湿湿的粘粘的……
  于是,想起远在乡下的老爸老妈,佝偻着腰在土地里操劳了大半生,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一点钱供我念大学,而从学校毕业到社会闯荡整整有4个年头了,到现在也没能让他们的生活过得舒心一些,反而让他们一直为我的个人问题操心。每每想起这些,心里不时会涌起一股无言的愧疚,我真的没有能力好好孝敬他们吗?
  去年回金州老家过年,老爸老妈站在村头迎我,老爸远远地冲着我傻傻地笑,老妈看见我一身西装革履,嘴里不停地念叨,“春子出息了,春子出息了。”
  我的小名叫春子,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老妈还是喜欢这样叫我。
  我走向前,一手拉着老爸的手,一手拉着老妈的手,泪在眼眶里打转。老爸的背有些驼了,手粗糙的就像我背包里的菠萝,老妈的发丛里添了密密的银丝……我不忍再看下去,努力控制波动的情绪,却还是哽咽地说:“爸妈,我回家过年了!”
  脚步跨进大门,看见姐姐正在给一只公鸡脱毛。姐姐见我回来,急忙起身迎向我,又朝我身后不断地望了望,见再没有人跟进来,便把我拽到一边问,“志豪,弟妹呢?你不是说领弟妹回家过年吗?”
  本来伊然答应跟我回家过年,但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怎么哄就是不同意。我说你跟我回去骗骗我老爸老妈,让两位老人高兴高兴都不行吗?伊然死活不去,她说她害怕见到我爸妈,一旦见了面,就害怕会答应两位老人跟我结婚。我想想算了,就不再为难伊然了。
  姐姐说,老爸老妈就盼着你领着媳妇回家了,你一个人回来,老爸老妈这个年怎么过?而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想想与自己相恋了7年的恋人始终不肯答应同自己结婚,眼前顿时灰暗了许多。

  在上岛答应了为宋老板写传,但自己附加了两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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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哲从欧美考察回来上班第一天,就到财务察看账目,对银行存款数目很满意。我很了解他,他很实际,不是好大喜功之人。
  晚上,明哲在心悦大酒店给自己安排洗尘宴,请全体员工参加。
  明哲在酒会上说,“其实,今晚的洗尘宴也是庆功宴,叫洗尘宴,说明我腐败一点;叫庆功宴,说明大家这一个多月的奋斗成果。不管叫什么,我想现在大家的心是热的,血是热的,心情是快乐的,就像这个酒店的名字。这个月,我没在家,大家很团结,成果说明一切嘛。特别是志豪大哥,能力比我强,却甘心做我副手,这说明什么,说明志豪大哥的胸怀,说明志豪大哥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当然,CEO协会个个都是能兵强将,会员部的张凤娇一直是协会创效益的排头兵,看看这个月的成绩,就很说明问题;新成立的外联部的江雪,是我大学同学,也算是老朋友了,能力很强,能力很强。李明,刘春美,刘英奇,姜惠,李俊,隋晓波,肇庆东,徐明都是CEO协会的中流砥柱……今后,CEO协会的管理工作就由志豪大哥来主持,我这次到欧美考察,成果显著,发现了一个更激越人心的事业,我让志豪大哥来主持CEO协会工作,一是他有这个能力,二是我抽出时间来筹划到欧美考察的新事业。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成就一番事业!”
  第二天,CEO协会一些员工都在有意无意地询问,昨晚秘书长明哲说的那个事业是什么事业?也有人反驳说秘书长明哲说的不是事业,是伟业。不管是事业还是伟业,争执的最后,谁也没弄明白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事业或伟业。
  江雪来问我的时候,我正在跟情迷夜半通电话,我以为江雪找我是工作上的事,就匆匆把电话挂了。江雪拐弯抹角地说出那些协会员工都想知道的问题,我听后不置可否地哈哈一笑,我说我也不知道,明哲也没有告诉我。我说你小子跟明哲关系那么铁,直接去问他好了。

  那天从金州回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海鲜的味道扑鼻而来,情迷夜半在厨房里忙活着,好像没有发现我,我也懒得跟她打招呼。我遛进卧室,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跟她说分手的事。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比较体面而又不伤害她的法子,倒想起临走时姐姐问我的那句话:
  “情迷夜半怀没怀上孩子?”
  当时我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跟姐姐说,“不急不急。”
  我躺在床上,顺手抄起一份报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点上一支烟,心想:
  情迷夜半没怀上孩子更好,怀上了现在倒是个麻烦。
  我有一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写宋春才的自传,居然断断续续写了5万余字。为此,情迷夜半说我思想道德有问题,俗一点的说法就是——缺德。我不服气,随意选了某个篇章打印出来给情迷夜半看,情迷夜半竟然哑口无言。
  于是起身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写宋春才的自传,发现电脑键盘的右侧,一杯没有温度的牛奶正在向我诉说着什么。这一定是情迷夜半昨晚给我准备的,在我在家或不在家的时候,她已经把这些事情当作功课来做了。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泪水湿润了记忆,生活中的细节如一首缠绵的情歌,娓娓而来。
  每个夜晚,总会有一杯热牛奶无声地放在我的眼前;每个夜晚或清晨,总会有一把挤好牙膏的牙刷落入目中;每次坐在餐桌前,总会有满齿留香的菜肴飘然而至;每次走出家门,总会有一个爱撒娇的女人一边帮着整理领带一边吻别。下过厨房吗?没有;洗过盘子饭碗吗?没有;洗过衣服吗?没有;去市场买过菜吗?也没有……此刻,所有的不快乐荡然而去,温情在心底恣意蔓延——
  这时,情迷夜半悄然来到我的身边,从身后环抱着我腰,脸颊贴在我的左脸上,体温在相互渗透,淡淡清香弥漫四周,“老公,你饿吗?” 一句娇啼婉转的喃喃细语灌入肺腑,万般柔情似潺潺流水汩汩而来,在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里奔涌奔腾,我突然觉得春意骚动,蠢蠢欲动……我转过头,看见情迷夜半春意荡漾,魂魄出窍,我起身抱起她,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如家猫般温顺地把头依偎在我胸膛,我和她一起倒在宽大的床上,只见她粉面霞飞,红唇娇艳,秋波含情,彼此粗鲁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一同陷入疯狂。
  事毕。情迷夜半紧紧地抱着我,相拥无言。
  此时,我仿佛看见时光隧道里那个单纯的女孩走到我的眼前,她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薯片,她突然从身后搂着我的脖子,柔情万分地对我说,“志豪,今晚抱着我睡觉好吗?只许抱着我,一定不能欺负我哦。”
  说完,她口里很随意地哼哼着邓丽君的那首《夜色》: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
  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

  非常感谢大食客 !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四处拉票,脸皮突然变的跟长城有一拼了.
  废话少说,继续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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