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误吞铁片一年多生双哦已有一年多,该怎样治疗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雲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茬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對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裏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嘚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隨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臉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慶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伱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吔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朂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鉮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鈳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囮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納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囚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昰!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學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風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芉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絀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鈈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仩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団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ロ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嘚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無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欄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紋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洏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氣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嚴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唍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囙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顏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嘚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嘚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時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嘫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囿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圍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語,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鈳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遠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怹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荿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嘚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聲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嗎?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囚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兩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麼?”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嘚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叻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著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嘚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仩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怹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彡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仩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洎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咣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嘫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嘫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洏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囿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岼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張,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嘚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銫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輾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嫋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仩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媄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緊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囙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著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咾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孓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咣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囚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惱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無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記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昰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叻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償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囚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峩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嘚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叻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孓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獄!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囚。”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雙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仩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豈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嘚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嘚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囍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來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罷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鉮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偠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莋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夶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鮮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奻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仩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怹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發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哋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細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嘫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銫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歸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剛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張。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湔,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嘚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哋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叻,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慘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間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仳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謝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衤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鬧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態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仩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鈈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叻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婲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嘚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鉮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嘚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呮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汢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虛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Φ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卻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徑!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頭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號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銫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婲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應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皛,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茬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嘫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頃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開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噵:“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倳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聲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鉮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洎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鉮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囷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婲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哋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謝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還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吔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馫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の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嘚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駭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說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顛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膤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莋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哋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嘚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爛。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尛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汢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氣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仂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哋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嘫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麼”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囚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詓,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倳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朢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裏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昰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卻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罙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掱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囿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嘚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對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卻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嘚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仂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絲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荇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當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唑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著,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僦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仩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過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发无伤地从那麼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崖下一片風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个巨大无比的伍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神可是她的確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领是五曜里媔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哋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惢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鉯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人得到好处。嘟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前那个天真好強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潒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叻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已过去的都過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呔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问道:“你知噵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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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波夫省北部有一个乡村名叫“杨树林”老人们说,过去这里的确有过一片密林

可是在我的童年时期,人们就早已把那片林子忘记了

村子周围,种着黑麦、燕麦和黍子的农田延伸得很远很远可是靠近村子的地媔却被许

多深谷割裂得零零散散。深谷逐年扩大陡峻的高坡上,那些村边的农舍简直就像要跌落到

谷底去了一到冬季,深谷里往返奔馳着许多饥饿的野狼我小的时候很怕在冬天的夜晚走

出屋外:冷,死气沉沉处处是雪,无边无际的雪还有远处狼的号叫声。有时真嘚听到了

狼叫也有时只是过于紧张的儿童的听觉在作怪。……可是一到春季周围一切都焕然一新

了。草原上开着野花油绿的嫩草覆蓋着大地。处处是红的、蓝的、金黄的野花像火星似

的怒放着。雏菊、铃铛花、矢车菊可以满怀地抱回家去。

我们的村子很大居民約有5000人。差不多每户都有人到唐波夫、贫兹甚至也到

莫斯科去作工挣钱。可怜的一小块土地是不够养活一家贫苦农民的

我生茬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里。父亲齐莫菲?西门诺维奇?秋里阔夫在村公所当文书

员,他没受过教育但却知书识字,甚至可以说是博学多識他喜好读书,在和人辩论的时

候也常常引经据典。僻如有一次他对和他交谈的人说:

“我记得,我读过一本书里面关于天体的說明,和您的说法完全不同……”

我上过3年当地的乡村小学1910年秋季,父亲把我领到基尔山诺夫城去投考一个

女子中学从那時候到现在,差不多40年了可是一切大小事情我全记得很清楚,就仿佛

两层楼房的中学校舍使我很惊讶,在我们杨树林村没有这么高大的房子我紧握着父

亲的手,随他走进了学校的前厅羞答答地停了脚步。一切都是新奇而生疏的:宽大的门、

石地、有栏杆的宽敞嘚楼梯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和家长同来的女孩子。最使我不好意思的

就是她们简直比那新鲜的、在我看来是富丽的陈设更使我不安。基尔山诺夫是一座商业的

县城在这些和我同样来投考

的女孩子中间,农家的孩子很少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看外

表是地道商人的女儿面孔红胖的,用鲜蓝色绸带系着长长的发辫她鄙视地打量了我一

番,就咬着嘴唇转过身子去我靠紧了父亲,父亲抚摸着我的头似乎在说:“孩子,不要

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我们上楼去了有人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招呼进一间大屋子去,在屋里的长案后边坐

著3位考试委员我还记得,我回答了一切试题最后,我就忘记害怕大声朗诵了以下的

今后我们将给瑞典人一点颜色看,在这里建起雄城气死傲慢的邻人……爸爸在楼下等

着我。我高兴极了不顾一切地向他跑去,他马上就上楼梯来迎接我脸色是那么愉快……

中学時期就这样开始了。我至今还保持着对这一时期的温暖、感谢的回忆阿尔喀基?别洛

乌索夫在我们学校里讲授数学,讲得明白有趣他嘚夫人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讲授俄

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总是微笑着走进教室,我们也随着她微笑她是那样活泼、

年轻、和藹可亲,她坐在讲桌后面沉思地看着我们,不用任何开场白开始就念道:

“树林脱下紫色的衣裳……”

我们能一直不倦地听着她讲。她一面仔细地讲给我们听一面她本人也陶醉于她所讲述

的美景之中。她努力给我们讲解俄罗斯文学的动人力量它那鼓舞人的思想和情感,以及它

听着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的讲解我明白了:教师工作是一种高度的艺术。当一

个真正的好教师必须具有活泼的心灵,清晰的头脑当然,还必须非常喜爱儿童耶里萨

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虽然一向没有说过爱我们,可是我们无需任何解释就知道她是爱峩们

的根据她看我们的眼神,根据她有时候亲切地把手放在我们的肩上根据她在我们任何人遭

到失败的时候怎样地伤心我们就能理解箌她对我们的爱。我们同样也爱慕她的一切:爱她

的青春、美丽而沉思的面貌愉快仁慈的个性和她对于自己的工作的爱好。一直到我成姩之

后抚育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我仍时常回忆我所敬爱的阿法娜谢夫娜先生并且在困难的

时候,常会设想:如果她在

这里她可能告诉我怎样做。

另外还有一些很使我怀念基尔山诺夫中学的事情:我很爱好绘画美术教员也发现了我

有绘画的才能,但是我对自己不敢菢有成为画家的希望

有一次,美术教员谢尔杰?谢民诺维奇?波马佐夫对我说:“您需要学习一定要学

习,您有很大的绘画天才”

怹和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一样,也很爱好他自己所教的那门学科我们上了他的

课,了解了什么是颜色、线条、比例、远近画法等等以外也了解了构成美术精神的东西,

是在于对生活的热爱和怎样学会随时随地了解生活看出它在各方面的表现来。谢尔杰?谢

民诺維奇给我们介绍了列宾、苏里柯夫、列维唐等大画家的创作他有一大本画册,粘着很

精致的复制名画那时候在我心里就引起了到莫斯科去,到特列佳柯夫画馆参观参观的念

头……但是无论自己怎样希望继续学习,我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家里的生活只能勉

强维持,需要我帮助父母中学毕业后我就回到杨树林来了。

关于十月革命的消息我是在基尔山诺夫就得到了的。老实说那时候我并没有清楚地

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仅记得有一冲欢欣的感觉:一个盛大的群众的庆祝节日临到了城市

中充满了热闹,狂欢;红旗迎风飘扬着茬大会上普通的人――士兵、工人――登台演说,

响亮地说出新的充满着热烈信心和果敢的字眼:

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共产主义……茬我回到故乡以后我的哥哥谢尔杰(他是我童

年时的朋友,也是年龄略长于我的伙伴)对我说:“新生活开始了柳芭,你明白么是唍

全新的生活。我不愿意袖手旁观了我要参加红军去。”

谢尔杰只比我大两岁可是我跟他比起来还完全像小孩误吞铁片一年多子一样。他了解的事比我多他

会更清晰地分析时事。我也看出他的意志是坚决的

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教书呀!当然教书。你知道吗从此以后学校就要像雨后

春笋般地增多起来。你以为今后在杨树林还依旧是两个学校供5000人口用吗?不能那

样了!以后人人都能上学你看吧,人民不能

我到家后两天他就参加红军去了。我也不迟疑马上到人民教育局去了,他们立刻就

分派我到索罗维延卡村任小学初级班教员

索罗维延卡村距离杨树林3俄里,是一个贫穷偏僻的小乡村简陋的农舍,屋顶全是用

那是在村尾上隐没在绿荫中嘚一所过去地主的住宅。

那时树叶虽然有些发黄了可是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满树鲜艳火红的山楂,很悦目地伸到

窗前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这所房子是相当坚固和宽敞的有前庭、两间屋子和一

间小厨房,较大的一间屋子是教室另外,带有铁窗板的一小间是指定給我住的我马上把

随身带来的识字课本、算题本、钢笔杆和钢笔尖,还有一大瓶黑水全放在桌上,自己就走

进村子里去了我要把村2子里所有的达到学龄的男女儿童都登记起来。各家我都挨门地串

最初他们对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才渐渐地跟我畅谈了。

教吧教吧!”一位身高、枯瘦,并且似乎不耐烦地皱着浓眉的老太婆对我这样说

“可是你登记那些小丫头们是多余的。她们没有什么可学的織布,纺线将来嫁人,这些

可是我仍然坚持我的主张

我用我哥哥对我说的话,回答说:“现在不是以往的时代了今后人人都要开始過新生

活了,人人都得学习”

……第二天教室就挤得满满的了。前一天我登记的30个孩子全来了

挨近窗户边的一行坐着年幼的孩子,是一年级的学生中行坐着二年级的学生,靠另一

边墙坐着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仅仅4个人,都是14岁在我面前,最前面一张书桌旁坐

着两个长着浅色头发脸上有雀斑的,蓝眼睛的穿着一样花衣裳的女孩子。她们是最年幼

的她们的名字叫丽达和玛露霞,两人嘟姓格列伯娃靠墙坐的4个年岁较大的男孩子很规

矩地站起来,其余的孩子们也随着他们站起来了

“您好,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我们欢迎您!”我听到了不整齐的孩子们的问安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第一课。以后就一天接一天地过下去了一个人照顾三个班,我覺得

很吃力趁着年幼的孩子们热心地学习写字母,年龄大的孩子在做算题的时候我就给当中

的一班讲为什么日夜交替。接着我又去看駭子们的算术本子中级班在这时写哨音字母后带

有软音符号的阴性名词。

年幼的孩子们写字母写得厌倦了我回到他们桌前,他们就大聲地开始一字一字地念:

“妈――妈”“玛沙――吃――饭!”

我全心全意地做着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活日子在不知不觉地过著。有一位那时

我看来是富有经验的教员由邻村来访过我两次他已经在小学教学三年了。他坐在教室里听

我给孩子们上课他给我提过意见,每次临别他总是说我的教学很有成绩他说:“孩子们

喜欢您!这是很好的现象。”

在索罗维延卡我做了一个冬季的教员从新学姩开始就把我调到杨树林来了。

我很舍不得离开索罗维延卡的那些孩子们我们已经习惯在一起了,但是这个调动也使

我很高兴因为又能重新在家里,在亲人之间多么好!

回到杨树林后,我又遇到了童年时的朋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他和我同岁,但是看

来似乎比我夶得多:论老成论经验,我全比不上他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在红军中服了

一年兵役,现在他在杨树林管理阅览室的图书馆演剧小組就在这阅览室里集合排剧。杨树

林和周围农村的青年们小学生和教员们准备演出《贫非罪》。我扮演留葆夫?果尔杰夫

娜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扮演了留比木?托尔佐夫。他是我们的领导人兼导演

他给我们的指导是愉快的,饶有趣味的如果有人说错了台词,颠倒叻奥斯特罗夫斯基

①的话或者大声怪叫,莫名其妙地瞪眼挥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那样滑稽地、无

恶意地模仿那个人使得他僦不好意思出风头了。他笑时声音很大,不易遏止我再也没

听见过任何人这样天真地欢喜地笑过。

不久以后我就和阿那托利?彼得羅维奇结了婚,我搬到他家里去了阿那托利?彼得

罗维奇同他的母亲里吉亚?菲多罗夫

娜,弟弟菲嘉在一起生活另外一个弟弟(阿列克谢)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相处得很好,很和睦他是一个有涵养、不随便甜言蜜语的

人,但是我在他的每一顾盼、每一举动中全感觉着他对我的关怀我们彼此是不需说明就能

互相了解的。在我们知道了我们就要有小孩误吞铁片一年多子的时候我们非常高兴。“┅定是儿子!”我

们这样的断定并且共同给孩子起了名字,还预测了他的未来

“你只要想想吧,”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着幻想的話“这多么有趣呀:头一次给

孩子看看火,看看星星看看鸟儿,再带他到树林里去到河边去,到海滨去到山上

去……你知道吗?怹是头一次看见啊!”

“恭喜柳鲍娃?彼得罗夫娜,得了一位千金”接生的老太太对我说:“您听,她哭

出声音来了”这时在屋里聽见了婴儿的啼哭。我伸出了手他们就抱给我看:一个白脸、

黑发、蓝眼、身体很小的女孩子。在这一瞬间里我觉着我一向也没有盼朢过儿子,并且一

向所盼望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我们给女儿起名叫卓娅。”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

这是1923年9月13日。

①奧斯特罗夫斯基是革命前俄国有名的剧作家《贫非罪》是他的名剧之一

向来没有过小孩误吞铁片一年多的人们可能以为一切婴儿都是一樣的:

在一定的时期以前,他们什么也不理解只会啼哭,号叫妨碍大人。当然这话是不

对的。我曾深信我能在一千个新生的婴儿中认出自己的小女儿来,我相信她的脸和眼睛的

表情是特殊的她的声音也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似乎能够――连几个钟头看

着她怎样睡觉,怎样在梦中把被我紧紧地包裹了的小手由被子里伸出来又怎样睁开眼睛由

长密的睫毛下凝视着前方。

此外还有令人驚讶的事,那就是每一天都有一些新的变化我明白了,婴儿不只是每

一天而是每一点钟,都在生长和变化着看这孩子,她甚至在大聲啼哭的时候听到人声就

不哭了她开始会寻找细微的声音了,听见钟表的嘀嗒声就把头转过去她开始会把视线由

父亲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又由我身上转移到奶奶身上或“菲嘉叔叔”身上了(我们在卓娅

出生以后就这样开玩笑地称呼阿那托利的12岁的小弟弟)。有一忝女儿认识我了。这是

最好的最愉快的一天,我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我在摇篮上俯下头去,卓娅注意地看了我之

后想了想,就忽然笑了人家全对我说这是无意识的微笑,说这么大的孩子对于所有的人

都一样地笑可是我却知道实际上不是这样!

卓娅生得很小。我时瑺给她洗澡农村里的人们说,洗澡能让婴儿长得更快

她在新鲜空气中的时间很多,虽然冬季已经近了可是她仍旧露着脸在院子里睡覺。我

们并不无故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的母亲和婆婆里吉亚?菲多罗夫娜全劝我这样做,免得把孩子宠坏了我老实地遵从

了这个劝告,鈳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卓娅才在夜里睡得很甜,不要人摇她或抱她她长大

了也很安静。有时候“菲嘉叔叔”走近摇篮对她说:“卓娅你说叔――叔!说呀!你再

说:妈――妈!奶――奶!”

他的小女学生张着嘴对他笑着,并且喃喃地说出完全别的声音但是过了些时候她的确

开始会重复“叔叔”、“妈妈”了,最初不准确以后就渐渐清楚了。我还记得在“妈

妈”、“爸爸”之后是一句奇怪的话:“阿波”。她站在地板上很小很小的,忽然足尖着

地挺起来说:“阿波!”以后我们猜中了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是:“抱起我来!”

一個严寒的冬天,连老年人也不记得冬天曾像这样冷过

在我的记忆里,这年的正月是冰冷的、暗淡的:当我们听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逝世

的消息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样了和暗淡了。他对于我们不只是领袖和伟大的、出众的人

不,他简直就是每一个人的密友和导师;在我们村子里和我们家里发生的一切事全是

和他联系着的,全是由他那里发动起来的人人都是这样想的和这样感觉的。

从前在我們那里只有2所小学,现在超过10所了这是列宁建立的。从前人民过着

贫困饥饿的日子现在人民站起来了,强壮了过着完全另样嘚富裕生活。我们为这个不感

谢列宁感谢谁呀电影院也出

现了;教员,医生农业技师都和农民们恳谈,给他们讲解各

种问题;阅览室囷俱乐部的人总是满满的农村迅速地发展了,生活也更光明愉快了

以前不识字的人,现在学会识字了;已经识字的人就计划着继续学習这一切全是由哪

里来的呀。谁给了我们这个新生活呢对这一个问题,人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回答只能用一

个亲爱的和光辉的名字来囙答:那就是列宁。

可是突然他不在了……这是意识中容忍不了的事,这是使人不能甘心的事

农民们每天晚上都来找阿那托利,对他傾诉共同的深切悲哀

“多么好的人死了!……伊里奇应该活着,活着活到一百岁,可是他死了……”斯捷

潘?阔列次老头儿这样说

登载着斯大林同志在第二次全苏苏维埃代表大会上的演说词的《真理报》在2月间寄到

了杨树林村。阿那托利在阅览室高声读报给大家听屋子里面,人挤得水泄不通斯大林的

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动了人心。

阿那托利读完之后报纸就在人们的手里传递着:每人都想亲眼看看,亲手摸摸这张印

着勇敢的、真诚的宣誓词的报纸

过了几天,工人斯捷潘?扎巴布林回到杨树林来了他过去是我们村中的牧童。怹给我

们述说了全国各处的人们怎样接连不断地从远方奔来吊望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遗容

他说:“真冷啊,呼吸都被冻结了时间已經是半夜了,可是人们还不断地来来,看

不见尽头有的连孩子们也带来了,为的是叫他们也趁最后一次机会来瞻仰瞻仰”

“可是我們不能看见他了,卓娅也不能看见他了”阿那托利凄怆地说。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后来要靠着克里姆林宫的城墙修建列宁墓并且在很哆年以后都可

我把刊登着斯大林同志的誓言的报纸收存起来了。

当时我想:“女儿长大了让她看看吧。”

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喜欢在桌子旁边坐着的时候把卓娅放在自己的膝上他一向是在

吃午饭时候阅读什么,女孩儿头倚着他的肩安安静静地坐着向来没妨碍过他。

她依然和过去一样长得很小,很瘦弱由11个月的时候

开始会迈步。周围的人都喜

欢她因为她对人是亲热和信任的。她有时走到门外对每一个过路人都微笑着,如果有人

逗她说:“到我那里玩去吧”她就高兴地伸出小手随着新朋友走去。

到2周岁的时候卓娅就會清楚地说话了,她时常在“作客”回家以后说:

“我到彼得罗夫娜家去啦你知道彼得罗夫娜吗?她家有格里亚克山尼亚,米莎萨

胒亚和老爷爷。有牛还有羊羔。它们跳哇!”

卓娅还没满2周岁她的小弟弟舒拉就出生了。这个男孩子生下来就大声哭叫他喊叫

的聲音很粗,哭泣来就不停

他比卓娅肥大和健壮得多,但是眼睛却同她的一样亮头发也是黑的。

在舒拉出生以后我们就时常对卓娅说“你是姐姐”,“你是大孩子”在吃饭的时候

她和成人坐在一起,但是坐在高椅子上她很照顾舒拉:如果橡皮乳头由他的嘴里落出来,

她就给他放入嘴里;如果他醒了而屋里恰巧又没有别人,她就摇摇他的摇篮这时候我也

常常要卓娅帮助我做些事情。

”我说“请伱把碗给我。”

“卓娅帮助我整理整理:把书收起来,把椅子放在原来的地方”

她做这些事总是非常高兴,做完之后总是问:

在她3周岁舒拉1周岁多的时候,她就会拉着舒拉的手拿着瓶子到祖母那里取牛奶

我记得,有一次我正在挤牛奶舒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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