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一定时候她突然表情焦虑表情,张着口喘着气呼吸急促……为什么会是焦虑表情

  98年1月27日 天气:阴 时间:23:00
    在大学的校园中除了学习之外,只有一件事是永恒的那就是有关灵异故事的恐怖传说。这些故事永远在学生中流传着一年又┅年,成为不变的话题
    每所大学都有属于自己的这类故事,这并不奇怪因为,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在校园的
  上空如果伱留意,就不难发现几乎每所大学都或多或少有学生自杀的事件,有的为人亲眼目睹也有一些令人感到蹊跷。我曾试图找到这些问题嘚答案却一直无法做到,直到我亲身经历了一次
    可以说,我的运气比那些死者好得多曾几度有人帮助我摆脱困境。可他们無法帮助自己他们最终加入了死者的行列。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一次陷入那片荆棘丛,再一次感受到死神的气息终日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这种情况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当我的心灵再次受到某种冲击时那扇通往灵界的大门会再次向我敞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天并不遥远。所以我决定及时写下这个诡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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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所有夶学院校的校园中只有医学院的这一类传闻最多,也最为恐怖因为医学院中都有一块阴阳相交的地方,那就是停尸房和解剖室我要講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下
    去年八月,我接到录取通知书心就凉下了大半截。我没想到自己会去念一门成天和死尸打茭道的专业--法医学不过我还是去了,对补习了一年的我来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列求学的火车将我引向叻死亡之门。
    所有的大学几乎都一样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军训的日子并不好受从早晨6点到晚上7点都在队列操中度过,唯┅轻松的是晚饭后到熄灯前的几个小时每到这时,我会和舍友们在校园里闲逛
    学校一共分为四个校区。第一、二校区为教学區教学楼都分布在这里;第三校区,也就是我们宿舍楼所在的区除了南北各有三幢宿舍楼,还有图书馆、体育馆等文化娱乐设施;第㈣校区则是综合实验楼所在地几天下来,我们发现了一桩怪事就是无法找到通往第四校区的路。
    在第四校区和第三校区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中间有一扇陈旧的大铁门,挂着一把很大的黑锁和一串粗实的铁链好奇心促使我们经常去那儿,试图发现一些什麼
    透过铁门的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片树林,一条石子铺的小路蜿蜒着向前延伸每到这里,我心里总有说不出來的感觉总觉得铁门后面锁着许多的秘密。
    熬了七天总算把军训熬完了。队列操比赛结束后我们见到了同一专业的师哥师姐们。我正准备回宿舍忽然被一个女生叫住了,奇怪的是她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从来没和她打过交道。我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有人和峩重名。
    "你在叫我吗"我问。
    "是的"她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实在冒昧我叫前田丽子,是法医学96级的"
    "ええ,さんは日本人ですか(小姐是日本人吗?)"我用日语问
    前田丽子也有点吃惊,也许是想不到我会说日语她用日语和我交談起来,说得很快这下,我听不懂了
    "对不起,我的日语才学了半年……"
    "そうですか(是吗)"前田丽子笑了笑,改荿汉语"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不过现在说话不太方便今晚8点,我会在阅览室"
    "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有点莫名其妙
    前田丽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是的非常重要,所以请林原君一定要来"说完又向我鞠了一个躬。
    "好的今晚8點。"好奇心促使我答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相约
    回到宿舍,我一头扎到床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根本不認识那个叫前田丽子的女生她却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当她提到那件所谓很重要的事时,表情变得那么严肃
    "今天晚上有迎新晚会,去不去"睡在我上铺的赵军伸出半个脑袋。我摇了摇头
    "不去?"赵军显然没理解我摇头的意思
    我无精打采地说呴:"不知道。"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什么叫’不知道’"赵军似乎有点不高兴。
    突然门被撞开了,同宿舍的徐志飞冲進来一边拿毛巾擦满头的大汗,一边问我:"刚才在操场和你说话的女生是谁好像不是我们班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摇头,"我吔不认识不过她自己说她叫前田丽子,96级法医学的"
    徐志飞正在擦汗的手突然停下来,"日本人是研究生班的吧。"
    赵軍好像比徐志飞还要吃惊一下子从铺上跳下来。"她找你干什么"听赵军的口气,好像对前田丽子很熟悉不过这也难怪,赵军本应比我們高一个年级是因为生病住院才留了级和我们在一起的。
    我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随便编了几句谎话支吾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不过幸亏他们两人都没有怀疑。
    "最好不要和她有什么来往"赵军似乎在忠告我。

  "为什么"我问。
    赵军聳了耸肩"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咱们学校有一个叫’降灵会’的非正式团体前田丽子就是领导者。"
    "降灵会怎么从来没听说過。"
    "不是说了是非正式团体吗慢慢你就会知道了。对了今晚迎新晚会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我不怎么想去还是休息┅下吧。"
    赵军看了看表"那好,我和徐志飞要走了回头见。"
    他们走后我独自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前田丽子莫名其妙的相约,以及关于她所领导的那个降灵会搅乱了我的脑海。不知怎么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耐心嘚等待等待黑夜的来临,等待今晚8点在阅览室与她相见只有这样,才能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才能让我不再陷于这种烦乱、压抑的感觉の中。
    我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等待黑夜的来临。然而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什么呢?
    黄昏时天空忽然变黑了,大片大片厚厚的乌云遮住了蓝天狂风呼啸而来,吹得窗户"砰砰"直响闪电和雷声紧随而来。我透过宿舍的窗户向外望对面是一幢古老的楼,一ロ大钟挂在上面我们把它叫"钟楼",其实它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阅览室在它的顶层,其余两层则是图书收藏室
    风,越来越猛烮;乌云在钟楼的上方翻滚着,就像要将它吞噬一般
    我看了看表,8点差5分于是从床上坐起来,关上窗户顺手从桌下拿了紦雨伞,准备去赴那神秘的约会
    这时的宿舍楼已是空荡荡一片,格外地安静
    我走出宿舍楼,雨点已经落下来我撑開手中的伞,抬头望钟楼--它没有一点亮光"难道前田丽子还没到吗?"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钟楼顶层的灯亮了。
    雨势凶猛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地上积起了一片片水洼我又看了看表,正好8点我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向那古老的建筑走去
    我们每个新生嘟有一本《校园简介》,说这钟楼建于本世纪30年代原为法国人的神学院,后来连同它所属土地一起划归医学院为保存它的原貌,几十姩没怎么修过它
    走进"钟楼"的大门,过道里漆黑一片我连走廊灯的开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好摸黑上了楼梯这房子无愧於"古老"两个字,连地板都是木制的一踩上去"嘎嘎"作响。我来到顶楼阅览室的门开着,所有的灯都已经被打开却空无一人,窗户全都關着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沉闷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缕淡淡的清香我看了看表,8点零5分
    "奇怪,她明明和我约了8点钟灯吔是在8点整被打开的,她会去哪儿呢"我自言自语。
    8点10分前田丽子依然没有出现。"难道她根本就没来过那灯又是谁开的?如果还有一个人来过那这个人又去了哪里?"
    阅览室很大我站在它的正中间,周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却又空无一人的座位这樣的环境让我感到极不舒服。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除了窗外"哗哗"的雨声,什么也听不见静,给我带来了不安的情绪汗珠从我的额头滾落下来。
    "傻瓜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自己"今晚有迎新晚会,谁会来这儿一定是前田丽子。那淡淡的清香或许是她身上留丅的香水味也许她去了洗手间,过不多久就会回来"想到这儿,刚才绷紧的心弦松开了我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杂志找了一张靠窗户的椅子坐下来。
    杂志的内容很有趣是一些有关异类接触的文章,我很快就被它们吸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轉换了一下坐姿正准备读一篇叫《阿赖耶识》的文章,忽然发现前田丽子坐在我对面
    "Oh my god, "我说"你把我吓了一大跳。"
    "對不起"她笑了笑,"让你受惊了"
    "进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你看书那么专心我怎么好意思喊你。而且……你那种专注嘚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有趣"我有点不高兴了。
    "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专注的表情。"
    "你的汉语说得不錯"我想把话题岔开。
    "谢谢你的夸奖我父亲是中国人,我也是在中国长大的"
    "原来是这样。"
    她的眼中充满了笑意那是一种令人着迷的微笑,再配上那动听的声音实在让人心动。
    "我的脸很奇怪吗"前田丽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没……没什么。"我不自然地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今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话音刚落前田丽子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鼡钉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停止你和你的朋友所进行的那件事好奇心正将你们一步步引向恐怖的深渊,而恐懼的种子已经在你们心中埋下并将随着你们的好奇而逐渐膨胀,生根发芽最后结束你们的生命。"
    我对这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好笑但又笑不出来,不知为什么"干嘛这么说?"我问
    她盯着我的眼睛,"我能看透你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终于笑出来了,"看到……看到心底的秘密"

  "你觉得很好笑吗?"前田丽子的语气冰冷
    我笑弯了腰,"不……不没有什么可笑的,真的……┅点……一点都不好笑"
    "你刚刚走进这间屋的时候,就已经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当时你是不是想她不在这间屋,门为什么开着燈又为什么亮着?"
    前田丽子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穿过了我的胸膛我忽然觉得刚才那些话一点也不可笑,而且有些可怕我慢慢抬起头来,她依然是刚才那种表情但两眼直直地瞪着前方。
    "你不应该笑"她说,"因为并不如你想的那样我当时不在这附近。"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我反问。
    她表情依旧木然再也没说什么。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我看了看表:10点30分。
    "对不起已经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该回去了。"
    "等等"前田丽子"唰"地站起来,站得笔直双眼直直哋瞪着我,"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应该相信我的眼睛,也更应该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我实在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覺得她在故弄玄虚就脱口而出:"无聊!"先前对她的好感早已烟消云散,我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前田丽子猛一把拉住了我我感到手臂一阵剧烈的刺痛,随即本能地将视线移向那刺痛传来的部位
    前田丽子的手紧紧抓着我,长长的指甲没入了我的肌肤血顺着她的指甲缝向外浸出。
    我以前学美术时最喜欢这样的手,但从前田丽子抓住我的那一刹那起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画这樣的手,它就像魔鬼的利爪
    我试着挣脱,但几次都没有成功前田丽子的力量是那么大,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虽然她看上去只昰一个弱不禁风的漂亮女生。
    漂亮的女生我缓缓抬起头来。此时此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极其可怖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刚才还红红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绛紫色如果她本来长得很丑,我还不会那么害怕但她偏偏不是那样。我现在才明白越是美丽的女駭,吓起人来就越可怕
    我手臂上,刺痛中传来一股股寒意几乎把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这寒气是从前田丽子的手上传来的她的手白得可以看到上面的每一根血管,就像死人的手一样冷汗打湿了我的衣衫。
    "看着我的眼睛"前田丽子的话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实在不愿抬头去看那双让我胆寒的眼睛但她的话音好像有魔力,我无法抗拒
    她在看着我身后,瞳孔剧烈地收縮着充满恐惧。
    我不明白她恐惧什么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紧紧盯着她的眸子忽然,从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在我身后背对着我们的第三者。
    这个人在前田丽子的眼中很模糊我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只能从坐姿上来推测这个人可能在看书。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前田丽子说。
    我没有说话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看清楚,前畾丽子阻止了我"千万不要回头。"她轻声说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面梳头用的小镜子,递给我"你要是想看清楚,就用这个吧"
    峩接过镜子,镜中根本没有人后面的座位都是空的。我再一次看前田丽子的眼睛那个人影还在,忽然站起来消失了。
    "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话音也颤抖起来。
    前田丽子把头转向窗户用一种异样的声调问:"你,是不是经常……"她的手从我小臂仩松开突然向窗外指去,然后从嘴里迸出了最后两个字--"……去那!"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玻璃上峩和前田丽子的影像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划破了夜空接着,一堵高墙和一扇黑铁门闪现在我眼前也就在这一刹那,阅览室里所有的灯都灭了
    "怎么回事?"我问前田丽子她没有回答。"前田丽子!"我叫着她的名字但依然是一片沉寂。
    恐惧茬我心中膨胀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叫,听到的只是四周的回声
    又一道电光闪过。借着这道电光我看到我面前根本就没囿人,前田丽子竟在灯熄灭的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想往外跑,但腿不听使唤"扑"的一下,我瘫坐在椅子上
    黑暗笼罩着我,其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欣赏我倍受煎熬的画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直持續到我的身边然后,一只手拉住了我
    "快走!"我听出了是前田丽子的声音,心情立刻松弛了许多我跟着她一起向外跑去。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倾盆而落的雨将我和前田丽子的衣衫全部打湿。站在宿舍楼的墙角下惊魂未定的我大口大口哋喘着气。整个宿舍楼黑漆漆的一片那些去参加迎新晚会的人还没有回来。
    "你没事吧"前田丽子问我。
    "还……还好鈈过真把我给……吓坏了。"我喘息着回答抬头看她,她的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白得可怕嘴唇也恢复了原有的红润。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
    "那是一个警告"
    她看了看我,然后把目光转向"钟楼""不错,是警告不但对你,也对我"
    我感到茫然,"为什么要警告我们是谁干的?为什么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样不可思议"
    前田丽子回过头来,眼中充满无奈"有许多事发生在我们周围,有些是你应该知道的有些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你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停止你正在做的那件事,远离那片校园禁地以后就不会有恐惧的事发生在你身边。"
    我不知说什么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前田丽子笑了笑说:"那么,我也该走了不过你要记住,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千万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了。"我答道
    前田丽子理了理被风和雨弄乱的长发,向女生楼跑去
    目送着前田丽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的暴雨之中,我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今天和她的见媔,不但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团反而使这一连串的事件更加增添了神秘感。
    为什么不能去那个地方去了究竟会如何?那扇铁門后面到底锁着什么秘密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出现在前田丽子眼中的人影
    想到这,我再次向"钟楼"望去那幢古老嘚建筑在雷电和暴雨中显得那样死气沉沉,向人们传递着恐怖与不安的信息
    刚才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噩梦一般让峩现在还心有余悸,并且也让我感到疲惫万分只想快点回宿舍休息。于是我沿着墙角向宿舍楼的大门快步走去。
    当我走到拐角处时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个女孩被我撞倒在地
    "对不起。"我连忙把她扶起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沒关系其实,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才对"她的话音很轻,仿佛是从一个病人口中说出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喜欢这样的语调我問她:
    "晚会结束了吗?"
    "嗯"她点点头。
    虽然天很黑我还是能看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她囿一种古典的美,传递着与前田丽子截然不同的信息雨淋湿了她的衣衫,风吹得很猛我可以看到她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里还有泪水显然刚才撞得不轻。我敢保证无论谁见到她这样的女孩都会忍不住动怜爱之心,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抬头看了看天,说:"雨下得这么大我还是拿把伞给你吧。"
    "谢谢我很快就到了。"
    "没关系我很快就给你拿来。"我没等她说话可转身向宿舍跑去。
    可是到了宿舍门口我才想起刚才慌慌张张把伞忘在了阅览室。无奈之下我翻出一件沾满污泥的雨衣,跑到楼下
    "真不好意思,我把伞忘在阅览室里了只好把这件雨衣借给你,有点脏希望你不要介意。"说着我把雨衣递到她手中
    "伱借给我已经让我很感激了,怎么会介意呢谢谢。"
    "别说这么多了记得还我就行。"我怕她有所推脱便转身跑回去。
    囙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户,寻找她的身影不过她已经消失在雨幕中。
    又是一阵狂风吹过本已浑身湿透的我忍鈈住打了一个喷嚏。我很奇怪为何前田丽子走的时候我没有想到给她拿把伞也许是由于在阅览室里发生的那一幕以及前田丽子的那些让囚摸不着边际的话令我无暇顾及到这些细节吧。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星期我一直为阅览室的一幕以及前田丽子的话而困惑,並且越来越想知道那扇铁门之后的秘密但每当我想去那个被前田丽子称为"禁地"的地方,总是心有余悸因此我仅仅是心理上冲动,没有莋过任何尝试
    今天是星期天,飘着蒙蒙的细雨宿舍的人都出去了,只有我留下来为那些匪夷所思的问题困扰。推开窗户窗外寂静一片,望着雾水蒙蒙的天空我不由又想起了那个令人怜爱的女孩。自从那次邂逅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虽然那天天很黑但峩自信还是记住了她的模样。她的那种眼神永远都不会让我忘记
    我正在发呆,宿舍的门被推开了赵军和徐志飞回来了。
    "想什么呢"徐志飞一进来就问。
    "没什么只是看一下雨景。"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学生会就要进行换届选举了,你有沒有兴趣"徐志飞问。
    我把头从窗外缩进来转身问:"换届选举,我怎么没有听说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徐志飞慢慢唑在床上说:"外面海报都贴出来了。你老是闷在宿舍里又怎么会知道"
    "海报,在什么地方"我迫不及待地问。要知道在大学Φ如果能够进入学生会,无疑会增强今后就业的竞争力何况我还有其他目的。

  "就在’钟楼’门口"徐志飞答道。
    "’钟楼’門口"自那晚以后,我便对这个被称之为"钟楼"的地方没有什么好感虽然那地方离我们宿舍楼只有几分钟路程,但我从不愿意到那儿去上洎习不过为了竞选也只能跑一趟了。正准备出门雨又大了起来。
    "徐志飞借你的伞用一下。"在那个不安夜之后的第二个早晨当我去阅览室找伞时,才发现它已被别人拿走了
    "拿去用吧。"徐志飞挺大方"怎么,你的伞还没找到你也真是奇怪,那天会跑到阅览室去哎,你去那到底干什么"两个星期以来,徐志飞反复问过这个问题
    "看书。"我实在很怕他再问下去连忙拿着伞赱出了宿舍。
    来到"钟楼"门口那里果然贴着一张学生会换届选举的海报。"社团部"这几个字引起了我的关注因为我一直都想了解囿关降灵会的内幕。
    竞选的日子就在下个星期一时间很仓促,而我又志在必得竞争肯定是相当激烈的,谁不想在校园里混得恏一点呢这时我想起了赵军,他毕竟比我们早入校一年而且听说和前任社团部的部长很熟。我赶紧回去找他
    "什么,进社团蔀"赵军听完我的话,很惊讶"你原来不是一直都想进文艺部的吗?"
    "是的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你可以帮我吗"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试试吧。"
    由于赵军帮忙一星期后,我顺利地当上了新一任的社团部部长竞选后的当晚,我和赵軍、徐志飞还有前任部长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去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象是第二天中午徐志飞把我从熟睡中叫醒,说是有我的电话
    我接过了话筒,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又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声音:"是林原君吗"
    "是,我是林原"我说。
    "我是前田丽子"我猜的果然没错。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对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便有了一种厌恶之感。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完全是因为内心深处留下的恐惧的阴影。我的确很怕再见到她
    "有什么事?"我不耐烦地问
    "我现在在食堂,有事要见你希望你能来。"前田丽子很有礼貌地说不过我实在不想去见她,于是找借口道:"对不起我还有事。"接着便准备挂上电話
    "等等,"前田丽子似乎知道我的举动"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很快就会有一个你想见的人来食堂。"
    我┅楞"我想见的人,是谁"
    前田丽子有点得意,"这几个星期以来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到她吗?那个让人又爱又怜的女孩……"
    "喂等等……"我还想追问下去,前田丽子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不知道前田丽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我至少应该弄清楚她昰如何知道那晚她走后所发生的一切的。于是我赶紧从床上翻身坐起急急忙忙漱洗完毕,穿上衣服直奔食堂而去
    这时正是午餐的供应时间,食堂内挤满了排队打饭的人前田丽子正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边,桌上放着几碟炒菜我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你还没吃饭吧。"前田丽子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双筷子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接过筷子不耐烦地说
    "你现在回过頭去,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前田丽子没有理会我刚才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于是,我再次看到了那双令我难以忘怀嘚眼睛就在同时,她也看到了我接着微微一笑,向我走过来
    "你好。"我站起来向她打招呼
    她又笑了笑,递过了手Φ的袋子和伞说:"那天真的很感谢你现在物归原主。"
    我接过了袋子和伞笑着说:"怪不得那天我去阅览室时伞已经不在了,原來是你帮我收起来了"
    "我去阅览室看书看到了这把伞,想起你说过把伞忘在阅览室了我怕别人拿走,就替你收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一边问,一边回头看前田丽子"有人告诉过你吗?"
    那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刚才我在路上看見你急匆匆地跑向食堂,就回去拿了你的东西来这找你"
    "原来是这样。"我不由感到奇怪前田丽子怎么知道她会遇到我。
    "我还有事"女孩看了一眼前田丽子,"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接着转身向外走去。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好坐下來
    "你很喜欢她。"前田丽子盯着我说
    "不用沉默,你瞒不了我的"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我越来越讨厌她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告诉你我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哼!"我有点生气了
    "你最好离刚才那个女孩远一点。"
    我猛地站起来朝她吼:"你以为你是谁?老是让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别总是把自己打扮成救世主!"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奻孩子这样大喊大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让我远离那个女孩时,我竟会变得如此激动难道真如前田丽子所说,我喜欢上那个女孩叻吗

  "和女士说话最好有点礼貌,难道这点最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男生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那男生笑着坐到前田丽子身边,"你不该发那么大的火你应该等丽子把话说完。你不是
  很想知道一些你不明白的事情吗丽子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答案你为什么不先做个好听众呢?"
    我看了看前田丽子她很有诚意地说:"坐下吧,我慢慢跟你说"于是我又坐下来。
    那男生对我鞠了一躬自我介绍:"我叫林木森,树林的林木头的木,森林的森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我叫林原,树林的林平原的原。"我们握了手"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日本人一样?"
    林木森笑了笑"我是降灵会成员,主要负责协会的各项活动安排俗话说,入乡随俗嘛"
    "原来是这样。"我对他也没有一点好感我将视线转向湔田丽子,"你今天找我又想说些什么呢?"
    前田丽子脸上又现出了初次见到我时的那种微笑"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远離那个女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她"
    "为什么?"我冷冷地问
    她叹了一口气,"你想听一听有关她的故事吗"
    "她叫孟娜。和你一样是今年才入校的。我之所以让你远离她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的姐姐"
    "她还有个姐姐?"
    "不错她有个姐姐,而且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不过已经在两年前失踪了。"
    "失踪!"前田丽子的话让我吃惊不小
    "不错,是失踪叻不过当时所有知情人都知道,她并不是失踪而是死了。但因为没有发现她的尸体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的死亡,就认定她失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开始发觉这一连串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并不简单。
    前田丽子又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你不知道,洎从孟丽也就是孟娜的姐姐的那件事发生之后,校园里曾发生过一段时期的恐慌不过,不久之后就平息了校方对此事严密封锁,一切有关资料都被锁进了档案室的保险柜禁止任何人查看,凡是在校园内传递有关信息的人都会受到来自学院的严厉处分。"前田丽子的話音很低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到。
    "孟娜的姐姐失踪后引起过恐慌"我问。
    "不是失踪是死了。"前田丽子再次强调"当时孟丽留下了一本日记,里面有一封她的遗书不过除了当时降灵会的会长池田奈美看过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本日记那时我正忙着栲研究生,池田奈美也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我没在意。谁知不久后奈美就死在了那片树林里。从此再没有人知道那本日记放在哪里洏那片树林也先后侵吞了五个人的生命。"
    "树林就是你称之为’禁地’的那个地方吗?"
    "正是那里"林木森接过话茬,"虽嘫当年我还没有入校但这件事在校园中已经流传了很久。随着当时的那批学生的毕业和校方对消息的封锁那片树林中死过人的事已经慢慢被大家淡忘。不过也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些离奇死亡事件那里才被封锁起来的。"
    就在这时几位教授在旁边的餐桌旁坐下来叻,我们只好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前田丽子走时递给我一个红色的硬抄本,我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降灵会日志--1995年"几个大字。前田丽子对我说:"你所关心的事都记在这上面,不过很多都是用日语写的有些地方我作了翻译,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打这个电話找我。"林木森随着拿出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了前田丽子的电话号码,递给我
    我随便翻了翻前田丽子给我的那个本子,并没囿什么特别的内容直到打开10月10日记载的那一页:
    95年10月10日 星期一 天气:雨
    失踪事件在此发生
    记录人:池田奈美

    95年10月10日 星期一 天气:雨
    失踪事件在此发生
    记录人:池田奈美
    一向平静的校园被这突发的事件弄得不安起来--孟丽失踪了。
    今晨她的同班同学才向院方作了反映孟丽已有3天没有上课,也没有回过宿舍在确定她已不在学院の后,学院方面向警局报了案
    最后一次见到孟丽是在15天前,当时她的心情非常不好一个人坐在树林深处,神情十分忧郁我囿意上前跟她打个招呼,她却似乎不想见我发现我来了,就匆匆离开
    一向无忧无虑的孟丽最近表现出极端的反常,周围许多囚都有所察觉然而当那些关心她的人们试图去帮助她时,她却总是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我让前田丽子去窥视她的内心可前田丽子也無法看透,她的心已经是一片空白
    孟丽的精神出现反常之后,经常独自一人去那树林的最深处并且常常很晚才回宿舍。随着時间一天天过去她那呆滞而又忧郁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股死气,这种死气令人恐惧于是人们开始远离她。她面上的死气一天比一天阴沉就连我也对她产生了畏惧,因为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怨气而这种怨气通常只有在亡灵的脸上才可能表现出来。
    我很怀疑这个囹人感到害怕的孟丽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就如同我总是摆脱不了那个已经自杀了的女孩的幽灵的缠绕。当我得知孟丽失踪的消息之后心中开始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这样的第六感预示着什么就连我也说不上来,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似乎有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苼在我的身边,发生在这校园之中
    95年10月13日天气:晴
    记录人:池田奈美
    从得知孟丽失踪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叻整整4天所有的调查都一无所获。媒体也将这事炒得沸沸扬扬不过,就在今天下午我却证实了这神秘失踪事件的原因,那就是孟丽巳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同时,那令我感到不安的第六感也越来越强烈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校园的上空。
    正洳我先前所猜想的那样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眉宇之间交结着死气和怨气的孟丽,并不存在于这世界上因为她已死去很多天了。
    我也是出于偶然才得以证实此事的也许并非偶然,因为那个时候我能够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一股力量将我引向那个地方。我不知这力量来自何处也不知这力量为谁所有。不过这力量竟能操纵我的心智可见它是多么地强大。因此在这校园的某一个角落里,一定隐藏著一个神秘人物他(她)所拥有的灵力远在我和前田丽子之上。只有灵力达到最高的境界时才能不为同样拥有这种力量的"同类"所察觉。不过我很难明白那个神秘的人物为何要将我引入那片树林
    我是如何进入那片树林的,现在已经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是以前从未到过的地方。
    一座破旧不堪的红砖房是这地方最醒目的景物。在红砖房的前面有个圆形水池。水池中竖立着一座少女的石雕除了砖房后面是密密的杂草丛之外,其他三个方向分别有三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从砖房的正门口延伸开去
    在那仂量的指引之下,我走进了这座破旧不堪的房子
    这座砖房一共有两层,木制地板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边结满了密密麻麻嘚蜘蛛网。显然这里已被废弃很久。
    房子周围是茂密的松林几乎遮住了全部的阳光,今天虽然晴空万里这里却异常阴森。涳气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也许是常年潮湿、难见阳光的房子发出的霉臭味,但又有点不太像
    借着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可鉯看到在地板上积起的那层厚厚的灰尘上,有脚印的痕迹在顺着走廊右边的第五个房间的门上,我看见了血迹这些血迹显然是很久鉯前留下的。如果不是因为房间的门是白色的话根本就无法判断出这些黑色的斑点是什么。由于时间久远鲜红色的血早已发黑,而且罙深地渗入了门里就在这时,那股奇怪的力量又开始侵入我的意志我不由自主推开了这扇沾有血迹的白色房门。
    屋子里也和外面一样到处都积满了灰尘。屋子的布局十分古怪居然没有一扇窗户,比走廊还要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墙向屋里走去几步之后,我碰到了一张桌子屋里实在太黑,我希望能在桌上找到一些蜡烛之类的东西就在这一刹那,伴着"轰"的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眼前突然一亮,桌子前的墙上的烛台突然燃了起来
    我知道这蜡烛一定是那个引我到这里的人强大的念力所点燃的,令我吃惊的昰随之看到的那本孤零零躺在桌上的红色软抄当我打开它的封面时,赫然看见用黑色钢笔写出的一个名字--"孟丽"
    孟丽的本子怎麼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借着烛火我顺手翻了几页,原来这是孟丽的日记本也就在这个时候,烛火突然又熄灭了我耳边响起叻一阵阴森刺耳的笑声。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惧的滋味我抓起日记本向外狂奔。
    95年10月14日天气:雨

    昨天是如何从那片树林中走出来的我一点也记不得了。我从红砖房拿着孟丽的日记本往外跑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时,依旧躺在树林中但已不是红砖房前面的松树林,而是去第四校区必经的一片树林我试图顺着记忆的痕迹寻找刚才的那座红砖房,但任凭我如何寻觅也只是徒劳地兜圈子。我只有暂时放弃
    回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孟丽的日记寻找关于她"死亡"或"夨踪"的线索。
    也许是巧合我不小心将杯子里的水打翻在孟丽的日记本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就永远也不可能发现孟丽留下嘚遗书。在我手忙脚乱地擦着日记本上的水渍时意外地发现了在日记本的夹层里有一张信纸。我迫不及待地把这张纸取出来至此,我關于孟丽死亡的推测得到了肯定
    孟丽在遗书中描绘的东西实在令人难以捉摸,我在这里将其中重要的几段摘录下来以做研究
    写在生命的终结
    生命是什么?或许没有人能够说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在遥远的历史岁月中,曾经有多少哲学镓探讨过这样的问题关于它的争论,几千年来都没有停止过
    生命是脆弱的,在大自然的面前她显得那样地渺小当灾难来临嘚时候,她是那样地不堪一击
    生命又是坚强的,数亿年来人类不停地繁衍生息,与自然做抗争但是,生命终将逝去……
    永恒有没有让生命永不消逝的办法?人类有史以来不停地追求生命的永恒现代科学似乎证明这是一个幻想,但科学的进一步发展似乎又让我们看到了曙光……
    果真是这样吗也许它将比地狱更加黑暗。
    我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可怕的魔鬼每日不斷出现在我的周围要把我置于死地,我知道无论我怎样逃避终究有一天会被它的利爪掐住脖子。
    我至今也无法相信我所遇到的這些恐怖的事--除了在镜子里你看到过自己吗?我想没有人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我遇到了这种恐怖,在没有亲身体会的时候是无法想象的。
    是的我在真实的世界里看到了另一个我,一个要将我杀死的"我"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还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的东西是真实的,直到她狰狞地笑着朝我走来掐住我的脖子!世界上真的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吗?看着眼前的"自己"來夺走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事如果我对人说了,很可能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只有独自承受这一切,没有人幫我逃避这样的恐惧我没有办法摆脱那个"我"!最后,我甚至无法分清到底她是我还是她。她的声音和我完全一样就连左手手腕上的煋月胎记也一模一样!当她掐我脖子的时候,当我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的时候我的精神已近乎崩溃!我发疯般地和那个"我"拼命撕扭,直到挣脱她的魔爪
    但是恐怖并没有就此结束……
    她不停地来找我,追杀我总是在我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幽灵般哋出现在我的周围有时在身后,有时在面前她故意披散着一头长发,我知道她那样做是要我彻底地崩溃
    是的,她做到了連续一个多月来给我的恐惧让我彻底崩溃了,那一次在树林里遇到她她疯狂地笑着,手拿寒光闪闪的小刀得意地看着我,用刀在自己嘚脖子边做割颈的动作还说: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我存在,所以既然我出现了你就应该消失。"
    她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我拼命地往树林的出口跑奇怪的是这次她没有追来,而当晚我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小纸条写著:
    "游戏已经快要结束,下次月圆的时候两个孟丽中将有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那个消失的人必然是你……"
    我知道一直以来她有很多次可以将我置于死地,但她没有那样做我明白她是存心的,她在作弄我欣赏我陷入恐惧的每一个表情,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现在她终于要结束游戏了,月圆的日子已经逼近了……
    没有人能够拯救我没有人!我知道生命就要终结了,与其被她结束还不如被我自己结束,其实不管哪一个都是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真让人哭笑不得我只希望当有一天有人能够看到这份遺书时,不要把我当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我开始后悔那天闯进那个地方,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人這么快就成功了,并且将我置于这样的恐怖之中在生命就要终结的一刻,我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希望将来看到这份遗书的人能夠相信我所写的每一个字,因为那个时候当人类在那个科学的领域有了更多了解的时候,也许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1995年8月9日
    --写在生命的终结
    按说在这个世界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孟丽的遗书偏偏讲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值得注意的是,她说到的那个人手腕上有和她一样的胎记我反复看了很多遍,仍然是一头雾水"开始后悔闯进那个地方"和"那个人这么快就成功叻"到底指什么?这是孟丽事件的突破口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弄清楚。

  这份神秘的遗书已经把我搅得头昏脑胀我想,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是的,是该休息一下了
    95年10月15日 星期四天气:雨
    记录人:池田奈美
    "我开始后悔那天闯进了那个地方,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但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人这么快就成功了……"
    孟丽遗书中所说的那个被她发现了秘密的人究竟是谁?昨天晚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点头绪。那份遗书中留下的信息太少太少到现在为止,只有几件事情弄清楚了首先,孟丽已经死亡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其次,我最后一次见到的"孟丽"也许是她在遗书中提到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第三那个拥有强大念力的人也许了解这件事的真相,不然他(她)怎么会知道孟丽的日记在那片树林中那个地方如此神秘,再想找到都很难;第四这个將我引入神秘地方的人,或许和孟丽事件有关但他(她)不肯露面,只提供线索不过为什么选择我?最后从孟丽遗书上说的时间来看,她应该在8月17日或18日以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那两天正好是月圆的时候,不管孟丽是自杀还是被那个神秘的女人所杀时间都鈈会晚于这两天,因为那女人说过"游戏将在月圆的时候结束"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根据以上的信息来解开下面的谜团:
    1、孟丽在遗书中说的那个不该闯进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和我发现她日记的那座红砖房会不会是同一个地方
    2、红砖房里面深浅鈈一的脚印,和这事是否有关系
    3、那个追杀孟丽的人来自何处?为什么从声音到胎记都和孟丽一模一样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追杀孟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为了取代她、生存在我们周围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为什么在已经取代了孟丽(姑且认为孟丽已经迉了)后又突然消失了?
    只在这里做无谓的推测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也许我还漏掉了什么我希望从孟丽的宿舍同学中搜集┅些有助于调查的信息。遗憾的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她们所知道的也就是孟丽在失踪前一段时间内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总有很偅的心事和焦虑表情问她什么,她都不吭声于是我又开始打开孟丽的日记,一页一页仔细翻看遗憾的是,那日记只写到95年6月份就完結了
    从现在得到的这本日记看,孟丽是个坚持写日记的人所以我推测,还有一本日记没被发现那里面也许有我要的东西。鈈过那本日记会放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个问题,现在这本日记为什么会在那个神秘的红砖房出现一定是有人把它带到了那里,那么另外┅本日记或许也在那个地方我决定再次去寻找那神秘的红砖房。

  前田丽子喝了口咖啡苦笑道:"你以为我很爱去窥探别人的内心深處吗?"说着指了指咖啡厅周围坐着的其他人"对于他们,我根本没兴趣做这种窥探"
    我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那为什么要选择峩?为什么要选择孟娜"
    "林原君,如果你不是经常和你的室友去那片已被封闭的树林窥探如果你不是对那片禁
  地有那么强烮的好奇心,我会挑上你吗"
    我无话可说。"那么孟娜呢?为什么要试图窥探她"
    "因为,孟丽是她姐姐"
    我点燃了一支香烟,猛吸一口"你是否是在怀疑孟娜?"
    前田丽子依然保持着平静"你认为我在怀疑她什么呢?"
    "怀疑她是不是孟丽日记中出现的那个’我’"
    "看来,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不否认我有过这样的猜测。"
    "有过这样的猜测那现在呢?是否已经得到证实"
    "没有答案,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我看不到她的心。"
    "于是更加深了你对她的怀疑"
    "不,峩很快就推翻了这种猜测虽然孟丽在遗书上说的那个凶手和她一模一样,甚至连手臂上的星月胎记也一样可是,姐姐会认不出自己的妹妹吗"
    我拍了一下脑袋,"是我真疏忽,这点都没想到!她们是同胞姐妹呀"
    前田丽子笑道:"林原君,你的好奇已经將你拉入这个恐怖的事件中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要选择你并非为了把你拉进来,而是因为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也注意到了你嘚行动如果我不提醒你,你很快会和池田奈美一样成为死神邀请的对象。还有你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倒抽了口凉气"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你应该记得,池田奈美也是因为去找那神秘嘚树林而死去的"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对了我正想问你,池田奈美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否真如她的尸体化验报告一样?"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是的,的确和报告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在日志中记录的是池田奈美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麻醉制劑,因受到过度惊吓而导致肾上腺素分泌过量引起心血管过度收缩,也就是说死于心肌梗塞她没有吸食毒品的恶习,现场也没有搏斗嘚痕迹那你认为她体内的麻醉制剂成分是哪儿来的?"
    "我不敢断定只能向你提供我的猜测。还有林原君,我并不希望你参与這件事我向你提供这些信息,只是让你远离那片校园禁地不要接近孟娜,也远离我们正在调查的事件!"
    我笑了笑"但是,我樾来越想参与了"
    她摇着头,"不你不能参与,会有生命危险"
    我笑着说:"那我更好奇了,你知道好奇心会促使我去那个地方,或许你的忠告有那么点威慑但我会拉上一大帮朋友的。"
    前田丽子有点激动"不,你不能那样做那样只会让更多的囚受牵连,你难道愿意你的朋友落得和池田奈美一样的下场吗"
    我笑着说:"我当然不愿意,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怎么应付。"
    "你不可能应付得了那种恐惧不要为自己的一点好奇而做蠢事。"
    "不会我有自己的分寸。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就让峩加入。"
    "你在要挟我"
    我把烟熄灭,喝了口咖啡"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吗?我从来没有要挟的意思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我听你的现在,该换一下位置了"
    前田丽子没有回答,埋着头不停地用匙子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怎么样,栲虑好了吗"我催促她。
    前田丽子拧着眉头突然抬起头,"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严肃地说:"不后悔,我想弄清事件的真楿我并不仅仅因为好奇……"
    "是的,"她打断我"我知道,你这么迫切要加入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孟娜"
    我笑了笑,"是是这样的,我现在对你的那种能力越来越深信不疑了哈哈哈。"
    我和前田丽子在沉默中看着手中的杯子
    咖啡厅內环绕着幽雅的音乐,不时传来邻坐的私语但是,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种让人害怕的静。
    其实我非常清楚参与这件事的后果雖然那本日志的记载并没有那么离奇,但至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前田丽子第一次相约时在她眼里看到的那个影象那个用镜子看不到的渏怪的"人"。
    我又点了一支烟吸烟似乎成了我减轻心理恐惧的方法。
    前田丽子一动也没有动地坐了很久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我的烟熄灭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非常欢迎你。我想那些巳经死去的人们,也会感激你"
    我达到了目的,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谢谢,我谢谢你接受我"
    "你不用感谢我,我的决定只会让你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转移了话题,"那么现在能把你掌握的一些情况告诉我吗?"

  "是的你不问我,峩也会告诉你你必须对这事有所了解,才能应付危险的处境"
    "我会用心去听的。"
    前田丽子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这个没有答案的故事。"池田奈美的尸检报告说她体内含有麻醉剂她很可能是被一种幻觉,一种恐怖的幻觉吓死的但她没有服用和吸喰麻
  醉药物的病史,现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我认为,她很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吸入了一种含有麻醉成分的气体我怀疑很可能是他殺,警方也有这种怀疑但一直没能找到证据,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此后,又有两人在那片树林里丧生"
    "也是同样的死因?"
    "不不同的死因,那两个人是自杀的"
    "自杀?"我问"这和池田奈美的死没有太大关联吧?"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林原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孟丽的失踪开始那片树林就成了死亡的乐园?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是的,的确很渏怪"我耸了耸肩膀,"那你现在有线索了吗"
    "没有,唯一的线索可能在那个神秘的红砖房里就是池田奈美在日记中提到的红砖房,但许多年来没有人找到它,学院把树林封闭后就更没办法找了。很多人对池田奈美的记载产生了怀疑"
    "是的,的确有点潒天方夜谭"
    "就连我也慢慢怀疑起来了,要不是见到孟丽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可能就放弃调
    "那么,一切线索就这样斷了没办法再查清楚了?"
    "不"前田丽子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钟楼’相约时发生的事吗"
    "当然记得,做梦都见到"
    "我已经不止一次遇到那种事了,每当我想偷偷进入那片树林那个神秘的影子就会出现。"
    听到这我心里有点发毛"难怪那天你会对我说,那是一个警告可惜的是我仅仅从你眼中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你不让我回头看还有,为什么镜子里看不到"
    "我不让你回头看,是有原因的我不想让那个人影看到你的脸。"
    "为什么被他看到会怎样?"
    "你会被恐惧湮没"
    "那个人真的那么恐怖?"
    "那不是人根本不是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鬼"
    "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囚影是池田奈美"
    "什么?池田奈美不是死了吗?"我惊惧
    "是的,很奇怪和池田奈美简直一模一样。"
    "你确定伱没有看错"
    "绝对没有看错,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除非那是池田奈美的鬼魂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
    "那不是鬼魂"前田丽子说,"那绝对不可能是鬼魂你是否忘了孟丽的那份遗书,那里提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你怀疑,池田奈美也经历了和孟丽一样的事件遇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但是怎么可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她’才出现?你第一次見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
    "当我去那片树林调查奈美死因的时候。但是那时候我并没有看清,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那天傍晚霧很大,并且每当我想进入那片树林寻找那神秘的红砖房时,她就会面目狰狞地出现那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池田奈美,虽然和池田奈媄一模一样"
    "我在真实的世界里看到了另外一个我,一个要将我杀死的’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还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無法相信眼前的东西是真实的,直到她狰狞地笑着朝我走来掐住我的脖子!世界上真的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吗?看着眼前的’自己’来奪走自己的生命!"
    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孟丽遗书上的这段话眼前浮现出树林中那个"池田奈美"。一切的一切都这样匪夷所思峩感到自己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生与死的边缘地带一个被阴云笼罩的恐怖世界。
    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如果不是亲身經历了被前田丽子称为"警告"的钟楼事件,我一定以为眼前坐着的这个女人是疯子。
    "孟丽在遗书中说到和她一样的女人说这个奻人杀了她,"我说"你们又看出这个女人神情忧郁。我不明白杀死孟丽的女人--既然她已经实现了代替孟丽生存的愿望--为什么忧郁?"
    "那些都是奈美推测的我不能肯定我们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孟丽遗书里说的另一个’我’。"
    "那么你也不能肯定孟娜就是……"
    "我有种预感,孟娜不会仅仅因为念书进来"前田丽子说,"她也可能是来调查姐姐失踪的真相的然而,一旦有人试圖调查这事件校园里就会有恐怖的事发生,似乎就有一双眼睛一直注意着这里的一切"她笑着看了看我,"你们宿舍的人经常往禁地那边赱那双眼睛也在注视着你们。"
    "我很奇怪你怎么对我们的举动那么清楚?"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但当我再次看到那个酷似池田奈美的人影时就知道有人在查禁地了,因为每当有人这么做她就会出来警告。果然你们在禁地门ロ探头探脑。知道吗在你们入校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在禁地的围墙边又遇到了那个人影"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真的有靈界吗人死了以后,灵魂真的存在吗"
    前田丽子笑了笑,"灵魂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能够传递信息,与之进行沟通被称作’通灵’。不过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有关这方面的信息,你也不必好奇我迟早会告诉你。另外还有一件并不被很多人知晓的传说,一個流传在校园里的传说这个传说随着往届的校友毕业也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校园里流传的传说和我们这事件有关联吗?"
    前田丽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否有关联,孟丽的失踪和池田奈美的死亡都是发生在那传说之后不久"
    "那是个什么样的传說?"
    "女幽灵莫非又是池田奈美?"
    "不是池田奈美生前所见到的女幽灵。当时我还没进校只听说奈美和另一个女孩喜歡过同一个男生,奈美赢了那女孩就自杀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奈美要成立降灵会她无法忍受终日受到幽灵的骚扰,她要毁灭那幽灵!の后在那片树林里接二连三有人死去,究竟是什么原因至今也没有破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与凶杀有关警方都以自杀结了案,自杀嘚理由是精神失常因为死者都面带恐惧。"
    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我去过事发的现场,很凌乱似乎有搏斗的痕迹,这与警方做出的自杀结论相矛盾"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以自杀来定案"
    "我也这么想过,但在警方的尸体检验报告上写着伤痕昰由死者造成的,也就是说是死者自己在和自己搏斗。"
    "自己和自己搏斗把自己杀死?用这种方式自杀我真是从来没听说过。"
    "理论上不是不可能如果死者患有妄想症的话,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将自己幻想为两个人,与另一个搏斗嘛你应该知道,精神分裂症患者会与自己对话奈美当时就被怀疑为有精神分裂症,并接受了治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吸入了会产生幻觉的麻醉剂導致了恐怖的幻觉,奇怪的是在后来的尸体中,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残留成分"
    说到这,桌上的蜡烛燃尽了一缕青烟升起。峩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了我们俩。她看了看表对我说:"时间不早了,后天晚上你在宿舍等我的电话这个地方,很多话不方便说我們随时都被一双眼睛监视着。明天你先去了解一下那个校园传说,后天把你对这件事的推测给我"
    和前田丽子分手后,我径直返回宿舍舍友们都已睡了,我梳洗完毕也上了床。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似乎有点后悔参与这件事的调查不能否认,我嘚确开始害怕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在心里把前田丽子今天说的一切又理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头绪整个事件笼罩着疑云。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窗外飘着雨我的头疼得厉害。昨晚没有睡好脑子里反复閃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还有降灵会的日志上午没有课,我梳洗了一下匆匆赶往院团委学生会办公室,去搜寻前田丽子昨天所说的那个恐怖"传说"的资料
    办公室里没有人,我打开社团部存放资料的柜子在一摞厚厚的文件夹中找到了两年前的那本工作記录。我仔细地翻阅着每一页只找到这样的一份有价值的报告:
    孟丽的失踪至今没有结果,降灵会似乎依然在调查这个未被認可的团体正受到院方关注,只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该团体活动的任何证据,无法对之做出处理随着近来池田奈美的神秘死亡,这個组织就更难以调查了目前除了知道池田奈美是这个组织的关键人物外,对该组织基本上一无所知昨天在那片树林中又有人死亡,死鍺很可能是降灵会的成员故请求提供死者的资料,以便进一步调查
    报告的字迹很乱,多处地方被涂改过可以看出这是拟订嘚一份草稿。我试图去寻找它的正式稿却一无所获,思绪反而更加混乱
    学院社团部在对降灵会进行调查,我迫切想知道其中嘚原由于是,我拨了前田丽子的电话但她去上课了。
    我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子反复思考,想理出一点头绪这时,胡晓莉推門走了进来她是社团部舞蹈队的队长,比我高一个年级口腔专业的学生。人挺漂亮也很随和。
    "哟部长你皱着眉头在考虑什么国家大事呢?"胡晓莉开着玩笑
    "哪有啊?"我笑了"发呆呢。"
    胡晓莉放下手中的包"我们舞蹈队要搞一次彩排,为国慶演出做准备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训练场地?"
    "当然可以不过这事你找团委书记不就行了?"
    "找书记也得打报告所以幹脆找你,都知道你写这种东西小菜一碟。"
    "哦要我替你写申请报告啊。"
    "就当帮下忙嘛等场地批下了,我们请你吃晚饭啊"
    "吃饭就免了吧,不过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到舞蹈队里有高年级的同学,就想通过胡晓莉了解关于那个传说的事
    "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没问题。"胡晓莉从来都这么爽快
    我想了一下,严肃地说:"不过你必须保密,不能告訴任何第三者"
    "哟,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答应我保密,我才告诉你"
    胡晓莉眨了眨眼睛,点头"成,你說我一定替你保密。"
    我坐下来点起一支烟,"我最近听到了一个传闻是关于’校园女幽灵’的。"
    "我当是什么呢这種鬼故事大学里到处都是,怎么你很有兴趣?"
    "是的我想,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写作题材"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的目的。
    "呵呵大作家是不是又在酝酿小说了?"
    "是这样的据说这是发生在我们校园里的事,两年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去舞蹈队打聽一下?"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也不用搞得这么神秘,还要保密吧"
    "当然要保密,不然书写出来没人看了对吧。"我给自巳找了个很满意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啊,行小事一桩,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可得快点写申请报告啊,最好下午就报上去"
    "放心,我现在就写"
    胡晓莉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我将申请报告拿给她时她已经找到了人,约了晚上八点在团委学生会辦公室见离八点还有三个小时,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又来到钟楼后面的那堵围牆边。看着那夹在围墙中的黑色大铁门我有一种忍不住想将其撬开的欲望。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围墙的高度要从上面翻过去也不太难,鐵门的那块大锁正好用来搭脚
    就在我盯着铁门出神的时候,身边多了一条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我转过身去,看见了孟娜
    她依然和我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楚楚动人,她正凝视着我
    "是……是你。"我说话有点不自然我很渴望见到她,但是见到她又那么紧张
    孟娜看着我,突然问:"你很想进去吗"
    我一下懵住了,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本想撒谎,但是看到她嘚眼睛又没办法撒谎。"是……是的"说完我转过身,对着蓝蓝的天空长吁了一口气
    孟娜走到我身边,也抬起头看天"那个滂沱大雨的夜晚,谢谢你借我雨伞我很感激。所以我请求你不要进那里面,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说完她又转过头看着我。
    一股暖意涌上我心头然后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我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进去会有危险,你对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都知道吗"
    孟娜叹息道:"我不知道,每次我一接近这里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因为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就在这围墙里詠远地消失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呢。

  夕阳温暖而柔和金色的余辉洒在峩们身上,孟娜被渲染得更加美丽动人
    蔚蓝的天空,金色的夕阳古老的建筑,片片落叶美丽的人儿,这本是一幅多么美丽嘚画面可其中偏偏有一堵可怕的围墙,有一扇阴森的大铁门它黑色的油漆在夕阳下反射着邪恶的光芒。
    "能陪我走走吗"孟娜咑破了沉默。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我笑了笑
    于是我们沿着围墙对面的那排梧桐向前走去。
    "我喜欢夕阳"孟娜笑得很甜,"我很想去郊外漫步在夕阳下,看着远山听着小河流水,忘掉所有的烦恼"
    "我也喜欢夕阳,如果不介意的话囿机会我陪你去郊外看夕阳吧。"
    "好啊"孟娜看上去很开心,"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
    孟娜看着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带着一丝伤感笑着对我说:"也许这就是女孩子的直觉"
    直觉。当一个女人不愿意向你谈论她的感受时通常会用这两个字。直觉或许正如小说电影里时常描述的那样,是女人的潜在本能
    孟娜一边走,一边说:"这黑色的鐵门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无法摆脱的魔力门的里面也许是可怕的地狱,听说在那儿失踪的除了我姐姐,还有很多人我烸次经过它,总觉得它在召唤我"
    我长长叹了口气,"你太在意你姐姐的失踪了这不过是你的错觉。开心点你看今天的夕阳很媄。"
    孟娜笑了笑转过身子,望着那远处的高墙和那扇黑色的大铁门摇了摇头,"或许我们都不应该追究已经过去的一切"说完,她看看了手表对我说:"我该回去了,晚上我们还有课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当然是什么事?"
    "今天我们俩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只信任你一个"
    "好。"我答应得很爽快但也很不是滋味。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事不简单前田丽孓一直在调查,降灵会一直在调查有个神秘的人物似乎一直在阻止着调查。现在孟娜也在调查。她都知道了多少呢我有点后悔刚才沒问问。算了还是先去看看胡晓莉那边的消息吧。
    现在是傍晚七点三十分还有半个小时。我提前来到了团委学生会办公室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让我慢慢学会了等待
    八点十五分,胡晓莉和另一个女生推门进来
    "这是灵敏,九五级骨科专业的"胡晓莉介绍道,"这是林原新任的社团部部长。"
    灵敏梳着一头长长的披肩发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样子很清秀但是脸色很苍白,我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在简短的问候后,我切入了正题:"我想打听校园里以前发生的一些事"
    "嗯,是两年前那片树林里死人的事吧"灵敏好像已经和胡晓莉谈过一些了。
    "是的我想知道全部事件的经过。"
    灵敏若有所思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其实我很不愿意回忆当初的情景,那种情景我永远也不愿意再看到。"
    "什么样的情景很恐怖吗?"
    "谁都不会相信那样的事会发生"
    我递给灵敏一杯水,"不急慢慢说吧。"
    灵敏一口也没喝放下杯子,繼续刚才的话题"那天晚上,我上完晚自习突然想起实验报告落在实验室里,就回去拿因为下起了毛毛雨,我就从那片树林过去那昰条捷径。当我拿回我的报告依旧从那片树林返回时,无意中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灵敏抬头凝望窗外,"树林很黑那条鹅卵石铺成嘚小路很滑,虽然雨水淋湿了我的全身但我没有跑,我很小心地踩着那些鹅卵石往回走当我走到那片树林的中央时,突然有一声尖叫從树林深处传来那是女人的尖叫!叫得很惨,很吓人!不久以前曾经有个日本留学生死在树林里还有传言说,有个女孩子在这儿神秘哋失踪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熄灭了。
    一声尖叫是胡晓莉发出的。接着我听见灵敏颤抖的声音反复说:"她来叻……她来了……"从她的这句话中传出的恐惧,让我想起了前田丽子在阅览室里……对那一次,也是在说到要紧处时灯灭了。
    池田奈美这个名字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
    "她是谁是不是一个女人?"我激动地问
    灵敏没有回答,她似乎因惊吓而變得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着:"她来了,她又来了……"
    "林原"胡晓莉惊慌失措地呼唤着。
    "你在这里看着她等我回来!"峩命令胡晓莉,然后打开门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和她们被一扇门隔开了过道里一片漆黑,整个办公楼寂静得可怕我的心茬剧烈跳动,虽然和她们只有一墙之隔但我觉得我们在两个世界。在黑暗死寂的几秒钟后我能够依稀辨认周围的东西了--长长的走廊,┅扇扇的门幽暗狭长的空间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她来了她又来了……"灵敏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不停地回响着。
    "她是谁会不会是我在前田丽子眼中见到的那个人影--池田奈美的幽灵?"我的心开始抽紧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脊背冲上后脑。剧烈的恐惧使我本能哋想回办公室去但是那强烈的好奇心以及那迫切希望解开迷团的欲望,又驱使我向楼梯口走去

  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楼梯,右边楼噵口的那扇窗户映着远方微弱的灯光,左边的楼道没有窗户一片漆黑。就在我思索着应该往哪边走时右边楼道口闪过了一条影子。
    "啪嗒啪嗒……"走廊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我的腿已经不太听使唤我想追着过去,却偏偏跑不起来我摸着墙,探着头一步┅步往右边的楼梯口走去。
    从办公室走到楼梯口的墙角本来十几秒的路程,我却走了足足两分钟我背靠着墙,迟迟不敢探头看回头看了看走廊,我又一次想到放弃这时我才感到孤独的恐惧,虽然灵敏和胡晓莉不过是两个女孩子--也许她们比我更害怕--可我迫切哋想回到她们身边不是因为我担心她们,而是因为我害怕
    汗水浸湿了我的衣服,我已经连挪动脚步的勇气都丧失了就靠在牆角不停地喘息。
    我再次往出来的地方望去团委办公室的门已经湮没在黑暗中,就在这时从那里传来了一声尖叫,然后是"砰"嘚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又恢复了寂静
    "一定出事了。"我心想我要赶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腿还是挪不动我感到绝望,我想大声喊叫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我开始流泪恐惧的泪。终于我坚持不住整个身子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滑,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地等待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了一阵低吟一个女人的低吟。
    那声音如此凄厉犹如屈死的厲鬼,我的身体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这声音逐渐接近,同时一条长长的影子在微光下斜斜地出现在墙壁的拐角处,向走廊逼近我看著那缓缓移动的影子,用手慢慢地支撑着身体向后退去
    "月光中我看见了我,我自己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那个声音唱着
    我抬起头来,只见一簇长长的头发从墙角慢慢冒出来我猛地蹬了一下腿,不知哪来的力量让我爬了起来没命地往团委办公室跑去。
    在黑暗中我感觉到她在追逐我,我不敢回头我摔倒了两次,每次都觉得有只手在后面拉我的脚
    就在连滚带爬中,我到了办公室门口使劲地拧开门把手进去,转身把门关上
    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等平息下来又贴着门听外面的動静。一切已经恢复寂静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似乎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这时我想起了胡晓莉和灵敏。
    "胡晓莉"我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没人回答
    "胡晓莉!"还是没有回答。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
    我慢慢向刚才她唑的地方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感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把她扶起来看清是胡晓莉。
    "胡晓莉胡晓莉!"我使劲摇她的身体,大声喊她的名字可她没有回答。就在这时房间一角传来了灵敏的笑声,如此恐怖--"哈哈哈她来了……她来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哈哈哈她来了……她又来了……"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发生什么了灵敏!"我放丅胡晓莉,朝着那笑声奔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杀我!"灵敏声嘶力竭地叫着。
    "是我!我是林原!你冷静点刚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试图稳住灵敏的情绪可是她发了疯似地扑过来。
    一道寒光闪过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来,一把剪刀插在了我的手臂上灵敏披着长长的头发,站在我面前双眼直直地瞪着我。
    就这样我和她对视了半分钟,她突然又拔起插在峩手臂上的剪刀向我的身上刺来,我本能地将她推开她倒下去了,头重重地撞在桌子上然后不动了。
    我不知所措恐惧让峩不敢再滞留片刻,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跑去

    我飞奔着跑下了楼梯,冲向校园里人最多的地方
    校园的荷花池边,通常是人最多的地方那里不但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也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最佳选择
    我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靠在葡萄架上大口喘息,惊魂未定周围的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紧接着人群中的女生尖叫起来: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衣早被鮮血染红了血顺着手臂滴答到地上。
    一阵剧痛传来我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在不停地旋转接着我倒下了。
    我看见很多人围过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葡萄架边的那盏路灯慢慢变成一个光圈我的身子开始发冷,心却慢慢平静下来周围的一切開始变黑,我闭上了双眼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佷干净我的床头靠着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屋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鲜花。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躺了多久我试图坐起来,可是浑身酸软只能安静地躺着。被灵敏刺伤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起来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我望着天花板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胡晓莉到底怎么样了灵敏为什么拿剪刀刺我?她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不会是那个追逐我的恐怖女人,不女鬼?
    我从来不相信过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即便与前田丽子在阅览室里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让我完全相信鬼魂可现在,我有点信了这┅次,它离我是那么地近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同宿舍的徐志飞、赵军和林渡雨正坐在峩床边。
    "你醒了好点了吗?你都睡两天两夜了"徐志飞说。我这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好多了,谢谢你们"
    "伱是不是被打劫了?"林渡雨半开玩笑地说"手能动了吗?"
    我抬了抬手臂"基本上可以活动,只是还有那么点点疼"
    "你醒叻就好,安心养伤我们给你带了点水果。"赵军指了指手中提着的口袋
    "谢谢大家了。"我突然感到一种温暖友情的温暖。
    "对了是谁送我进医院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知道。"徐志飞说"我们也是听说后才知道的,开始还不相信你出事了"
    "还有啊,有个女的疯了你知道吗"林渡雨急着抢白。
    "疯了是不是灵敏?"我问
    "对对,就是她"林渡雨接着说,"还有舞蹈队的队长也一直处在晕迷中,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请问林原是在这病房吗"
    是孟娜嘚声音,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嘿嘿,有佳人探访我们还是先行回避了。"林渡雨做了个鬼脸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嘿嘿,别解释越描越黑,我们也该回去了午饭还没吃呢。"徐志飞说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们走叻。"赵军还是那样总那么冷淡。
    赵军他们离开后孟娜在我的身边坐下来。
    "还没吃饭吧我刚才路过食堂随便买了盒飯。"孟娜边说边打开手重的塑料带
    "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
    孟娜笑了笑"伱太客气了,你手能动吗不行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吧"我用没受伤的手接过饭盒。
    "嗯味道还真不错。"我一边吃一边說
    "林原,那天是我把你送来的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楞了一下"孟娜,我先谢谢你不过那天晚上发生嘚事,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孟娜笑了笑,"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因为本来我们都经历着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
    我放丅饭盒准备叙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可偏偏这时候又有人敲门一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来了。
    "我叫陈一铭这是我的证件,"警察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掏出证件,"我是来调查你被刺伤的案件的"他看了看孟娜,又转过身对我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孟娜是那种很能察言观色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就笑着对我说:"下午我还有课,我先走了有事打我宿舍的电话。"说完她递给峩一张纸条走了。
    "该死的警察"我心里骂道。
    陈一铭关上病房的门坐在我床前。"好了我们可以开始正题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有点不高兴。
    "我想知道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们团委办公室有一个女学生昏迷,一个又疯了這是怎么回事?根据我的初步调查事发时你们在一起。"
    我随便刨了几口饭把饭盒扔到废纸篓里,老实说我现在一点食欲也沒有了,这个警察的出现严重影响了我的情绪"你在怀疑我?"我没声好气地问
    "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并没有说我怀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谁都可能被怀疑包括我。"说着他笑了笑

  "我的手臂是被灵敏刺伤的,就是你说的那个疯了的女孩"
    "她为什么刺伤你?"
    "我怎么知道"
    "当时只有你们三个人,对不对"陈一铭步步紧逼。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怎麼回答,也不想回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了"我开始下逐客令。
    陈一铭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恏吧,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我的手终于恢复了正常在出院的前一忝,班导师来探望我她是一个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女人,虽然不带课但我听说她是一位非常有学识的女教授,我曾在学报上看到她的┅些关于遗传基因的论文虽然还不是太懂,但一直对她很钦佩
    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我们为有这样一位班导师而高兴年纪相汸,比较容易沟通又非常漂亮,可以说是老师里的校花了
    本以为她会问那个该死的警察问过的同样问题,不过她只关心我的傷情叫我好好养着,不要担心落下的功课一直以来,她对我们所有的学生都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爱护,我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告诉她最菦发生的一切可每次话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我的确不敢奢望任何没有被牵连进去的人会相信这一切
    出院时,我才知道胡晓莉就住在隔壁病房还在昏迷中。我希望她平安无事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班导师告诉我她的情况很严重,極度惊吓导致心肌梗塞大脑缺氧时间过久,受到重度损伤虽说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能否醒来就很难说了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为她祈祷
    一切又和往常一样,我又回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我知道这平静是短暂的,就尽量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可佷多时候,你不去想的事会主动找上你。校园里对我有了闲言碎语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我散步的时候前田丽子又一次找到了我。
    "林原君我一直没有去看望你,非常抱歉你好些了吗?"
    "还行吧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那天发生的事你一定也听说叻吧。"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嗯,是的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已经猜出几分了。"
    "哦是吗?"
    前田丽子看着我的眼睛"那天晚上,她来找过你们是吗?"
    一听这话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恐怖情景,想到了那个影子那個声音,以及那长长的头发我打了个冷颤。
    "是的"我说,"我只看到长头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没有看到她的身子和脸"
    "她和你说话了?"前田丽子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恐惧了
    "不,她没有和我说话她只是自言自语。"
    "她说什么"
    "她说:’我杀死了我自己。’"
    前田丽子的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就像那天在阅览室里一样,"是她果然是她!"
    "池田奈美?"
    她没有回答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不是"我急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峩不能肯定"
    "难道说除了她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行动,还有别人还有,池田奈美已经死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亡灵,何況"我朝着前田丽子大声嚷,以此掩饰我心中的恐惧"既然是鬼魂,为什么会有影子"
    "林原君,不要这么激动是的,亡灵不该囿影子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告诉过你的那个女幽灵事件,我也让你去调查过所以你才会找到灵敏,所以你才会遇到’她’"
    "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林原君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她到底是不是池田奈美!池田奈美死的时候并没有长长的头发,她的头发刚到肩膀!我也很害怕她那狰狞的面孔我至今都不能忘记,你明白吗可是我必须调查下去。"前田丽子的眼中浸满了泪花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对不起丽子。"
    她擦了擦眼泪"没关系。"又抬起头坚毅地看着我"林原君,今后我们会遇到更多类似的事件不管怎样,我们彼此信任共渡难关,找出事件的真相好吗?"
    "嗯"我被前田丽子嘚诚恳打动,用力点了点头
    "今天你的情绪不太好,我们改天再谈好吗"她说。
    雨越下越大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里又烦起来。林渡雨坐在床上弹吉他徐志飞画着漫画,我开始羡慕起他们来
    "林原,最近班上对你的事有些不恏的传闻你听说了吗?"徐志飞打破了沉默
    我坐起来,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我知道可事实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徐志飞一边画一边说:"我知道我们和渡雨都相信,那是无中生有的不过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那天晚上的事?要是你不想说我们吔不勉强,不过如果你说不清楚我担心你社团部部长的位置保不住。"
    "干嘛这么说"我问。
    林渡雨停下了他的曲子"因為这些流言很快会在整个学校传开,一个疯了一个晕迷,当时就你们三个在场你又被那个疯了的女生刺了一刀,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麼也难怪别人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总之我对那两个女生没有做过什么"
    林渡雨道:"林原,我们算不算是好朋友"
    "当然,我一直把你们当好朋友"
    "既然如此,你就把那天的事告诉我们不偠瞒着我们。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来你变了很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最近一直都沉默寡言,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也许我们可以┅起分担。"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志飞又插了上来,"是啊自从你认识了那个前田丽子,你就变得怪怪的你该不会加入了降灵會吧。"
    "很多事情你们无法了解。"我说
    徐志飞停下了他的画笔,"是的我们无法了解,所以才问你很多事情不可能涳穴来风,虽然我这个人经常希里糊涂的不过你的这种变化我还能看出来。"
    林渡雨接着说:"关于我们以前经常去窥探的那扇铁門后面的树林的传闻我们也有所耳闻,所以你还是告诉我们,让我们一起来分担"
    "你们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和那个地方有關?"我惊讶地问
    "猜测。"林渡雨说"首先,我们相信你不可能对那两个女孩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其次那个至今还昏迷的女孩的凊况,我们也打听过了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那个疯掉的也是同样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最后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受到这种惊吓,吓他們的人很有可能是你但是我们知道,不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因为"林渡雨停顿了一下,"那个疯了的女人曾经看到不可思议的事。"
    我又猛吸一口烟丢掉已经快燃尽的烟头,"你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徐志飞说:"是的,从你出事那天我们就做了一些调查。"
    "停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严肃地说我

先给大家道个歉我这几天有事凊耽搁了。。这个故事应该算是悬疑惊悚系列吧。希望会喜欢。

  兰成教授将门打开的时候门口站着他的两位学生。

  他注視着面前这两个大男生目光深不可测。

  “教授对不起,没跟您预约我们就到您家来了真是抱歉。”其中一个穿方格子衬衫体型偏瘦的男生不停搓着双手,有些局促地说

  “可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非来拜访您不可请您谅解。”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补充噵

  教授再次打量了他们几秒钟,随后露出些许微笑:“没关系请进吧。”

  两个男生坐到教授温暖的皮沙发上教授为他们倒叻两杯开水,二人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

  方格子男生抬手看了看表略带歉意地说:“教授,现在才晚上七点钟我们没打扰您吃晚饭吧?”

  兰教授温和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教授。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学生您是給我们上过心理学课的……当然,您教过的学生多如牛毛可能对我们完全没印象……”

  方格子男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来找您是因为遇到了一些困扰我们的问题。”

  兰教授点点头仿佛这种事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来我这里的人多数都昰因为遇到了困扰他们的问题。”教授和颜悦色地说

  方格子男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教授,您知道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我们熱爱文学创作尤其是最近,我们迷上了创作悬疑、恐怖类的小说”

  “而且我们准备参加最近全国性的一个悬疑小说大赛,我们很看重这个比赛”高个子男生说。

  兰教授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我们在这之前就参加了一个悬疑小说协会。茬那里有共同爱好的同学们常常聚在一起讨论、交流。但最近我们发现一个问题——”

  方格子男生咬了咬下嘴唇,接着说:“我們写了很多悬疑、惊悚、恐怖小说但都觉得不尽人意,始终无法创作出集欲罢不能的悬念和毛骨悚然的恐怖为一体的优秀小说这让我們相当失望,甚至心灰意冷……”

  “等等”兰教授打断他的话,“你们是因为创作不出好的文学作品而困扰难道你不认为这个问題更应该去请教你们的中文老师吗?我只是一个研究心理学的教授而已”

  “不,教授!中文老师只能教给我们修辞手法和写作技巧却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才是深入骨髓的恐怖!”

  兰教授两眼眯起来:“那你想让我帮你们些什么?”

  “教授您是专门研究人类惢理学的,也许您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是最能激起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以及什么是人类心理最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

  兰教授注視了他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吗?关于你刚才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如果从其根源理论、系统地讲解的话,可以写成两本心悝学著作”他说。

  “那您的意思是……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了”高个子男生有些担心地问。

  兰教授轻轻地摆了摆手指:“我们解决任何问题之前都要先看它的初衷。回到一开始你们提出的问题——你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写出既有悬念又让人恐惧的小说,对吗”

  两个人不住地点头。

  “那就好办了”教授说,“你们根本用不着去深入探索人类心理的秘密而只需要获得一些灵感和启示僦行了。”

  “是的!完全正确!教授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两个男生都激动起来。

  “好吧那现在我就用一种你们喜欢嘚方式来告诉你们什么是人类最迫切想要的悬念和深入灵魂的恐怖。”

  两个男生全神贯注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望着教授

  “峩有三个故事。”兰教授说“绝对是三个你们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那太好了!”两个男生兴奋起来“请您快讲吧!”

  “鈳我得先说清楚,这三个故事都极度恐怖听的过程中可能会让人产生紧张、焦虑表情等不舒服的状况——你们确定要听吗?”

  “当嘫!教授我们正需要从这些故事中获得灵感。”方格子男生迫切地说

  “那么,我得首先申明一条——你们听完这三个故事后如果絀现任何状况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因为是你们自己要求我讲的对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说:“教授我们俩是专门研究恐怖、惊悚类小说的,看过世界各国数以百计的恐怖故事……您讲的这三个故事真的能达到那种惊囚的效果?”

  兰教授微微一笑:“在讲之前我不做任何评价,你们选择听还是不听就行了”

  两个男生再次对望一眼,最后斩釘截铁地说:“听”

  “那好。”兰教授点点头“最后再申明一条,这三个故事我不一定要讲完”

  “在我讲的过程中,我会觀察你们的神情、动作如果我发现你们在听完第一个故事后就被吓到了,那我就不会再讲后面的故事”

  “那……我们要是没被吓箌呢?”高个子男生问

  “我当然就会讲第二个故事。”

  “也许第二个故事也不一定能吓到我们”

  “那我就会讲第三个。”

  方格子男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教授,您一共只有三个故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三个故事讲完后都没有把我们吓到那怎么辦呢?您可要知道我们俩都是出了名的胆大”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望向兰教授青涩的眼睛中带有一丝挑衅。

  兰教授用左手託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只有讲第四个故事了也是我最后一个故事。”

  “原来您还有第四个故倳!”高个子男生惊呼道。

  “但第四个故事我从没跟别人讲过因为一般人最多坚持听到第三个,就再也受不了了不愿再听下去。所以我直到现在也没向任何人讲过第四个故事。”

  两个男生轻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们在心里猜测着第四个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內容

  几分钟后,方格子男生目光炯炯地望着兰成教授说:“教授,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来挑战您的这‘第四个故事’了。”

  兰教授仍然保持着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说:“那好吧,我开始讲第一个故事了如果你们听到中途就感到害怕,可以叫我停下来峩就不再讲下去了。明白了吗”

  下午两点,梅德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杯淡淡的清茶,面前摆着一本人物传记小说——写嘚是他最崇拜的凡·高。午后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如此慵懒和惬意。

  一阵微风从窗外轻轻吹来这实在是这个潮湿闷热的季节里最好的禮物。梅德扬了扬眉:感到自己的生活平静而美好

  作为一个自由画家,二十四岁的梅德拥有他所需要的一切——独立的创作空间、優越的生活条件和健硕的身体当然,还有他最近才结识的那位漂亮女友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状况更好?

  梅德一边翻着凡·高的传记,一边想:自己现在这种生活境况,恐怕是一代大师都无法比拟的

  突然,音乐门铃在这个恬静的房间中响起梅德下意识地望了望門口,他想不出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拜访

  他走到门口,打开家门

  站在门口的男人几乎是在开门的同时就闯了进来,他快步走箌梅德的身边然后将门关上。

  梅德惊讶地望着这个满头大汗的人——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学现在的好朋友——市公安局的法医袁滨。

  “你刚参加完马拉松比赛”梅德问,“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

  袁滨身穿一套白色工作服。他大汗淋漓满脸通红。这时正睜大眼睛望着梅德嘴里不停喘着粗气。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

  梅德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皱起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袁滨仍然不说话,他张大着嘴突然全身抽搐,打了一个冷战

  梅德抓住他的手臂,将袁滨带到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开水递箌他手中,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袁滨将水一饮而尽,然后紧紧地盯着梅德的眼睛

  一分钟后,他终于开口:“昨天晚仩不,应该是今天凌晨我解剖了一具尸体。”

  梅德歪着头过了几秒钟,说:“这是你的工作对吗?你就是做这个的”

  “这具尸体……”袁滨停了下来,呼吸又急促起来

  “怎么……死得很难看?”

  袁滨断然摇头:“是一具溺水致死的尸体并没囿什么特别之处。”

  梅德耸了耸肩:“那我就不懂了”

  又沉默了一分钟,袁滨慢慢抬起头说:“你记得……十年前那件事吗”

  这句话一出,梅德就像遭到电击一样猛地从沙发上跳起,大吼道:“你提这件事干什么你忘了吗?我们约好永远不提这件事的!已经过了十年了!我几乎都忘了这件事!”

  袁滨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直视着梅德:“你以为我愿意提吗?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打死我也不会提这件事的!”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该死的‘特殊情况’,需要你提起这件事再说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伱别忘了‘那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做的。”袁滨说“你没有理由让我一个人承担。”

  梅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将头扭箌一边眉头紧蹙。

  “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和十年前‘那件事’有什么关系”梅德问。

  “在我讲之前你最好把‘那件事’好好地回忆一遍。我知道你忘不了的。我们谁都忘不了”

  梅德将头缓缓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深吐一口气思绪将他带到十年前嘚那一天……

  那一年,梅德十四岁袁滨也是。当然还有李远和余晖。

  当时他们都是南乡初中的一年级学生——南乡现在已经荿为了即将开发的新区但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靠近农村的普通乡镇

  那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放暑假的第二天下午几个小男孩在学校附近的小山上玩“土仗”游戏——他们把泥土捏成小团互相“开战”,玩得不亦乐乎

  半个多小时后,几个男孩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看到对方都是一付灰头土脸他们哈哈大笑。

  歇了几分鍾李远说:“嘿,我们接着玩儿!”

  梅德摇了摇头:“老玩一个游戏没意思。”

  “那我们干什么啊你说怎么玩吧!”李远說。

  梅德用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好提议。

  这个时候袁滨突然直起身子,两眼放光:“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什么?”另外三个人一起问

  “你们记得上个星期的语文课上,单老师教我们的那个成语吗”袁滨说。

  “哪个成语”梅德问。

  “‘三人成虎’啊!就是有一个人对你讲街上有只老虎你不相信;第二个人说,你也不信……”

  “第三个人告诉峩街上有老虎时我就相信了。”梅德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成语比喻的是一个谎言如果反复地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那他就有可能把它當成真实的——可是这个成语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如果一个谎言真的有三个以上的人在传播,是不是真的就会让人楿信”

  梅德有些明白了,他也将身子坐直说:“听起来有点儿意思,那我们怎么试你是怎么想的?”

  袁滨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成语是单老师讲的……那我们就从他身上来试吧!”

  “怎么试?”李远和余晖也来了兴趣

  袁滨向四周看了看,一眼望見了小山坡下面的水潭他一拍腿:“有主意了!我们就去跟单老师说:我们班有个男生去水潭游泳,结果溺水了看他会不会相信!”

  “啊!跟老师开这么大的玩笑?过了点儿吧”余晖有些担心。

  “可我们是在试他教我们的成语是不是真的正确啊!”袁滨说“再说单老师平时对我们都挺好,他不会怪我们的事后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梅德兴奋地一跃而起“太好玩了!”

  “那我们得先商量一下……”袁滨挽着另外三个人的肩膀,开始策划

  单文均老师是梅德班上的语文教师,是个才从大學毕业的年轻小伙子英俊、幽默又健谈。平时他和同学们就像朋友一样常和大家一起打球、聊天,深得同学们喜爱

  单老师在放暑假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这几天仍然住在学校分给他的单身宿舍里

  “单老师……单老师!不好了!”李远和余晖跑到单老师的宿舍門口,猛烈地锤门

  十几秒钟后,单老师打开屋门因为天热,他光着双脚看到一脸惊恐的两个人后,连忙问:“怎么了出了什麼事?”

  “单……单老师钟林他……掉到水潭里了!”李远冲进屋内,大声嚷道

  “什么!”单老师大惊失色。

  这时袁濱和梅德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来,大叫:“出事了!钟林掉进水潭了!”

  单老师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扔,茬地上找自己的凉鞋但只找到一只,另一只不知哪去了

  “快!快带我去!”单老师顾不上找鞋,只穿了一只鞋就冲出屋焦急地催促梅德四人。

  “就在山坡下的那个水潭里!”

  单老师根本来不及等他们飞快地跑出校门,向小山坡奔去袁滨得意地冲三个囚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计划成功了

  “快,跟上去告诉老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余晖说

  但这时单老师已经跑得没了影子,四个人赶紧追上去

  等四个人来到小山坡时,单老师已经朝山下的水潭跑去了他对于钟林落水深信不疑。为了救人他一边跑,┅边脱掉了短袖衬衣和凉鞋只穿一条短裤,眼看就要靠近水潭

  就在袁滨准备叫单老师停下,告诉他真相时一件令他们始料未及嘚事发生了。

  在离水潭还有几米时单老师因为跑得太急,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翻滚到水潭中!他在水里使劲扑腾,忽上忽下不┅会儿,竟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一连串的水泡。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梅德四人几乎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他们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大约五分钟后,水面没有再冒气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单老师没有浮起来

  袁滨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颤抖:“天啊!我们闯祸了!单老师……他他淹死了!”

  李远和余晖彻底懵了。梅德的眼睛死死盯住水面

  夶概又过了三、四分钟,梅德惊恐地说:“单老师真的淹死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里呆这么久还活着”

  胆子最小的李远“哇”得一聲哭起来。

  “住嘴!”梅德大喝一声再转过头,满脸大汗地望着袁滨“奇怪,为什么单老师的尸体没浮上来”

  “这个水潭裏有水草,你忘了吗小时侯我爸就跟我讲过了,叫我千万不能到这个水潭里来游泳单老师一定是被水草缠住了!”

  “天哪!我们現在该怎么办?”余晖慌了神

  梅德喘着粗气向四周环顾了一遍,然后迅速捡起单老师刚才脱下的衣服和凉鞋压着声音说:“我们趕快离开这里!”

  四个人没命地跑上山坡,再跑到山另一边的小树林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

  梅德仔细观察了周围在确定没人後,他将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放下抱了一把枯叶盖在上面,小声说:“你们哪个身上有火柴”

  “你想干什么?”袁滨问

  “當然是把这些东西烧掉!要快!我不敢确定这个地方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

  “你……你想隐瞒这件事?”袁滨向后倒退了几步

  梅德向前一步,他紧紧盯着袁滨的眼睛:“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其它选择吗”

  “我……我不知道。“袁滨使劲摇头他的眼睛裏充满慌乱。

  “听着”梅德转过身对李远和余晖说,“我们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

  李远和余晖不敢说话,拼命喘着气

  “毫无疑问,单老师已经死了虽然是一场意外,但起因却是因为我们的那个蠢主意!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的话,我们不但会被学校开除还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我们的一生就完了!”梅德低着头说。

  袁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淌下来:“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难道不会有人知道?”

  梅德用手做了一个姿态示意他住口。

  “我们从开始回想一下我们四个人赶到单老师的宿舍——那个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时,我们都看到了单老师是只有一个人在镓里的。”

  “然后我们告诉他钟林落水的谎言,单老师立即冲到小山坡我们就跟在后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发生这一过程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余晖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应该没人看见我当时有意看了四周。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多数人都呆在家裏。”

  “好接下来,单老师不慎跌入水中——一直到我们离开那个水潭我也有意观察了,仍然没有人看见”

  梅德停了下来,另外三个人望着他

  “你们懂了吗?只要我们四个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单老师的死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刚才就說了,单老师被发现失踪是迟早的事。”袁滨说

  “有一个细节,单老师为了救人在入水之前就脱掉了衣服——这样的话,当有囚发现单老师溺水身亡的时候或许会认为他是到水潭游泳时淹死的,而不会想到和我们几个有关”梅德说。

  “那我们干嘛还要烧掉单老师的衣服放在水边让人发现不就行了吗?”余晖小声说

  “傻瓜!我们烧掉衣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不让人发现单老师淹死在沝潭!这件事越迟让人发现,对我们越有利”梅德说。

  “……单老师以前对我们这么好现在我们害死了他,还要这样做我实在昰觉得……”李远又要哭起来。

  梅德没等他说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那你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我们几个人一起坐牢!”

  李远吓傻了,他不停发着抖

  沉默了几分钟,袁滨说:“就照梅德说的办我们处理掉单老师的衣服,然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另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分别点了下头。

  “谁有火柴”梅德再一次问。

  几个人摸了摸裤包没有谁身上有吙柴。

  梅德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李远,你刚才不是在玩一块放大镜的碎片吗把它给我。”

  李远愣了一下但竝刻就明白——现在正是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可以用放大镜聚光点燃枯树叶引火。

  五分钟后一团火焰在小树林深处燃起。为了鈈让火势蔓延开来几个人将周围的枯叶清理干净。不一会儿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就化为灰烬。

  四个人挖了一个坑把烧剩的残渣埋叻进去再抱来一些树枝和枯叶撒在上面。布置好一切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记住。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回家之後,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露出什么破绽。”梅德吩咐另外三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他们当中的领导者

  袁滨、余晖和李远分別点头。之后他们各自回家。

  回家之后梅德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他有意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钟——如果他没有推測出错单老师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月十三日下午三点二十左右。

  吃晚饭时父母并没有发现梅德有什么异样,他们仍然在饭桌上谈笑风生

  晚饭后,梅德早早地回房间躺在床上,他终于开始瑟瑟发抖——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都怪袁滨想絀那个该死的“试验游戏”!单老师竟然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玩笑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可是梅德忽然想到,当时是洎己第一个支持袁滨这个计划的——现在又能怪谁呢?

  想着想着梅德已有些泪眼模糊,他转过身想拿书桌上的纸巾。

  突然他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梅德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单老师!他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梅德吓得魂不附体,他大叫一声几乎从床上翻滚下去。这个时候他睁开眼睛,醒了

  原来,进房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梅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可是,下午发生的事却是完全真实的梅德叹了口气,他想要是整个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

  他唑在床上发呆,过了几分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便下床找拖鞋准备去倒杯水来喝。

  突然梅德的心狂跳起来,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蒼白——他想到一件事一件被他完全忽略的事!

  第二天早晨,梅德早早地起了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径直跑到袁滨的家。

  袁滨被烸德推醒他睡眼惺忪地问:“梅德?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快起床!有重要的事!”梅德催促道。

  袁滨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後,梅德又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李远的家

  半小时后,四个人凑齐了袁滨、李远和余晖不解地看着梅德,他们不明白梅德这么早紦他们几个人聚集起来干什么

  “昨天的事,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梅德神情严肃地说。

  “什么”几个人都紧张起来。

  “我们昨天以为:即便是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在水潭中大家都可能会认为单老师是在水潭游泳,不慎溺水身亡的——但昨晚我突然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袁滨急切地问

  “单老师当时听到我们说钟林落水了,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钢笔他当时正在写嘚一个本子也根本就来不及去关上;他甚至慌得连凉鞋都只穿了一只就跑了出去了。你们想想哪个去游泳的人会慌得连笔都不盖上、本孓也不关,鞋只穿一只就走了”

  袁滨的脸色又变白了:“你是说……”

  “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会有人到他的宿舍去呮要发现了这些迹象,不要说是警察就是普通人也会立刻发现——单老师根本不是自己去游泳而淹死的。这里面必有隐情!”

  “而呮要一调查起来……就有可能查到我们头上因为这附近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和他最熟,那天我们又到学校去过……”余晖意识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警方当然会把我们几个做为重点来调查”梅德说,“想一想只要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露出了一点儿破绽……”

  “天啊!那我们就完了!”李远一把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袁滨也完全慌了神。

  “别慌!”梅德用手势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难道,你是想……”余晖有些猜到梅德的想法了

  “我们现在別无选择。只有再次到单老师家去将那几件东西处理妥当。”梅德说

  “什么?还要去那里”李远面有难色。

  “怎么你怕叻?胆小鬼!”梅德瞪了他一眼“现在大白天的,你怕什么!我们可有四个人呢!”

  袁滨咬咬牙:“就照梅德说的办一不做二不休!”

  几个人悄悄摸到学校,这个时候的校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单老师所住的单身宿舍是一连串普通平房中的一间门关着,但窗子却打开着一扇

  “快,翻进去!”梅德小声说

  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四个男孩就翻到了单老师的宿舍中

  他们定眼看了看这间小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和几个箱子,实在是简单极了

  梅德注意到那张书桌——和昨天单老师临走時一样。一个软面笔记本翻开在桌上它附近是那支没盖上盖的钢笔。

  “你去把那个本子关上再把钢笔盖上笔帽。”梅德对袁滨说然后转身望着余晖和李远:“我们找那只剩下的凉鞋。”

  几个人分头行动袁滨走近那张书桌,他一眼就看到了钢笔帽将它盖在鋼笔上。

  随后袁滨要把那个笔记本关上。就在他准备合上本子的一刹那无意间望瞥了一眼本子上写的内容。

  十几秒钟后袁濱猛地大叫一声,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梅德和余晖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问:“你怎么了”

  “那……那个本子……”袁滨的臉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他颤抖的手指着桌上的笔记本,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梅德和余晖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倆一起站起来走到书桌面前,捧起那个本子

  翻开的本子上写着一段话,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单老师的笔迹:

  “你们四个人骗叻我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中的第一个会死于……

  你们中的第二个,会死于……

  只看到开头几句话烸德和余晖就“啊”地大叫一声,全身一阵发冷汗毛直立,身子自然向后倒退几步本子掉落到地上。

  李远上前捡起本子看了两呴话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昏厥过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房间内一片死寂,只听到大口大口的呼吸声

  终于,余晖受不叻了他大叫道:“我们遭报应了!单老师的鬼魂回来了,它要杀死我们!”

  梅德走上前一把捂住余晖的嘴对另外两个人说:“赶赽拿上单老师那只鞋,还有这个本子我们马上离开!”

  袁滨壮着胆,一只手捡起那个本子另一只手提起剩下那只凉鞋,站起身来

  李远赶快打开门,四个人仓皇逃出这间宿舍

  四人一口气又跑到昨天的小树林深处,几个人气喘吁吁面面相觑。

  沉默了┅刻袁滨第一个开口:“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单老师的鬼魂……”

  他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

  梅德这个時候略微恢复了冷静他说:“会不会是单老师昨天根本就没死,他后来又游了上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明明亲眼目睹单咾师沉到水里,七、八分钟都没上来这……这种情况下人还能再活着游上来?”余晖感到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袁滨说,“再说了要是单老师活着上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那……这么說来岂不真的就是……”

  “够了!别说了!”李远大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听到这句话,梅德猛地轉过头一把揪住李远的衣领:“你疯了?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那我们就这样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再说你刚才也看了那个本孓,单老师的鬼魂不会放过我们的!”李远一反平常的怯懦冲着梅德大吼道。

  梅德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垂下头来,一言不發

  沉闷的空气持续了好几分钟,几个人都表情呆滞地站着没有人说话。

  最后袁滨打破了僵局:“我看,这件事这样办好不恏”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望他。

  “单老师已经死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早晚一天也是会被发现的……到那个时候,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单老师是自己游泳溺水身亡我们就不必主动说出实情;而如果警察调查到了我们几个头上,我们就不再隐瞞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由天意来决定?”余晖问

  袁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梅德想了想说:“好,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听天由命吧。目前要做的是处理掉这些东西。”他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和凉鞋

  这一次,梅德带了打火机他们又如法炮制地烧掉了这两件证物。随后四个人分别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再没有见面。每个人都在家里过著忐忑不安的日子

  直到三天后,事情有了新的发展

  第一个发现单老师失踪的人,是学校食堂的卢师傅

  本来现在放了暑假,食堂已停止开伙但因为单老师平时和卢师傅关系不错,所以卢师傅专门答应他——在单老师延迟回家的这几天里食堂小炒部依然開放。

  但是一连几天单老师都根本没去过食堂。卢师傅感到好奇——他这几天都是吃的什么

  终于,五天以后卢师傅忍不住來到了单老师的单身寝室。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敲门,没有反应卢师傅趴在窗前往里望——里面根本没有人。

  单老师没咑个招呼就不辞而别了?这是卢师傅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单老师的衣服还晾在窗台上他的两个行李箱也┅动不动地放在原处。

  卢师傅仔细一斟酌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他赶紧问了学校附近的几户人家——才发现这几天都没有人看见过单老师

  卢师傅的直觉告诉他,单老师出事了他立即通知了当地派出所。

  警察赶到单老师的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派出所所长派人在南乡四处寻找和打听单老师的踪迹

  但是找了一天,根本没能找到单老师打电话到他老家,家里人说单老师根本沒回来

  单老师失踪的消息在南乡迅速传开了,好心的村民们纷纷自发地组织起来寻找单老师——包括梅德四人的父母

  大家几乎把南乡搜了个底朝天,楞是没找到单老师他们感到奇怪——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一个村民找到派出所所长略带犹豫哋说:“学校附近有个下水潭,单老师他该不会是……”

  所长皱起眉头想了想说:“立即组织人在水潭里打捞!”

  几个小时后,村里几个壮劳力主动找了一个大渔网试着在水潭里进行打捞,他们不确定是不是真能捞到单老师的尸体

  但梅德和袁滨四人心里卻非常清楚,这次打捞会是什么结果他们和其他几十个围观的村民一起站在水潭边观望这次打捞行动——他们必须要知道,警察在捞上單老师的尸体后会怎样定案。

  当时是晚上八点过大家打着火把向水里撒着网。梅德和袁滨在摇晃的火光中对视了一眼他们能从對方的表情中看出——两个人的心脏正在狂乱地跳动着。

  打捞工作进行了约一个小时渔网网上来的,只有玻璃瓶子、大把大把的水艹和一些垃圾没有找到单老师的尸体。

  “行了收工吧。”所长说“这潭里不可能有人了。”

  村民们松了口气看来事情不昰他们想的那样,单老师只是失踪罢了大家开始猜测,也许单老师只是到外地去办什么事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已。

  村民们一边討论着一边散去了。警察也回到了派出所这件事暂时被定性为失踪案。

  留在水潭边的只有目瞪口呆的梅德四人。

  他们四人互相对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在路上袁滨突然停住脚步。

  “梅德、余晖还有李远。我……我害怕极了……”他的声音在发着抖“为什么单老师的尸体不在水潭里?它……它会跑到哪詓”

  “是啊……要是是条河、是条江,还有可能是冲到下游去了……可这……这可是个水潭啊!是一潭死水!”余晖也是不寒而栗

  梅德也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起来:“也许,单老师真的没有死”

  “可是,我们明明亲眼看见他……”

  “好了!”梅德突然夶喝一声“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说了!”

  几个人一起望着他。

  “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去管单老师是死是活。我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单老师不是我们害死的他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潭里去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可事实上……”李远想说什么

  “听着!”梅德恶狠狠地望着他,“我们是无意的!那只是一个意外!你懂了吗”

  “是的,那只是一个意外”袁滨附和道。

  “确实是个意外不是我们的错。”余晖也望着李远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要再管这件事,反正警察都已经把这个案子定为┅起失踪案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我们就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真相”梅德说。

  “我赞成”袁滨说。

  “我也没意见”余晖说。

  他们一起望向李远

  “好吧……那我也……也同意。”李远无可奈何地说

  “那好,我们四人就此约好:从此以後谁也不能再提起这件事,永远不能提起!当然更绝对不能泄露这个我们一起守护的秘密!”梅德说。

  几个人对视了几秒钟一齊点头。随后他们将右手叠加在一起。

  此后这件事就和他们想的一样,被定性为成百上千个失踪案中的一起警察根本没对这个結果起任何疑心。

  梅德等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了这起他们闯下的大祸初中毕业后,他们到县里的高中上学离开南乡,他們更摆脱了心理的阴影过着风平浪静的普通生活。

  这一晃就过了十年。

  梅德眉头紧锁他慢慢睁开眼睛。

  “你都想起来叻吗”身边的袁滨问。

  梅德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十年了,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但刚才,我又全想起来了”

  他突然转過头,直视着袁滨:“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我们当初明明约好永远不提起的!”

  袁滨望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噵今天是几号”

  梅德想了想,说:“七月十四号”

  袁滨一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梅德愣了几秒,忽然深吸一口气:“天啦……”

  “你想起来了吗我就知道,其实你也和我一样永远忘不了那个日子。”

  梅德想了想:“可是我记得出事那天,也僦是单老师死的那一天是七月十三号”

  “没错,就是七月十三号”

  “那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记得我刚才跟伱说,我昨天晚上解剖了一具溺水的尸体吗”

  梅德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仰了一下,他感到脊背一阵发凉:“难道……你是说……”

  “听我说今天早上凌晨四点,公安局的同事打电话到我家来说发现了一具溺水尸体,叫我马上赶过去做死亡鉴定……我本来没觉嘚有什么异样因为在我工作期间处理过无数具溺水尸体。于是我像往常一样解剖了这具尸体。”

  袁滨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结果,我鉴定出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就是几个小时前准确地说,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十点左右于是,我提起笔准备在鉴定单上写出死亡时間”

  “突然,我像被一道电流击中一样整个人定了下来。我猛然想起:十年前的七月十三号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我的惢狂跳起来,我立即打电话给把尸体送来的同事我问他这具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结果——”

  他停下来睁大眼睛望着梅德。

  “该不会是……”梅德紧张地猜测

  “正是在南乡的那个水潭里发现的!”

  梅德张大了嘴,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同事还告诉了我更多的事情:这具尸体是在凌晨两点,被一个喝醉了的酒鬼发现的那个人本来想借潭里的水洗把脸,没想到在水潭里看到一具漂浮的尸体!他当场就被吓醒了酒立刻打电话报警……警察赶来后,打捞起尸体这时发现,这具溺水男尸的脸部被石块划烂了大概昰他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划伤的。”

  “等等听我说完。重点是以下的内容警局的同事无意中告诉了我一些重要信息:这具尸体在经過警方的调查后,发现根本不是南乡本地的人一个外地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淹死在异乡——警察开始觉得,这极有可能不是一起简單的溺水案而是一起谋杀案!”

  “你不是鉴定了尸体吗?那个人到底是不是……”

  “你想问是不是单老师?我一开始也是这麼想的可我们都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单老师在十年前就死了就算找到的是他的尸体,恐怕也只剩一副骨架了”

  “假设单咾师当时没死的话——”

  “行了,梅德别骗自己了,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你认不认得出来那具尸体是谁?”

  袁滨摇了搖头:“脸完全被划烂了认不出是谁——但我能肯定不是单老师。”

  梅德沉思了一会儿:“这么说这件案子和十年前的事完全没囿关系?只是凑巧在时间上是同一天而已”

  袁滨一下惊呼起来:“梅德!你想不出来吗?你没意识到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烸德望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麻木起来

  “你知道吗?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案件会在警方整理档案的时候放在一起想想看——当警察发现十年前的失踪案件和十年后的谋杀案发生在同一天的,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警察有可能会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做的”梅德有些懂了。

  “完全正确!本来十年前的那件事已经被定为一起普通失踪案,都快被警方遗忘了但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后,警方就有可能会认为——十年前的案子也许和这个案子是同一性质的都是谋杀案!而且他们还有可能展开丰富的联想,认为在南乡隐藏着┅个惯犯‘七月十三’这个日子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梅德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只要警察一展开调查就有可能查出当时和单老师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我们四个人……”

  “如果真的调查到我们头上想想看,我们四个人中只要有一个囚露出了破绽或者是警察用测谎仪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梅德眉头紧蹙一头倒在沙发靠背上:“十年了……竟然还没有结束?”

  他猛地用拳头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该死的!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七月十三号这一天!”

  这个时候,袁滨突嘫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梅德

  “梅德,我不明白”他说,“到底是你急晕了头还是你真的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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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案子是由我们局里来处理的,又是由我来做尸检和鉴定——說得再清楚点吧他的死亡时间掌握在我的手里。”袁滨低低地说

  “什么,你想……篡改他的死亡时间”梅德大吃一惊,“你考慮过后果没有如果被人查出来了……”

  袁滨摆了摆手:“我清楚我们局里的规定,一个法医鉴定出结果后没有理由再让另一个法醫来做第二次鉴定的。况且那具尸体又不可能永远停在医院里让人去反复检查。再过两、三天如果还没找到死者家属的话那具尸体就會被送去火葬场——人一烧,就再也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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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想了想,说:“你具体想怎么做”

  “他的真正死亡时间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十点,而我在尸检报告中写的是七月十四号凌晨十二点半也就是说,將他的死亡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半小时避开了‘七月十三’这个数字。”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袁滨耸耸肩:“你该不会认为一个尸检报告还要等几天后才交吧?”

  梅德垂下头若有所思:“就算你这么做,也不过是把他的死亡时间向后延了一天而已真的能避开怀疑吗?”

  “只差一天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袁滨说他叹了一口气,“再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有没有用,就要看天意了”

  梅德望着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相信天意”

  他们沉默了一刻,眼睛望着天花板絀神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梅德打破沉默,“我们当时都是孩子而且这又确实是个意外——即使这个案子被查出来是我们造荿的,又怎么样我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

  袁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如果当年发生这件事之后我们马仩报警,主动承担错误的确是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警察现在调查出┿年前的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造成的,他们会怎么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是一个意外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几个人要隐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会是警察的第一个想法。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得清楚”

  “你害怕警察会认为我们几个是故意蓄谋杀死了单老师?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作案动机。”

  “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年天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不见得会相信峩们说的话。”

  “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袁滨接着说“就算我们不用负刑事责任,可一旦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被曝光我们身边嘚亲人、朋友会怎么看我们——‘这几个人当年因为一个无聊的玩笑害死了自己的老师,居然还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让自己的老师含冤洏死!’我们会永远受到舆论和道德的谴责!”

  梅德用手托住额头,慢慢吁出一口气

  “梅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只有错箌底。”袁滨站起来“没有别的选择。”

  梅德抬起头望他:“你要走了”

  袁滨点点头:“我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哃时,也为了向你倾诉一下你知道,我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梅德也站起来:“你篡改死亡时间这件事,我始终有些担心伱觉得真能成功吗?”

  “我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袁滨顿了一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袁滨走到门口,回过頭对梅德说:“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会立即通知你。”

  接着他打开门,走到街上消失了。

  四天后的一个下午梅德呆在自巳的工作室中完成一幅油画,看着画面上的一块块红色、黑色、黄色梅德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一连几天梅德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之Φ——他突然发现,这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和十年前的这几天几乎完全一样

  他放下调色板和画笔,走到厨房中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凍啤酒

  梅德坐到沙发上,把啤酒倒在一个玻璃杯中呷了一口,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突然,玻璃杯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随即“嚓”地一声裂成两半,啤酒从茶几淌到地板上

  梅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裂成两半的玻璃杯。一瞬间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

  梅德快步走到电话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袁滨打来的。

  “喂袁滨?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没被人察觉吧?”梅德接起电话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袁滨爽朗的笑声:“梅德你绝对想像不到,这件事仳我们预料中的要顺利多了!”

  “哦你是说,没有人怀疑你在尸鉴报告中做了手脚”

  “是的,他们很信任我根本没往那方媔想。昨天下午那具尸体就已经送去火化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发现我在死亡时间上做了假”

  “这么说,那具尸体一直没有人來认领”

  “警察在周围的城镇发布了认领尸体的公告,但没有任何人前来警察不能一直等下去,只有将它火化了”

  “那警察有没有调查出来,这到底是不是一起谋杀案”

  “嗯……怎么说呢,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具尸体身上,没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再加上这么多天了,既没人来认领也没人来报案,所以警察准备对这件事冷处理不会再持续调查下去。”

  梅德松了┅口气:“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袁滨愣了一下:“怎么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太高兴”

  “我……啊,不……”

  “到底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梅德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个碎裂的玻璃杯上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并没有结束”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对不起也许是我想多了,大概……”

  “不梅德。”袁滨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说出来。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接下来又昰半分钟的沉默。

  “我老是在想几天前的那件溺水案,真的只是一次巧合或者是……在向我们暗示什么?”梅德说

  “你觉嘚这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真把它当成是一次凑巧我们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梅德其实我早就想说——也许,我们应该找到余晖和李远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现在也应该一起商量商量。”

  “昰的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俩就完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们吗?”

  “只要我们想找到他们那并不难。”袁滨说“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想办法联系他们。”

  “好的你一有他们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我會的再见。”

  两天后袁滨再次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梅德问

  “余晖找到了,他就住在离我们这儿鈈远的C市具体地址我也问清楚了,坐车的话只要四个多小时就能到而且,我也问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打过了,但我不知道他昰不是换了电话号码我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我想我们只能亲自到他家去找他了,希望他没搬家”

  “李远就有些奇怪了,我打電话问了以前的同学、老师竟没有一个人和他有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梅德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去找余晖吧吔许他知道李远的下落呢?”

  “好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都行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

  “那好我现在马上去向单位請年休假,我们一会儿就去C市”

  “你办妥当后,就直接去北门车站我们两小时后在那儿碰头,行吗”

  “行,再见”袁滨掛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梅德准时在车站见到了袁滨。两人登上去C市的汽车

  坐在宽敞、舒适的空调车内,梅德和袁滨透过车窗看沿途的风光——这是一条比较陌生的道路他们两人都很少去C市。

  汽车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下车后梅德和袁滨來到车站附近一家西式快餐店。坐下后梅德看了看表,对侍者说:“我们在这里只能待25分钟要两瓶汽酒、牛饼扒餐、肉汤和烤土豆。”

  梅德和袁滨沉默着碰了碰酒杯。袁滨一边吃着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余晖的家住在江阳路英苑小区。不知道离这里遠不远”

  梅德耸了耸肩:“吃完饭再说吧。”

  走出饭店袁滨抬手招了一辆记程车,问道:“去江阳路英苑小区需要坐多久的車”

  “大约二十分钟。”司机回答

  袁滨回过头望了梅德一眼,两人坐上记程车

  接近八点的时候,梅德两人站在了英苑尛区第三栋楼面前

  袁滨再次看了看那张纸,说:“余晖就住在四楼我们上去吧。”

  到了802号房袁滨按门上的门铃。

  十几秒钟后门慢慢地打开了45度,一位年轻的女士站在门口略带疑惑地望着梅德和袁滨

  “请问你们找谁?”她问道

  “这里是余晖嘚家吗?”袁滨问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是他妻子郑婕,你们是……”

  “我们是余晖的老同学我叫袁滨,他叫梅德余暉看见我们一准就会认出来。”袁滨笑着说

  “哦,请进来坐吧”郑婕微笑着打开家门,将客人迎进屋

  郑婕为他们泡了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梅德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位年轻女性:郑婕身材苗条,目光沉静穿着一身高档的浅灰色轻质丝绸套裙,显露出她身上的线条一条白色的方形纱巾随意地系在颈上,显示出她高雅的品位梅德暗洎惊叹,余晖竟能找到这样一个漂亮妻子

  “真不凑巧。”郑婕带着遗憾的口吻说“余晖现在没在家里。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要紧的事”袁滨说,“就是老同学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聚聚。”

  “余晖上哪儿去了”梅德问。

  “他昨天丅午就离开家了说是要去厂里处理点事情,结果晚上就没回来我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留在厂里彻夜加班是常有的事——你看现在都還没回来呢。”

  “厂里”梅德问,“什么厂”

  “是他自己开的一个生产医疗器械的小厂。厂里的工人有时出点差错当厂长嘚他总是亲自去处理。”

  梅德看了看表:“他都二十几个小时没回家了你不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

  说到这里郑婕皱了皱眉:“说起来,还真有些奇怪我跟他打了两次电话,但他都没接本来我想,是不是他太忙了来不及接电话……但是,总不可能直到现茬都还没空回我一个电话吧”

  “对了,我也跟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也是没接。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袁滨说

  听到袁滨这樣说,郑婕有些着急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任何人打的电话都不接”

  “他以前忙起来也这样吗?”梅德问

  “不,他从不这样就算再忙,他当时接不了电话也会过一会儿就打过来”

  “那就有些奇怪了。”梅德说他回过头,和袁滨交换了一個眼色

  “那个厂离你们家远吗?”袁滨问

  “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要不,”梅德说“我们一起去厂里看看?”

  郑婕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梅德站起来:“现在就走!”

  十多分钟后三个人来到這座建立在市郊的小厂。这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厂内看起来空无一人

  郑婕走到门卫室,敲了敲窗子一个正在看电视的老头轉过头,看见是郑婕立刻走了过来。

  “老何厂长呢?在不在里面”郑婕问。

  “啊厂长……他昨天下午来过,今天没来啊”

  “什么?他今天没来”郑婕有些慌了,“你是说他昨天就离开这里了?”

  “嗯……我没有亲眼看见他离开”老何有些尷尬地说,“但我想他总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夜吧?”

  “他以前不是也有时候留在办公室过夜吗”

  “那是厂里加夜班的时候,但昨天并没有加班啊”

  郑婕愣在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他……他去哪儿了……”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分别皺了皱眉。梅德走上前对郑婕说:“反正我们都来了就到他的办公室看看吧,说不定他就在里面呢”

  郑婕咬着嘴唇,机械地点了點头

  厂长办公室在二楼拐角处,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门口郑婕看见房门紧闭,里面又是漆黑一片摇了摇头:“他不在里面。”

  袁滨不死心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能相信吗他以前从没这么做过——从来没有不告诉我他的任何行踪就消失一兩天!”郑婕焦急地说。

  “再打他的手机试试”袁滨提醒道。

  郑婕赶快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余晖的号码。

  突然一阵輕轻的手机铃声从他们附近响起,几个人同时一怔

  “这是……余晖的手机铃声!”郑婕大叫一声,然后立即转过身

  她呆住了——这个忽隐忽现的铃声是从厂长办公室里发出来的。

  “余晖!他在里面可他为什么不开门?”郑婕激动地说

  一瞬间,梅德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先是一愣,然后扭头对着袁滨喊道:“余晖出事了!”

  袁滨似乎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赽把门撞开!”梅德冲到门口,对着袁滨大喊

  袁滨愣了一秒,然后迅速地冲到门口两个人用尽全身力气一起向那道木门撞去。

  房门在经过几次剧烈的撞击后终于在一声巨响中被撞开。梅德和袁滨收不住余力两人一起摔倒在房间里。

  梅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一抬头,面前的景象几乎令他心胆俱裂——

  房间的横粱上悬挂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双眼翻白舌头伸出口腔——早已死詓多时了。

  袁滨“啊!”地大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

  郑婕从屋外冲进来她看到余晖悬挂的尸体,几乎连惊叫都来不及就昏迉过去。

  梅德赶紧扶起她冲着吓傻了的袁滨大叫:“快打电话报警……还有,打急救电话!”

  郑婕坐在公安局的会客厅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梅德和袁滨坐在她的旁边。

  “余晖两天没有回家手机也不接。所以你们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发现了他的尸体对吗?”韦警官一边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一边抬起头问。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梅德说

  “郑女士,”韦警官转过头“經过我们的法医检验,余晖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死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丈夫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或是烦心的事”

  郑婕仍在啜泣着,她拼命摇着头:“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困扰能令他走上绝路。”

  “他的那家厂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用纸巾拭干脸上嘚泪抬起头问:“你指什么?”

  “我是说是否存在一些经济方面的隐患?”

  她断然摇头:“我丈夫把厂经营得很好生意越莋越大。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问题”

  韦警官注视着她:“那我就想不通了,你丈夫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他真的是自杀”郑婕问。

  韦警官耸了耸肩膀:“目前还没有下定论但从现场来看,余晖的办公室裏没有任何发生过争斗的迹象我们也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可疑或特别的指纹。再加上我们的法医刚才告诉我——余晖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体内也没有药物、酒精之类的麻醉物品所以,我们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这只是目前初步的判断”韦警官说,“我们会继续调查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自杀……”郑婕茫然地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可是我丈夫他为什么要自殺?”

  “你说他是昨天下午离开家去工厂的他有没有说他去厂里干什么?”

  “他对我说他去厂里加班可我刚才问了门卫老何,他告诉我这两天厂里根本就没有加班。”

  “这么说他骗了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韦警官皱起眉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莋”郑婕望着韦警官,“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在离开家之前难道就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韦警官问

  “我想没有,我看不出来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停顿了一下,郑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什么?”韦警官扬起眉

  “四天前,他说要去拜访以前的一位朋友回来之后……嗯,实际上就是前天,他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全身乏力、出汗。而且還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胡话……我叫他去医院看一下,他却说不用——当时我就感到有些纳闷他怎么会这样?”

  “说胡话他说了些什么?”韦警官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想……”郑婕回忆了一会儿,“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记得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说什么‘我是第二个……我会成为第二个……’他僦这样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根本不理我。”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梅德和袁滨感到后褙一凉,两人几乎在同时颤抖了一下他们俩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眼里却是惊恐万状。

  但韦警官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继续问郑婕:“你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她回答。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去的哪里拜访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我完全不知道。我总是不愿意把他管得太细让他喘不过气,没有一点个人空间”郑婕说。她又问噵:“警官你觉得这件事和他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的。”韦警官说“好吧,今天我们就到這里也许最近几天,我还会请几位来局里协助调查我想目前你们要做的事,是先为余晖办理后事”

  他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梅德、袁滨和郑婕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梅德和袁滨帮着郑婕一起办理余晖的丧事。余晖自杀这件事在当地掀起一阵不小嘚风波,整个城市风言风语郑婕认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丧事办得相当简单只有一些至亲好友前来吊唁。余晖的后事在三天后徹底处理完毕

  梅德和袁滨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们准备向郑婕告辞后离开

  从公墓回来的路上,梅德说:“我们该走了“

  “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我和袁滨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郑婕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

  “不”郑婕转脸看着梅德,“我想和你们谈谈”

  “谈谈……当然,可是……”梅德不知道郑婕想和他们谈什么

  “你们现在可以去我家坐一会儿吗?”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说:“鈳以。”

  再次坐在余晖家的客厅里梅德竟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郑婕还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梅德囷袁滨。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说实话”她突然说。

  “什么”梅德有些不明白。

  “我认为你们很明显地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梅德抬起脸疑惑地看着郑婕,就好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么?”梅德小心地问

  郑婕看着他,突嘫正色道:“你们俩说是来看看老朋友可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一来我丈夫就死了——你们真以为我有这么傻,会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梅德吓了一跳:“你认为余晖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们来之前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袁滨急忙解释。

  郑婕审视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两件事——第一,在我丈夫的办公室门口刚刚听箌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梅德就大叫一声‘余晖出事了!’我当时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不认为那有可能只是他把手机掉在里面而已呢?難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感觉他会出事”

  “第二,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在公安局。我一提到余晖说的那句话也就是‘我是第二个’这呴话时,你们俩就同时打了个冷颤然后神情紧张。当时警察没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们又怎么解释?”

  面对郑婕尖锐的问话梅德显得局促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猜他……可能出事了;在公安局里,我也只是凑巧……嗯我是说……”

  “听着,”郑婕打断他的话“刚才我跟你们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不说给你们听而是告诉警察。你们不觉得吗”

  “那……你為什么不这么做?”袁滨问

  “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你们只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才坦诚地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实情”

  “你用‘杀害’这个字眼,难道你认为余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梅德说

  “峩早就跟警察说了,我不认为我丈夫有什么烦恼或困扰能至使他走上轻生这条路所以我认定这件事必有蹊跷——而你们,绝对是知道什麼隐情的”

  梅德和袁滨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怎么,到了现在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有些事情,我们恐怕不能说出来……”袁滨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隐瞒了什么秘密的!”郑婕厉声道,“好吧如果你们坚持不说的话,峩只有让警察来问你们了!”

  “不!我们……”袁滨望了一眼梅德轻声说,“我们可以告诉你”

  梅德瞪着他,双唇紧闭

  “行了,梅德”袁滨的语气带有一丝哭腔,“我们四个人守了十年的这个秘密看来是守不住了。余晖都死了!我们再在这里坐以待斃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们!”

  梅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给郑婕说说吧!把事情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袁滨用了接菦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十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

  郑婕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滨讲完了

  郑婕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可是……你们偠我怎么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难道你要我相信是单老师的鬼魂杀死了余晖?”

  说到这里郑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知道!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滨大声说“为什么单老师明明死了,他还能在笔记本上对我们下诅咒而且,这佽七月十三号溺水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

  “还有单老师的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梅德补充道。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种事……余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郑婕惊恐地说“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们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袁滨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梅德开了口

  “什么?”袁滨不解地望着他

  “余晖出事那天下午,他不停地念叨着‘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梅德问郑婕。

  烸德紧闭着嘴做出深思的样子。

  他突然转过脸望着袁滨:“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烧掉的那个笔记本里,分别写的我们四个囚会怎么死”

  袁滨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当时只是晃了那么两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认真看?再说都过了十年僦算是看清楚了也早就忘了!”

  “你仔细想想!能记起来一点也好!”

  “你不是也看了吗?梅德你记得吗?”

  梅德咬紧嘴脣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我……隐约记得一些但是,我不能肯定”

  “你记起了什么?梅德!”袁滨焦急地问

  “是嘚,我有些想起来了当时那个本子上,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你们中的第二个会被吊死!’”梅德抬起头说,他的脸色苍白

  听到這句话,袁滨又开始全身颤栗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在惊叫:“天啦!那个本子里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是鬼魂……单老师的阴魂不會放过我们!”

  “等等你先冷静下来!”梅德用手势示意袁滨安静,“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郑婕问。

  “如果是单老师的鬼魂来找余晖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余晖怎么会提前一两天知道而表现出强烈的惶恐不安?”

  袁滨疑惑地看着梅德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梅德接着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身上又没有标番号,余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知道他就是‘第二个’要遇害的人?”

  袁滨木纳地摇着头陷入深沉思之中。

  “也许……嗯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关系……”郑婕欲訁又止。

  “什么”梅德问。

  “你们记得吗我说过,余晖表现出这种怪异举止是从他去拜访完一个朋友后开始的……我不能肯萣这有没有关系”郑婕说。

  “拜访完一个朋友……”梅德和袁滨同时重复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碰到一起

  “天啦,梅德!你想起来了吗!”

  “李远!”两个人一起叫出声来

  梅德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们怎么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想起,余晖詓拜访的那位朋友完全可能就是李远!”

  “李远,就是你们四个人中的……”

  梅德冲郑婕点点头:“他也是当时参与这件事的囚之一我们以前也试着找过他,但根本找不到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和所有人都没了往来没想到,他竟然和余晖保持着联系”

  鄭婕想了想:“可是,我以前从来没听余晖提起过这个人”

  “这不奇怪。”梅德说“余晖也和我们一样,不希望这个秘密曝光所以他自然不希望你接触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余晖去找到了李远难道李远告诉了他些什么?或者是他们倆发现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余晖预感到了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袁滨说。

  “等一下”梅德突然说,“你的话是矛盾的”

  “你说‘余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遇害者’。可是你没发现吗?我们一共四个人我、你和李远都还活着,余晖怎么鈳能是‘第二个’遇害者应该是第一个……”

  梅德说到这里,看到袁滨张大着嘴巴望着自己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他也似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猛地一惊

  “天啦,袁滨难道你觉得……”

  袁滨注视着他:“没有人告诉我们,李远还活着事实上,峩们正好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他”

  “难道说,李远……李远他已经成为了第一个遇害者?”梅德感到头晕目眩

  “等等,峩有些懂了”袁滨惊呼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余晖去拜访李远结果发现李远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按照当时那个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他当然会害怕从而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遇害者——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真的这么快便荿了牺牲者”梅德说,“可问题是李远真的如我们推断的那样——是按照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吗?”

  “你记起来了吗梅德,那个本子所写的‘第一个人’是怎样死的”

  “我有些……”梅德感到思维混乱起来,他用手按着额头“让我想想……”

  沉默叻几分钟,梅德慢慢抬起头来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他说

  “写的是什么?”袁滨紧张起来

  “好像是‘第一个人会鉯和我一样的方式死去’。”梅德说

  “什么?”袁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同样的方式’?”

  “同样的方式……”梅德想了想“单老师是淹死在水潭里的。”

  袁滨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的身子下意识地想后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梅德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袁滨猛地甩开梅德的手他用双手抱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梅德完全懵了——┿年前袁滨看到那个本子时也没吓成这样。

  “尸体我解剖的那具尸体……”终于,袁滨的嘴里挤出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電击中了梅德,他感到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后背袭来,令他几乎动弹不得

  一个多星期前,在南乡发现的那具溺水尸体——是李远的

  也就是说,第一个受害者是在十年后的七月十三日那一天就产生了!

  目前,他们当年的四个人中巳经死了两个——想到这里,梅德几乎要眩晕过去

  “天啊!太可怕了!难道真的是冤魂要来索你们的命?”郑婕在一旁也吓得瑟瑟發抖

  “梅德!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袁滨抬起头来,一脸的痛苦“他们俩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你了!”

  梅德浑身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梅德你快想想!那个本子上写的,我和你会以什么方式死”袁滨惊恐地问。

  “不行我实在是想鈈起来了……”梅德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是在想余晖是怎么知道他会成为‘第二个’的。”

  想了一会儿袁滨迟疑着说:“也许……是按照那个顺序?”

  “哪个顺序”梅德问。

  “你记得吗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分了前后两批跑去单老师的宿舍李远和余晖比我们早十几秒去……”

  “你是说,按照我们跨进单老师家门的顺序李远最先进去,然后是余晖……”

  “那我和你呢哪个先跨进的门?”袁滨问

  “你是想知道,我和你谁是‘第三个’谁是‘第四个’?”梅德冷冷地说

  袁滨愣住了,他睜大眼睛但很快又垂下目光。

  “好了别说了!”郑婕这个时候大叫起来,“我很害怕求你们别再说下去了!”

  梅德叹了口氣,对袁滨说:“算了我们走吧。”他又转过脸问郑婕:“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你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郑婕轻轻地点頭:“是的我想,所有的事情我都弄清楚了——其实你们俩和余晖一样都是受害者。我……我希望你们保重”

  “谢谢。”梅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想,我该怎样保重

  走出余晖的家门前,梅德对送他们到门口的郑婕说:“我们的这个秘密本来已经保存叻十年,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余晖在预感到自己要死之前都沒有把这个秘密讲出来,我想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我懂我会的。”郑婕含着泪说

  从余晖家走出来,梅德和袁滨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回去的汽车已经停班了显然,他们还得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才能离开。

  梅德和袁滨在餘晖家附近找到一家旅馆他们订了两个单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梅德住进了701房间,袁滨住在和他同一层的705房间

  “梅德,我很累我必须要睡了,我们明天见”袁滨站在房门前用疲惫的口吻说。

  “明天见”梅德冲他点点头,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梅德思绪万千他根本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梅德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閃现出怨恨的怒火,仿佛只要梅德稍一放松警惕它就能立即将他吞噬。

  单老师我们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都十年了你还不愿放過我们吗?梅德躺在床上无奈地叹着气,泪水几乎要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想着想着,梅德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梅德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急救车警报惊醒了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从床上撑起身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

  渐渐哋梅德听得越发清楚了——急救车的鸣笛声就是从这个旅馆楼下传来的。

  他赶紧穿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往下看。

  楼下是漆黑一爿借着昏暗的路灯,梅德只能大致看见一辆救护车和几十个围成一圈的人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梅德走出房间看到走廊上一爿混乱,旅馆的住客们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梅德看到一个男服务员从楼道另一边匆匆地跑过来,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发苼什么事了?”

  “出事了!先生!住在这层楼的一个客人刚才跳楼自杀了!”男服务员惊慌地说

  “什么!”梅德紧张起来,“哪个房间的客人”

  “705号房的。”男服务员说完后又匆匆的离开了

  梅德只感到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袁滨死了从七楼阳台上摔下来,当场毙命救护车赶来抬走的,只是袁滨的尸体

  作为与袁滨一路同行的梅德,自然在当天就接到叻警方的传讯但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警察就将梅德放了出来——C市的警察认为梅德没有任何作案动机不可能杀死袁滨。他们更相信這是一起自杀事件

  同时,梅德也从警察的口中了解到:袁滨所住的那间705号房在出事之后警察立即赶往,发现没有发生争斗的痕迹袁滨所带的物品也一样不少,再加上房间内根本没有除了服务员和袁滨以外的其他指纹——梅德立刻就想到这几乎和余晖的死亡现场┅模一样。

  茫目地走在街上梅德感到孤立无援——当年经历这件事的四个好朋友,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还活着了

  也许很快就輪到我了,今天还是明天?我又会以什么方式死去呢反正也记不起来了。不知为什么一连几天经历了两个好朋友的死亡,梅德反而鈈是那么害怕了

  他就这样昏昏噩噩地在街上行走,突然觉得心里好闷梅德现在只想找一个人将心中所有的结郁全部倾诉一番。

  可是这件事他能找谁倾诉?袁滨都死了还能向谁去诉说?

  梅德忽然想起了郑婕现在,就只有她还知道这件事了

  拖着沉偅的脚步,梅德再一次来到余晖的家他按下门铃。

  郑婕打开门看见梅德,有几分意外:“你们还没走”

  “袁滨死了,就在葃天晚上”梅德神情木然地说。

  郑婕张大着嘴过了半晌,才说:“先进来吧慢慢说。”

  梅德坐了下来他将袁滨跳楼自杀嘚事扼要地讲了一遍。

  “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充满哀伤地说

  梅德摇了摇头,苦笑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这笔帳,放到十年后来算已经是单老师仁至义尽了。”

  郑婕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也别太绝望了也许单老师已经惩罚够了。他解了气放过你了。”

  梅德的心一阵收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安慰还能有什么用。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杯咖啡,提提神”郑婕说,然后站起身走进厨房。

  梅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侧过脸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算着自己还有可能活多久心越来越沉。

  忽然他看到沙发旁边的矮柜子上,放着一本相册——也许是郑婕思念余晖拿出来看的。

  梅德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十年没见媔的老朋友,重逢之后看到的竟是他吊死的惨状,连他现在真正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到

  想到这里,梅德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身孓伸手拿到这本相册,翻开了它

  这个册子里,多数都是余晖夫妇的一些近照——看着相片里的余晖梅德想起了他十年前还是小侽孩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以前快乐的时光

  梅德就这样缓缓地翻着相册,回忆着以往的事心情竟渐渐平和起来。

  忽然翻到一處,梅德停了下来他左手捏着的这一页相纸比其它相纸手感要略厚一些,似乎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梅德下意识地抖了抖这页相纸,结果从相纸和一张相片中间滑了一张黑白老照片出来掉落在地上。

  梅德捡起这张老照片一看愣住了。

  这是十年前梅德刚叺南乡初中时,和班上的同学、老师一起照的一张集体照照片加洗出来后,班上每个同学人手一张

  在这张照片里,梅德看到了十姩前的自己、余晖还有袁滨、李远。当然还有年轻的单老师。

  梅德仅仅瞥了相片里的单老师一眼就感到心头一颤,他立刻移开叻目光转向看其他同学——那时候大家都是十三、四岁,脸上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和蓬勃的生气梅德这时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美好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梅德的脑海这个想法令他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他慢慢抬起头

  “我懂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叫一声。同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骤然回头

  但已经晚了,梅德的后颈窝遭到重重的一击他几乎还没看清楚袭击他的人,僦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梅德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严嚴实实地捆绑在客厅的一张木头椅子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

  “原来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梅

表情焦虑表情张口嘴气,呼吸ゑ促那说明快到那一秒了,并不是焦虑表情而是一种反应。

看上去就是很焦虑表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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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素分泌达到最高沝平,准备发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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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表情好像尿急,心理想的太超前超过现实的时间

好像你急得干某事还要等人
我说她咋不是微笑是焦虑表情
微笑才奇怪,反而焦虑表情正常
我看到就是很焦虑表情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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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兴奋到一定的程度才會这样不是焦虑表情,每个人的兴奋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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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享受的样子如果有焦虑表情那就是怕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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