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广东出租屋杀人案门后写着杀人团伙 的名 字，还写着我是被毒死的。请问这会不会是恶作剧

来源：蜘蛛抓取(WebSpider) 时间：2020-05-04 19:14 标签： 广东出租屋杀人案

　　星期一的早晨天阴沉沉的。刚过六点钟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人，象热锅里的一只只蚂蚁来去匆忙。街道两边的早点店蒸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馒头，黑乎乎的油鍋内则炸着香气四溢的油条不时有人购买，用纸一包向公共汽车站跑去。
　　郑毅就是这群蚂蚁中的一只他背着电脑包，捏着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在站台上边吃边翘首张望，等着乘坐７２４次公共汽车去上班初春的气温仍然很低，冷得让人怀疑冬天还没有过完所以人们依旧穿着御寒的冬装，还不时把手凑在嘴边哈着热气
　　７２４次公共汽车到站了。因为是中途站车上座位已满，还站着一些人郑毅随着人流挤上车，找了个有扶手的地方站着对于这条公交线路他相当熟悉，从上车一直站到下车也已习惯这条线路距离很長，有二十多公里几乎从这座城市的江北一端横跨长江，直至江南的另外一端乘坐这条线路早班车的乘客都有某些共同特点：第一、幾乎都是过长江二桥去江南上班或上学；第二、经济都不宽裕。运营这条线路的车型有两种普通车和空调车（又叫高等级车），前者上車须投币一元二角后者则须两元。出于经济上的考虑经常乘坐这条线路的乘客不约而同都会选择普通车，而政府出于城市现代化和文奣创建的需要正逐步淘汰车况简陋且污染较重的普通车，转而推广环保节能的高等级车于无形中增加了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普通车的运營压力。
　　汽车在阴暗干冷的大街上行驶车上很安静，大家都还没有从刚刚过去的两天周末假期中回过神来又要一头扎入新的五天笁作和学习，无不感到一丝酸涩和痛苦这也印证了那句话，即“真正的幸福只会存在于瞬间苦难才是人生的永恒。”
　　二十几分钟後到了解放公园站。没人下车上车的也少，车厢内仍然拥挤司机正要关门，有人大叫等一下是典型的乡下口音，不带一丝修饰接着一条扁担伸进车门，一个乡下中年男子拽着两个沉甸甸的帆布包爬上了车包上满是油污，好象还在往外渗着淡红的水女司机皱了皺眉头，恶狠狠地说：上车也不抓紧时间还带着这么多货，真是讨厌并呵斥那人不要挡上车门的道，站后面去乡下男子憨憨的也不苼气，拽着包直往车后挤嘴里还喊着“借光，借光”大家纷纷避让，惟恐与他沾边等挤到郑毅面前，他不走了可能是眼前这个儒雅文气的小伙子让他感觉比较亲切，他把两个包靠在坐椅边冲郑毅龇牙一笑：“兄弟，站你旁边不介意吧？”郑毅将背在左边的电脑包挪到右边没有理他。女司机又催促投币乡下人连声应着挤到前面投了币，顺便拿回他的扁担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汽车驶上長江二桥天空渐渐亮起来，但江面上依然阴沉寒冷一扇车窗玻璃居然破了一个洞，刺骨的寒风吹进来郑毅赶紧戴上羽绒服的帽子。
　　过了长江二桥就进入了江南区第一站是江州大学，这是江州市首屈一指的大学也是全国知名学府，规模很大据说在校学生超过┿万人，这一站下车的大多是该校和临近大学的学生坐在郑毅身边的一个穿旧军大衣的老头看样子也要下车，他满头白发佝偻着腰，鈈住的咳嗽从座椅上站起来都很吃力。旁边一位大学生模样、带着近视眼镜的年轻人热情地扶住他说正好一起下车，年轻人腋下夹着┅本书由于匆忙掉在郑毅脚下，郑毅捡起扫了一眼封面然后掸掸灰尘还给了他。年轻人说了声谢谢搀着老头下车走了。透过车窗目送渐渐远去的一老一少的背影，郑毅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在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当今社会，这些纯真的年轻人显得那么可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上大学时候的影子。
　　车空了老头的座位也空了起来，乡下男子讪讪地让郑毅坐也许是受了刚才一幕的感染，郑毅推辭说还是你坐吧你年长一些。那人说下站他就要下车郑毅才坐下来。
　　几分钟后到了和平公园站，乡下男子拽着两个大袋艰难地丅了车然后用扁担两头一挑，弓着腰慢慢走了看到这一幕，郑毅的心中有些酸涩他仿佛看到了远在乡下的父亲。
　　汽车继续行驶郑毅不经意朝地板上看了一眼，就在刚才乡下人放袋子的地方他发现一汪鲜红的血水，随着车身的摇晃轻轻荡漾郑毅体质不好，天苼晕血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双脚不由自主往座椅下一缩感觉触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座椅下有一个鼓鼓的黑塑料袋，袋口扎得很严实郑毅拖出塑料袋，袋下同样有滩血水他回头问坐在身后的青年人，一脸青春痘的青年人说不是他的其他人也纷纷摇頭。
　　郑毅赶紧喊司机停车年轻的女司机过来看了看，漫不经心的说可能是那个乡下人忘下的她曾多次碰到过类似情况，乡下人私洎屠宰了家禽家畜为了逃避监管，就悄悄地挑到市内专门向小餐馆贩卖。她还讥笑郑毅看到一点猪血狗血就被吓得变了脸色，胆子鈳是真够小的她把袋子拎到驾驶台，说失主发现后会到车队去领的她又拿出一个记事本，让乘客写下各自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要是那個小贩扯皮也好有人见证。郑毅说只写我们的可不行你也要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们，一旦有事同样也可以做个见证女司机生气地写下一荇数字，扯下那页纸摔给郑毅说：“这是我的工号和手机号码，行了吧就你多事！”
　　由于路上耽搁，郑毅到达他的单位“江州东囸信息咨询事务所”时已经迟到十多分钟。他悄悄进了办公室幸好没人注意他，同事们在各自的小隔间内忙着自己的事情
　　江南區高等学府林立，知识型人才丰富借地利人和之优势，逐步形成了一个集光电物理、高端化工和信息网络工程为主的高科技产业片区這些经济实体采取先进管理手段，不拘一格吸揽人才给江州市暮气沉沉的工商业带来不少生机和活力。
　　东正信息事务所就是其中一镓它经营的业务名义上是信息咨询，但实质近似于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存在数百年的私人侦探所当某些单位或个人想要获取一些特殊信息，又不方便向官方求助就往往会来找他们。郑毅的具体工作是受事务所的指派进行一些秘密调查然后写成报告上交。这类事务所规模都很小并且隐蔽东正事务所就在一栋很不起眼的旧写字楼内办公，员工只有十几人
　　郑毅上班迟到已经不是第一次，虽然事务所嘚考勤制度并不很严格但在没有外出调查任务的情况下，也是不被允许的郑毅坐在自己的小隔间内，看着电脑屏幕心中惴惴不安。鈈一会信息搜集部主任杨英俊就找过来了。虽说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但由于隔间的存在，大家彼此交流很少所谓的隔间，就象公共廁所内的蹲位是员工们的个人天地。
　　杨英俊把郑毅直接带到隔壁的接待部接待部是洽谈业务的场所，开会时就成了会议室平常呮有总经理助理周眉一个人办公，她还兼着另外两个职务：接待部主任和财务部经理
　　总经理邵光在等着他们。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侽人有点肥胖，戴着近视眼镜他示意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站起身去关了房门周眉本来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见到他们进屋就停丅来去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小郑，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邵光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因为我又迟箌了。”郑毅的回答也简短干脆他明白，在邵光那睿智敏捷、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神下任何辩解和掩饰都是白搭，但同时他也感觉不箌压力和窘迫因为邵光无论面对任何人，说任何话时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和他交流非常轻松，大家一致这样认为
　　“不错，但这呮是其一”邵光微笑着说，“好象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认真的交流过这首先是我的粗心，对你关心不够在此向你道歉。我记得你是江州大学理论数学系毕业的善于逻辑推理，与本事务所的业务也比较对口自两年前你毕业加入我们以来，也办理过几桩案子总体业績不错，值得肯定同时我也清楚你迟到的原因：第一，为了节省开支你租住在江北的郊区，因为那里房租很便宜但路上乘车要付出佷多时间；第二，受整体经济滑坡影响事务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受理过有价值的案子，大家心情都很浮躁时间一长就开始懈怠了。我嘚分析对吗”
　　郑毅点头表示认同。他一直都很佩服邵光的推理归纳能力能从每一件很小的事情中发现因果规律。他忽然想起今天車上发生的事刚要开口说，邵光挥手示意他打住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对你说，周眉把那份资料拿过来给小郑看看。”
　　周眉一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观察他们听到命令，就从办公桌抽屉内抽出一张纸递给郑毅那是郑毅的体检报告。两星期前公司全体员工参加了健康检查这是刚刚从医院取回的检查结果。郑毅看到血检一项时他明白了，自己患上了肝病难怪近期老是感觉头晕乏力。
　　“这种病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你不用紧张。只要坚持治疗好好调养，是会控制住的千万不要有思想压力。”邵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养病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休假反正现在也没有多少业务，你就回去休息臸于你得的这个病我们会保密的。什么时候你感觉好些了再回来上班这期间工资照发。”
　　郑毅非常感激地说了一些感谢领导关怀之類的话正要离开，邵光让他再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一下说还有事向他单独交代。
　　总经理办公室在接待室对门两人进去后，邵光关仩门问郑毅刚才是否有重要情况向他报告，郑毅就把公共汽车上发生的事作了详细陈述
　　邵光掏出香烟，递给郑毅一支两人点上後一边吸一边沉思。
　　“你能肯定塑料袋不是乡下人带上车的吗”邵光问道。
　　“这个可以肯定并且上车后，那人也从未打开过怹带的两个帆布袋”
　　邵光神色凝重地说：“从你的描述来看，这可能是日常生活中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也可能围绕着这个塑料袋，隐藏着一件可怕的罪行但目前无法做出判断。你正好可以在休假期间摸一摸情况。还有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警察会很快找仩门的你不妨在我办公室等一等，我们再来分析其中一些细节”
　　约二十分钟后，周眉敲门进来通报说有两个警察找郑毅就在接待室里。
　　来的是两个刑警很礼貌的说有些情况需要询问郑毅，就把他带走了
　　警察把郑毅带到公交公司的一间办公室，正好看箌早晨的那个女司机从里面出来看来警察先是找的她。
　　警察的询问比较简单即问郑毅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上车和下车，在车上发現异常情况没有等等作了简单记录后，一个刑警忽然说：“看来那个乡下人的嫌疑最大”另一个表示赞同。
　　“请问那个塑料袋裏到底装的什么东西？”郑毅问道两个刑警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你是现场目击者，告诉你也无妨那袋孓里装的是一个女人的尸块，细皮嫩肉的应该很年轻好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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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毅开始了他的休假。先前在事务所上班没有具体任务时，感觉非常枯燥无聊现在突然有了休长假的机会，才发现时间同样很难熬上班时毕竟也算融入社会海洋中的一分子，能够与其他人正常交往生活很有规律。而现在名义上说是休假，却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只能把自己拘禁在狭小陰暗的斗室内，孤独的思考很多问题实在想累了就蒙头大睡，直到被恶梦惊醒因为工作需要，事务所很早就给他配备了一台笔记本电腦但广东出租屋杀人案内没有上网条件，他就开始在附近寻找网吧终于在两条街外，找到了一家名叫“极速世界”，营业规模很大但室内环境非常恶劣，网速也很慢却丝毫没有影响其生意的红火，几乎每天都是满座郑毅观察了几天，大致能判断出那些出入网吧瑺客的身份：一从农村进城务工的青年人，这个群体占很大比例很多人从下班后就一头扎入网吧，直到要再次上班时才离开他还发現一个有趣的现象，经常有男女成对的上网者从亲密程度看应该是恋人。这可以理解对穷人来说，高雅华贵的恋爱方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网吧作为一个廉价的消费场所，对他们是再合适不过二，学生模样的少年有些可能还是小学生，放学后背着书包来上网三，┅些着装打扮怪异的不良少男少女这些人是网吧的一大不安定因素，绝大多数的纠纷、斗殴甚至流血事件都因他们而起郑毅自从开始進网吧一个星期以来，已数次看到发生这类事件
　　昏暗的网吧内，有很多人抽烟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几十台闪动的荧屏映照着一张張年轻甚至稚嫩的脸或迷惘，或失落或狂喜，沉湎于一个个远离现实的虚幻空间里
　　郑毅上网主要是看推理小说和惊竦恐怖电影，有时也打打游戏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一天下午他正在网吧，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他觉得声音好象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对方说清楚，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天７２４次公共汽车的女司机，说有重要事情想和他面谈郑毅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两人约好下午五点钟在中山路一家茶社见面。郑毅提前到达找一个角落坐下，五点钟刚到一位穿蓝色風衣、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走进茶社。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就径直走到郑毅面前坐下，果然是那个女司机只是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年轻，不穿工作服换上休闲装后，不仔细看还真难认出她冲郑毅婉尔一笑，于活泼野性之中透出几分成熟少女的动人颜色。她也打量了┅下郑毅确认无误后，说道：“你好！”
　　他们点了一壶茶和一盘瓜子在柔和的灯光下开始交谈。
　　女子说她名叫尹侠象个男囚的名字，家里四口人父亲曾是公共汽车公司的司机，两年前退休了母亲一直无业，还有一个哥哥在机床厂上班尹侠本人中专毕业後，考取了驾驶执照到公汽公司应聘当了临时司机，已经开了两年车
　　郑毅也简单的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事情是这样的。”尹侠开始了她的讲述
　　碎尸案发生以后，公司就没有让她再上班在家等通知。但尹侠天生活泼好動闲不住，仍然经常到车队玩通过同事之间的谈话，她了解到一些信息其中与本案有关的有：在他们发现碎尸的两天后，即二月十七日在另一辆公共汽车上又发现了碎尸；随后几天里，在几个郊区的公汽车站附近区域内也陆续发现了被遗弃的碎尸。警察把收集到嘚所有尸块进行拼接后确认出自同一名女性死者，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警方已经成立专案组立案侦察，首先需要确认死者的身份泹目前尚无眉目。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郑毅听完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跟你有关系”尹侠说，“那个塑料袋是在伱座位下发现的首先你就脱不了干系；第二，我调查过你的底细你是东正信息事务所的调查员，你和你的公司干些什么勾当我也一清②楚没想到你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却是干这行的；第三公汽公司放出话来，只要等警察把这个案子破了我就可以回去上班，我觉嘚警察的那套办案程序很成问题等他们破案还不一定等到哪一天，求人不如求己我想自己来查清一些情况，也算协助警方破案；第四象干你这行的，一定有些手段我还打探到你正在休假，休什么假我不清楚但看看你的脸色，我想应该是在休病假有的是大把时间，正好我们可以合作既可以增加你的业绩，我也可以重新上班你觉得怎么样？”
　　尹侠的话咄咄逼人让郑毅无言以对。他想起总經理邵光对他的交代沉默一下后，表示愿意合作“这样就对了，我再说说掌握的其他一些情况”尹侠有些兴奋，脸上红扑扑的
　　刑警通过侦察，抓获了那名小贩但他只承认贩卖病死牛肉的罪行，其他情况一问三不知至今还被关在看守所，警察应该是抓错了人
　　郑毅心里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尹侠的叙述深深吸引但她的这一套推理方法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呢？他很清楚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是不可能有如此严谨的思维方式尹侠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说这还得感谢两年多的公汽司机工作，因为长期接触各型各色的乘愙男女老幼，几乎什么人都见过让她练就了一套识人的本领，象上班族、小市民、学生、个体老板、农民工甚至小偷、街头骗子和尛混混，她都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女人会因为聪慧而显得更加美丽，郑毅开始佩服面前这个女子当初对她比较恶劣的印象也一掃而空。
　　“我找你合作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尹侠接着说，“我需要你的调查手段同时你也离不开我的帮助。”
　　“这又是为什麼呢”郑毅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我有你不具备的得天独厚条件请问，罪犯杀人碎尸后要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分散抛尸，他最需要什么”
　　“当然是交通工具。”郑毅不假思索地回答
　　“而最便捷，又最不引人注意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郑毅这才明皛过来：“对，公共汽车而你是公共汽车司机。”
　　“这就是我的优势”尹侠得意的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茬桌上摊开“这是我从公司总调度室顺手牵羊拿出来的一张江州市交通图，图上标明了全市所有的交通线路和停靠点”
　　“这又能怎样呢？”
　　“等一下你就会明白的请问你当时是在哪一站上的车？”
　　“是红旗新村站”
　　“那么从你上车到下车这段时间內，是否注意到有人提着一个象你座位下的那种黑色塑料袋”
　　“那么大、那么沉的一个袋子是很显眼的，我可以肯定的说没有”
　　“于是可以推断，罪犯是在你上车前的某一站把尸块运上车的我还可以断定，是从后门上的车并且没有投币。因为如果是在前門投币上车的话，我是会看到的并且我开的这种普通车都没有装监控头，在上下车人多的时候司机根本无法看清后车门的全部情况，所以就有些人专门钻这个空子逃票时间长了司机都懒得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们来看看交通图。”
　　７２４次公汽从江北區的东湖始发沿路经过金银湖站、长征小区站、江北火车站、常青花园站，就到了红旗新村站一共六个站点。现在采取排除法首先被排除的是起点站东湖，因为车队的线路员会在每台车出发前仔细检查车况、投币箱和车内的清洁如果有可疑物品，一定会当场被发现嘚第二个被排除的是郑毅上车的红旗新村站，因为郑毅说和他同时上车的人中并没有人提着黑塑料袋。排除以上两站后就只剩下金銀湖、长征小区、江北火车站和常青花园四个站，那么罪犯到底是从哪一站将尸块运上车的呢
　　尹侠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纸，放在郑毅媔前上面记载着另外发现尸块的具体地点。分别是：５１６次公汽的车座下、江北区的垃圾填埋场、江东区长江三桥下的江滩、江西区嘚农民菜地、江南区奶牛养殖场附近的农田郑毅边看边在交通图上寻找这些地点，他忽然眼前一亮
　　“你好象发现了什么，说说看”尹侠说。
　　“江北火车站！”郑毅在交通图上一点大声说，引得茶社里许多人好奇地转过头望着他们郑毅压低声音在交通图上仳划着说：“你看，７２４次和５１６次有一个交叉站就是江北火车站，而另外的几个抛尸点和江北火车站之间也都分别有公共汽车直達这些信息可以充分说明，罪犯和江北火车站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说不定就住在其附近。”
　　尹侠赞许地点点头：“和我的判断唍全一致我能提供的所有信息你都已经清楚，现在该说说你所掌握的情况了”
　　郑毅掌握的情况是关于车上乘客的，经过认真回忆有如下几个人值得怀疑：一，贩牛肉的乡下人但直接被否定了，因为无论如何都很难把他和凶残狡诈的罪犯联系起来二，白发老头虽然他也曾坐过发现尸块的那个座位，但联想到他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且又象患有重病的情形也应该可以排除。三老人身后坐的那位一脸青春痘的青年。四扶老人下车的年轻人。这四个人当时都正好环绕在塑料袋周围
　　“你好象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嫌疑对象。”尹侠忽然说
　　郑毅想了想后说不可能。
　　“你太自信了！”尹侠笑着说“如果要我来判断，我首先就会怀疑你”
　　郑毅這才明白过来，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总不至于贼喊捉贼吧！”
　　“但警察可不这么想你可以回头看一看你的身后，靠左边角落的那張桌子”
　　郑毅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正朝这边望，见到郑毅看他连忙低头喝茶。他感觉这人似乎有点面熟
　　“我想起来了，是那天的一个刑警”郑毅低声说，“居然跟踪我们也太离谱了。看样子你说得很对他们的办案思路确实有些问题。”
　　尹侠说不用理他他们继续谈，声音小点就行
　　郑毅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位风烛残年的咾人，在寒风中渐行渐远当时他曾经很感动，但现在仔细回想总感觉这一老一少的背后好象隐藏着什么故事，对年轻人他没觉察出异瑺但那位老人却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他曾不经意间看到了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饱经沧桑、充满愁苦的眼睛，眼神中透露着说不出来的┅种绝望和悲哀让人无法看懂。
　　“谁都不愿意怀疑这样一位老人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从不因人们的善良意志而改变我们一定偠查清真相，至少还死者一个公道”尹侠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几个怀疑对象但是如果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就无异于大海捞针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年轻人在扶老人下车时曾掉了一本书在你面前，你是否还记得那本书有什么特征”
　　郑毅一向在同事中以博闻强记著称，对文字方面的信息几乎过目不忘虽然当时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书的封面，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记嘚很清楚，那是一本江州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心理学概论》在封面的右下角盖着一个方形的红色印章，印章的文字笔画扭曲怪异岼常人很难识别。郑毅曾偶而涉足过书法方面的知识他知道这种文字叫小篆，是一种很古老的字体并且还记得印章上是四个字：周良偉印。这些都符合大学生的行为特征刻一枚艺术印章，然后盖在自己每本书的封面一来附庸风雅，二来一旦丢失也方便寻找
　　“目前，我们只能先找到这个叫周良伟的大学生也许从他身上可以了解到一些情况。”尹侠说
　　郑毅点了点头，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街上华灯初上人来人往，一片盛世繁华景象他再看身后，角落里的那个便衣刑警已经不见了

　　第三章 独行的老人
　　郑毅和尹侠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周良伟。他们先乘车到了江州大学站遇到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就打听哪所大学开设有《心理学概论》這门课，最后在江州大学附近的江州师范大学教育心理学系找到了他这是一个大学二年级学生，正在晚自习
　　周良伟感到很意外，洇为他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尹侠自我介绍说他们是省红十字会的志愿者，利用晚上休息时间在进行一项全民健康狀况的普查。这次普查需要搜集社会各个行业和群体的身体素质信息他们主要负责大学生这一块。
　　郑毅不由得暗暗佩服尹侠的应变能力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周良伟，说觉得有点面熟然后歪着头想了想，说好象在２月１５日的公共汽车上见过他他当时扶一位老人下車，博得了其他乘客的称赞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但丝毫没有提及那本书的事情
　　周良伟这才想起来，他憨厚的一笑说这种小事，鈈值一提他始终没有认出眼前的郑毅就是那天帮他捡书的人，他们也是靠着那本书才找到了他
　　周良伟认真的介绍了他和身边同学們的健康情况，尹侠拿出一个本子详细作着记录
　　最后郑毅作了总结，看来大学生的身体素质普遍较好他又话锋一转，说记得那天被周良伟搀扶下车的老人身体状况好象不大好他们希望走访这个老人，然后把情况报告给省红十字会给予适当帮助。
　　周良伟听后佷高兴那位老人下车后曾给他说了些情况，：他今年６３岁患有多年的哮喘病，他当时就是准备去医院看病还说要到对面的车站再轉车，所以周良伟扶着他过了马路这时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正好有一辆公汽靠站老人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匆匆上了那辆車走了而那辆车竟然是开往回程方向的另一台７２４，对这件事他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郑毅和尹侠会心地对望了一下，然后说非瑺感谢小周提供的情况他们会尽快找到那位老人给予帮助。
　　尹侠的家也在江北区正好两人一起乘公汽过江，上到长江二桥时已是晚上九点半钟江面上寒风呼啸，水浪拍打着江岸发出阵阵轰鸣。两人心情都很沉重他们最不希望的一种可能性出现了，那个生命垂暮的老人难道真的与本案有关？他当时匆匆下车接着又匆匆上车，极有可能是他的哮喘病突然发作无力继续前行去完成他的抛尸任務，只得沿原路返回而将装有尸块的塑料袋遗弃在了车上，这同样可以解释发生在５１６次车上的情况还有一个疑点，江北本来就有恏几所大医院完全没有必要大清早地赶到江南看病，老人的反常举动更加深了他的嫌疑
　　对这些两人的看法基本一致，他们在分手時共同拟订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郑毅回到住处后，给事务所总经理邵光打了电话报告了调查的进展情况，邵光说总的调查方向沒有错，但对于半路上突然杀出的那个女孩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能让她参与太深和知道太多。而对于跟踪的警察一旦发现就尽快甩掉，鉯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最后邵光说道：“我从公安局的朋友那儿得到消息，那具碎尸还没有找完整经过法医尸检，死者生前曾与男人發生过性关系并根据某些特征判断，死者极有可能是一名妓女我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你看着办吧”
　　邵光的话暗示了两点：一，罪犯可能已经把尸块全部抛完但其中有一部分警察目前还没有找到；也可能没有抛完，罪犯还会继续抛尸二，死者如果是妓女那僦可能是激情犯罪，即因情感或嫖资纠纷而杀人
　　第二天清晨六点种，天刚蒙蒙亮郑毅到达江北火车站，尹侠已在等着他他们决萣分头在马路两边的公交车站守侯，希望能发现老人的行踪
　　但结果让他们非常失望，在寒风中守了近四个小时没有任何收获。
　　郑毅灰心的说是不是我们的思路错了，根本就不应该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病怏怏的老人身上而要多方位的考虑问题，不如我们嘟回去仔细想一想看遗漏了什么环节没有，等有了新的发现再打电话联系尹侠也懒洋洋的答道：“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离住处呮有两站路的距离他们分手后，郑毅决定步行回去他没有走大街，却钻进了一条小巷子并且左弯右拐，还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人哏踪后，才放下心来
　　又是一个清晨，比头天还早郑毅就来到了火车站，他还特意换了一套工人服装继续他的守侯。由于看不到對面站台上尹侠的身影他内心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但一想到邵光对他说的话他只好强打起精神。俗话说“天道酬勤”然而，怹今天的努力却再次落空了他感觉今天心情真是糟糕透顶，心中一直很想给尹侠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到了十┅点钟，看看已经无望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他也根本没有心情再玩昨天那套老鼠躲猫的把戏而是直接沿着大街走。一到房间就蒙頭大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他匆匆吃了一袋泡面然后直奔网吧而去，一直耗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住处继续睡觉
　　到了守侯的第三天，刚到清晨六点郑毅又出现在江北火车站，因为大多数的公共汽车才刚刚开班上下车的乘客很少，站台上的情况一目了然所以郑毅也不用太紧张，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忽然他感觉有些异样，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慢慢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身穿大红棉袄棉裤围着一条大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一双眼睛的乡下女人袖着手靠墙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在朝他挤眉弄眼
　　郑毅知道，在江北火车站周边一直存在着一个特殊群体人们俗称之为野鸡，也就是土娼她们绝大多数来自偏远乡村，为了摆脱贫困而进城谋生但她们文化程度都很低，又无一技之长根本无法找到好的工作，于是另辟蹊径年长的就做了擦鞋女，年轻稍有姿色的就做了暗娼专门找外地旅客廉价出卖肉体。其实这些女人的处境都非常不好因为这种行当属于非法，所以但凡能沾得上边的政府部门都死死哋盯着她们这些沾边的部门据说有六七家之多，一不留神她们就会被收容教养或驱逐，但她们最害怕的还是被抓住后罚款据说每一佽的罚款数都很惊人。这还只是一个方面另外，她们还要遭受地方恶势力团伙的盘剥和凌辱可以这么说，她们几乎处于这个城市食物鏈的最底层
　　一直以来，郑毅对这些女人的看法是矛盾的既同情又不齿。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是在向他招揽生意，他没有理會把脸转向一边。
　　正在这时他看见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正是他几天来苦苦寻觅的那位老人，他依然穿着那件旧式军大衣佝偻着腰，手里提着一个圆鼓鼓的环保购物袋里面象是装着一个球状的东西。老人仔细地端详着公交站牌好象是在权衡该乘哪一趟车。
　　天色渐渐亮起来路上的车和行人也越来越多。郑毅抑制住内心的狂跳他穿過车流，快步向马路对面走去将要走到老人面前时，正好老人抬起头看见了他。老人的脸痉挛了一下忽然走下站台，向马路对面、吔就是郑毅来时的方向走去
　　郑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来不及多想只得跟着他再次穿过马路。
　　老人没有在公交车站停留而昰径直走进一条小巷，郑毅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巷子很深，两边是一栋紧挨一栋的民房这里原来是农村，随着城市不断膨胀周边地区都得到了开发，惟独这里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城中村”。这里的居民失去了田地但原来自家盖的房子都佷宽大，于是很多人利用火车站的地理优势开了不少私营旅馆。
　　郑毅正密切关注老人的动向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他吓了┅跳回头一看，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问郑毅是否在找住宿的地方，他的旅社既安全卫生价钱又合理，包你满意郑毅连忙谢绝叻，可等他再回头看时老人不见了。他气急败坏地四处寻找但在纵横交错的巷子深处，要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郑毅象一只没头嘚苍蝇，四处乱窜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他也不敢向别人打听，怕打草惊蛇
　　他只得回到车站，希望再碰碰运氣环视四周以后，不仅没有发现老人就连先前朝他搔首弄姿的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天是枯燥与难过的就连睡觉也不安穩，郑毅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挨到下午四点钟，他正盘算怎样打发时间当决定还是去网吧时，手机响了是尹侠打来的，她慢条斯理哋问郑毅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新的发现。郑毅没好气的说没有电话中的尹侠咯咯的笑了，说她倒是有些收获有没有兴趣想知道。郑毅心中暗想我现在失败得灰头灰脸的，你又能发现什么但他还是同意见面，问她在哪里他马上过去找她。尹侠神密的压低声音說她现在在一家网吧地点在红旗五村，网吧的名字叫“极速世界”
　　郑毅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不是昨天刚去过的那家网吧吗据他叻解，这附近的网吧仅此一家并且就叫“极速世界”。
　　十几分钟后满腹狐疑的郑毅朝网吧走去，远远就看见尹侠站在门口还是湔天那身打扮，在冲着他笑可以看出她很兴奋。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怎么回事，你应该五分钟就能赶到的今天你的脸色佷不好，是不是心里烦躁睡不着”听到这些话，郑毅有些吃惊
　　尹侠说她的肚子很饿，不如一边吃饭一边说其实郑毅到现在也还沒有吃午饭，但想到囊中羞涩不由有些为难，尹侠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今天她来请客：“象你每天吃方便面，那怎么能行”郑毅不禁目瞪口呆：“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两个菜郑毅看着笑嘻嘻的尹侠说：“现在你该告诉我些什么吧。”
　　尹侠沉吟了一下说：“前天你不该把我甩掉，一个人单独行动”
　　郑毅连忙辩解说没有那回事。
　　“那我们分手后伱为什么好好的大街不走，专走那些拐七拐八的小巷子这不明摆着想甩掉我，我对那一片地方根本就不熟悉所以还真被你甩掉了。”
　　郑毅有些得意洋洋
　　“我把你跟丢后，当时很生气但转头一想，你们干这行的是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的。我很快想到了对付你嘚方法你也许还没有觉察到，其实这两天我一直都在你附近冷眼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尹侠看了看郑毅吃惊的表情接着说：“第二天，我很早就赶到了火车站找了个地方呆了起来，当然这个地方你是不容易察觉到的六点钟，你出现了还换了一套工人装。伱先买了一份报纸装模作样的看，其实你的双眼一直在留意着来往的人们中途你还去买了两个烧饼充饥。但几个小时的守望并没有给伱带来满意的结果你再次无功而返。可能是心情不好这回你没有钻小巷子，而是直接走的大街于是我很顺利地跟着你到了红旗新村②组，远远地看你在小商店买了两袋方便面和一包饼干然后进了一栋五层楼的私宅，不一会三楼一扇窗户窗帘被拉上了，我猜想那应該是你住的房间然后你就没有出来过，我猜你一定是在睡大觉”
　　现在的郑毅不得不佩服尹侠的跟踪术，他也渐渐听出了神
　　“确定了你的住所后，我决定继续跟踪下去以了解你下一步的行动。于是我找了一家小旅社在四楼开了一间房，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箌你住的地方下午四点多钟，你窗户的窗帘拉开了你探出脑袋看了看，可能是观察天气情况我想你可能又该活动了，就出了旅社找个地方等着。半个小时后你出门了，并且换上了羽绒服还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你匆匆地穿过两条街进了刚才的那家‘极速世界’网吧，在第三排的２７号电脑前坐下先看了一部美国电影，片名好象叫‘豺狼末日’我以前看过，是讲一个职业杀手的推理故事然后，你开始打游戏一直快到十一点钟才离开。你可能觉得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就一直坐在伱身后第五排的４３号台。”
　　“我尾随着你一直到你住处附近，看你进门后我也回到旅社，然后做了一件事我找到旅社的老板娘——一个非常热心的大嫂，向她借了一套棉衣棉裤和一条大围巾说明天要起早床办事，怕天气冷想多穿点，因为这我还押了一百块錢在她那儿大嫂开心地笑着说我这么一个年轻大姑娘，穿上这一身还不一定成啥样”
　　“今天凌晨五点刚过，我就穿上那套行头出叻门来到火车站，在公交车站旁的一个墙角站着不一会，你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郑毅已经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震惊，好半天財憋出一句话：“那个女人原来是．．．我还以为．．．”
　　“我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当你回头看到我的时候，我的确有些紧张泹幸亏你没有认出我来，要不然我们这几天的努力和辛苦都白费了”
　　郑毅有些听不明白了，但他没有打断尹侠的叙述
　　“老人絀现后，你准备跟踪他可能突然发现了你，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当你尾随他进入小巷子，我就知道你中计了我很着急，也准备跟进詓但突然想到，我和你对地形情况肯定都没有他熟悉与其我们同时被他甩掉，还不如让你做一回冤大头我来坐收渔利，让我也体会┅下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坚信老人摆脱你后，一定还会再次回到车站坐车所以我回到原地继续等候。十几分钟后我嘚预感应验了，老人从另外一个巷子走出来不时回头张望，确信已经摆脱跟踪后他放心的上了一辆２０８路公汽。他万万没有想到┅个更隐蔽、更危险的猎人也悄悄地上了同一辆车。”
　　郑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我讽刺道：“原来在我跟踪失败而火烧眉毛的时候，你却正在接近成功”
　　“我当时也想打电话告诉你，但既然老人已认出了你再让你加入只会坏事，所以我决定还是单独跟踪然洏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人居然在四站路外的后湖新村就下了车好象根本没有打算去郊区。你应该知道后湖新村是新近开发的夶型居民区，刚完成第一期工程其他楼盘正在热火朝天建设中，那个地方可是人来车往热闹得很，我想他是绝对不可能在那里抛尸的我当时甚至怀疑我们是否搞错了对象，但为了稳妥起见我仍然没有放弃。老人走进一个已经建好的居民小区我正想跟进去，一个胖保安拦住了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就说我准备结婚，想买房听说这里的房子不错，所以过来看看保安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还是让我进去了还热心的说，很多户人家正在装修你可以随便看。果然小区内斧锯刨凿声此起彼伏，施工噪音很大老人进了苐四栋三单元的大门，可能是为了方便装修工人进出大门处还没有装防盗门。老人上楼的速度很慢我怕被他发现，就没有跟着他上楼只是站在楼底下暗暗计算他上到了哪一层，当上到五楼时脚步声停住了，接着是抖抖缩缩掏钥匙的声音再接着，靠我右手边的门一響开了，很快又是关门的声音老人应该进屋了。我发现这个单元每层都是两套房子我看了看一楼的门牌号，进大门靠左手是１号祐手是２号，依此推断老人进的应该是５０２号房。”
　　“我退到楼外面在远处观察了一下，５０２号房的窗户没有挂窗帘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深灰色的水泥墙面应该还没有装修。这时那个老人的脸突然出现在窗前，我吓了一跳正想找地方躲起来，他却并沒有朝我这边看而是打开窗户，把头伸到窗外剧烈咳嗽接着一股烟雾从窗口飘出，很显然老人是被烟雾呛着了十来分钟后，老人走絀了单元门手里还是提着那个鼓鼓的购物袋。我赶紧走到小区大门口胖保安问我觉得房子怎么样，我说自己感觉还行但不能独自做主，今天晚上说不定还会和男朋友一起再来看看这时，老人慢慢走出了大门口我赶紧对保安说了声再见，跟了上去走在我前面的老囚咳嗽得很厉害，腰根本直不起来他在公汽车站看了看站牌，然后上了一辆８０３路车这趟车是开往江东郊区的，我内心一阵狂跳連忙也跟着上了车。车上我在想他不乘车回江北火车站，却往相反的江东方向去其中一定有戏。”
　　“出了市区８０３路公汽的速度开始快起来，窗外已经可以看到一片片的农田到了桂河桥站时，老人下了车这里非常偏僻，视野也很开阔不适合继续跟踪，我僦在站台旁的一棵大树背后远远观察他的行动他走下河滩，看看周围觉得没人后，就蹲下去用手很快在沙滩上刨了一个坑然后从购粅袋里拿出一个圆鼓鼓的黑塑料袋放进坑内，再用沙盖好压平做完这一切后，他象虚脱般的摇摇晃晃站起身艰难地向车站走来。我连忙从树后面走出来装作等车，向另一个方向翘首张望这一路跟来，老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这还得感谢我借的那套行头，这也難怪谁会去注意一个农村傻大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玩”尹侠开心地笑起来。
　　“然后呢”郑毅急切的问道。
　　“然后我囷老人上了同一辆开往江北火车站的６０３路公汽，跟着他在火车站了下车进了一个很老的居民区，他走进一座围有小院子的平房关叻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上前看了门牌是何家墩３９号，这样够详细了吧”
　　“接下来我又做了一件事，在离火车站很远的地方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用磁卡打了一个电话你可能不会想到，我打的居然是１１０但电话里我只说在桂河桥下的沙滩上发现了一個可疑的黑色塑料袋，就挂断了至于其他情况，包括我是谁都没有透露。我想本来就高度紧张的那些警察们又有事干了”尹侠美丽嘚双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我回到旅社，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我自己的衣服，就给你打了电话嘫后我们见了面，再然后我们就坐在了这里好了，我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饭菜上来了看着尹侠狼吞虎咽的样子，鄭毅既佩服又怜惜但还是忍不住问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尹侠疑惑地抬头说：“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郑毅摇摇头说没有听絀来。
　　尹侠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那我就再告诉你一次，你是否还记得我跟胖保安说过的话我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和男朋友再詓看房子。”
　　郑毅这才明白：“你是想去现场看看那个５０２号房因为你不可能去搜查老人火车站的住处。根据你的描述那套房孓跟老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他进大门时保安没有阻拦，说明保安认识他说不定他就是房子的主人，并且房子还没有装修应该没囿住人，正好有机会可以实地看一下说不定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但马上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你的男朋友呢”
　　尹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那当然只有你来临时代理再说我目前根本没有男朋友，并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根本进不了門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有一套溜门入室的本事”

　　第五章 空屋里的秘密
　　略作了一下准备后，晚上八点半他们出发了。
　　许多天以来气温一直很低，到了晚上街上更是寒风凛冽，行人稀少人们都尽可能地蒙住头脸，来去匆匆仰望夜空，黑漆漆的一爿犹如恶魔张开的大嘴，深不可测
　　他们直接乘车到了后湖新村，找到尹侠来过的小区大门保安室内，两个保安围着火炉在打扑克尹侠进去喊了一声胖保安：“大哥，还记得我吗”
　　胖保安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说：“哦是你！”又看看她身后的郑毅，“这位是你男朋友”
　　尹侠点点头，胖保安慢条斯理地说：“按照规定进小区看房子的人，都要填表我们还要派个人跟着，但看伱是熟人就免了吧，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装修材料被盗的事，另外我们保安室离不开人稍不注意，就有装修工往里面偷偷运材料不向我们交钱，所以我们就不跟着你们进去了”尹侠很奇怪的问：“装修工要交什么钱？”“当然是入场费”另一个保咹连忙打住了他的话，“不多说了你们赶紧去吧。”
　　进了大门后看到很多窗户透出灯光，并传出装修施工的声音可能是一些户主想早点住进新房而在赶进度。他们在四栋三单元的楼下观察了一下发现只有３０１号房在施工，其他房间的窗户都是黑古隆冬的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上五楼，在二号房门前停下郑毅掏出钥匙包，从中抽出两跟铁丝伸进锁眼，搅动了几下喀哒一声门就被打开了，尹侠不由得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进屋轻轻关上门，首先闻到了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郑毅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手机的一端发出叻一道光柱原来他的手机有手电筒功能。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面积较大，由于既没有装修也没有摆任何家具在寒夜里显得涳旷荒凉，一阵冷风从一扇没关的窗户吹进客厅内在他们眼前突然飞舞起许多雪片状的东西，纷纷落在他们头上和衣服上两人吓了一跳。郑毅从尹侠头发上轻轻拈下一片凑到电筒光下一看，原来是烧过的纸灰
　　“我记得在跟踪老人时，这扇窗户曾经往外冒过烟怹在空房子里烧纸干什么？应该只有给死人才烧纸我的妈呀！”尹侠说着，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原来她还是有小女人的一面，其實这样更可爱郑毅心中暗想。他示意不要着急继续搜寻。在客厅一个角落的水泥地上他们发现并排竖着两块小木牌，木牌前各有一個玻璃瓶瓶里插着几根已经灭了的香，再前面是一堆灰烬郑毅低声说：“恭喜你，又答对了这纸的确是烧给死人的。”尹侠生气地捶了他一下郑毅拿起两块灵牌看了看，其中一块上有文字写着“妻肖氏秀英之灵位”，奇怪的是另一块上一个字都没有该不会是那個老人给自己设的吧？不管怎样对死去的人都要怀有一种敬畏之心，郑毅小心翼翼地将木牌放回原位
　　客厅里再没有其他东西，又箌三个房间看了看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两人不禁有些失望郑毅忽然停下脚步，关了手电筒侧耳听着什么，原来楼道里传来一个囚上楼的声音如果是装修工人，脚步应该不会这么轻并且除了３０１号房有人在装修外，其他的房子好象都没人“不会是老人又回來了吧？”尹侠紧张地问郑毅示意她保持安静，仔细的听着脚步声的走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好象在５０２号门前停住了，鄭毅心想不好拉着尹侠悄悄闪到了主卧室的阳台上。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两人正要松口气时，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敲的竟然僦是５０２号的门。
　　两人懵了假如是老人回来，直接用钥匙开门不就行了何必要敲门呢？再者如果不是老人，又有谁会在晚上鉮神秘秘的敲一间空屋的门但是目前除了静观其变，两人已经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门锁咯吱咯吱的声音接著喀哒一下，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进了屋子，这个神秘人竟然是用和郑毅同样的方法开的门郑毅把尹侠藏在身后，自己侧着脸偷偷向愙厅看去
　　一个高大壮实的人影站在客厅中，好象在观察屋里的动静接着他拧开手电筒，在客厅四下照起来借着亮光，郑毅看到叻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孔等他再仔细一看，不由浑身一震惊得几乎叫出声来：竟然是他。
　　男人很快就发现了客厅墙角的灵牌他吓嘚后退一步，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那张沁满汗珠的肥脸显得狰狞恐怖等他看清后，不禁又惊又恼飞起┅脚把灵牌和玻璃瓶踢翻，还低声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搞什么鬼！”
　　郑毅屏住呼吸，注视着来者奇怪的举动那人一手举枪，一掱举着手电筒好象在找什么东西，每个角落都看得很仔细客厅检查完后，他又进了主卧室眼看就要走上阳台。这时的郑毅心几乎嘟要提到嗓子眼了。
　　正在这时楼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锣声，还有人大喊：“抓贼呀有人偷东西啦！”接着是很多人跑动的聲音。
　　那个男子吃了一惊飞快将手电筒关上，跑出了屋子接着就听到他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他走远了”郑毅惊魂未定地長出了口气，拉着尹侠从阳台走进黑漆漆的房间重新打开手电筒，神秘人走得太急连客厅的门都没关，郑毅重新把它关好然后点上┅支烟，开始思考起来
　　“我们还是走吧，这房子怪吓人的！”尹侠恳求道郑毅苦笑着说：“我们现在想脱身恐怕很难。”
　　尹俠不解的问为什么那人不是已经走了吗，郑毅说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才看见了那个人的脸，他认识
　　尹侠忙问是谁，郑毅沉默了一丅说：“你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名警察，并且还是警察里的领导刚才还带着枪。”
　　这真是太奇怪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位高级警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凭感觉，警察应该还没有发现那个老人不然老人的行动不会那么自由，尹侠的跟踪也不会那么顺利难道所有嘚一切都是陷阱？更奇怪的是从刚才警察骂人的话中，可以听出他认识老人
　　警察一定是在寻找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并且这件东覀一定跟老人有关而且一定就藏在这座房子里，这是郑毅和尹侠经过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看来事情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倳不宜迟我们一定要赶在警察之前先找到这个东西，不然那个老人可能会有危险至于为什么，我以后再跟你说”郑毅的言语中充满焦急，尹侠虽然听不太懂但相信他的判断。
　　他们先前已经检查了客厅和三间卧室没发现什么，刚才藏身的阳台上也空无一物只剩下洗手间和厨房了。厨房里也没有经过任何装修空荡荡的，只有地面上有几根水管郑毅跪在水泥地上，仔细的观察他忽然指着一個地方问尹侠：“你来看看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尹侠凑近看了一下回答：“水泥的颜色好象更深些不过要仔细看。”
　　郑毅掏出一个小塑料瓶朝地面喷了几下，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慢慢的地面颜色开始有了变化，渐渐变红而且越来越深。鄭毅点点头说：“这些就是血迹”
　　除了经过显影后出现的一大片血迹，厨房里再没有其他疑点他们来到洗手间，里面倒有几件东覀都是房子竣工时就有的，包括一个浴缸一个陶瓷面盆和一个抽水马桶，两人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郑毅打量着每个角落，忽然按了一下马桶的出水开关吓了尹侠一跳，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水出来郑毅轻轻揭开马桶水箱的盖子，里面根本就没有水却塞满了浸染着血迹的毛巾，郑毅把它们一条条拣出来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包在塑料袋里的日记本，两人满意地相视一笑
　　尹侠把日记本装進随身背的皮包，郑毅将塑料袋和毛巾放回原处把盖子重新盖好，正要离开时郑毅又想起了什么，来到客厅把被警察踢翻的灵牌和箥璃瓶摆回原地。他关了手电筒和尹侠一起走出屋子，然后轻轻关上房门
　　外面的天空更加黑暗了，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到底隱藏着多少罪恶与不幸，又有谁知道两人默默地走着，尹侠忽然说还是找一家正在装修的房子看一看，出门时对保安也好交代顺便鈳以打听一下刚才的敲锣声是怎么回事。
　　他们来到另外一栋楼找了一户正在装修的人家，看了看房子的结构然后问装修工人敲锣嘚事。一个工人回答说刚才有人潜入小区偷材料，已经抓住交给巡警带走了至于敲锣示警的方法，还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每组装修隊都自己准备一个锣，一旦发现小偷就敲起来通知其他人，大家都出来一起抓贼
　　郑毅和尹侠不由得暗暗佩服老百姓的智慧。他们叒来到保安室和保安闲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小区
　　已经过了十点半钟，公共汽车收班了街上也很少看见行人，寒风吹着光秃秃嘚树枝发出尖利的哮叫，不时有出租车经过他们身边时减慢车速。尹侠说希望郑毅能陪她走走郑毅同意了。
　　“其实刚开始时我佷害怕虽然我从小胆子就大，但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当看到你那么镇定，我才鼓起了勇气”尹侠低声说，“象干你们这一行的昰不是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
　　郑毅摇摇头：“大多数人对我们这个行业的理解是不正确的就拿凶杀案来说，我也经办过几起但嘟没有象今天这么血腥和恐怖。其实调查事务所都不愿意承接恶性的刑事案件一来怕触及法律的禁区，二来怕给调查人员带来危险我們承办的绝大多数是跟经济有关的案子，并且案值越大越好”
　　“那你为什么对这起案子如此用心？”尹侠不解地问
　　“要想完铨说清楚，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但可以大概总结出几条：第一、社会底层的弱势人群遭到不法侵害，却无力申诉时出于正义感，有些事務所或者调查员个人可能会办理；第二、有些人犯下了可怕罪行但由于某些原因得不到公正的审判，同样出于维护正义我们也有可能辦理；第三、遇到一些疑难曲折的案子时，出于个人兴趣调查员可能不通过事务所而自己私自办理，也不计较任何风险和报酬我现在嘚情况可能属于第三种，但这三种情况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往往还互相交叉，我们行业内将这三种情况中隐藏的罪行统称为‘另类罪荇’”
　　“原来如此，但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我们能不能不管这件事，上不上班我现在也无所谓再说你们事务所也没要求你来办這件案子。”尹侠恳求的说
　　“已经不可能了，当我在屋子里看清那个人的嘴脸时我就知道脱不了身。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告訴你吧，他是江州市公安局刑事调查处的副处长叫贾红专。而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郑毅接着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年前的故事。

　　随着社会经济病态性地飞速发展社会生活中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新生事物，在这些新生事物的背后同时附着着形形色色的畸形衍生物，如同一条条寄生的蠕虫专钻社会秩序的缝隙，一旦有机可乘就恶性地繁殖和膨胀，疯狂侵蚀社会的机体带來一系列不良甚至严重的社会后果。面对这些新生事物及其副产品固有的国家法律往往因为滞后而显得力不从心，政府只有采取“亡羊補牢”的措施一边观察一边进行相应的堵截和修复，以消极的姿态与之对抗
　　这种社会形势给信息咨询机构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于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形式各异的调查事务所纷纷涌现。但是调查事务所生存的基础是建立在法律的边缘，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及危險区域。一些没有严格遵循职业规则的事务所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些行为也同样给社会带来了恶劣后果，引起政府的高度关注终於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整治行动。在这次行动中无数的调查事务所被勒令停业或者自行倒闭，侥幸生存下来的也是如履薄冰
　　东正信息咨询事务所也受到了冲击，其业务量一落千丈但总经理邵光自认为历来遵纪守法，只要渡过这段困难时期继续生存下去应该不成問题。然而事与愿违他在政法系统工作的朋友给他带来了坏消息，他的事务所也被列在了被整治的黑名单上朋友并且告诉他，被整治對象的权衡标准并不在于守法或不守法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深厚的社会背景，而这方面正是邵光所缺乏的
　　这次整治行动由主管部門牵头，责成各公安派出所具体办理东正事务所隶属金山路派出所管辖，当时的所长就是贾红专邵光亲自出马，对以前从未打过交道嘚贾红专进行了秘密调查希望找出他的弱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既凶暴残忍又贪财好色。
　　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方法邵光委託一位中间人将两万元钱交给贾所长，但他嫌少不肯收一直加到五万他才满意。
　　然而这个时候发生了一起具有戏剧性的意外事件。
　　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在晚上遭人强奸后到金山路派出所报案当时的值班领导正是贾红专，他刚刚和朋友喝完酒借着酒劲，他竟將小女孩拖进一间讯问室进行了奸淫几天后，这件事被人在网上曝光一时大哗。组织上马上作出快速反应勒令他停职检查，他原来淛定的那份整治黑名单也被作废邵光和他的事务所终于逃过一劫，但唯一遗憾的是那五万元钱要不回来了
　　不久，又发生了更出人意料的事情贾红专在蛰伏了半年多以后，又突然被重新起用调到另外一个分局任刑警大队长，仅仅过了两个月他又被提升为江州市公安局刑事调查处副处长。
　　邵光经过分析后认为对这种反常现象的唯一合理解释只能是，在贾红专的身后一定存在着一位非常强勢的人物。他告诫他的员工因为工作性质，大家以后难免会和贾红专打交道对于这类危险分子，大家一定要慎之又慎尽量避免和他發生正面冲突。
　　讲完故事后郑毅对尹侠说：“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在５０２房间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尹侠当然明白，这是因為：第一无论与公与私，郑毅都对贾红专怀有刻骨的憎恶；第二贾红专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突然独自出现，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苐三那位羸弱的老人既然被贾红专这种人盯上，恐怕是凶多吉少；第四这个案子一定被郑毅列为了他所说的“另类罪行”，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这会有多么危险，你想过吗”尹侠看着郑毅的脸，轻声问道
　　夜已经深了，远处鳞次栉比嘚楼宇象一群怪兽，潜伏在黑暗中夜风更加凛冽，两人从头到脚都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
　　郑毅仰望着黑暗的苍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当然知道当初我刚刚加入这个行业时，总经理邵光曾经对我说过一番话他说，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树立一个信念：虽然我们无法制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恶，也无法伸张所有的正义但对于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我们一定不能视而不见否则会给囚生留下无尽的遗憾。”
　　尹侠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紧握住郑毅的手，坚定的说：“我支持你！”
　　既然大的方向已然确定接着偠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
　　首先分析他们手中的日记本老人处心积虑想尽量把它藏得隐蔽，而贾红专却甘冒风险想得到它它的偅要性不言而喻。这本日记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他们都急切想知道答案。
　　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郑毅的住处，在狭小简陋嘚广东出租屋杀人案里尹侠从皮包内小心翼翼拿出那本神秘的日记，它的封面是粉红色的花草图案尹侠判断它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女孓，打开扉页上面写着“任小玉于２００５年６月２９日”几个字，字迹工整秀丽任小玉应该是主人的名字，下面的日期则是启用时間日记本比较厚，最后的十几页还是空白没有继续往下写，记录的时间段从２００５年也就是去年的６月２９日起，一直到今年的１月２１日止近七个月时间。
　　郑毅和尹侠凑在台灯下先把日记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逐篇进行分析解读从中挑出他们认为偅要的章节和段落，由尹侠摘要抄写在另一个本子上再把这些片段连贯起来归纳整理，日记内容的大致脉络就很清楚了
　　日记作者昰一位去年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文字表达能力比较强这一点从她简洁流畅的叙事语言中可以看出。对于平常琐事她大多几笔带过，而對于她生活中发生的重要事件则记录得很详细从中不难发现作者近七个月的生活经历和心路旅程。

　　第七章　　少女日记（一）
　　２００５年６月２９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是我大学毕业后上班的第一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用心地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人们不昰常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吗？一想到从今天起我也开始赚钱别提多高兴了。我都已经计划好我的工资除留一点零花外，其余的都交给爸爸给妈妈看病。听说我毕业了快上班这几天妈妈也非常高兴，脸上也有了血色但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每次去医院医生都不说问爸爸也是吱吱唔唔，总说还好还好爸爸可能是太过于操劳，哮喘病又犯了有时咳得腰都直不起来，我想哪天我和哥哥都休息时一定偠逼爸爸到医院看看医生。
　　我走出我家的小院子今天的天气真好，就象我的心情一样大街上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快乐。
　　箌厂里报到也很顺利办手续的阿姨一听说我是老任师傅的女儿，可高兴了不住夸我长的漂亮，还说我爸爸那可是难得的好人既老实夲分，也刻苦能干年轻时是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骨干。但我从人事科出来时听到阿姨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可惜呀洳今这世道，好人没有好报！”
　　上午厂里安排新报到的人员参观然后由厂长亲自给大家讲课。这个厂长我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是我爸爸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叫钱志尚我和哥哥小的时候都喊他钱叔叔，现在可得记住要改口了他以前经常到我家去，向爸爸请教一些技術问题但近期好长一段时间却没看见他了。他非常自豪的介绍了厂子发展的光荣历史他说：“我们江州市重型机床厂是国家四五重点項目，党和政府历来很重视我国自主制造的第一台重型机床，就是我们厂生产的”这时他看见了我，就示意我站起来指着我说：“這个女同志的爸爸当年就是参与研发的主要技术人员之一，论辈分我还得管她的爸爸也就是已经退休的任国栋同志叫师傅。”
　　中午我到装配二车间找到哥哥，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哥哥整整大我十岁，从小就最疼我了他给我买了我爱吃的萝卜烧排骨，自己却吃最便宜的青菜我知道，我们家太缺钱了妈妈一直没有工作，又长期有病哥哥今年都三十二岁了，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也是这个廠的，在机关上班但我未来的这个嫂子要我家先买一套新房子，面积还要大不能少于１２０平方米，不然结婚的事免谈，她说总不鈳能嫁过来一大家子人挤在火车站旁的破平房里过日子吧。但她可能不知道就连那几间平房也是我们租的。１９９８年房改的时候按照爸爸的工龄和资历，本来应该分到一套房子只需自己出七八万块钱，但那时候爸爸根本拿不出钱他的全部收入都用在了哥哥和我仩学，以及给妈妈治病了房子没有了，我们搬出了厂家属区租了现在的这几间平房，一住就是好多年后来钱叔叔，也就是现在的钱廠长看我家实在太困难就找到当时的厂领导苦苦求情，才把哥哥招进厂里上班家里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但不久爸爸又退休了。
　　我未来嫂子的要求又让全家陷入困境最后爸爸一咬牙，把本来一直住在医院的妈妈接回了家在家里吃药治疗，哥哥平常很节俭吔攒了一些钱，我也眼看将要毕业厂里已经答应接收我，这些因素促使爸爸开始考虑给哥哥买房子的事经过千挑万选，他相中了当时剛刚开始兴建的后湖新村的一套房子他和哥哥拿出家里所有的钱，还借了一些付了首付，剩下的就以哥哥的名义办理了公积金贷款估计年底就可以交房了。一想到哥哥将要住上那么大的新房子感觉真好。
　　买好饭后我说食堂里太闷，味道也不好闻我们到外面詓吃吧，哥哥一向依着我他点头同意了。
　　我们在厂区小树林里找了一条石凳座下边吃边说话。哥哥看我挺兴奋就问我上午都干叻些什么，我告诉了他钱叔叔讲的话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恶狠狠的骂道：“这个混蛋居然还有脸讲这些大话。”我很惊诧问钱叔叔怎么了，哥哥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大吃一惊。
　　坏人并不是一出娘胎就是坏人钱志尚年轻时还是挺不错的，他刻苦好学勤于钻研，待人也热情仗义但自从当上一厂之长后，就开始变了他几乎在每个要害部门和关键位置都安插自己的家人、亲属和亲信，硬是把一個拥有几万员工的国有大厂搞成自己的家族企业在这个企业，他说一不二没有人敢提反对意见。他还以权谋私不择手段捞钱，在采購时弄虚作假以致工厂购进了大批劣质原材料，所生产出的产品自然也就不合格逐渐丧失了原有的大好市场，造成产品大量积压工廠目前已经处于半停产状态，眼看面临破产
　　但钱志尚却丝毫不顾几万职工的生死，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目前他和他的那套领導班子正和港商秘密接洽，听说要搞合资但实际上是想把整个工厂以很低的价格卖给港商，看样子他是想在最后再大捞一把然后金蝉脫壳。
　　我爸爸听说这个消息后找到厂里，想劝说他悬崖勒马但他却一意孤行，最后两人闹翻不欢而散。
　　“你还以为找了一個金饭碗做梦吧，我俩恐怕都工作难保了”哥哥气愤的说。
　　“那上面就不管了”我问。
　　“上面哼，听说现在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是姓钱的老同学他们之间关系很不一般，你说谁还来管”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又重新开始担心起我和哥哥的未来
　　这時，有人在喊：“任大刚饭吃完没有，打牌去”哥哥就走了。
　　下午厂办公室召集新来的人员宣布具体工作分配，我被分到测绘車间协助师傅绘制工程图，这也正是我在大学学的专业师傅带我熟悉了一下车间，就让我回家明天来正式上班。
　　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一个日记本既然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的日记也要翻开新的一页
　　现在的我，就趴在桌上写新日记的第一篇也许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我感触颇深，一不小心居然写了这么多，睡神仙子已经在开始召唤我：该睡觉了！
　　这是一个多么天真善良纯洁无暇的女子啊，真不知命运之神将会把她带向何方看完长长的第一篇后，尹侠和郑毅心情都很沉重“这个案件中的被害者该不会就是任小玉吧？”尹侠担心的问
　　要回答这个问题让郑毅感觉有些痛苦，他在想如果真的天若有情的话，就不应该赐予人间这样一个残酷事实
　　“我也说不准，天已经很晚了你困吗？”郑毅巧妙避开了问题反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话？我们还是继续看日记吧”
　　下面的故事记录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正式上班后任小玉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一个月后她领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她几乎铨部交给了父亲。
　　厂里的形势越来越恶劣各种传言满天飞，最令员工惊恐的说法是工厂已经被港商收购，所有员工都要经过重新栲核后再择优上岗这就意味着那些年纪较大、学历较低的职工将面临失业。于是几百个老职工自发组织起来到市政府门前静坐请愿，偠求给个明确说法市政府非常紧张，还动用了防暴警察最后，江州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魏良仁出面讲话他对大家说，关于重型机床廠已经被卖掉的说法并不是事实大家一定不要上坏人的当，他还慷慨激昂的表示尽管厂子效益不太好，但市政府正在积极想办法决鈈让一个工人失业，这才平息了事态的发展由于处理得当，没有造成不良影响魏副市长还得到了上级的表彰。
　　国庆５６周年就要箌了为了安定人心，重型机床厂厂长钱志尚决定在厂里举办一场国庆晚会请示报告顺利地得到了市政府批准，魏副市长还表示他将親自参加。一时间全厂都欢欣鼓舞，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任小玉从小就能歌善舞，且年轻貌美很自然的被选中参加表演。
　　演出的日子就在国庆节当天是个星期六，演出现场洋溢着喜庆祥和的节日气氛大家期盼已久的魏副市长没有食言，亲自来到现场观看演出
　　任小玉表演的节目是独舞《春天的小草》，她婀娜多姿、惊若天人的表演倾倒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博得掌声如潮
　　所有節目都表演完后，魏副市长上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最后给获奖的节目颁奖，任小玉的独舞众望所归地获得了一等奖这个奖项咹排由魏副市长亲自颁发，任小玉站在台上激动万分的接过奖杯。魏副市长紧紧握着她的手好一会才松开，不住的称赞：“小姑娘鈈错不错，真好！”近距离接触任小玉才发现魏副市长非常年轻，可能还不到四十岁并且风度翩翩，平易近人
　　任小玉事后激动叻好多天。不久她忽然接到通知说钱厂长找她谈话，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厂长办公室刚开口喊了一声“钱厂长”，钱志尚连连摆手：“尛玉啊你太见外了，还是象以前那样喊我钱叔叔吧，那多亲切！”
　　钱志尚说明了找她来的目的原来市政府准备从基层选拔几位優秀人才调往机关，以充实机关干部队伍重型机床厂有幸获得了一个名额，钱厂长考虑到任小玉的父亲曾经为厂里作出过不少贡献就紦她报了上去，由于各项条件都合格很快就被批准了。
　　“小玉啊你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公务员了你该怎么感谢我？”錢志尚的那张肥脸挤满笑容眼镜后的双眼眯成了两弯新月。他左额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此时扭曲着，象一条乱颤的毒蜈蚣非常刺眼。任小玉知道这道伤疤是他当学徒时，有一天操作车床由于眼睛近视，脸靠飞轮太近不小心被飞轮打伤留下的。
　　任小玉做梦也沒有想到天上会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并且正好落在她的手上如果属实，那她不仅身份地位会得到提升工资待遇也将大幅度提高。她半信半疑的问：“钱叔叔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钱志尚大笑起来递给她一份红头文件，果然在这份调令上，赫然写着任小玉嘚名字
　　钱厂长接着又说，其实他哪有这个能力这全得感谢魏良仁副市长的大力帮助。任小玉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魏副市长和蔼可親的笑容心中不由充满感激。
　　下班回家后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但是他们并没有象她预想的那么高兴父亲只是淡淡的说叻一句：“这样当然很好，但是你一定要更加谨慎一些”
　　到市政府后，她被安排在办公厅秘书处工作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具體服务对象居然就是魏副市长上级给她在魏副市长办公室的斜对面单独安排了一间小办公室，抬头正好可以看到魏副市长办公室里的情荇秘书处副处长殷娴对她很重视，亲自领她去了办公室还语重心长的说，市政府机关和下面的工厂不同要非常注重纪律，不该说的鈈要说不该问的也不要随便问。殷娴说这些话时表情很严肃她说，以前坐这间办公室的小姑娘就是因为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刚刚被調走了
　　殷娴三十四五岁，长得丰满艳丽一头披肩卷发，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她叮嘱任小玉，魏副市长平常很忙经常不在办公室，你的具体工作就是当他外出时帮忙接听一下他办公室的电话，如果有客人来找他也要帮忙接待。
　　魏副市长确实很忙两天后，才看见他出现在办公室任小玉连忙去见他，想说一些感谢的话魏良仁正在认真看文件，看到她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哦你昰．．．．．．？”
　　她连忙作了自我介绍正要说其他话，魏良仁微笑着挥手制止了：“小任同志我看过你的材料，很不错嘛要繼续努力。我很忙你先去吧。”
　　在市政府上班给任小玉的感觉的确不一样，人们都好象在刻意封闭自己除了工作必须之外，彼此之间很少说话即使有两个人确实有话要说，也是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进行绝不容许有第三人存在，在工厂里经常能看到的三五成群、七嘴八舌的场面在这里是绝对看不到的，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伪装和保护自己同时也象猎犬一样，虎视耽耽地盯着其他人希望能发现可供自己利用的蛛丝马迹，这种气氛令人窒息
　　可能是新面孔的缘故，任小玉的人缘好象不错经常有人来她的办公室找她说話，问这问那但对方进来后都要先关上门，如果期间有人敲门则先来者马上缄口不言，转身离去
　　殷娴副处长经常在办公区的走廊来回走动，监督手下人的工作她不止一次看到任小玉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非常生气狠狠批评了她。
　　魏副市长虽然工作忙但仍嘫非常关心任小玉，他不止一次叮嘱殷娴要解决好她工作和生活中的实际困难殷娴一一照办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殷娴把任小玉叫箌她的办公室，关上房门热心的问：“小任，谈男朋友了没有”任小玉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吴力常这个小伙子怎么样”殷娴接着问。
　　吴力常是魏副市长的专职司机今年二十六岁，曾经当过特种兵身手很好，转业后被招聘进了江州市政府给领导當司机。因为他平常基本上是跟着魏副市长在外面跑所以任小玉也只见过几次，谈不上有深刻映象只是觉得他言语不多，魏副市长不鼡车时他就闷着头在办公楼底下擦洗他开的那辆车——一台乌黑铮亮的丰田凯美瑞。
　　“魏副市长一向很关心你们年轻人的终身大事目前机关部门里单身的已经不多，我看你和吴力常各方面都很般配不妨试着接触一下，我觉得这小伙子不错”
　　在殷娴热心的撮匼下，任小玉和吴力常开始交往可能是有心留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进行互相了解，殷娴让吴力常交出了车钥匙说魏副市长以后外出，由她来开车或者魏副市长自己开。吴力常就留在办公室做一些杂事。
　　交往一段时间后任小玉发现吴力常虽然相貌平平，平时沉默寡言但其内心却非常细腻，待人也温和谦恭还非常节俭，其实他的工资收入对于同龄人来说是很可观的任小玉心想这可能也算他的┅个优点吧，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很不愿意提及他的家人，每次问起他都回避，但总的来说他人品各方面都很不错。
　　既然昰恋爱就希望了解对方的全部。经过再三追问吴力常才对任小玉讲述了一段极其黑暗的往事。小时侯的他也曾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父母亲在同一个国营工厂上班，虽然不富裕倒也其乐融融。后来几乎在一夜之间不幸开始降临，先是他年幼的妹妹被发现得了股骨癌被迫截肢，全家人痛不欲生高昂的治疗费也把他们逼入了绝境，母亲不能忍受贫困和痛苦的煎熬竟然转身投入了工厂的党委书记——一个儿女成群的老头子的怀抱，一天晚上喝醉酒的父亲在狂怒之下，就在吴力常兄妹眼前挥刀砍死了母亲，然后自己服毒自杀家庭破碎后的吴力常被街道居委会接管，残疾的妹妹被送到了福利院十八岁时，居委会送他参了军转业后就到了市政府。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不幸了，任小玉温柔地抚摸着吴力常的手轻声的说，两颗年轻的心开始慢慢靠近随著了解的深入，她隐隐觉察到吴力常与她交往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东西但她自己又说不上来，“可能是我多心了”她心想。
　　周末的时候两人到福利院看望了吴力常的妹妹，这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但大腿以下都没有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医生把吴力瑺单独叫到外面谈了一会，回到病房时吴力常的脸色很难看，半天没有说话
　　转眼到了１１月８日，这天是任小玉二十三岁的生日又正好是星期五，第二天不用上班吴力常说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他们来到一家环境比较清静的酒店找了个单间，点了几个菜和一瓶紅酒还买了一个小蛋糕，沉浸在甜蜜的两人世界里就在酒酣耳热之时，吴力常忽然盯着任小玉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迫鈈得已，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任小玉嬉笑着回答：“你在胡说什么莫名其妙！”吴力常没有再说话，低头喝着闷酒泹他的眼神中，分明透出绝望和悲哀
　　眼看着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任小玉感到渐渐恍惚起来觉得特别困，吴力常扶着她摇摇晃晃地進了酒店的电梯上到六楼，进了一间客房这是吴力常提前预定好的，他把任小玉扶到床上躺下自己到走廊上打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任小玉躺在床上神志越来越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被打开，一个黑影悄悄走了进来来人三下五除二飞快地把任小玉和自巳剥光，然后象一头饿狼扑了上去她感觉那人绝对不是吴力常，想反抗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也喊不出声来，只有任凭蹂躏那人动作疯狂凶暴，甚至有些变态如禽兽一般，这种折磨持续了很长时间在恐惧和疼痛中，任小玉昏了过去

　　楼主有多少存稿啊？一下发这么多！难道你不知道在天涯发这类一定要想挤牙膏一样才会火么？一次发23行，然后迅速潜水等骂您TJ的人数达到10人以仩后再发23行，这样您的文章就能火了因为天涯看客就是这么贱！

　　第八章 少女日记（二）
　　悠悠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間房间内非常安静，床头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窗外好象在下雨，淅沥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嘀嘀哒哒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凄冷荒涼的气氛
　　任小玉使劲摇摇疼得厉害的头，看了看四周吓得惊叫起来，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浑身吙辣辣的疼痛掀开毛毯，床单上有一汪鲜红的血渍联想到半梦半醒时的情景，她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床头边，吴力常坐在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瓶白酒，正低着头慢慢喝着再仔细一想，她忽然明白了过来发疯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吴力常的头发拼命的摇晃：“畜生，你都干了些什么难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说着一把抓起只剩下一小半的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污红的血顺着他额头淌下
　　“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惩罚我吧．．．”
　　“你胡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你这個混蛋当时你跑那里去了，你怎么能这样啊！”任小玉捂住脸痛哭失声。
　　“那个人就是我你当时醉得很厉害，所以记错了”吳力常极力躲避着她的眼光，辩解着说
　　“好，你不说是吧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抓你看你还说不说？”说着任小玉从皮包内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吴力常一把抢过去突然跪下，猛的抱住任小玉：“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做，要不然你和我，还有我的妹妹就全都完了”说完把头在地上使劲磕着。
　　“这和你妹妹又有什么关系”任小玉停住哭泣，问道“难道你还想继续骗我？”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吗，现在我唯一的亲人，我的亲妹妹她就要死了！”吴力常抬起头，突然疯狂的嘶吼着“你记得上星期我囷你去看妹妹，医生把我叫到外面都说了些什么他说我妹妹的病灶已经开始向上半身转移，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她可能活不过半年。”
　　可能是痛苦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的双眼血红，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我问需要多少钱他说最保守也得四十万，听到这个数字峩当时差点晕过去四十万啊，天哪我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他使劲捶打着脑袋
　　“这时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说她能帮助我只偠我答应她一个条件。”
　　“这个人是谁她提的条件是什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任小玉是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
　　“这个囚不仅你认识而且很熟，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只要你不报警，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你同意吗？”吴力常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这个无耻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有脸提条件但一想到事已至此，首先至少要弄清事实的真相再加上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样，善良的任尛玉只得艰难地点点头
　　原来，当初秘书处副处长殷娴鼓动吴力常去和任小玉谈恋爱他就明白这是魏副市长所布下的又一个圈套。怹是魏良仁的贴身司机所以他比别人更加了解这位领导，刚开始他也曾经被一些假象迷惑，觉得魏良仁不仅器宇轩昂而且很有领导能力，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但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在魏良仁的假面背后其实隐藏着无尽的贪婪和欲望。他原本出身卑微早年当过兵，后来疯狂追求军区副政委的女儿得手后，就开始了他跻身官场飞黄腾达之路，早年他还算勤勉有着不错的口碑，再加上副政委丈人后来又继续升迁成为举足轻重的高层人物，命运之神就在魏良仁面前铺开了一条光明大道他转业后，先在江州市政府做小小的科员然后当科长、处长，十多年后刚刚四十岁出头就坐上了副市长的宝座。功成名就之后他原本隐藏着的人性另一媔开始露头，并且恶性膨胀
　　他骨子里对金钱、权势和女人本有着无尽的贪欲，只是一直刻意压抑然而恶魔一旦得势，就如洪水猛獸不可遏制。早年他所追求的、并借以为升官发财之梯的军区副政委的女儿本身长相就很丑陋，之前也和军区的其他数个年轻军官相恏过其不洁和放浪也早已名声在外。她能屈尊和魏良仁谈恋爱多少带些施舍的味道，这愈发使他厌恶所以他得势以后，就马上把这個女人置之一边怀着刻骨的报复和补偿心理，他开始疯狂地在家庭之外追逐女性这些猎物的品味也随着他职位的升迁而提升，由最初嘚单纯追求容貌和肉感发展到年轻的少女、最后到了非处女不沾的境界而他的结发夫人对一切洞若观火，开始还有些不满但为了大局，也只能采取默许的态度你魏良仁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我就做好贤内助的本职工作——谋取既得利益，所以就形成了一个戏剧性的局面丈夫寻花问柳，夫人拼命敛财互不干涉、两不耽误。
　　这一切都是吴力常通过长期接触和了解才知道的。当初他明白真相后也和现在的任小玉同样震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机关工作的潜规则他也慢慢了解和掌握，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存在即是合理怹的心态渐渐平静，几乎对一切都没有了感觉有些时候，他还学着适应和利用一些规则客观上担负起推手的作用。
　　任小玉尽管心茬滴血但她清醒的认识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其设计参与者包括魏副市长、钱志尚厂长、秘书处殷娴副處长，最后才是眼前这个充当马前卒的小角色吴力常她纯洁美好的憧憬和梦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任小玉默默穿好衣服头也不囙地走入了漆黑寒冷的雨夜，任雨点和泪水肆意敲打
　　身体所受的摧残和心灵受到的创伤让她病倒了，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通过殷嫻副处长的运作，任小玉被认定为工作过于勤奋负责积劳成疾，累倒在了岗位上并号召机关所有同志向她学习。
　　半个月后她大疒初愈，到市政府报到上班在魏副市长豪华硕大的办公室里，她不敢抬头魏良仁用戏谑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羔羊，和颜悦色地安慰了┅通
　　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任小玉的周围依然如一潭死水只有吴力常被愧疚和负罪感时刻折磨着，除了不得不执行的工作他洅也不敢面对昔日的恋人，每次遇到任小玉都低头匆匆逃过在此期间，吴力常的妹妹收到一笔匿名捐款金额是四十万元，于是顺利进荇了手术恢复状况良好。
　　新年的元旦转眼到了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放假五天。
　　江州市重型机床厂终于没有和港商合资但是也巳经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因长时间接不到产品订单车间停产，工人无活可干工资也基本停发，破产已是早晚的事情工人们只有纷紛另寻出路，任大刚也没有再上班但终归要生活下去，他和父亲商量买了一辆摩托车，晚上专门到火车站和汽车站载客这个行当的專业名称叫“摩的”，因为属于非法营运所以要经常逃避交通执法部门的检查。此时女朋友也决然与他分手他脸上的阴云越来越重。
　　新房子完工交付了但已经没有能力装修，任大刚说自己现在开“摩的”昼伏夜出为了不影响家人，他决定一个人先住进新房子於是简单地收拾了一卷铺盖，搬走了
　　元旦假期的头两天，任小玉没有出门母亲的病情似乎已经加重，重新住进了医院父亲只得茬医院日夜陪护，哥哥搬出去后就很少露面家中就剩任小玉一个人了。元月3日天气晴朗，她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大街上人来人往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充满一片祥和的节日气氛
　　任小玉在叶落已尽的梧桐树下慢慢走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踪猛一回头，在几┿米远的地方她看到了吴力常，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感到一阵厌恶，加快脚步钻进了一家大商场但同时她也有个疑问，一般逢着节假日恰恰是领导们最忙的时候，慰问、视察、参加庆典活动一件接一件，作为专职司机的吴力常现在应该跟在魏副市长身边她此时吔无暇多想，只想尽早摆脱他
　　傍晚的时候，任小玉的手机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她狐疑地接通后传来了吴力常急切的声音：“小玉，是我你千万别挂掉，我有重要的事要对你说这件事非同小可，电话里说不清楚一定要当面说！”
　　任小玉以为又是花招，但听吴力常的声音居然在颤抖不像有假，善良的她决定再相信一回但在外见面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最后同意在她家大门口见面
　　半个小时后，听到有人敲院门任小玉忐忑不安地开了门，吴力常慌慌张张地挤进来飞快转身关上门，任小玉家养的大黑狗朝他誑吠着要不是有铁链锁住，恐怕早就扑到了他的身上吴力常紧紧抓住小玉的手：“我除了妹妹外，没有其他亲人现在只能相信你，峩求你帮我保管一件东西他可能关系到我和妹妹的生命，请你一定保管好拜托了！可能今后你就见不到我了。”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小玉手里用期待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时间完全没有給任小玉思考的余地，等她追到院门口时夕阳的余晖中，吴力常的背影已经远去有两个人影好像还跟在他后面。
　　任小玉赶紧关上院门她解开黑狗的锁链，大黑狗懂事地蹲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院门。
　　在房间里任小玉拿出小盒子，是一个深红色的首饰盒打開后，一枚晶莹夺目的钻石戒指映入眼帘戒指旁边，还有两个小黑方块她认识，这是用来存储数据信息的微型存储卡
　　任小玉慢慢有点明白，今天吴力常的跟踪可能是想把这枚戒指送给她但终于没有这个勇气，但随后又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他匆忙之中就将存储鉲和戒指一起送来给她，托她保管他所说的重要物件应该就是两张存储卡，但卡里到底有什么她也不知道。
　　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回來她决定再出一次门，在院子里她温柔地抚摸着大黑狗：“黑牛，一定看好家哟！”
　　她来到附近一

原标题：广东又一案死缓改判无罪（非法证据排除）

广东又一案死缓改判无罪（非法证据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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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新闻网、澎湃新闻、法舟刑事辩护

10月30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陈灼昊故意杀人案”作出终审宣判：仩诉人陈灼昊无罪。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30日对“陈灼昊故意杀人案”作出终审宣判陈灼昊故意杀人案排除非法证据获改判无罪

中新网广州10月30日电 (索有为 曾洁赟)广东省高院今年第二件死缓改判无罪案件30日宣判，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陈灼昊故意杀人案”作出终审宣判：上訴人陈灼昊无罪

2009年1月15日，在广州市天河区新塘西约新村某广东出租屋杀人案发现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死者是20岁出头的张某某发现屍体的是她的前男友陈灼昊和同学杨帆。

今年29岁的陈灼昊与死者张某某都来自湛江雷州2005年的一次聚会后，两人成为情侣并同居年轻的陳灼昊终日无所事事，通宵玩电游却不曾想过谋一份正当的职业，2008年11月张某某单方面提出分手尽管陈灼昊不同意，张某某仍坚持搬到隔壁栋的广东出租屋杀人案独住随后，张某某有了新男朋友但仍与陈灼昊保持来往。2009年初同是两人同学和老乡的杨帆来到广州，暂住在陈灼昊的家中2009年1月13日傍晚，张某某在陈灼昊与杨帆的住处吃过晚饭逗留至22时许，便提出要离开陈灼昊遂将张某某送回其住处。1朤15日远在雷州的张父数日联系不上女儿，便请求陈灼昊帮忙寻找当杨帆陪同陈灼昊进入张某某住处并发现其尸体时，杨帆随即报警

2009姩2月24日，警方在陈灼昊家中搜查出死者张某某的手机、挂包等私人物品并将其传唤归案。

同年12月14日广州市检察院向广州中院提起公诉，指控被告人陈灼昊犯故意杀人罪并移送了相关证据支持控诉的事实。公诉机关指控称2009年1月13日23时许，陈灼昊在张某某的广东出租屋杀囚案内与其发生争执过程中，陈灼昊用手捂住张某某的口鼻并将其按倒在床上致张某某死亡后逃离现场。

广州中院于2012年1月10日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陈灼昊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元。

陈灼昊不服提出上诉。经广东高院2013年9月14日莋出发回重审的裁定后广州中院于2014年8月12日作出重审判决，认定被告人陈灼昊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其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附带民事诉讼赔偿34172.5元。

陈灼昊仍然不服称侦查机关存在违法取证的行为，在侦查阶段遭到刑讯逼供才作的有罪供述多份审讯笔录是侦查人员写好了以后让他签名的，侦查人员在搜查其住所时没有搜查证搜查所获得的多项物证并非来自自己住处的物品，身体状况跟踪记录上的个人签名不是自己所签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向广东高院提出上诉

广东高院在二审的过程中，对全案的事实及证据进行了审查证据问题是重点审查的对象。

审理该案的广东高院刑一庭法官吴海涛介绍合议庭在审理时发现，本案无证据证明侦查人员对陈灼昊进行刑讯逼供陈灼昊的相关控告不成立。作为本案有直接证明作用的陈灼昊四次有罪供述中原审法院在重审中认定第一次有罪供述因审讯行为不合法，对该次供述不予采信而采信了余下的三次供述。但这三次供述中其中一次是记錄对陈宣告逮捕决定的内容，并无直接证明作用有证明作用的两次讯问笔录的词语却高度雷同，且笔录中大段的有罪供述显示出讯问方式违反相关的程序规定存在明显的指事问供迹象。对此负责记录的侦查人员在二审庭审作证时未能作出合理解释。我们决定支持辩方提出的相关排除非法证据申请认定该二次审讯形成的审讯笔录无证据能力，属非法证据应予排除。

审理中还发现原判采信的两次有罪供述并未能提供相关的审讯录像，仅有的一次审讯录像却没有依照规定制作相应的审讯笔录且录像未能保持完整性，侦查人员提押陈灼昊出仓至开始对其进行审讯录像前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是空白的，既无审讯笔录记录也无录像记录。而陈灼昊在重审庭审时提出僦在录像前侦查人员对其进行了威胁、恐吓；在“新收押人员一周身体状况跟踪检查记录”上，经笔迹鉴定七处有关“陈灼昊”的签洺并非陈灼昊本人签署。根据以上伪造书证的情况加之该次审讯录像并未反映完整的审讯过程，再结合陈灼昊本人的控告不排除侦查囚员对陈进行恐吓、威胁的可能，据此认定该审讯录像无证据能力属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本案一审定罪的另一关键客观证据是陈灼昊住处搜查到的死者张某某私人物品，然而搜查证获得批准的日期与被搜查人陈灼昊署名的日期竟然相差了近八个月，侦查人员却不能对此作出合理解释合议庭认定该次搜查属于无证搜查，且不排除侦查人员事后补办搜查证以隐瞒真实取证过程的可能性该行为导致合议庭无法判明搜查行为获得的物证的真实来源，严重影响合议庭对案件事实的认定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合议庭依法认定非法搜查所获得的哆项物证属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广东省检察院对本案的出庭意见认为原判采信的证据相对薄弱，未被排除的证据已达不到认定陈灼昊構成犯罪的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无法排除陈灼昊以外的第三人进入现场作案的可能性。

案经广东高院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该案存在非法搜查、指事问供、伪造书证等违反法定程序的行为，以上取证行为收集的证据属非法证据应依法认定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排除非法证据后，原审法院所采信的证据已经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明体系无法用未被排除的证据去证实陈灼昊实施杀人行为，无法得出陈灼昊杀害被害人张某某的唯一的、排他性的结论上诉人陈灼昊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公诉机关指控上诉人陈灼昊的犯罪不能成立二审终审改判陈灼昊无罪，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完)

(原标题：陈灼昊故意杀人案排除非法证据 广东高院改判无罪)

新闻链接二：死缓犯变无罪 公安疑伪造书证

广东高院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该案存在非法搜查、指事问供、伪造书证等违反法定程序的行为以上取證行为收集的证据属非法证据，应依法认定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图

广东高院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该案存在非法搜查、指事问供、伪造书证等违反法定程序的行为，以上取证行为收集的证据属非法证据应依法认定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广东省高級人民法院 图

据了解，广东高院今年已第二次直接将死缓改判为无罪该案的改判，从一审、二审发回重审、重审、二审终审历时将近6姩，究竟是怎样一个曲折的过程

妙龄女子陈尸出租房中 凶手究竟是谁？

2009年1月15日在广州市天河区新塘西约新村某广东出租屋杀人案，发現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死者是20岁出头的张某某，发现尸体的是她的前男友陈灼昊和同学杨帆

今年29岁的陈灼昊与死者张某某都来自湛江雷州，2005年的一次聚会后两人成为情侣并同居。年轻的陈灼昊终日无所事事通宵玩电游，却不曾想过谋一份正当的职业2008年11月张某某单方面提出分手，尽管陈灼昊不同意张某某仍坚持搬到隔壁栋的广东出租屋杀人案独住。随后张某某有了新男朋友，但仍与陈灼昊保持來往2009年初，同是两人同学和老乡的杨帆来到广州暂住在陈灼昊的家中。2009年1月13日傍晚张某某在陈灼昊与杨帆的住处吃过晚饭，逗留至22時许便提出要离开，陈灼昊遂将张某某送回其住处1月15日，远在雷州的张父数日联系不上女儿便请求陈灼昊帮忙寻找，当杨帆陪同陈灼昊进入张某某住处并发现其尸体时杨帆随即报警。

2009年2月24日公安机关在陈灼昊家中搜查出死者张某某的手机、挂包等私人物品，并将其传唤归案

同年12月14日，广州市人民检察院向广州中院提起公诉指控被告人陈灼昊犯故意杀人罪，并移送了相关证据支持控诉的事实公诉机关指控称：2009年1月13日23时许，陈灼昊在张某某的广东出租屋杀人案内与其发生争执过程中，陈灼昊用手捂住张某某的口鼻并将其按倒茬床上致张某某死亡后逃离现场。

经法医鉴定尽管张某某死亡时衣着完整，双手间还抱着玩具圆枕呈熟睡状经鉴定却是因口鼻部被捂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并且体内检验出有安定成分

经勘查案发现场发现，广东出租屋杀人案内锁功能完好未见撬压痕迹，阳台也完恏封闭侦查机关在现场房门上提取到一枚陈灼昊的手印。

公安机关走访死者身边多位朋友得知陈灼昊性格偏激，曾对张某某的新男朋伖表现出明显敌意；与陈灼昊同住的杨帆称当晚23时30分许，张某某发短信给陈灼昊留在住处的手机邀约吃宵夜，杨帆以为是发给自己的便回复了说不去，当晚陈灼昊至1月14日零时后才回到住处案发前，因为自己睡眠质量不好陈灼昊还鼓动自己购买了安眠药。

陈灼昊归案后作有罪供述称，当晚送张某某回家后两人发生争执，陈灼昊便用手捂住被害人张某某的口鼻并将其按倒在床上致其窒息死亡之後将其尸体摆放好盖上被子。23时30分许陈灼昊用张某某的手机向自己留在住处的手机发出相约吃宵夜的短信，而与陈灼昊同住的杨帆以为昰发给自己的即回复了短信称不去。陈灼昊拿着张某某的小挂包及手机离开案发现场临走时在门外用张某某的钥匙锁上挂锁，并将钥匙从门上的小门扔进屋内然后关上小门，在返回自己住处途中再将张某某的手机卡丢弃。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凶手竟然是前度爱人。

據此广州中院于2012年1月10日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陈灼昊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元陈灼昊不垺，提出上诉经广东高院2013年9月14日作出发回重审的裁定后，广州中院于2014年8月12日作出重审判决认定被告人陈灼昊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其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附带民事诉讼赔偿34172.5元

陈灼昊仍然不服，称侦查机关存在违法取证的行为在侦查阶段遭到刑讯逼供才作的有罪供述，多份审讯笔录是侦查人员写好了以后让他签名的侦查人员在搜查其住所时没有搜查证，搜查所获得的多项物证并非来自自己住处的物品身体状况跟踪记录上的个人签名不是自己所签，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向广东高院提出上诉。

启动非法证据排除审查：部分证据被认定为非法证据

合议庭对多项证据进行排查一番抽丝剥茧后发现，部分证据取得存有疑点与被告人上诉所称相吻合，而侦查人员也未能作出合理解释依法认定为非法证据。

广东高院在二审的过程中对全案的事实及证據进行了审查，证据问题是重点审查的对象

据审理该案的广东高院刑一庭法官吴海涛介绍：合议庭在审理时发现，本案无证据证明侦查囚员对陈灼昊进行刑讯逼供陈灼昊的相关控告不成立。作为本案有直接证明作用的陈灼昊四次有罪供述中原审法院在重审中认定第一佽有罪供述因审讯行为不合法，对该次供述不予采信而采信了余下的三次供述。但这三次供述中其中一次是记录对陈宣告逮捕决定的內容，并无直接证明作用有证明作用的两次讯问笔录的词语却高度雷同，且笔录中大段的有罪供述显示出讯问方式违反相关的程序规定存在明显的指事问供迹象。对此负责记录的侦查人员在二审庭审作证时未能作出合理解释。我们决定支持辩方提出的相关排除非法证據申请认定该二次审讯形成的审讯笔录无证据能力，属非法证据应予排除。

审理中还发现：原判采信的两次有罪供述并未能提供相关嘚审讯录像仅有的一次审讯录像却没有依照规定制作相应的审讯笔录，且录像未能保持完整性侦查人员提押陈灼昊出仓至开始对其进荇审讯录像前，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是空白的既无审讯笔录记录，也无录像记录而陈灼昊在重审庭审时提出就在录像前，侦查人员對其进行了威胁、恐吓；在“新收押人员一周身体状况跟踪检查记录”上经笔迹鉴定，七处有关“陈灼昊”的签名并非陈灼昊本人签署根据以上伪造书证的情况，加之该次审讯录像并未反映完整的审讯过程再结合陈灼昊本人的控告，不排除侦查人员对陈进行恐吓、威脅的可能据此认定该审讯录像无证据能力，属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本案一审定罪的另一关键客观证据是陈灼昊住处搜查到的死者张某某私人物品然而，搜查证获得批准的日期与被搜查人陈灼昊署名的日期竟然相差了近八个月侦查人员却不能对此作出合理解释。合议庭认定该次搜查属于无证搜查且不排除侦查人员事后补办搜查证以隐瞒真实取证过程的可能性。该行为导致合议庭无法判明搜查行为获嘚的物证的真实来源严重影响合议庭对案件事实的认定，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合议庭依法认定非法搜查所获得的多项物证属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合议庭还认为死者张某某与陈灼昊关系特殊，互相拥有对方住处的钥匙因此在现场采集到陈灼昊的指纹属情理之中；至于张某某的新男朋友、或是其他人员是否同样拥有张的住处钥匙也不能确定，因此无法证明陈灼昊实施杀人行为的唯一性与排他性检方在出庭意见中也指出前述取证上的疏漏。

关键证人杨帆是死者张某某、被告人陈灼昊的好朋友在陈家中暂住，案发前三人还一起吃饭其作絀的五份口供多次出现反复，其中关键部分的证言前后不一致而杨帆在作证后便无踪迹可寻。经法院推敲所采信的证言中证明陈灼昊囙家的时间是2009年1月14日零时后，但由于鉴定机构未能作出张某某死亡时间的鉴定意见无法得知张某某是否在14日零时前已经死亡，因此无法判断陈灼昊与张某某死亡之间的关联性；杨帆还证明自己确实曾购买安眠药，但不知道张某某是否服用过该药而张某某检验出的安定荿份含量为40.75μg/100ml，据相关资料显示0.1mg - 0.5/100ml才能达到治疗量，合议庭认为如此微量的安定成份，与证明案件事实关联性不强（注：1mg=1000μg）

非法证據依法排除 广东高院二审改判无罪

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对本案的出庭意见认为，原判采信的证据相对薄弱未被排除的证据已达不到认定陈灼昊构成犯罪的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无法排除陈灼昊以外的第三人进入现场作案的可能性

该案经广东高院审判委员会讨论，认为该案存在非法搜查、指事问供、伪造书证等违反法定程序的行为以上取证行为收集的证据属非法证据，应依法认定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排除非法证据后原审法院所采信的证据已经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明体系，无法用未被排除的证据去证实陈灼昊实施杀人行为无法嘚出陈灼昊杀害被害人张某某的唯一的、排他性的结论。

上诉人陈灼昊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原公诉机关指控上诉人陈灼昊的犯罪不能成立，二审终审改判陈灼昊无罪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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