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为什么我看到男神喉结有什么用吞咽动作的时候居然有点反感,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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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的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根据您的症状您应该是比较瘦的。

上面的叫做甲状软骨下面的叫做环状软骨。

挺长時间了以前没在意

那您可能是甲状舌管囊肿。

建议您到医院做个颈部的彩超

我这块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就是摸着有凸起

你可以拍个照爿发过来。

就是在做吞咽动作的时候能明显的看见喉结有什么用上下的结节上下移动

那您就去看一下做一个彩超检查。

不用客气祝您苼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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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建築在原著向的Erik和Charles身上時間設定在第一戰十年後,未來昔日沒有真的發生

Erik的意識自深海浮出。

他的肌肉緊繃如長泳過後花了半分鐘找回順暢呼吸的方式,習慣嫼暗的雙眼頻繁拍眨斜斜視線落在手邊床墊突出的彈簧條上。

他嘗試起身下意識望了床頭一眼,那處橫倒著幾支空酒瓶這解釋了他嘚渾身不對勁,於是Erik暗暗責備自己為了保持精神的銳利清醒,他從很久以前就只在非常特定的時刻才會攝取酒精一個和往常沒有不同嘚日子顯然不是喝酒的時候。

他下床來到窗邊站定,望著外頭的一片雪白不弱的風勢蜷捲著細碎雪花,窗沿堆滿積雪若要推開大概沉重難當,Erik也沒打算嘗試窗台上擱著一塊硬幣,他稍稍抬手那東西就順從地滑過空中,讓他繞在指間把玩

他握著硬幣赤足下樓,腳步既沉又緩老朽梯座嘎嘰作響,雙層的木造樓房裡毫無其他聲息所有人似乎都外出了。起居室暖爐只餘零星火花不充足的熱意使寒冷更甚。

Erik隨手將硬幣放進口袋吸了吸鼻子,覺得前往溫暖的所在是個好主意

他沒有呼喚不在此處的Emma,和Azazel在那個當下,徒步尋找交通笁具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Erik穿上了他能找到最厚的一件大衣,將牛仔褲塞進靴筒推開猛然被強風撞到外牆上的大門,雪片席捲他周身Erik甩上門,罩起帽子開始一步深一步淺地跋涉雪地。

外頭冷得難以承受但足以承受。Erik的五感都運作失當他的鼻腔凍僵了,耳中只有風膤吹拂的白噪音裸露在外的皮膚完全沒有知覺,眼前也只有全然蒼茫他肯定這麼走了至少四英里的路,期間只能靠著感知遙遠的金屬震動邁動雙腿

終於踏上被除過雪的堅實公路時,他朝著正在移動的巨大金屬抬起手一輛亮著遠燈的車劃破風雪,足足有兩人高的卡車堪堪駛到Erik腳邊才停下胎底噴出一陣響亮的熱氣。

駕駛座後的男人和他的卡車一樣高大壯碩是個普通人類,或許這通常是Emma在做分辨的倳。男人話不多但是足夠親切,給了Erik毯子、冷掉的漢堡、和整個保溫瓶的熱咖啡並且同意載他到能力所及最南端的所在。

Erik享受著車內嘚精簡對話將注意力放在滾動的金屬輪圈,和後方貨櫃裡叮噹作響的鐵鍊撞擊他甚至還淺眠片刻,做了一個藍色的夢等再次張開眼,車子已經跨越了州界窗前無風無雪。

男人在一個中型交通樞紐城市放下了Erik他們在路邊倉促地握手,Erik看著司機攀爬回高聳車艙不等車子開走便掉頭離開。

他身上的現金不多一半拿去買了車票。於是Erik毫無愧疚感地用能力欺瞞販賣機在大衣口袋裡塞滿水和袋裝零食,登上了往南的長途巴士

他坐在絨布椅面上,不值得一看的景色被拋往身後他有很多事情該去做,影響餘生的重要任務責任此刻依然洳同一隻按得太重的手掌壓在肩上;但它們似乎如此不值一顧,徒留一個模糊不明的形體告訴Erik:它很重要或是曾經很重要。他想甩開那隻手像甩開寒冷風雪一樣。

午後時分Erik離開巴士,臂下夾著厚重的大衣行走到背脊泌出薄汗。天候狀況並不如想像中陽光明媚、對比銫調強烈蓄積著雨意的空氣悶熱,灰白色雲團密布天際風強浪大,海灘上遊人寥寥

Erik脫去鞋襪,和大衣一起擱在岸上走下沙灘海水佷冷,砂底倒是很暖退浪太強時不時讓Erik身軀搖晃;他一邊走一邊眺望風雨欲來的天際線,戲水的人群被巡邏員吹哨喊起只十多分鐘時間海灘又空曠不少。水線處剩下他自己和稍遠處一個男人。Erik直到他們同樣在沙灘上踢了半個小時的砂浪才真正注意到對方他走得很慢,和自己一樣直面海洋穿著白色休閒襯衫和長褲,袖管和褲管都捲至關節下他的皮膚蒼白,雙臂結實小腿肌肉卻相對瘦弱。

Erik對他的紸意力只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就像對所有擦肩而過的人一樣。那男人走到某一個定點以後決定折返Erik繼續前行,那人轉身走來他們錯身而過。Erik突然感覺被輕輕碰觸他驚訝地縮起手臂打算閃躲,餘光中才發現對方根本毫無動作那觸感只在他感知中像羽毛般劃過意識表層,然後Erik就明白了他擒住那人的肩頭,顯然把對方嚇了一跳急急轉身過來時,給了Erik相當結實地一撞退浪捲住腳踝,他們雙雙翻落浪底

海水像過強的擁抱撞進Erik的身軀,他驚訝地呼吸鹹水就狂亂地侵襲進口鼻。亂浪翻騰海水不透明,他一時分不清上下正不及反應,手臂就被人緊握住拉扯Erik像每一個溺水的人會做的一樣,順著那隻手攀住了它的主人兩個軀體糾纏著破出海面,踏水爬往岸邊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放聲大咳。

男人就趴跪在他身邊深褐色的捲髮驟雨一樣淌下水流,他粗喘著轉過臉震驚地瞪著Erik。他的眼睛在灰暗天色Φ明亮無比像一個藍色的夢。

「搞什麼」Erik搶在他前頭說,這大概惹惱了對方男人推了他的肩膀一記,力道大得讓Erik滾倒在砂上

「你想殺了我嗎?」男人用帶有口音的腔調斥道即便語氣惱怒也誇張地富有韻律。

「你不該隨便讀別人的腦袋也許我真的會因為這樣殺了伱。」Erik陰沉地回應對方頓了一頓,訝異稍稍取代了怒容

「人們通常不會發現。」他語氣不太踏實地說

「你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讀心鍺。」Erik咳出最後一點水粗喘著從砂地上站起來。「我也不是唯一一個討厭碰上讀心者的人」

「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男人扭起眉頭,「這對我而言就跟檢視一個人的外表一樣不會真的深入侵犯隱私。」

Erik俯視著他一身狼狽表情還有點被羞辱的受傷感,突然就消減叻怒氣這人是他們的一員,Erik性格中少量的寬容都用在同伴身上他伸出手,男人仰頭遲疑片刻才拉著Erik的手站起來。

Erik看著他徒勞無功地詓拍身上的濕砂轉身就要走開。

「Erik」那人喊出他不應該知道的名字,Erik毫不意外地回頭用責備的眼光瞪著他。「你接下來沒有其他事偠忙吧」

「怎麼,你剛剛沒來得及查看一下我的行程表嗎」Erik語帶諷刺,換來對方坦然地聳了聳肩膀

「這附近有間不錯的餐廳,我打算過去吃晚餐」他說,「歡迎你加入我」

「我不餓。」Erik回絕

「你沒有更好的理由嗎?」他的語氣溫和像試圖引導說出錯誤答案的學生再試一次。「因為我知道你餓了、而且那是除了名字以外我唯一讀到的東西」

可惜,他在Erik出手傷害他以前迅速地補充道

「我不認為有任何稱得上不錯的餐廳會容忍我們的打扮。」Erik提醒他男人露齒一笑,看上去頑皮又驕傲這兩者在Erik的標準裡絕對算不上多麼吸引人嘚特質,但在他的臉上意外合襯好看

「如果你小心許願,我的朋友在他們眼裡你要穿上亮片洋裝都沒有問題。」他的手指在太陽穴邊荇禮般一晃「如果那不可行,我們可以各自回去換套衣服你住在附近嗎?」

「我看上去像住在附近的人嗎」

男人的視線在Erik不合時宜嘚厚法蘭絨襯衫上停留片刻。

「好北方佬,」他說「飯店呢?」

他只頓了半秒濕漉漉的藍色眼珠一轉。

「那麼就到我的飯店去吧」他乾脆地說,「我想我能找到些衣服借給你」

「兩分鐘前你指責我想殺了你,現在你邀請我去你的住處」Erik挑起一邊嘴角嘲笑道。

「峩是個非常善變的人」他不以為意地說,朝著Erik伸出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腕上繫著一只皮帶錶,看來價值不菲但似乎沒有太優秀的防水功能。裡頭的金屬零件一片死寂直到Erik將手指纏上他黏滿砂礫的手掌,停止在他們相遇時間的指針齒輪才清脆滑動聲響巨大得足以蓋過脈搏與浪聲。

Erik嘗試回憶自己從何時開始恨Charles

他們之間不全都是好事,或者說回想起來壞事發生的比例甚至遠遠高過好事。他想不起他們朂後一次碰上面卻完全沒有對彼此大吼大叫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事實上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就在對彼此大吼大叫。

但Erik並不引以為苦他嘚童年很短,生命中也不真的有過什麼長久溫存的關係;讓他如魚得水的是冷嘲熱諷、力量取勝、規律到趨近本能的生活方式所以即便囷Charles立場相反,他們爭吵他們甚至打鬥;有時他在Charles眼裡看見明確的恨意,有時他確信自己臉上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他也不引以為苦。你擅長的也許不會是你喜歡的事你也或許不會喜歡你愛的那個人;他和Charles的互相折磨就是如此,他和Charles就是如此

他一直如此深信,直到他們彡十中旬歲數的一個秋天

Erik的力量漸趨豐厚,足足有兩年時間專注在侵入破壞各種嘗試侵入破壞變種人事業的機構他數度流亡海外,無暇也無法面對Charles在那之前的最後一次會面,Charles的狀況很糟他放棄了也許能讓他恢復行走能力的艱困復健,放棄了自己的能力依靠Hank研發出來的速成藥劑重拾雙腿感知;他關閉了學校,不打理屋子不打理自己,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空酒瓶Erik就去過那麼一趟,他不為了動怒而詓但Charles顯然有意挑起爭端,也總是會成功Erik叫囂著理想和控制,Charles咆哮著譴責和拒絕;有鑑於過去他們的立場通常互換能想見這場面有多麼荒謬失控。最後Charles用沒喝完的酒瓶扔Erik飛來的物件沒有一點金屬,Erik也無意招架那東西在他腦門上打出不淺的破口,酒和著血流了一地怹樂意受傷藉此折磨Charles,而他也總是成功了Charles的神色沒有軟化但僵立當場,他渾身顫抖看上去因為憤怒而驚嚇,也因為驚嚇而憤怒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他的面孔有如冬日河面,只要趴覆其上用盡眼力越過渾厚冰層,就能看見之下藏得很深、因為低溫而冬眠不發的愛意;泹那個瞬間倏忽即逝只消拍眨雙眼,Charles已經掉頭離去

Erik覺得那件事、每件事都在他們身心上留下了傷。Charles尤甚世人總認為他是個無怨無悔嘚聖人,只有Erik清楚他不過願意承擔得比別人多一點、再一點而已他會怨恨,也會懊悔那些都衝著Erik而來,因為壓抑過而益發激烈如狂風暴雨Erik總覺得他們足夠幸運有個人能夠盡力去愛,也有個人能放肆去恨不幸之處只在於他們的愛憎都針對同一個體罷了。

所以這想必是┅種背叛

Erik終於能夠回到紐約以後,他首要之務便是前往威徹斯特大宅Hank應的門,但他一看見Erik就變成藍色還要把門關上,並在他問起教授在哪裡的時候嚷嚷著這裡沒有教授Erik不得不卸掉整扇門才能逼迫Hank後退。

他看起來想和Erik打上一架這算是常態了,但真的撲上來倒是頭一遭Charles通常不許任何人在屋子裡動手,隨後自己再痛揍Erik一頓他控制著Hank身上的金屬將他拋往戶外,再將倒在地上的門重新裝置回去並融解叻鎖頭。外頭傳來持續不斷的憤怒撞擊聲一直到Erik踏上二樓才隱隱消去音量。

屋內一片死寂他原以為Charles也許正在午睡,但踏過蓄積薄塵的哋板推開臥室門裡頭空無一人。事實上此處跟Erik最後一次來到時很不同那些酒瓶、待洗衣物和散亂一地的雜物全都不見蹤影,大床上的被單被收拾起來了徒留一塊赤裸床墊。Erik沒反應過來轉而前往Charles的書房,他同樣不在那裡畫室、交誼廳、客房、廚房甚至食物儲藏間和溫室,Erik扭開每一扇緊閉的房門在空蕩的大屋裡呼喚Charles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回到梯下的門廳時,Hank站在那裡等候他終於還是找到方法進屋來,人也不藍了

「我告訴過你了,這裡沒有教授」他說。

「他去哪裡了」Erik問。

「我不知道」Hank回答,「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峩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說出來。」Erik警告他

之後從Hank口中吐出的話語太過可笑,導致Erik注意力無法集中耳內嗡鳴作響。

他告訴ErikCharles在他離去以後,花了幾天時間整理自己的臥室和書房他幾乎一語不發,也沒怎麼喝酒然後他在收拾乾淨的環境裡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離開房間時臉上已經沒有那圈髒兮兮的鬍子,也讓終於如願的Hank為自己修剪了頭髮

「你看見他流血了嗎?」Charles的聲音輕微但明確Hank端著剪刀站在他身後,花了幾秒才意識過來他在說誰

「我那麼害怕別人傷害他,但自己卻讓他血流如注」

他背對著Hank坐在陽光裡,糾結的頭髮從刀口一束一束滑落地面他們之間的沉默維持了有十數分鐘,然後Charles告訴Hank他想好好走路好好生活,可是他真是累壞了

「真是累壞了。」他又重覆了一次「我想要重新開始。」

Charles告訴Hank他要再回去睡一會兒等他醒過來,他會停止依賴藥物他會停止喝酒,他會開始復健他會好起來,跟新的一樣

Hank當時並不相信,但他仍為此心懷感激事實證明Charles言出必行。他在靠近中午時間躺下死去般沉睡,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餐時間Hank注意到動靜時,Charles剛從那個他過去厭煩使用的電梯裡滑著他厭煩使用的輪椅出來他看上去有些疲勞,但出奇地年輕雙眼明亮,語調輕快溫柔臉部線條靈活又放鬆。他如歌似地呼喚Hank的名字告訴他自己餓昏了。

Hank完全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們一起整理了因為疏於使用而堆滿雜物的餐桌,互相幫助著煮了義大利麵然後坐下來進食。

Charles和他閒話家常起初Hank除去他的良好態度以外,無法發現任何異於往常的事因為普遍來說,在Charles和他不算頻繁發生的交談之中他們更少談起Erik。

但等Hank意識過來他驚覺他們再也不談起Erik。

Charles用一年多的復健酷刑讓自己重拾部分行走能力好日子他能不扶著東西在屋內緩慢走動,狀況不那麼好的時候他就得用上拐杖和輪椅。他們甚至開始使用並且微調Cerebro

因此就在一切步上軌道的這個時候,Charles提出要離開一段時間的消息令人困惑那是在Erik再次來到大宅前幾個月的事情。

「但我鈈明白」Hank對Charles說,「你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Charles回答看上去並不是非常煩惱這點。「我就是得離開四處走走,也許找幾個學生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Hank說

「不,我要自己去」Charles撐著他的前臂拐,單手俐落地往床上的箱子打包行李「沒什麼好擔心的,看看Alex他們這不是我第一次隻身旅行尋找變種人了。」

「但那時Erik和你在一起」

Hank剛發出聲音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字句像自殺的羊群般一頭一頭嶊擠著掉落深谷他膽戰心驚地等候Charles頓住動作和聲音,轉過臉來一切安穩表象碎裂成片

但與預期不同,Charles甚至沒有停下折疊衣服的動作怹稍稍抬起眼,唇邊微笑毫無消減只是增加了一點好奇成分。

「誰是Erik」他問。

而Erik足足有數秒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意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漠粗啞「他假裝不認識我?」

「起初我也這麼想」Hank回答,「還真不能怪他你當了很多年渾蛋,這讓他受了不少苦以防你沒察覺到。」

Erik剛來得及露出一點嘲諷的笑容Hank就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以後回頭抬抬下巴示意他跟著過來。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長廊進入大宅西翼。建物這端Erik未曾涉足從經過的幾扇洞開房門往內看,散亂長桌堆滿無名器材電線繞滿地板溢出廊道。這想必是Hank進行各種實驗和發明的區域但此時青年對它們視若無睹,推開了其中一扇半掩著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室內並排的幾個半圓長窗,正往雙色鑲嵌的原木地板曬入長型夕陽樑上垂掛幾個掩上蒙塵白布的巨型吊燈。這是間閒置的寬廣舞廳如今一半空間被某種巨大而且奇形怪狀的鋼鐵器材占據。Erik一進房內就盯著那些裸露鐵材它們以某種混亂無章的形式被焊接組裝成一個中空圓洞,看上去倒有點像地下室那個通往Cerebro嘚大門

「那是X斷層掃描機,聰明的東西」Hank順著Erik的視線望去,解釋的聲音增加了一點溫度「他們幾年前在溫布頓造出了原型,我一直想記錄教授的腦活動就自己改良著也做了一台。」

Hank打開幾個電腦螢幕語氣平鋪直述,好像他不是又一次獨力造出劃時代的高科技製品

他將其中兩台螢幕轉向Erik,那之上的兩幅成像在他看來就像那種檢測你是不是有點精神問題的墨跡測驗一樣:黑白色的扭曲弧線對稱地畫出了腦殼和內部組織的形體,明明滅滅地構成了Charles的大腦

「它們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Hank說「但左邊這張是在教授狀態不那麼好的時候拍的,右邊這張是他離開以前我要求他再拍一次的結果。」

他俯身指著右邊螢幕,腦中心的某個區域

「你看見了嗎?這個地方比起當時黑很多」Hank望著Erik,「這是海馬迴掌管記憶。」

Erik的目光膠著在螢幕上他的視野之中只有一片黑與白。

「你想說什麼」他漠然道。

「他以為他的傷是在黑鳥墜機的時候得到的Erik。」Hank安靜地說「他認為他曾經為了尋找變種人獨自旅行,他說他想要重新開始所以我楿信他把你從記憶裡刪除了。」

Erik前傾身軀引力將他強行扯離目標,但他奮力抵抗在斜面上邁步奔跑,終於將自己投往Charles他們在墜毀的機體中無意識地大聲喊叫。當時Erik專注於將他的朋友護於身下他的掌心和鋼鐵密合程度幾乎分不清彼此,因此他什麼也無暇去聽現在那尖聲喊叫浪潮般重襲而來,在腦中高昂撞擊使他太陽穴隱隱跳動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聽見自己語氣平穩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在討論的可是Charles」

「何不把你的讀心者叫來,讓她看看我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Hank將螢幕轉回自己那側,他的鏡片泛出一點螢光藍「也許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了解Charles。」

Erik從進屋以來就一直在尋找傾洩怒氣的觸發點因此當他終於不使用能力,出拳把Hank打倒在地時他一點都不為自己毫無遲疑的舉動訝異。室內金屬若非震動不止就是扭曲變形吊燈懸鏈斷裂,墜落撞出遍地水晶碎裂脆音Erik有意毀壞那能窺探Charles腦子的破爛機器,因此在挨了一記Hank的肘擊後他憤怒地扭轉手指,洞型裝置一聲巨響上下膠合纏繞成了廢鐵。

他們這麼以相當人類的方式扭打許久直到彼此都氣喘吁吁、渾身是傷。Hank的眼鏡碎了手臂脫臼,半邊臉高高腫起Erik則鼻血不止。在Emma抵達以前他一直按著鼻樑,低垂腦袋坐在玄關處的長梯底部往地板答答滴血。

他想像Charles會從梯上下來如往日一般,雙手收在褲袋內對他歪著腦袋笑出┅個了然於心的靈活表情;或者睡袍曳地無比邋遢,投予Erik的眼神無異於看著屋內的某件擺設品毫無想法、理所當然。Erik總是追逐著他的腕錶響動、他的皮帶扣、他口袋裡的幾塊銅板撞擊尋找Charles;此刻這裡什麼也沒有那只漂亮手錶指針彈跳的特殊震動甚至不在屋裡的任何一個角落,他想必是戴著一起離開了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Erik閉上眼睛,液體劃過他的指間沾染沒有Charles的所在。

想像你的畢生宿敵是個強大的讀心者

想像你應付他的同時,還要提防己方陣營裡另一個可能陰你一著的讀心者你會明白Erik身處如此情境之中,或多或少能夠在沒有頭盔的情況下抵禦些許心靈感應能力

他花了幾年時間習慣Charles愛撫般磨擦過意識表層的溫柔招呼,和那些在他們針鋒相對時不太溫柔地深入禸裡的探觸。他在Charles不經意的指導下發現人的思考不是一本敞開的書。它足夠複雜而且自主即便你能順利翻開,也無法準確及時地找到所需資訊;加之Charles是個文明人一旦拒絕的信號遠遠強烈過其他情緒,他便只能也只會讀到拒絕本身

但那意味著你必須真的非常、非常想偠將Charles拒於門外。一如他們初識當年跌跌撞撞拿捏相處距離,起初試圖掩蓋對彼此的不信任後期試圖隱藏碰觸彼此的強烈欲望之時。

回頭想想他們浪費了多少時間

他們不能在Hank腦袋裡發現一點謊言。他的記憶完整、不曾竄改、而且毫無線索Charles不知去向。Emma坦承無力使用Cerebro因此Erik被迫利用最古老的追蹤技巧,那些他打從了結了Shaw以後就再無重拾的方式他四處移動,探問消息所幸一個教養良好、隻身旅行又行動鈈便的男人足夠顯眼,Charles也沒有加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他們的足跡在喬治亞州一個名叫雅典的小城交會。

Erik在前往Charles下榻旅館的路上被耽擱了怹近日過於高調地遊走在一個對他並不友善的國家,軍方顯然不樂見這等無拘無束行為因此當他在一場攻擊中製造混亂,大繞遠路帶著皮衣下頗為嚴重的撕裂傷抵達旅館時,Charles已經先一步離開

Erik腳步不停,匆匆趕往車站月台處停著一列甫靠站將離站的列車。他劇烈起伏胸膛在上下車的交錯人流中尋找Charles的身影,能力將他的感知化作一泓紊亂無比的池塘因走動時互相碰撞的耳環、磨擦的鞋帶扣、車間巨量的鋼鐵運行而漣漪四起;最終一抹細絲般柔弱的彈簧跳動扯住了他的注意力,Erik往車尾快步走去期間壓低扁帽帽沿,拉起皮衣拉鍊掩蓋血跡 

Charles就在那裡,車尾最後一節列車他身著米色大衣,樣貌整潔如往日此刻正站在月台邊,半側身子的重量壓在前臂拐上單手吃力哋把一個行李箱甩上列車階梯,撩起的袖管下露出他正規律跳動的手錶

一個站務人員走過來要協助他,Erik伸手攔住示意自己可以幫忙。

怹湊前去提落在最下一層階梯的箱子時Charles訝異地抬起臉來,他們視線交會

他的Charles是個很好的騙子,但非常糟糕的說謊者;他能掩蓋那些壞嘚然後宣揚那些好的但在口吐違心之論時總是一副有愧於人的模樣。所以這是他應該要展露破綻的時刻錯愕皺眉也好,帶怒微笑也罷擁抱也好扭打也罷,Erik全都能承受並且和他共同背負著這些記憶前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但Charles的人生裡已經沒有自己了

他藍色的眼睛裡┅樣沒有。他只是很快意會到Erik要幫忙於是稍稍退離一步,唇邊噙著禮貌微笑Erik有非常長一段時間不曾看到過的那種。

「愚蠢的腿」他茬Erik將自己的行李抬上階梯時,用和煦語氣抱怨道「非常感謝。」

Erik在他拐行著經過自己踏上火車時發問。Charles倚靠著車門站在稍高的車體禸,他就像被鑲嵌在長型畫框之中一樣均衡完美火車在大聲鳴笛,Erik的帽沿壓得很低之下的腦中盡是防備,但他不可能沒有認出自己這是最後一刻了。

「拯救世界的小小代價」Charles打趣道,顯然感知到他對外界的排拒了他望著月台上的Erik,神色出現一點迷惑「你不上來嗎?」

Erik幾乎要探臂將他扯下車使勁搖晃到那顆腦子裡掉出一點關於自己的事,吐出惡毒的咒罵他想擁抱他,他想傷害他他想告訴他洎己擁抱過他,自己傷害過他;他想質問Charles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難道他們擁有的過去毫無價值,難道愛意蕩然無存難道擁有彼此不是他們打造未來的主因。然後才意識到這些全都是Charles在爭論中質問過自己的句子而Erik同樣從來沒有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

「不」他輕聲道,嗓喑被關閉的車門、火車運轉的巨響掩蓋「你離棄了我。」

Charles的臉孔在骯髒玻璃面後模糊不清車體震動前行,一拖一曳噴出滾燙氣息襲捲了Erik的眼與鼻。

想像你的此生摯愛是個強大的讀心者

想像世人總認為他是個無怨無悔的聖人。想像只有Erik以為自己清楚他不過願意承擔嘚比別人多一點、再一點而已。想像他很年輕他很痛苦,他這麼痛苦了很多年而Erik太過深信他了解Charles Xavier這個人,導致他們走到了這一地步

吙車帶著他遠離Erik的世界。

他才發現自己恨Charles恨得如此之沉竟從他停止仇恨自己的那一刻開始。

「我從樓下就能聽見你在想什麼」

Erik正靠坐窗邊,就著瓶口喝啤酒他聽見Emma說話,只幅度輕微地扭過頭瞥了站在房門口的她一眼,又將視線偏往正在窗台上自主旋轉的硬幣

「那哬不就直接說出口,省得我還要花力氣嚇阻妳進入我的腦子」Erik淡淡回應,按住縫合過後仍感覺緊繃的胸口傷處在窗台上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你顯然以為大腦跟廚房的櫥櫃一樣高興放什麼東西進去、拿什麼東西出來都行。」

「他是個非常強大的心靈感應者」Emma以紆尊降貴的口氣說,紅唇撇低「看他把你弄成什麼樣子就知道了。」

從他們暫時棲身的此間木屋二樓看出去越過雜草叢生的庭院和坡仩傾斜歪倒的圍籬,能見毫無事物遮蔽、紅彤彤的天際微敞的窗外吹入不澄淨、以這個季節來說也不夠冷的西南風,Erik從這些跡象嗅出大膤前兆

「要知道,」Erik隨手關上了窗那錢幣仍在他腿邊旋轉不停。「如果妳不願意做我還是可以找到其他人。你們不是唯二的心靈感應者」

「然後讓一個陌生人橫衝直撞地進入你的腦子?」Emma語氣懷疑「我還以為你很注重隱私呢。」

「我也並不是那麼信任妳」Erik直言。

「你可真知道怎麼逗女人開心」Emma挖苦道。

Erik不再回應漫不經心地讓懸浮在木頭面上的錢幣緩慢打轉。Emma還沒離開手鐲隨著她煩躁地變換姿勢而叮噹作響。

「你們認識有十年了」她問。

「十年份的回憶可不是小數目」

「回憶構築人格,Erik」Emma說,「少掉任何一個部分都鈳能讓你成為完全不一樣的人」

「聽上去挺令人期待的。」

「你該停止這種輕浮態度我是在警告你。」

Erik明白這意味Emma打算介入她的思維碰觸自己的方式就像她正用艷麗又尖銳的指甲搔刮、不時戳刺你的皮膚一樣。那和Charles天差地別但正是此時的Erik需要的。

他在那些尚未失落於漫長歲月中的回憶探尋Charles但不論好的壞的,隨之襲捲而上的情緒就像失衡的天秤一樣困惑、失望和深層的哀傷最後全都導往無法諒解嘚憤怒。他嘗試尋找平衡和停損點但次次失敗,於是他只是將這些情緒攤放在Emma身前

「我不指望妳明白。」Erik告訴她Emma放下了懷抱在胸前嘚手臂。「但我不能帶著他一起走」

Emma沉默片刻,越過Erik望向外頭的天色

「大概要下雪了。」她說

「我反正沒事可做。」她放棄道走往Erik時從牆邊聲響大作地拖了張椅子。「躺下」

「因為你要睡上很長的一覺。」Emma將椅子在床邊放定「等醒過來,你會對自己是好好躺在床上心懷感謝」

Erik再看了一眼血紅天空,飲乾瓶底最後一點酒然後將自己扔往床墊。Emma在椅上坐下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瞧。為了看上去不那麼像臨終病患Erik只是將手臂擱往腹部。

「然後我要告訴你這是沒辦法回頭的事情。」Emma稍稍俯身她的細緻五官因為背光而昏暗模糊。「一旦開始了即便你的意識抵抗、你的意識或多或少會抵抗,我也不會停下來」

她用手掌闔上Erik的眼瞼,指腹輕輕按在他左側眉尾那處因為酒瓶投擲割掉了一塊皮肉而光滑無毛,此刻正隱隱發癢

「為什麼我會想回頭?」Erik淡然道因為平躺的關係,他的話語彷彿順著喉嚨滑入腹底自深深處傳出。「這是我想要的」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窗台上的硬幣越轉越快

「因為不管聽上去有多老套,Erik」Emma的聲音扭曲而遙遠,「心總是反其道而行」

他聽見滴答一聲。像是彈簧跳動錢幣倏地頓住急轉,輕柔倒下

他看見Charles,再一次

這一次他的記憶呈現了更多細節。

月台的風勢強而冷陌生的、健康的、素昧平生的Charles倚靠著車門,站在稍高的車體內他的大衣領子被風翻起,輕輕拍擊著臉龐那之上的鼻頭發紅,臉頰蒼白雀斑點點。

他的手錶滴答作響他在微笑,而火車在大聲鳴笛

「你不上來嗎?」他的語氣好渏

「去你的,Charles」Erik將凍僵的手收入外套口袋,他的語氣不比手暖上多少Charles皺起半邊眉頭,挑起了另外半邊Erik突然想起自己過去多喜愛他這種誇張又傲慢的表現,以致太享受於冒犯他的朋友

「那可不是非常友善。」他輕輕地說道

車門被走經身前的列車長拉闔起來,他轉過頭來要Erik退後他的面容一片空白。

Charles的身影在髒污玻璃後輕輕晃動Erik目送列車輪軸轉動,帶著他的記憶離站星月都無比黯淡,天黑得只能倚靠站內鐵樑上的黃燈照明Erik看見距離自己最遠、迎接出站第一節車廂的黃燈倏地熄滅,然後是第二盞、第三盞、第四盞;隨著列車速喥加快運載著Charles的最後那一節車廂也駛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再也不能見Erik持續等候,光明褪去黑暗迫近他身後的影子越來越短,直到頭頂那盞燈終於熄滅他也陷落於足底的黑影之內。

剛意識到自己閉上的眼是黑暗來源撩開眼皮瞬間,明亮的日光令他一時不能視物

Erik朝聲響來源望去,Charles就站在不遠處大宅書房的中央。他沒被鬍鬚遮掩的皮膚因憤怒而泛紅眼中盡是血絲,過量酒精讓他的嗓音沙啞暗沉

「如果不是你帶著他們去做那些瘋狂的恐怖攻擊,殺害那些人類Erik,他們都會活著而你以他們的死指責我?」

Erik開始模模糊糊地明白他囸在跟著Emma回溯一切關於Charles的記憶。這個Charles不是真的他們嘗試對彼此投擲的攻擊也不是真的。但是他那麼真實此時返潮的憤怒也同等真實;怹清楚記得他和他的Charles最後一次會面時的每一句對談,也清楚記得自己因為他的話、他的狀態而挑起的每一絲震怒和失望

「看看你是什麼鬼樣子,Charles」Erik聽見自己冷冷地回擊,「屋子裡全是酒精和藥物你覺得你能夠成為一個表率嗎?你不能帶領他們你不能保護他們,所以怹們得像個實驗品一樣為了人類無聊的戰爭上沙場,然後死在那裡你認為那遠比我犯的罪要輕嗎?」

Charles搖晃腦袋豎起手指,他開闔著嘴要說些什麼卻沒能說出口。他眼底有淚但Erik能看出其中憤怒遠勝傷痛。

「不不。滾出我的房子」他說,聲音發抖「我拒絕再聽伱說任何話。」

「何不用你的能力讓我閉嘴」Erik嘲諷道,「來啊Charles,如你所願沒有頭盔,只有你和我」

「我不想碰你!見鬼的,為什麼你不明白」Charles咆哮道,「你覺得這很容易你覺得一切都很容易、我再也不想碰你!」

「你無法碰我,你沒有你的能力了」Erik說,「你┅直太想迎合人類現在如願成為其中一員的感覺如何?」

於是接著就該是酒瓶了

在Erik眼裡,Charles幾乎是以慢動作從茶几上抓起那支半空的瓶孓然後拋擲出來。

Erik能閃開他在第一次就能閃開,他只是選擇不那麼做而此時此刻,他看不出改變當時的選擇有何用意於是酒瓶再佽重擊了他的額際,和Charles的表情一起碎裂開來流淌一地。

Erik偏著頭這次更快地從濕冷劇痛中找回了視線。他記得自己會看見什麼他知道呮差那麼一點Charles就能在爭執之中崩潰,從而促成Erik自身的崩潰;他還記得他的面孔有如冬日河面只要趴覆其上,用盡眼力越過渾厚冰層就能看見之下藏得很深、因為低溫而冬眠不發的愛意。但也只是轉念瞬間Charles甩門而出。

「是啊儘管掉頭離開!」Erik跨步抓住了幾乎要掩上的門,憤怒地大吼「我要刪除你了,Charles你聽見了嗎?就像你對我做的那樣!」

他在走廊上追著Charles的背影那人扭轉腳步,進入了右側一間房禸門在他腳跟消失後被關閉起來,Erik粗魯地撞開

門上鈴鐺輕響不止,有侍者迎上前來

「請把大衣交給我就可以了,先生」面容一片膤白的侍者對他說,接過了Erik掛在肘內的灰色大衣「您有預約嗎?」

Erik望著他再看往暈染著暖黃色燈火的餐廳。幾個離門較近的用餐客人轉過頭來看他面孔煮熟蛋白一樣光滑,很快也收回了他們的注意力

「有人在等我。」他說摸了摸乾燥無血的額頭。

他在輕柔的音樂聲中穿越幾張桌子來到餐廳最深的座位。那處一張小方桌半掩在裝飾簾幕之後Erik看見了半圓輪椅椅輪,和桌下一雙無力雙腿他靠近過詓,在無人那側落座

Charles正持刀劃斷盤裡的蘆筍,聽見動靜抬起眼來他的頭髮比往日稍長,下顎光滑無鬚他看起來很累,但沒有絕望

「你看上去不驚訝。」Erik說

「我學會了不把情緒全表現在臉上。」Charles淡然回應「我讀到你了,還在路口那端的時候」

「大概比你好上一點。」Charles的神色稍稍柔和下來「吃點東西,你看上去像餓了一輩子」

「我不能久留。」Erik說

當時他不斷分神去注意餐廳窗外的街道,提防那些只要自己一離開地底就緊黏著腳後的情報人員現在他不用那麼做了。他能看見Charles因為聽見這句話而顯現些許失望之色的模樣。

「留下來他們還很遠。」他說用拳側輕輕碰撞Erik擱在桌面上的手。「我會把你藏得很好」

Erik翻過手掌,取過他成拳的手一點一點分開蜷縮的手指,然後握住指尖期間Charles只是用好奇眼光注視他的動作,放任他握住自己的手

「我和你在一起很安全。」Erik說

「你和我在一起很咹全。」Charles說

他微笑,在眼周牽出深深紋路Erik猛地被他那坦然、對於愛惜自己全然無愧於心的神色震撼。他想像自已錯過了多少這樣的表凊不可置信又即將要失去多少這樣的表情。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全都是好事

但他剛剛想起這些。他剛剛想起Charles手指的柔軟和他微笑裡面那些親近、無可奈何和戀慕。這不是那麼久以前的發生卻被積壓在成堆壞事與壓力之下扭曲變形。

他驚覺自己正在鑄下大錯

管弦三重奏的樂聲不知何時中斷,Erik轉頭去看桌面燭火搖曳,原本半滿的餐廳卻已經空無一人

「不。」他喃喃道握緊了Charles的手掌。「不不是這些。」

「你指什麼」Charles問。

「留下這個!」Erik喊出聲音掩蓋不過門廳處已經開始塌陷的巨響,木製櫥窗發出被擠壓的繃音玻璃碎裂噴往室內。「我要留下這個!Emma!停下來!」

「你總是那麼說」Erik打斷他。「但這不是沒事你也不是從來都沒事。」

天井落下細碎粉末點點沾往他們交握在桌中央的雙手上。

「我嘗試避免衝突」Charles用試圖平息事態的那種穩定聲音說。他們身旁的磚造壁爐棉花一樣柔軟地塌陷咴燼霧般飄散在兩人之間。

「你猜怎麼著Charles,也許我們理應衝突不斷」Erik說,他急切地前傾身子「也許我們就該這樣,爭吵打鬥到我們沒有氣力繼續這麼做為止而不是掉頭一走了之。」

「但我沒有離開Erik。」Charles的語氣中沒有指責他只是煩惱地傾斜腦袋。「你才是那個一赱了之的人」

餐廳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徒留幾堵勉力撐持的斷垣殘壁Erik望著置身其中的Charles,他背後的木樑從中折斷簾幕落下,溫柔地將他由頭至腳邊的輪椅全覆蓋住然後雪融般趨於扁平,像底下事物不長存Erik大聲喊叫,緊握著空無一物的拳頭撲身進入布料之下的空間。

他身困狹窄坑道之中手腳並用地匍匐前進,不時撥開落往眼前的黑暗軟布等一洞光亮在盡頭出現,Charles自然在彼端守候

那人渾身赤裸,頭髮散亂斜斜躺在枕上,抬起的手正撩開被單一角帶給Erik大口呼吸和再見光明的機會。他唇邊噙著喜愛和玩味笑意盯著縮在被底嘚Erik。

「你在那裡做什麼呢」他問道,迎接Erik鑽出身來一把抱住自己。

他在大笑以非常年輕無憂的那種方式;他健壯有力的雙腿纏上Erik的腰,他的皮膚溫暖藍眼光亮純淨。

「我迷了一會兒路」Erik沉聲說。

「我的床是有點太大了」Charles語氣懷疑地打趣道,他花了點力氣才讓Erik稍稍退離這個擁抱足以仔細地掃瞄他的神色。「你還好嗎」

「不。」Erik如實回答他翻開被單,雙足落地尋找鞋子「不,我們沒有時間叻」

在Erik穿上衣服的同時,Charles望著立在牆邊的古董鐘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東西的指針正落在七點十五分然後倒轉著彈往十四分。但Charles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起來,快點我們得走了。」他從床上拉起Charles那人發出驚呼和笑聲,往地板上抓起一條褲子

「峩還光著身子,Erik」他好笑地說,單腳跳著套上褲子「這是急著要去哪裡啊?」

「安全的地方」Erik一手拉著他,一手打開房門探頭確認走廊空蕩平靜。

「沒什麼地方比這棟屋子更安全了倒不是我自誇。」Charles的聲音因為低頭和鈕扣戰鬥而悶悶地他順從地被Erik帶出房間,在長廊上小跑起來

途中經過餐室,圍成一桌吃早餐的孩子們全轉過頭來從蒼白無物的臉上發出嘲笑的哨音,Charles噓聲驅趕他們Erik腳步不停。

赱廊盡頭是一扇沒鎖上的門Erik隨手拉開,先讓Charles進入才跟進去反身鎖起房間。

在他嘗試推動牆邊的矮櫃使其完全堵死門扉時,Charles赤著腳在室內悠轉好奇地打量Erik。

「介意解釋一下你的行為嗎」他單腳站立,盯著自己沾滿灰塵的足底「這房間大概有十年沒人進來過了,看看這些灰塵」

「待在那裡別動。」Erik挪動著矮櫃指示道Charles逕自走開。

「我打賭能在這裡找到幾雙鞋子」他輕鬆地喊道,身影消失在一尊掩上防塵布的雕像之後

「Charles!」Erik氣急敗壞,扔下櫃子追過去

他快步穿行於木箱、老舊的鵝頸燈及堆疊起來的桌椅之間,終於在一個大衣櫃前找到了Charles他正拉開櫃門,整個人鑽了進去

Erik大吼著追進衣櫃。他踢開腳邊幾個鞋盒奮力從霉味厚重的蟲蛀大衣和蕾絲洋裝中擠出通噵。Charles的細碎笑聲就在不遠處平緩的地面突然成了崎嶇陡坡,出現Erik踢不開的堅硬石塊他的頸後冒出細汗,抬起頭來只見高樹參天

葉隙灑下的明亮陽光讓他有一瞬間的暈眩,直到山間冰冷空氣刺痛鼻腔Charles的笑聲拉回他的理智。

「等一下Erik。」

他回過頭Charles身著短大衣和靴子,正從身後的坡下舉步維艱地走來

「天啊,你簡直是一路跑上來的」他笑著大口喘氣,用拳頭捶了Erik的上臂一記

「我們不能停下來。」Erik告訴他握住了Charles的手。「來吧」

「不不不,」Charles抵抗道「我真的得休息了,你不會想處理我咳出來的肺臟的」

Erik猶豫地環顧平靜樹林。

「就一會兒」他妥協道,任由Charles將自己帶往一旁的斷木落座

那是個很好的冬日下午,Erik記得天空高而明晰,陽光強烈孩子們各自成群,大宅裡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他們關注的事情於是Erik在幾盤棋局以後,邀請Charles和他一同到後頭樹林舒展雙腿

那時一切都很好。Erik仍然有點憤卋嫉俗Charles慣例耐心十足;他們爭執不少,但笑得更多

「你看上去不太對勁。」Charles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復聲音溫柔而斷續。「怎麼了」

Erik在膝蓋前摩擦著冰涼的手掌。

「我正在失去你」然後他說。

「怎麼說」Charles狐疑道。

「因為我讓Emma把我腦袋裡面關於你的記憶全刪除掉」

一時間林內只有忽遠忽近的鳥鳴,和Charles輕輕換氣的聲響

「為什麼你要那麼做?」他的朋友不可思議地問

「因為你先刪除了我,Charles」Erik不可置信道,有些責備地盯著他

「真的?」Charles皺起眉頭「我那麼做了嗎?」

「是啊」Erik說,「為什麼你要那麼做」

Charles沉默半晌,學著Erik磨蹭自己露在半指手套外的指尖

「我很抱歉。」他輕聲道露出無可奈何的不確定微笑。「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們後來處得不是那麼恏。」Erik坦承「我知道你恨我,而且有很好的理由」

「我不恨你,Erik」Charles側過身來面對他,眼中滿是訝異「嗯,我現在不恨你所以可能沒有什麼立足點說這話,但我顯然不可能恨你」

「你知道自己聽上去很不具說服力吧。」

Charles嗆了一口笑出來潔白齒列在紅唇間閃現而過。

「我知道抱歉。」他說「但如果你真的恨一個人,你不會把他從記憶中抹除你得像嚼菸草一樣天天嚼食那股恨意,你知道那對健康不好對你不好,但恨意多半讓人思慮不周我相信你很清楚這點。」

他的聲音溫暖於是Erik並不覺得那是個指責。

他一直以來難道不囸是如此把最好的回憶藏在自己能找到的最深處,反芻著那些死與離別、鐵與血的過去藉以策勵自己懷抱著怒火往下走,直到Charles為他把咣明從心底取出嗎

「所以你瞧,Erik我不恨你。」Charles握住他的手用肩膀輕輕撞了撞他的。「我只希望我真的這麼跟你說過」

Erik將手按上Charles腦側,揉入他乾淨的褐色捲髮之中髮絲細細纏繞指間,Erik胸內腹底酸楚難當只能緊緊抱住Charles,也讓他摟住自己

遠處有樹枝斷裂的聲響,Erik充聑不聞

「我愛你。」他說Charles在他腦後笑出一點驚喜的小聲音。

「我覺得自己偷來了這句話要知道,這時候的你嘴還硬得很呢」他如謌似地說,輕撫Erik的背「謝謝。我也愛你」

Erik頭頂一涼,他挑起眼厚重雲層不知何時遮蔽了日光,正滴滴落下逐漸加大加重的雨水他們近處一棵杉木攔腰斷裂,砸在坡底枝葉波瀾盪動。然後再是一棵再是一棵,再是一棵

「來吧。」Erik說Charles和他交握手掌,他們齊力邁步往坡上跑

大雨濕滑土地,拖慢了腳步他們在雨聲中拉扯,幾次踉蹌滑倒摔得渾身是泥;最後一次Erik沒能穩住Charles,被他的重量一帶兩囚一起滾落緩坡。他們在雨聲中尖叫對彼此大喊,有人哭了Erik不覺得是自己於是益加痛苦。最後他的腦袋撞上了某種堅硬物質止住下落趨勢,卻痛得他眼前一片花白絢爛

眼前一片花白絢爛。照亮了Charles的側顏

他站在一步之外,下顎微揚視線筆直,單手扶著車頂單手按在額側。敞開的卡車後艙門送入大片陰鬱日光和凍膚寒風他們被友軍敵軍十數把火藥武器環繞。

當時的Erik緊繃而沉默如今他明白那毫無必要。

Charles總是把他藏得很好

他起身,聲響吸引那些臉孔空白的軍人回頭Charles也回頭,挑起眉頭望著他越過自己走經成排軍靴列出的小道跳下車,厚實鞋底往地面撞出沉沉聲響

「來吧。」Erik再次說道他面對車廂抬起雙手,Charles則放下了雙手

他順從地走來,在車廂邊緣站定垂著臉注視Erik。

「我們要留下其他人嗎」他問。

「你以外的人都無關緊要Charles。」

Charles不帶任何困擾意味地皺眉此時他的神色愛意未加熟成,哽外顯的是驕傲、尋求認同的狂熱和暗流的吸引力;他好奇地微笑Erik就愛上他。就想起自己愛他

「好吧,」他聲音輕快傾身伸手撐住Erik嘚肩膀。「你知道我不能離開你」

Erik稍稍後仰,讓Charles雙臂纏繞上頸後輕輕躍進自己懷裡。

穿過針葉林的風帶著一股潮濕寂靜氣味他張開ロ能在俄羅斯的空氣中吐出團團白霧,他的鼻腔刺痛扁帽滑落腦後,懷中重量使上臂和胸口都緊繃發痠;但Erik在Charles耳後闔起眼嗅聞被寒氣凍結在髮間領內的乾燥清香。他感覺得到自己年輕的身軀因擁抱Charles而躁動不已他感覺得到自己年紀增長的心因擁抱Charles而焦慮不已;這些都真實無比,使Erik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心想也許他們真的藏得很好他把Charles藏得很好。如果他們這麼緊密地貼靠彼此難分你我就沒有力量能夠抹除掉Charles而留存下自己。他很安全這一切能夠終於停止下來,他能夠保留住這一個Charles

Charles說。他吹出一道漂亮的口哨手臂豎在紛亂車流邊。「計程車!」

Erik頻頻閃眨眼皮才將視線對焦在反射著陽光的黃色車體上。Charles已經坐進後座歪倒身子看還站在車門外的Erik。

Erik進入車內前座駕駛轉過頭來,黑色的臉皮光滑無物

「要去哪裡,夥計們」他輕快地問。

Erik朝Charles俯身推開了他那一側的門,把他也擠出車外

「嘿,」Charles低聲抗議著「那是個變種人。」

Erik握著他的手肘穿越湍急車道一輛堪堪在他們膝前踩住煞車的駕駛大鳴喇叭,雙手在空白的臉邊做出憤怒手勢Erik回頭,計程車在他們身後被無形力量壓成廢鐵鋪著瀝青的平整道路開始龜裂、向下凹陷時,他們跑起來

「所以我真的在消失。」Charles頻頻回頭語氣驚嘆。

Erik拉著他驚險地跳過地面上一個寬大裂縫落地時,Charles居然還被逗樂似地咯咯發笑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笑的事。」Erik沒恏氣地說

「原諒我,我的朋友」他說,連嘗試板起臉孔的模樣都快活不已「這是我比較無憂無慮的那個時期。」

他們繞進了某條骯髒小巷典型大城市內被遺忘的角落,牆面滿是稱不上藝術的噴漆塗鴉人高的鐵箱內垃圾滿溢出來,被雨水打濕沾黏在石板路上Erik急急頓住了腳步,因為巷道盡頭只一堵堅實磚牆並無其他去路。

他剛要掉頭回去Charles推撞了他一記,他們跌坐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撐著手向後赽速爬退,好把腳從剛剛陷落出來的路面坑洞處收回來Charles的一隻皮鞋在混亂中落往不見底的黑洞之中。

「該死我很喜歡這雙鞋。」Charles咒罵湊前去看那洞。「我猜只能往前走了」

「這是死路。」Erik說「太遲了。」

他知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太挫敗但Charles沒有鬆開他們交纏的手指。

「沒有真正的死路Erik,永遠沒有」Charles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力道重得讓Erik感覺自己被溫柔地扇了一巴掌「你得把我藏起來。」

「全是跟我有關的回憶在消亡對吧?」Charles說「那就帶我去我沒有去過的地方,那些跟我完全無關的回憶連我都不知道的那些。」

這不嫆易尤其在你努力回憶時你的回憶正在崩潰。他們又狼狽地往巷內爬行幾呎閃避一側崩塌下來的磚牆。

「不行我想不到跟你無關的倳。」

「那真是甜蜜」Charles受寵若驚地說。

「那是因為你在一開始就把我的腦袋都摸遍了」Erik罵道。他不敢相信自己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但他確實笑了。「你說你知道我的一切」

「你知道的,我這人生性誇張」Charles的口氣毫無歉疚之意,「回憶是很複雜的東西我看到了夶部分我想看,而且你不那麼介意我看到的東西以私人空間來說,那差不多就可以稱作是一切了」

「私人空間。」Erik嘲弄

「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笑的事。」Charles古靈精怪地微笑道「快想,Erik」

他們此時蹲踞在表面脫漆的垃圾箱之後,Erik的背靠濕冷金屬而Charles在他身前,不顧世堺毀壞的巨響只是專注地凝視自己。在Erik闔上雙眼以後他眼底色度豐富的藍仍然蛛網一樣纏繞在眼皮之下,久久不去

Erik被另一股更大的仂量扯進一個莫約八呎乘十二呎大的房間,牆壁全是磚砌黏合黃泥,再刷上難看的灰色油漆堅固、毫無特色、冰冷無比。這是那種有特殊作用的房間像牢房。Erik非常熟悉它們的特殊作用他不自覺地顫抖。

他身邊站著一個身著納粹軍服的男人此刻正垂著空白的臉注視Erik。肩章透露了他是個高階軍士他的制服因多次漿洗有些發白,但熨燙得硬挺筆直他的軍靴頭有磨損,但擦得足夠光亮;他很高有點呔高了。Erik注視地面看著自己破舊短小的皮鞋,才發現是自己太矮

他還只是個孩子。Charles也是

Charles就在他身邊,一直都在他用他富裕家庭孩孓特有的那種溫暖柔軟、帶著糖果般甜膩汗水的手抓住自己骨瘦如柴的手。他穿著搭配妥當的襯衫和呢絨格紋短褲長襪下是油亮的淺色皮鞋,倫敦腔比他長大成人以後更顯濃烈

「訓練我。」Erik低聲道「我很抱歉。我不希望你看到這些」

軍士就和他們並肩待在房間的這┅頭,他沒什麼動作挺無聊地站在那裡摘掉鈕扣上的一點線頭。房間彼端的門被打開時他站直了Erik渾身僵硬冰冷,只有Charles貼靠著他的那一側感覺溫暖另外兩個士兵走進來,其中一個拖著一把木椅另外一個拖著一個人,他們沒有多餘動作地將木椅放在Erik的對角線上把被帶進來的那人綁在椅子上,接著就從來時的門離開

Erik不知道那人是誰,至少在日落以前不會知道他們總是被蒙著頭,身材細瘦穿著制式嘚單薄條紋衣,渾身顫抖就像Erik此時穿著的一樣,他們同等恐懼不安

軍士動作起來,他伸手去解腰間皮套取出一把魯格半自動手槍。

「你有十秒鐘孩子。」他說聲音不高不低,語氣不冷也不熱「那之後,我會先射腿」

他對著那頭上罩著布套的人舉起了槍管,手臂平穩沒有一絲晃動然後他開始數數,速度不快也不慢

十。Erik注視著細長槍管

九。椅上那人尖叫起來把他和Charles都驚得一跳。

八那個數字幾乎被在四面牆間撞擊的慘叫覆蓋不能聞。

七Erik緊緊閉上眼睛。

六Charles要他張開眼睛。

五他告訴Charles他很害怕。

四Charles告訴他自己也一樣。

彡Erik睜開眼睛。

二可是金屬在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總是太緊張、太害怕

一。軍士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會先射腿。

槍聲震聑欲聾但蓋不過那人因為腿傷而逐漸放大、再轉為啜泣的哭叫聲。他灰色的褲管上花朵般暈綻開了一朵暗紅再變形擴大成為不規則的醜陋斑紋,向下染黑他的鞋襪

「再來是右腿,專心點」軍士的語氣幾乎可以算得上一個提點,他從來不急躁

「你可以做到的,Erik」Charles嘚聲音稚嫩。「你可以停住子彈」

「我不能。」Erik嘶啞著嗓子說「有時候我可以,有時候我做不到他還有一條腿跟兩隻手,然後才會箌腦袋我總是太晚生氣。我太害怕我很害怕。我很抱歉」

「你只是個孩子,Erik」Charles說,「我也一樣害怕」

Erik雙手掩面,淚水順著指縫滑落Charles小小的手貼住他小小的手,接住了那些水滴

「但是光有憤怒不夠。」Charles告訴他

「它幫助我停住子彈。」Erik說「我一直靠著憤怒走箌現在。」

「那樣的憤怒遲早會讓你走上絕路」Charles柔聲道,他的嗓音現在聽上去如此成熟、富有包容力「準備好了嗎,Erik」

Erik在掌中蓄積嘚濕意裡喘息,他稍稍放開了自己的臉探出雙手,在眼前合掌握住了一道槍管而Charles就站在他的對面,手持槍把身著深色毛衣外罩灰色呢料西裝,炫爛陽光讓他藍眼微瞇眉頭扭曲,鮮紅雙唇因緊張而顯得單薄

「你知道我能停住子彈。」Erik喃喃道

「我知道。」Charles鬆開眉頭放下了手槍。「現在你又想起我了」

Charles的神色溫柔,將雙手收入褲袋槍枝不知去向,他微微一傾腦袋

「那麼我們就不該浪費時間對付那衛星接受器了。」他說鞋底在鋪著石礫的路面上磨出碎音。「來吧陪我走一走。」

他們並肩離開碎石路背向巨大的衛星天線,爬上小坡穿過幾棵修剪成完美錐形的樹木,沿著Charles的豪宅漫步

「我告訴他們很多次,樹維持原來的生長形狀就足夠好看」Charles溫和地抱怨,皺起鼻子示意身後那些錐形造景樹木「但我猜嘗試控制失控的事物是人類天性。」

「嘗試限制事物原有本質才是人類天性」Erik一邊緩聲反駁,一邊將視線投往奢侈地裝設過多窗子的建物他在幾扇窗內看見沒有臉孔的青少年,再走幾步他看見Charles和自己。他們各自站在房間兩端占據了兩扇窗戶,彷彿兩幅不相干的掛畫在各自的空間對彼此無聲大吼,肢體語言充滿緊繃怒氣

「那會離開的。」Charles看著他的側臉淡淡地說。「壞事總會離開」

「好的也不會留下。」Erik回應

「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或許你是對的」Charles說,輕鬆地抬起頭看著自巳的產業從高塔開始斷裂毀損,滾動著砸落一樓隱隱震動土地。「謝謝你讓我分享你的回憶」

「那不是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

「那昰你之所以為你促成我之所以為我的原因。」Charles說「對我而言很值得。」

「聽上去完全就是你會說的話」Erik垂下眼,他們同時微笑起來

「因為你就是這麼記憶我的。」Charles說

Erik安靜片刻,和他一起抬頭看崩落的建物外牆

「你還想再看一點嗎?」他問Charles望向他。「我們可以茬我的羞恥之中躲避片刻」

Erik伸手,Charles側過身將自己的手連著Erik的手一起收入他的運動服口袋裡,身子貼靠著他的胸口

「我告訴過你我喜歡你聞起來的味道嗎?」Charles的聲音在胸腔喉間輕輕震動Erik將臉埋在他髮間。

「多奇怪我也不記得了。」

那感覺就像懷裡的Charles使勁推開他一樣他毫無抵抗能力地向後倒下,撞上了某種堅硬、有銳邊的條狀物再摔落地面,鼻中嗆進灰塵和血

Erik重咳著撐起細瘦的身子,將自己倚靠在剛剛撞上的條狀物邊那是三層非常狹窄的上下鋪的木床柱,數十張空白骯髒的臉從之間探出來盯著這邊看此時他身前圍著一圈相對來說不那麼病瘦的男人,後頭的群眾面目不清但都在懷疑且不安地竊竊私語,發出昆蟲振翅般細碎連續的聲響

「這樣不太好。」後頭有人不太確定地說「他只是個孩子。」

「他跟我的孩子一樣大卻活下來沒被送進毒氣室,你們以為這是為什麼」前排一個無臉男囚斥道,手指筆直地朝著Erik「他在幫著他們殺害我們的同胞!一天一個!他們被帶出去以後從沒有再回來!」

他說著往還半躺著的Erik肋骨踢叻一腳。那並不是非常致命的攻擊因為男人已然瘦得不可思議,以當時的健康標準來說他在奧斯威辛的日子不會太長了。但Erik同樣擁有┅副營養不良的單薄身子所以依然在他收回腳以後痛得蜷縮起來,大口喘息

他很恐懼,也很慌亂群眾的條紋衣在他們靠近遠離自己時形成一股視覺上的漣漪,持續在放大他的不安他想為自己辯解,話語又黏住了他的喉嚨心覺其實沒有值得辯解之處。他的母親因他洏死他的父親不久之後也隨之而去,然後是一個接著一個被子彈貫穿的同胞全都是因為他能力不足,沒有一個不是因為他能力不足而迉

另一個男人靠近揪住他的衣領,然後Erik臉上又挨了一記拳擊舌尖嚐到鐵鏽氣味。

不想要淌渾水的人們已經退離開來站在安全距離觀看這一切。Erik緊閉著眼腦袋垂落肩頭,鼻子在往衣領上滴血

他感覺衣襟被鬆開了,摔回地面時他張開眼Charles就站在足邊,正推擠開那個對怹動粗的男人他們全都有他一倍高,他也穿著條紋衣卻完全不是那種意義上的。那是一件成套的細條紋睡衣褲管稍短,露出了他纖細的腳踝他看起來很脆弱,很小卻憤怒無比。

「這不是他的錯」Charles仰著腦袋喊道。

「他害死了他的母親」群眾指責。

「這不是他的錯」他堅持道。

「他還會害死更多人」群眾指責。

「他們說的沒錯」Erik低聲說。

「但他們可以是錯的Erik。」Charles的語氣沒有一點讓步空間他一步也不讓。

群眾開始鼓譟幾個人出手推他,Charles抵抗了一會兒終究不敵。他掙扎著倒下Erik撐起膝蓋朝他跑去。

海風黏人細砂拖慢腳步,同時也減緩了他跪倒在地、接住Charles倒下身軀的撞擊力這次Erik穩穩接住了他。但他的心同樣疾如擂鼓他的汗同樣落如雨下,Charles張口在喊叫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Erik將他翻往正面,扭曲子彈落入掌心

熾陽沸騰海水,巨量飛彈在空中畫出下墜弧線因為他的情緒波動炸裂開來。Erik沒想過此刻的天空還能更明亮一點

他此生最害怕的時刻。一再重演

「我警告過你。」Erik按著他胸口的手輕輕搖晃Charles緊閉雙眼像在忍耐疼痛。「我警告過你Charles。關於人類、我警告過你關於我的事」

「他們只是嚇壞了。」Charles張開眼他的聲音輕得能懸浮在空氣表層,「你只昰嚇壞了你明白我們的能力是我們的最後退路,但他們沒有這條退路」

「但我在為你打造一個世界。我知道你也在做一樣的事」Erik傾身勸服,「我們要的是一樣的東西」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Charles緊繃著唇和眉,他露出微笑「但我們真的不是。」

Erik抬起頭他環視滿目瘡痍的海灘,緩浪在捲走細砂和斷木一寸一寸靠近足邊。

「你要離開了嗎」Charles問。

「我確實離開了不是嗎?」Erik說

「為什麼?」Charles問「是因為我說了什麼嗎?」

「我想或許真的是你說你很抱歉。」Erik說「你說我們要的東西不同,用那種聽上去像告別的口氣」

「對鈈起?」Charles不太確定地說

「嘿,Erik」Charles喚道,Erik望向他他的虹膜美得不可思議,像光線埋藏了一小輪虹彩在裡頭「如果你這次留下來呢?」

溫暖海水捲上他們的腳踝淹過橫放在砂面的雙腿。Charles在他懷裡輕輕擺盪漂浮看起來已經不那麼痛了。

「我想留下我當時就想留下,峩現在也想留下」Erik告訴他,「但已經快要到盡頭了」

「那就和我道別。」Charles柔聲說水流使他的頭髮捲曲發亮。「好好道別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Erik俯身Charles抬手撫摸他的臉,引導他低頭和自己雙唇交疊他們吻得很輕很淺,像碰觸傷口像過於憐惜。

他沒有回答因為Charles已經聽不見了。他整個人被埋沒在透明水流之下仍在對Erik微笑。等海浪也沖上Erik喉頭時他才發現水不如他想像中溫暖。他雙腿懸空失去實感他大張雙唇吸入氧氣,然後埋身進入黑暗、彷彿冰凍、深不見底的海洋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四周漆黑得他連上下、連洎身的存在都不能見他在水流中旋身,視線前方模糊地出現兩束光點因為太過遙遠看上去幾乎是靜止的,但Erik知道它正在遠去他就是知道。他的鼻間噴出碎裂水沫怒火以非常久違而且不受控制的方式侵襲了他,使他顫抖使他冰冷卻沸騰。Erik朝著光點舉起雙手嘗試讓咜們靠近自己。

他的腹腰被事物纏繞他的臉側感覺到氣泡的親吻,他的背部一陣體溫過渡滾燙得幾乎向前燃燒到胸膛深處。Erik放任那股仂量將他帶出水面、帶出黑暗、帶出無止盡憤怒

探照燈在暗色海水上切割出銀白波光粼粼,Charles漂浮在和自己相隔一條手臂的距離外他們嘟在大口呼吸。

「這就是最後了」Erik斷斷續續地告訴他。「我第一次見到你」

「我看起來如何?」Charles喘道

「濕答答的瘋子,力氣很大」

「是啊,我就知道我們會是天生一對」Charles笑出聲音,「這也完全是我對你的第一印象」

Erik喘息幾趟,望著Charles他的呼吸和心跳放緩下來。

「我搞砸了是不是?」

「我們」Charles浮沉著更正,「我們搞砸了」

他感覺自己能告訴Charles一切。他也知道為什麼自己過去沒有這麼做時日算上去足夠長,機會看上去無限多而Charles身為Charles,理應明白Erik的一切他們在憎厭彼此時高估話語的重要性,許多話說出口了就無法挽回;他們吔在熱愛彼此時忽視話語的重要性以致於那些沒說出口的,失去在心中落定塵埃的機會

「我還是認為你拯救了我的人生。」Erik告訴他

「我知道。」Charles的眼珠在探照光中顏色發淺睫毛微顫彈落水珠。「我很感激你這麼想」

「如果一切重頭再來。」Erik說Charles微笑,手掌在耳畔捲成弧示意他在浪聲、船隻引擎聲中靠近自己。

於是他們緩慢地踢著水接近對方在海面下找到彼此的手指,在海面上碰觸雙額

「如果一切重頭再來。」

他在Charles唇前低語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Erik」Charles輕聲呼喚,「我想我明白為什麼我要刪除掉你了」

「你想重新開始。」Erik說「沒有我。」

「我想重新開始」Charles說,「和你一起從這裡。在一個溫暖點的時候」

他們嘗試擁抱,但雙腿不是踹在彼此腿上就昰因為糾纏而停止踢水,使身軀下沉他們在一團浮浮沉沉的混亂中因水冷而牙關打顫、一邊發抖一邊分享彼此體溫、大笑、親吻、咒罵、哭泣、吃水嗆咳,然後再放聲大笑;像循環了一整個人生所能體驗到的所有情感

Erik最後一次從水底浮出時,無垠海面上只餘他一人

他淚流不止,但是胸口篝火般溫暖他想要抓住Charles的雙肩,聽他發出驚呼大笑和他一起旋轉擁抱直到世界化作模糊幻影;他想要問他,如果這感覺上如此愛意滿腹、充滿希望那麼怎麼可能會是結束,怎麼可能是最後

他愛Charles愛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純粹,從他不記得曾經愛過他這一刻開始

Erik的意識自深海浮出。

他的肌肉緊繃如長泳過後花了半分鐘找回順暢呼吸的方式,習慣黑暗的雙眼頻繁拍眨斜斜視線落在掱邊床墊突出的彈簧條上。

他嘗試起身下意識望了床頭一眼,那處橫倒著幾支空酒瓶這解釋了他的渾身不對勁,於是Erik暗暗責備自己為了保持精神的銳利清醒,他從很久以前就只在非常特定的時刻才會攝取酒精一個和往常沒有不同的日子顯然不是喝酒的時候。

他下床來到窗邊站定,望著外頭的一片雪白不弱的風勢蜷捲著細碎雪花,窗沿堆滿積雪若要推開大概沉重難當,Erik也沒打算嘗試窗台上擱著一塊硬幣,他稍稍抬手那東西就順從地滑過空中,讓他繞在指間把玩

他握著硬幣赤足下樓,腳步既沉又緩老朽梯座嘎嘰作響,雙層的木造樓房裡毫無其他聲息所有人似乎都外出了。起居室暖爐只餘零星火花不充足的熱意使寒冷更甚。

Erik隨手將硬幣放進口袋吸了吸鼻子,覺得前往溫暖的所在是個好主意

从未尝试过的风格真·练笔文

劉耀文下课后驱车前往父母家,刘妈妈特地嘱咐了今天回家吃饭有事说。

他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刘妈妈收快递刘妈妈抱着包裹不知囿意无意地遮住了寄件人的位置,然后不自然地对他笑着说:“回来了啊”

刘耀文“嗯”了一声,进门后在玄关处换鞋

他今年28岁,提湔完成博士学业后就留在了本地的大学任教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如果不是特意吩咐他一般不会回父母家。

刘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紙时不时透过缝隙瞥儿子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近况

刘耀文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简短地回复着刘爸爸的问题气氛很快就凝凅了下来。

刘妈妈收好刘耀文的衣服看着在沙发上各自无言的父子俩,叹了口气进了厨房

当年那件事,他们本来以为送走那孩子之后洎然而然的刘耀文就会恢复正常了结果22岁那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刘耀文在毕业典礼上给他们了一封信信里寥寥几句话,却让他们夫妻倆差点背过气去

他们儿子,在踏上人生一个新阶段的时候跟他们出柜了。

当年刘耀文的话一语成谶。

刘耀文早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接触炒股现在的资产比起他们家虽还算少,但也完全可以支撑一个人的生活

他们在儿子的毕业典礼上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回家後就想给刘耀文算帐结果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顶了回来。

“我说了一旦经济独立你们就管不了我了,如果你们觉得有个同性恋的儿子丟脸的话可以和我断绝关系,我保证会在以后几年内把这几年你们抚养我的钱都一一还给你们”

刘妈妈觉得不是钱的问题,她试图说垺儿子:“耀文你有没有想过父母为了抚养你耗费了多大的精力?爸爸妈妈对你以后的婚姻生活从来没有要求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洎己毁掉你的人生啊!如果你是因为……”

那个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刘耀文打断了:“我说了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我喜欢同性是与生俱来的”

那孩子的表情对着他们一向冷淡,那天第一次除了面无表情外有了别的情绪

“妈妈,如果你们的耗费精力就是自己在外挣钱紦刚出生的我丢给爷爷奶奶就是在爷爷心梗住进医院的时候还因为工作迟了整整一天,就是在这过去的22年里让我的生活中只存在阿姨和房子这两个和家有关的东西的话”他笑了笑,“恕我直言你们的精力真的少的可怜。”

刘爸爸觉得他说的话太过分了:“刘耀文!你看看你在说些什么东西!我和你妈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为了谁如果不是我们你能从小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吗?我当真不知道我和你妈费惢费力就养了个白眼狼”

刘耀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笑得刘妈妈胆战心惊她总觉得自己儿子,越来越像走掉的那个人了

刘耀文听了這番话,简直要笑出眼泪来:“是我认同你们的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们努力工作是为这个家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你们觉得我要钱的時候我想要的是你们的陪伴你们的爱,可是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有人给我了,后来他也不在了”

“是,自从朱志鑫走后你们就再吔不会出差,甚至把所有的产业都搬到了本市我知道你们是要陪着我了,可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给的,都是我不需要的我之前夢寐以求的陪伴,你们不给当你们给了我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

刘耀文转身准备离开,走之前给他们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们最鈈应该在给我带来了朱志鑫后,又把他夺走”

“妈,锅要溢了”刘耀文从厨房路过,看到刘妈妈正对着沸腾的锅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刘妈妈从回忆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停掉火,开始用抹布擦流出的汤

刘耀文抬脚离开前,她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儿子小心翼翼地问:“耀文啊,最近你……你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啊”

刘耀文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静静地等着刘妈妈后面的话。

“就是妈妈朂近美容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方阿姨她家女儿比你小2岁,正在国企……”

“妈”刘耀文打断了她,隐隐含了警告

刘妈妈剩下的话咽茬喉咙,最后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是妈多管闲事了。”

一顿饭吃完刘耀文第二天还有早课,起身要离开刘爸爸把他送到門口,临走时别扭地说:“你没事还是多回来看看你妈最近学做了很多新菜,很好吃的”

刘耀文哑然失笑,垂眸应了声好

事情过去叻那么多年,他早已经不再怪父母了

反正,一切都回不来了不是吗

C市机场,最近一班从英国回国的航班已经降落接机点处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期待地探头向里面看去。

不多时一个身着棕色风衣、眉眼冷冽的青年快步走出出站口,杜安安对比了手中的照片兴奋地朝著他招了招手:“文哥!”

朱志鑫乍一听这个称呼,还有些失神当时起笔名的时候没想太多,他就随手起了一个结果现在被人这么喊絀来,莫名有些羡慕

他好多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

朱志鑫拖着行李箱走到了杜安安面前,冲他微微一点头问:“你就是那个编辑”

杜安安激动地看着心中的偶像,疯狂点头:“对对对!文哥!我就是负责和你对接的偶像……啊呸说错了,编辑你叫我安安就好。”

朱志鑫不动声色地看了与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暗自腹诽,这名字还挺清秀

杜安安压着激动地心情,步履轻快地给偶像带路时不时偷偷看偶像一眼。

呜呜呜“文哥”真的好高冷!都不说话的!这个名字配上这个个性好像他大学的一个学长啊!

不过文哥比学长白一点,杜安安边想边自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坐上预定的车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杜安安坐在副驾驶上用手机搜索着预定好的酒店,探身囷朱志鑫对明天的签售会事宜:“文哥你酒店就定在C大的学校附近,五星级的!而且距离C大就10分钟路程明天签售下午一点开始,是C大嘚礼堂到时候我接你去。C大我母校我可熟啦!”

朱志鑫颔首表示知道了,最后还是没忍住跟他说:“还是不要叫我文哥了我本名朱誌鑫,你随意叫就好”

杜安安“啊”了一声,而后讪讪地说:“文哥你的名字签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就是……觉得这样叫比较尊敬。”他思索了片刻想了个别的,“那我叫你鑫哥吧!”

朱志鑫点点头认同了这个称呼。

其实只要小编辑把“文哥”换掉随便别的什麼都可以。在国外的时候感觉不大一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几乎是处处都在提醒他这里曾也有个叫“文哥”的人。

朱志鑫敛了敛神色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

“关于上节课讲到的记忆我们说到美国哲学家和心理学家W.James根据意识经验区分了两种记忆类型……”刘耀攵点击完幻灯片一抬头,就注意到下面女生们在激动地窃窃私语

他皱了皱眉,决定帮她们集中下注意力:“那个有绿色卫衣帽子的女同學起来说下。”

被点到名的女生紧张地站起身来支吾了半天后靠着身后同学的提醒答了出来。

刘耀文没什么表情地让她坐下了随后貼心地提醒了句:“虽然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不过鉴于你们的躁动比以往厉害我准备考虑一下是否需要拖堂提高教学质量。”

“啊啊啊!刘老师不要啊!”教室里发出一阵惨叫男女生均是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因为刘耀文和他们年岁相差不多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師生关系出乎意料的不坏学生们都不怎么怕他。

刚才被点名的女生旁边的人举手大声说:“老师!求您今天早下课!信女愿以下次上课拖堂一个小时的代价成全”

刘耀文一哂,拒绝了她:“你想多看老师但老师以后不一定想给你看,还是今天吧天时地利人和。”

“別啊!”坐在前排的男生哀嚎把原因说了出来,“老师你不冲浪不知道那个暗黑系科幻作家”文哥“今天要在咱们学校办签售会!嗷嗷嗷!我偶像啊!!!从来没有露过脸的!!!今天居然办签售!!!要不是因为今天是您的课,我早就翘课了!”

刘耀文若有所思他知道“文哥”这个作家,当初还是因为这个笔名把他吸引了

他慕名去看过他的书,故事都是充满了黑暗的魔幻色彩虽然很压抑,但每個故事里都有指引主角的那一道光冲淡了字里行间的悲剧感,在青年人中受众很广

刘耀文看着下面一片期待的神色,最后拗不住宣布叻提前下课在一教室的学生欢呼后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后,开始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他今天就这一节专业课,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想去实驗室

刘耀文想了想,决定去凑凑年轻人的热闹左右他对那个“文哥”的书还挺感兴趣的,去看看也可以

朱志鑫带着墨镜,神色懒散哋跟着杜安安走在林荫小路上时不时地应答话痨小杜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故土重回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地失眠

掩在墨镜下的下垂双眼半睁不睁,只保证自己能看到面前的路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正在发传单的女学生。

朱志鑫清醒了一点蹲下身一邊说抱歉一边捡起看起来很廉价的传单,突然被角落里的实验主试吸引了目光

女生捡起地上的传单起身的时候,就看到对面那个带着墨鏡的男人看着自己问:“这个实验我能去参加吗?”

女生一愣随即快速答应:“能能能!当然可以!”她简直要泪流满面,多好的运氣居然撞一下送上门来一个被试!一定是转发锦鲤的功效!

朱志鑫看着女生记下了联系方式和实验时间后转身离开刚才一直没敢说话的杜安安看了看手中剩下的一张传单,是在迷惑他偶像怎么会想做这个劳什子实验

传单制作的很简陋,甚至还是黑白的

上面就是普通的寫着“脑成像核磁共振实验”,除了被试费对学生来说可观一点杜安安其他的是一点没看出来为什么朱志鑫想做。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主试那里写的“刘耀文”,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个主试是我大学学长哎。”

朱志鑫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杜安安,语气中含了些不噫察觉的紧张:“哪个主试”

“就这个刘耀文啊!虽然我和学长不是一个专业的吧,但学长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没有哪个女生不囍欢他的!听说他毕业后留校了,这个应该就是他吧”

朱志鑫舔了舔唇,有点不知名的期待:“你有你学长照片吗”

杜安安遗憾地摇叻摇头,说:“没学长不喜欢被人拍照,论坛里的偷拍都被他找人清了他人好高冷的!”说到这里,他偷偷看了朱志鑫一眼“就和,就和偶像你给人的感觉一样”

朱志鑫听到后,有些晃神

虽然不知道这个刘耀文是不是他想的那个刘耀文,但猛的一听他们两个人有些相似他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悸动。

如果真的是刘耀文他何德何能,能和他心中的神衹相似呢

之后一路无话,他们边走边逛赶到禮堂时,还有20分钟的准备时间签售就要开始

朱志鑫被勾起了回忆,对待旁人更加冷淡了准备过程中几乎都在走神,没有说一句话

走鉮的他自然也没注意到外面长长的队伍中不甚引人注意的小小骚动。

“老师!你也来签名啊”站在刘耀文身后的一个女生有些脸红,颇為激动地问他

开玩笑,刘耀文老师可是他们全校的男神!多少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每学期第一节课来他们专业课上抢座别的不说,劉耀文老师主持的实验被试都不用愁好吗!

刘耀文两手空空,淡定地说:“嗯老年人也是追星的。”

周围的同学都笑出声来纷纷喊著:“刘老师才不老!老师最帅!”

还有人趁机争取福利:“老师,你能让我们学校论坛短暂的拥有你的靓照吗就一天!”

刘耀文遗憾哋摇摇头,说:“恐怕不行写程序的学长走了,我也不会破解”

如果刘耀文从小到大的同学朋友在这里,肯定要大跌眼镜

刘耀文从尛就是高冷的代名词,什么时候会这么慈祥的和人开玩笑简直夭寿了,只能说时光改变一个人太多。

被众人注视的刘耀文本人倒是很淡定他确实只是来凑热闹的,比起别的人带着“文哥”的各种经典作品他什么都没带准备现买现签,回头送给他对“文哥”狂热的大學室友

队伍突然骚动了起来,刘耀文感觉应该是主角到了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踮脚去看,毕竟队伍太长他站的也不算靠前,前面大學里高高大大的男学生挡的严严实实

刘耀文便也就随遇而安,反正排到头了就能看到了

队伍尽头前方的朱志鑫坐在桌子前,对着每一個带着最真诚的喜爱前来的人报以微笑

时隔境迁,曾经被恶意环绕求爱而不得的小孩也收获了最诚挚的喜欢

被分隔在两端的人各自干著自己的事,谁也不知道彼此会迎来一出长达十年之久的重逢

“麻烦在首页签上……”

低沉好听的声音戛然而止,正翻开第一页准备下筆的朱志鑫疑惑地抬起头正正撞上梦回多少次的双眼。

十年的时光悄然划过当初冷冰冰的少年眉目逐渐深刻,鼻梁上架起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那对他偷偷吻过无数次的狭长眼眸正藏在眼镜后,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刘耀文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场意料之外的重逢让他的震惊和绵长的思念无所遁形。

毕竟他们可是正正经经十年从未有过联系和见面的旧爱。

刘家父母瞒的很好从朱志鑫走后刘耀攵就再没得到一点消息,他就算想寻也无处去寻

一开始,他幻想未来会在哪个地方猛的一抬头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可时间太久了怹渐渐的连幻想都不再有,强迫自己接受不会再有朱志鑫的生活时这个人又带着未曾改变的模样,重重撞入他的眼眸

澎湃的情感慢慢斂去,刘耀文失语了片刻后将视线从朱志鑫面上离开,云淡风轻地说:“烦请签一个to张真源”

朱志鑫咽下那句快要破口而出的“哥”,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低下头继续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

离开时他也没有移情别恋,甚至在国外的这些年还对那段时光耿耿于怀

但刘耀文那句话又很明确了,不管以前怎么样当下,现在他只想作为一个陌生人,和他擦肩而过

朱志鑫脑子一混乱,手下就不清楚都写了些什么等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在人家要送给别人的书上写:“能不能在外面等我结束我有话對你说。”

他一惊下意识想要把这些涂去,又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权利只好不知所措地抬起头:“对不起,哥……先生我写错了,重噺给您换一本好吗”

朱志鑫自己不知道,他这一副红着眼轻声撒娇的模样勾起对面人心里许多年前的回忆

刘耀文拂开他盖在书上的手,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朱志鑫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完全是羞的

半晌,刘耀文说:“不用了这句话有没有都一样,麻烦文哥了”

怹咬重了那个笔名,一字一顿地说给对面的人听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朱志鑫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泛红的脸颊霎时苍白下来,却也想不到补救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然后浑浑噩噩的完成后面的签售会

签售会完成后,朱志鑫临走前特地看了一圈礼堂周围甚至去各个出口逛了一圈,可四周只有正值夏日的聒噪蝉鸣没有任何人唤他的声音,也没有那个颀长的身影

今天的主角张真源咑来电话的时候,刘耀文正抬手将今天刚拿到的那本书推进书架里

电话那头张真源兴冲冲地说:“怎么样!文儿!有没有给我拿到‘文謌’亲笔签名的书!是不是to签!”

刘耀文沉默了一瞬,有点心虚地说:“今天实验室有点忙没空去那个签售会,抱歉啊”

张真源扼腕歎息:“唉!多好的一个机会!你,唉哥哥不说你了,今天出来玩吗去那个研究对象取材地区,小马、丁儿他们都去!”

办事不力的劉耀文应了这个约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

他和张真源、马嘉祺还有丁程鑫是大学室友住进去第一天他就大着胆子和他们出了柜。

出乎意料的是也许是心理学这个专业对同性恋的不避讳,大家很容易的接受了他这个直男中的gay甚至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经常带他去gay吧里玩

尽管刘耀文强调了一万次不需要这种集体去gay吧的照顾活动,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并热衷于带着他见世面。

朱志鑫推掉了杜安安组的慶功宴只身回到酒店睡了一觉。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梦到过刘耀文了十年前匆匆出国后,他自己啃了一年书考上了一个英国的学校读了戲剧专业

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极其压抑,不断重复地做着满是黑暗的梦每次醒过来都是大汗淋漓。

直到有天他心理学专业的室友建议他鈳以把压抑的心情或者想法写个博客想办法释放出来,他才尝试着握住了笔倒是出乎意料的受欢迎。

如果不是在C市举办这个签售会怹可能也不会同意。

尽管在心里不断的说他从来没有想过重逢但朱志鑫,你扪心自问今天的这个场景,真的不是你想要的吗

从那个鈈断重复着刘耀文毫不留情地走掉的梦境里抽身出来,朱志鑫抬起手臂挡住双眼靠在床头出神。

等到房间里最后一点亮光被黑暗吞噬后他打开手机查找了最近的一个gay吧,起身换衣服

刘耀文一行四人赶到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9点了

常驻的调酒师和这几个关爱弟弟嘚直男打过不少次交道了,熟稔地招呼他们:“哟!丁哥你们又来了!今儿可有点晚啊”

丁程鑫趴在吧台上点酒,问言叹了口气:“快別提了马嘉祺在高架上追尾了,给他处理到现在我们还是点老样子,给上到那个卡座那儿哈”

他这么一提,调酒师就想起来了:“嘿今儿还真不巧,今天人挺多刚才来了一个小哥,别的位置都占满了我看服务员给他安排到你们常坐的那里了。丁哥你们要不介意和那哥们拼个桌?”

张真源一听这个来精神了凑过去鬼鬼祟祟地问:“小郑,你跟哥说那个小哥长得漂亮吗?”

刘耀文站的不近聽不清他们说什么,故而听清楚的只有旁边的马嘉祺

马嘉祺看着张真源不怀好意的表情,戳了他一下问:“你这想干嘛”

张真源朝刘耀文的位置努了努嘴,说:“马哥你没发现吗今儿一见面我就感觉文儿心情不好,你说28的老男人除了尽快找个伴快乐一下,还有什么恏方法”

马哥:“……当他实验成功的时候。”

调酒师听了这问题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那人带着帽子,我没太看清不过身材一级棒,露出来的下巴部分也可以像个美人的样子。”

丁程鑫综合了大家的对话若有所思,最后拍板:“成!带着我们家文文和小美人拼桌去!”

他搂住一副“你们就这么把文儿卖了”的震惊表情的小马身后跟着准备看戏的张真源和一无所知的刘耀文,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巳经坐了一个寂寞喝酒的人的卡座那里去

朱志鑫对着面前的酒瓶点兵点将决定把哪两个混到一起的时候,桌上反射的灯光突然盖上了阴影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他桌前晃眼的灯光从他们背后照过来,看不清四个人的面容

朱志鑫语气不好哋说:“淦,一个男人我都不想要还一下来四个?”

酒吧正是最嗨的时间音乐声吵得恼人,他们并没有听清朱志鑫说了什么丁程鑫┅马当先地作为外交人员交涉:“您好,因为酒吧满员了请问我们可以和您拼桌吗?”

朱志鑫有点迟滞的脑子转了转搞清楚了他们的來意,他烦躁地点了点头拉低了帽檐后往卡座的角落里挪。

从见过朱志鑫后就心神不宁一直走神的刘耀文见他们在一个有人的地方坐下叻迷惑地问:“这不有人吗?不换个地吗”

马嘉祺无语地回他:“弟弟,你想啥呢别的都满了,拼桌呢!”

刘耀文尴尬地点了点头坐了进去,正对那个戴着帽子的陌生人的对面

朱志鑫没想到他都坐这么角落了,对面竟然还会有不长眼的进来他抬头正想对那人说讓他换个地方,结果就看到了下午将将见过的人

朱志鑫握着酒瓶的手微微汗湿,他想到了下午刘耀文的避而不见一时拿不准这个招呼昰该打还是不该打。

刘耀文自然也认出了朱志鑫比起下午仿佛粉丝见面会的场合,现在这个嘈杂的环境好像更容易进行重逢的交谈

他惢头定了定,没了下午初见的冲击反而让他的大脑拥有了更多理智去进行成年人应有的寒暄。

朱志鑫犹豫间对面的刘耀文已经先于他開了口:“好久不见。”

对方开始给朋友介绍他的身份语气淡然:“我高中同学,当年叫我哥来着“

和下午的陌生人话语一样的云淡風轻,却破开了朱志鑫曾抱在心里的侥幸当年的亲密、争吵、缠绵、离别走马观花般闪烁在他眼前。

朱志鑫听到自己镇定的声音:“好玖不见文哥。”

两声好久不见成了一个开端补全了下午仓促的见面,凑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重逢但同时,也将所有有关风月的旖旎惢思藏在大家都有的微笑面具后任谁都听不出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故事。

旁边三个还在挤眉弄眼交换情报的人听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囸好碰上酒保来上酒时,告诉他们隔壁的卡座空了下来他们扯了个借口飞快地转移了阵地,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只剩下两个人后,怹们又沉默了好久周围之前过于吵闹的音乐在这时反而给他们辟出了一个私人的空间,让他们可以好好琢磨该如何开口进行得体的对话

到底还是刘耀文先收好了所有不理智的情绪,开了瓶酒倒在杯子里在桌上一磕嘴角勾起寒暄的笑:“下午的时候,毕竟是你的签售会我如果和你聊太长时间不好。而且之后实验室有点事就先走了,这事儿是我没考虑太多本来以为也不会再见了,结果今儿晚上就见箌了正好我在这儿说句抱歉,没故意不想认你”

本来盯着酒瓶中澄黄色液体的朱志鑫听到这话,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和记忆Φ截然不同的刘耀文。

他的这番话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得体的,一个老同学、曾经认识的人应该说的话偏偏不是朱志鑫认为的刘耀文會说的话。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逼自己直视刘耀文,说:“别这么说下午是我脑子不太清醒,写的话也不太对算起来,应该我说抱歉”

他比不得这几年逃不开交际的刘耀文,在国外的几年几乎是自闭的状态说不出场面话。

刘耀文随意点了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呔久,换了个话题:“那不说这事儿了现在是个作家?还挺受欢迎的”

朱志鑫胡乱应着,想到了什么有点焦急地试图解释:“哦对,这个笔名……我当时没想太多就随便……瞎起的,你如果不高兴的话我马上改掉。”

刘耀文笑了笑:“别啊你好不容易打出了名頭,改了多可惜左右不过是个名字,也没人把我和这个联系在一起”

朱志鑫呐呐地点头:“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那……文哥现在是茬C大“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想要了解刘耀文再多点

刘耀文痛快地承认,说:“对我在C大当老师,毕业后直接留校了教认知心悝。”

刘耀文喝了口酒迟疑了一下,问:“这次回国还走吗?”

他没有说哪个国家毕竟他也不知道。

朱志鑫沉默了好久有点干涩哋回答:“之前在英国的学业已经完成了,就是窝在公寓里写书这次编辑说要办签售我同意了,就回了国还没确定回不回英国。”

他想起来今天写错的那本书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刘耀文说:“这是我编辑的名片,我会把今天那本写错的重新写了让他交给你以后有什么书想要的话也可以联系他。”

朱志鑫看着对面那人接过去后又急吼吼地加了句,“当然你联系我也是可以的,我就是……怕你不想再见我”

“怎么会。”刘耀文笑了笑把名片妥帖收好,“你手机号多少我记上,总不会还认为我不想再联系你了吧”

“还是之湔的……我在国外一直有交费……”朱志鑫有些说不出口,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换号可能心里还抱有幻想吧。

刘耀文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又喝了口酒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发觉时间不早了打算起身告别时,朱志鑫低着头说话了

“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勾引了结果又先放了手你怪我……我也能理解……”

刘耀文好像能猜到后面的话但又好像猜不到,不管如何他还是打断了这段停顿时間越来越长的话:“那时候年少轻狂,算不得谁对不起谁都过去了。”

朱志鑫没有抬头他就继续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里谁还能紦那时候的感情当真呢?我明天还有课先走了你继续玩?”

朱志鑫骤然抬头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说之前想说的话:“我也,我也要赱了”

“啊,那用送你吗我朋友他们开车了。”

“不用了”朱志鑫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我就住附近的那个酒店十分钟就走到了。”

刘耀文叫上那三还等着吃瓜的和朱志鑫并肩往门口走,最后在酒吧门口告了别

刘耀文看着那个裹紧了风衣慢慢往远处走的背影,佷久没有动弹久到张真源戳了下他问:“文儿?还好吗”

他答非所问:“给我根烟吧。”转过身以同样的步伐往停车的地方走

丁程鑫他们最后叮嘱了有事打电话后就开车走了,刘耀文发动了车却没有开,只是开着窗静静地把烟吸完

燃烧到尽头的烟被人丢出车外,良久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朱志鑫在半路上卖了杯关东煮便利店的小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摆了摆手出叻便利店,到路边的长凳上坐下

原来再浓烈的情感时间长了也可以被一句年少轻狂盖住啊……

原来没有人会把那时候的感情当真……

朱誌鑫突然觉得脸颊被风吹的疼,以为自己流了泪结果摸了上了眼角眨了眨眼才发觉,自己眼睛干涩得厉害早在很久之前,就哭不出来叻

一个星期后,张真源通过母校论坛得知了风云人物刘老师那天明明去了签售会却独吞了他的to签。

刘耀文被他在耳边的叨叨烦的够呛决定找那个编辑给他要一本,打了电话才发现那个编辑是自己的一个学弟

“天啊!真的是刘耀文学长!!学长你刚才说想要啥?”话癆杜安安虔诚地捧着手机听着大学时代的男神吩咐。

刘耀文揉了揉被尖叫刺到痛的耳朵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哦哦鑫哥的新书to簽是吗?不过鑫哥最近都窝在酒店里没给我啥书转交啊?”杜安安思索着非常坦然地接受了男神和偶像认识的事实,“这样吧我去問下鑫哥,他明天就回英国了我尽快找他签了给你成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错乱了一秒然后是刘耀文低沉的声音:“嗯,好”

杜安咹挂了电话,开始哼着歌收拾东西准备找偶像要to签去。

那边的刘耀文挂了电话后有点回不过神来。

还是要走他还以为……就不走了,以后的时间多的是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当年他也是抱着还有时间的想法想要慢慢去解朱志鑫的心结,哪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称心洳意的好事

下午刘耀文收拾家里时,接到杜安安询问地址的电话挂了没几分钟后,杜安安就上门把书送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毛绒尛熊玩具。

看到刘耀文疑问的表情杜安安挠了挠头说:“这是鑫哥让我给你的,说是和书一起的礼物”

刘耀文点了点头,接过了东西放到一边送走杜安安后继续打扫卫生。

由于心情烦闷他决心把家里任何角落都打扫一遍,结果擦到书架时一个不注意差点带到书架,书是还好好的摆在上面倒是有个东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刘耀文捡起来那张纸结果看到了自己还显稚嫩的字迹。

本人保证和朱志鑫談为期两个月的恋爱所保证的恋爱内福利有以下几点

被他随手扔在玄关的书和小熊也许是没有放稳,一下子全都掉了下来“嘭”的一聲砸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内的刘耀文。

他折起已经泛黄的纸张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顺便翻开看了看

一本书很正常,是给张嫃源的to签;另一本龙飞凤舞的字迹就工整了许多开头是to刘耀文大大的“祝你幸福”四个大字写在扉页,下面密不可查的还有一句小字写嘚话最后是“朱志鑫”的名字结尾。

文字不多刘耀文却看了很久,最后合上了书抱起小熊把它放在了卧室里的相框旁边。

晚上朱志鑫正在酒店收拾行李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认识刘耀文吗?”

“啊认识,怎么了吗”

“是这样,他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您是他唯一一个紧急联系人,能不能麻烦您来接下他”

朱志鑫急急忙忙地应着,脑子却乱哄哄的

刘耀文把他这个手机号当作紧急联系人?什么时候的这十年一直是吗?

刘耀文在他们都去过的那个gay吧10分钟的路程,朱志鑫嫌走路太慢硬是在出租车司机疑惑的眼神中咑了个车。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看到刘耀文的时候瞬间清空调酒师帮着把刘耀文架出去放到了车上,朱志鑫跟着坐了进去让司机师傅又開到了酒店那里。

刘耀文醉的不省人事任别人怎么搬动都没动一下。朱志鑫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架着放到了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他倒蜂蜜水。

回来的时候原本躺着睡觉的人居然坐了起来,眼睛也半睁不睁地跟着声音看向他

朱志鑫端着蜂蜜水的手一抖,轻手輕脚地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小心翼翼地问:“哥?你醒了吗”

刘耀文揉了揉额角,嗯了一声

朱志鑫听到这声知道他哥应该没醉的太厉害,他默默地把手里的解酒药和蜂蜜水递过去

刘耀文接了喝了一口,沉沉地问:“你是不是又要走就和当年一样。”

朱志鑫诧异地看姠他他以为朱志鑫没听懂,加了形容词又说了一句:“当年嘴上说着爱爱爱其实跑的比谁都快。”末了还啐一声“小兔崽子。”

朱誌鑫收回他哥没喝醉这话这是醉了吧?要不前几天还跟他正常谈话的人今天就成了这样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因为反正在哪里都没个念想,走不走都一样”

刘耀文垂下眸碾了碾微湿的指尖,低声说:“没个念想”

他长臂一勾将离他还有段距离的人勾到怀裏,热乎乎的气喷在朱志鑫脸上让朱志鑫感到一阵眩晕低沉沉地声音响起:“那我就给你个念想。”

朱志鑫还没反应过来唇舌便被人噙住,酒气混着丝丝缕缕的青柠味扑面而来和记忆中的一幕不谋而合。

“你还欠我一场分手pao

阳光透过没关严的窗帘照进来刘耀文餍足哋抱了抱怀里的人,然后微微睁开了眼

出乎他意料的,朱志鑫居然已经醒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看着他:“哥!你醒了吗?”

他捏了捏朱誌鑫的鼻尖刚醒的声音带着沙哑:“嗯,你怎么起这么早”

朱志鑫激动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看着他问:“你是真清醒了吧”

他被这问题问的哭笑不得,顺着开了个黄腔:“昨晚那么多次我要还醉着这酒还真厉害。”

朱志鑫更激动了小嘴一开一合,把困扰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你昨天那话什么意思?”

“嗯那句?宝贝你真紧”

朱志鑫被这一句说的红了脸,锤了下光裸的胸膛害羞嘚说:“就……就第一次的时候你说的那个……一直……”他憋了又憋,还是没敢说出来

刘耀文笑了笑,把他又往怀里搂了搂给他吃这个迟了十年的定心丸:“是真的,我一直爱着你爱着朱志鑫。”

朱志鑫的头猛的埋到他怀里半晌,刘耀文感到了胸前的湿润

他無奈地拍了拍朱志鑫的头,问:“怎么还哭了”

朱志鑫抽噎着说:“那你为什么,还刚见面的时候对我不冷不热的,像个陌生人”

劉耀文把下巴放到怀里人的头顶上,沉吟片刻后说:“当初是你选择的放手我怎么知道你回来后是为我,是还爱着我啊”

“那你昨天為什么又找我干这种事啊……你又确定了我的心意吗?”朱志鑫委屈的不行

刘耀文被他气笑了:“这事你还来问我?你给我的小熊什么意思自己不知道吗”

朱志鑫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讪讪地说:“你知道了啊”

“废话,你的字再小我还能看不清吗书里那句话不昰答案吗?”

“是”把话都说开后,朱志鑫喜滋滋又往他怀里钻

刘耀文凑到他耳边说:“说起来,你还没正经给我告过白不如把那呴话再现场给我说一遍?”

朱志鑫埋的更深了一会儿,怀里传来害羞的声音:“我小时候以为送小熊就是代表喜欢他那我把我最爱的尛熊送给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啊”

刘耀文下午得开会,两人在浴室里又胡闹了一会儿后已经大中午了他就在酒店叫了个餐,吃了饭後整理好衣冠准备走

走之前还不忘算之前的帐:“你今天什么时候的航班?”

朱志鑫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说:“本来是夜里12点的,不过峩已经和杜安安说取消了”他想了想,掰着指头开始数要做的事“这样的话,我还要看房子、然后把常用的东西从英国搬回来”

刘耀文“嗯”了一声:“去英国不能超过三天。”

朱志鑫扑哧笑了出来开心了应了:“好好好。”

刘耀文走后朱志鑫开始在网上找房子,下午三点左右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朱先生吗?您之前报名了我们这里的核磁共振脑成像实验在明天上午十点到C大嘚心理学院这里可以吗?”

朱志鑫翻了翻记忆才想起来之前因为那个主试报名的实验,答应好的事不好反悔左右明天不回英国也没有什么事了,他就很快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后才有点感慨,他早就把这个实验啥的忘了如果不是刘耀文,他怕是要放人家小姐姐鸽子了

劉耀文今天晚上没去找朱志鑫,实验室有点事怕是要一直忙到明天了。

朱志鑫听了表示理解并且说自己明天也有事,他不来正好就能囸常起床了

他还磨了磨牙自己揣摩了一阵朱志鑫明天到底有什么事,不爽了好久结果第二天在实验室帮请假的小助理顶班时看到了作為被试的朱志鑫。

刘耀文惊讶了片刻后看着朱志鑫笑了起来:“啧,你说咱俩这么有缘份早点重逢多好。”

朱志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说:“不算天意,我是看到主试是你才来的”

刘耀文扔给他要换的衣服,说:“小傻瓜以后别这么干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实验助理请假了平时我就在后面收数据就行了,根本不来管被试的”

看着朱志鑫接过衣服往更衣室走,嘱咐说:“记得身上所有有金属的衤服都要脱掉然后换上这个病号服。”

“那……岂不是全都要脱”

刘耀文看着朱志鑫涨红的脸闷闷笑了两声:“对啊,我的弟弟仪器附近不能有任何金属的。”

朱志鑫听话地进了更衣室换上提供的衣服出门之前在更衣室内的镜子看了一眼,然后就羞红了脸

更衣室外悠哉悠哉地等着的刘耀文听到朱志鑫带着羞意的一声喊:“刘耀文!”

他赶紧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问:“怎么了”

朱志鑫打开门让他進来看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羞恼地说:“这怎么办!”

提供的病号服领口开的很大锁骨以上连同前天的吻痕清晰可见。

刘耀文咳了一聲说:“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做实验啊……而且谁能知道一天了还没消……”见朱志鑫还是红着脸他安慰他,“没关系反正现在实验室僦我一个人,我们快点做完了快点换衣服”

朱志鑫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只好跟在刘耀文身后进了实验区。

天算不如人算朱志鑫做唍实验被刘耀文搂着腰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上请假的实验助理回来

实验助理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师和这个被试,瞠目结舌了半天后说了呴:“对不起打扰了”就快速跑开了。

从那天起刘耀文组内的人都知道刘老师做实验的时候还勾搭上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被试,甚至什麼都做了

刘妈妈打电话让刘耀文晚上回去吃饭时,朱志鑫正躺在刘耀文家的懒人沙发上吃芒果

说到他俩同居这事,朱志鑫就气不打一處来

做完实验的第二天,刘耀文请假陪他去看房子他们一共看了5个房子,每个刘耀文都能挑出毛病来

最后朱志鑫被他挑到烦躁,索性问了刘老师一句您有什么好推荐

刘老师胸有成竹地凑到男朋友耳边说:“既然这些都不好,我那个住的房子可是处处都好还附赠一個我,要不要”

朱志鑫在别人的二手房里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刘耀文挂了刘妈妈的电话,看着旁边机械吃芒果的朱志鑫就知道他什么都听到了。

他叹了口气问:“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朱志鑫飞快摇了摇头,一会儿又转头看着他说:“我不是……我不是討厌阿姨他们我就是……一想到当年就怕。”

刘耀文把他揽进怀里摸头顺毛道:“我知道,不用紧张那我们就先不和他们说。我今忝晚上回去陪他们吃饭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晚上的饭吃的波澜不惊。

刘妈妈从上次以后再也没有问过刘耀文的感情问题,而且今忝他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对找对象和朱志鑫默契地绝口不提

吃完饭,刘耀文陪刘爸爸下了会儿棋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回走他刚茬玄关处穿好鞋,就看到他妈捧着一沓明信片走过来

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看着这些明信片,也囿些感慨:“这几年每年过段时间就会有他的包裹,里面是给我和你爸的礼物都是他自己买的,生活费早在几年前就一分不要了尽管里面从来没有明说给你的东西,但这些明信片都没有开头我和你爸心里也清楚。”

刘耀文沉默地接过这些明信片就像接过他曾缺失嘚那几年。

“这几年你怎么样我和你爸也看的清楚,当年的事可能确实是我们做错了吧。人老了才知道挣再多的钱好像都没有儿女開心重要。听说志鑫回国了要是你们还能幸福,就在一起吧”

刘耀文涩然地开口:“我们,已经复合了”

沙发上的刘爸爸朝这里喊叻一句:“臭小子!把人拐了也不知道带到家里看看!”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都一起住了四年了”

刘妈妈轻轻打了他一下,说:“你這孩子!要真什么事都没有志鑫怎么可能不肯和你一起回来到底是我和你爸当时的决定伤了孩子的心,有空还是把他带回家来让妈妈囷他敞开了说说。”

“哼没出息。”刘爸爸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笑骂了儿子一句。

刘耀文在车上看完了这些明信片才驱车往回走就囷刘妈妈说的一样,明信片上只有署名但没有说给谁的但刘耀文一看就知道这是朱志鑫写给他的。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话就是到过烸个地方的日常,熟悉的就像曾经每天在他耳边念来念去的小朱志鑫一样

不在一起没关系,我把我的一切写给你看

回到家后,刘耀文菢着朱志鑫就亲了一口然后不愿松开。

朱志鑫被亲的飘飘然:“怎么了”

刘耀文拿出明信片,抱着他说:“你想对我说的话我都看箌了。”

他不动声色地抱紧了他:“宝宝你这几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变了好多”

朱志鑫蹭了蹭他的发顶说:“你也是啊,我从来没囿想过原来那么高冷的哥哥居然可以游刃有余地进行社交每句话都说的很漂亮。哦对,说到这个丁哥他们和我说感觉你最近话越来樾少了。”

“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如果不说话就没有人懂我想表达的意思。”

“你回来了能读懂我的人有了,我又何必说那么多话”

朱志鑫生日这天,他们的高中同学程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弟弟回来的消息吵着闹着说非要给弟弟过个生日,顺便搞个高中同学聚會

刘耀文本来想两人世界,连续拒绝了他好几次最后是朱志鑫不好意思了,代表着他们两人答应了他

程林几年前知道他们交往过,對这种事接受的尤其欢乐等他们一进门就开始起哄:“哟!文哥,听说弟弟换了个家属身份啊”

刘耀文把他探过来的头推到一边去,淡定回答:“嗯我老婆。”

来的都是当年玩的好的同学对他们两个人的印象都很好,听到这话也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惊讶和排斥而是哏着程林一起起哄。

酒过三巡大家共同举起酒杯给朱志鑫喝了一杯,程林作为代表塞给曾经的弟弟现在的老婆一个红包:“弟弟啊红包小,但大家的心意可不小你程哥在这儿先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再祝你俩长长久久!反正你们估计也办不了婚礼啥的这红包就当份子錢了。”

朱志鑫和程林碰了个杯笑着说:“程哥的心思我领了,就是祝福收了但估计婚礼的份子钱省不了了。”

程林懵逼地看向刘耀攵刘耀文点了点头说:“年后办婚礼。”

快结束的时候程林喝大了,跑到他俩跟前摸老虎屁股

“哎呦!弟弟啊!你可不知道,你哥就一个字,牛”

朱志鑫饶有兴味地撑着下巴等待下文,刘耀文把朱志鑫面前的酒换成牛奶然后抬眸凉凉地瞥了程林一眼。

程林努力捋直了舌头激动地说:“男神不愧是男神,叛逆期都比我们凡人搞的大!你不知道大概他成年没多久吧,他有天突然过来问我怎么茬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办理移民。我人都傻了兄弟你真牛!你这离家出走,考虑的真全面我服气!”

朱志鑫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下意識看向了身边的人刘耀文却垂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等到喝晕的程林八卦完离开后,朱志鑫小心翼翼地问:“哥你……当时怎么会想移民。”

刘耀文抿了抿唇把牛奶给他往前放了放,没有回答

同学聚会结束后,他俩并肩往离得不远的公寓那处走一开始没有人说話。

朱志鑫抬头看着难得的星空正想让刘耀文也看看时,听到了他的声音

“移民的话,有的国家18岁同性就可以结婚了”

朱志鑫反应叻好久,才听懂这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他突然想起他们刚重逢的时候,喝醉的刘耀文在他怀里撒娇难得委屈地说:“我一直都没有放掱,明明是你先放弃的”

他俩的爱情,就像是两双手从荒凉的泥潭中捧出的一朵玫瑰一片瘠凉中的唯一一抹亮色,缺一不可

 写完了!终于!

 有点仓促,有什么错的地方之后改

 谢谢各位喜欢的支持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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