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十月份都要过去了,李存仁天天都在苦恼,怎么德云社跟寒光一舍还不打起来!
“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李存仁实在等不下去了,前段时间河北军阀和东北军阀已完成了秘密合并,他爸成天让人捎信催他,说这万事俱备只欠他这一阵东风了,啥时候他赶紧解决了德云社,军阀就要琢磨着动手了!
陶阳对他这憋不住要搞事的样,一直怀抱着丝毫不在意的态度,甚至还有点小期待,巴不得他赶紧挑起德云社跟寒光一舍的战争,打一架还有输有赢,总好过天天这么担惊受怕,紧防慢防的过日子。
而另一边的寒光一舍,四人正在组团吃火锅,一副享受的样子,早就把要对付德云社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这可不是他们轻敌,实在是帮主还没下令动手,只吩咐了他们要尽快制定好计划。
“诶,帮主说了要制定计划,你们想好没有?”江凤随口提了一句,突然瞥见自己刚烫好的肉丸被应虎这厮夹走,当即就是一筷子压过去:“别抢我丸子!”
好不容易夹起的肉丸子被他又压了回去,应虎不爽的瞪他一眼,骂了声小气,也没跟他一般见识,自己从盘子里夹了颗肉丸扔进锅里,想着他刚才随口一问的问题,叹了口气道:“帮主说什么要从杨九郎周九良下手,不然抓到张云雷孟鹤堂也是自找死路,可这俩货又不出德云社,即便出了德云社又不好对付,怎么下手?”
“所以就是没办法呗?”楚枭看他一眼,微微皱眉又道:“那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应虎安抚他一句,看着自己的丸子总算烫好了,刚要下筷子,他搭档龙兴居然先他一步夹起丸子放进来碗里,咬了一口,扭头问他:“你有主意?”
应虎无奈的看他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夹起一颗丸子扔进锅里,紧盯着那颗丸子和他们道:“不知为何,德云社现在出人头任务的居然换成了尚九熙何九华,他俩比张九龄王九龙好对付一些,等什么时候帮主吩咐动手,就拿他俩开刀,先来一个下马威,挫挫德云社的锐气!”
应虎说着,看那丸子躺好了,激动的笑了一声,刚要下筷子,周围三人先他一步下筷,肉丸霎时被撕成三分,他们一人插走了一份,就剩下一小块肉渣漂浮在汤面上,应虎愣愣的看向他们三个,见他们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没感到抱歉,顿时气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撂筷子不吃了!
与此同时的德云社,这群人可是不辜负了陶阳对他们那么多年相处下来的了解,自从得知寒光一舍分布在左邻右舍后,张云雷便整日担心他们会突然攻进来,不止加强了德云社的巡逻,甚至还展开了门禁,除了走黑路的弟子难免早出晚归,其他一律要按时间规定回家,但凡晚了一秒都不能再进家门,有特殊情况提前汇报,至于知法犯法的那些,交个罚款还是可以给个后门走走的。
这一项规矩下达后,可是苦了秦霄贤,他经常办案到深夜,偶尔回一趟德云社,还得提前报备一声,让守门弟子给留个门,要是有突发情况临时决定不回去,回头还得给守门弟子道歉,请求人家原谅自己放鸽子。
久而久之的,老秦回家住的时候就更少了,不过倒是多亏了他不常回家,尚九熙何九华之间的关系与日俱增,短短一个月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自从那天看出尚九熙吃醋后,何九华的暗恋仿佛有了底气,每天都要粘着他,看他的眼神里都是数不尽的喜欢,尚九熙也并非看不出这一点,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心里很是开心,而且有了门禁后,尚九熙可是减少了大半独来独往的时间,慢慢的适应下来,他也开始能体会到和大家在一起的温暖感觉。
这日正午,秦霄贤匆匆忙忙赶回德云社,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要找德云社借人,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他这是碰上大案子了,见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张云雷便允许他在德云社随便挑人,看上谁,直领走,但有个条件,那就是他不管带走了谁,带走了几个人,事成之后,必须要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秦霄贤自然应允,琢磨了片刻,还是决定借走九熙九华,众人闻言对视一眼,一时有些纠结,秦霄贤见状慌忙又道,如果不能借来九熙九华,那就只有九龄大楠能够帮他了,众人这才答应了他,秦霄贤笑了一声谢过各位师哥,继而也没拖拉,转身朝南三院跑去。
杨九郎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叹道:“不出三天,德云社必定不得安宁。”
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认同,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九熙九华还有老秦这莫须有的三角关系,对比九龄大楠现如今那憋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他们更加不愿看到后者闹到起来。
这次的大案其实也不是个费工夫费脑子的案子,就是个简单的绑架案,只不过这次的绑架案的犯人却是非比寻常,是城外的一帮山匪,劫了回城的一家人,绑架了那家小姐,警告她父母,若是三天内带不来一百万现大洋,立马撕票!
那家人虽然从商,但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充其量就是个小老板,砸锅卖铁也是凑不出来一百万现大洋,只好悄悄报官。
秦霄贤带九熙九华回到巡捕房后,派去调查那帮山匪的官兵也回来了,三人方才得知,他们竟是雷家的余孽,那雷轰死后,雷家群龙无首,他们无人撑腰,便被当地军阀赶出东北,虽说不足百人,但武器装备却都是从本家搬出来的,堪比一个军队。
他们离开东北后,无以谋生,索性又捡起了老本行,聚啸山林,占山为王,仗着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安营扎寨,想要东山再起!
听完了手下的汇报,秦霄贤慢慢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猛地皱眉咬牙,猛地一掌拍上桌面!
“我早知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雷家存在接近百年,必定会存留人马驻扎本地,若不是顾忌各派军阀的关系,不想越界查封打了那位东北司令的脸,当初逮捕雷轰时,就该一起抄了他的老巢,一时疏忽,酿成今日大祸,连累了周边百姓遭到迫害,保不齐将来雷家还会寻仇,危及到德云社的安危!我,我…”
秦霄贤太过自责,一时语塞,又是一拳狠狠锤到桌子上,何九华慌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臂,微微皱眉劝道:“这天下多大,坏人数不胜数,你哪能全部护得过来,有山匪剿了不就好了,他们被赶出东北,占山为王又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什么?”
“你说的容易。”尚九熙插了句嘴,冷冷的道:“历朝历代都有剿匪,又有多少能成功,尤其是对抗山匪!各地帮派还要看着各地军方的脸色,这些土匪才当真是无法无天!”
秦霄贤闻言又是低下头,长叹一口气,何九华听着他的话,也担心的皱起眉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去问秦霄贤:“诶?你怎么不把九郎叫来?”
“对啊!”秦霄贤闻言一惊,当即又是悔恨的拍了下脑门:“诶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
尚九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朝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别说话了。”
秦霄贤当即闭嘴,皱眉看向他,尚九熙嫌弃的瞥他一眼,极其无奈的道:“你说话显傻。”
秦霄贤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只好又低下了头。
这会子天黑了,德云社早就关门了,秦霄贤又派霄门弟子连夜赶回德云社,敲门喊叫的,从门缝里递过去秦霄贤的亲笔信,守门弟子总算才开了门,东一院里,杨九郎睡得正熟,硬生生的被九涵拽了起来,衣服也来不及换,鞋也来不及穿,杨九郎穿着个睡衣,半梦半醒的还闭着眼就被交到了霄门弟子手里。
霄门弟子一个拿着他的衣服鞋子,俩人搀着他胳膊,手法也谈不上半点温柔,直接给塞进车里带到了巡捕房,又是半托半拽的带到了秦霄贤的书房,往沙发上一放,何九华一口茶水喷下去,杨九郎总算清醒了,猛地弹坐起来,入眼的第一幅画面便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小绿人围着他。
杨九郎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一时还以为又回到了当初天天犯事被抓的日子,抹了把脸上的茶水,愣愣的问道:“我…又犯了什么事?”
何九华闻言一懵,慌忙扯着他的耳朵朝他大声说道:“你做梦呢!叫你来帮忙的!”
“欸呀呀呀!行了!”杨九郎让他这大嗓门震得瞬间精神百倍,一把拍开他的手,又看了看面前这些小绿人一眼,最后视线锁定在老秦身上,烦躁的叹了口气:“怎么了?”
秦霄贤和他说明了一下情况,杨九郎是越听越困,期间不停的打哈欠,待秦霄贤讲完,杨九郎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极其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半夜三更把我弄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初咱们卖军火的时候,你不是一天内就剿了天津的山匪吗?”秦霄贤当即点了点头,慌忙坐到他旁边,哭丧着脸哀求道:“哥,求你给兄弟支个招,他们手上还握着人质呢,两天后就要撕票了!”
“诶呀!行了行了!”杨九郎最受不了人撒娇,一脸嫌弃的推开他的手,继而想了一下当年剿那群山匪的事,叹了口气道:“当年是辫儿把那山匪头引出寨门,我带人埋伏,居高临下的条件下开枪扔手雷的,这才灭了他们,陶阳又趁此时偷偷去埋炸药,后来才炸了那群山匪的窝。”
杨九郎说着,瞥了一眼屋里这群官兵,又是叹了口气:“要真正儿八经的剿匪,就你们这群人肯定不行,单论装备就敌不过人家,而且他们占的山势好,易守难攻,又逢人质在手等赎金的时候,我要是他们打死我都不出寨门,我看你这一趟既是只为救人,那就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就行了。”
杨九郎说完又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就要朝屋外走:“没我事儿,我就回去睡觉了。”
“别呀!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秦霄贤慌忙又拽住他的胳膊,杨九郎不耐烦的甩了下胳膊,秦霄贤当即又扯住他的衣角,指着他威胁道:“你要不跟我去,我就去告诉辫儿哥,说你,说你背着他说他坏话。”
“嘿!”杨九郎闻言一惊,没好气的扯回自己衣服,不可思议的皱眉看他:“怎么你这孩子当几年官还学会撒谎撩屁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辫儿哥坏话?”
“我不管,你要不帮我,我就这么跟辫儿哥说,他肯定信我。”秦霄贤信誓旦旦的道。
杨九郎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行吧行吧,让你们去我也不放心,把那座山的地形图拿来,我给你们想招。”
秦霄贤当即笑开了花,慌忙把地形图拿来双手递给他,何九华也笑着把他按到沙发上,尚九熙也端来杯茶,又是捶背又是递茶的伺候着他,杨九郎嫌弃的瞥了他们一眼,无奈的摇头笑笑,继而低头认真的看着地形图,帮他们想办法怎么救出人质。
天慢慢亮了,张云雷一大早醒来不见杨九郎,还以为他今天起得早没等他就出门了,便也没感到奇怪,洗漱过后就来到了正厅,孟鹤堂和周九良也在,一个正在算账,一个正在喝茶,看到张云雷今天是自己过来的,孟鹤堂一时奇怪道:“这倒是稀奇了,今天怎么不见九郎跟你一起?”
“嗯?”张云雷闻言一愣,左右看了看周围,奇怪道:“他没来吗?”
“啊?”孟鹤堂让他问得也是一懵,周九良听着他俩的对话,抿了口茶,慢慢悠悠的插了句嘴:“九郎一早托人传话给我,说是老秦找他帮忙去了,怎么的也得两天才能回来。”
俩人闻言微微皱眉,张云雷慌忙又问:“他什么时候去的?”
“昨晚半夜,听说还是霄门弟子联合九涵半偷半拽的给弄去的。”周九良回答道。
“半偷半拽?”张云雷闻言又是一愣,实在想不到这俩动作连起来,杨九郎到底是怎么被弄去的,不过帮老秦去就帮去了,也不是外人,张云雷便也没有多问,不紧不慢的掏出烟杆,点上一锅烟。
“杨九郎不在正好,没人管我抽烟了,今儿可得好好来上一锅!”
周九良见状,慢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面前:“九郎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他不在家的这两天,你俩都归我管。”
张云雷也没理他,刚要把烟嘴递到嘴里,周九良一把夺过他的烟杆,张云雷猛地一愣,当即抬眼看他,周九良冷声道:“你不许抽烟。”
说完不等张云雷回话,当即又是一转身,直接抽走了孟鹤堂手里的算盘:“你不许熬夜。”
“诶?”手里的算盘被猛地抽走,孟鹤堂一懵,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小孩:“这才早上,我没熬夜啊。”
“昨天熬的也算。”周九良说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烟杆算盘往桌子上一放,不紧不慢的又端起茶杯,看都不看他俩一眼,冷声道:“烟只能饭后抽一锅,帐什么时候都能算,你俩都给我乖乖听话,我可没有九郎的好脾气。”
俩人听着他这不容反驳的语气,对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同情自己又同情对方,而且两个师哥被一个师弟这样管,属实有点丢人,但又莫名其妙的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