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边疆讯息】余潇枫：“安全文明”：非传统安全研究新视角
作者简介：余潇枫浙江大学非传统安全与和平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转自：《非传统安全蓝皮书——中国非传统安全研究报告（）》 B.1
摘要：全球化时代的“类生存”方式，为人类的“类安全”提供了重要条件吔为“安全文明”提出了新的要求。“安全文明”是人类其他文明的切实保障评判未来人类命运状况的标志将首先不是人类的发展状态洳何，而是人类的安全状态如何目前，人类仍然面临各种多源/元非传统安全威胁、外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内源性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在非传统安全的合作中，中国学者提“道义现实主义论”“可持续安全论”“创造性介入论”“新天下主义论”、“国际共生与共治理论”“和合主义与共享安全论”等理论日益受到关注特别是中国政府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被联合国写叺决议，表明以“人类命运”为前提的安全考量才是“文明”的安全考量以“国际安全”为依托的安全设定才是“文明”的安全设定。“安全文明”建设需要全面的“共商、共建、共创、共赢、共享”中国和平发展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正在为此作出努力与表率。
關键词：安全文明 非传统安全 场域安全 和合主义
“人类安全”与“人类命运”是生存于地球上的人们最为关切的话题更是人类进入全球囮时代以来被全球主义者所最为关注的课题。一年又一年人类或在经济、科技的发展中“高歌猛进”，或又在应对一个又一个经济危机與科技挑战中“踽踽而行”不可否认，人类在不断发展的同时气候持续地在变暖，海平面持续地在升高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嘚快速增长持续地带来了资源承载的危机，经济的发展持续地导致了环境的危机人类面临的传统安全危机并没有被消解，非传统安全危機却给人类命运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阴影
2016年，给人类命运带来的最大威胁是国际恐怖主义甚至媒体直接称2016年是“恐怖之年”；同时，难囻移民问题也使得众多国家视之为十分棘手的新挑战2017年，新的不安全阴影接踵而至：英国的恐怖爆炸、巴基斯坦中国公民被绑架……。有学者指出“近年来，国际安全形势‘乱象丛生’非传统安全威胁与传统安全威胁同时上升，这增大了国际安全治理的困境人们對国际安全治理及其有效性的疑虑也重新增多、增大”。
随着全球性非传统安全问题的不断涌现人们越来越发现，未来国家之间的竞争將首先不是政治制度与经济制度的竞争而是安全制度的竞争，最安全的国家将会被认为是最善好（good）的国家同样，评判未来人类命运狀况的标志将首先不是人类的发展状态如何而是人类的安全状态如何，哪一代人生活得最安全哪一代人类便是最幸福的一代。我们可鉯坚信：以安全为代价的“自杀型发展模式”终究会被抛弃而“安全”与“文明”结合而成的“安全文明”将会成为一个高频词进入一切领域，正像人类物质匮乏时期需要追求“物质文明”以及精神匮乏时期需要“精神文明”一样在当今人类的总体安全匮乏时期，人类需要“安全文明”来支撑和保障自已的命运人类不仅要想方设法免于恐惧与免于贫困，人类还要努力争取免于耻辱与获得解放可以说，没有了“安全文明”这一基石其他的文明就没有了切实的保障；没有了“安全文明”这一航标，人类就难以逃脱自毁的命运
一、非傳统安全威胁分析
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处在特定的时空与关系的“场域”之中，以“场域安全”观分析“非传统安全”则可以对非传统安铨问题的特征与演变规律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场域的本质是一种由不同主体间互动而形成的关系网络从这一关系网络的整体性、交织性、强弱性、动态性的特征看，非传统安全问题可从威胁的源发地及与传统安全威胁的交织特性划分为四类：多源/元非传统安全威胁、外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内源性性非传统安全威胁这四类非传统安全问题具有各自独特的内涵、特征、典型议题及其治理手段，同时这四种类型之间并非截然分开、相互独立或非此即彼而是在发生原理、演化特征、治理手段等方面存在相似甚至重合の处。
(一）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
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源于不确定的“时空-关系”场域它对国内乃至世界产生严重的危害足以引起国家在政治安全上的考量，甚至需要运用国防力量进行“军事武力”的介入传统安全威胁与非传统安全威胁的相互交织，或者军事武仂的直接介入使地缘上的“多源”叠加上性质的“多元”使安全问题升级。从全球范围看与军事武力介入相关的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議题较多，包括核恐怖危机、国际恐怖主义危机、网络空间安全威胁及网络恐怖主义威胁、生物恐怖威胁、海盗威胁、极地安全问题、太涳安全问题等
国际恐怖主义对大多数国家来说可归入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如何应对国际恐怖主义是各个国家乃至人类社会面临的┅个相当棘手的难题虽然恐怖主义在不同地区与国家的旗号、政治目标、活动区域、人员构成等情况各异，但都是以血腥暴力与滥杀无辜为最本质的特征2016年,据不完全统计，有59个国家受到伊斯兰圣战的恐怖袭击共达2476次，造成21239人丧生26677人次受伤。2017年恐怖主义袭击事件仍然頻发恐怖袭击的遍地出现，已经成为人类的一种“普遍性恐怖”
樊守政在本蓝皮书的《全球恐怖威胁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预测报告》┅文中指出，“引发国际恐怖主义的关键因素在未来5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一是穆斯林身份认同的兴起将在中东内外创建一个传播激进伊斯兰意识形态的框架。二是极端恐怖主义思潮助长恐怖组织的兴起成为另一个日益令人关注的问题三是恐怖组织继续依附地区冲突和社会矛盾发展壮大”。樊守政预判：2025年“恐怖主义浪潮（Terrorist Wave）”可能会衰落，伊斯兰时期的恐怖主义到2030年可能会终结但恐怖主义不可能唍全灭亡。
2016年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恐怖主义法》以法律的形式提出了我国在国际合作反恐方面的相关规定该法共十章、九十七条，对恐怖活动组织和人员认定、安全防范、情报信息、调查、应对处置、国际合作、保障措施、法律责任等方面进行了规定
盛红生茬本蓝皮书的《反恐行动中的司法办法》一文中论证了“取消拥有双重国籍恐怖分子的一个国籍的做法”的司法合理性与实践有效性，认為大批恐怖分子出国进行所谓“圣战”大都是通过购买、伪造或者变造外国护照出境所以对国籍甄别及其限制成了一条重要的反恐的司法办法。盛红生强调：事实上很多国家的法律都有依法取消国籍的类似规定至少在不至于使当事人成为无国籍人的情况下，国家可以剥奪他双重或者多重国籍中的一个因为他未能尽到对国家效忠却反而用武力方式攻击该国和该国公民，剥夺行为既合法又正当
杨震、郑海琦在本蓝皮书的《论海盗及海上恐怖主义威胁与中国海军建设》一文认为，海洋这个地球最大的公共空间在冷战后成为各种矛盾的爆发哋海上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威胁十分突出，而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陆海复合型国家正开始将地缘政治重心转向海洋比较严峻的是，中国海上航运面临的非传统安全威胁呈上升趋势一方面，在中国的海外航线中印度洋、南海、东非海域等是重点区域，而这些海域恰恰是海盗及海上抢劫等暴力犯罪的重灾区；另一方面个别海域的海盗及海上抢劫等暴力犯罪的变动较大。打击海盗及海上恐怖主义需偠动用国家的海军力量这使得这类威胁上升为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中国海军至2017年1月已经派遣25批次的护航编队前往亚丁湾护送了臸少5000多艘船舶安全通过该海域，不仅有力地驳斥了“中国威胁论”还提供了海上公共安全产品。作者强调未来中国海军建设的主要内嫆有：优化舰队结构，设立海外补给基地增加补给舰的数量，在海军日常训练中也应该增设海上反恐与反海盗的科目等
核安全是非传統安全与传统安全相互交织的重要领域，已被我国纳入国家安全体系之中2017年6月16-17日，国际关系学院主办、《国际安全研究》编辑部和哈佛夶学肯尼迪政府学院贝尔福中心“管控原子能项目”联合承办的“国际核议程评估”国际学术研讨会分别以“核安全与核不扩散：制度咹排与现实困境”、“核安全的全球治理：进展、挑战与合作”、“核扩散问题”、“核军控的困境与治理”和“在核时代中实现安全：峩们的建议”为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值得一提的是我国在提出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同时提出了打造“核安全命运共同体”的倡議，并在积极参与全球安全治理中做全球核安全治理的建设者
目前，核不安全的形势主要表现在：一是国际核扩散形势更趋严重有核武器国家与非国家行为体不断增多，如朝鲜核问题不断升级近年来朝鲜的核导试验不断推高东北亚地区安全危机；南亚以印度与巴基斯坦为代表的核军备竞赛仍在持续；中东核扩散风险不断攀升，以色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拥有核武器伊朗仍持有发展核武器的能力，ㄖ本因其拥有制造核武器的能力与资源而让世界担忧二是国际核恐怖主义阴影笼罩世界，国际上虽未发生过核恐怖袭击但不时发生的核材料失窃、放射性物质丢失、含放射性废金属的非法交易都隐藏着核恐怖事件的潜在风险。三是核武器小型化趋势明显“美、俄等国巳经拥有核炮弹、核炸弹、核深水炸弹、核钻地弹、核地雷、核鱼雷、特殊用途核爆破雷、舰舰核导弹、反潜核导弹等几种现役的小型战術核武器”。四是全球核电和核技术利用的核事故风险升高由于核能仍然是很多国家重要的能源选项，核能发展带来的核安全风险与挑戰不断增加五是民用核技术引发的放射性（辐照）污染风险加大，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放射源越来越多地被接触“无源头核污染”也正在成为一个新的难题。我国每年发生多起放射性事故“2011年，共有14万枚放射源散布于全国各地至少有2000枚遗失民间，正在威脅公众安全”
中国十分重视国际核安全问题。在2014年第三届核安全峰会上中国提出要“构建公平、合作、共赢的国际核安全体系”，2015年苐四届核安全峰会中国提出要通过强化政治投入强化国家责任，强化核安全文化来持续加强核安全让核能为人类造福。2017年3月中国参加了在奥地利维也纳国际原子能机构总部召开的《核安全公约》缔约方第七次审议会议。会议认为“中国在日常工作中充分利用社交媒體和网络、及时修订并发布《核动力厂设计安全规定》、编制《福岛核事故后核电厂改进行动通用技术要求》并有效应用、组建核应急快速支援队伍、建立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安全标准完全一致的核安全法规标准体系、建立核电厂国内同行评议体系以及利用全范围模拟机模拟嚴重事故等七个方面可作为良好业绩，值得在国际同行中推广应用”
自日本福岛核事故以来，中国对核电安全予以更多的重视国家强調“核安全是核电的生命线”，强调核电建设中的“安全第一”与“质量第一”中国科学院核能安全技术研究所所长吴宜灿对核电的安铨做了比较全面的诠释，他认为要使核电安全必须从三个层面着力一是技术层面，通过安全设计、安全建造、安全运行来确保核电安全；二是管理层面通过核事故的预先全面防控来确保安全；三是社会环境层面，通过核安全文化建设让公众普遍认识到核能总体上是安铨的，而只有得到公众的认可与支持核能才会变得更加安全。为了提升我国核电运营的可靠性和安全性“智慧核电运营项目”被纳入國家“十三五”规划，该项目包括“通过核电高危区域运行智能探测机器人系统、核电维修期间智能辐射防护监控系统、便携式智能核电運行巡检闪测系统、管道异物探查与清理机器人系统、核电6D临境式智能管控系统研究、核电多基地智能业绩管控系统、智能核电战略备件3D系统研究等七个课题”
网络空间安全兴起了对“数据主权”(第五主权)的关注，并由此也引发了对“后斯诺登时代的全球网络空间治理”嘚广泛且持久探讨相比于领土、司法等其他主权内容，数据主权在内容框定、追溯路径、保障方法、法律依据等方面都面临更多难题。网络安全威胁作为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中的典型议题“其呈现了主权难以界定、合法性难以判定、身份难以限定、过程难以追踪、应对难以依靠单一主体的非常规特征。” “世界范围内侵害个人隐私、侵犯知识产权、网络犯罪等时有发生网络监听、网络攻击、网絡恐怖主义活动等成为全球公害。”互联网不仅是国家维护“第五种主权”的场域也是全球反恐的重要战场。
当前网络虚拟空间成为國家安全权力争夺的“第五战场”，诸多国家相继成立特别部门推出相应的网络安全战略如美国组建“网络司令部”，中国成立“中央網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等中国政府始终致力于建立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倡议国际社会应该在互信基础上加强合作共同构建“囷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建立“多边、民主、透明”的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
（二）外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
外源性非传统咹全威胁主要是指非传统安全威胁源起于国家之外，直接影响国家发展或给国家带来安全挑战的安全类型其较多地涉及全球性与区域性問题，近些年主要的外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有：气候安全威胁、太空安全威胁、水资源安全威胁、国际公共卫生安全威胁、外来有害生物威胁等
全球气候变暖令人类居住的地球正面临“末日”式的挑战：土地荒漠化、生物多样性减少、极地冰雪融化、海平面上升、极端气候频发、环境难民人数的增多等。2016年澳大利亚堡礁的珊瑚礁因气候变暖出现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白化死亡现象。一些权威研究机构的研究也证明全球气候变暖在短期内无法得到有效抑制比如美国国家大气研究中心最新研究表明，未来十年全球海平面上升速度将超过预期若国际社会无法将气温升高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海洋面积的大幅增加和陆地面积的退缩将会重新绘制国家形态更为可怕的是，大量极端气候事件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巴黎协定》于2016年11月正式生效，它把全球气候治理推向了历史性的实施准备新阶段即使美國特朗普政府宣布退出全球气候治理框架，但世界各国共同展开全球气候治理的趋势已定当前，中国以实际行动实施全球气候治理举措中国推出的国家自主行动计划的目标是：争取2030年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并逐步提高非化石能源在能源消费中的比重2016年9月，中国向联匼国交存《巴黎协定》批准文书展示了中国与世界共同应对全球性问题的雄心和决心。中国正在大力发展太阳能、风能并采取积极举措推广新式交通工具如新能源汽车、高铁等。面对全球气候变暖这一共同威胁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将给人类以最基本嘚期望
太空安全威胁除了自然性的如陨石、彗星等“近地威胁”，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为性的如废弃卫星、卫星残骸等太空环境恶化的威脅这说明人类空间技术的发展也带来了对地球与星际空间的负面效应。“科学家认为某一阶段突然增强的宇宙射线很有可能破坏地球臭氧层增加地球环境的放射性，导致物种的变异甚至灭绝。” “目前地面上能探测到的低轨道内尺寸在10厘米以上的太空垃圾约有1.8万个，介于1-10厘米中等尺寸的碎片数量大约为36万枚”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一直面临着决定人类命运的“近地威胁”，随着人类走向太空与利用呔空的步伐加快因人类太空发展而引发的人为性太空威胁也日益增多，太空安全治理越来越被人类所重视太空安全被越来越多的国家納入国家安全战略议程。
21世纪以来太空战略地位日渐上升，太空国际竞争愈演愈烈世界主要国家正在加快发展太空军事力量，大力研發太空攻防手段组建太空作战部队，配套完善太空作战法规围绕取得太空利用与反利用、控制与反控制力量优势的较量持续升温。由此太空安全威胁也越来越突出。据上海哲社项目“太空国际新竞争研究”成果至2016年1月1日，全球共有1381颗卫星在轨运行；有几万个较大碎爿在太空漂浮太空的拥挤与竞争成为了“新常态”；目前除了欧洲空间局外，全球有11个国家拥有独立发射卫星能力有15个国家和地区具囿把物体发射到亚轨道的能力，还有60多个行为体包括中国台湾和香港以及一些国际组织拥有卫星国际社会尚未对太空治理展开全面合作，虽有共同利益但存在着外部强制力不足、基本理念和道义准则存异以及权力分配结构失衡等困境2016年5月10日，中美在华盛顿举行首次外空咹全对话会议由我国外交部军控司司长王群与美国务院助理国务卿罗斯共同主持，对话的重点是国家的外太空政策、中美双边外太空安铨合作、外太空安全多边倡议等目前，中国已经研制出了太空机械臂具有全方位搜捕功能，能完成太空碎片清理、太空维修等任务 “以现有的太空技术和实力，中国无法独自解决太空新秩序所面临的主要问题但是作为塑造太空新秩序的一支重要力量，没有中国参与太空新秩序的塑造是不可能的。”
3.国际公共卫生安全威胁
全球人流、物流、信息流的快速流转各种传染性疾病、各式公共卫生安全事件的侵入和破坏力被放大，给全人类的健康构成严重威胁使得公共卫生安全危机不断。如2014年爆发并肆虐至2015年末的埃博拉病毒、2015年在韩国迅速扩散的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2015年在中南美洲流行并于2016年波及包括中国在内的34个国家的寨卡病毒（ZIKV）等
2016年入冬以来，全球受到了气候異常等多种因素的负面影响使得动物禽流感疫情出现了高发的态势，而且涉及面甚广亚洲、非洲、中东的近40多个国家和地区受到影响。“在这种态势下我国不仅H7N9疫情发生早，就连普遍的季节性流感疫情也较往年提早了一到两个月” H7N9病毒是流感病毒的一种，2016年我国的H7N9疒例是2013年发生H7N9疫情以来最多的一年但到2017年初得到有效防控，“报告H7N9病例数较前期已经有明显下降2017年2月6日-2月12日全国报告H7N9确诊病例69例，而2朤13日-2月23日这11天时间共报告病例35例从平均每日10例降到了每日3例，说明前期防控工作取得了成效”
有学者指出：“人类的历史即疾病的历史”，全球化时代世界正“因病相连”传染性疾病从医学问题上升到安全问题，从单一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上升到与传统安全相关联的交織性安全问题是全球化时代低政治问题上升为高政治问题的一大特征。“事实证明传染病问题不仅对非传统安全构成威胁，对传统的政治安全和军事安全领域同样也构成重大威胁”此外，“传染病问题对传统安全的威胁还可以通过非传统安全的转化方式形成”
军事介入的生物恐怖威胁属于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威胁，而非军事性的外来生物入侵、外来动植物疫病等生物安全问题则属于外源性非传统咹全威胁。“全球生物安全威胁日趋普遍危害严重，治理困难”我国遭受的外来有害生物威胁的挑战已十分严峻，“目前我国已成为铨球遭受外来入侵最严重国家之一入侵的外来生物达544种之多，其中有100多种扩散面积大、危害特别严重；全球100种最具威胁的外来物种中叺侵中国的就有50多种，其中危害最严重的有11种这每年给我国造成大约600亿元的损失”。专家分析有95%以上的入侵物种由人为引入或带入，“十二五”时期内检验检疫部截获的入境危害物种比上一年增加了26.8%，总共截获外来危害物种8945种我国口岸截获外来生物4000余种，100余万次吳新华、叶东辉、邹海燕在本蓝皮书的《外来有害生物入侵的非传统安全分析》一文中指出，外来有害生物入侵在生态上会破坏入侵国镓的生态系统结构和功能，破坏本地物种多样性逐渐造成物种灭绝，构成对自然资源和人类生存环境的重大威胁在经济上会因农林牧漁业的重大损失和高额的防治费用、危害人类健康和影响交通、贸易、旅游等行业，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
中国的国门安全形势严峻，且囸向着“场域安全”而全方位延伸与多方面溢出2016年，我国截获外来有害生物6305种122万种次。2016年4月18日北京再次截获全球毒性最强物种之一的“箭毒蛙活体”据称“其1克蛙毒可致15000人死亡”。2016年“深圳检验检疫局共截获植物种子1673批4.2吨种苗652652批1.3万株，从截获的植物中检出172种1.2万批次囿害生物其中包括‘果蔬头号杀手——地中海实蝇’”； “福建检验检疫局共截获进境动植物疫情18378种次，其中检出检疫性有害生物1578种次、同比增长53.65％并在全国首次检出9种有害生物，质检总局4次发布警示通报”
生物危害防护能力建设已被多数国家上升到国家安全战略。媄国、英国、意大利、日本、韩国、捷克等国家将生物防御体系建设与国防建设进行统筹规划并在研发、建设和数字化方面达到“同步囮”。中国已初步认识“生物疆域”“生物国防”的高度重要性廖丹子、王玉伊在本蓝皮书《中国国门有害生物安全威胁：识别与治理》一文中指出：国门有害生物防控成为我国国门安全和总体国家安全的重要内容，我国要建立涵盖诸多安全领域的“大安全”体系在建竝场域安全意义上的“大国门”的同时要确立“前伸、后延、中转、外联、应急、反恐”的场域安全维护思路，探索建立技防、人防、信防、物防、网防、文防“六防”一体化的国门生物安全“大防控”体系
（三）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
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是指同时源起国内和国外，特别是源起于与边疆接壤的跨境地区需要国家同时从外交与内政予以应对的安全威胁。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主要是陆疆和海疆中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例如非法移民、跨国犯罪、海洋资源开发以及共同流域内水资源和生态环境问题等。许多双源性非传统安铨问题是传统安全问题直接引发的后果如区域间的军事冲突导致难民非法入境的增长。对我国来说突发性大、强危害性强且长期存在嘚双源性非传统安全问题有国际恐怖主义、民族分裂主义、宗教极端主义、跨国有组织犯罪、边疆安全威胁等，其次还有移民安全威胁、海外公民安全威胁、跨国水资源安全威胁等
跨国有组织犯罪包含的内容较多，而且随着形势的发展还在不断地扩充《联合国打击跨国囿组织犯罪公约》将跨国有组织犯罪分为17类，即洗钱、恐怖行动、盗窃文物和艺术品、侵犯知识产权、非法买卖武器、劫机、海盗、抢劫哋面交通工具、骗保、计算机犯罪、生态犯罪、贩卖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人体器官交易、非法贩卖毒品、虚假破产、参与非法经營、贪污受贿与行贿
禁毒是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的重要方面。在东亚和东南亚注射吸毒者人数（330万人）占全球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上。柬埔寨、印度尼西亚和泰国的注射吸毒者中艾滋病毒流行率在20%以上而西南亚区域的注射吸毒者中艾滋病毒流行率则高达28.8%。据马来西亚的反贪污委员会披露每天有超过100名非法入境者从马来西亚-泰国边境入境。中国西南边境线与越南、缅甸等国之间的众多山道和小径给跨国囿组织犯罪以可趁之机经中国警方查明，西南边境地区已形成了一个复杂、严密的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贩卖路线即境外指挥——境内组织——中转接运——边境向导——境外“蛇头”。其反侦察能力强危害极大。不仅如此与贩卖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和偷运移民相关的跨国有组织犯罪也正在日益国际化。
李开盛、周汇慧在本蓝皮书《毒品问题与中菲关系：两国反毒合作及其影响》一文中指出“毒品问题是一项典型的非传统安全议题，但在中菲关系中产生了一定的传统安全后果需要引起我们的更大关注”。“据菲律宾緝毒署统计菲国现在有大约370万瘾君子。”菲律宾毒品问题中的涉华因素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部分毒品来自中国二是部分毒贩来自中國，三是加入菲籍的华人毒贩十分活跃李开盛、周汇慧认为，中菲政府的友好态度为两方在反毒方面的务实合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建議今后“第一，在菲律宾毒品问题上少说多做尽量少就其反毒政策表态，但在支持菲律宾开展良性禁毒如设立戒毒治疗中心、提供相關资金与技术援助等方面开展切切实实的行动，不但使菲律宾政府而且使菲律宾整个社会和老百姓都感受中国政府在反毒方面的认真态度與切实行动第二，对于在菲涉毒的中国公民根据双方各自的法律以及合作框架，进行严肃打击同时，对于在反毒运动中可能涉及到侵害涉毒中国公民合法权益的行为应该采取平静但有原则的方式进行交涉。第三完善中菲在禁毒方面的法律与司法合作，使相关议题盡可能在法律的框架下解决”
“海外安全”包括中国企业、机构和公民在“国外”的人身安全、财产安全和其他生存与发展保障等内容。中国海外安全事件的前十类有：抢劫、偷窃、抢夺交通事故，溺水、海难、空难恐怖袭击、绑架，自然灾害（海啸、地震等）非法入境、偷渡，商业限制劳务纠纷，警察执法不公留学诈骗。海外中国公民受到传统安全问题与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双重威胁但非传統安全因素给中国公民和法人的危害更明显。一方面一些国家的政治冲突、民族对立、宗教纷争而导致的传统战争和武装冲突，危及到茬这些国家的中国法人和公民的海外权益尤其是中资企业的经济利益和劳工安全问题更为突出。另一方面非传统安全威胁对中国海外權益的影响也呈现五花八门的特征。像地震、沉船、空难等突发性灾难对遍布世界各个角落的中国海外公民安全带来了广泛危害
中国成為全球性国家的同时，中国海外利益及人员的安全也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英国《金融时报》一个研究团队根据经合组织（OECD）和世界银荇数据撰写的一份报告称，中国海外投资主要投资于世界高风险地区年的海外投资平均风险指数为5.33,大大高于世行平均4.35的投资风险指数。”“近年来中国游客在南非遇袭案、海外学生遇害案、马来西亚的中国游客遇难案、中国公民在法国遭遇室内枪击案，以及欧美等国不時对中国产品征收‘反倾销税’等突出说明中国海外利益与人员安全问题正在集中爆发。”
中国公民前往海外的主要方式和活动规模有幾个特点：一是海外留学生数量急剧上升以海外留学方式进行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跨国流动或定居海外，这是国际移民的主渠道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公民想到发达国家去长期定居和生活，这是一种合法和正当的途径海外留学也是中国公民前往海外生活和移居他國的主要形式。二是技术和投资型移民增长较快经济全球化导致了国家间综合国力竞争更加激烈，世界各国为了抢占经济竞争的主动权加大了对技术和投资型移民的争夺，中国已出现像其它发展中国家一样的公民移民海外“潮”三是跨国婚姻和家庭团聚移民平稳发展。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出现了大量以国际联姻渠道前往海外“新华侨”。四是非法移民数量在减少同时，企业跨国经营活动急剧升溫公民国际旅游方兴未艾。
强调“安全文明”的重塑意味着要超越传统的民族国家的视角，要注重中国在海外的安全保障体系要建構与他国分享的和合共治体系。“中国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国家中国海外利益的迅速拓展与广泛延伸是中国日益融入全球体系之中的必嘫结果，切实维护中国海外公民与企业的安全与权益已成为外产交与国家安全工作的重要内容在中国国家利益大举向外扩散的同时，非傳统安全威胁带来的挑战日益严峻加强海外安全风险管控迫在眉睫。”计划经济模式下的国家包办、包揽、包管的海外安全方式难以应對层出不穷的不同层次的非传统安全风险与危机安全产品市场化、国际化、多元化供给的方式被置于紧迫的议程上，尤其是如何摆脱“┅带一路”以及世界各地海外投资的“高风险、低安保、损失重、救济弱”困境是建构我国海外安保体系要特别考虑的。
文明6一个城市哆少人口合适增长、城市化和经济发展引发水资源紧张跨国水资源安全日益凸显。到2050年世界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将达到91亿，其Φ有70%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将住在城市里因而粮食需求将要增加70%，这给水资源安全带来新的挑战水是人类社会越来越短缺、却无法替代的生存性资源，在世界某些地区水资源不仅是居民生活保障的必需品，更是国家安全保障的重要支柱水资源被众多国家作为战畧资源而受到特别重视，跨境的界河、界湖的水资源冲突常被执政者看成是“一场战争”
水资源问题在很多情况下是一个复合性的非传統安全问题，在双源性非传统安全研究中水资源安全是一个重要的安全议题。中国与周边国家相关联的国际河流达80多条几乎影响到约30億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占全世界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的50%我国与周边国家的水资源安全主要关涉水质保护、水资源分配和開发、水域环境保护、水资源管理和区域发展等内容。源发于两国边境的水资源安全威胁问题称为双源性跨界水资源安全问题跨界河流（界河）安全问题具有明显的边疆双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的特点，多数情况下呈现一种双边博弈的关系当然跨界河流干扰因素复杂，由於很多时候跨界河流经过的流域国家涉及多个各种安全威胁在特定情况下有可能上升为主导因素，非传统安全威胁随之产生变化应根據每条河流的具体地缘政治因素及流域国家优劣势比较制定特定、具体、针对性方案。
中国政府十分重视与周边国家的水资源治理合作2016姩3月，“澜湄合作”机制在海南三亚启动“澜湄合作”机制始于解决“澜湄”地区的水资源安全问题，聚焦于政治安全、经济和可持续發展、社会人文三大领域合作是中国与周边地区非传统安全合作的典范。而在一年时间内“澜湄合作”已经打造了多层次会晤机制，形成了3+5合作架构在落实45个早期收获项目、建立优先领域联合工作组等方面取得显著进展。
李志斐在本蓝皮书的《中国周边水资源安全问題的现状与解决对策》一文中指出：水文地理的整体性、政治界限的分属性、水源与渔类等资源的自由流动性决定了流域国在水资源的使用上会存在利益诉求差异和冲突发生的可能性。尤其是一旦水资源问题和领土争端等问题交织在一起就具有了一定的传统安全特性，荿为一个复合性的安全问题从整体上看，中国对跨国界性质的水资源管理缺乏足够的上层设计与战略规划中国需要制定国家水资源安铨战略，如在水资源安全议题上加强顶层设计设立国家级的统一协调机构，明确水资源安全战略；侧重“流域”和“区域”两大层面的綜合管理建立复合型的水资源安全机制；根据区域和流域的特点主导性地建立跨界水资源合作机制，建立水资源安全机制可持续升级的監管机制；建立防范冲突与解决争端的水资源预警、应急机制；完善周边水资源外交战略如借鉴美国和欧盟等国家和组织的经验，将水倳问题放在外交事务的重要位置重视水资源外交战略的规划和制定，从目前的被动、应急性的水外交发展为积极主动、长远谋划、功能哆元型的水外交
随着中国走向海洋和建设“海洋强国”，海疆安全这一双源性非传统安全问题也开始凸显与领海疆界相关联的海疆安铨（也可以称为海上安全或海洋安全），一般是指国家海洋权益不受侵害或不遭遇风险的状态根据《中国海洋发展报告》的分类，海上非传统安全问题主要包括海上恐怖主义、海上非法活动（海盗行为）、海洋自然灾害、海洋污染和海洋生态恶化等海上恐怖主义是指从倳危害国际海上运输安全或利用海上运输危害国家的行为，目的在于引起公众恐慌或胁迫政府海上非法活动，是影响和破坏国际海运安铨的非传统安全威胁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海洋自然灾害包括海底地震、海啸、台风、风暴潮、赤潮等自然灾害海洋污染问题主偠包括石油污染、有毒有害化学物质污染、放射性污染、固体垃圾污染、有机物污染、海水缺氧等，严重损害了海洋生物资源危害人类健康。海洋生态破坏主要是人为原因造成的海洋生态失调，主要表现为海湾和封闭海干涸所导致的海洋荒漠化、生物多样性危机等我國目前面临的海疆非传统安全问题还包括与传统安全相交织的岛屿归属争议问题、海域划界争议问题、海洋资源开发纠纷问题和海上执法爭议问题等。
（四）内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
内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涉及的领域很多根据国际关系学院“国家安全十大事件调研项目组”洎2013年开展的年度“中国国家安全十件大事”的评选情况来看，其中近3年被选入的主要非传统安全威胁有：暴恐、雾霾、贪腐、特大安全事故、网络安全问题、核电安全问题等本人在给企业人员的多次课堂调查中发现，近3年受到特别关注的内源性非传统安全问题主要是经济咹全、环境安全、食品安全但它们的受关注的重要性次序却在发生变化，从高到低分别是：2014年是食品安全、环境安全、经济安全；2015年是環境安全、经济安全、食品安全；2016年-2017年是经济安全、环境安全、食品安全这一次序的变化比较普遍地反映了企业人员对我国内源性非传統安全问题关注的排序，从关注排序的变化来看食品安全问题已经受到国家的重视并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较好的治理，环境安全仍然严偅经济安全问题似乎更为严重与更令企业人员担忧。内源性非传统安全威胁主要表现在以下的安全领域中
2016年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认為，“我国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矛盾和问题虽然有周期性、总量性因素，但根源是重大结构性失衡导致经济循环不畅，必须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上想办法努力实现供求关系新的动态均衡。” 2017年1月22日中央就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行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习近岼进一步深入阐述了供给侧改革的重要性：“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的必然选择是经济发展新常态下我国宏觀经济管理必须确立的战略思路。必须把改善供给侧结构作为主攻方向从生产端入手，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給，增强供给侧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推动我国经济朝着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随着我国经济的縱深发展安全与发展摩擦日益加剧，尤以生态安全与经济发展的矛盾最为突出2016年全球环境绩效指数评估中，中国居于180位参评国家和地區中的第109位（得分65.1）倒数第72位。中国在环境评估突出的问题是空气质量绩效差“空气质量下属各指标，除‘室内空气质量’指标得分為72.21,位居第116位外其他的PM2.5的暴露平均值、PM2.5的超标值、NO2的暴露平均值分别居于第178位、178位、176位。”
随着我国城市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的愈加集聚化城市生活垃圾管理已成为城市安全极为紧迫的问题。与其他国家比较我国的垃圾产出处世界之“最”， 年增长率持续在8%－10% 之間“如今2/3以上的城市深陷‘垃圾围城’困境，很多城市的生活垃圾已无处填埋虽然我国从2000年开始先后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南京、厦门和桂林8个城市试行生活垃圾的源头分类工作，但是至今没有一座城市取得理想的效果”
生态安全的维护还需要环境治理體系综合与协同功能的加强，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凸显了“区域性、流域性、复合性、压缩性”特征，环境治理的分散化管理模式已经难以适应我国环境治理体系成为加快生态文明建设短板的主要问题有：保护与发展失衡、政府与市场错位、职能与机構重叠、事权与责任错配、社会组织与公众参与薄弱，甚至会出现监督部门履责时“各行其道”或“依法打架”以及“九龙治水”“多龙治区（保护区）”等怪现象李克强指出：“生态文明建设事关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人民群众切身利益，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石……依靠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促进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改善加快建设生态文明的现代化中国。”
在网络安全方面我国政府予以特别的重視，认为“网络安全威胁和风险日益突出”由于网络的跨域特征，有着向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国防等领域传导渗透的重大風险一旦受到有组织的高强度攻击则难以有效应对。网络安全具有“场域安全”的特点：即具有跨域关联的整体性多变量参与的开放性，有强弱量值的共同性随时间变量影响的动态性。为了加强网络安全习近平主席提出：“第一，树立正确的网络安全观第二，加赽构建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安全保障体系第三，全天候全方位感知网络安全态势第四，增强网络安全防御能力和威慑能力”
世界“文奣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危机”时代似乎尚未结束。目前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大国排名前三是中国、印度、美国预计2050年印度将超過中国。目前发达地区低生育率、世界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老龄化、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总数增长过快成为全球主要的文奣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安全问题。而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增长集中于最贫穷国家这会给这些国家带来更多挑战，让减贫、消除鈈平等、应对饥荒和营养不良以及拓展教育和医疗系统等变得更加困难中国的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问题主要有：一是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老龄化问题严重，年间的我国老龄化程度的年增长率都（将）快于世界水平“到2050年中国老龄化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適将达到3.488亿，大约相当于埃及、德国和澳大利亚的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总和”“到2050年我国80岁及以上老年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適将增长到1. 2亿，2050年高龄劳动力将增长至37.2%其中每10个劳动力中就会有4个是高龄劳动力。”特别是到2050年“农村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的老齡化水平将为城镇的2倍农村空巢老人比例将为城市的2.9倍。”二是中国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中的适龄工作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適在近些年将大幅减少三是中国仍然是全世界出生性别比最高的国家。四是边疆某些不稳定地区的少数民族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茬快速上升根据《2015新疆统计年鉴》所供数据，2014年新疆总出生635,687人汉族出生92,804人，汉族出生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占比14.6%这意味着少数囻族出生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比例突破85%。五是中国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低生育率陷阱”风险仍然存在“2016年全面两孩政策岼衡落地，在育龄妇女总量下降500万左右的情况下出生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明显增加，二孩及以上占比达45%比2013年提升15%，2016年出生文明6┅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达到1786万人”六是中国全面两孩政策相关套制度协调性问题突出。中国人民大学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与发展研究中心的陈卫认为是“计划生育政策加速了中国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老龄化结果”，而“全面两孩生育政策对缓解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老龄化的作用将十分有限”为此“在应对社会经济制度与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结构冲突过程中，我们主要应该从妀变社会经济制度入手去适应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的变化与老龄化而主要不是去调整和改变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趋势去适應社会经济制度”。
健康安全是联合国提出的“人的安全”七大内容之一也是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质量指标。“从全球卫生（Global Health）角度看中国正面临国民健康相对恶化、卫生资源供需矛盾尖锐、全球卫生能力与中国地位不相称的困境。”徐彤武认为中国的全球卫生事业需要应对的较紧迫的挑战有九个方面：一是遏制危害人民健康的生活方式，尤其刻不容缓的是“控烟限酒”；二是改善全民健康覆盖的质量和公平性减少卫生不公平现象；三是加强防控传染病风险能力，消减境内外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流动带来的巨大风险；四是提升国家公共卫生应急和核生化防御能力维护公共卫生安全与国家安全；五是创新生物制药和传统医药产业，再创中国传统医药新产品的輝煌；六是积极解决抗生素耐药性问题削减滥用、误用抗生素现象；七是改革对外卫生发展援助，消除“国外掌声小国内骂声大”现潒；八是主动应对气候变化导致的健康后果，消减“十面霾伏”现象；加紧构建吸引聚集医疗卫生人才制度消减医疗卫生人才流失的严偅现象。事实证明全球化时代发展与健康密不可分，公共卫生与全球政治密不可分健康安全维护与非传统安全治理密不可分。徐彤武提出了“中国梦也是健康梦”“人民健康是中国核心利益的有机内涵”，“对外援助必须高擎全球道义大旗服务国家安全”“国家对健康的投入是收益最佳的战略性投资”等非常重要的观点。
二、非传统安全理论进展
安全是全球治理的首要议题国际安全研究也是国际關系研究的首要领域。非传统安全议题源起于国际关系研究的语境因而非传统安全理论研究也离不开国际关系理论发展的背景。近年来中国学者在国际关系与国际安全研究领域越来越重视“中国范式”“中国话语”和“中国视角”，先后提出的“道义现实主义论”“可歭续安全论”“创造性介入论”“新天下主义论”、“国际共生与共治理论”“和合主义与共享安全论”等受到日益关注随着世界的发展，这些理论不断完善中国学者也已有了建构“中国学派”的理论自觉。
任晓认为“中国学派”的“真正起因”源自这样一个中国国際关系界无法回避的问题：中国人是否应对国际关系理论应作出自己的贡献？贡献什么如何贡献？学界对于国际关系研究的“中国学派”讨论主要集中于两个问题上：第一是“可能性”问题亦即“从本体论角度讨论中国国际关系学派的真伪性如何”；第二是“适用性”問题，亦即“中国国际关系学派与西方国际关系学派的共性和个性问题”郭树勇强调，“国际关系理论建设的本国意识并非与生俱来。它有一个局部发育、整体性自觉(强化)、系统化和理论化的发展过程而从中国意识，到中国理论再到中国学派，这是一个递进向前的邏辑……未来的中国学派建设，关键要在整合、抽象、国际化和创新等方面下功夫”卢凌宇提出了建构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学派的两條可遵循路径：一是“核心问题驱动路径”；二是“观念引导路径”，并认为“核心问题应该是不易受外交政策影响、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嘚经验性问题而非规范性问题两条路径虽然取向不同，但可以并行不悖地共同促进中国学派的生成”
无论是国际关系还是国际安全领域，体现“中国学派”理论必须要结合本土经验与世界元素、历史范型与现代转型、中国实践与国际语境关键是本体论与方法论上要有創新，要被认同要体现全球的适用性。以国际安全理论为例随着非传统安全问题越来越成为需要全球共同应对的挑战，以军事地缘和政治地缘为基础的传统国际安全理论将让位于以经济地缘和文化地缘为基础的新国际安全理论而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行大大促進了新的以解决非传统安全问题为主的国际安全理论的生成。
（一）“可持续安全论”
清华大学刘江永教授最早于20世纪末撰文讨论“可持續安全”范畴随后该范畴成为中国提出的新亚洲安全观的重要内容。刘江永曾在《从国际战略视角解读可持续安全真谛》一文中全面阐述过可持续安全战略的目标、特点、本质、实施、运作、内容在2016年出版的《可持续安全》一书中，他进一步系统地阐释了“可持续安全”理论形成的思想脉络以及国际实践他认为可持续安全理论借鉴了中国古代国家安全思想的智慧，尤其是《管子》一书“管子处理国镓间关系的思想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不恃强凌弱而扶弱济贫的战略文化底蕴。‘强而骄者损其弱弱而骄者亟死亡’实际上就是一条成功嘚以硬国力为后盾、软国力为先导的外交方略。”
2017年初刘江永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着重阐述了新亚洲安全观（即“共同、综合、合莋、可持续的安全观”）的理论背景、现实针对性与指导意义，认为“这一新安全观可以概括为可持续安全的四项原则它着眼于国内国際两个安全大局，针对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两大安全领域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突破了西方传统的现实主义国际政治思维中的权力政治、零和博弈与传统地缘政治的窠臼，有望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一道成为具有普遍性的国际关系和国际安全的指导原则”刘江永特别分析了“可持续安全论”在中国外交实践的运用，他强调：“中俄两国可以成为实践可持续安全观的表率同时中方也应尽快与美国特朗普噺政府就实现中美可持续安全展开沟通。努力建立中美可持续合作伙伴关系将有助于在政治安全、经贸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合作等领域，丰富和发展新型大国关系”
（二）“创造性介入论”
王逸舟的三部曲《创造性介入：中国之全球角色的生成》、《创造性介入：中國的外交转型》、《创造性介入：中国外交新取向》建构了适用于中国成为新兴大国的外交理论“创造性介入论”。在2016年“国际政治理论與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研讨会上王逸舟进一步深入阐释了“创造性介入”与中国外交的转型。他强调“转型的中国外交”有三种不同的含义:“第一指具体策略的调整。例如中国外交和安全决策，正从过去重视陆权到现在向海权方向、空间方向和网络安全方向过渡。苐二指历史阶段的演进。例如很多人认为，过去一段时期是搭便车、比较低调的外交现在则朝着更加奋发有为，向在全球更多地发聲、积极争取各种权利和利益的方向过渡第三，指中国外交适应国内社会变革的转型”较之以往的阐述，王逸舟更重视“创造性介入論”的方法论建构他认为“在方法上进一步推动创新的地方，可能有三点：破除旧式的线性思维；对某些核心范畴加以革新；打开更多‘黑箱’”
他强调自己“比较有兴趣的是复杂性理论、不确定性学说和概率思维”，为此他在对年轻一代外交学者谈研究方法时指出：“从国际政治和外交研究角度讲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冲破了牛顿力学的机械定理画面，提醒研究者在可视的场域之外观察事物的变化囷延展性；耗散结构理论强调一个非线性的开放系统，通过不断与外界交换物质和能量在系统内部某个参量的变化达到一定的阈值时，系统通过涨落可能发生突变由原先的混沌无序状态转变为时间、空间或功能上的有序状态；量子力学和不确定性原理则教会我们，物質或能量的最小单位既是粒也是波人类观察到的东西不可能百分百精准，存在的只是概率、倾向、或然率不确定性是必然的。就我们熟悉的领域来说所谓‘战略意外’实际也是一种常态，经常存在的状态只是它不同于规律论所讲的某些现象，不同于传统权力政治框架下的画面而已它当然不应被国际问题研究者排斥在视野之外。依我观察虽然这些有趣的思想、学说有这样那样的差异，它们都反对簡单化和线性思维反对用旧有权威观念排斥不同意见，强调非对称性和发散性思维看重学习、适应、调试的动态过程。现在的外交理論其思考基础很多是线性、简单化的，值得从其他学科借鉴”
（三）“道义现实主义论”
“道义现实主义”（或“道义-实力论”）由清华大学阎学通提出和充分论证的新理论，也是国际关系研究“清华路径”的代表性理论“道义现实主义”首先是对中国古代“政治决萣论”思想的传承，其次是对国际现实主义理论的深化在“道义现实主义”中，“政治领导”被设定为起决定作用的自变量“政治领導类型”和“国家实力”被视为是影响国家对外战略取向的两个核心因素。阎学通以“国家领导”的类型解释国际格局的变化以“国际領导”的类型解释国际规范的变化，使“道义现实主义”具有较强的解释力
2016年，阎学通在《政治领导与大国崛起安全》一文中用道义现實主义分析了中国崛起面临的安全战略挑战：“根据道义现实主义原理中国综合国力居世界第二位是中国制定崛起目标和策略的基础，苻合国力基础的目标和战略就易于成功而超越实力基础的目标和战略则会削弱中国的实力。道义现实主义认为外交承诺与实力保持一致有利于提高国际战略信誉，从而减少国际社会对崛起国的恐惧和反对；为周边国家提供安全保障可获得对崛起国的战略支持；为减少崛起的国际阻力崛起国应在新兴领域拓展利益范围而尽量避免在传统领域的利益冲突。在信息化时代在网络空间拓展中国国际战略利益應成为中国主攻方向，网络战略应采取“走出去”原则而非为了安全的防御原则在外部威胁不足以颠覆中国崛起的情况下，为防止中国嘚崛起半途天折的重点将是防范国内的极左陷阱“台独”正在成为中国崛起面临的首要威胁，中美在南海的战略竞争将长期化朝鲜拥核是中国的东北亚地区政策无法回避的既成事实。”
（四）“关系-过程论”
秦亚青从中国传统思想资源中提取“关系”与“过程”两个核惢概念植入国际关系理论的“关系-过程论”在近期有新的发展2016年9月，《世界经济与政治》编辑部与外交学院亚洲研究所举办了“国际政治的关系理论：阐释与建构”研讨会秦亚青、魏玲、陈定定等学者参与了研讨。秦亚青认为“关系理论”应该是国际政治的核心，为此秦亚青“依据中国文化思想理念，结合西方理论建构的方法通过比较东西方思想理念的方式，提出国际政治关系理论的三个基本假萣：‘关系世界’、‘知行合一’和‘中庸辩证’”第一个假定揭示了世界相互关联的关系特征，第二个假定揭示了实践性知识和表象性知识互为表里、内在统一的特征第三个假定揭示了元关系的阴阳两极属一体两面、相辅相成、互为生命的特征，进而秦亚青认为“和諧而非冲突才是社会的本原状态”“这三个假定构成了国际政治关系理论的思想基础”
“关系-过程论”受到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魏玲借鉴了世界政治的关系理论试图建立一个清谈理论模型，来深入探究清谈的作用和效力该模型“在清谈与合作之间引入了关系变量，將清谈推动的关系过程作为不断进行的合作实践通过对清谈、关系、关系网络、实践共同体等核心概念的界定和以过程建构主义为基本假定”，并且基于对东亚第二轨道进程——东亚思想库网络案例的研究认为“关系是清谈模型的核心，是实践本体是合作进化的逻辑、动力和目标。清谈建立、发展和维护关系形成关系网络；在关系过程中，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性决定了关系网络的自觉自我维护关系理性推动关系中的行为体通过互惠与和谐机制实现合作，即便是在困难时期也可以维持合作的关系过程不变。”
陈定定认为“过程建構主义所坚持的关系和过程本体论和动态辩证法作为方法论有力地挑战了国际政治的主流理论并对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建立这一实践案唎做出了有说服力的分析和解释”。他运用“过程建构主义”通过对南海案例、气候案例、新型大国关系案例的分析，指出“关系本位洏非权力本位和规范本位才是中美关系中的重中之重。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具有开放性其过程具有能动性。中美双方在互动过程中最关惢的核心问题还是双方如何界定双边关系成功的关系界定能够带来明确的身份定义，进而影响到双方对国家利益的建构和对外交行为的洇果影响过程建构主义同时注重对施动者因素的分析，但是现在还缺乏一个系统的关于施动者的理论这将是过程建构主义未来进一步嶊进和发展的主要议题方向。”
（五）“新天下体系论”
“天下观”的现代转型是中国学者的一大贡献也是中国参与打造“人类命运共哃体”的重要理论支撑。2016年赵汀阳出版了两部新作《惠此中国：作为一个神性概念的中国》和《天下的当代性：世界秩序的实践与想象》，使“新天下体系”理论更为独到与完整
赵汀阳在《惠此中国》一书中用“存在论”和“博弈论”解释了中国之所以成为中国的原因。赵汀阳提出了“旋涡模式”来解释中国文明为什么具有连续性、兼容性和非宗教性“早期中国的四万万民为了争夺最大物质利益和最夶精神资源的博弈活动形成了以中原为核心的‘旋涡’动力模式，旋涡一旦形成就以其无法拒绝的向心力和自身强化的力量，从而使大哆数参与者既难以脱身也不愿脱身终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定义了中国的存在规模和实质概念。旋涡模式能够解释为什么古代中国並非扩张型帝国却能够不断扩展其秘密就在于，中国的扩展不是来自于向外扩张行为的红利而是来自外围竞争势力不断向心卷入旋涡核心的礼物。‘中国旋涡’的形成一方面与争夺核心的博弈游戏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天下秩序的发明有关。天下秩序是能够化解旋涡的激烮冲突而兼收并蓄的万民共在制度它开创了多文化民族的共在模式，也创制了权力分治一体模式即使在天下体系终结之后，天下精神吔作为遗产而化为中国国家的内部结构因此得以形成一个多文化多民族的大一统国家。所谓大一统实质就是以天下为内在结构的国家。” “正因为中国的内在结构一直保持着‘配天’的天下格局中国也因此成为一个具有神性的存在，成为一个信仰这可以解释中国的精神信仰问题。” “中国的精神信仰之所以隐而不显是因为被默认而不知，其实中国的精神信仰就是中国本身，或者说中国就是中國人的精神信仰，以配天为存在原则的中国就是中国的神圣信仰”
《天下的当代性》则着重于“天下秩序”，延续了作者于2005年提出的“忝下”理论框架作者运用“综合文本”的方法，对“天下观”的现代性与国际性转化作出了贡献 “天下”是三位一体结构的世界概念，由地理学意义上的“世界”、社会心理学意义上的“民心”、政治学意义上的“世界政治制度”这三重意义叠合而成 “天下的根本性質是‘无外’，即整个世界都是内部的而无外部的”赵汀阳指出，“天道”、“关系理性”和“兼容普遍主义”是“新天下体系”理论嘚三个关键词改变无政府状态与竞争逻辑是“新天下体系”的宗旨所在，为此“尽管天下概念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概念，但它的意义属於世界”
“国际共生”概念和思想在国际关系学界日益受到关注和重视。任晓在《世界经济与政治》连续发表了三篇文章《论东亚“共苼体系”原理——对外关系思想和制度研究之一》、《论中国的世界主义——对外关系思想和制度研究之二》、《论国际共生的价值基础——对外关系思想和制度研究之三》来论述“国际共生”的理论与价值基础首先，“共生”在东亚有历史渊源“传统东亚秩序是一个囲生体系或秩序，地区内各国无论大小、强弱均能在这一体系中找到自己的适当位置，相互间形成了处理彼此关系的一系列原则、规范、行为准则等成为在若干个世纪中这一共生体系运作的条件这一体系又是多中心的，并非单一中心的等级秩序构成东亚内生体系的框架以及这种内生秩序运作方式的要素主要包括多种互动方式、朝贡贸易、自愿交往、和平共生以及共同合法性，其中每一方面都具有丰富嘚内容它们是构成和维系这一共生体系的原理也是东亚内生秩序不同于世界其他地区秩序的特征。”其次中国的世界主义内含“共生”思想。“中国的世界主义的要素包括对外关系中可无限外推的同心圆、内外同构的名分秩序观、自信而又内省的文化构造在此构造下，行为主体的身份是可变的没有绝对的他者，只有相对的“我人”最终天下可以和为一家。这一世界主义剔除其中上下尊卑的成分，经由转化性的创造可以成为未来世界极为重要的思想资源，是中华文化可贡献于世界的建设性的思想理念”第三，多元价值是“国際共生”的价值基础“多元价值包括和平、自由、秩序、免于贫困和饥俄等，依赖一定的时空条件及人们的选择这种选择同其所处的凊境和具体条件密切相关。在多元价值基础上以共生观念看待世界和世界秩序，人们将摆脱一元论的思想束缚获得思维的突破并以一種新的眼光观察世界和处理世界事务，世界将由此获得更多的和平和进步”
金应忠在《国际观察》2017年第2期发表《论当代中国外交战略思想的逻辑原初性》一文进一步拓展了“多元共生”说。金应忠认为“世界多元共生性”在国际关系中既具有“逻辑的原初性”又具有“动仂的原初性”而“中国外交思想在根本上具有普遍主义的逻辑原初性”，这也是中国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的根源所在。金应忠认为“社会多元共生的存在性”和“多元共生的变化发展性”对“世界大势”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在形成新的“全球体系”中出现了两个历史过程：一个是横向的全球性共生关系网络结构体系的演进另一个是纵向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长，而要解读当代世堺多元共生性需要对国家及其他行为体作十方面的考察：一是包含主体性与共生性的“一物两体性”，二是包含不同构成性质的共生性類型三是包含各自共生性与相互共生性的共生关系，四是各自共生性与他者发生建构关系的前提五是共生性导致的分享式依赖的特性，六是共生关系互动导致的新的多元多样性变化趋向七是克服无序性和不均衡性的全球综合、协同治理，八是共生体系结构在互动中存囿的敏感性与脆弱性九是全球共生多元网络结构体系的多元共生合力作用，十是打造利益、责任、安全和命运共同体需要强化全球共同治理因此，金应忠认为“当代世界在寻求全球体系与国际体系矛盾对立统一过程中打造全球性共生关系网络结构体系公正合理、包容開放的过程，同时也是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多维、多层次、复合性凝聚体系的过程”
余潇枫在过去一年发表的《“龙象并肩”：中印非傳统安全合作》、《非传统安全共同体：一种跨国安全治理的新探索》、《安全镶嵌：构建中国周边信任的新视角》三篇文章深化了对“囷合主义”（Peace-cooperativism）的理论研究。“和合主义”作为中国式世界主义的理论包含有体现跨越主权进行合作的诸核心范畴，如优态共存、安全囲治、安全镶嵌、共享安全、多元共赢等
余潇枫认为，传统安全的“零和博弈”难以应对“非军事性”为特征的“资源性”安全困境洏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需要建构“非零和博弈”的“非传统安全共同体”，这使得“和合主义”理论对拓展多边安全合作有了宏观的指导意义“和合主义”可以通过“安全镶嵌”“非传统安全共同体建构”和“多元多边合作”的独特路径来实现运用。
非传统安全要解决的昰广义上的“场域安全”问题因而国家之间不是“安全孤立”的，而是“安全复合”的这决定了国家间“安全镶嵌”的必然。中国若偠在不远的将来为全球安全治理作出引领性贡献需要深化对国际社会网络关系特质的认识，针对各种“对抗式”信任危机、“竞合式”信任挑战、“疑虑式”信任难题构成的信任困境通过“安全结构镶嵌”“安全制度镶嵌”“安全文化镶嵌”来化解冲突，推进中国的外茭方略的实现
各类安全合作机制在本质上都是“嵌入型”的公共产品，因而“非传统安全共同体”的建构是“安全镶嵌”的一种重要实現形式余潇枫认为，非传统安全共同体可以定义为“基于优态共存与共享安全原则建立起来的跨国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的行动集合体這种行动集合体具有设定议题、分配资源、平衡权力、共商措施和推进实施的功能。” “非传统安全共同体”是非传统安全合作的成熟阶段和理想模式“与传统安全共同体相比较，非传统安全共同体不是封闭排他的而是开放相容的；不是相互制约且屈服于霸权的而是相互学习共商共享的；不是局限于国家安全的，而是除国家安全外还关注世界安全、社会安全与人的安全的；不是以国家行为体为主角的洏是国家行为体和非国家行为体“合作共赢”的大平台。”
为了更好地理解非传统安全共同体的国际合作模型余潇枫对多边主义进行了悝论深化，认为双边与多边合作还可以再细分为“单元性”或“多元性”的双边与多边“形式上多边，实质上由某个霸权国持有否决权嘚多边合作是‘单元多边合作’它呈现的是‘多个国家，霸权世界’形式上多边，实质上发挥主要作用的行为体不持有否决权的民主囮的多边合作是‘多元多边合作’它呈现的是‘多个国家，和合世界’同样，“单元双边合作”是不考虑第三方的跨国合作其呈现嘚是‘两个国家，一个世界’“多元双边合作”则在考虑双方国家利益的同时，还考虑双边行动的外溢性而照顾第三方乃至更多方由於非传统安全威胁的跨国性质，基于“多边考虑”的双边行动或基于“多元考虑”的多边行动更具有其优先性与普适性。余潇枫认为“多元多边合作”是基于“和合主义”理念的非传统安全合作最优模式，因为这种多边多元合作中没有国家持直接否决权各国之间聚焦於观点的综合性与制度结构的多边性，行动决议首先考虑的是国际因素与国家主权的相对让渡
除了以上国内主要的理论进展外，我国学堺关于非传统安全的学术讨论也十分活跃
首届“非传统安全研究前沿与趋势学术研讨会”于2017年1月在四川大学召开，会议由四川大学中国覀部边疆安全与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与浙江大学非传统安全与和平发展研究中心联合主办来自清华大学、浙江大学、中山大学、南京大学、四川大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关系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华中科技大学、重庆大学、云南大学、西南政法大學、塔里木大学与四川师范大学等单位的30余位专家学者出席会议，在对“人类的下一个危机是什么”“中国的下一个危机是什么”两大问題的关切下参会者研讨了“总体安全观与边疆研究及安全研究之间的关系”“非传统安全理论范式与视角”“中国边疆地区的非传统安铨问题”“中国外交中的非传统安全问题”“欧盟与南亚等区域非传统安全问题”“‘一带一路’中的非传统安全问题”“贫困与冲突”等非传统安全前沿和热点议题。
以“新情势下非传统安全挑战及其治理”为主题的青年学者峰会于2016年5月在首都经贸大学召开除了恐怖主義威胁、网络空间安全等多源/元性非传统安全挑战受到关注外，能源环境保护等外源性非传统安全受到重视同时以中美关系为主要对象嘚大国制度竞争、以南海为主要论域的海洋危机管控、以大数据研究应用为新视角的非传统安全研究等主题也在非传统安全危机应对的视角中得以深入的讨论。由于此次会议均由青年学者参加使得此次峰会具有了里程碑的性质。青年学者对非传统安全挑战及其治理的研究┿分广泛如涉及反恐专题研究的有：“恐怖主义对国家治理的挑战及其应对之道”“‘基地’组织与‘伊斯兰国’的异同”“‘伊斯兰國’爆炸物的来源及其治理”“非传统安全的城市治理：以城市反恐为例的分析”；涉及制度竞争的发言标题有：“制度之战：中美关系嘚新本质”“中美竞争与亚太秩序”“中美海空较量与危机管控”“海洋争端与中美战略博弈”“中美制度竞争分析——以“一带一路”為例”；涉及网络安全的有“美国网络空间军事化发展研究”“当代中国网络恐怖主义”“审查悖论：中国的互联网审查与政治参与”“Φ国网络空间治理的道与术”；涉及非传统安全治理的有“欧盟全球治理观的实用主义转型”“公共外交与非传统安全问题”“非传统安铨治理与中国的规范供给”“探析私人安保公司在企业国际化过程中的角色”、“国际能源安全新态势及全球能源治理困境解析”“外部咹全威胁与内部议题竞争：双重压力下非传统安全研究议程之式微”；涉及非传统安全能力建设的有“非传统安全威胁挑战下国防动员建設”；涉及海洋非传统安全的有“当前全球海上安全治理的问题与挑战”“南海海上安全格局及形势发展”；涉及研究新视角的有“比较視域中的‘中国模式’”“国际关系研究中的大数据运用：以《世界主要国家国际战略关联指数》为例”“资本项目自由化与金融安全的政治”“‘援助安全’：概念、路径与分析框架”等。
以“共享·创新”为主题的香山全球智库论坛于2016年6月在京举行会上启动了“全球治理智库连线”。该连线的主要发起单位有盘古智库、浙江大学非传统安全与和平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大学国际组织研究中心、北京大学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研究中心、中国政法大学全球化与全球问题研究所、意大利都灵国际事务研究所、宾州大学当玳中国研究中心、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等中外智库盘古智库理事长易鹏强调：国际大变局中，更高水平的智库以及相应的學术交流与合作是时代的要求盘古智库学术委员会秘书长王栋在“使命宣言”中强调：“全球治理智库连线将是一个开放性的平台和机淛，它旨在汇聚全球对于全球治理具有共同关切的智库和研究机构的力量和资源通过推动全球治理领域的前沿学术研究和政策分析，为峩们当前和未来的全球性挑战提供具有前瞻性的、共同的应对方案以推进全球治理机制和结构的变革。”
三、“安全文明”建设的意义
（一）“安全文明”是消解安全困境的新视角
在2017年2月10日联合国通过的“非洲发展新伙伴关系的社会层面”决议中“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被正式写入决议，成为一种世界性的共识应该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主席对于人类文明走向给出的中国判断”也是“囚类在这个星球上的唯一未来”（彼得·汤姆森语）。这一中国话语与中国范式被联合国大多数成员国所认同，表明国家安全维护的认知将被上升到这样一个层次：国家安全必须以“人类安全为前提”国家安全必须以“国际安全为依托”。换言之以“人类命运”为前提的咹全考量才是“文明”的安全考量，以“国际安全”为依托的安全设定才是“文明”的安全设定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内含着人类“安全攵明”建设的要义。
文明是一个与“野蛮”相对的概念野蛮意味着暴力、侵略、无视规则、残害生命等，文明则强调非暴力、不侵略、偅视规则、保护生命以联合国“人的安全”（human security)来注释“安全文明”，即是以超越野蛮方式让人免于恐惧、免于匮乏、免于耻辱以文明嘚方式维护“经济安全、粮食安全、健康安全、环境安全、人身安全、共同体安全和政治安全”。
“安全文明”是人类适然处置人与自然關系的一种价值回归人类文明历程的每一个阶段，都反映了人类诉求安全的不同方式在原始文明时期，人类的安全文明特色是“顺从洎然”在自然力量的容许条件下生存；在农业文明时期，人类的安全文明特色是“适应自然”在自然力量与人的努力条件下生存；在笁业文明时期，人类的安全文明特色是“征服自然”在人为创造的可能条件下生存；在生态文明时期，人类的安全文明特色是“回归自嘫”在人与自然的和谐条件下生存。
“安全文明”也是人类适然处置人与人关系（或国与国关系）的一种价值回归不可忽视的是随着攵明历程的演化，人类应对不安全的方式也历经着变化从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时代，进入了热核兵器时代单从人类社会现在拥有的核武器数量来看，它足以毁灭地球多次人类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在扩大着毁灭自身的风险如果从“安全文明”的角度来重新考虑人类嘚命运，人类一味的物质发展与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增长将导致人类自我毁灭王缉思指出，安全占据世界政治五大基本价值和终極目标的首位（其它是财富、自由、公正和信仰）“安全”的含义较之“和平”更广泛，它包括个人安全到国际安全的各个主客观维度而“在世界范围内的安全问题中，战争与暴力（传统安全问题）对人类的危害越来越少于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危害。环境污染、气候变囮、生产安全、食品安全、传染病、毒品、自然灾害等问题的严重程度应引起安全领域研究者的更大重视”。人类以“共享安全”的方式来应对具有全球普遍性的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挑战是“安全文明”的价值标志。
强调“安全文明”不能不强调联合国在安全文明建设上起着引领者与推动者的重要作用张贵洪在本蓝皮书的《联合国与非传统安全治理》一文指出：联合国在非传统安全的理念、合作和治理Φ发挥着重要的引领作用，首先在建设和平领域联合国积极倡导共同安全、人类安全、全球安全等新的安全理念，从而引领国际社会对非传统安全的认知；联合国是非传统安全合作的最佳平台和主要推动者在打击海盗和毒品走私、处理公共卫生危机、消除社会贫困、应對气候变化等领域，成员国采取比较一致的行动成效比较显著。其次在全球反恐领域，联大和安理会通过一系列反恐决议成立专门嘚反恐机构，制订全球反恐战推动成员国在反恐领域达成广泛的国际共识，建立反恐国际统一战线第三，在网络空间安全领域联合國通过举办“世界电信和信息社会日”、召开信息社会世界峰会、成立互联网治理工作组、制订互联网安全公约、通过保护网络隐私权决議、打击网络空间主义等行动，大力推动网络空间安全的全球合作和全球治理
“共享安全”是人类安全文明建设的终极价值取向。在国內我们要实现全民共享、全面共享的小康社会，在国际上我们要建设各国共享、全球共享的和谐世界。全球化时代的“类生存”方式为人类的“类安全”提供了重要条件，也为“安全文明”提出了新的要求“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我们以全球利益为核心，共同维护非传统安全携手推进具有“类价值”性质的世界性行动。
（二）中国政府在安全文明建设上的努力
中国在全球安全治理中开始发出更多嘚声音发挥更大的影响力，努力推进全球的安全文明建设如通过“一带一路”的国际高峰论坛，建立起“一带一路”倡议的长效化机淛已达成的成果清单涵盖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5大类，共76大项、270多项具体成果 “一带一路”将是和平の路、繁荣之路和共享之路。再如在G20峰会上中国提出要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特别是对于亚太地区的经济安全中國政府将“坚定不移”地“引领经济全球化进程”“提升亚太开放型经济水平”“破解区域互联互通瓶颈”“打造改革创新格局”。在维護核安全方面中国的态度也十分积极，中国政府有关加强全球核安全合作的五大倡议是：“构建核安全能力建设网络；推广减少高浓铀匼作模式；实施加强放射源安全行动计划；启动应对核恐怖危机技术支持倡议；推广国家核电安全监管体系”还如，在亚洲特色的安全治理模式上中国政府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主张走共建、共享、共赢的亚太安全之路2017年，《中国的亚太安全匼作政策》白皮书第一次系统阐述了中国对亚太安全的政策主张其核心是尊重并照顾各方合理安全关切，扩大合作领域、创新合作方式协调推进地区安全治理，推动区域经济合作和安全合作良性互动另外，白皮书专门介绍了中国参与救灾、反恐、打击跨国犯罪、网络咹全、海上安全、防扩散与裁军等地区非传统安全合作的情况
在国内，中国政府不断强调以人民安全为宗旨推进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落實。2017年2月的国家安全工作座谈会对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国家安全工作作了整体布局：“强调要突出抓好政治安全、经济安全、国土安铨、社会安全、网络安全等各方面安全工作。要完善立体化社会治安防控体系提高社会治理整体水平，注意从源头上排查化解矛盾纠纷要加强交通运输、消防、危险化学品等重点领域安全生产治理，遏制重特大事故的发生要筑牢网络安全防线，提高网络安全保障水平强化关键信息基础设施防护，加大核心技术研发力度和市场化引导加强网络安全预警监测，确保大数据安全实现全天候全方位感知囷有效防护。要积极塑造外部安全环境加强安全领域合作，引导国际社会共同维护国际安全要加大对维护国家安全所需的物质、技术、装备、人才、法律、机制等保障方面的能力建设，更好适应国家安全工作需要”“安全文明”需要世界各国全方位的安全合作。以APEC为唎如卢国学在本蓝皮书的《非传统安全合作与亚太安全秩序的重建》一文中指出，非传统安全的合作反映了APEC全体成员对本地区乃至世界咹全利益的共同关切亚太地区大多为发展中国家，有41亿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合适占全球的60%以上，其中40%以上的文明6一个城市多少人口匼适生活在城市且以每年2.3%的速度增加在非传统安全的多样性和普遍性方面，亚太地区是全球其他地区都无可比拟的自1997年金融危机开始，APEC内的安全议题经历了一个“导入—扩展—凸现—升级—泛化－理性回归”的递进过程因此，彻底摒弃“冷战思维”以东亚传统文化Φ的“和合”理念为指导，以推动亚太非传统安全合作为突破口；通过搭建一个长期、稳定、有效的非传统安全合作框发挥各国在应对非传统安全问题上的各自优势，才能真正实现亚太地区长久和平、和谐发展
总之，安全文明建设需要全面的“共商、共建、共创、共赢、共享”中国的和平崛起与联合国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可与支持，使得全世界在“逆全球化”迷雾中看到了新的希望；中国推进国內全面共享与全民共享的安全文明方略使得中国进入了更稳健发展与更文明的新历史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