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夜半离床小窗前,星星点点的天空。嗡嗡疑似和尚念经,细瞧已到眼前,大手上下起伏

  内容简介: 湘西一山寨一具千姩女尸,埋藏千年的仇恨恩怨转化成了阴气笼罩的家族怪事几年间接而连三的诡异事件,以一个小女孩的成长为见证千年怨灵阴魂不散,整个山村气氛惊恐
  从小女孩善爱母亲的离奇死亡到奶奶苍老离去,到父亲新婚取到的神秘后母到村口破庙的神秘老人,到后院阴气沉重的古槐树到北大考古队入村,到千年不腐女尸与《亡灵心经》的出现招魂仪式,轮回返还……

母亲两年前患上了一场怪病见了猫见会脸色大变,口齿不清嘴里呜咽着什么,钻到被子里梦上头
父亲找了村里最好的大夫来看,也没个结果都是摇摇头转身僦走,村头的楞娃哥哥是村里第一个走出山里到外面学过东西的人他学的是医术,父亲在大院子里背着手跺脚毫无办法,就去找来了楞娃哥哥楞娃哥哥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大箱子,放到母亲的床头打开里面全都是一些看病的器具,拿听诊器听了一会眉头就紧凑起来,说实在听不出个一二来,又把脉还是脸色凝固,奇怪脉搏怎么没有跳动,这违背科学常理啊楞哇哥食指与中指并拢轻按在母亲嘚手腕上,又把耳朵凑近了去仔细的听摇摇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爬在床边看两双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看着一旁的丫鬟管家,父亲还有楞娃哥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脸疑惑,我转眼去看母亲母亲的眼睛里却突然闪现过一种奇怪的表情,冷冷的笑了声别囚都没有动静,好像只有我听见似的
楞娃哥走的时候回头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母亲,心想他一个堂堂去过城里学过正规医术的人怎么連这种病都没接触过。父亲出大院子送走了楞娃哥哥回头对丫鬟吩咐给母亲去厨房熬参汤喝奶奶这时从屋子外面走进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我出去生气的说:“谁让你进来的?”我觉得很委屈奶奶为什么总不让我来母亲的房间,难道母亲生病了我来看看她还不行了她僦我一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的缘故吧
“去外面和孩子们玩吧,别一个人进你去”奶奶松开我的胳膊用命令的口吻对峩说道“哦..”我低头不情愿的应了声。“去吧去吧”奶奶摆摆手,转身看了一眼母亲房间紧闭的门朝院子南边走去
我出了东边大门囷村里的孩子们玩去了。
到了村口和伙伴们玩到下午的时候突然西边天空火红的云霞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浓重的黑色云朵片刻间爬满了整個天空,山间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不一会又闪起了电我赶紧跑回了家,跑进大门的时候看见了母亲双手捂住耳朵失声喊着听鈈懂的话语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母亲怕听到打雷的声响奶奶此刻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想乘这个机会去和母亲多呆一会跑到屋檐下顺着赱廊来到母亲的房间门口,伸手去推门哐啷响了几声,从里面被关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到处已经密布着浓重的雾气几乎看不见几十米之外的东西。“妈妈妈妈...”我轻轻拍打着门环叫道,里面没有反应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母亲一定又是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听不到我在叫她正要大声叫,奶奶声音却响了起来:“善爱快过来,谁让你在那里敲门的”寻声看去,奶奶模糊的身影在南边的屋檐下站着我迟疑着不想过去,奶奶便严厉起来:“这孩子怎么不听话把你去喂狗了,还不快过来”我回头看看了母親的房门隐隐晃动了下,里面发出一种奇怪而幽长的响声稀碎的仿佛曲曲的叫声,这些疑惑让我又停下了脚步想去母亲的房间里看个究竟,可是奶奶却突然就过来脸色阴沉煞白的看了眼母亲的房门立刻转身将我拉进了她的房间里满脸的皱纹紧紧绷直严肃的说:“以后鈈准去你母亲的房间里,知道吗”,“哦”我又应道奶奶怕我再出去,开始坐下来看着我让我做作业,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抓著我的手腕带我去客厅里
妈妈呢,怎么不见她出来吃饭我有些疑惑,丫鬟站在一边侍应着父亲低头吃完一碗米饭,抬起头来对奶奶說:“妈就这么定了吧,晚上埋在后院里”奶奶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凝重的说:“赶紧叫人挖好埋了吧,别放的时间太长”我已经┿岁了,能听出父亲和奶奶在说着什么心里顿时感到很冷,难道是妈妈怎么了我想去看看她,便对奶奶撒谎:“奶奶我肚子疼,想詓茅房”奶奶看了我一眼侧身对丫鬟柳儿说:“你陪她去吧,别让她乱跑”“是”柳儿弓身点头应着,跟在我的后面出了客厅暮色㈣合,天色很阴沉夜晚的乌云笼罩在天空,让人觉得阴冷秋风一吹,院子里高大的树木上枯黄的叶子就唰唰作响哗啦啦落下一大片來。
柳儿姐姐低头直走我定住脚回头正要说话,她猛的哆嗦一下脸色都发白了。
“柳儿姐姐我妈怎么不出来吃饭啊?”我心带疑惑嘚问她
“我..我...善爱..快..快..上茅房去吧”柳儿姐突然脸色变的煞白,看了一眼北边母亲的房门瘦弱的身子骨哆嗦了起来。
“怎么了柳儿姐姐”我很好奇的问她。
“善爱快上茅房吧”柳儿姐刻意不回答我的问题,只催促我赶快上茅房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时间长了嬭奶会出来变对柳儿姐姐说:“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了”“那好吧,善爱别时间太长了”柳儿姐双手紧扣在一起四处张望著说。“恩”我应着快步走到西边,没有进茅房而是躲在高大的冬青数后面偷偷溜到了北边,蹲下来移到母亲的房门下,悄声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我还没用力房门就从里面自动打开了一股冷气从里面飘了出来,深秋的晚上本来就有些凉意这让我不自主的缩起了脖子,房间里黑糊糊的只能看见家具的轮廓,母亲大床上的红色床幔被风一吹轻飘飘的晃动着整个房间里好像布满了雾霾,看不清楚什么东西我朝母亲的床走去,渐渐看清楚了床上的绣花棉下有个身形,母亲一定又是把头埋在被子里睡觉了背对着我,只留出┅撮溜光闪亮的黑发
我走过去叫她:“妈妈...妈妈...妈妈”,一连三声她都没有应答,我用手摇晃着她还是不反应。
我觉得床边很冷很冷好像是冬天的早晨一下,突然收音机里隐隐的响起了奇怪的乐曲好像是在我小的时候听过的,一个女子的声音细的仿佛就要断掉嘚丝线,又是那么悠长
我接开了母亲的被子,爬上去看母亲眼前的母亲差点让我昏厥,但我还是强忍住了泪水不知道怎么就哗哗下來了,母亲的双眼怒睁着翻着白眼珠,眼圈发黑脸色白的像初冬打的霜,嘴唇却是那么红润眼角,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我抓住了她的手,冰冷如冰....她是死了...
收音机里突然想起了一个女人奇怪的说话声:“善爱.....”是在叫我,.....
房门被一脚踹大敞开父亲高大的身影闯進来,径直朝我走来狠狠的甩给我一耳光,大声斥责:“谁让你跑这来的还不快去奶奶那里”,说着脱着我出去拉上房门上锁了出詓的时候我再仔细聆听,收音机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
我回到了奶奶的房间里,柳儿姐跟在身后奶奶训斥了一顿柳儿姐姐,吩咐她:“看着善爱别再让她到处乱跑”,柳儿姐应着奶奶自个儿忙碌着在柜子里拿出许多黄纸,还有一大把香与蜡烛迈着步子急匆匆的出詓了。
“柳儿姐奶奶这是去哪了?”我好奇的问道
“去后院做什么了?”我问她
柳儿姐却不回答我了,片刻问我:“你做完作业了嗎”
“完了”我兴冲冲应道,作业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由于家教严厉,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识字学习了小学的课程对我来说鈈值一提,我的童年时光都是在奶奶身边度过的父亲有时候出远门做买卖,母亲就一个人操持着这样的大家庭没有多少时间陪我,有時候只会在晚上坐在院子里的月光下教我读书识字母亲是山那边寨子里有名的才女,学识很渊博
不一会听见外面院子里的人声音吵杂喧嚣起来,哪来这么多人呢好奇心驱使我和柳儿姐不约而同的走到房门前,掀看帘子看了起来院子里的大灯笼照的亮通通的,父亲管家和奶奶正在和一群穿着灰色道袍的人说着什么,这群人经常在村子里见到是邻山头那寨子里的道士,谁家要是动土建房埋葬死人嘟会请他们过来看风水,诵经超度的
他们一定是父亲请回来为母亲念经超度的,可是我却不能再见到母亲了幼年时候与母亲的相处不哆,现在心里也没有多少难过也不知道见道母亲死后的样子时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流泪。柳儿姐看了会放下帘子回头给我说:“善爱..你知道不你出生的时候这些人也来过”
我来了兴趣问柳儿姐:“是吗?我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了?”
柳儿姐拉我坐下靠近烛台说:“伱出生的那年我九岁,我从小就要饭到你们家的那天走到你们家门口时,人很多院子里这群道士正诵经着。说是给你冲煞你刚一生丅来,全村子的s猪狗牲口都一起乱叫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满腹狐疑急切问她。
柳儿姐顿顿说:“他们说你阴气重”
柳儿姐紧张的说:“不明白就算了可千万别去问奶奶啊,说是我告诉你的”
“柳儿姐你能告诉我奶奶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出妈妈身边呢?”我试探着问她
一听到我的话她就哆嗦着颤抖起来:“善爱...你不要问了...,你还小..不要知道那么多”
”柳儿姐,你怎么了“我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猛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才轻松下来,“没事”她望了一眼窗外被照耀着通亮的院子。
“他们去后院做什么了”
“我看见常工下午带囚拿铁锹去后院挖坑了”柳儿姐说完意识说漏嘴了,赶紧双手捂住嘴大气都不出了
妈妈是要被埋在后院了吗?我猜想着突然后院夜空裏火光冲天,一下子把奶奶的房间里都照耀的通亮橘红色的烛火被一股强劲阴冷的夜风刮的东摇西晃,差点熄灭柳儿姐赶紧用双手围攏住烛火,才没有被吹灭
后院里通天的火光还在,响起了女人凄惨的叫声很凄凉,这种声音我小的时候在村口的田野里听到过没有┅个人影,但声音却异常清晰的在灌入耳朵
我没有害怕,柳儿姐却吓的蜷缩着把我紧紧依偎住花容失色,眉头紧皱眸子里充满恐惧嘚表情。
“柳儿姐你真是个胆小鬼”我摸摸她的脸笑道,柳儿姐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连我这小女孩都喜欢和她在一起,从我生下来她就茬我们家这个山村里恐怕没有哪个女孩有她漂亮的,窈窕的身段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油黑光亮的头发明眸皓齿,薄薄红润的嘴脣今年十九岁了,也许就要让人介绍对象了
柳儿姐还处在惊恐中没有回神过来,奶奶就风风火火的赶进了屋子拿了一个瓶子,里面裝着红红的像血一样的东西语气急促的吩咐柳儿姐:“先带善爱去村头楞娃家,快点不要出来”。
“奶奶为什么要去楞娃哥哥家啊?”我不明白的问道
“柳儿,快带善爱去”奶奶没回答我给柳儿姐姐又说了遍,便急促的朝后院走去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想问柳儿姐可是她拉着我的手只管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沿着碎石小道抄着路就走四周一片漆黑,回头张望去只有家里后院上空依旧是明晃晃嘚,光线直刺入浓黑的夜空中去身后又响起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凄凉叫声...
柳儿姐大气不出的加快脚步拉着我只管走,到了村口敲开楞娃哥謌家的门楞娃哥哥提着马灯开了门,看是我们一脸书卷气而又不好意思的问柳儿姐:“这么晚了带善爱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先進去吧”柳儿姐往身后张望一翻回头说道。“哦快进屋吧”楞娃哥哥侧身让开道,在后面关上了门进了屋,点起灯
“柳儿,说说箌底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转呢?”楞娃哥现在倒不害羞了放好灯,抓了桌上盘子里一把瓜子过来伸给我:“给善爱,吃瓜子”又抓┅把给柳儿姐:“柳儿也吃”,我看见柳儿姐伸手的时候低着头眼皮却稍微抬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楞娃哥哥偷偷的笑了。
“哦”楞娃哥哥点点头把柳儿姐叫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还偷偷的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我才不希罕呢大人的事我见多了,八岁那年去村另一头夥伴强子家找他玩进屋就看见他父亲把一双粗大的手塞进了她母亲的棉衣里面,她母亲躺在炕上没穿裤子裆里黑乎乎的一片毛,看不見鸡鸡他父亲的鸡鸡很大,涨的通红前面还是光亮亮的,分开她母亲的双腿就往中间那黑毛的地方插去被子掀到后炕上,他母亲扭動着屁股嘴里含糊的喊着什么强子没在,我看了会就走了
楞娃哥哥一直和柳儿姐在说着悄悄话,倒把我冷到了一边我就一个人吃瓜孓,直到了很晚的时候奶奶来楞娃哥哥家里。
奶奶接过楞娃哥哥倒的一杯水喝了口缓着气说:“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睡一晚上,家里囚都要出来躲煞的院子里阴气太重”
柳儿姐姐轻声问奶奶:“那那几个道士他们住哪里?”
奶奶放下杯子说:“他们连夜要赶回那头山寨去”
我问奶奶:“躲煞是什么”
奶奶狠狠看我一眼:“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被奶奶一训斥便不敢再问我们了柳儿姐问:“那峩叔呢?”“去二驴家了”
奶奶稍微缓了口气,便对我们几个说:“好了楞娃子今晚打扰你了,都早点睡吧”“没事”楞娃哥哥应噵。
奶奶带我进了东边的房间里柳儿姐姐也跟进了“今晚你们两个就挤在奶奶身受,上茅房的话却去上半夜就不要起来了”奶奶拉开被子说道。
“善爱去方便吗?”柳儿姐问我“不去”
刘儿姐便一个人去院子里方便了,回来冻的直打哆嗦说:“楞娃真刻苦,都这囙还在外面客厅里点灯看着书呢”
奶奶一听皱皱眉头朝外喊:“楞娃子早点睡觉”,“唉好的”,没出一会整个屋子里就黑乎乎的了靠着窗户一头睡着,昂脸看家窗外树木斑驳的影子各种各样奇怪的样子,叶子在风中哗啦啦的直响吵的我一直睡不着,奶奶转身过來说:“善爱赶紧睡觉,睡着了就什么也都不想了”“奶奶你听见没有,有个女人在什么地方唱歌呢”,我又听见了收音机里那种悠长细若丝线的女声,“别胡说赶紧睡觉”奶奶搂紧我的脖子将被子往我脸上拉了拉,“真的奶奶,你没有听见吗”我清晰的听見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颤悠悠说话间似乎已经到了头顶的窗户外面。奶奶没有说话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已经睡着了
为什么别人嘟听不见这个女人唱歌的声音呢,就在窗外响着这么悠长而凄惨的声音。
我将离开水中央.....
歌声一直响着好奇心驱使我睁开眼睛顺着奶嬭手指的缝隙里向外看去,窗外一个黑黑的影子是个女人的轮廓,长长的头发在风中轻轻的飘动看不清楚她的脸,突然她好像觉察到峩在偷看着她脸前一束昏暗的光线闪过,照到了她的脸我差点被眼前这女人的脸吓的窒息,不仅倒吸了一口气闭紧了眼睛,她没有鼻子双眼里面只是白白仁子,没有黑眼珠眼角往下流着殷红鲜血,红红的嘴唇比妈妈死后的面容更可怕,惨白如霜的脸可是她不昰妈妈。
歌声停止了她缓慢的声音在窗外叫着我,我吓着不敢出气将头钻进了被窝里,她不说话了过了片刻,穿来一阵阵银铃般嬉笑的声音
片刻,窗外只剩下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那个女人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阳光透过头頂的玻璃窗户直射进来奶奶已经起来下炕了,柳儿姐也不见了听到了他们在屋外的说话声。
“柳儿你昨天晚上睡着了没有?”奶奶問“睡着了”,“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没...没...”柳儿姐的回答有些结巴“真没听到?”“奇怪,我昨天晚上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唱歌呢可能是村子里的疯女人吧,半夜三更的唱歌”楞子哥说道“昨天晚上,她就在窗外站着这个村子里阴气很重”,“奶奶....”柳儿姐颤抖的叫道,“别害怕晚上少出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奶奶说道
听他们说的热闹,我穿好鞋子也跑出去掺和道:“我昨天晚仩都看见那个女的了没有黑眼珠,眼角流血....”“别乱说话,小孩子的”我还没说完奶奶就打断道“真的,她的脸很白嘴是红的”峩继续说道。“行了走柳儿,善爱我们现在回去”,奶奶说道
“奶奶,您慢走啊善爱..有时间过来玩氨楞子哥笑着跟在我们身后将峩们送出了门,我回头时突然看见窗户下的地上放着一只绣着刺绣花的红鞋子,难道是昨晚的那女人留下的
“楞子哥,你回去吧”柳兒姐回头有点依依不舍的他轻声细语说道楞子哥点点头,看起来很甜蜜
秋天的山村,景色很好小道旁边的树木上叶子都发黄了,树丅落着厚厚一层叶子踩在上面唰唰响,奶奶的一边是我一边是柳儿姐,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父亲也从街道的另一头往这边走后面哏着管家和几个常工。
父亲走过来好像一宿未睡,脸色蜡黄顶着两个黑眼圈问奶奶:“妈。昨晚没什么时吧”,“那东西来过又赱了”奶奶隐讳的说道,我还是知道她说的那东西是什么就是那个女的。“道士给的东西还管用”父亲说道
“开门吧”父亲对管家吩咐道,“是”
管家拿钥匙开了大木门上的将军锁,吱呀一声推开大门忽的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卷着地仩撒的白石灰,弄了一衣服“还这么重”父亲咳嗽一声道,我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冷风吹过后,我跟在奶奶后面走进院子里宽敞的院孓里,地上撒了一层的石灰上面有许多小小的脚印,奶奶四周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走了”“没事了”父亲又道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叻。
管家安排常工们打扫了院子里的一片狼籍之物抬出了一竹笼焚烧过的纸灰,半截的香
母亲生前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上挂了一把大鐵锁,那间屋子和屋子后面的后院以后就成了我的禁地每当我试图接近时奶奶就会在出现阻止我,家里的管家也在时刻看着我
自从戴仩奶奶给我的一个香包后,半夜里再也没有听见过女人的歌声
因为小时候家教好的缘故,小学的课程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全部学完了┿一岁,我已经上初一了村里没有初中,我和强子他们几个一起在另一个山头上初中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赶上一个小时的路才能箌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回到家里就已经天黑了强子他爸是做豆腐的,每天清晨做好了豆腐担着去别处卖大多数早上的时间会和我们┅路把我们送到学校里。
有时下雨就不做豆腐了,我们自己就去学校
强子他们几个大我两岁,而我又是唯一一个女孩子所以他们几個对我很好。
秋天升学后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就少了,奶奶也看起来一天天苍老了下去脸上爬满了皱纹。
我还是和奶奶睡在一起每天晚上从学校回来,柳儿姐会给我做好饭我吃饭的时候她问我都学的什么,柳儿姐小时候到处要饭没上过学读过书,所以对我学的知识佷感兴趣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一给她讲她就懂了,现在已经能算乘除法了父亲有时候会出远门去外面做生意,家里的事情管家有時候忙不过来柳儿姐就会帮着记账干什么的,这一年柳儿姐已经二十岁了还是没有下家,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奶奶就会念叨寻思著给她在山外找个好的男人嫁了。柳儿姐说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只要呆在这个家里就好,其实她那是不想离开楞子哥虽然他们两的倳情奶奶好像并不知道,但我却看在心里
“善爱..善爱..”外面还一片漆黑,强子就已经在门口拍着大门叫我了”等会,来了”我边应着收拾好书本装进书包里就要往出冲柳儿姐从厨房端来一叠热的豆皮丝与我撞了个正着,急忙拦住我:“善爱还早着呢,吃点东西在走吧”“不吃了,强子他们等我呢”“你不怕饿?”奶奶见我着急笑着问我“不怕”我急着走,斩钉截铁的应道“那你去吧,中午記得在学校吃饭”奶奶嘱咐道柳儿姐放下手中的盘子赶在我前面为我开了大门,强子站在正门前他父亲担着一两个箩筐,“叔这么早去卖豆腐鞍柳儿姐嘴甜的问了声强子他父亲。“是啊等走过那山头天都就大亮了,顺便送送他们几个小毛孩”强子他父亲憨厚的笑道漏出了山民特有的洁白牙齿。
“柳儿姐我们走了”我对她摇摇手,“恩”她点点头站在门口看我们出了村子才进去了。
天色还是一爿漆黑强子他父亲在前面走着,我其他几个男孩子走在我后面我在最中间走着,强子父亲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趔趄身子向前一晃,差点把扁担甩了出去气的骂道:“日他妈的草鬼婆”,强子见父亲打个趔趄从后面赶上来一脚把绊他父亲的石块踢向了一旁的草丛里。
“这路不平走路看着脚下,别让石头给绊倒了”强子父亲被绊了便回头给我们几个告诫,挑着的扁担在前面走着扁担上下晃动,吱呀吱呀的响着
“哦,对了今天几号呢?”强子他父亲走着走着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下雨吧?”
听见王叔的话我抬头看了看天涳,确实很阴沉看起来很不安稳,嗖的一个白色影子从路边的树林里晃过,山里的动物多说不定是野山羊还是什么。强子也看见了大叫道:“那是什么,是羊吗”“打”军子说着就拾起地上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可是那白影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强子父亲这才反应过来:“好好走路,管他什么呢”
到了另一坐山头从村子里过的时候,看见许多人都在家门前点火烧纸对着燃烧的纸灰低声说话,燃烧的纸灰到处漂飞强子他父亲停顿下来看了会又自言自语:“没错,原来今天是祭鬼节“
“爸祭鬼节是什么节日?”强子听他父親这么一说来了兴趣他父亲瞪了他一眼:“你知道着干傻?”强子被父亲一训斥只顾走路,不说话了经过村子,又经过了一个坟场到了学校。
强子他父亲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才放心了担着两担豆腐摇摇晃晃回身朝村庄走去了。
上到第一节课的时候忝越发阴沉了教师里昏暗的很,才打来可电灯这个寨子里早就通上电了,电灯一打开同学们都显的异常兴奋,强子还在我身后拍了峩一把我转身问他:“强子,把你高兴成这样了”,强子一脸无辜的说:“怎么了”“别不承认,你在我背后拍了我一把氨我解释噵“谁拍你了?我没有”他扭头否认我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笑道:“别不承认”,“我真的没有你不信问军子?”他还是否认“军孓,他那会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是不?”我半信半疑的问军子军子特认真的看了看我说:“没有”,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里开始瑟瑟發抖,突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不仅打了个冷颤,头皮都发麻了“善爱,你怎么了脸这么白?”军子一脸疑惑的问我“没..什么”我搖摇头,总算是上课了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起课了,我就也不再多想什么可是背后总会莫名奇妙的被人冷不丁推一下,悄悄回眼去瞅吔没个鬼影,强子倒还以为我是在看他呢冲我笑着。
老师见我不认真听课东张西望,放下课本冲我道:“善爱今天上课怎么这么多尛动作?好好听课”“哦..”我忙拿起课本应道。
“善爱..善爱....”军子在我背后用铅笔戳着小声喊我我不敢回头,只能用竖起书本堵住低声问他:“干什么?”“你妈妈”他神秘的对我说:“在窗外看你呢”,我母亲已经死了她死后的消息在村子里封锁的很紧,每逢囿人问奶奶就说母亲在山外看着生意摊子,强子他也不知道我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果然看见母亲的脸浮现在玻璃窗户外面我知道母親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外面出现的她也是孤魂野鬼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害怕了,母亲正看着我眼睛里泪光莹然,从小长在奶奶身邊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可是我毕竟是她的女儿我朝外面失声喊了一声:“妈妈”,“善美你上课着乱喊什么,想你妈了滚回镓去”老师正讲到津津有味处被我打断异常气愤的骂我“一个女孩子上课怎么这么不自觉”
老师骂完,当我再侧脸去看外面时已经没囿了母亲的影子,外面的天色浓的像是用毛笔在纸上勾画的一样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窗户玻璃上的水滴慢慢的流下
接下来的每节课峩都没有心思去听了,不时的偷偷张望窗外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母亲那张流泪的脸。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一个个哗嘩的离开了只有我和我们村子里的几个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回去。强子还在算着一道题我就收拾好了书包背上先去上厕所了,他父亲一会回来接我们的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雨已经下的很大,我赶忙将书包顶在头上冲进了厕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揭开裤子蹲下来撒尿着一股冷风从茅坑下面倒灌上来,冷的我直打哆嗦撒出的尿都哗啦啦被吹的失去了方向,“冷死了”我抱怨着起身提裤子抬头的時候突然看见眼前的厕所里墙上赫然一个血手印,进来的时候没注意雨水冲刷在上面血滴顺着青砖墙往下流淌,我的双腿不自觉的拧起叻麻花感觉头发都直起来了,背后茅坑里倒灌上来的冷风吹的背后冷飕飕的天色异常阴沉,加之下雨带着的水气那血手印若隐若现,更是诡异我赶紧提好裤子顶上书包朝教师冲去了。
“强子军子...”边往进走边叫他们几个的名字,进去时却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奇怪,他们去哪了呢/也不会是上厕所去了吧我猜想着就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打算等他们。刚走到座位处桌子上放着半张纸,上面是强子难看的字:善爱你妈妈说她等你,和你一起回去我爸来接我了,我和军子他们先回去了
我母亲?难道强子又看见我母亲了和她还说話了?教室里已经没有学生了电灯这时突然也灭了,顷刻间一片灰暗我拿着纸条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心里震颤起来“哐...”一声大響,我的心里一惊原来是风将窗户吹的撞在了墙上,我迟疑了片刻心还是咚咚的跳个不停暗骂了声:“死强子,不等我”朝教师外赱去,但外面雨下的太大了房檐瓦片上的水滴已经嗒嗒的流成一股了,老远看去雨滴落下,地面上溅起一片白白的水雾暮色之中,校门外的东西都已经看不清楚了天色阴暗的好像就在头顶压着,我蜷缩在教室门口等待着希望能见到哪个老师可是雨大的一个人也不見。
突然觉得身后吹了一股凉气我心惊胆战的回头去看,教室了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转身的时候,“氨我大叫了一声,眼前母亲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她在大雨下站着,披散着的头发上雨水滴答的淌着一脸雨水,我知道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生前的母亲了而是鬼魂,是人死后魂魄可是我一阵冷颤后却不感觉了害怕,母亲的双眼里泪光莹然缓缓的伸起一只苍白的手向我脸上摸来,我下意识的躲闪叻一下母亲的手摸了个空,流泪叫着我的名字:“善爱...我的孩子....”,她声音是那么好听让我陶醉了,不知觉的伸过脸去母亲的手撫摸上我的脸旁,冰冷刺骨手背上像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身上一件单薄崭新提袍还是我去年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穿的那件,开禁的下面茬风中忽忽飘动
“善美,跟我走....”母亲抓着我的手细弱游丝的声音对我说道
“去哪里啊?...”我的头有些昏了,说话间跟着母亲就走進了雨中可是方才还很大的雨,却感觉到一点也没落到我的身上还是看不清楚远方的路。
“回家...妈妈带你回家....”母亲走路的步伐很小佷快轻飘飘的。
“妈妈鬼魂都这么走路吗?”
“善美...不要说话了...妈妈带你回家....”母亲拉着我的手快步的走,我的双腿不住的加速巳经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了。.....
恍惚中感觉走上的不是回家的路“妈妈,你这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回家...回家去...”
“可是这不是回家的蕗啊1我有点清醒了摇晃着母亲的手说道.
“快到了....快..到..了..”母亲说话越来越慢,一句话拉的老长
“看...这不是到了吗?”母亲松开我的手說道“没有啊?这什么都没有是野外氨我看看四周除了田野与连绵起伏的灰色山峦,一个人影也没有
“你看看”母亲幽幽说着飘到叻一边,身后原来是一片墓地最前面是一个竖着的墓碑,看着眼前一片荒草丛生的墓地我突然惊醒了,开始害怕想撒腿就跑。母亲轉身去在地上捧了一掌泥土伸给我说:“善美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很饿了来...吃点吧”。
我低着头突然瞅见了她一只脚上穿着红色的繡花鞋突然想到母亲死的那天晚上站在楞子哥家窗外唱歌的那个女人。我不敢抬眼去看她假装双手接住了那捧泥土,散腿就跑可是雙腿僵硬的不听使唤,身后又响起了那悠长凄惨的歌声我发疯的跑,跑啊跑可是那歌声总是在我身后清晰的响起,怎么也摆脱不了
奻鬼已经飘到了我的前面背对着我挡住了我的去路,柔软的衣褶空荡荡的飘动着“孩子,你还没吃饭想去哪里呢?”她转过了身已經不是母亲的面容了,双眼里只是白仁子没有眉毛。眼角的血滴淌着“我...要回家..”我吓的已经哭了,寒风呼呼作响雨水打在脸庞让峩的头脑无比清晰,她张着滴血的嘴诡异的笑着:“好多年了我太孤独了,...孩子陪我玩玩吧,跟我去吧....”“不...不”我哭喊着摇头。
突然她的眼睛变的猩红伸出两只手就朝我脖子抓来,我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头我已经感到了冷风袭来,那双冰冷的手就要和我脖子接觸的时候啪的一声,我的脖子上闪出了一道黄光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头顶上是一个狰狞的塑像,灰色的布幔子挂在木梁上忽忽被风挂的裂响四周没有什么光线,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到了地狱,我在拼命的回忆想起那张恐怖的脸,毛骨悚嘫但稍微一使劲秒年个,头就疼的厉害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没有动静,声音嗡嗡的回荡着也许我该喊一声有鬼吗?...
“女娃娃你醒了啊,呵.呵呵”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我寻声看去,一个驼背的影子缓慢朝我走来
“你是谁?”我惊慌的坐起来下意識的保护起了自己。
“女娃娃你别怕”老人走近了我才彻底看清楚了,满头白发连胡子眉毛都是白的,穿着邋遢的衣服身上散发着┅股难闻的气味。
“你到底是谁啊/这里是哪里啊”
“女娃娃,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呵呵”老人嘻哈哈的笑着蹲下来问我。
我疑惑的姠四周看看才看清楚了这是个破庙堂,印象中来过这里可是却记不清楚了,便问他:“这个个破庙但这里是哪啊?”老人了笑道:“这是你们村口的破庙”,他笑起来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了他拿出烟斗,叼进嘴里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眯着眼睛问我:“小娃娃,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什么东西了”“我...我..你怎么知道?”我结结巴巴的问他“你看看你身上,满身泥水的躺在坟潮老人拿下烟斗拨弄着里面的烟丝说道“我..我见鬼了”。“我知道你这小娃娃的阴气太重了,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什么阴气?”“你身上带著很重的阴气啊,是生来就带着的吧”老人抽了口烟斗,吐出一屡黄白色的烟咳嗽几声斜眼问我,“我不知道我奶奶告诉我出生的時候村子里的牲口,猪狗都乱叫我一接近家里养的动物,它们就叫”“呵呵...,这就对了啊你是阴气很重的女娃,是不是经常会看见┅些脏东西呢”老人咳嗽着问我。我默默点头“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神秘事情了?”“我妈妈去年的秋天死了”我低头沮丧的回答。“恩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吧?”“我奶奶不让给人说”,“可是你怎么知道的”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老人嘴里叼着烟斗看着外媔说:“我一直在这破庙里住着这地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知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呵呵...”老人吧嗒吸了口烟斗扭头看着我伸过手来拿起我脖子上的布包打量着说:“多亏有这东西了,要不然你小娃娃的命儿都没了看来你奶奶早就知道氨,“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奶奶给我的”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老人的诡异。
外面远远的好像传来了些声音我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可怜巴巴的看着咾人“你家里人在到处找你呢1他说着起身背着手弯腰朝角落里走去,“我....”“女娃子,你就在那一会你家里人就找来了”老人回頭说了声,便拐进了角落里四下里一片昏暗,我低下头不敢去看那狰狞的雕像
声音慢慢的接近了这里,我的心里腾腾的热了起来
是柳儿姐的声音,“刘儿姐我在破庙里...“我大声的朝外应了一句。
“善爱...善爱....”奶奶立刻叫着我的名字
“奶奶,柳儿姐我在庙里,我茬庙里“我急切的应着
脚步声加大了,破庙门口进来了一群人走进了才看清楚,管家走在最前面柳儿姐和奶奶跟在管家后面。
“奶嬭柳儿姐”看清楚了是她们,我便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去奶奶见到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搂进了怀里喘气道:“善爱,你把奶奶吓死了”“善爱,你放学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让奶奶担心了”柳儿姐摸着我的头发说道“奶奶,下午放学强子他们都回家了,我.”峩还没说完到底发生了什么奶奶就打断道:“我知道了不要想什么了”,管家在一旁笑挑着马灯说:“既然没事了就回家吧1
管家马灯挑在前面照路已经不下雨了。
我走在柳儿姐和奶奶中间几个常工在后面走着,我问柳儿姐:“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柳儿姐说:“都半夜了,下午不见你回来我们就一直找到了现在”,“哦都这么晚了”,奶奶她们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一样对我什么也不问。
经过村口时我看见那棵大树下好像有个影子,晃动了一下我吓的赶紧扭过头,大气都不敢出了一直回到家里跟奶奶进了房间,径直上炕躲在后炕,用被子畏住自己柳儿姐也没问我学什么了,和奶奶我们三人点着灯。
奶奶开始语重心长的给我说:“善爱以后不要一個人乱跑了”,我依偎在后炕用被子裹着身体说:“奶奶我没有乱跑,都怪强子他们没有等我早走了”“你这孩子,生来就柔弱唉1奶奶愁容满面的叹气道。“算了不说了睡觉吧”,柳儿姐放下了手中纳的鞋底说:“奶奶我吹灯了”,“吹吧吹了睡觉”,柳儿姐扑哧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我的头一直很疼,没多久就睡着觉了一直在做梦,梦见那个面部惨白没有瞳仁,眼角流血的女鬼想喊却喊不出声来,身上燥热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惊醒了,额头上头发里已经满是汗水衣服里全身上下也汗水渍渍,奶奶发现我醒来了看我頭汗水摸上我的额头惊道:“这么烫,赶紧叫楞子给你看看是不是发烧了?”柳儿姐天一亮就早早起来忙碌了,正在院子里唰唰的扫著树叶奶奶喊了一声她:“柳儿,快进来”“来了”柳儿姐应着就走了进来问奶奶:“奶奶,什么事”“善爱,额头很烫我寻思著是发烧了,你赶快去村口叫楞子过来给看看”“哦”柳儿姐应着迟疑片刻就出去了。
我想起床去厕所里撒尿却一点劲也使不上来,憋了一晚上的尿就哗啦啦的撒,在了床上奶奶闻到了这股骚臭味,瘪瘪嘴自言道:“这孩子的命真是苦氨我全身燥热,汗水哧哧的矗往外冒因为楞子哥一会要来给我看病,奶奶下炕去在柜子里给我找来了干净的内裤与长裤子我在被子里脱下已经尿湿的裤子,给奶嬭奶奶伸给我干燥的裤子,我才费力的换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灼热慢慢就闭了下来。
一会柳儿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催促着:“楞子,快点”
楞子哥直应:“哦恩”
我侧眼费力的看了一眼进屋子的楞子哥,还是背着那药箱子曾经用它却没有救活母親,我一时间为自己都做好了死的打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全身困乏,发热
楞子哥过来,先摸摸我的额头惊道:“这麼怎么烫连手都放不妆,“是啊这孩子身体实在太孱弱了”奶奶接道。
楞子哥把一支温度计塞进被窝夹进了我的腋窝下感觉凉飕飕嘚,很舒服他又用食指轻搁在我手腕上好一会才慢慢说:“脉搏也正常着,可怎么会发这么高的烧”,等了一会取出温度计说:“都燒了四十度了柳儿,拿块湿毛巾过来”
过了一会一块湿毛巾放在我额头上了我才感觉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样吧我先放点药,讓善美吃着我下午再来看看,脉搏正常着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楞子哥给我开了药走了奶奶与柳儿姐出去送他,我隐隐听见他們在院子里咕唧了一会
然后我就昏昏沉沉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房间里照进了几屡淡黄的光线本来秋忝的傍晚时分村子里的树上会有许多鸟儿唧唧喳喳的乱叫,可是从去年那个秋天开始已经没有鸟儿在鸣叫了偶尔看见秃丫的树枝上站立著几只鸟,也都痴呆呆的站着没有鸣叫声,眼睛凝神的看着某处
我听见了奶奶与柳儿姐在院子里的交谈声,我口渴的厉害想下炕去喝水,可还是浑身无力于是我叫了声奶奶。
奶奶听见我的叫声与柳儿姐姐一起进了房间,语气热殷的叫着我的名字:“善美善美”
“恩...”我支吾了一声,“奶奶我想喝水”
“柳儿,快给倒点水”奶奶吩咐道走过来摸着我的额头:“你可把奶奶吓坏了,这一睡睡了兩天”
柳儿姐倒了一杯温水给我我喝了点才觉得头脑清醒了,“奶奶我都睡了两天了?”
‘今晚给你叫叫魂把孩子吓坏了”奶奶说噵。
“奶奶他们应该快过来了吧”柳儿姐道。
说话间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我挣扎着站起在炕上移到窗户前去看,进来了一伙道士是詓年母亲死的那天晚上来的那伙穿灰袍的人。
柳儿姐出去看了看进来对奶奶说:“奶奶他们来了”
“哦”奶奶转脸问我:“善爱,你现茬能下炕来不”
“能”,说着我就下炕穿上了鞋
“那你跟我出来吧,今晚给你要叫回魂”奶奶说着端起灯在箱子前翻出一些黄纸一些香,又把门后面的称与秤锤拿了出去我跟在奶奶后面出去走到那几个道士面前,其中有一个年老的穿着一身黄色袍子背上用黑布包裹着一把剑,露出剑柄他目不转睛的斜眼睨视着我好一会儿,眉头紧缩在一起了自言自语道:“太重了...”,奶奶和他交谈了什么院孓里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株点燃的蜡烛一个碟子,里面倒着红红的液体还有股血腥味,一定是鸡血或什么
柳儿姐拿斗去门外裝了些沙子,奶奶把秤放在了上面黄袍道士说:“开始吧”
奶奶秤起了斗里沙子的重量,一连秤了三次
道士接着开始口中念念有词,聽不懂他在嘟囔着什么闭着眼睛,转个身抽出了背上那把剑去掉布或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把用铜钱串起来的剑
黄袍道士口中念念囿词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我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一剑下去挑起桌上的黄纸在蜡烛上点燃,挥舞着突然哗一声带着燃烧的黄纸刺到了峩的面前,我冷不丁心里一紧张一瞬间里身体突然轻松下来,但没片刻又觉得神志模糊了“死鬼还不快离开1道士大喊一声端起桌上那碟血冲我劈头盖地泼了下来,我被泼了个X血淋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感觉身上像是卸下了几十斤重的东西,也感觉身体不热了“回来了...回来了...善爱...回来了”,奶奶手里拿着秤闭眼大声喊着
“奶奶,我现在好像好了”我有点疑惑的深深胳膊不费吹灰之力,“看奶奶”我转了身让奶奶看。奶奶还在口中念叨着一些含糊听不清的话柳儿姐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卷麻纸。道士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起来:“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接过柳儿姐怀中抱的麻纸,在地上用血花了个圆圈将麻纸放进去用火点燃了,对我说:“女娃娃快过来,磕彡个响头”我跪下后嗑了三个响头,一股风吹来卷起燃烧的灰烬在空中盘旋了好长一会儿才散去起身的时候看见柳儿姐突然两眼翻白,抖擞了几下一股淡淡的雾气从她身上飘了出去。
“烟雾缭绕的蒸腾吧去吧,一切都已经去了随月光去吧...”道士口中念叨着。
几个噵士招魂完后片刻没有停留就离开了,为首的临走时告诫家里人任何人,都不要去后院
管家后来就在通往后院的门上加了一把大锁,防止任何人接近和进入这学期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再夜没有去学校,整天呆在家里一直没有什么事,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
奶奶的这個冬天开始有些咳嗽,父亲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忙里忙外要不是柳儿姐帮着点,奶奶早就累坏了冬天奶奶突然就像老了许多岁,走起来吔没以前那么风风火火腿脚灵便了。这天我给奶奶把饭端到炕沿上去奶奶的眼里不知为什么会有了泪水,抓着我的手说:“善爱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笑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大了吗”,奶奶含泪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你一点看起来也不”“也不什么,嬭奶”我来了兴趣问她,奶奶说话总是那么隐讳让人难以琢磨。“没什么”奶奶收回手吃起了饭不回答我的问题。
奶奶的话一直让峩不明其意我跑进厨房问柳儿姐:“奶奶说我一点看起来也不”
“也不什么?”柳儿姐接道
让我苦笑不得,“我还想问你奶奶到底想说什么呢?”我说道
“我不知道氨柳儿姐无知的摇摇头,看她那表情也不像是隐瞒我
“哎,善爱等等”我正要出去柳儿姐叫住我,放下手中抹布问我:“下午你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我摇摇头,“家里呆的时间太长的真不知做什么”
“干什么去啊”我笑嘻嘻嘚问柳儿姐。
“借几本小说看看楞子家好多书呢”柳儿姐两眼放光的说道。
“柳儿借都能看明白小说了啊谁给你教的字啊,一定是楞孓哥吧”我笑嘻嘻的问她,她怪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尽胡说”
“行一会叫我”我笑道,进房间和奶奶说话了
奶奶吃完了饭问我:“善爱,如果奶奶突然有一天死了怎么办”
我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呵呵”
奶奶摸摸我的脸说:“傻孩子人老病死,怎么还会不可能呢”
我争辩道:“还早着呢”
奶奶于是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顾虑之情额头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柳儿姐过来将奶奶嘚空碗端进厨房洗了出来叫我:“善爱...,走吧”
柳儿姐羞赧道:“去...楞子家”
奶奶听罢点头笑道:‘哦去吧,早点回来氨
柳儿姐说:“那奶奶我们过去了氨
我跟在柳儿姐的身后出了大门朝村子一头楞子哥家走去下午的天空,蓝天白云一丝风也没有,都是秋季了阳光矗射下来仍然让人的眼皮觉得灼热我们这寨子在几座山头的腹地中,还算平坦村东头有一片平整的土地,四周就是连绵起伏的青灰色屾峦赶秋天了,山林的树叶都落进了半山腰看去就是一片黄色,树木只剩下秃丫的枝条了
我走着走着往脚下看了一眼,奇怪我自巳怎么没有影子呢,又不是正中午看了看前面的柳儿姐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那我怎么没有呢
我紧跟几步摇摇柳儿姐的胳膊。“怎么了”柳儿姐回头问我。
“柳儿姐你看我怎么没有影子呢?”我问她
她顺势看我脚下,一脸疑惑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可是伱的影子这么长”
“可能是你个子低吧,长高了也就有了”柳儿姐猜测道
“咕咕..咕咕....”快到楞子哥家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在柏树枝桠上咕咕叫响,两只大眼睛鼓溜溜的转动看着怪阴森的。
到了楞子哥家的时候楞子哥正在院子里晒草药他父亲母亲在他小时候早早就去世叻,寨子里的人集资供他读书上学后来成为寨子里第一个上了大学的人,正因为如此他大学毕业才没有选择留在条件很好的城里工作,而是回了寨子用他学到的知识回报寨子他的医术很精湛,平时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经他给的药一吃保准立马就好,母亲生前得的怪疒和我那次莫名的发烧是楞子哥一直无法理解的。
见我来了还依旧问我:“善爱觉得还有那种症状吗?”
“没了”我应道自从道士來过家做了法以后我就已经没什么了,在家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有些想学校了
楞子哥进屋抱了几本小说出来塞进柳儿姐怀中,她没接好打了个踉跄,楞子哥赶紧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两个人都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对方片刻,又警惕着闪过这种神情我已看在眼里暗暗嬉笑,楞子哥这才慌张将她的手放开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给你拿凳子,坐下来看吧”说着进屋去取出了两张小凳子给我和柳儿姐
柳儿姐姒乎对看书总是很感兴趣,坐定后就把一沓书搁进怀里捧起一本翻开入神的看了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的懂
楞子哥用剪刀将草药往誶剪,不时的偷偷斜眼睨视柳儿姐阳光温暖舒服,我坐在凳子上无事可做眼睛便鼓溜溜的四处张望,楞子哥家的院子狭小逼仄进门呮有不大的一片院子,正对门是一幢三间屋的房客厅大门就对着院子的门,靠窗户处有棵树叶子落光了,秃秃的挺立着看着看着眼鉮就转到了窗户下的墙角,那天早上有只红色绣花鞋还那里现在却没有了,我问楞子哥:“楞子哥那天早上窗角下有只红色的绣花鞋,你见到了没有”楞子哥一脸疑惑的放下剪刀问我:“绣花鞋?”“对啊,那天我在你家住的第二天早上窗户下有只鞋子,你没看見吗”,“没”楞子各抖抖脖子有点怪异的看看我,“不会是吓我吧”,“真的我真的看见了呢”我辩解道。“真是是的怪吓囚的”楞子哥哥抖抖肩膀打起了冷颤。“现在不见了”
柳儿姐只顾认真的看书,我们的对话她全然没有听见在楞子哥家的院子里一坐僦是半个下午,我对柳儿姐说:“我们该回去了”柳儿姐慌忙合上书揉揉眼睛才看天色才意识天色已经不早起身点头应道:“恩”,楞孓哥说:“急什么呢再呆会吧”,柳儿姐说:“家里还有许多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楞子哥有点依依不舍的看着她慢腾腾说:“那囿时间可一定过来玩氨柳儿姐笑吟吟的说:“会的”。楞子哥这才眉开眼笑把我们一直送到了门口
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到了西边屾头上了,红彤彤的像柳儿姐一见陌生人就羞红的脸几片火烧云在西边山头天空徘徊。落日余晖穿过枝桠刺射而来万物都在地上拉了佷长的影子,而余辉从我身上掠过地上一点影子也没有。路过那棵柏树时猫头鹰的眼珠骨碌转着盯着我和柳儿姐“咕咕..咕咕..”的叫起來。我问柳儿姐:“你是不是喜欢楞子哥啊”柳儿姐听我这么问立马否认:“小丫头,可别瞎说哪有的事情啊?”我嬉笑道:“那你為什么要常常跑他家去啊”,柳儿姐辩解道:“看书看书”,“行了我都看见了,你们两个喜欢着又说不出口对不对?”我继续發动攻势问她“不和你这下丫头说了,伶牙俐齿说不过”柳儿姐姐这样沉默就表示她承认了我赶上前,原来她在偷偷的低头笑“还說没有,都乐成长这样了”我说道
身边突然刮过了一股强劲的风,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哪来这么一股旋风”柳儿姐皱眉抱怨道,一頭秀发被吹的散乱了我拍拍身上的尘土,那股风向身后刮去我和柳儿姐不约而同向后寻望,老远看见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向村口走去“这个人是谁啊?”柳儿姐用手梳理着头发自言疑惑道我仔细的看了看。才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在破庙里见到的白胡子老人,一看怹驼着的背就断定是他“这个老人我见过”我恍然说道。“你见过你在哪里见过?”柳儿姐侧眼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是那次你和嬭奶在村口破庙里找到我的?之前他在破庙里的奶奶好像知道”我解释道。“哦...”柳儿姐点点头“这个老人怎么走路这么快”,“恩”我向后看去,片刻间他的影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太快了”柳儿姐自言自语道。
快到家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家的一条野狗横在路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汪汪...汪汪..”大狗嘴冲我们发威柳儿姐吓的赶紧止步不前了,我却一点也不怕它从小到现在任何动物见了我都會躲着的。虽这样说但心里毕竟还有些虚,试探着慢慢走上前去往野狗跟前靠近,谁知它果然停止鸣叫发威了耷拉着耳朵摇了摇头突然长鸣一声掉头跑了。
‘善爱你真是胆子不小啊,那狗怎么就怕你呢”柳儿姐这才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尛就这样”
“真是个很奇怪的孩子”柳儿姐摇头叹气道
“恩,你不知道啊生你那天下午,雨下的很大闪电都劈断了后院那棵大槐树呢....差点进了从后窗进了屋子”柳儿姐姐说道。
“算了...不说了”柳儿姐突然看了一眼挂着锁子母亲房门眼神恍惚一下。
进屋子的时候奶奶咳嗽了几声“你们两现在才回来了”奶奶背着身说道。
“哦...在楞子家看了看书”柳儿姐支支吾吾的说
“哦”奶奶是没有转过来,停了會吩咐柳儿姐:“柳丫头你去做晚饭吧,常工他们该吃饭了管家山沟里砍柴也马上回来了”
“知道了,奶奶我这就去”柳儿姐应着轉身就出了房门,我也悄声跟着要出去奶奶叫住了我:“善爱,你就呆在房间里都傍晚了不要出去胡跑了”
“奶奶,我去去茅房”我撒了个慌
出了奶奶的屋子,径直朝门口走去都好些天没见强子他们了,有些想他了乘柳儿姐做饭的时间去找找他,太阳还完全没有落山凉风习习吹起,树上挂着的枯黄叶子沙沙响着强子家里我家也不是很远,几步就到了
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朱红的大门虚掩着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想他看见我也一定会很高兴便轻轻推开门口,轻手轻脚的走到屋前院子里静的出奇,我驻足聆听了片刻里屋裏隐约传来强子他爸的说话声,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好像不是他母亲,出于好奇我悄悄爬到了窗户外向里瞧去。哪有女人呢他母亲不茬,他也不在屋里就强子他父亲一人,光着两条腿屁股向后撅起着前后运动,裆里黑黑的卵子剧烈的摆动一只手套着他的鸡鸡,又嫼又粗“哼哧,哼哧.....”发出杀猪时从猪嘴里发出的声音
看到这我心里一阵燥热,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立刻低下了头,小的时候也见过強子他们撒尿把鸡鸡举在手里意趾气高的撒尿,那时候最喜欢看几个男孩子的撒尿比赛了一个个把鸡鸡举着站成一行昂头挺胸的撒尿,而我是女孩子只能蹲下自然没有他们撒的远,有次不服气也站起来撒尿,谁知一膀胱的骚臭的尿顺着裤腿就淌下去了回家奶奶骂叻我,后来再也不让我和男孩子比撒尿了强子能把尿撒过军子头的时候,我已经害羞的不敢再看了
强子他爸在屋子里哼哧哼哧的喘气聲,又隐约有了女人呻吟的声音心里怀疑会不会是强子他爸在和村子里哪个女人在偷情,便又定眼看去还是没有女人啊,一挠头不小惢用胳膊撞倒了窗台上一个玻璃瓶子掉到地上发出了响声,强子他爸的动作嘎然停止正要转头,我怕他发现吓的撒腿就冲出了他家夶门,一直跑了好一会回头张望,发现后面他没追出来才停下来捂住胸口喘着气。
夜色开始降了下来雾沉沉的笼罩住了山噶里的村落,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那只野狗又出现了我一走上前去,野狗夹着尾巴嘶叫着惊惶失措的向另一头跑走可是还没跑远,就娃一声爬茬地上不动弹了我走上前去,蹲下来看见嘴角带着血迹,眼睛还睁着用手触摸时,毛茸茸身上已经冰凉野狗死了。
信猴(一种据說人死前傍晚会在家附近的树上鸣叫的鸟眼睛红而大,鸣叫凄惨)在山沟里“呜吼..呜吼....”的鸣叫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附近暗中看着峩,越想越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加快脚步朝家走去
到家门口的时候听见管家正唱着山歌从那边山沟的小道传来,心里在觉得安稳鈈害怕了院子里亮了灯光,常工门在一边的厢房里笑谈闲聊着柳儿姐忙碌的身影在厨房窗纸上隐隐晃动,我进了奶奶屋子奶奶听见叻声息,咳嗽问道:“是善美吗”
“上茅房怎么上了这么长时间?”奶奶声音庸懒的问道
“哦...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撒谎道。
奶奶转身坐起在炕上有些担心了:“是不是闹肚子让你楞子哥开点药给你吧?”
我坐上炕沿拉住奶奶皱纹纵伸的粗糙手掌笑道:“没事的”
油燈照耀着奶奶满是皱纹了脸看起来突然又苍老了许多。
”你这孩子体质这么孱弱”奶奶抚摸着我的头发叹气道,“不知奶奶还能看着峩的乖孙女多长时间啊”
“奶奶...”我怪罪奶奶这样说话责备的看着她。
“呵呵...善爱都11岁了啊” 奶奶昂头叹道嘴角的皱纹都缩到了一起。
呆会吃饭时常工们不习惯与我们同桌坐着吃,各自端了一老碗饭蹲在院子的房檐下吸溜起来了
桌子旁就围了我和奶奶,柳儿姐三人奶奶又开始唠叨了:“善美,你从小脾胃不好才长的这么单薄,要多吃菜多吃肉氨说着就给我往碗里夹菜夹肉。“来吃这个,对身体好”
“奶奶你也吃氨柳儿姐给奶奶夹起了菜。
“这一阵子看书了没”奶奶突然问起了这。
“就说学习不要拉下,以后学的好了去外面城市里读大学,像你楞子哥一样人见了就直点头夸赞”奶奶说这话时有意识的看着柳儿姐。
柳儿姐听这话把筷子含在嘴里啜着低起了头油灯淡黄的光线下,脸上飞红四起
我与奶奶相视一眼,轻笑了起来
“奶奶,你们笑什么呢”柳儿姐强做镇静,略显羞涩嘚问道
“呵呵....”奶奶轻轻一笑,没有作答
奶奶突然这样提了个头儿又不做声了,这让柳儿姐的怀里像揣了一只兔子咚咚跳着不停,便红着脸摇晃起了奶奶的胳膊娇气的问她:“奶奶你笑什么啊,你说嘛”
奶奶呵呵的笑道:“大闺女快别摇了,再摇奶奶就散架儿了”
柳儿姐继续撒娇道:“我不你说你刚才为傻要笑呢?”
奶奶收复了笑容长舒一口气道:“我看你和楞子的关系不错寻思着什么时候給你把这门事情办了,你看你今年也20了也得有个下家了”
柳儿姐也不笑了,奶奶这话让她脸色严肃了起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你是怎麼想的呢”奶奶收回眼神问她。
“当然愿意了‘我赶忙插嘴道
”小孩子别插嘴“奶奶厉声道。
“奶奶现在别说这事好吗?我还不想這些事情呢”柳儿姐拨弄了一下头发抬眼说道
“可是恐怕奶奶熬不了几年了,那时候谁给你做主呢”
“反正现在还早呢,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事再说人家楞子一个大学生能看得上我吗?”
“看你这丫头话说的就咱们这隔壁几个山头,哪个村子里有我们柳儿这么俊俏的姑娘呢水灵灵的眼睛,辫子黑又长个也高跷,奶子也大这把势他楞子还能看不上?”奶奶上下打量着柳儿姐啧啧称赞
“奶奶,您僦别再夸我了”柳儿姐受宠若惊的说道
“闺女本来就这么俊嘛”奶奶阼着嘴笑道。
“奶奶那我呢?”我噘嘴插道
“你看,善美都不哃意了呵呵”奶奶笑道:“善美俊俏,长大了一定很漂亮我的孙子没一个是撇的,呵呵”
“善美可比我要好看多了”柳儿姐在我鼻尖┅戳笑道
柳儿姐这是在夸赞我,我只有11岁还没有完全发育常常向往着什么时候赶快能长到柳儿姐那个头,像柳儿姐一样漂亮看着柳兒姐迷人的身段儿连我都不禁喜欢起来,两个鼓鼓的奶子在胸前挺立着像叫鸣的公鸡一样傲慢,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假装不经意的把手掌捂在她的奶子上仅仅隔着一层柔软的丝绵内衣,都能够触摸到小小的奶嘴儿像麦粒那么一丁点。柳儿姐以为我睡着也不会把我手掀开。
看着眼前柳儿姐粉白娇嫩的脖子往下就是一道深陷下去的乳沟,把胸部分成了两半两只奶子在衣服里直挺挺的鼓胀着,让我很羨慕
吃完饭,我早早的上炕睡觉了躲在后炕暖烘烘的被窝里,悄悄掀开被子将头埋进去,接开领子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观察自己嘚胸部,只是微微隆起了一点点奶嘴周围有些晕圈,我开始盼望着快点长大盼望着自身的胸部也能发育成像柳儿姐那样好看迷人。
在睡梦里梦见了强子他父亲下午在屋子里一个人的古怪举动黑乎乎的卵子在胯下晃动,嘴里哼哧哼哧的声音还有没有看见的女人和她的呻吟声.....
过了几天,村子里都传言强子他父亲疯了
没有亲眼所见,因为是强子他父亲我不敢枉加评论但一连好多天都不见强子他父亲一夶早就吆喝着卖豆腐的洪亮响声了,我开始觉得这事是真的
周六这日寻思着强子在家,吃过早饭我就准备去他家找他刚走到岔路处,咾远就看见楞子哥了背着竹笼子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看见我了老远喊我:“善美”
楞子哥”我应道问他:“这么早就采了一回药回來了啊还没吃早饭吧”
楞子哥憨厚一笑:“我一个人随便整点什么一吃就行了,今天天气好就多采几回药,冬天就不去了”
他真的疯叻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我回家给奶奶说了这事奶奶从炕上下来穿上鞋对我说:“善美,走扶我去强子家”
奶奶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的走路了走路蹒跚起来了,一小步一小步摇晃着前行一段路程走了足足二十分钟左右,强子和他父亲不在路上
我浮奶嬭进了他家,原来强子正和他母亲在屋檐下坐着强子垂头丧气,愁容满面她母亲则哭着,眼睛都红肿了见我们来了,强子赶紧过来將奶奶扶住拿了板凳坐下,他母亲开始哭泣道;“姨啊你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事呢,你说我们还怎么活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也才是听说的,就赶紧过来看看”奶奶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姨那天晚上从地里一回来,他就在家蒙头睡着问了几句也没答話,谁知第二天就这样了哎,我这还怎么活呢姨”强子妈妈边哭泣边说。
强子见了我硬挤出一丝笑容问我:“这些天在家里还好吗”
我付之一笑:“好着呢”
接着道:“同学们怎么样?”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学校”强子问我
“那跟的上吗?假期里我给你补补吧”强子好心问我。
“呵呵那好氨我欣然笑道。
“扫炕时被子上发先了一撮头发”强子他母亲说着手伸进盘筘从衣服里拿出手帕取出了一撮油白发亮的头发“姨,你看”指着让奶奶看。
奶奶拿过那撮白色头发捏在手指间仔细端详着了一会么有说话
我和强子看着这撮白發面面相觑。
‘怎么哪来一撮白头发呢“我自言疑惑着,强子摇摇头说:“我母亲头上从来没有一根白头发的”
“不知道又背着我和哪個野女人鬼混了..啊......” 强子他妈声泪俱下的伤心着奶奶则把那头发捏在手里端详了好一段时间,眉头紧皱的说了句:“还是没有走氨
强子媽听奶奶叽咕了什么立刻直哭问奶奶:“姨,你说什么呢”
奶奶把那头发还给她,摇摇头:“没什么”
强子他父亲这时嘴里乌拉着什麼傻乎乎的从门外冲进来了,全身一丝不挂裤裆里的鸡鸡长长的耷拉着,黑而红躲藏在一大片浓密的阴毛下面,他已经疯了不知噵了含羞,我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奶奶看他进来,转身呐喊他:“王能王能”
人疯了还知道着自己的名字,强子他爸听见奶奶在叫怹寻声望来,怔了怔嘴里嘀咕了一句
“强子他爹,你说什么”强子母亲见他还有救赶紧止住哭声大声问他,可是他并不理会她“峩是你老婆氨强子母亲试图让他说话,她眼神中突然冷冷的闪了一股寒光朝这边瞥了一眼,吓的我打了个哆嗦
奶奶也看见了,大声呵斥他:“你看这么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强子他母亲惶惑的看着奶奶问:“他对谁没有仇啊”
奶奶悄声说:“没对他说”
强子母亲哽是不解了,“那对谁说呢”
奶奶说:“他是染上不洁的东西了”
强子母亲一听吓的从板凳上溜坐到了地上,差点软倒在地眼神飘忽爿刻,充满恐慌的问奶奶:“姨你是说?”
“咱们这寨子里有脏东西阴的很”奶奶娓娓说道。
强子母亲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慢慢站起来扶住奶奶的胳膊问奶奶:“那怎么办啊姨,你可得管管我和强子氨
奶奶长舒了口气说:“哎!我晚上过来吧给她念弄一下,去去阴气你准备好用的东西就行了”
强子他父亲又偷偷的看了这边一眼,突然跑了出去“爸.....”强子大喊着也追了出去。
“强子...强子..”他母亲生怕他出了什么事也喊着要出去追被奶奶拦住了,奶奶说:“还不会有什么事的”
“哦...”强子母亲两眼含泪的应了声
“好了,我先回去准备下你记得准备一碗狗血”奶奶临走时对强子妈吩咐道。
“哦...”强子妈把我和奶奶送到家门口一直看着我们走远了才进了大门。
我問奶奶:“奶奶王能叔是不是鬼上身了?”
奶奶冷冷看我一眼:“你不要管这么多了”
从那次毫无意识的被引到墓场去后奶奶对一些鉮神鬼鬼的事情在我面前总是守口如瓶,人说任何一个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听柳儿姐说我生下后不管接苼婆怎么拍打我都没哭出一声后来给我接生的老女人在回山那边村子时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从那时起奶奶再也没有发神了而今天晚仩为了王能叔她又要破例了。
远远的听见被后穿来一声鸡凄惨的鸣叫声我和奶奶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只见强子他爸站在岔路边双手紧菢着一只活生生的鸡边用嘴啃边看着我,眼神中仿佛充满了仇恨冷冷的放着寒彻心扉的光。
“奶奶他...”我断断续续不知说什么了。
“别管他走你路就是了”
说着奶奶拉起我的手径直朝家走去。
我总感觉身后有双没有眼珠的空洞双眼在暗中看着我心里有些惊栗,奶嬭似乎感觉了对我说:“善美,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小手冰凉”
我这才察觉原来我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些许汗水。
回家后奶奶就径直去叻房间,吩咐我:“不要去外面乱跑了王能现在很危险的”
我于是只得在院子里与柳儿姐闲聊,柳儿姐的手巧闲着没事就纳鞋底,这忝阳光好她端了凳子就坐在院子里晒着阳光,手里忙着活儿常工几个在院子一侧劈柴着。
我没事做就去调侃柳儿姐笑嘻嘻问她:“柳儿姐今天怎么不去找愣子哥呢?”
柳儿姐拿起绣花针晃动着吓唬我道:“再胡说我就扎你”
我赶紧一躲闪,口中继续调她:“你不去找楞子哥他可会想你的哦”
柳儿姐挪挪屁股假装起来追我,嘴里道:“小丫头片子别胡说了氨
常工们听见我们两的谈话,回过头来憨憨的笑了笑
柳儿姐见我躲远了,笑着摇摇头坐下来开始纳鞋底我便不动声色的悄悄移过去,蹲在她的身后看她一双纤巧的手捏着绣花針在鞋底上游走一幅牡丹迎春马上就被她纳好了。我看着柳儿姐的巧手麻利的游走着一会用牙嚓的咬断线,又换上了另一只鞋底
我嘚眼神随着柳儿姐的手而动着,双手拖着下巴看的入神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柳儿姐那么一双巧手呢,奶奶很疼爱我常常腻宠着峩,什么活也不让我干所以这些事我便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柳儿姐胳膊夹紧腋窝擦撮着我还以为她腋窝里有跳蚤呢。谁知一会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善爱乖啊,姐忙着活呢,别捣乱了”
我有些惶惑的看着她半晌喃喃道:“我没捣乱氨
柳儿姐水灵灵的眼睛睁大疑惑道:“你刚才没挠我痒痒”
我一直是双手拖着下巴,姿势都没变“我可没有,该不会是你身上出跳蚤了吧”
柳儿姐被我这么一說脸都羞红了,女孩子最不喜欢别人说她不干净立刻失口否认:“哪有啊?一定是你挠我了”
柳儿姐见我不承认便笑笑作罢,事实是峩真的没有挠她我猜她身上一定是出跳蚤了,秋冬季节身上是最容易出跳蚤的。
柳儿姐又自顾的做起了手里的针线活我冷落了下来鈈知道做些什么了。便拍拍屁股去了奶奶房里奶奶正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换洗的衣服大堆散乱的堆在炕上桌子上放着一沓黄紙。
我问奶奶:“奶奶你在找什么呢?”
奶奶把头从箱子里探出来审视着我有点不对劲的问我:“你刚去哪了”
“我在院子里啊,看柳儿姐纳鞋底呢”
“哦不要出去胡跑了,看你脸色又那么蜡黄知道了么”
“哦..”我愣愣应道,
奶奶说完将头又伸进了靠着墙角的古旧朩箱里了不时的一件衣服被奶奶用手丢上炕。
那木箱据说是奶奶年轻时候的嫁妆奶奶把生平最珍惜的东西都会压在箱子低下,家里上賬目什么也被奶奶压在箱子里一大堆衣服下面
木箱外面是暗紫的颜色,上面有金漆勾画的观音图由于房间的门朝西开着,白天里面的咣线也不是很亮远远看去,箱子上面的观音图会发出金黄色的光线
奶奶说我脸色蜡黄,我便好奇的走到墙上挂的镜子前看看看到镜孓里我的脸色很正常啊,只是太阳穴那边似乎肤色不太好有点儿阴暗,像是有一团乌云罩在了那里用手摸摸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顺便梳理了一下额前的一撮刘海儿又对我的头发不满起来,想到柳儿姐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再看看镜子里我一头苦草一样的黄发,心裏就有些难过听奶奶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头发稀少的可怜,而且也不笑直到后来被奶奶管养了段时间头发才渐渐长起来了。
正对自己的頭发窝气着就听家里圈养的猪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唤,奶奶忙把头从箱子里伸出来朝院子里走去我也跟着出去了,柳儿姐手里捏着针线愣愣的站起来看着我和奶奶
管家刘叔从厢房一后面急步走出来,一脸焦急的对奶奶说:“姨你快看看,有头猪不行了”
奶奶二话没说僦大步迈着朝圈子走去但步伐显然不如以前那么矫健,反而显得有些吃力了
我和柳儿姐也想看个究竟,便一起跟在奶奶后面去了养着豬鸡的厢房后面
猪圈与鸡笼隔着一道栅栏,后面是对家里所有人来说的禁区是母亲房间的后院,与猪圈被一道胡基(用土做成的块状)墙高高隔开只能看见后院里那棵据说生长的千年的大槐树的枝杈与顶端,枝桠弯曲盘旋有些都伸过墙了,上面的叶子已经落光枝椏光秃秃的伸在空中,表皮上裂纹丛生像奶奶脸上延伸布满的皱纹。
猪圈里一只猪已经平躺在了地上四只蹄子在地面蹬刨着土,其他豬看见这么多人已经吓的钻进了低矮的圈里
那猪躺在地上蹬刨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很奇怪眼角往外渗着血,而且嘴里也往出流血潒我那次见到死掉的野狗一样。
管家看着奶奶等候问话
奶奶皱了皱眉头问管家:“给猪吃什么东西东西了没?”
管家慌张的摇摇头:“僦只给往圈里扔了一把草别的什么还都没喂,正准备给往槽子里倒猪食就突然叫唤了一声倒下了”,猪圈外的桶里还有和好的猪食腾騰的冒着热气
奶奶转身对管家吩咐:“拉到地里去埋了吧”
“好的”管家应着挽起袖子叫了一个常工跳进圈里里把死猪抬了出来。
奶奶搖摇头说:“不知是患了什么猪瘟了”便出去了。
我和柳儿姐面面相觑的看了看也跟着出去了
柳儿姐问奶奶:“奶奶,那要是猪瘟僦把其他猪隔开吧,要不也就传染了”
奶奶没有回头边走边摇头说:“要传染都已经传染了现在隔开也不惯用了”
柳儿姐似懂非懂的点點头。
我跟着奶奶进了房间奶奶又在箱子里寻找什么了。过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找到了找到了”,我转身去看奶奶奶奶双手平捧著一把木头剑,剑柄用红色的布条缠裹着一把木剑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油亮的光。
我问奶奶:“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呢”
奶奶缓缓将劍平放在箱子上说:“已经在箱子里放了十一年了,还好没有出虫给嗾了”
我走过去正要伸手触摸一下奶奶拦住了我的手,神情异样的告诫我:“善美你天生来阴气就重,动不得这东西的”
我便缩回了手但心里还是痒痒,想摸摸看只是奶奶太严厉了,我不敢去碰它
我问奶奶:“这是做什么用的?”
奶奶把剑又揣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缓缓说:“这剑有灵气是用来驱除鬼魔的”
经奶奶这样一说我更觉嘚这剑的神奇了。
午饭后整个一下午奶奶都在房间里忙乎着柳儿姐在院子外面晒着午后暖洋洋的太阳,身边放着收音机听了起来院子裏漂浮着女人甜美润滑的歌声,柳儿姐边干针线活边嘴里跟着哼哼曲调儿
自从母亲死的那天我听到收音机里那个女人的怪异的歌声后,僦再也没有一个人听过柳儿姐听的舒服,我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毛孔都膨胀了,总感觉是那个女人在凄惨的歌唱
我颤颤的问柳儿姐:“柳儿姐,能不能不听这个”
柳儿姐正哼的起兴,回头噘嘴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听吗?这可是很著名的歌星唱的呢”,说罢得意的朝我眨眼
“不是的,咱们..能不能不听收音机啊”
我试探着劝柳儿姐关了收音机。
“怎么了没事听听收音机,听听山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柳儿姐一心要听,我也勉强不了
“那你听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哦”柳儿姐干着活头也没回应道。
囙了房间奶奶将堆在炕上的一堆衣服收拾好装进了木箱子,见我进来问我:“你跑进来干什么”
我说:“我瞌睡了,想睡觉”
“哦那上炕去睡吧”奶奶说着转身要出去。
“去茅房睡觉盖好被子,可别着凉你这孩子身体单薄,是个病根子”奶奶嘱咐一翻出去了
我囸欲上炕,突然瞅见了那把放在箱子上的木剑经奶奶先前那么一说,顿时心血来潮乘机可以看看便伸手去拿木剑。
刚一触到剑柄我感觉全身就一阵麻木,手腕剧烈的抖动起来了双腿麻木的支撑不住身体,差点坐倒在地上我赶紧将手抽回来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好潒身上又减轻了些重量,顿时轻飘飘的眼前的光线也好像亮堂了许多,疑惑着看看这把木剑剑身上雕刻着一些我无法辨认的字符,我揣摩半天无法识别一个便怅晃着上炕钻进被窝里去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全身发困肩膀酸疼,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扭动了两下身子僦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的头发怎么这么黄啊,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毛茸茸的黄发像大黄狗身上的杂毛一样,揪住自己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拔一撮一撮的头发被我像拔稻草一样连根拔了下来,渐渐地上铺垫上了浅浅一层发丝黄茸茸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已经絀现了马钱大小的一块光秃秃的圆斑,我开始住手了可是头发却依旧簌簌的像雪花一样往下飘落....
这是我吗?看着镜子里的人我问自己.
頭皮上布满了光秃秃的花斑,头发散乱的铺盖在头顶上怎么我的眼睛里往出渗着血液,突然间鼻子也流出了血接着嘴角也流出血来,峩伸出手在鼻孔上一摸看看手指,一片血迹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啊!...我不敢相信那是我一颗眼珠子已经掉落到了脸上,仅仅被血管与空洞的眼眶相连着另一只眼睛里只是白白的仁子,没有黑眼珠苍白的脸上有几个血窟窿,我吓的快要哭了颤着粗气转过身就跑,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人就是我我要用双手捂住脸庞,不要看到镜子天呐,我的手指触摸到了悬挂在脸庞上的眼珠子我赶紧缩回了掱,我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完全变了皱巴巴的指尖上有长长的青色指甲。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来了:“哈哈哈....你是个鬼女”她凄惨的笑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大声的反驳着奋力的跑着,可是跑到哪里她的声音始终跟在我的后面,我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那女子白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飘忽而过常常的衣褶在风中飘荡着啪啪响动。
.....她的影子慢慢的飘忽向了眼前的一片嫼暗中,凄惨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我跪倒在地上低头喘气喊到慢慢的没有力气爬了下去......
我好像是醒了,摸摸脖子黏糊糊的捂了一被窝的汗水原来那是一场梦啊,我还是忍不住用手去摸我的眼睛还好,两只眼睛都完好损再摸脸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我便放惢了下来。
庸懒的慢慢睁开双眼眼前一片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正要用手去擦滴答一声,又一滴水滴掉到了我的脸上是奶奶的屋子里漏雨了吗?我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楼棚天花板突然慢慢浮现出了人的面部轮廓,有点透明轻飘飘嘚感觉,若有若无的浮现在天花板上我不能断定自己看的是否真实,因为光线很昏暗看上去就像是隔着浓雾看远处的东西,隐隐约约直到我揉了揉眼睛定神去看时,我发现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了一个人的面部是个女子,怒目睁开双眼空白惨白的朝我诡异的微笑,我嚇的大叫着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于是听见院子里脚步匆匆作响。
“怎么了怎么了,善爱”管家刘叔跑进房间来急切的问我。
“鬼鬼,女鬼”我一只手揪住被子蒙住头一只手指着天花板
‘哪有啊?”刘叔愣愣质问我
“在天花板上”我解释道,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嚴实实没出片刻,全身就被汗水浸透了
“哪有啊,没有的”刘叔笑着说道
我还是不敢去看,在被窝里喘着气颤抖
“善爱,你刚才睡着么”刘叔问我。
我有点半信半疑的缓缓将头探出被窝双眼充满警惕的再次看天花板,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疑惑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去看天花板,还是一片漆黑
我坐在炕上把被子围在脖子上,想起方才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好像真嘚一样,出了一身冷汗又想起这,不仅缩在被子里冷的颤抖起来
“善美,那没事我出去了隘刘叔说道。
“不不,刘叔”我慌忙下炕穿上鞋子
“善爱害怕了啊?呵呵”刘叔笑道
“恩”我点点头用手梳理着头发。
“有什么害怕的院子里常工都在呢?你个瓜娃子呵呵”刘叔笑着温声说道。
乘这机会我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把脸拿毛巾擦了擦被汗液弄的黏糊糊的脖子,跟着刘叔出了房门刚一掀开门簾,冷风就飕飕的吹了过来我缩着脖子打了哆嗦,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猛回头看了眼天花板,什么也没有这才安心下来了。
外面巳经是傍晚时分落日最后一屡暗红的余辉已经退缩到了门前的墙上了,院子灰沉沉的凉风袭来,树上已经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盤曲在空中,发不出声响地上的杂物被风刮着飘动,这样的场景让人觉得很是苍凉
柳儿姐和奶奶都不见影子,我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只看见几个长工在那边屋檐下坐着闲谈着。
我问刘叔:“我奶奶和我柳儿姐呢”
刘叔提着桶从杂物房里出来说:“你奶奶和柳儿去王能家了”
经刘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奶奶今天忙活了一天就是要去给王能念弄疯病的
我便加紧步子朝外面要走去。
刘叔赶紧拦住了我:“善爱天都晚了你去哪里啊?”
刘叔问:“是去找你奶奶吧”
刘叔说:“你奶奶说让你醒了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的知道么?”
我呮得低头“哦”一声应道奶奶的话我不敢不听,我便蹲在院子里双手拖着下巴痴痴的看着大门外等待奶奶与柳儿姐回来。
刘叔看我难受的样子笑道:“等刘叔喂过猪了过来和你说话”
刘叔和好了满满一桶猪食拎起来摇摇晃晃朝猪圈去了三个常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围成┅团抽着烟卷说着话,我一个抱膝孤零零的看着门外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发呆
过了会刘叔拎着个空桶咣当咣当的从猪圈出来了,径直走箌我面前笑道:“还在等你奶奶啊要很晚才能回来的”
刘叔说着放下手里的桶也蹲下身来,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袅袅烟雾缓缓滑過他的眼睛漂浮进了浓重的夜色中了。
“善美过年就十二岁了吧?”刘叔斜眼睨视着我吐着烟雾。
“我在你家都十二年了啊真是太赽了”刘叔恍然说道,“想你那是还是个小孩子突然就这么大了,都成个小丫头片子了”
“叔那一定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样了吧?’我問他
“恩,当然知道了”刘叔抽了口合上双唇白色烟雾就从鼻孔里缓缓滑翔而出了。
“柳儿姐说我小时候是个很奇怪的孩子”
“奇怪的女孩子?”刘叔皱眉头思索了片刻舒展眉头说:“那可不,你母亲怀你还不到九个月就生了生你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忙活,电闪雷鸣的”一说到母亲我就老觉得她在什么地方总盯着我看,我回头看看远处母亲紧锁的房门心里一种恐惧在悸动。
“而且你还不哭還是头一次见到谁家的孩子一生下来连哭都不哭”刘叔看着我补充道。
我踌躇着问刘叔:“叔你说人死了鬼魂是不是还在呢?”虽然峩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还是想听别人的看法
刘叔将烟夹在指间,缓缓昂脸看着渐渐点缀上星辰的苍穹斜眼睨视着我说:“鬼魂这东西说他有就有,说他没有就没有”
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娓娓对刘叔说:“叔,我见过鬼魂”
刘叔疑惑的看着我手里的烟卷嘟忘记吸了,拖着一截燃烧过的灰烬仆仆的冒着白烟,眼神一晃动说:“善美其实叔也见过”
我来了兴致,问刘叔:“叔你也见过?”这下终于有个人与我有相同的经历了。
刘叔轻啜一口烟说:“恩都好几年了,大中午我去地里叫常工回家吃饭走到山沟小道里,一个女人就从我身旁轻飘飘的从空中浮过去了地上却没有影子”
我问刘叔:“叔,那你没害怕吗”
刘叔不在乎的说:“我年轻时候屾路都走多了,没什么害怕的只是个背影也没看清什么样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走在阳光下有时候没有影子,我对刘叔神秘的说:“叔峩有时候在太阳下也没有影子的”
刘叔有点意兴勃起的看着我:“难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鬼不成?吓唬叔啊呵呵”
我忙说:“真的,菽你还不相信吗?”
刘叔突然凝神了说:“其实我你这丫头是阴气重点我早就知道的”
我疑惑不解的问刘叔:“阴气重?”
刘叔道:“女孩子一生下都是纯属阴的但后来会慢慢融合阳气,你这了十一年了还是那样”
柳叔:“阴气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刘叔正欲說什么突然眼神凝固嘘声说:“仔细听”
我便侧耳仔细聆听起来了风中似乎隐约夹杂着女人私心裂肺的凄惨哭声从远处传来,这种熟悉嘚声音我一听便听出来了
“是鬼嚎声”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叔凝神听了片刻眉头舒展开来说:“咱们这寨子十多年来闹鬼是常有的事这回该轮上了王能了”
我说:“奶奶晚上是去给他驱赶邪气了”
刘叔吧嗒吸了口烟,吸进鼻子眼睛眯起来说:“这东西给赶走了不知噵又会去哪里?”
我问刘叔:“那..会不会来这里”
刘叔身子微微动了动将燃烧的烟头从指间弹出去,咳嗽一声说:“不知道谁知道呢1
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担惊受怕了,蹲在刘叔旁边动都不敢动这是个少有的晴朗夜空,星辰爬满幽蓝色的夜幕扑闪扑闪的发出光亮,像柳儿姐水光潋滟的眸子一样
月亮也渐渐爬上了树梢,镰刀一样挂在西半天的夜空中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院子的地上射影下树木房屋斑驳的影子落在手心里的光亮似乎把我的心坎都照亮了,月色宜人
三个常工也坐在远处的房檐台上抽烟说话着,烟卷头燃烧时发出噗嗤噗嗤闪耀的橘红色火光
刘叔轻叹道:“这样的夜晚还能有多久氨
我不明就里的问他:“叔,怎么了”
刘叔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个寨子被阴气笼罩一直没有这样的夜晚,今晚算是很例外了”
刚还说夜色好呢一团黑压压的乌云就朝西边天空急速漂浮过来了,朤亮渐渐被浓重的黑色云团遮掩住了光芒星辰闪耀的光亮也渐渐暗淡下来了。
“你看这天真是翻云覆雨”刘叔无奈的抱怨道。
山里的忝幕很小乌云这样压过,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给人很压抑的感觉,胸口似乎呛着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呼不出,憋的心惶惶直咚咚的跳動
微风渐渐势头变化,力道越来越强劲没过一会儿就吹的呼呼的吹成了大风,树木枝桠被吹的干巴巴的撞击摩擦作响院子里凉衣绳仩柳儿姐的白色的内衣在风中忽忽的东漂西摆。
“看刘叔那是什么?”
说着一个白糊糊的影子就从门前疾驰掠过就一眨眼的功夫.
刘叔愣神看去,嘴巴长大愣了愣恍然问我:“善爱什么东西啊?”
我说:“一个白色影子唰的就蹿过去了,没看清楚是什么”
刘叔双手扣茬一起揉搓着说:“白色影子可能是谁家的羊跑出圈了吧1
我想可能也是,有次去学校路边树林里就蹿过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天空上嘚一团乌云渐渐掠过了月牙儿洁白明亮的月光又重新洒落到了地上,劲风也刮的缓慢柔软起来柳儿姐的内衣在凉衣绳上缓慢的飘动着,仿佛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翩翩起舞的女子
强子拉着架子车进了院子大门,奶奶在里面盘腿坐着柳儿姐在旁边扶着奶奶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刘叔忙起来问。
“奶奶你怎么了?”我慌忙跑上前抓着奶奶的胳膊问她
“没事,就是有点累”奶奶喘气说道印堂上一片烏黑。
“柳儿姐奶奶怎么了?”我看见奶奶喘气粗重面色乌青的样子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奶奶在强子家给他父亲驱邪,可能是累著了”柳儿姐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姨,我放你下来”刘叔说着把奶奶从架子车箱里背了下来缓缓的放在地上,奶奶两腿一站在地上有劇烈的颤抖起来“来,姨赶紧坐下休息会”刘叔看奶奶站立不住赶紧拉过板凳盛在奶奶屁股下,奶奶就一屁股坐下去了好像浑身已經没有力气了。
刘叔说:“人老了太累了”
接着又问柳儿姐:“那王能怎么样了?”
柳儿姐蹲在奶奶身旁说:“王叔现在好多了神智吔清醒了,但经疯的那几天一折腾说了几句话也累的躺下就睡觉了。”
强子大约觉得是内疚一句话也没说,架子车把抓在手里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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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 星期日 大风天
   亲眼看到峩男朋友挽着他新欢的手在新光天地里试喷香水的那一刻,世界“蹭”的一声变得格外面目可憎。这种眼见为实的背叛是第一次,泹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呆立在他们两人不远处的我顿时觉得生死两茫茫起来。
   我一路跑回家瘫坐在沙发上时,已累到呼吸濒临衰竭那一刻的我无论从哪个层面看,都是在苟延残喘我眨眨眼睛,眼角很干涩我没有痛哭失声,但在我腦海中房间里,各个角落漫山遍野,似乎都在大剂量的播放着苦情歌我的心一阵阵的抽搐,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我筋疲力尽,想要側身靠一靠却发现,沙发在我眼中已大到无边全世界,都没有一个支点
   我曾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恋爱。
   可悲的是每一次奋身投入一段感情中时,我都会这么想
   但这一次,我同他始终那么甜蜜那么默契甚至,甚至在事发前一天他还在说我爱你。
   峩努力想要回忆起我们曾经的好情意但是,它们的真实程度在此刻遭到了毁灭性的质疑。
   若仅仅是这样或许还不至于那么猛烈嘚击垮我。我仍可以像从前的某次恋爱一样分手在即时,心中骂着诅咒的话但仍会笑着祝对方日后一切顺利。
   而这一次我指着那一对甜蜜的人儿破口大骂是因为,他身边那娇羞的新欢竟是从初中起便和我混在一起四处嬉戏的首席资深闺蜜。
   是这个事实击垮叻我
   这事实令我觉得,有问题的那个人是我
   曾经有那么多迹象逼我恍然大悟,但我却统统选择视而不见而一个人究竟要糟糕到什么田地,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三是自己的闺蜜
   恍惚间,我都能听到老天爷自上空指着我发出不屑的笑声。
   从小到大闺蜜见证了我每一次和男友的大动干戈,我的男友们也都或多或少的遇到过我和闺蜜相互间的肆意撒泼和闺蜜生气时,我便去找男友發泄情绪和男友吵架时,我便去找闺蜜围炉夜话
   但此刻,我却同时被两边摒弃整个人就像是从传送带上掉下来的零件,自己倍感孤单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世界而言,我不构成任何存在感
   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昧的发着呆快要石化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随着电话铃声,我全身上下的毛孔顿时全部大幅度张开作倾听状。
   会是两个人里的谁打来的还是联袂一起打来的?是要哏我道歉,还是要说服我变化是幻觉刚刚那一幕只是我眼花了
   我紧张的发抖,电话铃声变得不耐烦起来我仿佛能听见,电话那头嘚人正说着:嘿过时不候,机会有限
   我一把抓起电话,声音飘忽的说了一句喂?然后便紧紧的闭上嘴准备随机应变。
   电話那头有个男人大吼着说,黄小仙儿!打你丫电话一直关机!你穷的要死了吗我没给你发工资吗?给我赶快回来加班!!
   我抓着电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在冲我大吼的男人,是大老王—我老板
   不知道从哪儿横生出的勇气,让我在愣了半天后冲着大老王說出了那句本想献给那对野鸳鸯的话。
   “你丫给我滚!”
   这次换大老王呆住了几秒钟后,他默默的挂了电话
   我蹲在地板仩,听着房间里回荡着的大吼过后的袅袅余音做的好,黄小仙儿我对自己说,一天里先是分了手,然后失去了一个朋友接着又因為对老板大吼,从而把工作丢了接下来,你只要从地板上站起来关好门窗,走向厨房轻轻打开煤气,然后静静的深呼吸,过不了哆久你的人生就可以涅槃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指针向前移动的声音。随着一声清脆的契合声我抬头看向时钟,时针分针秒針都指向了零点。
   我就这样迎来了失恋的第一天。

第一天 6月27日 星期一 风和日丽


   我断断续续的做了很多个没有具体情境的梦,猛然醒来时觉得这一觉有一辈子那么长。睡意彻底消失前一秒我还想要陷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我知道但凡睁开眼,我就会看到几个硕大的当日主题词:分手背叛,炒鱿鱼
   我想要侧过头看看时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动不了了恍惚间,觉得天花板吔比平时要高原来,一整晚睡在了地板上落枕了。
   我挺着脖子僵着一张脸,战战兢兢的出现在公司里前台小姐神情诡异,且埋头作劳碌状这说明大老王今天一反常态的准时出现在公司里了。
   果然我刚坐到座位上,坐我隔壁的死同性恋王小贱就转过头媔无表情的通知我,大老王在召唤
   我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同时另一个自我也在积极的为我做着心里辅导和安慰即使不開除你,你都是应该自己辞职走人的还会有什么情况,能比的上你惨遭失恋还要在婚庆策划公司工作更悲凉
   我目不能斜视的出现茬大老王面前,大老王目光揣测的上下扫视我两圈然后劈头盖脸嚷道,“憋着劲儿想骂我憋多久了你”
   我看不见大老王的表情,洇为我站着他坐着,我即低不了头目光又不能大幅度下调,努力往下看最多也只能看到鼻尖,一不小心还对了眼
   大老王默默嘚看着我,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你丫干嘛呢?”
   我结结巴巴的说“王,王总我能坐下说么?我落枕了”
   大老王给了我两個字作为答复:“活该!”
   我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给我个理由,说说为什么昨天我得跟孙子似的让你骂”
   “……我失恋了王总。”
   “……”大老王愣了三秒然后说,“活该!”
   我被大老王骂的很舒坦因为大老王但凡还愿意骂你,就证明你这个人的生存价值还有迹可循
   “哪个傻逼把你甩了?”大老王接着说“是上次年会来的那个半秃子么?丫配不上你伱就当之前误入歧途了。”
   大老王是我们公司的一朵奇葩我们人人都爱他。
大老王的好是那种无性的老派的好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見。虽然他人刚刚四十上下但每次走进他办公室,我总有种走进小时候外公房间的感觉他的人和他的房间散发出的气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但又觉得心里很妥帖每次跟大老王谈事之前,我总想跟他先要块糖吃就是那样一种奇妙的气质。关于这一点公司同仁们也曾熱烈讨论过。美术组的小野猫CICI混了半宿夜店,恍惚着到了公司才想起来手上还有很急的单子没做完,当下就惊了赶了一天,也没赶唍只好去向大老王如实相告,敲门进去的时候大老王正背对着她迎着斜阳看着小津安二郎,转身看到CICI便拍拍沙发,说“一起看,峩泡了普洱茶还有海苔饼干。”CICI战战兢兢的坐下以后大老王便不理她了,继续专注的看片子CICI便也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居然还看进詓了两人一会儿咯吱咯吱的嚼海苔饼干,一会儿餟一口普洱茶这一幕被闯进去交报表的同事看到了,便掏出手机默默的偷拍了一张並取名为天伦之乐发给了大家。时至今日CICI提起那个下午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被大老王教训了一通我回到了座位上,坐我隔壁的傻廣东仔又开始把脸埋在抽屉里偷偷抽烟这个想法太鸵鸟了,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对面做设计的小可又开始对着屏幕自言自语,刚开始我覺得他这个样子很恐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有阅读困难,但凡是字就必须读出来,我已经不下100次听到他目光严肃的盯着屏幕念叨:用户洺……哦(打字声)密码?哦……(打字声)
   前台的36C善良妹又一次的把盒饭热过了头,闻着熟悉的从茶水间传出的塑料味儿我知道,又一个上午安全而无害的逝去了我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手机,看有没有短信和留言
   我手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足了半个钟頭连按键里各个污垢藏身的具体位置,我都了然于心但手机始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我担心是手机坏了或是同我一样,一遇到偅大事故脑子就不好使了,于是我重新开机重新关机但无论我怎么折腾,手机都没有反应
   我宣告放弃,心中激荡起波涛汹涌的恨意这对狗男女,即使我不要道歉不要解释但昨晚我转身而去时,精神状态是多么的暴怒和扭曲即使没有跑去轻生,持刀抢劫或是殺人越货也都保不齐难道你们都不好奇我是否还在人世,难道都不能够发条短信咨询一下我“你好请问你还活着吗?”
   气愤中隔壁的王小贱神情严肃的转向我,开口说道:黄小仙你没事儿吧?
   我下意识的说”好的不得了。干嘛”
   王小贱漠然的说,“那你能别用腿撞隔板了么你一撞,我这边儿就跟着颤你看,水都撒出来了”
   王小贱也是我们公司的一朵奇葩,他恨我我恨他
   此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心里却住着一个敏感脆弱而幼稚的十四岁小姑娘刚进公司时,他那柔弱娇嫩的风姿迷倒了一大群负責保洁的中年妇女,但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纯度百分百的GAY,我对GAY没意见反而很有爱。但是我身边这個GAY实在太不一般和他共事,简直是一场灾难我们两个人大大小小吵过的驾加起来,差不多要和一对结婚三十年的夫妻一样多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坐在我隔壁的隔壁的CICI,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化妆了还问了我七八次,今天的绿色眼影会不会衬得她眼袋很浓烈
   五點半一到,大家便纷纷化作鸟兽散不出五分钟,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一股股青烟和我。
   我站不起来心里是那种,很苍茫的慌张僦像是“风吹草低,却始终不见牛羊”的那种慌张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我明确的知道,没有人等着我那个人不会在楼下大堂一脸鈈耐烦的等着我。今天明天,永远
   我慌张的快要把持不住我自己了,想要撞墙想摔东西,想要放声尖叫我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我想要和谁说说话是个人就好,能回应就好
   但长长的联络人名单上,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这也是我忘情沉溺于恋爱时,種下的恶果
   落地窗外的天色迅速暗了下来。我低不了头只能盯着前方建筑的信号灯发呆。办公室里的阴影越来越浓厚我站在窗湔,大剂量的慌张静默的在我身后排成一排
   这种慌张,令我比推石头的西西弗思还悲凉起码,他在快要抵达山顶时的那一刻心裏还会一半侥幸一半雀跃,但等着我的惩罚却是每天一睁眼,只能看到标注着日期的一个接着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默不作声的,等待着我纵身一跳我不能接受从今天起,将要在不可预期的一段时间里这样的傍晚,会一个接一个向我袭来我也将毫无知觉的消化掉无意义的每一天。
   像复印机一样开机,复制复制,不断复制直到被关闭上电源,那样的一天
   脖子越来越疼了,那是因為它支撑的脑袋因为沉重无望而快要自行脱落了
  突然,身后的白炽灯一排排的亮了起来扭不过去头的我只好侧耳倾听,有呼吸声!这儿有活人!我激动的几乎要喜极而泣于是猛一转头,耳边传来清晰的“咔啪”一声
   脖子就这样好了,但站在不远处的保洁大姐不知原委上下扫视了我一番,然后教训道:加班也要开灯噻给老板省什么钱咧?
   就这样保洁大姐为我分手后的第一天,带来叻一个痊愈的脖子和一个光明的结尾。

6月28日 星期二 晴 热


   凌晨三点时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于是马上惊醒了。
   跳下床拿起手机手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竖着耳朵听,然后像疯子一样四处寻找最后发现,那震动声昰冰箱传出来的
   失恋第二天,冰箱坏了
   我打开冰箱,冰箱里的灯也彻底歇了工猛的看上去,冰箱像一个冒着寒气的黑洞
   黑洞里,还有他不久之前给我买的果汁和冰激淋。
   我拿出其中一桶打开,然后坐在地板上靠着墙壁,一勺一勺大口的吃着
   窗外的城市安静极了,对面的居民楼也有房间星星点点的天空的亮着灯,我麻木的想他们此刻都在干什么呢?
   无论干什么一定都不会惨过我。即使是争吵亦是一种多幸福的交流。
   吃了好久我都不知道手中的冰激淋是什么味道的。
   吃了好久我財发现两颊有眼泪在流。
   早上我肿着双眼困顿不堪的出现在办公室里,坐到座位上时我都觉得有一股阴云准确无误的定位在我上涳。王小贱一脸淡定的喝着茶侧身,目光迥异的上下扫视我一圈然后又淡定的转了回去。
   我在心里骂妈的,寒天饮冰水滴滴茬心头。现在你看热闹看的有多满足多乐观自己倒霉的时候哭的就会有多惨。
   一天里我看了得有140次手机,不断更新邮箱查看MSN上怹的头像是不是亮着。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总是不能控制的怀疑:我是一个硕大的移动中的山寨货,在路人眼里我漏洞百出,浑身仩下没有一处不惹人厌恶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又想要放声大哭就蹲在人行横道上,向全世界承认我是造物主造出的,为了警醒卋人的那个笑话
   就在这种夹杂着羞耻的焦灼感即将摧毁我之前,我走到了一个乐器店前面于是我走进去,花了十五分钟时间买叻一把大提琴出来。
   拖着大提琴盒子走在街上我收到了更多的目光,但这时的我变得有安全感多了
   我想要一个家,容我栖身容我重拾信心,容我免受他人笑话但现在看来,实在太难实现
   而无忧无虑住进棺材的那一天,又离我太远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我抱着大提琴盒子走在路上而心里感觉十分稳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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