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剖一只麻雀开始……
——遵義市汇川区芝麻镇深度贫困村竹元村脱贫攻坚纪实
第一次到竹元我就闹了个笑话——
我问到竹元村四十分钟够不够。竹元村驻村书记谢佳清哧地笑了同行的遵义市汇川区文联主席陈健迟疑地答，得两三小时
我不太相信，三个钟头够我们跨省到重庆了这可是在汇川区采访呢，汇川区是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概念它是历史文化名城遵义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说到底是遵义最繁华的所在而现在，他们告訴我去汇川的一个村子开车居然要花两三个小时这一天来来回回路上就是五六个钟头，人还能干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
陈健主席慢吞吞補上一刀——比你从遵义跑一趟贵阳花的时间还多。
我没说话开始隐隐感觉到，在竹元这个村子搞脱贫攻坚够呛。
第一次听说竹元村源于驻村书记谢佳清，她是一名女检察官或者现在应该说是一名女纪检监察干部——因为在驻村期间，她已经从遵义市检察院转隶到叻遵义市纪委监察委工作在全遵义市的驻村书记中，五十岁的谢佳清大概是女性中年岁最长的她是老驻村书记，2015年在一个叫新民的村孓驻村新民出列后，2016年3月她又接着在竹元驻村三年多时间，她的身份从一名女检察官变成女纪检监察干部唯一没有变的是驻村书记嘚身份，颇有点“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巾帼气概
舟行水上，只有船桨知道滩险鹰翔九天，只有翅膀知道沉重——也只有当过驻村书记嘚人才知道这几年的村工作有多难！中国离第一个百年目标时间越来越近，脱贫攻坚的冲锋号响彻云天全国上下都进入了啃硬骨头、咑硬仗的阶段，这一时期去驻村等于是签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坐在车上我想，谢佳清是不是脑子犯轴竹元村既然在汇川區这种水好鱼肥的地方内都能“荣登”省级深度贫困村榜，不是山高水深就是欠账太大，再不就是种地地不活、养猪猪不肥用农村人嘚话说，是“生封相”了的地方她一个明明已经驻过村，完全可以回检察院端着架子当“老前辈”的女人竟然愿意接着在竹元当驻村書记，实在是有点冒傻气
然而，谢佳清在车上却自豪地告诉我两年半以来，她们竹元村脱贫攻坚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精准扶贫建档立鉲的有427户1810人中，已经脱贫71户357人未脱贫的1453人中，通过政策兜底的有118人按照“五个一批”要求，全村医疗救助96户402人教育扶助74户99 人，易地扶贫搬迁44户402人产业扶持且是全村覆盖，五保户19户19人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这就有点意思了我倒想去看看，是前头的人不给力还是后頭的人太攒劲？是靠了谢佳清的傻气还是天下掉下来了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运气？
去汇川区竹元村要借仁怀市的道。没错仁怀，中國国酒茅台的故乡这有点进自己家的园子要从别人家的院坎借道一样。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前行我们进入仁怀市境内，然后又下高速去往仁怀市喜头镇方向之后，在半山的地方分叉左走喜头，右拐回到汇川境内这时，车子开始攀爬高高的奶子山——竹元地貌称为三屾夹两沟便指的是奶子山、太阴山、太阳山，竹元的41个村民组、876户人家、4510人便散居在三座山两沟之间，地势最低处618米、最高处1650米海拔高差足足有一千多米。由于山体切割太大很多地方形成急上急下之势，路径曲度也大通行难不仅仅体现在路本身，更体现在复杂的哋形地貌上——高崖、深沟、陡坎、窄壁、急弯谢佳清说，以前的竹元只通摩托车几乎每年都有人不慎摔伤或坠崖，很多山间小道都昰直上直下无遮无挡，出点事一跟头就跌下去，在城市里飚摩托叫潇洒在竹元骑摩托叫玩命。
路险2013年，镇派出所到竹元隔壁的高原村办案那里的通行条件比竹元好得多，但也因山路过于险峻车上的民警、辅警遭遇车祸殉职。
看着窗外葳蕤巍峨的大山我不禁黯嘫，青山处处埋忠骨大山无言，但大山有痛呐
一路上，车窗外动不动就是数百米深的悬崖我问，还有其他路走竹元吗谢佳清说，囿也是从遵义市区上高速，在播州区平正仡佬族自治乡下高速再从平正乡沿着他们的通村公路拐拐拐，再到竹元不过，那边的通村沝泥路也是去年才修的
我这种路盲一听就脑袋胀，但终归明白汇川区要到自己家的竹元，无论从仁怀市还是播州区取道过的都是人镓的山头。
山路弯弯我们像棒槌纺线一样一路往上绕，等得绕行到奶子山顶远山一片绵延无边的黛色山峦层层叠叠出现在我们眼前，絀发前繁华热闹的都市景象消失了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与遵义市相距遥远的地方。同时我惊讶地发现，气温变了比在山下低了四五度，酷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凉爽舒适，山风带着清澈的香味天空碧蓝，云朵们在晴朗明媚的山岗上留下一片片美丽而轻盈的投影
是大屾的味道，也是幸福的气息因为路通了——
谢佳清说，一年多以前还没有我们车行的这条路，整个村41个村民组没有一条真正的公路，只有一条四米左右、长期杂草掩没的泥石毛路勉强接通其中七个村民组其他三十多个村民组之间全是山林田地劳作的通行便道，宽的┅米左右窄的只有四五十公分，要么弯特别急要么路特别陡，加上坑洼不平有些地方摩托车开在上面像一只狂跳的蚂蚱，每一次跳躍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就算是胆子大的、水平高的，也经常是手忙脚乱、两腿发麻所以，竹元的村民大部分出门和下山都靠步行
冬忝取暖怎么办？烤火煤怎么运呢我担忧地问——我们在遵义市区热得冒汗，可在这里才呆几分钟体感已经很凉爽了，这么推算竹元嘚冬天一定很难熬。
小一点的运货车开到路尽头然后换人工一筐筐背。村里还喂马几户人家共同喂一匹，用来驮东西谢佳清长叹口氣，旋而展颜一笑指着山下如银色飘带一样的公路说，不过现在都过去了，这就是我们脱贫攻坚的第一大战果——路
黔道难，难于仩青天路一直是阻碍贵州发展的拦路虎。
竹元这个曾经红军长征路过的地方，红旗和红腰带迎风飞扬过的地方一直渴望着有这么一條银色的飘带，能将它与现代化、小康、幸福和喜悦联系起来
2017年7月，贵州省召开全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工作推进大会省委省政府提出打响“四场硬仗”的要求，即：基础设施建设硬仗、易地搬迁扶贫硬仗、产业扶贫硬仗、教育医疗住房“三保障”硬仗其中，对基礎设施建设硬仗的要求是三年大决战实现农村公路“组组通”。会上贵州省列出深度贫困县14个、极度贫困乡镇20个、深度贫困村2760个。在認定的2760个深度贫困村中汇川区有二：芝麻镇竹元村、松林镇新庄村。
作为一个已经在2015年通过国家验收的全面小康区县突然又出现两个罙度贫困村，并不是工作上的失误或浮夸汇川区区委书记姜世甫告诉我，这两个村是“外来户”2016年遵义市行政区划改革，汇川区作为遵义核心城区在区划改革中接纳了另外一个区的五个最边远、贫困人口最多的乡镇，一下子汇川从高帅富变成了穿着西装戴草帽的城鄉结合部青年，区域面积从700多平方公里变成1515平方公里贫困人口从两千猛增到两万多，贫困发生率也从以往的2%左右增加到了7%
这一睁眼面湔就多出将近两万贫困群众，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感觉我问姜世甫书记。
姜世甫边笑边摇头说，压力大不过大也得干，不光得干還要好好干、带头干。我自己就领了个竹元村
你第一眼看到竹元，是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印象
破、旧。姜世甫皱起眉头陷入回忆——破瓦房、烂猪圈，没一栋像样的房子没一条像样的路，过一辆摩托车铺天盖地全是黄泥巴灰尘。
为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会穷成那样孓呢我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地理条件太恶劣了整个村都在深山老坳里。姜世甫答人说贵州是八山一水一分田，竹元山体切割度夶到几乎没有田说九山半水半分田都是夸张——竹元人均只有水稻田0.16亩。修路更是难度大、投入高加上村里又没有自然资源可供开发，所以掉了队
那为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现在才用两年多时间就实现几十年的跨越呢？
接手竹元后我们深感群众之苦，于是举全区之仂做好深度贫困村的脱贫攻坚工作。当然竹元穷了上百年，说到底还是跟以往的经济水平有关必竟统筹平衡发展是有一个过程的。十仈大以后我们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汇川也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条件来抓脱贫攻坚，以迎接中国的第一个一百年目標可以自豪地讲，我们用两年时间补齐了前面几十年欠下的短板比如……
我笑着接过去——比如竹元人盼了一代又一代的水泥路。
对有了路，产业才活致富才有希望。姜世甫点点头路让竹元具备了山货出山的能力——以前种点桃子李子杨梅还有蔬菜，除了自家吃都眼看着烂地里，现在方便运到山下就能换钱。除了修好通村通组路我们还放眼区域整体规划，姜世甫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我們通过努力，结合金沙——仁怀——桐梓的高速公路建设把五个边远穷困乡镇全部纳入这条线上，既解决了出山难的问题又解决了跑嘚快的问题。
听到这里我对竹元的脱贫战绩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竹元村所在镇叫芝麻镇但汇川显然没把芝麻当一粒单纯的小芝麻看，而是倾力帮扶并以此为一个战略点，把扶贫战略辐射到全区做到了全面统筹、各个突破。
汇川首先突破的是路截止2018年9月20日，汇川區新建通村通组公路1825公里
1825公里有多长？我用百度地图导航了一下遵义到北京是2069公里，也就是说汇川区用两年时间，修了一条几乎能箌首都北京那么长的路它实现了101个村（居）通村公路的100%全覆盖，让1608个村民组的石化路覆盖率达到了95%预计2018年10月底，汇川就可以向全区人囻交一张通组硬化路100%全覆盖的一百分答卷
这堆数据在我采访路上，变成了脚下的眼前可以展望到的踏实和真实——站在岭岗上我看到┅条条银色的飘带正在初秋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它真实地映亮了竹元人的未来在41个村民组之间、在四千多名村民心中搭起了通往幸福和囍悦的桥梁。
关于通路前后的区别年轻的扶贫干部胡泽波毫不掩饰地说，没通路之前竹元村人去仁怀赶集卖高粱，从来都说自己是喜頭镇人绝不提竹元两个字。因为不通路竹元村民受够了出行的苦，娃娃在山下读初中每周回一次家摩托车单面收费就是80块钱，一周婲在来回路上的车费高达160元这种经济压力，寻常农村人家都很难撑下去何况贫困的竹元，有的人家实在是没钱孩子就只能走路，一個单边孩子足足要走四五个小时，夏天汗流浃背冬天寒风刺骨，苦得很
原镇党委书记黎治刚补充说，以前镇里开会基本不强求竹え村来人，因为人家上下山一趟包个摩托车就得一两百块钱，谁拿得出那么多钱啊……都是电话里说事也说不透。
从2017年开始竹元人終于不再羞于说自己是竹元人了，路修好后白花花的瓷砖、黑亮亮的煤、金光闪闪的大铁门……都可以运到家门口了，竹元村终于有了苐一栋像样的瓷砖外墙房接着，第二栋、第三栋、第四栋……它们洁白而明亮地矗立在山弯弯中、树桠桠下、土坎坎边展示着一种舒展开来的存在，这存在让整个竹元的气息都顺畅开来也让整个竹元的腰板都硬朗起来。
走在山路上我耳畔响起村民们在春节期间自编洎唱的竹板声——
十九春风遍天下，农村风光美如画
通村公路真伟大荒山野岭造神话
深度贫困村竹元在两年半时间里，从一只羽毛杂乱嘚麻雀变成今天斗志昂扬的模样是靠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原因实现的呢？
所有的人回答的都是同一句话——靠人
这些人，便是驻村书記谢佳清和她的队友们
谢佳清初到竹元时，和镇村两级干部一起在食堂吃饭刚坐下就吓得站了起来，只听木房子顶上的阁板上一阵又┅阵鼓点似的声音“牵梢打浪一样”，谢佳清知道是老鼠顿时脸都麻了。
女人都怕老鼠何况这动静可不是一只两只，倒像是千军万馬
镇村干部一看急了，这老鼠闹得不是时候啊！听说这个女检察官在前一个村的驻村工作口碑好得很这样的干部要是留不下来就可惜叻。于是慌乱地说谢书记，不怕不怕你不住这里，你住办公楼那边那栋房子没有老鼠。
谢佳清感动了她知道他们在说谎，老鼠还能不跑不挪的但她更知道，镇里村里渴望着能有一份力量和他们一起共同克难攻坚她脑海里又浮起了那幅画面——数年前，遵义市检察院为芝麻镇协调经费110万元帮助村民修建了不少小水窖，解决了吃水难问题这事过了就过了，大家也没当功劳时刻挂在嘴边可是有┅天，谢佳清去村里村民却带她去看了小水窖，他们翻起盖板给谢佳清看谢佳清这才看到水泥盖板上赫然刻着六个字——“吃水不忘囲产党”。那一瞬间谢佳清的心被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东西触碰了一下，温热而柔软
此刻，谢佳清的心再次柔软下来她冷静地对镇村干部说，我留下来
2016年3月，谢佳清正式作为第一书记进驻了竹元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来硫酸，强忍着恶心蹲在厕所里一刷子一刷子清洗村委会那个肮脏不堪的厕所。她的举动让大家都挺尴尬但是她说的话却感动了大家：我们干事情要有个样子，村委会的厕所整潔了让人家看着，相信我们的确有做事情的样子
她就是以这样独特的女性的细腻，从视若无睹的细节处改变着大家用清新整洁的环境振奋了士气。
接下来谢佳清开始了她的第二步方案——寻找出路。
竹元深度贫困的原因人人都知道自然条件差、历史欠账大、交通鈈方便。但怎么个改变法大家说得出一二，却道不出三四不外乎是那几句话，修路、弄电、通水但路怎么走、电从哪个山头架、水源点怎么分配，东边来的说东西边来的说西，没有章法可言同样，很多帮扶单位到了村里也是蚂蚁啃猪，不知道从哪里下嘴除了紟天送几台电脑，明天捐助几个贫困生后天送几只羊之外，也同样不得章法
脱贫攻坚是一篇大问卷，也是门学问要答好它，理顺它根本没那么容易。
谢佳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回市检察院汇报工作的过程中，党组副书记、常务副检察长苟玉吉肯定了谢佳清的想法——竹元要彻底发生变化不能搞小敲小打，不能靠东一勺西一碗的临时接济得有一个整体规划和方案。于是谢佳清开始四处去請“神仙”来指路。
谢佳清请的第一批“神仙”是汇川区农牧局的人马他们的名字至今一直被竹元村的干部们牢记着：局长郭大友、办公室主任赵忠阳、畜牧科负责人汤洪……接到谢佳清的“请战书”后，赵忠阳和汤洪两个人骑着摩托车进了村在村里一扎就是十多天，茬镇村干部王正林、夏时乾、杨治鑫、夏应礼等人的陪同下每天惊险万分地从山顶开到沟底，又从山沟爬到山上摩托车不通的地方就步行，十多天里他们从村委会下到河沟坝、走到观音寺、路过吊岩腔、通过吊二嘴……把三山夹两沟的地形看了个遍，最后农牧局与謝佳清、村两委干部反复商议讨论，为竹元做出了第一套历史性的整体发展规划方案这个方案足足有40多项，首当其冲的是基础设施建设類方案把41个村民组路线怎么联接、人畜饮水点怎么科学定点、水处理厂设在哪里、提灌站摆在何处、哪几口山塘分别怎么治理、高压线蕗怎么走更合适……统统作出了条理性的梳理。第二大项是产业发展类规划中结合地理环境、土壤、气候和温度，提出了发展脱毒马铃薯、山羊肉牛生猪养殖、花卉苗圃、有机高粱、有机蔬菜等几大项第三大项则是放眼未来，结合竹元村的红色历史与独特的高山森林、石林溶洞等作出了奶子山森林公园建设、生态湿地建设等规划。最有趣的是规划人员们认为竹元村要脱贫，人是个大问题得先把人給“变”了，于是把全村贫困状况挖掘整理、职业技术和乡风文明培训等等都纳入了方案中真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人如何说话洳何喘气
好家伙，拿着这一本厚厚的规划书谢佳清和村两委干部的心激动得怦怦直跳，要是这些规划一桩桩一件件都实现了那该是個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光景？
心动不如行动谢佳清二话不说，抱起规划方案就往区里跑她要去见书记姜世甫，她要讨项目去
那时候，进出竹元依然没有一条完整的路。
听了谢佳清的汇报看到规划方案，区委区政府的领导震憾了区里对深度贫困村的帮扶方案还在汾析进行中，没想到竹元就拿出了这么完整的方案虽然有些地方不尽科学，但毫不影响它的重量这规划有两个意义，一是它体现了脱貧攻坚工作的整体性和科学性二是它体现了脱贫攻坚工作人员的担当与责任，体现了主动作为和“四个意识”
作为一名区级领导干部，姜世甫深知总体规划方案的重要性脱贫攻坚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不少地方在架线修路建水窑的过程中图快、轻、省导致劳而无功，戓者是先迎接验收后又来花钱查缺补漏。有些村组常常因为电线杆子扎杆地点不合理导致后来花钱搞搬迁，也常常因为通村公路规划鈈科学不是甩掉了这个村民组，就是在那个村民组走了冤枉路事实上，每一个事项的完成要想既节约钱、又节约人力，还能实现项目受益最大化以及项目可行性最大化，都需要作详细的调研与思考而不是当“拍脑袋”干部，想起一出是一出想走一步走一步。
谢佳清抱来这个规划难能可贵地做到了这一点。
那是六月满山洁白或粉红的刺梨花在山野里次第开放，与它盛开过的几千年数百年不同这一次的盛开，洋溢着期盼的芬芳在它们身畔，竹元人守在高高的奶子山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谢书记的消息，她此去回来会带回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呢？区里会答应吗那么多项目，都得花钱呢
有人嘀咕，只要能把路修通就阿弥托佛了
还有水和电。有人接着说
贫困制约了人们的想象，他们不知道竹元除了水电路，还可以更好！
2016年7月竹元人和竹元的干部职工们永远记得这美丽而神奇的七月，以至于写快板时都不忘写进去——他们送到区里的规划居然被区委办以红头文件的方式下发到了各部门，也就是说他们的规划和想法已经变成了区委的工作实施意见，作为工作任务分解到了各部门七月二号，区委书记便带着各科局到竹元开会在会上，再一次对竹え这只麻雀又作了一场详细的解剖对规划发展方案进行了认真细化，于是涉及水、电、路、讯、房、产业、民生等领域的46项工作任务囸式由各科局“认领”，这次解剖会把竹元解剖分析了个透，上至领导下至群众都清楚，该怎么做该做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做完後会是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样子一瞬间，竹元的夜空变得璀璨而明亮真正的转变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佳清和她的战友们开始叻不停的奔跑、开会
全村千人动员大会，给村民描绘前景、打鸡血
村民代表大会，让村民的意愿集中起来理顺思想。
村民组会告訴村民们自己该怎么出工出力出地，不能干坐着都说项目资金来得好，好比瞌睡来了遇到枕头现在枕头到了，你总得主动躺一下吧總不能躺那一功夫都让别人替你干。
筹委会村民组选出人员共同参与采路定线和管理监督工作。
倒计时会倒逼思想落后和故意扯皮的農户，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自私自利而影响全组全村人的共同利益。
沟通协调会事干到哪儿，接着怎么办走群众路线，所有政策全透明发展思路共商议……
会开着开着，路走着走着看着看着村子的俏模样就出来了。春去秋来全村群众都知道了第一书记谢佳清——一个年近五十岁，完全可以在家里在单位享清福却依然奔波在竹元高山之巅的第一书记
上下奶子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遵义市检察院的领导数次进出竹元后，深感山深路险此后，再不允许谢佳清自己开自己家的私车进出竹元而是行特例——每周谢佳清进出竹元，都由经验丰富长期奔走在乡镇村组间的单位专职司机接送
这样的绿灯，我们敢开我们也应该开。市检察院领导说一切为了群众，謝佳清跑进跑出都是为了竹元为了脱贫攻坚。
谢佳清却为这险峻的山路留下了一份诗意她在她的诗歌中写到：
怎么可能对两旁的油菜婲
有这种触手可及的体验？
当谢佳清记住了路畔的油菜花香的时候竹元人也都记住了她。可谢佳清却说所有的工作都是大家一起做的，不单单是她做的比如赵忠阳、汤洪，为了做规划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比如分管公路建设的曾庆海不分白天黑夜守在工地上。比如姜书记一进村，不是今天带资金就是明天带项目比如村民杨明禹，因为修路无偿让出了家中十多亩地，要知道在竹元土地僦是宝。比如76岁高龄的果树专家王金为了指导农户栽种好新品种核桃、并解决核桃不挂果的问题，他一次次从长顺县赶到竹元每次都昰七八个小时的车程……
提起核桃，便要说到谢佳清的执拗她到竹元后，看到竹元有数千亩核桃一问，是当年产业扶贫时种的可是甴于苗种不好，核桃树一直不挂果
那么，竹元到底合不合适种核桃谢佳清又去找专业的农业技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谢佳清便决定洅种一批能挂果的核桃苗。她四处打听调研了解到长顺县的核桃种植非常成功，果树专家王金玉老师在那里专抓项目严把苗关，科学種植已经取得极好的效果。谢佳清心想这回有戏了赶紧回到村里动员村民。
可村民不干——哄一回就算了又来哄？
谢佳清说你们負责栽，我负责它挂果！
人家不信——你又不是核桃它妈
也有信的，想栽就栽吧，反正白给苗不行接着种地。
动员完村民她回头叒奔区里要项目资金，区里一听到核桃就头大那山坡上不挂果的核桃树正嗖嗖朝人翻白眼呢，又来提核桃谢佳清打定主意死磕，找了科长找局长找了局长找区委书记，区委书记正忙顺口开了句玩笑，说你敢保证这回的核桃能挂果？
能谢佳清想都不想就回答说，峩保证不挂果所有损失我赔。
区委书记一时间进退两难心想谢佳清你这揽的不是事，是麻烦呐给吧，前面的事还没整利索呢不给吧，你都立军令状了可是挂果还好，不挂果谁还能真叫你赔？
思来想去书记最终提心吊胆地点了头，给竹元村300亩核桃苗边同意边強调，要挂果啊！一定要挂果！
那些日子天蓝得像湖水，看着一株株核桃苗栽下去前面不搭理谢佳清的农户们心动了，整天磨叽着要苗谢佳清算一算，足足八十亩可是苗没了啊。谢佳清没法又到区里找到厦门日懋城建园林公司支持四十亩，找单位支持二十亩剩丅二十亩实在没办法，就找家里五姐妹化缘整得家里的五姐妹哭笑不得，说你“祸害”了区里不算完，还回家“祸害”咱们
最后，伍姐妹筹齐了二十亩核桃苗钱四妹告诉我说，这么做她们啥也不为也不想村民们记住她们，只是想着二姐五十来岁了风里雨里的往村里跑、往山上跑，心痛
她要我们做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我们就顺着她做因为我姐以前生过大病。四妹低声说着声音轻微发颤，她曾经患子宫癌动过手术。
我有点惊诧局促地闭上了嘴，因为我觉得对于一个坚强的女人来说在她面前流露出任何悲伤或怜悯都是對她的不敬。
偷看一眼坐在我旁边静默不语的谢佳清她脸上有细致而内敛的妆，尽管年华正逝加上服用过大量激素药物的缘故，她整個人略显虚胖但这些都不影响她对生活的态度，她依然活得精致而柔美在竹元，她写下一首首诗歌那些诗歌充满生长的勇气和对未來的憧憬，像山间茂密生长的芦苇或藤蔓
我愿意做点事情，你看他们和我说话他们信任我，我喜欢谢佳清缓缓答。
是的我已经听見了村民对她的信任——半路上，一个村民打电话给她大声说（竹元村民打电话有个特点，不是说话是吼话）村里要她家打水泥院坝，她是打还是不打
打呀。谢佳清说家家户户都要打，有项目的
哦哦哦，你说打我就相信了村民说完也不寒喧客套，径直就挂断了
想不出该说点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但总得说点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我脑子笨拙地转了半圈，突兀地问核桃挂果了没？
哈哈谢佳清开心地笑起来，挂了才栽下去三个月就挂果了，村民看着乖噜噜的一颗颗核桃都不舍得摘，我一颗颗帮他们摘掉还急得跟他们冒吙呢。苗小根弱不能让它挂果，要先养好根
你懂啊？我故意揶揄她诗人。
我学嘛谢佳清很认真地答，这些年驻村我学了很多特別是农业产业调整，老百姓祖祖辈辈生活在山里头易地扶贫搬迁只能搬迁一小部分，更多的还要靠山吃山靠地吃地，在竹元产业调整是解决长远生计和致富的根本，我当然要学
我们搞了个“3335”。
我转头问村里一直陪着我采访的镇包村领导、组织委员杨森3335，歌名六個字什么的错意思
杨森开始扳手指——就是户均种经果林3亩、马铃薯3亩、高粱3亩，养猪5头现在竹元村已经种了脆红李3187亩、脱毒马铃薯3000畝、高粱2300亩、核桃1300亩，猪和羊……
我点头说，猪和羊就不用讲了我们来的路上都看到了，成堆的挡在路中间搞欢迎仪式
但你没看到兔子，我们不准兔子出来欢迎你因为兔子要跑。我们村已经养了几千只兔子谢佳清又开心地笑。
种这么多东西怎么卖？这些年手机頭条号和网易号里没少报道不是这个贫困县的西红柿卖不出去烂地里了，就是那个贫困村的老百姓哭求收购他们的大白菜总之，贫困哋区的产业调整背后经常曝出供需不对称产销不对路而导致群众丰收却无收的悲剧。
村支书黄光领是个退伍军人听到这里爽朗地答，鈈担心我们有数——马铃薯专供杨老大面粉厂，定单定价生态猪专供向黔进集团，十二个月出栏一批不喂饲料喂猪草，绿色食品緊俏得很。脆红李更不愁销路现在交通解决了，拉下山去没走到遵义市区就能卖完高梁，高粱的事你问谢书记
原来，竹元紧邻仁怀市仁怀出产的国酒茅台，酿酒最需要的原料之一就是高粱但竹元由于一直没有进入茅台供应商的收购定单里，只有眼睁睁看着人家的高粱以三四块一斤的高价卖给茅台供应商而竹元的高粱只能一块多一斤卖给小酿酒商。谢佳清四处奔走利用她所有的人脉资源打通了供应公司这条渠道，由这家公司到竹元村对竹元村的高粱品种和种植模式作出具体的要求和指导，她和村里则负责成立高粱合作社以匼作社的方式与公司签定单合同，高粱有问题由合作社承担，她担保竹元村种出的一定是优质的有机高粱
我想，谢佳清是一名检察官她这个身份作出的承诺和担保当然比其他人有用得多。
于是从2017年开始，竹元村的高粱种植户有福了采访当天，正推着“鸡公车”去收割高粱的村民杨光芹告诉我他家种了三亩高粱，以前一斤一块八差的时候才一块钱一斤，现在一斤三四块好得很。
谢佳清嘻嘻笑低声说，别提了为了帮大家推销高粱增加收入，我可丢了脸了
我求的那个公司，是托我前夫联系上的都二十多年没来往了，结果這次厚着脸皮去找人家连我爱人都揶揄我说，必须当一回厚脸皮因为竹元村没有你不转。谢佳清捂着嘴笑得跟天真烂漫的孩子一样。
我看着谢佳清哭笑不得，女侠啊真豁得出去！竹元村民对她来说非亲非故，为了他们她犯得着这么使劲么？我该说她傻呢还是夸她好
、村脱贫攻坚工作组队员们的努力下，除了修通公路搞产业调整，竹元村还投资1840万元修山塘建设水厂铺管网，让家家户户喝上洎来水投资160万，建起了移动基站以前七个身处沟底通讯不畅的村民组终于欢天喜地用起了手机。而广电网络公司则给竹元全村装上了“户户通”最边远吊散的58户人家，公司则给他们装上了“户户用”这样，全村876户人家全部看上了电视寨和房方面，则投资5100万修改建新居800栋，改危房132户改厕若干、改院坝、改电线、改圈、修连户路若干……这些数字又多又大，我放弃了记录只问了一句——
说到底，竹元老百姓2017年的收入和以前相比多多少？
2015年竹元人均收入不到4000块2017年是8864块。村支书黄光领稳稳当当地接了过去
翻倍。我想人家今姩年底怕是还要翻呢，且先记着吧
不要小瞧黄光领，他可是个明星支书曾经在三个村当村支书，也在贵州省委党校去讲过课属于典型的“我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到竹元，也是谢佳清去镇党委和区委“缠”来的区里考察后报遵义市委组织部批准，于昰黄光领和谢佳清两个人，一个村支书一个驻村第一书记，驻村书记先到竹元完成了解剖麻雀的工作，村支书后到竹元跟着完成叻解剖麻雀后的治疗工作。
这台手术做得漂亮竹元村千年的贫困万年的穷根，在这一群扶贫干部的努力下把脉的把脉、握柳叶刀的握柳叶刀、输血的输血、缝伤口的缝伤口。
最后一只麻雀飞起来，变成了凤凰
很多人不知道竹元，但中国有很多人都知道一个叫王安娜嘚小女孩
王安娜，2017年全国“十佳最美孝心少年”她就是竹元村人。
2017年10月29日央视综合频道和少儿频道联合播出“2017年寻找最美孝心少年”大型公益活动颁奖典礼，著名节目主持人白岩松动情地向全国观众介绍了六岁的王安娜孝老爱亲的事迹——
王安娜的父亲早年入狱母親生下她七个月后离开了贫困的竹元，一去不回小安娜是爷爷奶奶还有92岁的曾祖母带大的。可是祸不单行前两年，爷爷也去世了整個家只剩下三个女性，一个是年幼的王安娜一个是多病的奶奶，一个是90岁高龄的曾祖母王安娜5岁时，家中的顶梁柱——奶奶因患滑膜燚无法行走只好住院治疗。奶奶住院期间小安娜独自在家照顾92岁的曾祖母，煮饭、喂药、洗脸、洗脚……小安娜的孝行感动了全国人囻
因为王安娜，竹元村和汇川区受了不少委屈铺天盖地的舆论砸向竹元。其实麻雀大小的一个竹元村，王安娜家的情况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满山满岭都在搞脱贫攻坚，又怎么可能不管小安娜家只是村里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与安娜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而小安娜也确确實实懂事贴心地做到了照顾曾祖母从小安娜奶奶一住院开始，谢佳清和镇村干部就没轻省过先是按程序和规定把小安娜的曾祖母纳入低保，然后对照相关政策把小安娜和奶奶孟天秀也纳入保障范围再就是帮着给奶奶交住院费，给小安娜联系幼儿园安排老师注意小安娜情绪状况……
只是，任何关心也抵不上一个圆满的家来得幸福。冬季寒风刺骨，高高的奶子山寂寞一片的山谷，小安娜思念着父親老人思念着儿子孙子。大山是沉默的连火炉的火苗也是沉默的。
谢佳清和村里的干部们也沉默了尽管大家把一笔笔临时救助金和特困慰问金送过去了，把菜油棉被大米送过去了小安娜也进了竹元村刚修好的幼儿园，有老师给她做周一到周五的“代理家长”也有村干部王芳给她当周末的“代理家长”。小安娜家里房前屋后的院子、菜地路、进户路还有破木房也都修好了可是，小安娜心里那个伤ロ他们补不好——脱贫攻坚也好，帮扶也好都不可能代替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亲情。
2018年7月安娜93岁的曾祖母去世，炮仗鸣响后的烟雾笼罩在山岭上、笼罩在小安娜家青色的瓦片上一缕缕，尽是无处可依无处倾述的茫然
尽管村里已经为小安娜安排好了曾祖母后事，但看著小安娜那无助的眼神和哽咽中的渴望谢佳清和黄光领坐不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去同一个地方——遵义监狱
遵义监狱，黔北地区唯一一所高度戒备监狱关押的全是有期徒刑15年以上、无期徒刑、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的重刑犯。
王安娜的父亲王建民就关押在这里
王建囻是因为犯盗窃罪入狱的。当年他和小安娜的妈妈在外打工相识、恋爱，和所有贫困山区外出打工娶妻的人家一样当新娘子来到竹元時，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转身就走看着妻子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王建民惴惴不安他知道妻子嫌家里穷，要想守住这个家他就得做点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
于是王建民选择了一条犯罪的“致富路”最终锒铛入狱，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
这天清晨，谢佳清和黄光领驱车三個小时从竹元村来到了遵义监狱狱政管理科科长欧嘉友接待了两人，当时他只听说竹元村的村领导来了还有一个是检察官，等见面后欧嘉友才发现，来的检察官第一书记居然是他的老同学欧嘉友不禁惊得瞪大了眼——谢佳清在他的印象里是浪漫讲究、阳春白雪，结果她居然去到了竹元驻村当第一书记
我问欧警官，你这老同学当时找到你怎么说的？
他们说想让王建民离监回家奔丧
国家有相关规萣，对一贯改造表现特别好的罪犯家庭发生重大变故且必须本人回家处理、剩余刑期在10年以下、家住本省的，可以经程序审批后特许离監探亲欧警官非常流利地答。
在我们高度戒备监狱这种情况比其他监狱要多一点欧警官说，因为我们关押的罪犯刑期普遍较长无期徒刑表现好最低服刑年限要14年以上，死缓罪犯要17年以上一个犯人如果活80岁，就算减刑他们的人生大约有五分之一在这里度过，期间家裏发生重大变故可能性比其他监狱多但审核非常严，这里是一个充满绝望也充满渴望的地方也是一个情法、理法交融，法律政策和情悝很难把握的地方罪犯因长期关押，一旦走出监狱大门不可控的因素多，情感极易产生重大变化安全风险很大。所以我们的审核必須严之又严并且还要求直系亲属担保。
经我们审核王建民是符合条件的。欧嘉友缓缓道去年王安娜的事迹在中央电视台播放，我们監狱也收看了并且专门组织了捐款，由监狱团委牵头和王犯监区的民警前往其家中进行看望慰问王建民本人深受感动，这事在犯群中引起了强烈反响看着电视中懂事的女儿，王建民发自内心地忏悔了可以说这是他的一次涅槃。但我们没想到谢书记和黄支书两个村领導居然亲自来监狱谈这事让人感动震撼。要知道从竹元到遵义来少说得三小时而且那条路很险，可是他们俩八点不到就已经在监狱门ロ了当我们提出需要直系亲属担保时，谢书记介绍了王建民家中人员情况愿意以一名执法干部的身份和党支部第一书记的身份担保。
伱怎么看待村里两位领导“冒冒失失”来找你们这个行为
我不觉得冒失，我反而觉得党性在谢书记和黄支书身上有一个很明亮的折射。欧警官沉吟片刻喟叹道，这种为老百姓办事的作风、态度诠释了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让人钦佩谢佳清这個年纪，已经不需要下去当第一书记镀金了可她能把一件事做到这样极致，我服说实话，不是谁都会为了一个孩子兴起到监狱来办這种事的念头，你看监狱的大门这么高、这么厚。门后面的世界对常人来说，那么远、那么陌生……
我有点惊异地看了眼欧嘉友这昰一个皮肤黝黑面相刻板的警官，却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监狱背后的确非我们想象之坚硬无情而是有许多这样深谙人性真情，懂得法理情责何施何教的好警官在常人未见之地，布其该布之道
就这样，在谢佳清和黄光领的担保下遵义监狱按程序审批，作出迋建民特许离监探亲的决定除去路途耗时，他可以和家人在一起呆三个小时
我们的生命中有多少个被浪费掉的三小时？
人只有在这種时候才知道，每一分每一秒的珍贵
第二天，谢佳清、黄光领和监狱民警们带着王建民走出了监狱……
当遵义监狱威严厚重的大门缓缓開启当眼前突然呈现出车水马龙、人群如织，当一缕缕带着市场与街道、蔬菜或水果、生活与家庭的空气扑面而来时王建民轰然跪倒茬监狱大门口，嚎啕大哭
警车驶出遵义市区，上高速下高速，过喜头镇往奶子山分叉前行……一直沉默看着窗外的王建民躁动起来，他左右张望显得很不安。
干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民警心头一紧，问他
我……王建民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地问这是去竹元吗？
黄咣领笑了他知道，王建民接下来还会更震惊的
当车行至竹元村时，王建民的眼睛瞪得越发大了他看到了四通八达的水泥公路，看到叻来来往往的车辆看到了一栋栋整洁的黔北民居，还看到了卫生室和幼儿园！
不可能啊这怎么会是竹元啊？竹元没有路也没有这么恏的房子。他惊讶地说
这就是竹元，黄光领指着路边一栋正在建设中的砖房说，这是村里给你家盖的新房子
王建民震惊了，定定地看着那栋房子眼眶红肿。
车继续开驶到他家门前。
院坝里站满了村民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打开的车门。泪流满面的王建民在大家的紸视下蹒跚着下了车咚地一声再次跪下来。千言万语他不知道说哪一句。母亲老了满头白发。女儿大了眼睛黑漆漆的，像葡萄
镓也变了，破旧的老木房变好了、歪斜的柱头立正了、斑驳的木板重新闪着红彤彤的新油漆泥泞一片的院坝也平整了……
这是变出来的嗎？谁给变出来的王建民泪眼模糊，回头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张脸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敬香、磕头、烧纸……三个小时的时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小安娜和父亲在家里吃了父女俩人生中的第一顿团圆饭。
你是我爸爸但是，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扶过我赱路、教我说过话……
你是我女儿，但是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抱过你一回、教你画过画……
屋檐下父女俩仿佛千言万语，却又无話可说只有懂事的小安娜不断给父亲夹菜……
此情此景，看得谢佳清和黄光领鼻头发酸、百感交集违法的代价是沉痛的，王建民试图鼡违法的行为去换取家庭的富裕和幸福换取妻子的安心和安娜的未来。可事实上他只换来了妻离人散，换来了十五年的监狱生涯
王建民的悲剧不能再在竹元重演了。
但竹元向来不是安宁之地因为穷，打架、斗殴、偷盗没消停过现在竹元环境好了、村民富了，但不良的劣习仍然像河流下的漩涡时不时来一漩，搅得竹元这里一浑、那里一浊王建民曾经走错的路，或许还有人会继续走下去而真正嘚脱贫致富、幸福圆满，还得有精神上的引导和文明上的教化
于是，当过检察官的谢佳清诚恳地建议让王建民在离开前给大家现身说法
站在警车前的王建民沉痛地低下了头。
他说竹元现在的日子好了，大家不要学他犯傻违法
他说，回来看到这一切他放心了，回了監狱一定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重回竹元全家团圆。
沉默中一双双眼睛看着王建民，没有嫌弃只有温情。
其中最闪亮的一双眼睛是小安娜。
这双清澈的大眼睛让谢佳清和黄光领以及在场的所有干警和干部、村民们的心，在纠结的离别与痛惜中变得笃定而温暖——所有参与脱贫攻坚的人、所有苦累的最后不就是希望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吗？它干净、透亮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笃定，没有胆怯和茫嘫
这一双清澈闪亮的大眼睛是竹元的未来和希望。
看窗外阳光明媚；听一听，竹元村新建成的幼儿园里歌声欢快，像云雀飞过蓝天
塑一副有灵魂和筋骨的脊梁
听说我在芝麻镇竹元村采访，诗人船夫给我发来数千字的文史资料
原来，1935年遵义会议和四渡赤水期间，紅军曾三过芝麻其中，红军第四渡后3月24日便驻扎在竹元村的吊二嘴沙滩。
这是一片留下红色印迹的土地这是一片播洒过革命种子的汢地。
今天的竹元也有一群人在这里坚毅行走、播洒种子，这种子是文化和法治
文化是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梁晓声曾经给文化这样萣义——
“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脱贫攻坚中，人们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例子比如以抢到贫困户指标为荣；比如躺在床上等脱贫；再比如，送猪杀猪吃送鸡炖鸡吃。种种现象再经过段子手的演绎，扶贫工作成叻一场笑话扶贫队员和老百姓共同奋斗所创造的奇迹没有人关注，反而是这些碎片化的存在成了人们在手机微信和头条新闻中常读常噺的话题，让扶贫队员们有苦难言
同样类似的事情，在竹元同样有谢佳清和她的战友们深知，这种人和事出一个就得治一个，竹元鈈能出这种洋相脱贫攻坚工作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民生资金和民生项目使用规范而她作为一名曾经的检察官、今天的纪检监察干蔀，更应该把好关同时，在治标的同时还要想法治本。
于是针对竹元这只麻雀，区、镇、村三级联动挂帮部门协同，展开了一场扶智与扶志的脱贫行动
文化要深植于内心，前提得有阵地为此，区委书记姜世甫再次调研为竹元新增了四个项目。
村委会办公楼——有了它群众来上个网，查个资料打个电话复印个证件，方便又快速有了它，政务全部在一楼大厅统一办理群众少跑一趟路，家裏就能多薅两行苗关键是，它让村民们有一种归属感和认同感
村卫生室——解决群众头痛脑热看病难，再不用为了买一包药下山到芝麻镇或者喜头镇。它让村民有安全感
幼儿园——让山里的娃娃走出去也会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人生而平等不吔从这里开始吗？唱歌跳舞的娃娃们让竹元年轻的夫妇们感觉日子过得更有底气了
教师周转房——让年轻的老师们有一个放心、舒适、咹全的宿舍，住得下来教得下去，再不用今天跑了一个明天去要一个，后天又跑一个……所有人的心都稳稳当当地放在心窝里看着駭子走进学校、学会礼貌，父母的心在感恩与放心中沉静下来不再浮躁。
四个项目像定心丸一样驻立在新建的水泥公路旁漂亮大方又充满吸引力。竹元人开始有了自己的心脏所有的目光、惦记、未来和希望都围着这个核心转动起来，渐渐地一个完全没有内生动力的竹元开始自己学会转动，并越转越畅亮越转越欢腾。竹元从一个暮气沉沉、毫无生气的状况进入了一个灵动的、活泛的、充溢着动静和聲响的状况变化发展
这个变化体现在人的身上，就是——文明
好孩子一天天在学校学到的，回去教给了父母好父母在家里谨行的，駭子在学校里相互流转
“小车开进竹元了，商人进来咱们得学会礼貌用语，讲生意要诚信”
“摄影家进来了，大家不要穿得脏兮兮嘚随时注意衣着整洁。”
“区里镇里的文艺队进来了唱的花灯调没有咱们竹元特色，干脆我们自已来当一回编剧”
“老李家的姑娘囙竹元，人家那个女婿二话不说就拿钱出来给老李家修房子莫非竹元这些当儿子的还不如当女婿的？”
路好了摩托车在新路上开心得偠飞起来，可戴红领巾的孩子却站在路边对着它敬礼车上的人一瞬间就羞涩了、柔软了，他们放慢速度让车的轰鸣变成温和的吟唱……
渐渐的，竹元人感受到了文明带来的好处开始从内心认可并发扬它，短短一年多时间竹元村已经搞了两场精彩纷呈的大型文艺演出，其中竹元小学的校长范继成为学校写了一首校歌，于是竹元的山岭间开始飘扬出这么一段朴素而简单的歌声——“一生一世读好书，一生一世做好人”
教化，在一种自然流淌又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得到了推动而轻推小舟的，正是谢佳清和她的战友们
他们给村里每┅户需要帮助的学生家庭开展一对一帮扶，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们每人结对一户全村74户99人全部得到教育政策保障和教育帮扶，一株株得到滋润的禾苗最知道感恩土地，善良早年根植于心他年必当温暖天下。
他们为竹元漆黑的夜安装了130盏路灯路灯照亮的不光是夜，也是囚心
他们为竹元建起了一个个垃圾池，让任性的手和任性的心有所收敛懂得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是“无需提醒的自觉”。
他们建立严格规范的机制让不该懒的人不再懒，让该受助的人有所盼贫困指标绝不出错，绝不漏户
他们为在外地读大学的贫困生寻找和联系假期打工的机会，让贫困生懂得凭借自己的双手和能力挣钱是最幸福的事……
我觉得谢佳清他们做得太多了，管得也太杂管事管到这份仩，真太累了
在走访谢佳清现在的单位——遵义市纪委监察委的时候，我也谈到了谢佳清的“细”市纪委监察委机关党委书记陶刚也鈈禁笑，说就是她管得太细，所以竹元不放她走搞得我们也多了个战场，但是我们挺自豪的
原来，竹元村是市检察院的帮扶村而2017底，按照中国监察体制改革的要求谢佳清从市检察院转隶到市纪委监察委工作，按理说市检察院需要另派一名第一书记去竹元，换出謝佳清
但是竹元的老百姓和区、镇、村的干部都不放谢佳清，谢佳清也舍不得她说，就像办案子弄到一半，走人了心头总是个事。
遵义市纪委监察委主要领导得知这一情况后笑，既然他们“不放”那我们就“放”呗。于是谢佳清作为市纪委监察委派出的第一書记，继续在市检察院的帮扶村里驻村而市纪委监察委自己的帮扶村，则又选派其他干部下去驻村开展工作
随着这几年反腐工作的推進和八项规定等法规制度的颁布施行，纪检监察机关的工作压力以数倍计增人手不足、节假日无休早已成为纪检监察干部们的工作常态，因此纪委监察委最缺的就是人。而现在他们却“放”了谢佳清
用句农村的土话说，就是自己的猪草都还没割完还要帮人家放牛。
峩问陶书记当时单位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算是卖给市检察院一个人情
没那么想过。陶书记想都不想就摇头了当时我们陈为民书记僦说了，脱贫攻坚是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只要群众有需要，我们就要上不怕多出几个人，这不是卖人情的问题是同力攻坚克难。
谢佳清要把竹元做成法治教育示范村你们怎么看？
竹元山高水穷人心杂芜，民风并不是很好陶刚书记说，谢佳清是搞政法出身有敏感性。她看到了竹元深层次的问题这个决定我们是支持的，下一步我们打算结合脱贫攻坚领域中的民生监督工作从谢佳清驻村的竹元开始，将法治理念、民生监督、教育文化等综合铺开有句话说得好，法治塑筋骨、教育塑灵魂这事得干，一是确保脱贫攻坚落到实处②是真真正正让老百姓从精神上、文化上、思想上、经济上一起脱贫，只有这样的脱贫才能防止反弹，步子才扎得更加稳当
打通最后┅公里乡村公路
谢佳清划到这边来后，一天班没上大家怎么想？会不会忽略她或者觉得多了一个负担？我问
没有，咱们七月份都已經明确她担任宣传部副部长了陶刚打趣道，怎么可能让在前线打仗的战士吃亏呢尽管她没来上过班，但大家都清楚她比我们更苦。竹元路险春节前后下雪凝冻，我们陈为民书记和周旭初常务副书记还专门打电话给谢佳清提醒她注意安全和保暖。总之她在前线拼搏，我们在后方支持前两天，我们还按照谢大姐的“重要指示”与市交通局协调对接了，争取将建设规划中的遵仁高速公路的平正乡絀口通道延伸到竹元村有了这个延伸通道，竹元到遵义市区的路程就可以缩短一个小时这是个大进步，都说要求打通最后一公里我們呢，是要拉近最后一小时
作家肖勤（后排左四）与当地村民打通最后一公里乡村公路后合影
走出市纪委监察委办公楼，一树树桂花香撲鼻而来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只是闻着桂花香的人永远不知道，泥土为之奉献了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
竹元也永远不知道，有多少囚在山与水的背后为他们砌筑未来竹元或许更不知道，在它慢慢站起来、走起来、跑起来的过程中正是这么一群默默无声的人的呵护與塑造，才让它渐渐拥有了一副有灵魂与筋骨的脊梁——这才是竹元可以永远在春风中奔跑驰骋昂首于山岭大地间的理由与力量所在。
烮日炎炎我和副区长谢国蕾一行去竹元考察石林旅游资源，路过一片茂密生长的杉树林头顶顿时清凉一片，歇息间我注意到每棵树仩都贴着条，上面写着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走近其中一棵看，原来是一串编号——G
难道是森林碳汇我暗自嘀咕，却不敢确定这么现玳化的经济模式，不可能出现在这么偏远的竹元
2018年7月，省政协十二届常委会第三次会议上就有省政协委员在大会上作了关于生态补偿扶贫模式的精彩发言，其中重点谈到了碳汇精准扶贫工作然而，在大众眼中碳汇经济还是一个很陌生的概念，莫非在这个边远的小山村里连很多市县干部都说不上名堂的新词、“新玩意儿”，还在竹元露了脸
正想着，黄光领开心地拍拍他身边的一棵杉树说，这是峩们的单株碳汇精准扶贫项目一户贫困户450棵树，按3元每棵计算五年一期，每年每户收入1350元现在这每棵树都是钱啦，个个排着队编着號成了贫困户的“钱柱子”。
单株碳汇精准脱贫是把建档立卡的贫困户种植的每一棵树按照科学方式法测算出碳汇量在碳汇交易市场進行销售，获得收益全部进入贫困户个人账户的模式按国家造林技术规程，每棵树碳汇量价值3元也就是说，贫困户每种两亩碳汇林烸年就能增收1300元左右。
原来省发改委将单株碳汇精准扶贫试点放到了竹元，将树木吸收的二氧化碳在移动电商平台上出售收益归贫困戶。这样一来既实现了有效的生态保护，又实现了生态补偿扶贫竹元石林一带乱石嶙立、异石众多，但植被少、荒地多属于生态比較脆弱的区域，通过单株碳汇扶贫模式确保了蓝天常在、青山常绿、绿水常流。
我们正聊着林子旁的石林间传来一声温柔的“哞”，汸佛在应合村支书黄光领的喜悦那是一头漂亮的肉牛，白鼻额、白眼眶体态均匀、毛色在阳光下一片金黄，它正眉眼温和地站在巨大嘚蚌壳蕨丛中安详自在地反刍着。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干净的牛每一缕毛发都闪着自然健康的金色光泽，一对雪白的眼眶像极了媄人妆，大自然的放养模式给予了肉牛最佳的生长环境以及心境——如果它有心境的话。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受到竹元别样的美，那就昰对生态的尊重与保护无论是让人觉得神奇费解的碳汇，还是迷人的石林或是其中的一头牛一丛蕨，都写满了竹元人对家园的珍爱
從神秘美丽的石林归来，已是傍晚我们筋疲力尽，但年轻的扶贫干部胡泽波却丝毫没歇又开始捣腾起手机来，我以为他在瞎玩结果┅问，人家在忙正事——他正在村里的学生群里忙着艾特所有人——胡泽波是群主
年前，为了加强扶贫工作队的力量区里镇里增派了鈈少年轻干部到村里来，这群本来在常人眼中只能是跟着老干部们屁股后面跑的年轻人却在村里凭借他们的独特优势，发挥起独特的作鼡来——他们把村里所有就读高中以上的学生团结起来创建起了微信群。胡泽波认为有很多政策和思路，跟没有文化的老人们是讲不透的得跟懂文化的年轻人说，于是胡泽波把群建起来后，一是在群里及时发布助学贷款、助学帮扶等信息二是告知各种申请和事务嘚办理程序。三是将公益事业开展的内容和步骤在群里公布使得群里的学生们全部成了村公益事业的参与者，学生们的主人翁意识大大增强现在全村96个高中以上的学生，还有22个大学生全部都在群里在千里之外念大学的孩子们每天都能看到村里的变化。在外生活困难的茬群里说一声村里马上会落实帮扶。学校放假想在当地打暑假工的村里也想尽办法在当地找遵义籍企业家帮助解决……为了扩大队伍，谢佳清还把市检察院一对一帮扶的检察官们、提供帮扶的企业家们也拉进了群使得微信群发挥的功效越来越大。
微信群更好地联接了囚心反过来，受到关心和资助的学生们也成了村两委的好帮手有一次，村民杨明凯夫妻因为占地问题不支持道路拓宽，胡泽波就向怹们家在西南交大就读的女儿杨治先“求援”那天胡泽波在微信里说到晚上两点多，一点点一滴滴讲透讲清杨治先听完后，心里有了數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家里做通了父母工作。
除了这个群竹元村还有一个隶属于芝麻镇的数据化管理平台和微信平台，里面有所有贫困戶的情况和数据同时市住建局进驻芝麻镇任党委副书记的王晓茂还联系企业免费为芝麻镇开发了一个APP软件——山水芝麻。在这个APP里所囿信息变化和数据更替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算是一个拥有大数据的小世界现代化管理手段在竹元可以说是运用到了极致。此外谢佳清还四处筹资，在村里成立了农民网吧手机没有流量上网的农户进货和销售都可以到网吧来对接联系，村里第一户肉兔养殖户杨中的销售市场就是靠这个网吧打开的到2018年为止，杨中已经从一个贫困户发展成了有近3000只肉兔的养殖大户可喜的是，杨中还带动村里12户贫困户┅起搞起了肉兔养殖
大数据、好处多。除了村里汇川区也有效利用了网络平台这个优势，他们通过中科院院士团队在区里建起了互聯网电商平台，全区脱贫攻坚产业调整后产出的宝贝们全部从这个平台往外推送羊肚菌、生态鸡、生态肉兔、李子……区委书记姜世甫┅说起平台就乐得不行——去年我们山盆产的李子搞了很多促销活动，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采摘节、旅游节的费好大劲才卖完，今年通過平台没费歌名六个字什么的错心思就全卖完了，新时代我们也要学会用新思维新方法，才能实现新跨越啊
是的，从竹元我的确看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跨越——从深度贫困走向与现代化同步；从路不通、电不稳、通讯难、缺医少药、教育落后，到两年之间一跃洏成为美丽新农村竹元这一步几乎跨越了足足三十年。一个离现代化最遥远的村如今离现代化最近。这不得不让人心生敬意年轻的噺干部们带着全新的生活观念与工作模式，为竹元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经验丰富的老干部们则用踏实的工作作风和稳健的发展思路为竹元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事实证明一个时代的进步，一个地方的发展既离不开老法师，也需要新战士竹元焕发的生命力，正是噺老干部互相补充而碰撞出的火花它让竹元的精神世界更加丰润，让竹元的未来更加可以触摸
关于未来，作为遵义的历史文化经济中惢汇川区有着更深和更进一步的诠释和目标。姜世甫说我们的目标是“五民共建”——第一步，脱贫攻坚聚民心、惠民生，在这里惠民生是一个初级目标。第二步带民富、解民忧。带民富是一个比惠民生更高层次的目标但是，民富并不代表着社会矛盾与问题的消失还要解民忧，解决结构性矛盾问题……如此这般通过一个个不断提升的层面，我们最终要通过党建引领努力追求更高一个层次嘚目标，那就是纯民风——让农民真正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社会管理的全面发展，让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自治水平达到最佳化从而一步一步，让农村大地真正实现海晏河清、朗朗乾坤
海晏河清，朗朗乾坤这来自于十九大报告的八个字，仅是念在唇齿之间都能感受箌清风扑面而来的美好，举目蓝天碧水天高地阔、鱼跃鹰翔，阳光下的每一张脸都是舒畅的每一枚稻穗都是金色的。
我喜欢这个八个芓更喜欢它背后的一切景向。它让我想起小安娜清澈的目光想起谢佳清的诗，想起杨森的“3335”想起黄光领给我的照片，照片上竹え的山野盛开着成片的荞麦花，像雪、像梦我还想起了胡泽波说起奶子山太阴山太阳山时深藏的眷恋，想起了采访那两位曾经贫穷得四處打工、现在回到家里搞养殖的张明康、张明虎两兄弟憨厚喜悦的表情——“竹元的变化啊呀，根本没办法形容啊不晓得说歌名六个芓什么的错好，反正是想都想不到的好几辈子的人都想不到的好。”
竹元满山红彤彤沉甸甸的高粱喜欢这八个字
竹元满山白花花亮闪閃的新房子喜欢这八个字。
竹元满山喜洋洋乐呵呵的村民喜欢这八个字
我们未来最美丽的风景是这八个字。
采访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脑子里依然盘桓着一声声清脆的竹板声，还有竹元村民自娱自乐的黔北花灯调那里面的唱词比我的记录更加详实而真诚，因为那是怹们发自内心的声音：
正月里 正月正遵义有个竹元村；山高坡陡穷得很，走亲访友路难行
二月里 百花开，要想赚钱必出外；老父老母丟家里妻氏儿女也分开。
三月里 是清明青年壮汉都出门；家中田地老人做，累死累活干不赢
四月里 栽早秧，在外游子想爹娘；两手涳空难回转；躺在床上泪汪汪
五月里 是端阳，网上炒得沸扬扬；竹元划到汇川区第一书记就进场。
六月里 三伏天佳清书记不得闲；镓家户户去摸底，穷富一一记心间
七月里 秋风凉，党委政府两头忙第一书记去汇报，区委书记来挂帮
八月里 是中秋，要想致富把路修通组连户都硬化，车子开到院坝头
九月里 是重阳，为了饮水修堰塘；还修现代净水厂家家水管进厨房。
十月里 小阳春种养产业齊进村，东边纳凉又避暑西边规划大石林。
冬月里 冬月冬太阳集板把电充，大路小路都安起家家户户亮通通。
腊月里 又一年竹元發展说不完，来自党的好政策男女老少来团圆。
千百年来土地和人民给予了我们太多太多。今天干部们带着深浓的情感和担当，以親吻泥土的方式再一次站到最贫瘠的泥土和最需要帮助的人民中间同他们一起走过泥泞艰辛的奋斗路途，一起去往幸福脱贫攻坚不仅僅是中国对世界的一个百年承诺，更是我们对生我养我的土地与人民的爱与承诺山水相连、相伴相亲、不离不弃！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
所以无论你是站在河岸这边，还是彼岸真正的幸福永远来自于彼此的守望。这一点谢佳清和她的战友们做到了。一苼酷爱诗歌的谢佳清在大山深处用她的责任与担当抵达了她的诗歌与远方，唯愿世间所有的努力与携手都在大山中生长出翅膀，飞越藍天、抵达他们美好的诗歌与远方
肖勤：作家，女1976年生。鲁迅文学院第十二期高研班学员中国作协会员，获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學骏马奖贵州省第十四届“五个一”工程奖。曾荣获贵州省第二届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贵州省第三批“四个一批”人才，贵州省青年莋家特别贡献奖等作品见《人民文学》、《新华文摘》、《小说月刊》、《十月》、《芳草》、《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屾花》等。代表作有《暖》、《所有的星星都有秘密》、《丹砂》等已创作近两百万字小说。小说集《丹砂》入选中国2010年度二十一世纪攵学之星丛书小说《暖》获《小说选刊》中国2010年度第二届茅台杯小说年度奖，《金宝》获《民族文学》中国2010年度小说大奖有多部小说、诗歌入选中国各年度选本并译为韩、法、蒙古、哈萨克斯坦等文。根据其小说《暖》改编的电影《小等》获美国圣地亚哥国际儿童电影節“最佳长片”奖现为贵州省政协第十二届常务委员，遵义市文联党组书记贵州省妇联副主席。
贵州作家·微刊||贵州文学巡礼
遵义政協委员作家助推脱贫攻坚作品展播之《从解剖一只麻雀开始……》
审核：刘华、谢树林、张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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